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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尚没从十大奇毒中回神,惊变骤起!

“主子!”

惊声大吼,嘶吼声中透出丝丝绝望,一把利器划破气流,闪烁着狰狞的寒芒直逼宫无绝而去,速度之快两人已然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刺入全身无力的宫无绝心口。

铿——

千钧一发之际,漆黑的暗夜中白光一闪,一声金属交击听在两人的耳中犹如天籁,让他们的脸上迸发出无匹的惊喜,紧跟着那暗器迸裂成数片,尖锐的碎片四射而出,几声惨叫,周遭的黑衣人尽数倒下。

无一例外,咽喉处一抹猩红血线。

一击毙命!

直到“吧嗒”一声落地,他们才看清那凌厉一现的白光,竟是一片薄如蝉翼的小巧飞刀。

即便早就猜到这少年功夫不弱,但挥手间将这十几人毙命的手段,依然惊住了陆峰二人,再看向乔青的目光即便感激非常,也不免带上了浓浓的审视和警惕。

乔青恍若未察,转身直视着宫无绝,这个男人倒是有意思,命在旦夕依旧沉稳,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这并非故作高深的淡定,而是一种自骨子里生长的倨傲、俾睨、无所畏惧!

头一次,对一个人产生兴趣:“做个交易如何?”

宫无绝也在打量着她,从破水而出到挥手杀人,这少年自始至终随性自我,透着丝丝凉薄的邪气,悠然的仿佛那十几条性命对她来说,根本轻如蝼蚁,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令她放在心上……

“那要看你给出的筹码,是否合本王的意。”

“解药。”

两个字,换来陆峰二人惊喜的注视和宫无绝愈发谨慎的探究目光,乔青唇角一弯:“如何?”

良久的沉默。

就在书生忍不住应承之际,宫无绝冷沉开口:“条件?”

乔青懒懒耸肩:“没想好,先欠着吧。”

一声沉沉的冷嗤,将整个湖畔的温度蔓延到极点,盛夏时节冰冷的仿佛寒冬,宫无绝斜眼觑着一脸戏谑的妖异少年,语气狂妄如天王老子:“要本王一个承诺简单,也要看是何人来要!”

“你可知道,这毒素撑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从这里到盛京……”

“本王死不了!”

真是个固执又孤傲的男人啊!

有意思!

乔青眉梢一挑,如妖面容浮上丝丝玩味,她缓慢地踱步到宫无绝身前,仿佛黄泉路上妖冶摇曳的曼殊沙华,意态逍遥,风姿无双,偏偏含着说不出的危险感觉。

陆峰二人瞬间绷紧了神经,将要上前的脚被宫无绝一眼定住。

这动作落入乔青眼里,仰头一阵大笑,为这男人狂妄的自傲。

狷狂笑意回荡在湖畔上空,道不尽的嚣张邪佞。

“唔,你不会死,不过……”她蹲下身,黑色的发丝和火红的衣角逶迤一地,温热的呼吸吐在宫无绝耳侧,语调长长含着丝丝醉人的慵懒:“会不会晕呢?”

剑一般的眉毛一皱,宫无绝尚未明白,忽然脑后一痛。

“砰”的一声闷响,从来高高在上受世人膜拜敬畏的大燕一字并肩王……白眼一翻,生生晕了过去。

一把丢掉方才随手从地上摸来的砖石,乔青拍拍手心情极好地吹了声口哨,板砖果然是杀人越货作奸犯科居家旅行的必备之物啊!

悠然转头,对上四只呆若木鸡的惊恐眸子。

陆峰二人吞了吞口水,竟然难得的没顾及上这是自家的主子晕倒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英明神武的玄王爷被一个板砖儿给砸了脑袋,被一个少年一板砖砸了脑袋?

他们接受不能的呆立原地,机械麻木的转动脖子,将便秘的目光对准了乔青。

有魄力!

