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1 / 1)
夏悠扬感觉那刀就像划在自己心口之上,可是她嘴里咬着布条,只能发出呜呜的哽咽声。
戎关看着邪魔,嗤笑一声:“你未免太小看我了,只是皮外伤,更严重的我都过来了,你以为我会在意么?”
邪魔扯开他的衣襟,像看猎物一样,看着戎关精装的胸膛,一刀划在胸前,语气带着抑制不住的欢愉:“不怕疼?好啊。不过你不疼,有人疼呢,你说,是不是。”说完又一刀划在旁边。
夏悠扬刚刚体会过那种痛苦,她想象不到戎关到底是怎样忍下来的,然而她除了呜咽,除了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邪魔坐在一边,悠闲地抿着酒,半个时辰后,戎关手臂上,胸前,都已经布满了大小一致密密麻麻的伤口,失血过多,神情有些恍惚。
夏悠扬使劲咬着布条,嘴角已经渗出丝丝血迹,她使劲在凳子上挣扎,瞪着邪魔。
邪魔走过来拿掉她嘴里的布条,托着她的下巴:“怎么样啊,决定了么?”
夏悠扬偏过头,挣开邪魔那双让她厌恶的手,“你放了他,我给你,三天一杯,时间不能再短了,除非你想让我失血过多而死。”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送他们回去,给冥主多做些补血养身子的膳食。”邪魔随手扔下匕首,完全无视夏悠扬在身后杀气腾腾的眼神。
夏悠扬推开侍卫,扶着戎关一步步往回走去,刚走进院落,就看到等在门口的小怜。
他们不在的这几日,小怜每天都在门口等待。
小怜见两人都狼狈不堪,戎关更是浑身是血,吓了一跳,忙过去托着戎关另外一边胳膊,和夏悠扬一起把他扶进屋。
夏悠扬将戎关安置在床上,戎关见她眼泪汪汪的,却又死咬着嘴唇不让泪水流下来,拉过她的手,紧紧握住。
“悠悠,我们总会有办法的,这些只是皮外伤而已,放心吧,更严重的我都受过,不会怎么样的。”
夏悠扬本来刚把泪水忍回去,结果一听戎关这话,不知怎么的,就忍不住了。
她不敢抱着满身是伤的戎关,而是抱着床的立柱,嚎啕大哭起来。
刚拿药过来的小怜一进屋,就听到夏悠扬堪比初生婴儿响亮的哭声,惊得差点把手中的水盆扣在地上。
戎关想起身去安慰夏悠扬,胳膊用不上力,几次都倒了回去,他没办法,向小怜招招手:“小怜,过来,帮个忙,抱抱她,哄哄她,好么?”
小怜不知道冥主是什么身份,一直以为夏悠扬和戎关是被掳来的富家公子小姐,哪里能想得到一个接受过良好教育的大家千金,像个疯子一样,抱着床柱嚎啕大哭。
不过见戎关担忧的眼神,她还是放下手中的东西,小心的把夏悠扬搂在怀里,夏悠扬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搂着小怜的腰,哭得更凶。
小怜慌忙的不知道怎样才好,求助的看着戎关,戎关虚弱地问:“你以前哭的时候,你家人朋友都是怎么哄你的?”
小怜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潮红,又胆怯的问:“我只有一个哥哥,每次我哭的时候,他总是......唔,对我很管用,对冥主会有用么?”
戎关点点头,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方法,但是哄女孩子,可能也行得通吧,总比这样僵持着强。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戎关这辈子都忘不了。
只见小怜松开夏悠扬紧紧抱着她腰的手臂,轻轻抬起她的头,微微俯身,殷红的小嘴就吻在了夏悠扬的睫毛上,然后缓缓移到脸上......
果然,这招很好用......
夏悠扬的哭声,瞬间止住!
戎关......石化中......
夏悠扬倏然往后退了一步,嘤嘤的哭声卡在喉咙中。
屋里的三个人。
一个后背僵直,直挺挺的坐在凳上。
一个下颌微张,躺在床上。
最后一个不明所以的看着另外两个表情奇怪的人,怎么了?哥哥都是这样对我的,冥主难道不喜欢么?
