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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微苒立刻扬起了笑脸迎了上来,甜腻腻的喊了一声:“陌然姐,蓝导!”

蓝凯源看了她一眼,态度不甚热络的问她:“怎么不去化妆换衣服?今天开机第一天,照例应该赶进度,都抓紧点。”

徐微苒略微缩了下脖子,好像小女孩被训斥了那样无辜,她凑过来,模样极为认真的说:“蓝导,我是发现陌然姐的衣服好像尺码不对,场务姐姐不在,我就来跟您说一声。”

“好,我知道了。”蓝凯源随口应了一声,看不出憎恶也看不出喜怒来。这部《致命证言》的投资人是keep公司,但是剧组大部分成员却都是顾少白的人,这让蓝凯源不得不多想。之前新闻发布会的时候顾少白所做的那些安排让他反感,顺带着他对徐微苒的好感也没有多少。在拍《歌后钟潇》的时候蓝凯源就清楚的知道徐微苒的尽量在哪里,与那部影片同一年出品的《霓裳羽衣曲》里虽然徐微苒的演技有进步,可却没有一跃成为金松奖影后的资格,其中内幕如何,大家心照不宣。

徐微苒好像完全感受不到大家略有隔阂的气氛,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很配合导演指示的离开换衣服去了。

“蒋陌然,你好好演戏,这一次咱们多拿几个小金松回来!”蓝凯源并没有对蒋陌然说些什么远离徐微苒不要过多与她交往的话,毕竟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又不小,谁也不能避着谁走,包括他自己也不行。

蒋陌然被他的豪言壮语所激励,也中气十足的回了一句:“好!咱们再捧几个小金松回来!”

然后,是第一场戏。

杨叶第一次见到唐静,对方正踩着高跟鞋,神色慌张的迎着她撞过来,不但没有一点歉意,还趾高气昂的骂她:“你没长眼睛啊?!”

原本这是非常简单的一幕戏,可却频频出问题,不是徐微苒出镜时间没有拿捏好,就是蒋陌然和她相撞的那一幕两个人撞得太假或者两个人撞在一起双双跌倒。

ng的次数一多,蓝凯源的脾气就开始暴躁起来了,扯着嗓子喊了句:“你们俩刚出来混的么?这么简单的戏码都演不好还来演戏?徐微苒你有没有搞错?那么狠命的撞蒋陌然,想让她受伤么?蒋陌然你是不是被人撞傻了?表情那么呆滞,要愤怒,要觉得不可思议!”

徐微苒被他一骂,眼圈立刻就红了,委屈的不得了:“蓝导,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蓝导,你别怪陌然姐,都是我的问题,是我今天状态不好……”

蒋陌然这一个下午被撞的晕头转向,这会儿哪儿有心思去怪她?

蓝凯源被她哭的头都大了,烦不胜烦的招呼大家收工。

众人看的云山雾罩的,也不知道是蒋陌然的问题还是徐微苒的问题。

待人群散尽,徐微苒一改哭哭啼啼的样子,站在对她可怜巴巴模样无动于衷的蒋陌然面前冷言说道:“陌然姐,之前的事算我对不住你,如今你回来了,名声地位都有了,何苦还来招惹顾少白?我知道你不爱他,可他看上你了!”

蒋陌然听了她的话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虽然这句话说的有些自恋,不过我还是想要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告诉你,我不爱顾少白,也永远不会爱他,更不会和你去抢他。至于他对我有什么想法,那些不切实际的感情是不是爱,那与我无关。你不去和自己的未婚夫讨论忠诚的问题,跑来跟我说这些没头脑的话有什么用?”

徐微苒十分不悦的皱了皱眉头,蒋陌然的确从来没有主动找过顾少白,而是那个男人一直像见了什么宝贝一样的凑过去,与旁人无关。可徐微苒又怎么肯承认自己的男人心里想要的女人不是自己呢?

