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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要清君侧,靖国难。”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娘亲的寝殿在二楼,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已经大乱的宫中景象,冷笑道:“这清的自然是本宫咯?永夜,调动曲城外的十五万大军即刻进曲城,将北明宫团团围住,以助本宫肃清叛乱。”

“是,属下遵命。”

“公主···不好了,七殿下···七殿下也举兵起事了,现在已经攻到正在神安门了···”一个慌慌张张,纱帽都不知掉到哪里去了的内侍跪倒在寝殿外大声嚷道。

我看了看外面正当午的太阳问道:“什么时辰了?”

“回公主午时一刻了,今儿惊蛰,正是这个时辰。”

永夜前去执行我的命令,整个寝殿中都是跪着哭泣的人,内侍宫女一大堆,也不知是在哭父皇的崩逝,还是在哭未知的命运。北明宫中喊杀声震天,脚步声踏在汉白玉石阶上发出的声音响彻耳边,如声声雷动。

“公主···”

我看向一身血污跪在我身后的一名禁军问道:“又出了什么事?”

“大司马将军他正在攻打神安门,神安门怕是要被破了,公主···”

他果然私自回京了,我连忙问道:“他带了多少兵?”

“回公主,不足千人。”

看到面有菜色的禁军我多半明白了,宇文烈不只是打仗带兵的能力强,便是他自身对这些禁军士兵们都是一个威慑,看到他未输阵便先输了气势了。神安门直通后宫,这后宫之中唯有长乐宫算是重兵把守,倘若攻破,便真是擒贼先擒了我了。想到这里我一阵心惊,原来就连我也是忌惮着这宇文烈的,不自觉的便将自己归类到贼一派的了。

“不足千人,不足千人?”我来回走着,嘴里不断的重复着侍卫口中得知的消息。

不足千人的话,这就说明宇文烈的大军并没有进曲城,或者也有可能大军行进速度慢,为到达曲城。其实七哥走错了一步,倘若他待我和三哥两败俱伤时再出兵胜算会很大,可他太自负了,他以为拥有宇文烈的拥护便一定可以将我和三哥全部歼灭。我转向跪在地上的禁军侍卫道:“你去,传本宫的命令,要宇文彩将军驻守神安门,门破的话,就叫她不必来见本宫了,就以身殉了神安门吧。”

“那之前宇文彩将军驻守的地方?”

“撤离那里,只需关闭好宫门便是,将与其对应的宫门也只关好,撤离所有人,包括宫女内侍,有不从者,杀。”

“喏。”

两边宫门处在相对的位置,我这是很冒险的行为,倘若两宫门外的两拨人是一致针对我而来的话,就等于我亲自将自己的一道屏障给撤除了。可还有一半可能便是。三方属于混战,也就是不是自己的人的就打,那我就算赚了个大便宜了。

我走回床榻边,将爹亲已经僵冷的手握紧了,勉强的笑着问道:“爹亲,城儿这个做渔翁的计设的好不好?”

心儿一直没有止住哭声,虽然柳烟一直在尽量的哄着,安抚着他。其实我心中知晓,胜的把握很低,倘若真的败了的话,是要心儿和我一起葬身此地,还是要南风他们将他带走呢?我在心中不断的思量着,爹亲应该还没走太远,娘亲或许也来这里迎接我们了。

我将心儿拉至身前,柔声问道:“心儿,要是今天姐姐也随父皇去了的话,心儿会害怕吗?”

