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1 / 1)
那些血肉模糊的伤痕,成为他今生挥之不去的梦魇。
如果,如果他再强大一些,是不是他的妹妹,就不会变成那样?
他每天都在想,想的心中发疼。
他想变得更加强大,强大到保护自己的亲人不再受任何伤害,强大到那个刚强的妹妹,在疲惫的时候,能够放心地在自己的肩膀沉睡。
如此想着,这一刻,杜朗的心,突然莫名宁静。
而在墨沉舟的房中,却正上演着一出训徒记。
“你这个逆徒!”端木锦喝道,“不好好在房间里养着,跑出去又出了什么危险怎么办?!”死丫头死性不改,一想到当日自己差点白发人送黑发人,端木锦就老眼一翻,险些闭过气去。
这段时间他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了墨沉舟身上,大把的好药喂进了她的嘴里,唯恐留下半点后遗症。心里骂了那些敢伤她的人千万遍,心中心疼,脸上还是气哼哼地翻着白眼不耐地向着墨沉舟的方向抛出一个丹瓶。
墨沉舟笑眯眯地接过,随手打开,就见其中十颗火红色的灵丹,飘浮在瓶中四处游走,微微嗅一口就是直入肺腑的轻快感觉,感觉到这灵丹中勃勃生机,墨沉舟心知这是极品的灵丹,虽不知道品阶,然而可以肯定价值不菲。有心想说自己好的差不多了,墨沉舟却还是轻咳了一声,将丹瓶收进怀中。
鬼鬼祟祟地看了端木锦一眼,见他没看出端倪来,墨沉舟正要松口气,却一转眼就碰上了沈谦似笑非笑的眼神,那其中的洞彻使得墨沉舟老脸一红。
见墨沉舟面色苍白,又不放心地反复叮嘱墨沉舟,端木锦方才与沈谦走出来。
一路和沈谦向着湖都天境而去,端木锦一路上吹胡子瞪眼,口中骂骂咧咧。
沈谦笑着听了,又听到端木锦担心墨沉舟之后该怎么般,就笑道,“你放心,一击不中,短时间沉舟不会再有危险的。”他顿了顿,“这段时间只要沉舟筑基,以她练气期就可以独抗筑基的本事,到时便可以不用太过担心了。”
“那还得好几年呢,这段时间可怎么办?”端木锦疑道。
沈谦突然咳了一声,眼睛一转,“我倒是有个地方挺安全的,肯定没什么‘人’在那里,你要不要让她去?”
☆、了结
却说墨沉舟得了端木锦的灵丹,心中有些得意,哼哼了两声就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哪里还有半分虚弱的样子。在地上慢悠悠地踱了几步,墨沉舟这才坐回床上,运转了灵力,仔细查看身上的变化。
只见细白的皮肤上开始出现密密麻麻的细微鳞片,微微泛着细微的光晕。墨沉舟试着捅了捅这些鳞片,弹指间竟有金属般的感觉。心知这是黑龙经进阶,墨沉舟也很是满意。再想到丹田中的黑色火焰,又将神识落入丹田,却见那黑焰还是老老实实地燃烧着,没有半分异动。墨沉舟再细细查看,却发现那日她竟然没有发现,丹田中那些金色灵气中竟然出现了一道道的黑色纹路。那些黑色的灵气极为和谐地和金色灵气混合在一起不分彼此,竟仿佛没有半点冲突。
墨沉舟眉头一皱,觉得不太舒服。又想到这功法出自虚天镯,就有心进入虚天镯中寻找答案。又想到是为了什么差点丢了性命,墨沉舟眼睛一抽,就运转灵力注入虚天镯,想着试试看虚天镯如今是否恢复了。
然而这一次,虚天镯依旧将她隔绝在外。
墨沉舟有些失望,又试着将神识探进虚天镯中。然而这一次,竟是出乎意料的顺利。墨沉舟的神识飘浮在虚天镯中,就见自己捡到的那块玉片此时竟然正悬浮在大殿的上方,四处光华四射,又有无数的符箓环绕在玉片四周,那玉片中向着大殿的方向喷出一缕一缕的灵气,而大殿的顶端也有一道道光芒划过,吸收了那玉片的灵气后又向着玉片喷出更多的金色灵气,倒仿佛是在全力滋养那玉片一般。
