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节(1 / 1)
不同于一般的养女,恩恩的身份很特别,记得从前冷暖就听凌犀说过,说这陈小生当年为了追一丨女的,死命学习跟她考了统一所军医大学,后来大学四年更是疯狂的不顾一票亲戚的哭嚎死劝,蹦蹦哒哒的就追去塔克拉玛干沙漠那带服役了,愣是把一个白花花的大好青年给霍霍成了包公转世,结果,他这一个近乎癫狂的10年单恋,还是结束在了另一个男丨人手里,就在陈小生回a市的一年后,那女的已经跟了那个当地的维族特警结婚了。
要说重情重义,他陈小生真的是当之无愧的好男丨人,陈小生这辈子可以说就谈过两次恋爱,两次都是单恋,而且每一个都是人家不跟他下诛杀令就死不放手,好在,他跟小丫头修成了正果。
可就在去年的7月,x镇又发生了一起性质恶劣的暴恐袭击,据说这些疯子不只袭击了x镇办,还用土炸弹炸毁了数量警车,而就在新闻轮轴播报那些反抗的英雄名单里,陈小生看见了那个他熟悉到不行的两个名字。
听乔滴滴说,那天的陈小生看了新闻后楞了好久后竟傻笑的问她,‘你说,汉族的名字重名的多,维族名也能有重名的吧?’
当时的乔滴滴当然不懂,可后来那天晚上,陈小生却抱着她哭了一晚上,也说了一晚上,于是第二天,乔滴滴雷厉风行的定了两张去乌鲁木齐的机票,当天就拎着半死不活的陈小生杀过去了,然而事实就是——
那个维族的名字没有重名,那个汉族的,也没有。
那里有的,只有一个一样有着很长维族名字的6岁小女孩儿。
那天,在看见这个和那个女人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儿后,就在陈小生都还没反应过来的当下,乔滴滴特仗义的说,‘陈小生,我要养她。’
于是,在办了她父母后事,和一些收养的手续后,小女孩儿跟着她们回到了a市。
那时候的她还只有一个维族的名字,据说后来落户口的时候,恩恩这个名字是她自己取的,取意非常简单,就是字面上说的,陈小生和乔滴滴对她有恩。
乔滴滴极度疼这个孩子,不是为了什么帮陈小生圆梦,而是发自肺腑的溺爱恩恩。
但凡有时间,保证亲力亲为的接送上下学,每天静心搭配恩恩的每一套行头,更加跌破众人眼镜的是,她居然为了激发女儿的学习兴趣,每天陪她被最让她头疼的唐诗三百首,搞得现在小丫头吃个炖大鹅,都能脱口而出,‘鹅鹅鹅,曲项被油泼,白毛被拔尽,红掌被下锅’,为此,陈小生都快放炮庆祝,直言幸福来的太突然,自家的文盲老婆居然就这么摇身变成了出口成章的文艺女青年。
而关于她不能生养的事儿,在陈小生的娇惯下,她也渐渐走出了阴霾,用她现在的话说,“鸡不生蛋,咱就养蛋,蛋咋的也得生鸡,鸡再生蛋,自然就有了一窝鸡。”
这话倒是所言非虚,谁也没想到,20多年后还真就一语成畿,在乔滴滴从小的过度美学理论打造之下,这恩恩长大后还真就出挑成这a市的头一号美女,上门求亲的人差点就踏破了陈公馆的门坎子,而恩恩也没辜负了媚行乱世的这一张脸,不到30岁便来回经历了三段婚姻,生下了包括头一胎是双胞胎在内的4个儿女,而且在她继续祸害a市大好青年的势头正劲的当下,这些孩子全部寄养在陈小生和乔滴滴门下,让这两个原本准备好无子送终的两口子,被这一窝小鸡仔承丨欢膝下,终日乐不思蜀。
当然,这都是后话。
当下的恩恩,不过还是一个内向文静,胆小怕生的小女孩。
会因为在电视里看见自己老妈而兴奋,也会因为动画片《尸兄》里的血腥场面吓的嗷嗷直叫,而此时,更是因为即将要见到的大姨父而紧张不安。
毕竟在一个7岁女孩心里,劳改犯都是凶神恶煞的代表,跟半夜跑来吃小孩心脏的老虎妈子不分轩轾。
“爸爸,是凌哥哥吓人还是这个大姨父吓人?”
恩恩的童言无忌笑坏了陈小生,想那小子老是凶神恶煞的样子,到底是在自个儿家闺女心里留下阴影,竟然把他标杆成黑暗势力的典型。
当然,造成如今的局面还真就得归功于他那个外甥皇甫烨,谁让他第一次跟恩恩介绍的是‘这是我最好一哥们儿’,于是,自家闺女论资排辈开口就叫了声‘凌哥哥’,可想而知,被动的做了他陈小生的小辈的凌犀脸有多么黑了。
“当然是你凌哥哥吓人,全世界他最吓人。”埋汰完人,陈小生笑的比烟花还灿烂。
当即,乔滴滴难得同意的点点头,的确,凌犀这人真是吓人。
问:究竟有多吓人?
