第56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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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这个那个的!”墨二伯却是一瞪眼睛,哼了一声,“在宗门呆了几年,你怎么变得这么不干脆!”他狠狠地拍了拍胸脯,大声说道,“百幽狱中,敢惹我墨家人的还没有出生呢!有我们护着,你怕个鸟!丫头,你说!二伯说的对不对?!”

墨沉舟却是有些心动的。作为剑修,凭的就是一股一往无前的锐气,若是有个危险什么就退缩,那还修什么剑道,修什么仙!因此明知自家爹娘不舍,她还是狠了狠心不去看两人的眼睛,却是微微一笑,眼中带着几分跃跃欲试地说道,“当日老祖就对沉舟说过,若是结丹,便可以往百幽狱中一行。如今沉舟虽然修为不高,然而也想去试验一二。便是,”她顿了顿,然后坚定道,“便是有个意外,也是沉舟自己实力不济,与人无尤!”

听到这话,沈岚的眼中就透出几分伤心,然而墨二伯却是眼中一亮,重重地一巴掌拍到墨沉舟的肩膀上,大声道,“好!这才是咱们墨家的种!”他啪啪地又是连拍两下,道,“不过你也别担心,到了百幽狱,谁敢惹你,一剑斩了就是!不管是谁,墨家都给你接下了!”说罢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墨沉舟被这突然而来的三下拍到肩上,当时就是一个踉跄,若不是及时一道灵力布满全身,几乎要被这位二伯拍到桌子上,感受到这火一般的热情,她却是嘴角微微一抽,然后笑着对墨二伯拱了拱手,以示自己对他维护的感激之心。

眼见到连墨沉舟自己都愿意赴险,沈岚再不舍也只能忍了。想到事情已然定下,她便打叠起精神再也不露出半分异色,却是在墨九天与墨二伯谈论起别的事情后,将墨沉舟拉了过来,强笑着嘱咐她注意安全。而墨沉舟见她发红的眼睛,心中也有几分愧疚。

她这十几年,总是叫娘亲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生怕她在外出个什么意外。然而就算愧疚,她墨沉舟就是这样的性子,想如沈岚所想的那般做个温柔单纯的女修,那是杀了墨沉舟都做不到的!比起这,她还是更适合去与人争斗厮杀。

然而墨沉舟还是静下心来陪了沈岚数日,将自家娘亲的心情安抚得好了许多,这才告别了家人,在他们恋恋不舍的目光中被墨二伯携着,向着大陆的南方急速而去。

那百幽狱中环境千奇百怪,而墨沉舟在外历练时也颇有几分奇遇,因此相互谈论自己的见闻,这一路上墨沉舟与自家二伯的关系,又近了几分。而这些经历之中墨沉舟的杀伐决断,就也令得墨二伯对她的喜爱多了许多。

终于在一日,两人突然落在一道透着幽暗之力的峡谷之前,而峡谷边,正有几人讶异地看了过来,其中二人,却还是墨沉舟的熟人。

那二人,正是越沧海和晓月。

☆、118自作孽

剩余几人都极为陌生,见到墨沉舟,先是被她的容貌冲击得一怔,然后再一细看她,见她竟是一位金丹修士,面上就都露出一丝惊讶,之后却都对着墨沉舟友好地点了点头。

这几年墨沉舟不再离宗,因此当年的盛名已然消退不少。而墨沉舟见这些人也大多是金丹修士,想必当年自己名声在外的时候,这些已然是高阶修士的人对仅仅是筑基修士的自己并不太多在意,因此见他们似乎并不认得自己,却也懒得多做介绍。

而这时,越沧海见到墨沉舟的那一刻,面上就隐蔽地一苦。他和墨沉舟打过交道,对她的个性算是略为了解,知晓此女本性暴戾,绝对是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典范。如今进阶金丹,只怕更不得了。想到自己族中的那些咄咄逼人的家伙,后又偷偷地望了一眼墨沉舟身后的墨二伯,他就觉得有几分大事不妙的预兆。

想到这里,他就对这次百幽狱之行不再感兴趣,本来只是想对着墨沉舟颔首示意也就完了,却没有想到站在他身旁的晓月,却是眼中一亮,脸上带着几分红润地向着墨沉舟的方向快步而去。

因他拒婚,因此对晓月颇有几分另眼相看。如今见这姑娘竟然傻乎乎地自己撞上了门去,越沧海哪里敢怠慢,忙也匆匆跟了上去,以免晓月被这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女修给伤到。

