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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戎关正认真地看着她,硬着头皮把话说完:“你要是再得了风寒,我们还怎么逃命。”

说完踢开鞋子躺在床里边,面朝里躺下,把一个枕头横在床中间,嘟囔了一句:“你要不要睡了,我都要困死了,你赶紧躺好,别一会又折腾得我睡不安稳,还有,不许越过这个枕头。”

戎关轻手轻脚的上了床,规规矩矩的躺在外面,帮她掖了掖被角,好笑的说:“你不是一向都喜欢面朝外的吗?怎的这回就面朝里了,这样躺着不难受?转过来吧,我这就转过去,绝不偷看你。”

夏悠扬假装睡着了,不吭声,感觉到戎关翻了个身,却不像以往那样轻盈,身子落下时有些沉重。

她翻了身,看着戎关的背后,发现他肩头处鼓起一个小包,她才想起来他的那一道剑伤,划在了背上,他刚才翻身过去,必然是碰到了伤口。

夏悠扬说不清心里的感觉,是心疼,怜惜,还是什么别的,但看着他宽阔的背替她挡住了床头昏黄的烛光,只觉得心里踏实许多,慢慢睡去。

戎关听到夏悠扬均匀的呼吸声,紧绷的背才渐渐放松,小心翼翼的起身,脱下衣服,从旁的桌上拿来绷带,在伤口处又紧紧缠了几圈,才又和衣躺下。

其实他背上的伤比夏悠扬看到的严重得多,那几个黑衣人手中的剑,造成的伤口看上去很小,但是伤口异常之深,他背上那伤都快深至骨头。

那时在马车上,他不想让夏悠扬担惊受怕,运气封住了伤口附近的几个大血管,流血不甚多,夏悠扬自然也不懂那伤有什么奇特,见没什么大碍,就放了心。

刚才戎关一翻身,不小心扯到了伤口,他已经感觉到伤口附近的绷带渐渐濡.湿,还好夏悠扬睡得快,不然非叫她发现了不可。

之后的几日,那个神秘的大王都没出现,只有小怜陪在夏悠扬和戎关身边。

夏悠扬发现,小怜是个生性纯良的女孩子,与夏悠扬熟了,也不像之前那么怯懦,夏悠扬经常给她讲外面的故事,还让她一起吃饭。

有一次小怜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盘子,正巧被刁钻的管家看见,就要把小怜拉走,带到他那里好生调教。

夏悠扬连忙呵住管家,不让他带小怜走。

管家转了转浑黄的眼珠子,为难的说:“冥主,这不合规矩啊,这贱婢做错了事,罪有应得。”说完还不忘了瞟瞟小怜清秀的面庞。

夏悠扬才不管他那套假惺惺的说词,她怎么会不知那管家对小怜打得什么歪心思。

“我是冥主,这么些时日来,你们大王都没强迫我做什么,哪里轮得到你给我讲规矩?”

夏悠扬来到这里之后,素来和善,管家没想到她突然换了一副主子的神情,可是又不甘心就这样自己垂涎许久的小美人。

他假装害怕的低着头,却偷偷抬眼看了夏悠扬几眼,尽是贪婪,然后满眼的算计,不知在想些什么。

戎关见他贼眉鼠眼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一脚踹在他肚子上,把他踹的飞出去两米,寒着脸骂道:“放肆的奴才,你刚才看什么呢?冥主也是容的你看的?”

那管家揉揉被踢疼的肚子和摔疼的屁股,心里骂了一句出师不利。

虽说大王让他们称这女人为冥主,却也没见大王给多少特殊照顾,那冥主长得那样美,让他们这些没有女人的奴才,怎不会生出坏心思。

但想起冥主身边那位公子,眼睛像冰刃一样,就觉得刺得他浑身疼,好像再看他一眼,就能杀了他一般,不禁打了个冷战,带着人赶紧跑远了。

小怜见管家屁滚尿流的跑远了,一边给夏悠扬磕头一边哭:“谢谢冥主,谢谢冥主,谢谢冥主。”

夏悠扬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带她进了屋,安慰道:“你既然跟了我,我就会保你安全,我在一时,便能保你一时,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你就只能靠自己了。”

小怜一听夏悠扬这么说,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冥主,您要去哪里,走的时候带上小怜好不好,小怜害怕,好害怕。”

夏悠扬见她哭的那样伤心,才十三四岁的年纪,就那么迷茫,那么恐惧。

伸手把她搂在怀里宽慰道:“我也想带你走,只怕,我到时候身不由己啊。”

