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节(1 / 1)
这狄萧氏,是真的太会说话了。
去看看放在心上的心上人是不是如当初一样?这样的话听来,他真是一想,浑身都发抖……
真的还能再见到她?
哈哈,还真是好,她不来见他,他何不去见她?
天下人都不挡着他去见她,他为何不去?
“不过,狄夫人呐,”紫王又喝了两口酒,可他的酒喝得越多,眼睛却越发清亮了,“是谁跟你说,皇上在四海升平之后就会退位的?”
“我猜的,”萧玉珠朝那紧紧抓着她手的夫君看了一眼,朝紫王淡道,“想来,您也猜得出,等四海升平了,皇后是必定要想法子离开皇宫的罢?”
皇后都要走了,皇帝还能去哪?
作者有话要说:长更完。
大家晚安。
☆、第223章
“她还跟当初一样?”紫王问了狄萧氏。
萧玉珠不明白他这句话,疑惑地看了紫王一眼。
“她会走?”
萧玉珠这次点了头。
别的她不肯定,但她明了皇后对皇宫那骨子里的厌倦,她藏得深,但她偶尔落在宫墙檐角那总是淡漠的眼睛里,那种无以名状的厌烦让萧玉珠只看到过一次,就再也没忘了。
暮山对先皇的承诺,皇后对先皇的承诺,这些深宫秘事,萧玉珠在知道大半后,就知道皇后会走。
承诺完成,没了牵挂,九皇子长大,以皇后那种性情,她必不会再在深宫再虚耗下去。
紫王见她头点得干脆,笑了一下,“你倒了解她。”
萧玉珠没有说话。
“我会给你恒常,弯口。”紫王朝狄禹祥道。
狄禹祥朝他拱手作揖,“多谢王爷。”
“立字据罢。”紫王淡道。
皇帝退不退王不是太重要,只要她会走就行。
到时候,无论她去哪,他跟上去就行。
所以与南突的战,要好好打。
到时候把南突打败了,他就是不要这紫王府又如何?
反正,他当初是以她的名义来的,再为跟随她放弃这权利地位又如何?
只要她还是那个她,哪怕他不在她的眼里又如何?他为她走的每一遭,他都不觉得会虚度。
**
紫王走后,摒退了下人,狄禹祥抱着妻子好一会,在她耳边问他,“你还知道多少?”
她与紫王说的事,大半他都没听她说过。
“嗯?”萧玉珠不解抬头。
“那些宫里的事。”狄禹祥提醒她。
萧玉珠对他微笑,“没有多少了,说得都差不多了……”
“你很了解皇后?”狄禹祥摸了摸她耳鬓的发,看着她的娇容,问道。
“不算了解。”萧玉珠摇了头,与他轻声说道,“也许我从她身上看到了一些东西,那些东西至关重要,但说了解一个人谈何容易?大郎,我仅见过她几次。”
就几次,每次不过一两个时辰,谈何对人的了解?
她所见过的女子,皆多都是为着世俗的那些**在活,那些想着夫婿能对她们用点心,多为着家里好一些,子女听话聪明,这些每日皆为琐碎之事烦忧困住的女子也许有灵魂的人不乏其人,但都埋在了深深的面具之下,就如她萧玉珠,几人能知她原貌?但皇后,她嫂子,都是那种一眼望去,世人就知她们与众不同的女子,她们太过于特别,活法也太与世俗之人不一样,所以要从她们身上看到特别之处,也不是太难的事。
可世上哪个人,是几眼就看得明白的?就是最为浅薄之人,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道个明白。
再然皇后的事,也是她这里听点,那里得点,一点一丁才把皇后这个人拼凑了起来,才会在那么一个时刻,看明白了她骨子里的一些东西。
她虽有定论,但说出来,如若紫王不信,说的不是紫王心中的那个皇后,她那番话,其实也是无用。
“可你还是说对了。”狄禹祥低头亲了亲她的红唇,笑着道,随即又低头看她道,“我想不明白的事都会说给你听,那你的呢?”
“我想不明白的,也会与你说。”萧玉珠知道他还是在介意她没有把她心里想的那些东西全都告诉她,可是,他们再心贴心,可他身上的事那么繁重,而她也是不轻松,且有些事说出来有益无害,他们哪可能做到事事交心。
他明知不可能,可比起她,他还是要任性一点,总是要明言索取。
这也好,萧玉珠也喜欢在他心里,他总觉得他要多付出一些,他要多爱她,多在意她一点。
“你才没有。”狄禹祥皱了皱鼻子。
萧玉珠笑了起来,反手抱住了他,抬头望着他的眼睛,与他道,“我们多好,有什么事都能说给对方听,你想照顾我,我想体贴你,能一辈子都在一起,孩儿们又个个都听话懂事,你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也还有点自己的事情要去忙,要去想,你说,有几人能像我们这样过一辈子?”
他们不仅是生活在一起养儿育女,他们相互滋养了对方的灵魂,这样的关系,这世上有几人可得?
看看皇上,看看紫王,还有轩孝王,这些权倾天下的皇帝王爷,他们都有深爱的人,可像他们这样完整地在一起的,可曾有一人?