墨二伯见到墨沉舟竟然还有数人在此,惊讶了一下,然后拍了拍墨沉舟的肩膀,说道,“你就和朋友在这里待一会儿,自然有接引之人。二伯我先回去看看,到时再来接你。”

势大力沉的拍击使得墨沉舟脸色微微一青,然后缓缓点头。墨二伯大笑了一声,却也不看那走过来的越沧海和晓月,突然遁光一闪,向着那狭缝之中直跃而去。而墨沉舟目送他的遁光消失,方才看向向着自己走了过来的两人,就见得晓月还好,不过是筑基后期,而那越沧海,这短短的几年,竟然也已然结丹,而且根基极为稳固。

这样的天才,上一世是怎么被越天海干掉而却而代之的啊!墨沉舟真是百思不得其解,然而那越天海如今已然是个死人,她也懒得再去想这些没有用的。就对着那正走过来的越沧海微一颔首,之后,一只手向着他的方向笔直地伸了过去,向上摊开之后,不动了。

越沧海见到这,嘴角微微抽搐,却是一脸肉疼地将一枚储物戒带着几分不舍地掏了出来,犹豫了再三方才放到了墨沉舟的手上,而墨沉舟也不客气,就在他的面前将神识引入这储物戒,隔了好半晌方面色微微一变,再看向越沧海的目光就如同带了刀子一样,冷声道,“少了两枚中品灵石!”该死的越沧海!两家合作卖驻颜丹,竟然还敢克扣她的应得收入,若不是她仔细,就要被他占了便宜,这家伙是不是不想活了?!

不过是两枚中品灵石,此女看他的目光就像是碰到了杀父仇人一般,这是怎样一种吝啬的境界!越沧海真是自愧不如,然而摸着自己袖中截留的两枚光滑的灵石,他也真是舍不得拿出来,谁知晓这墨沉舟竟然这么细致呢,竟然连一点儿油水都没有,心里为这灵石心疼,他就忍不住辩驳道,“四舍五入来着!”

“我剁了你那贼手,是不是也不算什么?!”墨沉舟见他不肯交还,就冷笑道,“反正你那只手只占整个身体的小小一点儿,四舍五入,你还是个完整的人呢!”说罢便面色不善地反手将戮血剑取了下来。

我勒个去的!越沧海见过为天材地宝大打出手的修士,可还没见过为了区区两枚灵石就要喊打喊杀的家伙!一时间,他在内心默默敬仰了一番自家的族人,心道能在一帮姓墨的疯子身边存活了这么多年没有灭族,这究竟是怎么的境界呀!墨沉舟这疯子可是说到做到的,想到这里,他却是忍着心疼,停停顿顿地将两枚灵石交到了墨沉舟的手上,然后在心中默默诅咒了她一番,紧接着,便开始在心中破口大骂那不知死到哪里去了的越敞。

他大少爷险些被这疯子给一剑斩了,这个时候他不说在自己身边保护自己,竟然连个影子都不见,是不是不想干了?!

心中郁卒之时,越沧海就听得身旁一个带着几分敬慕的悦耳声音在身旁响起,他微一皱眉,就见得晓月正满眼闪亮地围在墨沉舟的身旁,崇拜地说道,“墨道友好厉害,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厉害的人呢!”说罢还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在越沧海几乎要一口老血喷出来之际,墨沉舟却是头也不抬地细细检查了这两枚灵石一番,没有发现问题后,方才在听到晓月的话后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敷衍着,仔细地将灵石收起,方才对着越沧海冷哼了一声道,“道友的人品,我墨沉舟今日是见识了!也望道友日后千万不要再有什么‘四舍五入’之事,不然,我认得道友,我的戮血剑,可是不认得!”

见她一脸冷煞之色,竟然全然压制了越沧海,晓月真是大开眼界。在她的心中,越沧海本是最强之人,却没有想到竟然也有在一人的面前憋屈得说不出话来的时候,一时之间,联想到墨沉舟将自己救下时的强悍姿态,目光竟然毫无胆怯,更是充满了亮色。

“墨道友也是来百幽狱历练的么?”见墨沉舟收好储物戒,之后好奇地四处张望之时,晓月便在她的身边再一次开口问道。

“嗯?是的。”除了对宗门有数的几个贱人,墨沉舟很少对女修不假辞色。而且晓月性格活泼干脆,倒有些向墨引凤的行事作风,因此墨沉舟却是缓了面色,面上露出几分笑意地说道,“道友也是么?”只是这修为也太弱了一些吧,不是听说百幽狱危险得很么?