刚刚把小怜安抚好,许久不见的领头人走过来,看到小怜哭红的双眼,眼神骤缩,却又瞬间掩饰下去。

“冥主,大王要见你们,请跟我来吧。”

夏悠扬和戎关对视一眼,并排走过。

小怜见四下没人,小跑两步,替夏悠扬整理衣领,然后附在她耳边说:“冥主要小心大王。”

第五十八章 虚无邪魔

路过统领身边的时候小声对他说:“哥哥,冥主和公子是好人,若没有她们,妹妹已经死了,拜托你了。”

然后在夏悠扬身后深深鞠了一躬,直至夏悠扬几人的身影走远。

领头人把夏悠扬带到一扇漆黑的大门之前,斥退左右,声音传入夏悠扬和戎关耳中:“谢冥主护我妹子周全,若有机会,必当报答,还请万事小心,莫要惹怒了大王。”

然后推开门,把夏悠扬和戎关让了进去。

夏悠扬环视四周,没发现任何人影,忽然觉得一阵阴风吹来,面前就多了一个人,大大的斗篷遮住他的脸,身上的气息让人厌恶。

“怎样,冥主,这几日,在本王这里,住的可还好?”那人声音难听得很,夏悠扬觉得好生刺耳。

“这几日过的好不错,谢大王款待,只是我不明白,大王到底是什么意思?而且,我也不是什么冥主,想必大王认错了人。”

“不是?哈哈哈,怎么可能,我的感应不会错的,那只是你自己不知道罢了。

至于本王请你来的目的,不过是想与你做些交易,交易成功,我就许你一半江山,到时候,你我二人共同统治大陆,如何?”

“那么你想要我做什么?”夏悠扬不动声色的问。

“哈哈,冥主果然爽快,本王要的不多,只要冥主的血液即可。”

血液?夏悠扬心里一震,难道他知道自己血液可以疗伤?但这也不足以成为什么重要的理由啊。

“你要我的血作甚?”

“这个嘛,不方便告诉冥主,那么冥主,你可同意?”

“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谁,要做什么,但你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货色,你做梦吧,我什么都不会答应你。”

“呵呵,我是谁?我说出来你也未必认识。不过,你既然不配合,就休怪我用强。”

说完一把抓住夏悠扬的手臂,指甲划过手腕,鲜血就涌了出来,邪魔拿了一支银杯,接了一杯才罢手。

手下的人放开挣扎的戎关,戎关一把接过夏悠扬踉跄退后的身子,用手帕包住她的手腕,“悠悠,你怎么样?”

夏悠扬摇摇头,盯着邪魔,看他把一杯血喝了进去,她不懂,一杯普通的血,对这个大王来说,到底有什么用。

没想到邪魔刚喝了一口,就浑身痉挛,痛苦至极,接连吐出好几口黑血,方才停歇。

他一下将银杯掷出好远,恶狠狠的说:“你竟然害我?!”

然后身形诡异的消息不见,再见他时,戎关已经被他抓在手中。

夏悠扬沉声说:“那血液是你强行取得,又不是我给你的,出了问题,怎能怪我?”

邪魔突然想起来什么,冷笑一声:“是啊,刚才是我太过鲁莽,那么冥主,你就再放一杯血给我,要自愿的。”

夏悠扬哼一声:“你休想。”

邪魔也不恼,一只手捏着戎关的两个手腕,另外一只手抚上戎关的背,指下一用力,戎关闷哼一声,豆大的汗珠就滚落下来。

夏悠扬一惊:“阿关,你怎么了?那伤不是好了么?”

邪魔轻笑:“呵呵,原来冥主还不知道啊,他那伤,没个三五月,怎会好呢,我手下用的蝉翼剑,伤口看上去不严重,却剑剑深可入骨。

你说,我把指甲插进他伤口里,然后慢慢地,慢慢的,把他新生的皮肉,一点点划开,是不是很舒服呢?”说完乌黑的指甲就扎进戎关背后,用力,一寸寸向下划去。

夏悠扬大喊一声:“住手,我给你,你放了他。”

邪魔一松手,就把戎关推了过来,夏悠扬急忙稳住他,只见他整个背后都已经被血浸透了。

有侍卫递上一个银杯,夏悠扬解开腕上的手帕,戎关抓住她说:“悠悠,不要,什么都不要答应他。”

夏悠扬拿开他的手,手下用力,刚刚凝住的伤口,又迸裂开来,不一会,就接满了小半杯,然后她把杯子递了过去。

邪魔没接杯子,阴仄仄的声音从斗篷下传出:“你不要耍什么花样,怎的只有小半杯?”