本以为泪眼朦胧的心儿会哭的更凶才对,可不曾想心儿却拿手背擦了擦眼泪,像个小花猫一般却极认真的答道:“心儿不怕,心儿会抓紧姐姐的手,姐姐在哪里,心儿就在哪里,姐姐随父皇去,心儿也要跟着姐姐随父皇去,所以,心儿不怕,心儿不怕。”

我手颤抖着抚上心儿的脸,将心儿紧紧的抱紧,顺喜跪行至我面前,额头狠狠的磕在地面上,老泪纵横道:“老奴求公主不要这么想,不要这么想,现下是大祈最困难的时候,公主且不可有这般的心思,老奴不愿皇上在那边也闭不上眼呀!公主···”

“公主···”

满屋子跪倒的奴才都在叩头,顺喜更是将额头磕破,血流如注,心儿反而呆呆的看着我,小手伸手抚上我的脸颊道:“姐姐的梅花出来了,姐姐不要哭了,心儿真的不怕,心儿愿意和姐姐一起去。”

泣不成声的柳烟爬到我面前,扯起我的衣衫下摆:“公主,公主难道舍得要十殿下就这么随您去了吗?公主不要有这样的想法,十殿下还小,奴婢求您,您想想六殿下,九殿下,还有宁公子,就算这些您不想,您想想南宫公子,在等着公主回去的南宫公子,公主忍心就此要南宫公子空等吗?”

月尘?心儿?紫岚?九哥六哥?脑中一张张的面容闪过,我还没有输,不是吗?我擦去脸上的泪水,稳定好自己的心绪站起身道:“都别磕了,本宫不过是一时糊涂,就算是败势已定,本宫也会想办法扳回一局的,认输,不是本宫的个性。”

眼角随意的一瞟,外厅中一只紧握成拳的手慢慢的松了开来,顺着那只是手往上看去,是南风有些僵直的背影,虽然他没有回身看我,可我知道我的话他定听的一字不落。

第二百四十二章 惊蛰之变(中)

“吩咐下去,紧闭关雎宫宫门,以免有人趁虚作乱,没有本宫的吩咐谁也不准开宫门,违令者,死。”即便关雎宫主殿是两层的建筑,可依然是无法看清外面到底是怎么个状况,可仅凭声音是无法判断出来的。

时间一分分一秒秒的过去,天色渐渐变黑,可外面的喊杀声却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我虽然心底没有把握,心急如焚,可我知道我不能表现出来,就我眼前这些人都是要依附于我而生存的,现下父皇去了,我便成了他们的天。我转身一张张的脸看过去,顺喜,柳烟,娘亲在时便在关雎宫服侍宫女内侍,手攥的愈发紧了起来。

“嘭···嘭···”

我看向声音的来源,正是关雎宫的宫门,正要派人去询问一下,一阵脚步声之后一个禁军守卫便跪倒在我面前道:“启禀公主,宫门外有人撞门,询问也得不到回答,不知是不是我们的人。”

听到这个消息我险些瘫坐在地上,若是我们的人的话怎么会撞门的?若是我们的人的话此刻便不会要求进入关雎宫的,我看向床榻上一脸安详的爹亲,难不成我真的注定要败在这里吗?闭了闭眼睛,再度睁开眼时我沉声道:“传本宫的命令下去,所有守卫关雎宫的禁军守卫做好战斗的准备,一旦门破,只可战死,不可脱逃,本宫会亲自和你们并肩作战。”

“喏。”

“嘭···嘭···”沉闷的撞门声一声接一声的撞想关雎宫的宫门,仿佛撞击在我胸口般,生疼生疼的。

我看向无法止住自己眼泪的顺喜说道:“劳烦顺喜公公取出一件父皇的披风与本宫,父皇不仅仅是帝王,更是常胜将军,今儿就叫本宫借父皇在战场上的气势,若能击退奸贼便好,若是不能便只能要父皇失望了。顺道,拿出父皇的一件龙袍来,裁成二百八十七条交给本宫。”

顺喜取出一件玄色镶金边滚毛妆缎狐肷褶子披风,却再度跪倒我面前哀求道:“公主身子素来薄弱,又未曾习过武,老奴恳求公主不要出去。”

我弯身扶起顺喜道:“顺喜公公的心本宫明白,只是,本宫是赫连氏的子孙,本宫的父亲是能文能武大大祈开国玄德皇帝,没有理由士兵们都在拼死守卫这里,本宫却要做一个缩头乌龟,既然早晚都是要挨这一刀的,本宫愿意同为我大祈而战的将士们同进退。”