见她面露笑意,眼中还透出对她的几分关心,晓月眼中一亮,忙解释道,“人家这次是陪家里人过来的,又不用上前线,所以没有关系的。”见墨沉舟面露倾听之色,晓月的脸上,就露出几分扭捏之色,一双手在衣角揉了片刻,方鼓起勇气道,“我可不可以叫你沉舟呢?墨道友这样的称呼,听起来好疏远呢。”其实,那天被她救下之后她就想这样叫的,只是实在没有好意思说不口,等她下定了决心,墨沉舟却是早就离开了。这就叫晓月感到极为遗憾,如今又有了机会,她就生怕错过。

见晓月说完这话便飞快地低下了头不敢看她,然而却还是偷偷抬头觑她脸上的表情,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却是想极了自家妹妹做了坏事后的样子,墨沉舟就心中一软,想到又不是什么大事,便笑道,“我与道友倒也性情相投,既然这样,墨沉舟也忝称道友一声晓月了。”

想到墨引凤的时候,墨沉舟总是柔和的。晓月在她这般的表情里脸微微一红,然后就更加欢快了起来,更是拉着墨沉舟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其间又取出几株高阶的灵草喂给墨沉舟肩膀上的火凤,见到火凤两眼放光地吞下,就欢快地笑了起来,颇有几分天真。

而被两人几乎遗忘的越沧海,呆站了半晌也没有理,见到从前围着自己团团转的晓月如今竟然连一个眼神都不分给自己,就觉得心里好酸,竟似有什么珍贵的东西被墨沉舟抢走了一般,忍了忍,还是上前走到晓月的身旁,面露哀怨地幽幽说道,“晓月,如今有了新朋友,你便忘了海哥了么?真是罔顾我对你的一番心意啊。”该死的墨沉舟,抢人抢到他的头上来了。当初拒婚,他可不是因为不喜欢晓月,而是越氏族内这几年太过复杂,他实在不忍心叫晓月参合到其中。过了这段,他还是要讨这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小丫头做老婆的!

如今见未来的老婆有被别人抢走的趋势,哪怕那是个女修呢,也将越沧海不能放心,只觉得五内俱焚,然而就在他这样的心情中,晓月却是奇怪地转过头来,犹豫道,“心意?海哥,你不是,不是……”她四周看了一圈,见没有人看向这面,便含糊地说了一句,“那个什么么?”

墨沉舟!我要宰了你!晓月单纯,以为三人的对话没有人注意。然而越沧海早就发现,那不远处的一群方才与自己同来的修士,虽然看似在互相交谈,然而其实一双耳朵,全都直愣愣地竖起了老高,听到晓月那含糊不清,但是极为暧昧的话后,便都意味深长地向着他的方向看来,竟有说不出的复杂之意。

越沧海简直都想晕过去了!好么,就凭这这些家伙的八卦速度,不消几天,大概整个修真界的高阶修士中,就都会知道,他越氏少主是个断袖了!

墨沉舟见到越沧海一副满腹苦水吐不出来的悲催样子,只觉得自己的肚子真是笑得好疼,强忍着已然冲到喉咙的大笑,她便对着还搞不清状况的晓月道,“今日怎么聚集了这么多的道友,我家二伯来的匆忙,我对情况却是全然不知的。”

“这个我知道!”晓月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墨沉舟引开,却是不再对越沧海感兴趣,飞快地说道,“我听家里说,似乎是百幽狱中每五百年就要出现一次的兽潮就要开始,百幽狱中各个家族都在召回在外的族人补充战力,以沉舟你的战力,墨家召你回来也是有情可原的呀。”

“兽潮?”墨沉舟却是一怔。

“是呀,”晓月点头,脸色因能够给墨沉舟提供帮助而变得容光焕发,“每五百年,被镇压在百幽狱中的妖兽就会在那些妖修的带领下冲击百幽狱的屏障,妄图进入修真界。”她说到这里,面上就带了几分担忧道,“沉舟却是要小心呢,听我爹说,每次兽潮之后,各个家族都要死好多的精英弟子。只因为每到冲锋之时,都是最精锐的弟子开路厮杀呢!你的实力那么强,只怕要被安排到第一梯队的!”

