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1 / 1)
除了几个在前方提着宫灯的宫女,顺喜又亲自给我提了一盏气死风照明,这可不是谁都能有的待遇。自打见到我顺喜就一直笑的合不拢嘴,话也比平日里多了不少。
“公主小心点,下着雪路滑。”
“嗯,公公自个儿也悠着点。”
“公主,这些年从没见皇上这么高兴过,宫中也很久没这么热闹过了,就是过年,皇上也总是郁郁寡欢的,现在好了,公主和十殿下都回来了,今年也就能过个团圆年了。”
我停下脚步,示意柳烟交待那些宫女内侍走远些,顺喜也跟着回转身不解的看着我,我幽幽的叹了口气:“公公是宫中的老人了,很多事自是比寻常人看的透彻许多,长乐便想请教公公一事,还望公公如实高知。”
顺喜低头沉默了一会儿,长长的出了口气:“唉,公主不说,奴才也能猜到公主要问的是什么。时间过的是真快呀,过了年就八年了,端孝仁皇后仙逝已经八年了,这后宫不安也已经八年了。
自袭美人看破红尘,带发出家,便把七皇子过继给了皇后娘娘,许是觉得有了希望,皇后娘娘对七皇子要求极为严格,可以说是苛刻,俨然是把七皇子当做太子来培养。
若单单只是这些也就无所谓了,可皇上有十个儿子,哪一个对于七皇子来说都是一个威胁,若要铺平这条帝王之路,就要拔除那些威胁因素。”
我紧皱着眉头,袭美人是所有有子嗣的妃嫔中位份最低的,如若七哥不是过继给了皇后的话,那七哥是于皇位是最没有可能的人了。
“公主,怎么不见十殿下呢?”顺喜的话打断了我的沉思。
“哦,下午如妃娘娘带他去玩了,说是直接带他过崇睿殿。”
“公主,奴才多句嘴,您可千万照顾好十殿下,眼下宫中皇后独大,除了七皇子没谁的日子是好过的。”
我对着顺喜福了福身子,吓的顺喜就要给我跪下,被我一把扯住了袖子:“长乐这一福公公是受的起的,本宫娘亲在世时就没少得公公照拂,如今公公又对本宫和心儿如此上心,叫长乐只能不感激呢?”
“奴才虽是个奴才,可也是明白些道理的,当年端孝仁皇后救过奴才的命,奴才虽不是个男人,可这知恩图报还是晓得的,只是,当年竟无能就娘娘,奴才心里???心里难过呀!”顺喜在我眼中从来都是笑嘻嘻的样子,几时见他这般哭过。
心情无比沉重,却还是要装出一副无比开心的样子,因为顺喜跟我讲了一句话,在这深宫中生活就要学会强颜欢笑,眼泪流下来是本能,咽回去却是本事。
待我和顺喜到达崇睿殿时,文武百官及其家眷几乎都已经到齐,也就只有父皇的主位还空着,皇后也还没有到场。
顺喜将我安顿在了紧靠着主位的位置上,我心中虽觉得这样多有不妥,毕竟能坐在这个位置的除了位高的嫔妃,比如当初仅次于我皇后的我娘亲,再者便是太子了。可顺喜却安抚我道,这是父皇的意思。
我这里刚刚落座,底下就议论开了,以前一些常到关雎宫走动的妃嫔和一些高官的家眷尤其热烈,却没有人上前来与我搭讪,想来这些年这些人要么是被皇后收服了,要么就真的是怕了皇后了。
我巡视了一圈,也没看到如妃,想她身体病成那样,晚到一些父皇也断断不会怪罪的。看着这些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突然想起多年前我那一曲贵妃醉酒,那时的我怎么也想不到此后的自己会是这般的命运。
就在我看的漫不经心的时候,一双最为清冷却又暗含着关心的眼眸映入了我的眼帘,这是谁呢?在脑子里扒拉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孤冷清高的女子不正是宁三的姑母,云嫔吗?就不知此刻她是不是还担着云嫔的名位,还是已经高升了。
在接触到我的目光后,云嫔冲我微微颔了一下首,嘴角扬起了很浅的弧度,我也回了她一个浅笑。其实和云嫔一直没什么接触,她这个人太清高,一般人谁都难入她的眼,我们之间唯一的联系便是宁三了。
想到宁三,我又眯着眼在大殿上一群花花绿绿的朝服中寻找起来,果然在左手边第二排的位置看到了还是一身紫袍的宁三,我离开后宁三便成了九哥的伴读,虽无官职,身份却是无比的特殊,只因传言父皇有意他招为驸马,至于是谁的驸马,您就自己个儿猜吧。
第一百零七章 绕腕双跳脱(下)
许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宁三转首给了我一个冷冷的眼神,我不甘示弱的回瞪了一眼,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觉得瞪他一眼还不够过瘾,干脆对着她做了个鬼脸。我这五官刚一挪地方,四周就可是静了下来,我终于体会到静到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到是个什么境地了,一点也不夸张。