像是说给蒋陌然听,又好像说给她自己听,徐微苒信誓旦旦的说道:“如果没有我,顾少白也就一无所有了,他不会和我分开的。”

蒋陌然笑了笑,用最真诚的语气告诉她:“那我祝你们幸福。”说完,在徐微苒呆愣愣的眼光中,她拎了包包就出了门,再也不理会徐微苒那副有怨气没地方撒的模样。她不是生来就要给徐天明管女儿的,上辈子她为徐微苒操过心,受过累,最后还不是被她接机推下了高架桥?她就是再不长记性,也不想再死一次。

“陌然,有家媒体今天来问我你和陈安之的事。”宋差若一边开车一边说。

“哦。”蒋陌然好像丝毫都不受影响,该背剧本就认认真真的背剧本。

宋差若看着她这幅理所当然的样子,也知道没什么好说的了。

之前陈安之离开,蒋陌然一个人苦苦打拼的日子她都看在眼里,蒋陌然那股子不似女人的闯劲让人心疼。如今陈安之回来了,蒋陌然为了他却比之前更忙了。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如今的蒋陌然就像一副水彩画那样美丽夺目,而之前的她就如同寡淡的素描,美,却冷硬死板。

宋差若想着,笑了笑说:“我没有刻意掩饰你们两个在一起的蛛丝马迹,那些媒体查的很开心,可也觉得你们两个恋爱是件相当不可思议的事。”

“不可思议?”蒋陌然抬起头,眼睛里盛满了笑意:“嗯,我们两个在一起,是挺意外的。”

如果她没有重生,如果她没有救了陈安之,如果她没有为了舒冬和他签订不平等条约,如果她没有坚定的等着他……

如果没有这些“意外”,这个世界上根本不会存在陈安之和蒋陌然两个人,又何来他们两个相爱之说?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与有荣焉

“唐静,你相信我吗?”杨叶扶着唐静的肩膀,企图用诚恳眼神给她力量。唐静在转交看守所的路上趁人不备逃了出来,杨叶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却在楼道里发现了等候已久的唐静。

唐静这种逃脱的行为十分危险,搞不好会被法官认定为潜逃,到时候她们所付出的努力就都白费了。杨叶抓着唐静的胳膊训斥她道:“跟我回去,我一定会找到新证据的!”

已经被逼入绝境的唐静如今情绪混乱,得知自己的女儿并没有死,她如此迫切的想要赶紧摆脱这个官司去见一见素未蒙面的孩子。她仰起头,倔强的看着杨叶:“叶子姐,我相信你,可我不相信他们!那些人恨不得把我剥皮拆骨挫骨扬灰,又怎么可能放过我?我身上藏着那些人最龌龊的秘密,他们恨不得我死!你想找证据,可却要按照法律的规定来办,程序走完了,证据早就没了!”

“唐静!”

“对不起叶子姐……”说完,唐静抓着杨叶的肩膀,狠狠的将她推下楼梯,在杨叶还没能反应过来的时候慌忙的逃走了。

拍完这一幕,蓝凯源适时的喊了声:“cut!”

场务眼尖,立刻发现蒋陌然好久都没能坐起来:“蓝导,蒋陌然那边有点问题!”

“快去看看!”蓝凯源“蹭”的一下从椅子上坐起来,飞奔一样的蹿下楼梯:“怎么样了?”

蒋陌然脸色发白,捂着自己的脖子说:“蓝导,我好像伤到颈椎了……”

“快打救护车!都过来帮忙!”

蒋陌然疼的一个劲儿的冒虚汗,眼睛扫向和自己演对手戏的徐微苒,她也是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跟着人群跑来跑去,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显然是吓坏了。

又一次……

是故意的还是无心之失?

蒋陌然咬紧牙关,可眼前却越来越模糊了。

场中众人的声音远了,徐微苒的哭声远了,连宋差若在她耳边轻声询问的声音也远了。

她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晕过去的,只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面顾少白的模样已经模糊了,以前曾经发生过的事好像滴入水中的墨汁一般慢慢稀释融化,再也找不见一丝痕迹,可那却真实的发生过的事,让原本清凌凌的水染上了淡淡的墨色,一如她的人生。