这样反而正如她意,墨沉舟向来喜欢厮杀时的痛快感,因此倒有几分跃跃欲试,因晓月的担忧感到心中一软,正要说些什么安抚她,就感觉到自百幽狱的狭缝中,数道强横的灵光冲天而起,向着站在狭缝旁的众人急斩而来,而其中一道,就化成一道巨大的刀芒,向着墨沉舟三人当头劈下!

作者有话要说:悲摧的沧海兄~~被这女主一搅和,你今后的道路到底在哪里呢嘤嘤嘤~~

明天就是十一了~整个七天都是双更,各位亲不要不理人家哟~~

☆、119争执

这股刀芒锐利凶悍,竟然全然没有留手,若是墨沉舟等人稍一迟疑,就要被斩杀在此处。来势汹汹的刀光之中,墨沉舟却是冷冷一笑,就要扬剑,却见得越沧海此时竟然比她快了一步,也是一道剑光向着那刀光迎去,两道灵光在半空之中相互绞杀了片刻,之后双双炸开,一阵可怕的灵力震荡之中,墨沉舟就见得越沧海的面色一白,嘴角溢出血迹来,就知晓在这次的争斗之中,他并没有占据上风。

越沧海的实力,墨沉舟还是认可的,见他隐隐有落败之势,眉间就微微皱起。而那几道灵光所到之处,却是将那些修士逼得一阵手忙脚乱,废了一番力气方才解决

而这时,就听得几声悠长的长笑,几道身影自狭缝中冲出,然后落在狭缝边上,向着惊魂未定的众修士蔑视地看了过来。就见得当前一人竟然已然是金丹后期的实力,如今见众人都是一副不堪一击的样子,就在极为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来,对着身旁的同伴说道,“这就是咱们在外找回来的修士?我却是听说其中倒有几个在修真界有几分名气,却如此不堪一击,真是叫人失望。如今看来,也不过是时无英雄,倒使竖子成名罢了!”说这话的时候,却是完全没有将众人的怒色看在眼中。

然而说到这里,他突然劈手就是一道剑光,将那众修士聚集之处,一名面露愤恨的金丹修士的胸前斩出一片血花,这才冷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这般看我!既然就这么点儿能耐,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待着!不然惹怒了我,不等那兽潮,我就先斩了你!”他这一击竟然众人不敌,一时之间无人再敢说话,都看着他继续和同伴说笑。

就在这时,这人就听得半空中一声尖锐的厉啸,一股骇人的灵力威势聚集,他心中一跳,就见得自不远处,一道暴力无比的血色剑光当头劈来,竟是瞬息而至,带着凌厉之势向着他绞杀而来。他的目中一缩,显然感觉到了这股剑意之中的压力,忙向着前方全力一搪,就见得无数的锋利的灵力碎片炸开,一股可怕的灵力顺着剑尖直直地冲入他的肺腑,逼得他倒退了数步,腹中一痛猛地喷出一股带着黑色碎片的鲜血来。

这就令他心中既惊既怒,慌忙将几枚灵丹服下,向着那剑光起时的地方大怒地喝道,“是谁?!”

就见得一名红衣如火,带着张扬美貌的女修提着剑慢慢走了出来,一双眼看向他的时候,充满了暴虐的杀意,他先是被这女修的美貌惊得呼吸一滞,然后就听到这女修面上阴冷地一笑,森然道,“好大的下马威!你做这个样子是给谁看?!我墨沉舟,最恨别人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你又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金丹后期,也敢在我的面前张狂!竖子?!”她冷笑道,讥讽地看向他,“连我这竖子都不如,你不曾在这修真界扬名,却也有几分道理!”

这人一听这话,直气得五内俱焚,他身旁几人都是脸色一变,看向那女修的目光都是不善,然而此时,就见得那女修挥手又是一剑,这一次,一股霸道强横的剑意瞬间碾压而来,那几人竟然被那剑意所摄,一时动弹不得,竟眼看着这股剑意斩到几人的身上,激起了无数的血花,而那面带血腥之色的女修方冷笑道,“你们是什么东西,竟敢这般看我?!”这一句,竟是和这人方才说的一模一样,然后他就见得那女修的眼中血色浓重,看着他们半晌方森然道,“方才诸位所为,我墨沉舟全数奉还!但有不服者,大可将我记下,想要报仇的,”她一字一顿地冷道,“随,时,奉,陪!”

