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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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了两瓶矿泉水放在他们面前。

“陈哥,你后面……怎么了?”楚煦指了指自己后脑勺的位置,问。

陈子桥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没什么大事。”

郑艾突然出声,看着楚煦和陶可,语气中微微的抱怨,“怎么没什么大事,不单单后脑勺那里,他背上、肩膀上好多地方都有淤青。每次碰到工作,他就这样拼命,一点都不顾自己的身体。真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说完这些话,转头看向陈子桥。

陶可暗暗攥紧了拳头,心中万分不是滋味。郑艾的一语双关她自然听得出来,却也无力反驳。她自始至终是个局外人,一直在演着自己的独角戏。

她坐不住了,想要逃离。楚煦似乎发现了她的心思,按住她的手,“男人都是以事业为重的,不过像陈哥这样,就算一般的男人估计也做不太到。”他倏地站了起来,微微欠身,“陈哥,对不起,是我的原因。如果不是我没注意,让记者拍到,也不会出这种事。”

陈子桥蹙了蹙眉,“跟你无关。”

“陈哥,我想了想,老板也找我谈过,要不就直接公开我和陶可的事吧?”

“你说什么?!”

“咦?你和陶可真的在恋爱?!”

一男一女的声音同时响起。

陶可紧皱着眉头仰望着楚煦的下巴,慢慢地从震惊中醒悟过来,缓缓地开口:“楚煦,你在说什么?”

楚煦忽然轻松一笑,“哦,郑艾姐,你别误会,我们还没恋爱,只是我现在正在努力中。”

“是吗?难怪……”郑艾神秘兮兮地一笑,“你们俩挺配的,祝福你们。”

“谢谢。”楚煦把陶可从座位上拉了起来,“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陈哥,你好好养病,我们先走了。”

楚煦拉着陶可准备走,却被陶可一手甩开。

陈子桥紧绷着脸,周围的气压仿佛马上就要下一场大雨。陶可的视线从他的身上转移,瞪着楚煦,眼神分明在控诉。

楚煦微弱不可见地摇了摇头,眼睛发亮,像是说着“有什么话我们出去再谈”。

陶可有种被拉上贼船的感觉。

回头又看了眼正笑盈盈的郑艾,她不时地望向陈子桥,眼神温柔缱绻如一池碧水。

陶可的呼吸停顿了半秒,胸口一阵抽紧,任由楚煦将她拉了出去。

他没有阻止,只是用冷漠的眼神注视着她。

大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好像心中有一根弦随之断裂。

陈子桥凝视着紧闭的大门,好一会儿,把青筋都爆了出来的拳头塞进口袋,扭头对郑艾冷笑:“你满意了?”

**

陶可发了高烧。

早晨迷迷糊糊的醒来,只觉得头重脚轻,身上冷颤颤的。她揉了揉太阳穴,手刚碰到额头,才发现了不对劲。

那体温计一量,三十八度六。

看着体温计上的温度,她不禁叹息着摇了摇头,她虽然不是身强体壮吧,但也不至于这么体弱多病吧。

戏正在赶最后的进度,自然不能因为自己而影响剧组。陶可吃了粒药,还是决定去工作。

工作人员,包括楚煦,都细心注意到了她的身体状况,劝她休息。可是陶可非常坚持。然而导致拍戏的状态不佳,一条拍了好几遍都没有过,导演看着陶可越发苍白的脸,一定要她先休息半个小时。

她累得慌,刚躺在休息室的沙发上闭上眼睛没有多久,就接到了陈子桥的电话。

他的声音非常严肃,让人不寒而栗,“陶可,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被拍到和骆亦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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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重脚轻,身上软弱无力,陈子桥的声音犹如一把重锤闷声打在陶可的脑门上。

“什么?”

“你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你和骆亦筠是怎么回事?”

陶可仍旧不明所以,“你能不能说明白一点,我和骆亦筠?我们……”脑中忽然闪过前两天晚上的一幕,好像有点恍悟了过来。

“你们两个在酒吧被记者拍到了。”

“……”果然是,陶可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那天心情不好去了酒吧,正好碰到骆亦筠,就聊了几句。”

“陶可,你在跟我开玩笑么?”陈子桥冷笑,“你和骆亦筠聊天?那请问你们聊了什么?”

“我……”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下去,陶可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要告诉陈子桥那天骆亦筠找她是想挖她去骆氏吗?这样的事情应该告诉他吗?

那天晚上,骆亦筠给出的条件确实非常诱人,要说她没有心动那是假的。但是她并没有想要离开华晨。华晨是她的第一个公司,也是唯一一个。它培养她出道,给她提供各种各样的机会,尽管成绩并不如人意,但也没有因此而放弃她。不管怎么说,公司就像她第二个家,她再不堪至少公司给了她一个港湾,而并不像很多到处漂的艺人甚至连饭都吃不饱。所以,就算仅仅是看在这份感激之情的份上,她也不能如此忘恩负义。

其实,把这件事情告诉陈子桥并无大碍,因为她的心意非常坚定。只是连她自己都很奇怪骆亦筠会开这么高的条件挖人,陈子桥会相信吗?他……会相信她吗?

在她沉默思考的这段时间里,陈子桥已等得不耐烦,“陶可,你是嫌最近麻烦还不够吧?你自己想想怎么跟老板和媒体解释吧。”

“陈子桥!”