而那玉片此时散发的令人心神动摇的威势,饶是墨沉舟此时只是神识,也依旧感觉到仿佛泰山压顶般的压力。
虚天中中一切都无法取用,墨沉舟撇了撇嘴,便退出了虚天镯。
她也不知道虚天镯到底发生了什么,既然无法使用,虽然遗憾,她却并不会气馁,而是要沉下心修炼,总有一天,她相信会凭着自己的力量重启虚天镯。
况且,她也从没有想过将自己的一切都赌在一直以来的幸运上。毕竟,依靠外物、他人,并不是长久之计。只有自身的实力,才是在修真界行走的最大保障。
墨沉舟沉下心来进入修炼状态,就感觉身体的灵力活泼跃动,隐隐有更进一步的征兆。那些黑色灵力虽然细微,然而混杂在金色灵力中却极为显眼,墨沉舟试着触碰那些灵力,就感觉道一股股的阴冷感觉自黑色灵气中传了过来。
这种感觉和她暴怒时心底的感觉极度相似,墨沉舟想了想,竟还感觉到其中有些亲切的意味,犹豫了一下,便还是任那些灵力和自身的灵力纠缠在一起。
这些灵气彼此混杂,慢慢化成雾气的时候竟然模糊了界限融合在了一起,然而却还是跨不出最关键的一步。
不知过了过久,墨沉舟才睁开眼,抿了抿嘴唇,看了看天色,见这个时候应该会有人来看望自己,便往轮椅上一坐。
果然,过了不久就有一名昭云峰的童子毕恭毕敬地进来,道,“师姐,掌教真人有请。”
掌教真人找她?墨沉舟点了点头,自己推着轮椅走出房间,又放出一块手帕状的飞行法宝来。运转法力连着轮椅落在法宝上,墨沉舟就向着朝阳宫而去。
贺清平此刻正数着这段时间发的大财自顾自地窃笑。见墨沉舟推着轮椅进来,咳了一声,笑道,“你有伤在身,无须那般多礼。”
墨沉舟低低应了一声是,沉默了片刻,便将一双幽幽的眼睛落在贺清平身上,那目光中的幽怨激得贺清平浑身寒毛直竖,真是说不出的心虚。想要瞪瞪眼睛,却还是有些舍不得。
如今这丫头可是他心中的宝贝。
不见那百里晗不过是逃出来就几乎重伤陨落,而自家这位弟子却是比较凶悍了,不仅干净利落地斩杀了刺杀自己的人,自己也还是活蹦乱跳的。那百里晗听说现在还在昏迷呢!又见到墨沉舟眉眼中隐隐的煞气,竟全没有初次见血后的害怕,贺清平只觉得分外满意,心中认定这丫头是个可造之才,脸上就带了些笑意出来。
他温声道,“你这次受苦了,可惜这其中牵涉复杂,我也不便和你多说。也没办法立时为你讨回公道,既然如此,我便允你去藏宝阁第三层取三件宝物,算是宗门给你的补偿。”
墨沉舟身为首座之女,拜在另一峰首座门下,又极受化神长老的重视,竟然几件法宝就想要安抚她与她身后之人。
只这么一听,墨沉舟嘴角就一抽,心道这掌教真人真是好生小气,而且这般说时竟能够面不改色,理所当然,面皮如此之厚,难怪竟能执掌一教。心中腹诽,便假惺惺地推迟道,“弟子如今已无大碍,又并没有什么功劳,竟是受之有愧。”
“这算什么。”贺清平挥了挥手,笑道,“这一次沐阳宗也算是暴露了,虽说我宗因……”他轻咳一声,将后面含糊过去,方道,“而不能问罪,然而毕竟有了防备。能引出沐阳宗的心思,你也算立了一功。”
又这般推迟了半晌,墨沉舟方道,“既然真人这么说,弟子也不推迟了,只是……”她迟疑了片刻,道,“弟子最近将要闭关,可否待弟子出关后再去藏宝阁?”到时候若是能够筑基,神识更加敏锐,却是能寻到更好的宝贝。
贺清平也猜到了墨沉舟的想法,脸上不动声色,心中暗骂这丫头却也不知是随了何人,竟然如此贪心狡黠,还要在脸上露出一个笑来,安抚道,“知道你受了伤,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罢!还是身体要紧。”
墨沉舟笑眯眯地应了一声,见贺清平没有其他吩咐,便退出了朝阳宫,却见唐天风正站在朝阳宫外,对着她微微一笑。
墨沉舟心中微暖,来到唐天风眼前,笑道,“师兄是在等我?”