在她狠戾的眼神之中,这几人心中竟都升起几分惧色,纷纷偏开了头,这人见同伴已然胆怯,心头就是大怒,猛然间就想到这女修的自称,一时之间竟是恨意难消地厉声道,“你就是墨沉舟?!”见她微微诧异,更添怒火地恨道,“我的族弟越天海,就是死在你的手中?!”

越天海与他的关系极为要好,又颇有才干,一向是越氏分家寄予厚望,意图取代那没有什么大能耐的越沧海的最佳人选。本来因越天海与那如今的越氏族长的特殊关系,已然成功在望,却没有想到一次独身出行,竟然被凌云宗一名女修斩了,连元神都没有逃出,怎能不叫他将墨沉舟恨入骨髓?!而他今天带着几名好友来此,却是不知道有墨沉舟在,而只是简单地想要折辱这令他一向看不上眼的越沧海罢了,却没有想到,竟然叫他见到了大仇人!

而眼见越沧海此时正站在墨沉舟身后,一副熟稔的样子,他就更加愤怒,对着越沧海厉声道,“越沧海,你这个畜生!平时做出一副兄友弟恭的虚伪样子,我却没有想到,你竟然勾结别宗修士,暗杀自家的族人!待我禀明族长,必要将你这厮千刀万剐!”

墨沉舟眼见越沧海面色一变,却是面上冷笑道,“你少往别人的脑袋上扣这种大帽子!越天海这厮,就是我杀的!和越沧海有什么相干?!那越天海窥视我,分明是不将我放在眼里,既然如此,不斩了他,岂不是叫别人耻笑我墨沉舟无能?”她的面上,就显出几分冷然的杀意,手中的戮血剑向着那人一指,冷道,“你若是不服,想要替那越天海报仇,大可与我一战!然而若是蓄意牵涉旁人,这手段却是低劣的很!”该死的越天海,死了都不叫人消停,怎么她墨沉舟没见到一个越氏族人,都哭着喊着要为他报仇?那死鬼的人缘,就真的那么好?

“既然你已承认,别怪我下手无情!”这人冷笑一声,向前踏了一步道,“就算你姓墨,那又怎么样,大不了……”

“要战便战!那么多废话作甚!你的修为是说废话说出来的?!”墨沉舟却是不耐地打断,不客气道,“我本就姓墨,难道为了你还要改姓不成?!至于之后,你且先胜了我再说不迟!”话音刚落,就是手中急挥了数下,数道凌厉的剑光交错而起,向着这人斩来!

而这人,也是反应极快,脱手就是数道灵光,众人但见得此处的上空突然弥漫起漫天的剑影,带着仿佛将这片空间都扭曲了的窒息感彼此相撞到了一起,轰然的巨响之中,无数的灵影交错,直将这处空间都斩出裂缝。而在此时,却听得剑光之中,一声暴戾的兽吼声响起,一道黑色的巨大剑影冲天而起,绞碎了这对持的所有的灵光,向着这人劈头就斩!

剑光被绞碎的瞬间,这人脱口就是一口鲜血,显然是被伤及肺腑,如今见这道剑光毫不停顿地向着他斩来,面色巨变地向后退去。而他的那些同伴,却是怒吼了一声,纷纷向着那剑光的方向放出了数道相似的绿色灵影,将剑光缠绕在了半空之中。这绿影却是极为诡异,这剑光极度的凌厉,却被它束缚住而动弹不得。墨沉舟眼见到此景,冷哼了一声,手上剑锋再次一转,就见得黑色的戮血剑上,一颗兽头慢慢扬起,一双血红的细眸向着那绿影的方向看去,嘶吼了一声,自口中喷出一道黝黯的细线,瞬间而至覆盖在那绿影之上,不过半息,就听得几声爆响,那剑光却是将绿影全数挣断,又是一声尖啸之后,直击到那人的面前!

这人此时,已然目露绝望之色,然而听到不远处散开的同伴的焦急的声音,他也是眼中一肃,将长剑架于胸前,死死盯着已然劈到面前的剑光,妄图做最后一搏。他却是已然知晓,这墨沉舟是起了杀心,只怕是要以自己的性命立威,以免在百幽狱中再被其他人欺上门来,然而心中,却还是升起了几分对这狠辣女修的忌惮之意。

就在他想要拼命之时,就听得自峡谷之下传来一声怒叱,他心头一喜,果然见到一道剑光自裂缝出向上冲出,在空中一个便向,却是笔直地击到了他面前的剑光之上!

