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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悠扬没想到梓鸢会在这么重要的时刻,说出如此一番话,正犹豫着该不该接这杯酒,萧何也走了过来,对夏悠扬说:“今日我既为她的夫,她所感谢便是我所感谢,她之向往便是我之向往,请接下这杯酒,收下我们对你的感谢。”

夏悠扬看着两双期待的眼睛,接过两杯琉璃盏,仰头一饮而尽,不知是因为酒太辣,还是什么别的原因,眼中含着泪,却提高声音说:“梓鸢,祝你们幸福。”

梓鸢笑着点头,只用她和夏悠扬能听见的声音说:“你幸福了,我会更幸福。”

第三杯酒,夫妻交杯,随着梓鸢和萧何饮尽最后一滴,将半透明的酒杯展现在众人面前。

梓鸢对着台下欢呼的人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用内力将声音远远传出:“我梓鸢有幸,在今日与萧何结为夫妻,遇萧何,乃梓鸢三生之幸,定会与萧何,和我腹中的孩儿一生团圆美满。

也希望你们都能找到挚爱一生的伴侣,今年内成婚的,产下孩儿的,汇报上来,我定送上一份厚礼,以一个妻子的身份,更是一个母亲。”

台下的人听完梓鸢的话,江湖人士拍手叫好,普通民众则是用鸢木阁特有的方式,单膝下跪,高呼“阁主。”

后面的事情夏悠扬没有参与,江湖上的事,萧何怕梓鸢累到,独自一人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

前来参加婚礼的一群人中,大家都兴高采烈,只有戎关神情似乎有些不自然,夏悠扬趁着安静的时候问:“阿关,你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戎关叹了口气,“我父亲派人给我送来消息,他要见我。”

夏悠扬一惊,“你父亲?昭野王?他也逃出来了?”

戎关没说话,轻轻点点头。

“那你是不想见他?”

“我需要他手中的兵权,只是见过他之后,我就不能再和你们住在一起了。”

“你既然想要夺回王权,搬出去是迟早的事,去吧,去做你想做的。”

“悠悠,你没明白,我不想出去,是因为跟你们在一起我很快乐,那个地方不仅仅是一栋房子,而是家,可是我在他身边,从来没感受过父爱,他对我做的,除了排斥,憎恨,没有别的。”

夏悠扬拉过椅子,坐在戎关身边,“不要想那么多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你只是不和我们住在一起,但是可以经常回来啊,眼前先见了他再说。”

“他想在家里见,你同意吗?”

夏悠扬想了一下,“嗯,行,反正我们有那么多护卫,不会出什么问题。”

戎关看着夏悠扬脸上丝毫没有不快,心里有些动摇,“悠悠,对不起,我不想让你也搅进来,争权夺利,太辛苦了。”

夏悠扬毫不在意的看着戎关的眼睛,对他粲然而笑,“你真是个傻子,忘了我说过什么吗?我给你战争补给,早就已经参与进去,脱不开身了。

而且,我想要权势,我必须这样做,我不能再软弱了。”

戎关看着夏悠扬琉璃般晶莹的眸子,被她感染的信心大增,“悠悠,那我们一起努力,现在和我比一场,怎么样?”

夏悠扬一挑眉头,眯着眼,随手拿过桌上的软剑,甩出一个漂亮的剑花,大笑着飞身而出,“随我来,我们去一个好地方。”

在院中清扫的侍从,只见一黄一蓝两道影子飞过,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只余下一阵香风拂面而去。