本来我就是所有人议论的焦点,眼下就更是所有人注目的焦点了,在这所有的目光中,独有一束令我觉得格外冷冽,就更冰冻射线似的,差点在我身上打几个窟窿出来,我好奇的望过去,却是一双和宁三极为相似的眼睛,不同的是这双眼睛的眼角已经有了浅浅的鱼尾纹。
是宁相,难怪说宁三那么爱冷着一张脸,还爱拿毫无温度可言的眼神看别人,却原来是彻彻底底的遗传。
宁相的眼神是在算不上友善,若我的心里年龄真如我的实际年龄般早就被吓的哭了,可经历这么多之后,还有什么是能让我怕上一怕呢?我无谓的迎视着宁相打量与探究的目光,同时也在揣测这老匹夫在想什么。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顺喜特有的通报声一响起,殿上所有人都停止了议论声,起身整理好衣服,待到父皇进入大殿后全部跪了下去。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也随着跪倒在了地上,抬头便看到父皇怀中抱着心儿,身后便是皇后和如妃,而九哥和莫愁是最后进来的。
“姐姐???”明显还没有习惯父爱的心儿在看到我时精神头顿时高涨起来,挣扎着自父皇怀中下来,便朝我的方向跑来。
“众爱卿免礼,起身吧。”父皇放下心儿,声音中都带着笑意。
“城儿快起来,父皇不是交待过,身子不好就免了那些个虚礼。”快步走到我身前的父皇扶起我来,又把心儿抱在了自己怀中,坐到正中的主位上。
“城儿见过母后,如妃娘娘。”我乖巧的向两人行礼。
最会表现的当然是皇后,拉着我的手就心肝宝贝的叫,我虽恶心,却也不得不与她周旋,而如妃却只是淡淡的点了下头就去了自己的座位。
莫愁眼下是与妙晴不止形似,就连神韵都有几分相似了,若不是她偶尔看向我的眼神,我还真以为那个被关在烟雨庄中的才是莫愁。
但凡国宴,也终不过是吃吃喝喝,看看歌舞,再就是多说几句奉承话,以求自己的仕途能走的顺利些,于是乎整个宴会期间我的耳边就没断了阿谀奉承的话。
宴会虽无聊,可嫔妃们的勾心斗角却是极有意思的,在我刚入殿时还没有几人敢和我多说几句话,这会儿当着父皇的面却都开始故意讨好巴结起来了。这个说怕我刚回宫,睡不踏实,特特拿来了攒金丝弹花软枕,那个说拿来了缠枝牡丹翠叶熏炉,一时之间就只见这些个嫔妃们比谁拿来的东西名贵。
而一直配合着父皇逗弄心儿玩耍的皇后,见嫔妃们送的礼都送完了,清了清嗓子:“城儿,母后一听说你要回宫,欣喜的几夜没有睡着,总想着什么物件才能配的上我天仙般的城儿,思来想去,唯有当年皇上赐给本宫的紫玉如意龙凤对镯了。”
我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那怎么使得,那可是母后当年出嫁时所佩戴的,又是世间少有的名贵东西,就连母后都不怎么舍得戴,城儿怎么好意思收这么名贵的东西呢?”
皇后笑意盈盈的看了一眼父皇,话里有话:“予了别人,本宫或许还真是心疼,可送给城儿,本宫有什么是不舍得的?日后,本宫若能看着城儿也带着这紫玉镯出嫁,本宫就比什么都欢欣,皇上说呢?”
父皇显然很受用这番话,也笑吟吟的看着我道:“你母后给你的,你便收着便是。待你出嫁,父皇自会为你备下世间最好的嫁妆。”
话说这紫玉镯子的历史不下千年,传说是王母娘娘被人间一孝女所感动,特意赐予这个女子的,而这个女子后来竟嫁给了当时的皇帝,最后是母仪天下,而这对紫玉镯子因是仙家之物,后又为皇家之物,自是极为名贵的。
皇后自侍立在身后的喜儿手中接过攒金丝海兽葡萄纹缎盒,起身走到我面前,而我也站了起来。皇后一手拉起我的右手还在不端的夸赞:“瞧着白嫩嫩的小手,跟青葱似的,世间怕是没几人能及得上呢。”
所有人都没有再出声,就连在殿上坐着闲磕牙的文武百官都静了下来,只等着瞧一瞧那传闻中的紫玉如意龙凤对镯,我浅笑着等着皇后亲手为我带着那对玉镯。
歌舞散去,静到大殿的每个角落都能听到皇后打开那锦盒的声音,终于盒子打开来,果然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对晶莹剔透的紫玉镯,左面的一只镯子里面似乎真的有条金光灿灿栩栩如生的龙,而右边的自然便是五彩翔羽的凤。
“哇,果然是好东西,名不虚传呢,你看那玉的成色。”
“是呀,兴许传闻是真的呢。”
在大臣和嫔妃们的议论声中,皇后握起我的手附上娟帕,另一只手伸到锦盒中去取其中的一只凤镯,我浅笑着看着皇后本来满是得意的笑容的脸上顿时变的凝重起来,甚至开始冒出细细的汗珠。
“啊,怎么会这样?”