陶可喊了一声,陈子桥却已挂断了电话。

陶可对着电话愣了好一会儿,揉了揉跳得越来越快的太阳穴。

别人的经纪人也这样对艺人不管不顾的吗?难道经纪人不该帮艺人解决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吗?最近一连串的事他好像都没有替她出过主意,而她自己也没有想到方法解决,所以就一直拖着。

谁知道这像一场有预谋的陷阱似的,一个又一个的圈套接踵而来。她几乎可以想象,现在外界关于她的传闻乱到什么地步了。

她趴在桌上,脑子快要爆炸。呼了口气,试图把混乱从脑中甩掉,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自我催眠也显得过分的庸人自扰。

对面的化妆镜映出自己的脸。

从出道起,她一直被所有人认为她只是一个花瓶。

她这张脸,确实是她引以为豪的一部分,有时候,就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只能靠这张脸吃饭了。

然而,此刻,她最喜欢的大眼睛下是一圈用厚厚的粉饼遮掩还是隐隐能透出的黑眼圈,面色苍白无血色只能用鲜艳的装束来粉饰,眼中缺乏睡眠和长时间佩戴隐形眼镜而生出的血丝无法遮掩。

她努力分辨着镜中那个连自己都快认不出的自己,突然发现镜中多出了一个人影。

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需不需要我帮你?”

陶可透过镜子看向楚煦,“你听说了?”

楚煦点点头,“也不是什么大事。骆亦筠要挖你过去?”

陶可想了想,没有正面回答,“我没准备跟公司解约。你要怎么帮我?”

楚煦倾身而下,附在她耳边窃窃私语。

刚说完,陶可就斩钉截铁地摇头,“不行。老板这样就算了,楚煦,怎么连你也这样?”

“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我们俩的事外界传的比金子还真,大家都觉得我们在谈恋爱,连老板都同意了,不如将错就错。”

“不行。太冒险了。”

见陶可坚持不同意,楚煦打了个响指,“那就不开记者发布会,我发条微博说我们两个当时在一起。这样总比你一个人和骆亦筠见面好。这种方式虽然没正式的效果显著,结果可能五花八门,但是也还能应付。”

陶可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几天事情的走向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

曾纪琛把一堆资料、杂志和报纸猛地砸在桌上,双手交叉紧盯着她,“陶可,你能不能解释解释?”

“曾总,我说过很多遍了,咳咳咳……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楚煦根本没有跟我讲过他要跟公司解约,骆总是找我谈过,但是我没有答应他,我从始至终没有想过离开公司。咳咳……”

陶可用尽力气咬着唇说出这番话。心中能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从没有想过事情会走到这一步。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过,但是却要在这里不断地重复自己的清白。

从那天发烧之后,有两天的宁静,她抽空去医院挂了点滴,烧还未全褪下来,就出了一档子的事。

先是被爆出骆氏高价挖走陶可的消息,然后是爆出楚煦要和华晨解约,本来这些只是传言八卦不足为惧,哪知过了两天,楚煦真的带了骆氏的律师一齐进了华晨的大厦,骆氏替楚煦赔偿了大量违约金,高价挖走了楚煦。

陶可知道这件事还是因为有一天拍摄结束出片场,刚准备上车就冒出了一片黑压压的人头和摄像机,大约有二三十家媒体的样子,镁光灯在她脸上闪阿闪个不停。

“陶可,请问你对楚煦突然换公司有什么看法?”

“陶可,楚煦为什么要和公司解约,是公司的原因吗?是因为公司不合理对待艺人吗?”

“陶小姐,听说前一阵你也和骆氏总裁见过面了,是不是也有换公司的意愿?”

“楚煦是不是因为你要换公司才走的呢?”

……

最后还是陈子桥救的场。

陈子桥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倏地就出现在了她的身旁。

“不好意思,现在不接受任何采访,如果有需要,请通过公司联系,谢谢。”

他扶住她的肩膀,把车门打开,把她往里推,轻斥道:“还不快走!”

上了车之后,陶可才迟迟从茫然中回归,但是还是没有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小心翼翼地侧头,偷偷瞄着旁边的陈子桥。

陈子桥手肘支在窗上,抵着半边脸颊,闭着眸不知是在思考还是在休息。他的眉头微蹙。

像是注意到陶可时不时投来的目标,他忽然睁开了双眼。

眼神让陶可不寒而栗,一如他冷峻如刀削、紧绷着的面容。

“我……”陶可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我不知道……”

“这就是你自作主张的下场。”

这句话是那天他和陶可说的第二句话,也是最后一句。

第二天各大传统媒体的头版新闻不约而同都是猜测陶可在楚煦和骆氏之间的关系,只有一家媒体出人意料地用一张照片告示了骆氏用近一线女星的价格向陶可投出橄榄枝。

此新闻一出,网上一片哗然。

来公司之前,尽管已经做足了心里准备,甚至打好了腹稿,但是——

“你说我还怎么相信你?”

“你当时怎么能让楚煦自作主张发那条微博?你放着公司的宣传、经纪人,和楚煦两个人自说自话,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陶可,你真让我失望!”

曾纪琛掷地有声的斥责像一把锋利的刀砍在陶可的心上,汨汨的血不停地流。

当初让她和楚煦传绯闻的是他,而如今因此指责她。

她是真的不知道楚煦要和公司解约,楚煦根本没有对她提起过,倒是总是让她好好考虑换公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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