唐天风摸了摸她的头,温声道,“你身体不好,我实在不放心。”正要再说,眼中却望见一道白衣翩翩的身影向着自己这边匆匆而来,不露痕迹地将那人的身影掩在身后不令墨沉舟看见,口中笑道,“快随我回去罢。不然让师母知道你有一个人四处乱跑,又要生气了。”
说着一挥手,携着墨沉舟就如流光一般向着昭云峰的方向而去,徒留那人在朝阳宫外失神远望。
这一路二人无话,却是刚刚落在峰顶一处,才要回转洞府之时,二人就听到不远处的树林里面有细微的说话声。二人对视一眼,唐天风放出一面小镜将二人的气息掩住,方一同凑了过去。透过重重的树林看去,却见到一人高大轩昂,面露不耐,正是墨九天,而另一个轻泣的女子,却是沈端方的夫人田琴。
却见墨九天冷道,“你说有什么事怕说了惹我夫人生气,不敢告诉她,却是何事?”
神神秘秘的非要来这般偏僻的地方,若不是担心沈岚,他才不会理睬这人。
却见田琴柔弱无比地站在墨九天的身前,偏着脸,带着十二分的风韵,惹人怜惜,“真人不知,大姑奶奶如今行事越来越霸道了,从前不过是对我冷言冷语,如今,”她袅袅泣道,“仗着真人之势,那一日我与她不过几句家常,也不知她为何就恼了,竟是要打我。”
那颤抖恐惧的模样分外柔弱,然而墨九天却似看不到一般冷道,“那一定是你的错!”他哼了一声,“我家夫人从来不会无缘无故打人。你做了什么?!竟敢引得她如此动怒?!”他放在心尖上小心翼翼呵护的女子,便是连自家女儿都要靠后,如今竟被眼前之人气的动手,心疼之下,也顾不得再给沈氏一族留有颜面,竟是声色俱厉地质问着。
那田琴身子一抖,神色中带着一丝不敢置信,再抬头,看向墨九天的目光如水一般波光粼粼,透着十二分的情意“真人这般说,竟令琴儿好生失望!自第一次见到真人,琴儿便已经对真人暗生钦慕,若不是,若不是大姑奶奶……”她顿了顿,带着未竟之意道,“能再见到真人,已是琴儿的福分,”说着便向着墨九天靠去,“琴儿不求能像大姑奶奶一般与真人日夜相伴,只求真人的一点怜惜便……”
话语未落,却感觉到一股巨力,竟是就被墨九天狠狠搡到地上,她惊讶地抬头,就见到墨九天一双冰冷入骨的眼睛看着她,一股无法匹敌的威势当头压的她吐出一口鲜血。墨九天暴怒地看着眼前楚楚可怜的女人,心头的怒火令他再也按捺不住,一扬手,一道冷光在手上汇聚,竟是要将她立毙于掌下,却突然,身上的一枚极其普通的玉佩急切地发亮,他脸色阴晴不定地看着这玉佩,见那光芒竟然转为血红之色,心中一惊,却是顾不得这女人,指尖逼出一滴精血,那精血化为一道血线,向着凌云宗之外直射而去。
“再敢让我看见你,我就要你的命!”却听得墨九天杀气四溢地说道,接着狠狠一拂袖,顾不得其他,眨眼就消失在天际。
这田琴羞愤交加,也不敢停留,便向着另一边去了。
这二人俱都心思浮动,神识竟也没有发现,竟然还有人看到了这一幕。
而树林中,唐天风看着身旁面露安静微笑注视着田琴背影的墨沉舟,和她手边一堆树枝的粉末,一股寒气竟然直入肺腑。
或许是担心墨九天回转之后会将这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人,田琴回到住所便坚持要走。如今无人不厌恶这一家人,昭云峰竟是留也不留,任他们携着沈氏兄妹离去。因着墨沉舟等诸弟子皆闭关,这一路四人走得凄凉,竟没有一个送行的人。