一时之间灵光涌动,空间震荡不休,这人虽被这两股剑光相撞时暴烈的灵力碎片划出了无数的血痕,却还是欣喜地向着那裂缝的方向大呼了一声,“四叔!”

就见得那处人影一闪,就现出了一名面含怒意的中年,身上的气息,竟然已然是元婴中期,此时一双眼睛带着厉色地看向墨沉舟,怒道,“好狠的小畜生!我百幽狱中修士不少,可都是一心与那些妖兽厮杀,竟还没有见过你这般对着同族修士下次狠手的败类!”

“这句话,我墨沉舟悉数奉还!”剑光被阻,墨沉舟本就是大怒,又见眼前这人竟是个元婴,一时之间更是心中暴虐。她之前,数度被那些元婴修士所欺,然而限于修为只能作罢。如今她已然结丹,竟然还有元婴修士敢在她的面前耀武扬威,顿时新仇旧恨一同涌上心头,便冷笑道,“是谁先动的手,是谁先做了那对同族修士狠下杀手的畜生败类,以元婴期的神识,你是真不知晓?!如此颠倒黑白,莫不是以为我等好欺?!”

这一被反驳,那中年修士真是大怒,只觉得眼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畜生面上的笑容带着无比的讥讽,怒斥了一声,却也不管好歹地一剑斩去,就见得一股使人心生惧意的可怖剑光贯空而下,笔直地斩向墨沉舟的方向。而墨沉舟却是对着那剑光冷笑了一声,手中丹田中一颗金丹急速转动,无数的灵力向着戮血剑中汇入,然后还不待那剑光斩到面前,劈手就是一剑,一道凌厉的剑光带着无数跃动的电弧向着那剑光碰撞而去,竟然在接触之后,爆发出一阵耀眼的雷芒,瞬间将那剑光消散成虚无,而气势不止,直扑那中年修士而去!

这中年修士眼见到此,目中就是一缩,显然并未想到不过是一个金丹,竟然能将他的攻击击退,忙一剑挑向那已到眼前的剑光,就听得他的长剑发出一声哀鸣,剑身在那雷芒所到之处,竟然片片龟裂开来,而那剑光沿着剑身,已然向着他直击而来。

他心中大骇,正要取出其他的法宝克制这诡异的雷芒,却听得身后一声怒喝,还未等他有所防备,就被一道暴虐的灵力击打在了后背,这一击势大力沉,竟将他击得身后血肉炸裂,猛地一口鲜血之后,他不由自主地向前踉跄了几步,而正迎向身前的剑光,就见得血光一闪,竟然被那剑光在他的胸前斩出一道深可见骨的巨大创痕!

前后夹击,只将这中年修士击得口中再涌出一口鲜血,然而这人竟也是狠绝之人,竟生生将这口血咽下,之后正要转身看看是谁敢偷袭自己,就又见得一道壮硕的人影冲到他的面前,一只巨大的拳头迎面飞来,一拳轰到他的面上,直直地将他砸飞了出去,这才听得一声暴躁的怒吼,“越江河,你敢骂我墨家的子孙?去死吧!”

正是那去而复返的墨二伯。但见他此时双目怒睁,看到那越江河重重地摔落在几丈之外,而方才对着墨沉舟挑衅之人哀嚎着扑向他时,这才怒吼道,“敢欺负我墨氏子弟者,都给我去死!”

而墨沉舟站在一旁,看着一身凶悍的墨二伯,只想振呼一声,“二伯威武!”

☆、120越氏

那越江河挣扎了半天,方才有力气挣扎起来,此时忍着身上的伤势,冲着墨二伯的方向怒道,“墨二,你又发什么疯?!”然而语气中,却带着几分惊惧。

墨二伯重重地向着一旁呸了一口,这才冷哼了一声,咆哮道,“越江河,你给我少来这套!莫非你真的不知道,这个孩子是我墨氏的子孙,还敢以大欺小伤害她,你们越氏是不是还没被我们打够?!”

“我伤害她?!”越江河直气得浑身直颤,怒吼道,“先杀我族越天海,又险些将我这容海侄儿一剑斩了,这般行事,难道我不该为我越氏讨回公道?!墨二,你们墨家也不要太霸道了!”