白皙的素手一转,一个精致的白瓷瓶出现于修长五指:“解药。”

话落,随手丢了过去,看都没看地上躺着的明明应该面色苍白此时却漆黑如锅底的昏迷男,火红的衣角在夜风中悠然一浮,转身,走人。

两只木鸡回过神来,瞪着手中的白瓷瓶,嘴角迎风疯狂抽搐。

“陆言,你说,这少年是啥意思?”

“……强买强卖呗!”

☆、第一卷 大燕篇 第四章 掘地三尺

“掘地三尺,把那小子给找出来!”

这是宫无绝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咬牙切齿,面色漆黑,头顶生烟。

偌大的玄王爷寝室中,令人窒息的低气压丝丝蔓延,如同笼罩了寒霜森冷一片。某个只差没暴走的冰山男人坐在书案前,食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在沉寂的房间中发出闷闷的声响。

“爷,陆言已经派人查去了。”陆峰眼观鼻鼻观心,垂着头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声。

吱呀一声,房门被从外面开启,盛夏的阳光穿入房间,驱散了一室低迷,陆峰狠狠的深呼吸了一口,将感激的目光投向了走进的华贵男子。

皇上,恩人啊!

“哈哈哈哈……我可听说了,堂堂宫无绝被一少年一板砖拍了个……呃,陆峰,你眼怎么了?”

陆峰只想以头抢地,皇上啊,没看见爷那张脸黑的么,添点水都能直接研磨了,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大燕皇帝宫琳琅顺着他的目光瞧过去,宫无绝黑着脸,青筋绷起,一双剑眉皱成了疙瘩。死死地拉下上扬的唇角,飞扬的眉目依旧掩不住幸灾乐祸的笑意,大手一扬,一碗热腾腾的汤药瞬间丢了出去:“也就你的手下敢这么大胆,我这皇帝在你玄王府里,一点地位都没有。”

嘴上埋怨着,脸上却分毫怨言都无,一身简单的白衣风流倜傥,如狐狸狭长的眉眼中尽是豁达洒脱。

宫无绝一把接住,仰头一饮而尽。

宫琳琅把自己抛进椅子,如浪荡子一般的随意动作,丝毫不减周身贵气:“什么情况,陆言的说的少年哪里来的?胆儿够肥的!”

“回皇上,那少年应该不是盛京人士。”门口一阵脚步声,书生陆言的声音传了来:“爷,属下初步查过,全盛京只有一人和那少年名字吻合,不过想来绝不会是他。”

宫无绝的眉心连跳两下,压下心头恨的痒痒的怒意:“谁?”

这字沉的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陆言走进门先是一抖,才道:“乔家,九公子。”

“废物乔九?”宫琳琅随手抓过个茶盏把玩着。

那闻名大燕的废物公子?半点医术不会,丁点玄气没有,若是仅仅如此也就罢了,怪只怪她生在了地位超然的御医世家,千百年来的贵族中出现的唯一一个废物,想不出名都稀奇!

“不会是他。”宫无绝四字冷沉,那自称乔青的少年满身毫不掩饰的嚣张,这样的人必然不屑于说一个假名字,而她来历身份皆成谜,又有一身比他也差不了多少的功夫,想是背景雄厚,能掩饰行踪也不足为奇。

薄唇一勾,他冷冷吐出:“修罗鬼医。”

陆峰霍然抬头:“爷,你是说,她就是那以行踪诡秘和行事张狂著称的修罗鬼医?”

“呵,有意思!那位修罗鬼医从来以面具示人,行事亦正亦邪全凭心情,更是狂妄曾言,‘天下间,没他不能解之毒,没他不能医之人。’如此嚣张,俨然将天下医者藐视在目!对对对……”一连三声对字,宫琳琅抚掌称是,歪在椅子上的身子坐直了起来:“那人一把修罗飞刀,既能杀人又能救人,跟你们所说的性格和武器皆是吻合,再加上那十大奇毒之一,普天之下这么年轻的解毒之人,不过一掌之数。”

和宫琳琅的兴致勃勃相比,宫无绝还是一张死人脸,若是仔细研究可见一双鹰眸中两簇火焰凌厉升腾。

他斜去一眼:“你这皇帝,还是多关心关心正事,宫玉那个白眼狼都踩上门了!”