狄禹祥明了她的话意,他搂她搂得紧了点,叹着气道,“知道了。”
他知道她所说的不假,皆是因有她,许多事他才敢那般义无反顾。”
大冕之后就是秦北,秦北之后就是南海,若背后没有一个她,他脚步哪敢迈得那么快。
“那,是不是该去做事了?”萧玉珠笑着问他,踮起脚尖为他整理发冠。
前院的将军,管事,等他怕是等得慌了。
狄禹祥才与她缠绵一会,这还没回过神来,听她催他,他倒依依不舍起来。
但实在是过年后就有两地练兵了,他还得与主薄将军们商量这挑选士兵的事宜,接下来将还有更多的事要忙,实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他只得合着眼睛,连看都不再看她一眼,闭上眼睛往外走。
再看下去,就离不开这温柔乡喽。
看他闭着眼睛,老大的一个男人带着孩子气走出了门去,萧玉珠掩嘴笑个不停,也没再叫他。
就是为着这样的片刻,她再多耗些神,也是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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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一连几天都是太阳,天气偏热,身体强壮之人身上仅着薄袍即可,就是像桂花她们这样的年轻嫂子,也是里头一件薄袄,外头再套一件带点絮的外衣即可。
狄府家中,就是长福长怡,穿得也要比京中少得多了,不过因着母亲担心长福的身子,午时那会再热,长福身上的衣裳也是不能减的,最多就是里衫被汗浸湿了,再回屋去换一件。
家里管得紧,长福也知是为自己好,所以也从不为此说什么,向来是父母兄长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他也是不想发病躺在床上不能动,母亲也会因此担心得一步都不敢离开他左右。
长福也知道因着自己的身体,母亲在以为他看不见的地方红过眼眶,掉过眼泪,父亲也是他一生病就忧虑,做事都不专心,也是因着他的身体,哥哥们总让着他,不想让他受委屈。
可长福也知道,为着他不受委屈,其实哥哥们都是受了委屈的,什么事都要让着他,哪能不受委屈?
长福对此也是有些忧愁的,但为了不让父母兄长担心,他什么也没说,只管乖乖听话,不让大家都为他担心。
这天一早起来又是阳光明媚,长福起得比二哥三哥晚了好一会,他慢腾腾地起床,阻了照顾他的大丫环姐姐欲为他穿鞋的手,“翟鸟姐姐,我来。”
翟鸟也就头一次来照顾小公子的时候为他穿过鞋,她本是淮南人,他们父母都去逝后,无亲人可投奔,只得卖身为奴,她全家都被主母买来了,她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都成了狄家的家奴,进京进了狄府后,还跟着去了秦北,她与府里的一个护卫成亲后,才能进主母的身侧做些主母吩咐下来的细话,也是前几天,小公子身边原本的丫环给小公子穿错了衣裳,让小公子着了点寒,她才被放到了小公子身边伺候他。
小主子其实不难伺候,他穿衣洗漱都是自己来,从主母那得了什么小东西,头一个赏的也是她,翟鸟才来三天就得了不少好,也就知道为何她那些姐妹这几天看她的眼睛越发不喜了。
原本她们因张头娶的是她,而不是她们中的一个而讨厌她,现在她得了这份活计,她们看她就越发不顺眼了。
翟鸟虽然嫁得好,但底下还有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要顾,完全不想丢了手中这活,所以也不管别人怎么看她的,她伺候起小公子来比谁都用心,只要是她当值的时候,从不离小公子身侧十步远。
前两天紫王进府,被小公子领到厨房,也是她头一个找人去给管事的报信的,因此,主母赏了她五两银。
五两银,是她一年多的月钱,她多存些,就能让弟弟赎身,出去做点小买卖,也许以后还会有大出息。
这厢长福下地穿好衣,自行洗漱完,就听翟鸟说,他母亲让他去她身边用饭。
长福问,“是在前堂吗?”
“是,大公子他们就在前堂的大院子里练武,夫人说您要是今天起得早,还可以边看边吃。”
“早该叫我的,这时去得晚了,也不知大哥他们练完了没有。”长南一听,把脸上的帕子放到水里,说了句劳烦翟鸟姐姐,就飞奔出门了。
“小公子,您慢点。”翟鸟在他背后叮嘱了一声。
“诶。”
长南飞跑,一路跑到前堂,看到兄长们还在练着武,长兄甚至只穿了一件单衣,衣裳还湿透了,长福不由高兴地问,“大哥,你今日不去军营了。”
“不去了,”长南慢下了拳势,扬高着声音道,“快过年了,这几天不去了,等大哥练完,等会带你出去走街去。”
“诶,好咧。”长福一听,心花怒放,背着小手往前边一点的长生长息走去,他今个儿心情高兴得很,一过去就是叫,“二哥,三哥,大哥要带我去走街,你们可有空与我一道去?”
“等会我们要跟郑管事去采办年货,我听说有白鲁人的商船要进海口,我和长息采办好东西就过来找你和大哥,你们等等我们。”长生停下了动作,接地了小厮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气喘吁吁地与弟弟道,“等会我拿袋银钱给你,你记得拿了再走。”
“我有。”长福拍了拍自己的荷包。
“你那个少,哪经用。”长生摇摇头。
“哦,那我等会跟二哥拿,妹妹呢?跟娘在堂屋吗?”长福乖乖点头,又问。
“在着呢,你快进去,”长息也是停下了拳头,也是满头大汗,他边擦着脸边跟弟弟说,“去用膳,把鸡蛋也吃了,别挑食。”
长息总固执地以为长福是挑食才长不大的,可长福其实什么也不挑,自然是三哥说什么就是什么,点头应了是,背着手笑眯眯地往屋内走去了。
等见到母亲,母亲拉着妹妹正在桌上认字,看到他来,嘴边就有了笑,“长福醒了?”
“昨晚睡得太沉了,醒得晚了一些。”长福笑眯眯朝母亲道,他走到母亲身边,坐在了她身边的椅子上。
“可是饿了?”
“饿得紧,我觉得我能吃两碗粥,两个包子还有两个鸡蛋。”长福报。
“果真是饿了。”萧玉珠一听,眼睛里都是笑,自来南海后,长福吃的就比以往多了,她看着脸上好像长了点肉,人都抽高了一点。
不过她也知这可能是自己在安慰自己,才几天,哪能看出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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