夏悠扬带戎关来到山顶,秋风使得二人衣袂飘飞,两张绝世容颜犹如天神下凡。

戎关首先出招,依旧是他随身多年的青虹剑,已经恢复五成的内力,灌入剑内,隐隐带着风吟,一道青光携着劲风向夏悠扬袭来,上来就是全力一击。

夏悠扬也不示弱,软剑陡然绷直,遇到青虹剑的时候,又撤去力道,缠住青虹的剑尖。

青虹剑从剑柄处传来绵长的内力,剑身一震,将软剑弹开,夏悠扬手一抖,软剑飞出,另一只手却已经将腰间的绫罗带狠狠甩出。

戎关大叫一声“好”,不退反进,奋力一抛,“铮”一声响,青虹剑在旁边的巨石上没入一寸,随即一条火红长鞭就和白绫纠缠在一起。

一条白龙,一只火凤,电光石火间,缠绵,分离,似决然的爱,似狠辣的恨,又好像生生世世,都在一起纠缠。

戎关轻身而起,长鞭在夏悠扬上方盘旋,夏悠扬笑着,借着绫罗力量与戎关在空中相遇。

最后绫罗与长鞭缠在一起,谁也不占上风,两方僵持。

夏悠扬稳稳落地,戎关却是脚下一个踉跄。

夏悠扬突然收了力道,绫罗在身后自顾的飘下,人影却已经闪到了戎关旁边,担忧的扶住他,戎关突然伸手扼住她的喉咙,附在她耳边说:“你输了。”

她一心担忧着他的腿,没想到还有这一招,不怒反笑,戎关只觉得脖子上一凉,就听道夏悠扬得意的说:“你输了,忘了我以前是做什么的了?近身战,你不如我。”

说完两人同时放手,戎关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不行了不行了,悠悠,你越来越厉害了。”说着就从怀中掏出药瓶,将药膏随意的在膝盖上涂抹了两下。

夏悠扬撇撇嘴,从他手中拿过药瓶,轻柔的在他膝盖上按摩起来,“你这才练了多久,内力不过才将将五成,我本来力量就不行,只能靠灵巧,刚才虽不是生死搏斗,却也尽了很大的力,等你全都恢复了,我根本就打不过你。”

戎关笑着看夏悠扬专注于手下的动作,膝盖上传来她掌心的温热,突然觉得,膝盖处钻心的痛苦,已经被她驱散。

“悠悠,明忆跟我说我现在的身体状态,如果好好练武,会比以前强很多。”

“啊?为什么啊?我还以为你受了那么严重的创伤,能回到原来的水平就不错了。”

“呵,都是你的功劳,我喝了你那么多血,如果没有点回报,怎么对得起你。”

“你是说我的血改造了你的身体?那太好了,以后我还放血给你喝,你就能变成天下无敌。”夏悠扬兴奋的说。

戎关却突然没了笑容,严肃的说:“你想都别想,我不许你再伤害自己,你身上的神力血脉,用太多了对你伤害太大,你的身体到现在都没调理过来,会折寿的你知不知道。”

夏悠扬被他突如其来的严肃给吓了一跳,看着他一张严肃的俊脸,小声说:“好啦好啦,我知道啦,我有按照明忆说的在调理身体,很快就好啦。

倒是你,腿还没好,自己多注意,哪能像你这样随随便便就吧药膏抹上,也不管不顾的。”

戎关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过于紧张了,吐了一口气,恢复往常的笑脸说:“是是是,小的谨遵大人之命。”

夏悠扬撇撇嘴,哼一声:“算你小子识相,走吧,给我做饭吃,你输了。”

戎关拉好裤脚,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让她美滋滋的走在前面。

他看着前面女子纤弱的背影,轻叹一声:“悠悠,你不知道,我早就输给你了,把心输给你了,再也赢不回来了。”

然而穷其一生,两个人在这件事情上都没有解释,他以为她没听到,却不成想,他也同样没看见她脸上的泪痕,不知道她心中疯狂呐喊的对不起。

第九十九章 昭野王

戎关的父亲,凌肃昭野已经通过书信与戎关约好见面时间,一大早,夏悠扬就吩咐家里的下人和侍卫,都做好自己的工作,尤其是侍卫,若是出了任何差错,后果很严重。

凌肃昭野虽然对戎关来说不是一个好父亲,但是对于国家,他确实是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巳时(上午九点)一到,与约定的时间不早不晚,就有小厮进来通报,门外有人求见。

戎关出去开门,父子两个对望一眼,却没有父子相见的激动,都是面无表情,戎关先开口:“进来说吧。”

凌肃昭野身后跟着十几个高手护卫,夏悠扬的暗卫已经悄无声息的从暗处显出身影,夏悠扬轻喝一声:“退下,自己人。”

凌肃昭野循声看了一眼,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女子背影,并没有多加注意。

戎关和凌肃昭野在屋中坐定,夏悠扬给凌肃昭野上了一杯茶,然后就站在戎关身后。

凌肃昭野不满的看着屋中的“闲杂人等”,“怎么,咱们两个谈国家大事,这些人也不回避一下吗?”