答: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天天出现在各种财经杂志上,并且兼容110,120,119,物业,保安公司等各种强大功能的青年企业家?你有没有听说过哪一个青年才俊的钻石王老五,混到30岁仍然脸上贴着生人勿近,女人勿扰?你有没有见过一个被某女人当了1000多个日夜的路人甲,仍然乐在其中的蠢货?so,综上所述,此人不是同性恋,就是精神病。
是的,知名妇科大夫陈小生曾断症过,那小子八成有精神病,因为他具有精神病人的典型特征,燥狂,偏执,幻听。
由以下几件事可以看出,此言非虚。
前年,她姐家卫生间漏水,楼下来一刁蛮的老娘们来闹,连喊带骂的吵吵了半天,结果正主家门还没敲开,隔壁就出来一人高马大的顽主儿,二话没说,抬腿两脚就给该邻居卷回了电梯,并且恶狠狠的扬言,再他妈上来一次,我踹你一次!后来等她姐接到物业通知下楼道歉的时候,那老娘们冒着冷汗连连陪笑,只说,“没事儿,大家都邻居住着,都是小事儿,都是小事儿?”
去年,初冬大雪的时候他更狠,大半夜拉了一组防滑胎回来,在停车场里瞄准一丨女用小车鼓捣了半宿,直到小区保安赶过来喝止他停止破坏他人车辆,这才从油污里钻出来拿着扳子威胁他,“闭嘴,别他妈吵吵,就差一个了。”
更有甚者在今年,一年到头不生一回病的荒蛮体格子,因为喝了一瓶冰箱里放过期的牛奶,得了急性肠炎半夜致电120进了医院,陈小生那天没班,第二天早上听说赶去病房的时候,那人正美个滋儿的瞅窗户乐呢,他问他,“乐他妈啥呢?”他笑嘻嘻的答,“我昨儿睡着之前好像看见她了。”陈小生当即伸手探探他的头,“我说你拉虚脱了吧,都拉出幻觉来了。”可不,前一天晚上,他们跟冷暖喝到半夜才回家,哪有可能又跑到这儿来?
由此两口子断定,他真疯了。
因为带了孩子出来,几个人也没喝太多,散伙后,酒瘾颇大的冷暖又跑到d9喝了一摊,因为归齐要出来了,大家高兴,李旭不只没拦着,还破天荒陪着她喝了不少。
酒后,他又开始语重心长,“冷姐,这么多年了,都知道你不容易,这一年年折丨腾的,好日子错过太多了,等大齐哥出来,抓紧要个孩子吧,你俩必须得幸福,也不枉四爷的成全。”
冷暖不语,只笑着跟他撞杯。
必须幸福?
不,打从她烧了那封信,决定掩埋了那个秘密起,她这辈子都注定不会幸福。
?
当醉驾达人冷暖又一次在交警们的眼皮子底下成功回到自家小区时,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
今儿的月亮格外的圆,像一个银白色的反光镜扣在了夜幕的斜上方,洒下来的银丝儿像一把把冰刀,刺的这个初春的夜显得格外的凉飕飕。
才从后备箱里大包小裹的提出了一堆衣服,冷暖就被空旷的停车场里过堂风扫了一身鸡皮疙瘩,忽的一个哆嗦,右眼皮跳了一下。
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思及此时已是月黑风高,正是打家劫舍的黄金时间,冷暖心下一忽悠,四下瞥视了一圈,脚下的步子快了起来,几乎是一阵小跑才赶上了差点就要上去的电梯。
呼?好险。
‘叮咚’一声,电梯门打开,冷暖抬头一看,脑子里立马窜出来一句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电梯里一男一丨女,此时女的正万般委屈的嘤嘤哭着,冷暖与那个一脸不耐烦的男的相视了一眼,便低下头,提着东西硬着头皮进了电梯。
还真倒霉,午夜场竟让她赶上这么一幕苦情戏。
看见键盘上已经按了她想按了楼层,冷暖只安静的靠在了旮旯里,实在是哭得声太大,她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只见那女主角真是有着琼瑶妹子的feel,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真是我见犹怜,那被刷的长长的睫毛就那么啪嗒啪嗒的流着自来水,流量如此之多却无一丝晕染,羡慕的冷暖特别想喊声暂停问她一句,亲,睫毛膏哪儿买的?
大概是眼泪也流差不多了,女主开始抽搭质问,话语间满是怨气,“我就不明白,我xxx哪里配不上你!”
“我也不太明白,你哪儿就配得上我了?”
轻谩的语气,自恋的口吻,不用抬头,冷暖也能想象那副老子最帅的贱样儿。
可怜这白富美女主自尊受到伤害,被气的直哆嗦,几乎是银牙咬碎的大吼,“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丨人!”
