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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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再次将目光移到凌汐涵身上,“涵儿,我说了,这事儿交给你处理。”她站起来,忽而想到什么,对站在一旁的含玉道:“你叫含玉是吧?”

含玉一直低着头,怯怯的回道:“是。”

“愿意跟我进宫做我的丫鬟吗?”皇后又柔声问道。

含玉抬头,明亮的眸子看着皇后美绝人寰的容颜,竟是有些羞怯。

“含玉愿…愿意…”

皇后微微一笑,“碧影,带着她,回宫。”她说完就走,毫不犹豫。

“小姐!”王妃忽然转过头大喊一声,皇后顿在门口。

王妃慢慢的站起来,对着皇后说道:“小姐可还记得,二十年前,宝华寺,八角廊柱亭中,你曾经对我和碧影说的话?”

皇后身影一震,凤目霎那间碎裂出痛楚,慢慢的回头。却见王妃笑颜如花,泪如雨下。

“当日你说,日后若是我们得遇良人。如若那人不能许给我们唯一。那么你就是亲手杀了我们,也不会把我们给嫁出去。你、可还记得?”她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刺进皇后清透的凤目里。

皇后神色一惊,身影快速移动,接住了王妃倒下的身体。

“浣纱…”

“娘”凌泓大叫一声的扑过来,凌汐晴也陡然回神,立刻跑了过来。整个大厅都震惊了,慌乱了。凌汐涵也是一震,慢慢的走了过去,看着奄奄一息的王妃,神色复杂。

“这是何苦?”皇后目光轻叹,幽幽说道。

王妃蓦然悲愤了眼眶,紧紧抓住皇后的手,说道:“小姐,当日…你为何不干脆杀了我?”泪水早已浸透了皇后的衣衫,她目光迷离而痛楚。“小姐,当初你为什么不狠心一点?如果…如果你当年直接杀了我该多好?早知道有今天,我宁愿,宁愿当初你一剑杀了我,也好过…好过我半生…生不如死啊…”她嘴角的黑血越来越多,声音渐渐虚弱,目光痛苦苍凉。

“娘—”凌泓眼眶含泪,哽咽的叫了一声。旁边的凌汐晴也禁不住泪如雨下,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皇后蠕动唇瓣,“对啊,早知道有今日,我当初就不该顾忌你腹中的孩子,我该直接杀了你的。”

王妃轻轻的笑了,笑容纯真而清澈。这一瞬间,她仿佛又回到了十六岁,还是那个单纯善良的小丫鬟。

“小姐…如果可以重来…我宁愿…宁愿永远都…都做你的丫鬟…”她看着皇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娘—”凌泓痛呼一声,流下了眼泪。

“浣纱…”碧影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她想起多年前,她和浣纱也是亲如姐妹,可是如今却…

皇后努力不让自己的泪水落下来,将王妃的尸体平缓的放在地板上,而后慢慢的站起来。

“葬了她吧。”她转过身的那一瞬间,凌汐涵明明看到她眼眶晶莹闪烁的泪水,若世间最美丽的珍珠,亮得让人心疼。她看到,皇后步履踉跄,慢慢的…消失在门口。

凌汐涵心中复杂感觉复杂至极,从方才王妃的话当中,她知道了,母亲的死真的跟皇后有关。怪不得她刚穿越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皇后会那么肯定她母亲的死跟王妃有关。

那是因为皇上,乳娘当年见证了母亲被王妃毒死的场面,后来遭到追杀被皇上的人所救,却一直没有让她出来指证王妃。再加上之前她推敲出来的一切,她瞬间明白,皇上是在利用王妃平衡忠义王府各股势力。

就如王妃所说,她心机深沉可没有家世背景。她能够弹压王府后院各个姨娘与侧妃,也能够左右平衡。这样一个聪明绝顶又没有庞大家世背景的人,是最合适的忠义王妃人选,皇上怎么可能让她死?

而皇后,应该是早就察觉到了这件事。可是她却没有告诉自己,只让她自己去查。

从这方面来看,她应该怨恨皇后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方才见皇后临走时含泪的眼眶,她又突然觉得心酸。罢了,都是上一辈的恩怨了,她何苦纠结不放?