“霸道又如何?!”墨二伯听到此处,面上就凶光一闪,又是一拳凌空砸向越江河的方向,直将那在他的攻击之中全无还手之力的越江河砸得胸前血肉崩碎,这才咆哮道,“百幽狱这地界,谁敢不服我墨家?!别说是你这两个小畜生自己找死,便是我这侄女错了,在我墨家之处,谁敢说她一个错字?!谁?!”说罢一双带着暴戾的双目向着四周看去,只将众人看得纷纷低下头去,这才满意地收回目光,对着正满面敬佩地看着自己的墨沉舟大声说道,“丫头,你做的很好!这才像是我墨家的后代!以后也给我记住了,但有人敢欺辱与你,一剑斩了便是,自有我墨家给你撑腰!”

这般威势,只看得墨沉舟双目闪闪发亮,恭恭敬敬地一揖,低声应了一声“是”,之后便站到了墨二伯的身侧,一同眼神不善地看向那越江河与越容海两人。而与那越容海同来的几人,早在墨二伯出现之时,便已经面露恐惧之色地退到了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唯恐被那一脸凶悍的墨二伯看到。而墨沉舟见到墨二伯在此处竟然有如此威势,更是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要向着自家的二伯看齐才好。

而也缩在一处的越沧海,见到墨沉舟眼中一抹诡异的兴奋之色,只觉得天旋地转。心道这家伙已经够可怕的了,再与那墨家的一群疯子相处几年,岂不是不给人活络?想到这里,越沧海心中就是哀嚎了一声,便是连那越家二人被打得那般可怜而涌上的兴奋之情,都被慢慢地消去了。

他和这疯子之间,可是还有生意的!想到之后的数百数千年中还要和这般暴戾之人有所牵连,越沧海只觉得便是灵石的光芒也照亮不了他日后黯淡的前途!

正在剑拔弩张之时,却听得一声和气的笑声慢悠悠地传来上来,之后就见得那今日已然蹿出了无数身影的裂缝之中,再次出现了三道身影,而最左边一名白须飘飘,满面和善的老者正笑眯眯地想这个方向缓缓而来,一边走,一边和气地笑道,“墨兄怎么如此恼怒?方才是我越氏冒犯了,还望墨兄看在我两族相交万载的情分上,多多谅解,多多谅解!”然而不着痕迹地扫过那狼狈的越江河的目光,却有隐蔽的幸灾乐祸之色。

缩在一旁的越沧海见到这老者,眼中就是一亮,忙爬了起来快步走到这老者的面前,恭敬地施了一礼,说道,“沧海见过大伯!”

“好好好!”眼见得越沧海如今竟然已经结丹,这老者眼中顿时一亮,就拍了拍越沧海的肩膀表示赞许,这才将目光落在正在好奇地看了过来的墨沉舟身上,和蔼地一笑,说道,“你便是沧海口中的那个小女娃吧?果然行事颇有墨家的风范。听说你和沧海之间还有生意?这样很好。我墨、越两族世代交好,你们却也要将这缘分继续下去方好。”

“越长河,你在说什么鬼话!”听到这里,那越江河简直目眦欲裂,只恨不得将这老者一剑斩杀,怒道,“这墨家杀我族人,你竟然就这样放过?”

“当日之事,你们分家不是已然查清?”那越长河却是有些冷淡地说道,“天海这孩子没了,我也很痛心。然而当日若不是他心生贪念,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如此作为,是他自己咎由自取,墨家还未找我等理论,已然是客气,此事却再也不必提起!至于沧海,”他微微一顿,面露慈祥地说道,“虽然不敌,然而还是想要为族人报仇,你还想要怎样?侥幸未死,你很失望不成?”

这一席话,直将越江河气得浑身发抖,然而却在越长河冷冷看来的时候,不知想到了什么,掩下眼中的愤恨低下了头不再说些什么,而那越容海却似乎不服,大声说道,“大伯,你怎么不说这越沧海和墨沉舟勾结……”

“勾结又如何?”越长河将他的话劈口截断,却是冷冷地说道,“能够与墨家勾结,却是我越氏求之不得!况且若真是勾结,天海竟然能如此简单地上当被斩杀,这般之人,也有资格竞争我越氏族长一位?!”他一身气势向着越容海压去,硬声道,“这般没用之人,死了也就死了,你还想要越氏为这等蠢货张目不成?!”

这般的一场大戏,直将越氏内部的不合彻底暴露在众人面前,直看得墨沉舟是津津有味。然而其他的修士,却是恨不得没有听到这话,都是一声不吭地站在一旁,做雕塑状。而这时,那与越长河同来的两人已经慢慢走到他的身旁,却听得一人笑道,“道兄却是有些气极了不成,却是忘了为什么而来。天色将晚,我等还是将这些孩子带回去再细说不迟。”他微微一笑,对着墨沉舟客气地点头说道,“我家的孩子受你的照应了!”