柳烟哭着帮我系好披风的绊子,我看向不哭不闹的心儿,将心儿的手交到柳烟手上:“本宫已交待了莫邪,倘若本宫真的回不来的话,就有劳柳烟姐姐带着心儿随莫邪离开这里了。”

柳烟跪着受了我这一拜,抽噎道:“公主放心,柳烟便是死也定会护住十殿下的,倒是公主要保重才好,呜呜····”

拿下墙上挂着的弓箭,父皇曾说过,呆在他身边最久的不是皇后,不是顺喜,而是这把自他六岁起便跟在他身边的弓箭,这弓箭见证了他无数次的胜利,射杀了无数的敌人,而今,我也就只得月尘亲授的箭术还能派的上用处。

走到外厅,我看向没什么表情的莫邪点了点头,莫邪单膝着地答道:“公主无须挂心。”

我转首看向欲言又止的南风说道:“以往我总是刻意的忽略掉你,你也说过我不曾给过你站在我身边的机会,今日你若是愿意便随我一起去应敌吧,我怕,或许以后真的没有办法给你站在我身边的机会了。”

有些许惊讶,然而南风眼中更多的是欣喜,明艳的笑再度出现在了南风的脸上,似乎不是陪我去做应敌这样的苦差事。转身下了楼,出了主殿,二门处在我的授意下也打了开来。留在关雎宫中的将士总共不足三百,全都是父皇身边的贴身禁军侍卫,见我出来全都哗啦啦的跪了下去,动作整齐划一。

“嘭···嘭···”撞门声继续闷响着,除了这我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抬头看了看天,整个北明宫上空都被火照亮了,我看向这些侍卫们说道:“今日,无论是胜。或败,尔等都是我大祈最勇猛最忠心的将士,尔等都将被载入史书,名留青史。”

“杀,杀,杀···”

吩咐南风将手中抱着的龙袍裁出来的二百八十七条明黄色布条传下去,我举起手中的一条说道:“这是我大祈玄德皇帝的龙袍上分割成的,众将士们便将此物系在臂膀上吧,便是战死了,本宫也要世人记住,你们是为了我大祈而战,为了大祈而死。”

看着将士们相互的将龙袍的黄色布帛系在手臂处,我慢慢布下二门石阶说道:“古语有诗曰无衣,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重新走回石阶上,我高声说道:“如今,新皇的龙袍便是你们的血,你们的命拼凑起来的,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冲锋之势,有进无退,陷阵之志,有死无生。杀,杀,杀。”

“嘭···嘭···哐当···”

伴随着不知是第多少下的撞门声,那扇宽大的关雎宫宫门终于不堪重负,哄的一声倒了下来,撞门的大木柱被抬走,无数的火把掩映下冉笙出现在我眼前,身后上千的侍卫中全都着孝服,我这才想起,这孝服暂时还不是为父皇穿的,而是那位薄命的太子妃蒋素。

“清君侧,靖国难,杀···”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杀···”

敌众我寡,拼的便也是个气势了,看着一个个手臂系着黄绫的侍卫们不要命的杀上去,我蓦然想起黄巢的两句诗来,不觉喃喃念出:“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现下不是秋天,没有冲天的香阵,没有满城的金甲,有的只是冲天的火光。厮杀的战场距离我那么近,那么近,我看向护在我身侧的南风道:“男儿志在四方,你应该做的是杀敌,不是守在我身边。”

“可是···”

看出南风的犹豫,我将手中剩下的最后一条黄绫小心的系在南风的左臂上,冷冷的瞟了一眼那些身着孝服的侍卫们,对着南风扬起一抹浅笑:“去吧。”

关雎宫中所有侍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但冉笙的武功之高,便是南风也无必胜的把握,可起码能减少他对这些侍卫的屠杀。南风拔剑向着冉笙所在的方向而去,在距离我不到二十米远的距离,加上南风,二百八十八名禁军侍卫生生的为我隔出一道安稳无虞的屏障,就在我身前不远处,刀剑交击,肉体被利器割破的声音,刺疼着我的耳膜,惨叫声,喊杀声,撕裂着我的心。

我自执意要跟在我身边的顺喜手上拿起父皇那把弓箭,细细的把玩了一下,看向毕恭毕敬的顺喜问道:“本宫出生之时,父皇便已登基为帝,是以本宫从未见过父皇射杀敌人,便是围猎之时,也只瞧见过父皇射杀过虎熊之猛兽,不知道父皇射杀敌人时箭法如何?”