她回眸,看着死去的王妃,只是微微叹息。而后转身,回到了云梦居。

☆、第二卷 风云涌动情缱绻 第一章 夺命楼楼主

春光明媚,暖阳洒在朱红色的琉璃瓦上,树枝在白墙上洒下斑驳的疏影。微风送爽,百花齐放。

高大的府邸门前,凌汐涵正和忠义王告别。

“父王,我要走了,你自己多保重身体。”虽然刚穿越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凌汐涵对这个父亲是没什么感情的,甚至是憎恨鄙夷的。但是经过了这么多事情以后,她的心态也慢慢发生了变化。王府里的那几个妹妹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只剩下她与凌泓兄妹二人。那日王妃服毒自尽,虽然是罪有应得,但是也算是被自己逼得吧。凌汐晴不用说了,她本来跟自己的关系就不怎么样,又夹杂个萧霆轩在中间,只怕更是恨毒了她。而凌泓,虽然他说不怪自己,但是毕竟王妃是他的生母,他心里总还是有些疙瘩吧。

反正事情也解决得差不多了,她也应该启程去幽州了。

忠义王看着她,目光慈爱中透着不舍。

“你此去也不知何时才会回来,别的我也不多说了,你自己万事小心,知道吗?”

凌汐涵看着这个短短数月似乎就老了不少的父亲,心中也有些感慨,点了点头。

“恩,我知道的,父王——”她还准备说什么,忽而听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靠近。她回眸,却见萧霆轩正慢慢走来。

“丫头,你怎么还在磨蹭?”他微一挑眉,似乎有些不悦她的拖拖拉拉。

凌汐涵脸一黑,“我做什么干你什么事?”

忠义王在一边叹息摇头,“涵儿!”

萧霆轩此时也看向忠义王,礼貌了叫了一声。

“凌叔叔。”

忠义王本来还想说什么,却见凌汐涵已经跨上马背。

“若雨,若雪,走!”她一甩马鞭,马儿绝尘而去。

萧霆轩皎月长眉一扬,耳边响起一个清润儒雅的声音。

“轩儿,你还不快去追?”那声音里竟含了似戏谑的味道。

萧霆轩无奈的看了眼身边儒雅俊逸的男子,“二伯这是要回北境了吗?”

敬亲王目光微暗,唇边仍旧是如沐春风的笑容。

“是啊,该走了。”他凝眸远眺,看向那座金碧辉煌的皇城,眼里挟了似眷念和不舍。

萧霆轩看了就是一阵叹息,“二伯…”

敬亲王回过神来,笑着道:“走吧,正好顺路,”他说着就已经上了马,目光沉静而清越,却再也不见半分杂质。

萧霆轩目光一闪,回头对忠义王抱拳一礼,而后跨马离去。

忠义王望着逐渐消失在长街尽头的几人,喟然长叹一声。转身打算回去,却见凌汐晴目光怔忪的看着萧霆轩离去的方向。他不由长叹一声,‘情’字伤人呐。

走到凌汐晴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说道:“晴儿,你想去就去吧,父王不会拦着你的。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不要跟你母亲一样,执着一生,却害人害己啊。”

凌汐晴一怔,从未听父王用这般苍凉而无奈的口气跟她说话。

她微敛眉目,苦笑道:“父王,我明白的。”

“恩,明白就好,去吧。”他说完就走了进去,孩子们都大了,很多事情就让她们自己去解决就好。

凌汐晴侧目望着父亲逐渐苍老的背影,眼里噙了丝泪光。

“娘,父王他…其实他心里对你也是有愧疚和怜惜的,你可以安息了。”

出了京都,来到郊外,前方红绿相间,赫然是一片果林。

凌汐涵眯了眸子,侧目见敬亲王眼神悠长而沉痛的看着那片果林。准确的说,是透过重重果木看向遥远的那座悬崖。半晌,他跃下马,慢慢的走了过去。

凌汐涵疑惑的回眸,见萧霆轩淡漠清水的凤目闪过些微的叹息和无奈,察觉到凌汐涵投过来的视线,他嘴角微勾。

“当年母后就是在这儿落崖的,二伯…当时也在。”

凌汐涵挑眉,原来如此!忽而又问道:“你去幽州干嘛?”