但那已经不重要了,老天奢给她的新生还要继续。家人,朋友,还有陈安之,他们都是她最舍不得的……她不想这样离开……

“安妮塔西亚被那些吉普赛人的舞蹈迷住了,那些在别人耳朵里奇奇怪怪的音乐在她听来却是那么美妙。吉普赛的老人只说这是一首龙之歌,同行的孩子们追逐着吉普赛人的舞蹈,却只有她在这里痴迷的听着。短暂的吟哦之后,只有老人呜咽的嗓音继续哼唱着这首曲子,在那些长长的间奏里,还有那些短暂的停顿中,安妮塔西亚却听到了一个声音——好像来自远方,从天的尽头那里传来的一声吟啸……那么远,却渐渐清晰,她的心脏开始剧烈的收缩着,那是龙的叫声!一双如同巨型宝石般的眼睛似乎注意到了安妮塔西亚的窥视,它将目光移到所在的方向,鼻子里喷洒着灼热的气息。安妮塔西亚倏的睁开眼睛,失态的打翻了面前的小桌,抬起头却撞见了吉普赛老人含笑的脸庞……”耳边,陈安之用英文念着这样的故事,他的声音低沉喑哑,温柔的让人听起来浑身懒洋洋的。

蒋陌然缓缓地睁开眼睛,偏过头去看陈安之,可僵硬的脖子却让她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嘶……”

“别动。”陈安之赶紧帮她矫正了护颈和枕头的位置,生怕她再受一点点伤:“你拍戏的时候伤到了颈椎,不过医生说不严重,保护颈椎不要再出问题,一个月就差不多能好了。”

“哦。”蒋陌然僵硬着脖子,只有眼睛可以转来转去的,让她觉得自己像个木偶:“什么味道?”

“我炖了只鸡给你补补。”陈安之笑眯眯的盛了一碗汤端到她嘴边一勺勺的喂给她喝。

蒋陌然有些惊讶的看着陈安之,没想到他连这个都会。

陈安之贱笑一声,问她:“陌陌,是不是更爱我了?”

蒋陌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自恋是病,得好好治。”

“行行行,我治我治。你好好喝汤,脖子别使力。”陈安之捧着她的脸蛋,就怕她动作大一点又扭到脖子。

蒋陌然也怕疼,乖乖的听从陈安之的安排,僵着脖子吃东西。

“受伤的时候是和徐微苒在演对手戏?”陈安之状似不经意的随口一问。

“嗯。”蒋陌然喝着东西应了一声:“怎么?”

“就是问问。”陈安之朝她笑了笑,换做是别人早就被电的七荤八素了。

“我什么时候能出院?”蒋陌然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医生说要在医院里躺上个七八天方便观察,下周如果情况乐观的话就可以出院了。蓝凯源那里我帮你请了假,现在剧组那边也停工了,好在投资方那边没有给蓝导一个拍摄期限,所以那边停一停还是可以的。”陈安之小心翼翼的给她擦了擦嘴角:“还想吃点什么?”

蒋陌然想摇摇头,可却发现自己的脖子不能动,难受的很。

“乔恩那里……我会帮你说的。”陈安之的脸上露出一点点不确定的神色。

蒋陌然见他神色有异,心下一动:“是不是我受伤会影响到我和乔恩的合作关系?”

“你别乱想,那些事我去解决,你安心养伤就可以了。”陈安之帮她垫好了枕头让她多坐一会儿,省的总躺着让人头脑发昏:“大不了我复出给他演戏,总之一定会把你的角色保住的。乔恩这个人的人品还是有保障的,他不会为难咱们。”

蒋陌然沉吟了一下,改口问道:“我的剧本带来了么?你和我对对戏吧?”

陈安之笑意温柔:“好。”

“刚才我睡着的时候,你给我念的是什么?”蒋陌然突然想到了刚刚陈安之好听的伦敦腔。

他摸了摸手底下那本厚厚的书,神情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自豪:“是我爸爸的书,小芹帮忙出版了,这里标注的作者也是我爸爸的名字。”

蒋陌然挪动手指,也将手放在了那本书上,手绘的封面,厚厚的封套,还有古朴的装帧样式,这样的书,就算是单单放在书架上陈列着也有它特有的魅力在。

“继续给我念吧?我喜欢听。咱们不对戏了,我累。”蒋陌然把那本书推到陈安之手边,她能看到陈安之充满自豪的样子就好像连带她自己也与有荣焉,这样的感觉能让她暂时忘掉那些永远也解决不完的麻烦。