夏悠扬冷哼一声:“你刚才放了我那么多血,还想要多少?你可知道我养这么点血要多久时间?还不是因为你自己太蠢?”

邪魔看夏悠扬一脸的不屑,也就信了她的话,舔了一下杯边,觉得真是鲜美至极,一挥袖子就转身向后殿走去。

“哈哈哈,替本王送冥主回去,让冥主好生休息着。”

夏悠扬回到房中,赶紧让小怜拿伤药和纱布,二话不说就扒了戎关的衣服,见他身上的绷带里面一层甚是工整,外面一层很是潦草,只是紧紧的把伤口勒住,心里明了,突然来了气。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样严重的伤,随随便便就包扎一下,你觉得很好玩是么?”

戎关见夏悠扬生气了,也不敢多解释,微微低着头,一副认错的表情。

夏悠扬沉着脸忙乎半天,才把他的伤口仔细处理好,然后吩咐一句:“小怜,给他穿上衣服,把隔壁的房间收拾出来,我去那里睡。”说完就向外走去。

戎关见她气的走了,一把抓住她,“悠悠,你别生气,我是怕你担心才没告诉你。”

“怕我担心?那就什么都不告诉我?你们这样的自以为是,根本就不是为我好,以后你爱怎样怎样,我不管了,随便你。”

说完使劲甩开戎关的手。

戎关本就伤的不轻,这些天一直撑着,刚被邪魔折腾一番,失血太多,脑袋有些眩晕,也没想到夏悠扬力气这么大,一下把他甩了个踉跄,退了几步没站稳,就坐在地上。

小怜惊呼一声“公子。”就伸手去扶,却被戎关一起撞倒,磕在桌上,打翻了一桌的东西。

夏悠扬本来一脚都垮了出去,听到屋中的声响,猛然转头,才发现戎关坐在地上,单臂撑着,桌上的茶水洒在脸上,甚是狼狈,小怜也坐在一旁,满脸的泪痕。

她赶紧过去先把小怜扶起来,又把戎关从地上撑起来,懊悔地说:“阿关,阿关,对不起,对不起,你有没有事啊,我不是故意的。”

戎关笑笑:“没事,我瞒了你,你又欺负了我,我们扯平了不是?”

夏悠扬不说话,默默的帮他擦洗干净,铺好被子,伸手脱了他的鞋,闷闷地说:“你休息一下吧,你要赶快好起来,我一个人,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戎关躺下,夏悠扬在他身后垫了个枕头,免得他为了避开伤口斜着身子睡得不好,替他盖好了被,就爬进床里面,与他背对着背。

“悠悠,你别担心,我会很快好起来的。”戎关小声说了一句,夏悠扬没答他,片刻后就听到他均匀的呼吸。

这暗无天日的府邸,到处都是是寂静的,蜡烛被小怜熄灭,只有戎关轻轻的呼吸声。

夏悠扬突然心里那样不安,那么恐慌,即使她独自一人在野外,都没有这样的感觉。

她转过身来,看着戎关的背影,不知不觉湿了眼眶,然后紧紧攥着他的衣角,不安稳的睡去。

第二天,邪魔又派人来取血,夏悠扬装出一副嫌恶的样子,“昨日才取了两杯,今天又要?怎的不让你们大王直接杀了我,把血放干得了?要真想要,就等七日之后。”

被派来的人脸上颜色变了几变,见夏悠扬再不多说一个字,硬着头皮回答说:“是,属下告退。”

戎关突然把夏悠扬拉过来,抱在怀里。

夏悠扬不懂他要做什么,在他怀里使劲挣扎,他便小声说了一句:“别动,背后疼得很。”

夏悠扬被他说中了软肋,便不敢再乱动。

戎关附在她耳边小声说:“这里到处都是他的人,我不这样,怎能与你说上话?配合一下好不好?”

夏悠扬犹豫了一下,就伸手环住他的腰。

戎关轻笑一声:“悠悠,他为何要你的血?你说的七日,可是真的?”

夏悠扬把头埋在他胸前“我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我好像有一些线索,但却不明朗,七日不过是顺口胡说,为了拖延时间罢了。

阿关,其实我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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