沈端方犹自忿忿不平,觉得他们慢待了自己这般的贵客,又见田琴等人脸色苍白,又十分心疼,一路上嘘寒问暖,直到快返回家族才看到田琴的脸上露出笑容来。
这一日,他们正驭使着飞行法宝向着族地飞行,却见沈端方对着田琴微笑道,“琴儿,如今过了刘氏的这道山脉,已是我沈氏的范围了,你还是休息片刻吧。”这一路田琴驭使法宝飞快赶路,灵力消耗太快,竟是脸色极为难看。
田琴却是有些心虚,然而见沈端方一无所知的样子,又想到墨九天在几人离去时也未回转,便知当日之事墨九天还未有时间告诉沈岚,虽说心中不甘,也对拦了自己路的沈岚怨恨非常,却也知晓要先安抚住身旁这人,以免日后沈岚生事,便脸上半点不露,温柔道,“这些不算什么,”她含泪道,“若不是听风吹雪被人陷害,夫君也不会舍下脸面去凌云宗被人羞辱,琴儿心中真是难过。”
沈端方叹了口气,道,“我这两个妹妹也不知道怎么了,如今竟是如此跋扈!还有沈磊,如今竟也敢和我这个做爹的对着干,简直无法无天。”他有些心疼道,“这两个孩子变成这样,实是那小丫头的错,待得来日我禀告族老,再去申斥她给咱们的孩子出气!”
见他不满,田琴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才要再挑拨几句,却发现前方突然弥漫起一大片红色的雾气,一时避之不及,几人竟是撞进了雾气中。四人只觉得一股甜腻的香甜气息涌入鼻中,竟是令人有种沉迷的感觉。
深深吸了几口这红色雾气,沈端方就感觉神魂悠悠然地荡漾,竟是舒服至极,然而灵力的运转却变得晦涩不已,脸色一白,喝道,“别闻!”另三人也是一惊,纷纷闭住呼吸,却惊恐地发现,那些雾气竟黏在皮肤上,顺着皮肤进入到他们的体内。不过半息,这四人就感觉肺腑剧痛,灵力竟然半点都使不出来,纷纷从半空跌落下来。
在地上翻滚了片刻,四人就见到一名红衣女童正坐在地上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见到他们看着自己,便笑着拱了拱手,“见过舅舅。”
沈端方就心中大怒,忍着腹中的剧痛厉声喝道,“你怎么在这里!”又看了看左右,厉声道,“这些可是你做的!”
墨沉舟笑嘻嘻地看了看仿佛从她的笑容中看出了什么,惊恐地向着一旁爬去的沈氏兄妹,脸上的笑容说不出的阴冷邪意,慢慢走到沈端方的面前,二话不说劈头就是一个重重的耳光,直打得沈端方脸上皮开肉绽,惊骇莫名,方慢吞吞道,“来给舅舅送行啊。”
“你,你竟然敢打我!”面上剧痛,沈端方哪里见识过这个,气得嘴唇都在哆嗦,“沈岚是怎么教的你?!竟然敢打长辈!下次我倒是要问问沈岚,是怎么教养的你!”
“下次?”墨沉舟笑着反问了一声,脸色微寒,柔声道,“恐怕舅舅等不到下次了呢。
“沉舟这是什么意思,你舅舅也不过是和你开玩笑呢。”见墨沉舟语出不善,田琴到底心思多些,觉出几分不祥来。
墨沉舟却似没有听到一半,对着沈端方又是一个耳光,方道,“舅舅那日赏了我大师兄好大一记耳光,直到如今我都念念不忘,如今双倍奉还,想来舅舅也当欣慰。”
又遥遥看向田琴,轻笑道,“你仰慕我爹?琴儿?真是个好名字。”她踱步过去轻轻抚摸田琴的脸,一双眼中的阴冷令田琴的心不由自主地缩成一团,却一脸的怜惜柔情,“我爹是个不解风情的人,想来也没什么意思,倒是我仰慕琴儿你的脸很久了,倒不如让我开心开心?”