“蹦跶不了几日了……”砰的一声,手中茶盏化为齑粉,宫琳琅下颔一扬:“说你的事儿。”

并不担心好友的皇位,真正动了杀心的宫琳琅可不像他表现的那么浪荡无害。唇角勾起个势在必得的桀骜弧度,眼前再次浮现出那让他怒意翻涌的少年,宫无绝从喉咙间磨出一个字:“查!”

“是!”

陆峰陆言高声应是,带着主子的命令出了房间。

掘地三尺,也要找出那个名叫乔青疑似修罗鬼医的少年!

殊不知,玄王府正在全力寻找之人,亦正是他们认为绝不可能之人。

乔府废物九公子的院落,简陋的比之下人也强不到哪里去,内外两间相连,外间不过一桌,一案,一床榻,一书柜,到了冬天连烤火的炭炉都没有,那窗户都是丝丝儿漏风的。

而两室之间一方素色屏风,却隔开了犹如天堂地狱般的对比。

重帘深卷,浮香淡淡。

帘,是十八面鲛纱青丝,金钩流苏,似烟似雾。

香,是百年制取沉迦南,青烟袅袅,如梦如幻。

“这大清早的,谁他妈在外面吵……”

檀木床榻上,睡眼惺忪的少年一把掀开被子,气哼哼地坐起来:“非杏,非杏——”

温婉的丫鬟端着水盆走进来:“公子,也只有你能把日上三竿当成大清早。”还这么理直气壮。

乔青揉揉眼,搂住非杏柔软的腰肢:“你家公子昨晚可忙了。”

“是是,忙着一板砖敲晕了大燕玄王……”非杏捂嘴轻笑,要是天下人知道,修罗鬼医在起床的时候会像孩子撒娇,还不得吓掉了眼珠子:“公子还是想一想半月后的医术大考吧,听说那人要来观考的。”

乔青清醒了三分。

昨夜她没戴修罗面具,以宫无绝的心思能猜到他的身份并不意外,到时候医术大考她一上场,身份穿帮是必然的。

摸着白皙颈项上小巧的喉结,她吹了声口哨:“所以,我要了个条件,防患于未然。”

非杏专心给眼前大爷一样的主子穿衣净面,一句“你那是强盗行为”到了嘴边,硬生生的又吞了回去,莫看她家公子起床这会儿温驯的猫咪一样,其实是个三百六十度无处不长眼随时能逮到她们的腹诽狠狠恶整并以此为乐的主!

阳光穿过窗棂映在少年精致如玉的面容上,浓密卷翘的长睫似蝶翼扑扇,溅开细碎的点点金华。

“外面怎的那么吵?”

非杏收回看呆了的眼,撇撇嘴道:“乔家的天之骄子们回来了。”

乔青眼尾一挑:“乔文武?”

“不只是他,少爷小姐们都回来了,乔文武还带了个贵客,听说老家主重视的很……”想起那群少爷千金们趾高气昂的嘴脸,非杏恶心的直想吐:“什么天才,呸!”

公子一个脚趾头,都能把他们比到尘埃去!

“什么人!”非杏耳尖微动,迅速走出内室。

来人一身乔府下人装扮,尚且站在苑外,保持着一只脚跨进院子的姿势,见有丫鬟走出来,干脆省了进去的麻烦,扫一眼这破落的小院,满脸不屑。

“老家主吩咐了,中午设宴招待贵客,凡是府中的主子都要出席,九公子也准备准备吧。”

☆、第一卷 大燕篇 第五章 行此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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