“回公主,皇上箭法可谓百步穿杨,箭无虚发,想来公主定能承袭皇上之天赋,将这把弓箭发挥出最高的水平,射杀最多的叛逆。”顺喜声音中还是带着些许的哽咽之声。

“承公公吉言。”拿起一只羽箭,张弓搭箭,脑中回想着月尘教授与我的和射箭有关的所有所有。

第二百四十三章 惊蛰之变(下)

箭尖所向,便是人心所向吗?如今我手中握着箭,可我本意却并不想杀人,记得月尘握着的手第一次射杀那个此刻时便对我说过,如果我不射出手中的箭,那么敌人的剑尖便会刺进我所在乎的人的胸膛。想到这里,使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弓拉满,箭携带着强劲的力道射穿一名身着孝服,手握大刀砍向一名关雎宫守卫的大汉。

“一剑封喉,公主好箭法,好箭法呀,呜呜···”

我看向呜呜哭泣起来的顺喜公公,见他遍寻不到他的帕子,便自袖袋中摸出自己的娟帕递到了顺喜面前,看到我的手帕顺喜连连摆手摇头:“这怎么敢?这怎么敢呢?老奴···”

“这有什么不敢的?拿着吧,顺喜公公要擦亮了眼睛,看着本宫的箭术能不能及得上父皇的一半。”说着再度张弓搭箭,羽箭直射敌人的太阳穴。

残冬初春,夜里的寒凉竟比冬季正盛时还容易冷,以我这般体质的人实则不应该在这样的深夜露天之处逗留太久的,似乎有阵阵的寒气夹杂着细小的冰丝在往身体里钻一般,我全身都打了一个颤,手指更是没有了感觉一般。咽回去那已经涌到嘴边的腥甜,我手抚住胸口,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身体也跟着摇晃了起来。

顺喜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我,急声问道:“公主···公主您怎么了?要不要先退回去休息一下,公主···”

看了看我正在颤抖的手,又看向已去了大半的关雎宫禁军侍卫们,遍体尸骸,残肢断体,我拂开扶住我的顺喜,怒声道:“他们没有退,难道本宫要先退吗?他们不怕死,难道本宫会怕死吗?拿箭来,本宫说过会和他们同战斗,共进退,拿箭来。”

拿出所有的心神控制住颤抖的双手,再度将羽箭射向满是厮杀的战场中,可敌人似乎是源源不断的涌进关雎宫,怎么也杀不尽,怎么也射杀不完。看着那些刺目的白麻孝服距离我越来越近,心中满是无力感。射出手中最后一支羽箭,我问道:“什么时辰了?”

“回公主,快子时了。”

“原来天快亮了,快亮了···”

看着眼前全都是些身着白色孝服的人,而身系黄绫的二百八十七名禁军侍卫已全部战死,南风还在和冉笙缠斗着,只是南风身上的伤口是我不能视而不见的,那几乎被血浸透了的衣衫是我不能不在乎的。突然冉笙的一掌狠狠的拍在南风胸口,我不知那一掌冉笙使出了几层的功力,只是看着南风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落地时发出的闷响,我的心跟着生疼生疼。

冉笙那把特殊的剑尖一转,如蛇般蜿蜒着的剑便向着我的心口刺来,我想不知道冉笙那把剑刺进肉中会不会很疼,会不会疼到无法忍受,我闭上眼睛等待着那疼痛的来临,但愿这一次我若是还能投生为人的话,再也不要生在帝王之家。

“扑哧。”剑刺破皮肉,刺进身体的响声有些清脆,却没有那么疼。还暖暖的,似乎被人抱着一般,被人抱着?我猛的睁开眼,看到的便是满脸血污,却在冲着我笑的南风,视线下移,那把本该刺穿我胸口的长剑却生生的从南风的后背穿透了胸前,为了防止我被刺伤,刺穿他身体出来的那一段剑,被他用手掌握住,指缝中全都是血,可我却一点伤也没受。

我伸出手小心的抚上南风的脸颊,轻声问道:“傻瓜,难道不疼吗?”