这人面容只是普通的清秀,然而这般一笑的时候,竟是风华无限,一双上挑的眼中波光潋滟,带着一股令人无法抵挡的惑人之意,饶是墨沉舟道心坚定,竟然都在这人的笑容之中心中猛跳了一下,然而这时便感觉到丹田中的黑焰微微一动,她就感觉到一股阴冷之意在经脉中游动一圈,眼中就变得清明起来,便疑惑道,“前辈说的是?”包括越长河之内的这三人都和墨二伯的气势相当,竟然俱是元婴后期的修士,因此墨沉舟便呼了这人一声前辈。

而这人见到墨沉舟仅仅一瞬便从他的笑容之中挣脱出来,眼中便显出一种奇异的神色,再一笑时虽然依然风华无限,却再也没有了方才那能迷惑人的魅力,和声回道,“百幽狱青思,这位是我的好友幽山,”他见墨沉舟还是一副摸不到头脑的样子,脸上便显出一丝顽皮的笑容,手指上灵光偷偷一挑,就见得墨沉舟手腕上一个华丽的手镯上灵光一闪,众人的身旁,就显出一头巨大的黑狮来。

这黑狮正趴在地上,嘴中惬意的咀嚼着,眯缝着得眼中充满了惬意的神情,正是墨沉舟想要带它回家来看看的通幽狮。感觉到眼前的景物一变,通幽狮却是突然一惊,然而见到身旁一道红影,却是不去看身旁还有谁,只是向着墨沉舟的方向扑去,大脑袋在墨沉舟的衣角上一阵乱蹭。

这样的样子,只看得那名为幽山的修士眼中一道厉芒闪过,而青思见到同伴的表情,却是眉尖一挑,对着那不知死活的通幽狮和声唤道,“小七十八?”

听到这个称谓,通幽狮庞大的身躯突然一顿,然后慢慢地转头,看到面容和缓的青思和冷着一张脸的壮硕的幽山,慢慢地在眼中堆聚起泪花来,嗷嗷叫着便向着两人的方向扑了过去!

还未到二人身前,就见得那幽山冷哼了一声,扬腿便将通幽狮的巨大身子踹飞了出去,冷冷地说道,“没有用的废物!”说罢,便转了身头也不回地向着裂缝的方向走去。

那通幽狮嚎了一声,然而见到幽山的冷淡,却是垂头丧气,不敢再凑过去,而青思见此,便是微微一笑,白皙的手指在通幽狮的皮毛中缓缓地抚摸了片刻,这才轻声安抚道,“你老祖只是太担心你了!若是真的不喜欢你,又怎么会带着我来,只为见你如今好不好呢?能回到百幽狱,有时间和他认个错也就是了。”他的声音之中仿佛带着魔力,还未多说,通幽狮便低吼了一声,向着他的身上蹭了蹭。

见到这里,青思方才笑着拍了拍通幽狮的大头,然后向着幽山的方向追去。走到一半,却对着正露出几分不自在的越江河缓缓点头,淡声道,“我家的孩子,却是受道友的关照了!下次道友再带这些孩子出去‘玩’,却还是别忘了通知我们一声,不然下一次,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便能了结的事情了!”

说罢却是与站在一旁不耐至极的幽山一起,化成两道灵光,消失在裂缝之中。

墨沉舟见到这里,简直眼见都直了。却是磕磕巴巴地问道,“这两位,这两位……”不是人吧?

这样说,并不带着侮辱的意思,而是在墨沉舟的眼中,这二人的举止言谈,半点儿都不似人修。特别是那幽山,目中一双兽瞳,带着野兽一般的厉芒,竟是望之一眼便令人心神颤抖。

而越长河却是拂须一笑,道,“你倒是好眼光!那二位,是百幽狱中通幽狮和青狐一族的族长。虽然是妖修,然而与我诸族万年交好,极为亲密。今日来此,却是来看看这个小家伙的、”说罢叹了一口气道,“说来也是我越氏的不是。当日各家族同意我等将那些百幽狱中一般的妖兽带出去贩卖,已然很不好意思。却没有想到家门不幸,竟然有人将注意打到通幽狮一族的身上,险些酿成大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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