戎关最先回过神来,“咳咳,小怜,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啊?这个......也太......”
戎关话还没说完,小怜以为他们是生气了,“噗通”一声跪下:“小怜该死,小怜该死,冥主饶命,不要赶我走啊。”
夏悠扬被这样一个小女孩吻了,觉得既诡异又尴尬,尤其是她记得隐约听小怜说,她哥哥都是这么哄她的。
但她向来见不得丫鬟一个劲的磕头,叹了口气,把楚楚可怜的小女孩拉起来。
“额,小怜,你知不知道,亲吻是什么意思?”夏悠扬一副慈祥的大姐姐表情,声音柔和的问。
“我娘亲说过,最亲的人才可以亲吻。”小怜唯唯诺诺的回答。
“你娘亲什么时候跟你说的这话?”夏悠扬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继续问。
“唔,好像是四岁,还是五岁?小怜......小怜还没到六岁,娘亲和爹爹都去了,就被陌生人从家中带走,然后一直生活在这里。”
夏悠扬心里微酸,哎,果然,一个从小生活在这里的丫头,她并不懂亲吻的含义。
“那你哥哥,是你亲哥哥吗?”
小怜很奇怪,虽然平时冥主很喜欢和她聊天,但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有那么多问题。
小怜忽闪着大眼睛,看着夏悠扬,认真的说:“是啊,我们是一个爹爹的孩子。哥哥对我很好,我被欺负的时候,都是他保护我,小怜很喜欢哥哥,哥哥是好人。”
一提到哥哥,平时那个有些怯懦的小女孩,就容光焕发起来。
夏悠扬抚抚额角,想起那个冷酷的统领,哎,这个丫头啊,真的什么都不懂啊。
可是看她的表情,竟然......是爱慕。
“小怜,我想给你讲一些事,本来应该是你母亲或者家中长辈告诉你的,但是你五岁就来了这里,想必那些事应该从未有人告诉过你。
但我若是说了,可能你对你哥哥的印象就变了,那么,你还愿意听么?”
小怜虽然不知道夏悠扬要说什么,但是她还是郑重的点点头,“冥主,您说吧,无论怎样我都知道,哥哥还是我最好的哥哥。”
“你娘亲说的没错,亲吻是要跟最亲的人。但是仅限于,父母与儿女,还有爱人情侣之间。哥哥和妹妹,小时候也就罢了,长大了,是不能亲吻的。”
小怜突然有点急了:“那我......我喜欢哥哥,很喜欢很喜欢,也不可以么?”
“小怜,你和你哥哥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你们身上有一半的血液是相同的,你们是亲人,只能有亲情,你的那种喜欢,已经......超过了亲情的范围。”
第六十一章 困境中的柔情
小怜虽然以前不懂,但十四五岁的心智,现在也渐渐明了,她喃喃地问:“超越了亲情的范围?那我是不是不能和哥哥永远在一起?”
夏悠扬觉得对小怜来说,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但是,既然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已经退不得了。
“以后你哥哥会给你娶嫂嫂,他们会生小孩。
而你也会嫁给一个爱你的,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然后生小孩,过你们自己的日子。”
小怜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声音带着哭腔:“我以为,我可以永远跟哥哥在一起的,我只有他一个亲人,他是我最喜欢的人啊。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冥主,这就是他们平时说的,乱.伦之爱,是么?”