这个问题在狗血言情剧里出现的频率次数相当的大,通常有两种剧情,喜剧里通常男主会嬉皮笑脸的说,‘我是不是男丨人,你试试不就得了’,悲剧里男主通常都会心中沸腾却故作无情的来句‘忘了我吧,不值得’,无论那种,大体都可以推出高丨潮的一场戏,可眼前这场剧最终在男主角漫不经心的一句话里变的非常失控。
“你问她。”
一句话,冷暖差点没把眼珠子翻出来。
感受到两股冷热交替的视线立马朝自己射过来,她就是语文学得再不好,也还能分清三个人空间里,你,我,她,分别代表谁。
到底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冷暖抬头,万般正经的跟那女的说,“你看不见么,他有喉丨结。”
噗嗤?
男的忍俊不禁,越笑越大声,直到电梯已经到了目的地的,他才随口跟那女主说,“滚吧,不送。”
“凌犀,你他妈就一精神病!”
冷暖提着大包小包的下了电梯,关上门之际,咒怨的骂声传了出来。
不爽被骂,男的脾气一上来,直接长腿一伸踹了一脚电梯铁门,咣当一声巨响吓的电梯里的女主嗷嗷直叫唤。
有幸电梯下的快点儿,否则冷暖绝对不怀疑这女的得被这男的的暴脾气吓哭。
“操,给脸不要脸,一个送货上门的,装他妈比清高!”男的不留口德的嘟囔着。
“得了,人家好歹也是一姑娘。”
冷暖到底是嘴欠了,没办法,她实在是觉得要是不出口阻拦,待会儿没准儿邻居保安什么的都出来了,那今儿晚上,谁也别想消停。
冷风过境,男丨人的口气恢复了一如既往的轻谩,“呦,还真大方,要不我追回来哄哄再留一宿?就是到时候你可别哭啊~”说罢转身,还配以一串贱呲呲的口哨。
待听清旋律后,冷暖脸顿时全黑。
他吹的是一句歌——‘爱情不是你想卖,想卖就能卖’。
很多时候,她真想掐死他。
他凌犀就是有一种功能,无论她冷静到什么地界儿,总是随随便便一句话,便轻而易举逼疯她。
看着那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背影,冷暖真想来招‘天外飞仙’把天捅个窟窿,再揪女娲下来问问,这人当时你怎么捏的?
小说里不都爱写什么三年后,xxx褪去了青涩,变的各种成熟稳重么?
怎么他就非得当一悖论,变的越来越狂,越来越贱?
“诶,咋的,想开了?今儿回咱家住?”居高临下的热气儿吹过来,冷暖这一抬头,差点没懊恼死。
自己竟然下意识的跟着他就走他家门口来了。
“呵,走错了。”冷暖只能硬着头皮故作淡定,然后偷mo转身,然而下一秒,男丨人却猿臂一伸,突然从朝她手里的购物袋一抓。
冷暖反应过来,只见他手里多了件水绿色的t恤,“呦喂,人家刚出来,你给人弄一雪碧瓶子的色儿,这不是摆明着告诉人家咱俩有事儿么。”男丨人歪嘴一笑,笑的那叫一个贱。
“凌犀?”冷暖翻着白眼死瞪着他,恨不得把他那贱样儿挫骨扬灰。
“得,不逗你了,老装正经,没意思。”男丨人悻悻的把衣服塞回袋子,俩大手一扣女人瘦削的肩膀头子,特别好心的给她送到了家门口,然后才回了自个家,关门前还特别热情的来了个飞吻道晚安,惹得冷暖关门的时候几乎使了吃奶的劲儿,直震的耳朵嗡嗡直响。
甩飞了鞋,进屋冷暖就瘫在沙发上闭眼睛调息。
吸气?呼气?再吸气?再呼气?
世界需要和平,人类需要淡定?
?
翌日清晨,阳光大好。
“爱情不是你想卖,想卖就能卖~”边刷牙边哼哼歌儿,牙膏沫子流的一下巴都是,好不恶心,but无妨,他大爷今儿心情好。
想想昨儿晚上那女人恨不得吃了自己的样儿,他美的不行。
如果现在他旁边有人,肯定得问他一句,我说哥们儿你犯贱吧?
操,你懂个屁,除了本大爷,那女的现在跟谁不是挂一张死人脸?
旁白又道,那有啥用?人家老公要回来了。
切,我啥时候也不怕他回来,怕的就是他不回来,变则通,不变永远都是个堵。
堵与赌,只有一偏旁之差,介于两者,他凌犀肯定是认准后者。
这时,电话响了,男的不紧不慢的漱漱口,全方位的擦干净了,才回卧室按了免提,自个儿万般自在的倚着床头靠背点了根儿烟。
“诶,哥们儿,三监减刑那事儿板上钉钉了,昨儿就放通知了,你看我二大爷那边?”
“放心吧,早就准备好孝敬咱二大爷的了,待会儿我让人送你办公室去。”
“我就跟我二大爷说,给你小子办事儿就是痛快。”
“操,这么多年哥们儿了,哪来那么多废话。”
“嘿嘿,这么多年你还真是一点也没变,改天叫上烨子,咱哥儿几个聚聚,哥儿几个都说了,见你们俩这大忙人比见神仙还难。”
“成,不过这月我没时间,下月吧。”
收线,凌犀使劲儿抽了两口直接把火星子抽到烟蒂,随手捻息了烟,看看表,见时间还来得及,颇有心情的给自己配了一套正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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