萧霆轩凤目微漾,点点笑光酝酿。

“怕你分不清状况,弄巧成拙,浪费了母后一片苦心。”

凌汐涵一脸黑线,看不起她?这厮说话能不能不要那么毒舌?

幽州与无忧城比邻而居,萧霆轩此去肯定是跟收复无忧城有关,只不过到底要做什么,这并不在她的关心范围之内。

半刻钟以后,敬亲王回来了,表情平淡的跨上马背。

“走吧。”

一行人到了官道上,前面有一个分叉路口,到这儿,敬亲王就要与他们分别了。

萧霆轩看着敬亲王,凤目深邃沉重。

“二伯…”

敬亲王微微一笑,“轩儿,我要走了。”

“二伯,你…”萧霆轩眼神复杂,“你的身体…”

敬亲王浑不在意,“放心吧,你不是将皇宫里所有的珍贵药材都给我了么?”他拍了拍肩上的包袱,说道。右边的官道上已经等候着一群侍卫,最前面的高头大马上坐着一个青衣蟒袍的男子,面容儒雅俊逸,眉宇间沉稳精炼。中间驾着一辆朱轮华盖车,身后同样跟着一排侍卫。那是送敬亲王回北境的车队。

萧霆轩眸光深幽,最终只是叹息道:“二伯保重。”

敬亲王拍了拍他的肩,温润的眸子扫过凌汐涵清冷的容颜,黑曜石的眸子含了一缕笑意。

“轩儿,努力啊,千万不要让别人得了先机,不然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说罢调转马头,爽朗离去。

萧霆轩微微一笑,看向身边的凌汐涵,她却装作没看见他的样子,一扯马缰,朝另外一条小路离去。

夕阳渐渐落下,赶了一天的路,马儿也累了。凌汐涵眺望前方,前面有一座小镇,那里应该有客栈。

“前方是云霞镇,过了云霞镇后向西行,在跨过两座山便到云州。过了云州,一月便可抵达幽州。”萧霆轩在耳旁低低说道。

凌汐涵瞥了他一眼,不语,只是默默前行。快天黑的时候,终于抵达了云霞镇。街上人影凋零,许多店铺早已关门。

几人来到一间名为‘客似云来’的客栈,小二早就热情的迎了上来,一见萧霆轩和凌汐涵二人绝世容颜,惊艳当场,竟忘记了反应。

凌汐涵蹙眉,“我们要住宿,有客房吗?”

小二这才反应过来,脸色有些迥然,嘴上却忙不迭道:“有,客官你几位?”

“四间上房,再准备好食物端上来。还有,记得把我们的马儿给喂饱。”

“好嘞,客官你这边请。”小二立刻做了个请的手势,领着几人上了楼。

一路风尘,凌汐涵现在只想好好洗个澡。推雕花栏木大门,立时传来一阵清雅的香味,直入心脾。屋里有一张华丽的床,床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桌子上还有一只白色的蜡烛,蜡烛上刻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龙。

沉香木雕的四季如意屏风后有一个大浴桶,里面已经准备了热水,水汽袅袅。

凌汐涵从旁边的大紫檀雕螭案上拿过花篮,将里面的各色花瓣撒进去,顿时清香扑鼻。

沐浴后,她换上了一件杨桃色蝶纹寝衣,坐在紫檀木折枝梅花软榻上,拿了柔软的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朦胧的灯光下,她曼妙窈窕的身影若隐若现。刚刚沐浴过后的她身上还带着玫瑰花的味道,衣领半敞开,露出雪白的脖颈和精致魅惑的锁骨。精致绝美的五官在烛光映照下更显的红润平和,眉宇间的凝结的冷傲之气似乎也消散了不少。

整个人显得慵懒随意,却是极致的魅惑。

木雕镂空花窗裂开一条缝隙,晚风吹进来,湖蓝色织暗花竹叶的纱帐轻扬,青铜麒麟熏炉中熏烟袅袅,使得夜晚越发的宁静。

头发干了,凌汐涵干脆躺了下来,闭着眸子,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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