“只要公主不受伤,手疼了,这儿却不疼···”南风的勉强扯出的笑还是那般明艳,眼神看向自己的心口。

泪再也不受控制,我将南风的身子拥进怀中,嘴里一直喃喃的念道:“为什么不逃走?为什么这么傻?呜呜···南风,对不起···对不起。”

“公主,南风不会···不会太靠近公主的,只要···只要有这一只拳头的距离就···就好,只要公主不受伤···南风···死···而无憾了。”

“南风,你忘了吗?你说过要给我大房子住,要娶我做你媳妇的,你忘了吗?不许闭眼,求你不要闭眼,南风···南风···”

冉笙拔出剑时,南风胸口的血溅了我一身,我只能扶着南风的身子慢慢的倒下去,我无法扶着他站立起来,我竟然无法将他扶起来。瘫坐在地上,我将全身是血的南风紧紧的拥在怀中,竟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只会哭也只能哭。

南风举着满是血与伤口的手帮我擦去脸上的泪,张开嘴还没有说话,刺目的血便涌了出来,听不到声音,我看着南风的嘴型明白他在说:“公主,死在你怀中真好···”

为我擦泪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刚刚还勉强睁着的双眼此时也已经闭上,我抬头仰天,声音在这样的深夜无比凄厉:“啊···”

将南风那满是伤痕的手贴到我心脏的位置,轻声道:“你看,南风,这是最靠近我心脏的位置,你睁开眼看看,好不好?”

“冉公子,主上有命,请公子不要为难我们。”是谁的声音?

顺喜一下子扑到我面前,张开双臂像是保护着小鸡的老母鸡般怒声呵斥道:“大胆,你们这帮叛逆,这是长乐公主,岂容你们···”

不知是谁一把将顺喜推到了一边去,我想幸好顺喜呆在父皇身边多年,这些人终究是不敢对他太过粗鲁的。然后便是一个身着孝服的禁军统领单膝跪倒在了我面前,手中的托盘上是一把匕首和一只玉瓶,身着孝服的禁军统领还算恭敬的语气说道:“公主,太子殿下有命,未免公主千金之躯受牢狱之苦,请公主自尽吧。”

“请公主自尽吧。”所有剩下的身着孝服的禁军全部跪倒在了我面前,齐声道。

我凄凉的一笑,看向身旁跪着的禁军侍卫说道:“本宫没记错的话,今日父皇已经下旨废掉了太子,你口中所说的便是那个废太子吧?哈哈哈哈···本宫早说过,可以立了他自然可以废了他,今日他便是得了这皇位,也要背负这篡权之名永生永世。”

听到我的话身旁跪着的禁军统领低垂下头,闭了闭眼,再度睁开时我颤抖着手去拿托盘中的那把匕首,嘴里说道:“本宫这一生被人毒怕了,三哥倒是还算是理解本宫的,还备下了另一种死法。”

“公主不要,老奴求求公主,呜呜···公主···”顺喜想要去夺那把匕首,却被两名侍卫拉开了。

我看着顺喜那张满是泪痕的脸轻声嘱咐道:“顺喜公公,你如今年岁已大,好好保重身子,宫中很多事还需要公公。”

“公主···不可以,老奴宁愿随皇上去了,公主···”

我转首看了看身后的二楼寝殿,不知莫邪是不是已经带着心儿离开了这里,不知我死后能不能闭的上眼。握紧匕首向着自己的颈项刺去,不知今日的黄泉路会不会太拥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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