戎关看了看屋中的人,语气中带着些许讥讽,“没有他们的支持,就凭你现在的实力,你以为你可以夺回王权吗?”

凌肃昭野哼一声,并没有反驳,而是岔开话题,“既然是你的朋友,我就不管了,那也是你的国家,你好自为之,废话我懒得跟你说,既然找到你了,就跟我走,回去练兵。”

明忆突然站起身,笑着说:“昭野王,恐怕暂时他还不能跟您回去,他的伤势刚刚稳定,还需要调理。”

昭野王看着明忆,总觉得有些面熟,客气的说:“敢问这位小哥是...”

明忆对昭野王抱了下拳,“在下明忆。”

“可是江湖上传闻的四大公子之一回春公子?”

“正是。”

“他伤在了哪,多久能恢复?毕竟有些事情等不得了。”

明忆简单给昭野王描述了一下戎关的伤势,昭野王越听眉头皱的越紧,不禁提高声音:“你是怎么回事,怎么伤成这样?你的武功就那么差吗?”

夏悠扬早就看不惯昭野王的态度,他对戎关完全就像个敌人,刚想开口就被戎关抓住手给拽了回来,然后淡淡的说:“因为什么你不用管,我再休养一段时间,自然会回去。”

姜还是老的辣,昭野王的眼神在夏悠扬和戎关身上来回逡巡了两遍,嗤笑道:“如果我猜得不错,怕是你已经沉浸在温柔乡中了吧,怪不得出来这么久都没有一丝音信。那个奴婢,把你的面纱摘下来,既然都做了,为什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夏悠扬冷笑一声,“昭野王想看我的真容是吗?那好。”说着就揉揉眼睛,取出眼中明忆给她做的遮挡瞳眸颜色的东西,然后摘掉面纱,大大方方站在昭野王的面前。

昭野王看着夏悠扬的面容,突然大怒,冲过来一把抓住戎关的领子,戎关腿上没吃住劲,突然摔在地上。

昭野王看着戎关狼狈的样子,对着他的腿就踢了一脚,大声骂道:“你个孽子,你的弟妹和父亲都在受苦,你却为了这么一个女人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给我跪下,你真是给我们凌肃家的男儿丢人。”

戎关捂着刚才被昭野王一脚踢中的膝盖,艰难的爬起来准备跪下,夏悠扬一个箭步冲上来扶住戎关,眼睛直视着昭野王,声音冷的像三九的寒风,“他不跪,凭什么跪。”

昭野王看着夏悠扬,眼神凌厉,“你不过就是一个长了一张狐媚脸的女婢,有什么资格说话?”说着一个巴掌就向夏悠扬招呼过来。

但是这一巴掌却并没有按照他预想中的,在夏悠扬的脸上留下鲜红的指印,而是被一双有力的手扼住手腕,歃血紧紧贴在他喉咙上,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鬼魅的从身后传来,“你敢动她,死。”

风天放话音未落,只听唰唰唰几声,门口处挤满了剑拔弩张的人,但明显的,夏悠扬的人,个个眼神狠辣,光是气势,就占了上风。

凌肃昭野虽然不喜欢戎关这个儿子,但是现在瑜桑不在,自己已经老了,只有戎关在,才有可能夺回王权,而且以他的才能,夺回王权并非难事。

本想着找到他,让他将自己手中的资金和兵权与自己的整合,夺回王权,以后再下一纸诏书,把王位传给瑜桑,收回戎关的兵权,就随他在外面自生自灭,但现在的情况,却让他转为被动。

当他看到剑柄上只有歃血独有的红色菱形宝石,不禁正视眼前的女子,风煞如此袒护的人...