陈安之翻开书本,继续念着属于他父亲笔下的故事。

怀揣着对龙族的向往,年轻的女孩儿追寻着吉普赛人歌声中的龙吟找到了那个神秘的种族,错综复杂的故事和优美的修辞,让她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就能想象到书中的画面。她还能想象到那个伏案书写故事的背影,那个影子像陈安之,却比他的要骨骼大一些,他留着利落的头发,带着婚戒的修长手指划过了纸张的每一根线条。笔落,黑白分明的文字便像大师手中的魔术一样流畅的书写出来。

陈安之体贴的帮她翻了身,还在她的腰部垫上了靠背垫,颈椎的痛处并没有让蒋陌然觉得有太多的痛苦。

她的眼睛突然落在了病房外的那个小小的身影上,他怯生生的张望着病房里的状况,却不敢踏进来半步。那个小小的人儿穿着白白的帽衫,小脸微窘,有些羞涩,脸颊上红彤彤的。

“艾瑞?”蒋陌然开口叫他的名字,小家伙居然躲了起来,好像生怕蒋陌然看到他一样。蒋陌然有些心疼他,又大声喊他:“小艾瑞,为什么不进来?”

艾瑞有些扭捏,背在身后的手不停的搓着,显然是紧张的不得了:“moon……”

“我的脖子好痛呀,你能不能走近一点呢?”蒋陌然朝他笑了笑,艾瑞似乎受到了某种鼓励,又往前挪了好几步。

陈安之索性双手伸到小家伙的腋下将他抱到蒋陌然的病床前,小家伙的小腿在半空中踢了踢,直到陈安之把他放在高凳子上他才老实了点。

艾瑞低着头,有点委屈:“我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

“怎么会呢?艾瑞那么可爱,我舍不得不理你。”蒋陌然摸了摸艾瑞柔软的头发,感觉自己的心都软下去了,“是谁告诉你我生病了?”

“是表叔。”小家伙很诚实的不打自招了。他看了蒋陌然好几眼,这才鼓起勇气说:“moon,我明天就要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我爸爸说,国内已经没有值得他留下的东西了,所以我们要回英国去。”

蒋陌然看了陈安之一眼,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两声。她对艾瑞说:“有机会的话,我去英国看你。”

“嗯!”艾瑞原本黯淡的眼睛突然间开始放光。

“在外面傻站着那么久,不会觉得累吗?”蒋陌然捏了捏他的小脸蛋,下次见面,也许小艾瑞就已经成长为英俊挺拔的少年了,她就不能像对待孩子一样的对待他了。

“不累!我在听漂亮哥哥讲故事。”他的小手指了指陈安之。

陈安之扬扬眉,拉了凳子来坐到他们两个旁边:“那我继续为你们二位服务吧。”

艾瑞极为认真的爬到蒋陌然的病床上,盘着小腿,一眨不眨的盯着陈安之,等着听他的故事。

陈安之的声音像一支悠远绵长的歌,没过多久,已经累极了的蒋陌然就抱着小艾瑞睡着了。

他看着床上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已经开始设想未来自己会有个可爱孩子的场景了。他和蒋陌然的基因那么好,以后养的小崽崽一定又聪明又漂亮,嗯对,要比姓顾的和姓展的孩子都好!

突然,病房的气场似乎冷了一些。

陈安之转过身,眯着眼睛去看门口站着的那个男人。他的气质十分温和,穿着得体大方,每一个线条都好像经过测量一样完美,可只有他的视线移到病床上的两个人时,那如一潭温水般的眼睛才刚刚有了鲜活灵动的色彩。

猜到了对方的身份,陈安之没有面对生人的省属,反倒是更加热络,像家中男主人般一步上前,与展少钧面对面站着:“她刚刚睡着了,不方便叫她起来。”

“不必。”展少钧轻手轻脚的走进病房里,从蒋陌然的怀里将睡得死沉的艾瑞抱起来,转身的时候,陈安之已经笑容可掬的站在他身后了。

展少钧眉毛轻皱,一语不发的抱着艾瑞出了病房,陈安之也紧跟着他走了出来。

“你是回来帮顾少白的?”

展少钧停下脚步,转身看着那笑容张扬的男人。他突然觉得心口一窒……他们,就是输给这个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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