墨沉舟这一摸直摸的田琴毛骨悚然,突觉面上一痛,竟被墨沉舟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便见墨沉舟笑眯眯地将一只黑色的小虫顺着伤痕按进去,口中道,“琴儿别担心,这是好东西。为了讨好你,我昨日求了师尊,在鼎天峰的地字号万虫窟里寻了一夜,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只腐骨虫,如今送给你,希望你越来越美,”她的声音突然阴冷起来,握着田琴的手就是一紧。“美得下一次,能够迷惑住我爹!”
那小虫瞬间钻进了她的面皮,四处乱钻,田琴只觉得整个脸色仿佛被人生生扯去般地剧痛,
又见沈端方满目惊恐地扭头盯着自己,强撑着伸手往脸上摸去,竟摸下了一手留着脓血的血肉,心中恐惧之至,只觉得眼前这个女童竟是个恶魔一般。嘶声道,“你怎能这样对我!我是沈氏的族长夫人!”
这丫头并没有证据,凭着她的手段,过了今日自然会将沈端方说服。而那沈氏姐妹皆有顾虑,她这么多年早就看明白了!田琴这般想着,却见墨沉舟突然无趣地丢下她,坐回地上,笑眯眯地撑着手看着他们笑,仿佛看白痴一般。“我墨沉舟做事,何曾在意过这些?杀了也就杀了,谁能奈我何?”她慢悠悠地看着天,脸上透出邪气来,轻声笑道,“本来你们想要我的命,我都想要放过你了,不过是想装得可怜一些,过几日叫宗门施压将这两个东西关到雷神狱去,大家不扯破脸,全了亲戚的情分也就完了。却没想到你们这几日愈发得寸进尺,非要把我惹生气,你看看……”她一摊手,无奈地说,“到了如今,自己找死,却不是我的错了。”
她一边轻声说话,一边看着田琴那张美貌绝伦的脸上布满了狰狞的血痕,然后慢慢融化成一股股的脓血,听着这女人凄厉的恐惧尖叫,心中升起一丝畅快感。
早知道,就不该受娘亲的影响,对这些蠢货容忍了这么多天,竟是都有些不像她墨沉舟的作风了。不过是个小家族罢了,素日不在意些也就完了,莫非还真的叫他爬到自己的头上不成?便是面对其他高阶修士,她也没顾虑过这么多!
咂了咂嘴,将心中那股憋得她上火的浊气吐出来,墨沉舟方笑眯眯地对看到田琴面容俱毁,嘶声哀嚎而目眦欲裂的沈端方慢条斯理道,“很久没看到过舅舅这般的蠢货了,夫人出了墙,你竟是无知无觉,也不知从前被带过多少的绿帽,”她的眼睛不怀好意地在一旁看着眼前一幕吓得喷泪的沈氏兄妹,道,“更不知道,舅舅有没有辛苦地帮别人的崽子养得这般出色!”
又在突然怔住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的沈端方看向自己的目光里,活灵活现道,“琴儿不求能像大姑奶奶一般与真人日夜相伴,只求真人的一点怜惜便……”学了一下,她抓了抓头发客套道,“未学出你夫人的精髓,只是因为这世上再也没有这般的贱人了!”火上添油问,“当日,她可是这般也对舅舅说过呢?”
见那沈端方一副世界都在眼前破碎的崩溃样子,墨沉舟心中竟然升起一股无法压抑的畅快,又对着向着一旁,妄图将自己缩成墨沉舟看不见的一团的沈氏兄妹,眨了眨眼睛,阴声道,“至于你们两个,我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不过你二人挺幸运的,竟然还让我浪费了这么多的‘红髓’,你知道这值多少灵石么!若不是不想脏了我的剑,依着我,你二人一人一剑才干脆呢!”
“你不能!”沈吹雪恐惧至极,突然嘶声道,“我爹可是沈氏族长!你今日敢对我们动手,就不怕沈氏找你问罪!”