夏悠扬微微颔首。
小怜怔了怔,忽然嗤笑一声:“呵呵,怪不得,以前周围的人都这样说我们,欺负我,说我是不要脸的女孩子,每次哥哥听到,就会打他们。
开始的时候打不过,哥哥为了我,浑身都是伤,看着他受伤,我好心疼,但是哥哥说,只有这样,别人才不敢欺负我。
后来他越来越厉害,当了统领,再没有人能打得过他。”
小怜沉默了一会,突然抬起头,抹掉眼泪,对夏悠扬露出一个释怀的笑容:“冥主,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到今天才懂了,原来这些年,哥哥不仅为我受伤,为我变强大,更是为我挡去了这许多骂名。
可是我的心是不会变的,就算世人不容,我也不会摒弃我的感情,如果哥哥不说,我也不会提,就当和以前一样。
若是哥哥以后娶了妻子,我会好好对待嫂嫂。
我只要静静的在他身边看着他,看着他就好,这样就没关系了,是吧。
冥主,我们还是先给公子包扎一下伤口吧,小怜以前不懂事,但现在明白了,心中有数的。”
说完就取来清水,伤药和绷带,低着头,仔细替戎关处理伤口。
夏悠扬看着那个纤细的背影,她突然觉得小怜变了,就像一个虫蛹破茧而飞,瞬间成长起来。
戎关看着低眉顺眼的小怜,暗自叹气。
兄妹两个,一个为她受伤心甘情愿,一个爱他如坚甘之如饴。
世人的眼光,根本就不在意,即使是兄妹,又能怎样。
夏悠扬和小怜小心地帮戎关处理好伤口,丫鬟就送了许多药膳和晚饭过来。
小怜选了最滋补的药膳端给戎关,戎关费力的抬起胳膊,伸手去接碗,不料胳膊用不上力,还没端住就把碗扣在地上,一些药汁洒在手上,他“嘶”的吸了一口气。
夏悠扬也顾不得吃饭,撂下碗筷就冲到床边,抓过他的手赶紧擦掉上面的药汁。
“你怎么啦?怎么碗都拿不住?是伤到筋脉了吗?”
夏悠扬只觉得他受的是皮外伤,哪里想到他竟然连碗都端不稳,以为他又是怕自己担心,隐瞒了伤情,急的在他胳膊和胸前一顿乱摸。
戎关的伤口被她碰到,疼得他咧咧嘴,但见夏悠扬这样紧张自己,心里甜蜜的很,可是他哪里舍得让她担心。
“没事,筋脉没伤到,只是没端稳而已。”
“冥主”小怜边收拾地上的碎瓷片边问“公子是被齿刃割伤的吗?”
“齿刃?就是一种小匕首,薄而锋利,刃上有锯齿的那种?”夏悠扬问。
小怜点点头:“嗯,应该是了,以前哥哥也受过这个,那刀刃里有一种药,受伤之后大概要七天才能恢复力气,所以公子这样虚弱的状态还要维持几天,不如我喂公子吃吧。”
说完就又端了一碗粥过来,用小瓷勺盛了小半匙,将匙中的汤水吹的半温,递到戎关嘴边。
戎关就着汤匙喝了一口,夏悠扬就在旁边目不转睛的看着,但他觉得这个情形怎么看怎么别扭,就像......老婆看着自己的老公,在吃别的美女喂的东西?唔,至少戎关是这么想的。
夏悠扬在一旁,看着小怜嘟起殷红的小嘴,小心的把汤吹凉,又一脸期盼的喂给戎关,只觉得心里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她虽然知道小怜只是心思单纯,并不是对戎关有所爱慕,可她还是看不下去,又想不明白,索性拿过小怜手中的汤匙,“我来吧,小怜,你去吃饭吧。”
小怜被夏悠扬突如其来的举动弄的一愣,随即松开手,把碗放在她手边的托盘中:“是,那小怜去吃饭了。”
夏悠扬当然没看到,小怜转过身去的时候,脸上坏坏的表情。
冥主,不用感谢我给你们制造机会哦~
夏悠扬将勺子递到戎关嘴边,戎关想也不想就一口吞下去,结果烫的他直哈气,又不知吐到哪里,强行咽下去之后一直伸舌头,夏悠扬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噗”一声乐出声来。
戎关苦着脸说:“悠悠,你这是在欺负我这个受伤的人嘛。”
夏悠扬想起他刚才伸舌头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忍不住又乐起来。
戎关见她在一旁幸灾乐祸,暗自无奈。
这个女人,真是......
他没打扰夏悠扬的自娱自乐,伸手去拿她手中的勺子,扯到臂上的伤口,微微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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