但昭野王不愧是上位多年的君主,不怒反笑对着夏悠扬:“这不过是我的家事,父亲管教儿子,天经地义,还希望各位不要插手。”

夏悠扬已经把戎关扶到一边,叫来风月筝帮他腿上上药,看了看戎关腿上青紫的一片,她冷笑着说:“家事?父亲?儿子?你扪心自问,你把他当过儿子对待吗?你尽过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吗?

忘了告诉你,你现在是在我的地盘,不要太嚣张,戎关的命也是我救的,他的命是我的,我不让他跪,他就不能跪,最重要的是,你不值得他跪。

但是毕竟你是他的生父,生育之恩定要报答,当初若不是他舍己救我,我早就成了一堆白骨,今日,我替他还你。”

说着就直挺挺的跪下,恭敬地磕了三个头,戎关忙忍着腿上的剧痛站起来,“悠悠,你不要...”伸手就要把夏悠扬拉起来,夏悠扬却回头瞪了他一眼,严肃的说:“回去,你别管。”

然后抬起头毫不畏惧的对上昭野王的目光,“你欠他的,穷尽一生,已经还不清了,但是他欠你的,我会替他还,我给你们全部的战争补给,直到你们夺回王权,城市复建,我也会尽我最大的努力。

至于其他的,如果你想让戎关帮你,就不要再这样对他,你记住,虽然你们身上有同样的血脉,但是,现在,他不欠你的。”

昭野王.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一句话不说,阴着脸走出门去,一直跟在他身后的老太监突然跪下,“王上,请求您让老奴留在殿下身边。”

昭野王看着地上伏着的奴才,从牙缝中吐出两个字,“随你。”就带着随从怒气冲冲的绝尘而去。

夏悠扬深吸一口气,平复心中的愤怒,坐在戎关身边,小心抚着他的膝盖,“这伤处还是这么脆弱,就踢了一下,竟然伤成这样,你还疼不疼?”

戎关摇摇头,心疼的说:“悠悠,何必呢,从我认识你,除了你以前在宫中要遵守的礼节,你还没跪过别人,我从小到大不知道跪过多少次,都习惯了。”

“你是傻子么,你的腿碰一下就会变青变紫,如果真的跪下,要多久能恢复?看看你现在,腿上这一片,又要一周才能好,这一周你不要练武了,好好休息。”夏悠扬撅着嘴,语气不容置疑。

“是,小的遵命,别哭丧着脸了,我都没生气,你和他置什么气呢,来来,美女,给小爷我笑一个。”戎关嬉皮笑脸的板过夏悠扬的肩膀。

夏悠扬翻了个白眼,对着戎关扯扯嘴角,戎关看着她勉强的笑容,手指轻轻揉上她的额头,“不就是磕个头,怎么那么用力,脑门现在还红着。”

“算了,没事我替你磕过头了,以后你不必再惦念着他的生育之恩,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吧,我的茶楼也该开始了,三日后开业,你把腿伤养好一点,给你个贵宾席,去看我教他们排的剧。”

之后的两天,城中被大家谈论的最多的,就是夏凌氏新开了一家茶楼,和风楼,茶和小点心虽精致,但并没有多么出众,吸引人的是三日后晚上有一场演出,说是一种新型戏剧,剧目名字叫梁山伯与祝英台,街头贴的几张宣传画,男的俊秀,女的柔美,惹得人们争相去买票。

戎关坐在二楼视野最好的地方,看着楼下楼上来来往往的人,被小厮指引着,混乱的人群渐渐都整齐的坐好,开始佩服起夏悠扬用人的眼光。

风月筝穿着一身浅烟色轻纱衫婷婷站在台上,淼淼如水的内力携着空灵的声音飘进每个人的耳中,稍稍安抚了一下,就压住了所有嘈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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