“说你傻你还真傻!”墨沉舟无奈了,摇头叹息道,“我现在身受重伤闭关呢!哪里有时间来杀你们?你信不信,到时候,为我作证的不是一个两个。况且,”她的目光突然冰冷,“一个小家族而已,杀了也就杀了,谁敢来向我问罪!若是沈氏真的这般不识相,他日你们一同黄泉作伴,也算是一族团聚!”她哼笑道,“送你去投胎前再教你个乖,绝对的实力面前,你们那些小心思诡计,简直就是看都不够看!”
这时,她望了望天色,站起身扭了扭头,笑道,“看我,为了让你们当个明白鬼竟然说了这么久的话,哪里还像我!罢了,就当是对自家亲戚的一点福利罢!”
听着不四人突然爆发的猛烈地尖锐的痛呼声,就见到那四人眼眶爆出,七窍都流出黑血来,皮肤俱成了妖艳至极的血红色的鳞片。墨沉舟方吸了吸鼻子,叹道,“听说那刘家从前和你们有仇?瞧瞧你们,邻居都得罪成这样,什么人啊这是!”
又笑眯眯地观赏了数息,见那四具被丹毒折磨得不成人形,一点一点将身上的鳞片抓脱后狰狞可怖的身体不再挣扎,墨沉舟方才走到他们的身边,哼着歌将四人的储物袋拽下来收起,一把黑火将他们烧的精光,在黑火返回丹田喷出一股黑色灵气后,忍不住打了个饱嗝,又运转法力将那片“红髓”化成的红雾吹散,收了隔绝空间的阵盘,方心满意足地回转宗门。
一边走,墨沉舟只觉得心中舒畅,精神抖擞,腹诽着她早就该这么干了,忍他个毛线!还让自己这般不快活,一边兴冲冲地踏入刚刚踏进凌云宗的护山大阵。正要真的回去闭关,墨沉舟脸上的笑意还未散去,就感觉迎面一股恶风袭来,竟是连抵抗之力都没有,瞬间便晕了过去。
☆、怪物
墨沉舟是在一片静寂中清醒过来的。
她张开眼,就见入目四周昏暗无比,山石料峭,竟是个还算宽敞的石洞。墨沉舟心里一惊,飞身跃起就去拔身后之剑,剑在手中后,才发现见衣衫完好,灵力运转正常,就连储物戒也还在手指上,心中一怔,却见一张白纸从身上飘下来,墨沉舟伸手一接,只见其上铁画银钩地写着几个大字——好好修炼!一个大大的叹号画出凌厉的痕迹,显然极为用力。
这字迹是她第一次见,然而墨沉舟的脑海里莫名浮现出一个人的名字。
沈谦!
想到这里,墨沉舟心头一松,方有闲暇仔细打量这个山洞,却感觉到一股阴暗无比的感觉。墨沉舟运转灵力汇于双目,就见空气中漂浮着无数一丝一缕的黑暗,充斥着阴煞之力。
这等诡异的地方使得墨沉舟心中一沉,迟疑了片刻,她还是向着洞口外走去,就见洞口之外,竟是一片荒芜。天空还是暗沉压抑,仅有沉沉的暗色光亮,仿佛随时都能够当头压下。地面上只有除了一簇簇干枯的灌木,就仅有一片一片枯黄的草丛。
墨沉舟待了这么久,竟然一丝声音都没有听到,此处的压抑死寂,透着一股令人憋闷的感觉。
将长剑持在手中,墨沉舟小心翼翼地迈出一步,落在地面上,就感觉到一股阴冷之气在脚下升起。她低头,就看到这黑得邪异的店面上隐隐透出暗暗的血色,心头就是一惊。
深深吸了一口气,墨沉舟就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丰富的灵气,心中就轻轻松了一口气。作为修士,只要灵气没有断绝,就多少有了保障。只是这灵气中微微蕴含的一股子死气却让她有些迟疑,然而想到沈谦总不会有害她的理由,她的心中也稍定。
然而心中,却还是有些怒火。她真是不明白,沈谦这人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难道来这么一个地方,就一定要将她击昏?此地如此陌生,莫非这人便不能多写几个字,对她说说详情不成?竟当真是想让自己自生自灭不成?
虽然她本就是想自食其力,然而起码也要告诉她,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罢!
这般想着,墨沉舟极目远眺,就见远远的地平线方向也透着一股浓重的血色,颇有压抑的感觉。手中的剑蓄势待发,一步一步走出石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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