“太不吉利了???”
坐的距离我比较近的一些嫔妃最先看到了,开始议论开来,再然后是距离近一些的官员也看到,小声议论起来。而最后看到的是刚刚只顾给心儿喂食的父皇,只见他轻轻放下心儿,起身两步就到了我和皇后的面前。
父皇本就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眼下那紧皱的眉成功的让刚刚还在议论的极为兴奋的所有人都住了嘴。我甚至发现皇后在轻微的发抖,真的是很轻微。
父皇的大手探向那锦盒,自皇后手中夺过紫玉镯,这时所有人便都能看个分明了,也没有办法不分明,那漂亮的玉镯眼下正呈两半的姿态被父皇抓在手中。
“皇上???臣妾不知道怎么会成这样的,皇上???”反应过来的皇后扑腾跪在了父皇面前,抱着父皇的一条腿结结巴巴的解释着。
“身为皇后,竟然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你怎配担国母二字?”父皇的声音冷硬无比,就连我都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皇上,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臣妾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皇上???”
“不要再狡辩了,即便不是你做的,身为国母却连这等小事都办不好,城儿多年不曾回宫,你却为她备下断裂的玉镯做礼物,你若不是居心不良,便是办事不利了。”父皇一脚将抱着自己大腿的皇后踹开,转身要安抚我。
我脸上挂满委屈的泪水,紧咬着下唇,心儿见我哭也早已跑到我身边,拉着我的裙摆嘤嘤哭泣起来,让人看着好不心疼。
“姐姐,我们回雁城吧,姐姐,呜呜???”心儿糯糯的哭声让本就生气的父皇是大发雷霆,要人立刻将皇后拉下去。
我却拉着心儿一把跪在了父皇面前:“父皇请不要怪罪母后,想来母后也是无心之过,城儿不愿因城儿回宫,弄成这样的局面,城儿???”
“乖孩子,父皇知道你委屈,父皇定会给你个说法的。心儿不哭,不哭。”父皇抱起心儿,又将跪着的我拉了起来。
第一百零八章 爆竹声中一岁除
断镯事件终是在我和一干嫔妃以及官员的求情下,父皇才对皇后最了最轻的处罚,皇后被禁足在凤鸾宫,没有旨意不许擅自离开一步。
转眼便到了腊月二十九,停了几天的雪今天早晨又纷纷扬扬的飘了起来,好似不下雪就过不了年一般。我窝在暖炕上翻看着一些诗集,心儿则在摆弄着一只九连环。这又多亏了永夜的父亲,不然以我的功力可真是做不出来的。
春风春意正拿着绣花样子做着绣活,柳烟正往暖炉里加碳,一切都显得暖意融融的。我闭上眼睛抬手揉了肉眉心处,很久都没这么闲适了。
“公主,九殿下来了???”画儿的声音刚落,九哥便撩开暖阁的珠帘,大步迈了进来。
我瞟了一眼,懒懒的开口:“眼瞅着就过年了,你就不能把你那身绿色儿的袍子给换一换,看的我浑身都凉飕飕的。”
“倾城,你就不能不打击我?就没见你什么时候夸过我一句,哪怕半句呢?”画儿和琴儿服侍着九哥解去外边的斗篷,果然那斗篷下的比那斗篷绿多了。
我懒懒的哼了一声,倒是心儿很欢喜,拿着九连环就冲九哥摇晃:“九哥,看姐姐给心儿做的九连环。”
一步跨上暖炕,九哥将心儿抱在胸前,开始帮着心儿研究那九连环,我还是懒洋洋的闭目养神,过去的这一年还真不是一般的累。
“那紫玉镯玉质坚硬无比,除非碎裂才有可能断开,我看那断口很是齐整,竟丝毫看不出是断开了的,你不好奇她是怎么做到的吗?”逗弄心儿玩了一会儿,九哥终是没忍住,好奇的问起我来。
“你可还记得昔年我曾佩戴过的一只金刚钻耳坠?”我睁开有些困乏的双眼,看向精神奕奕的九哥。
九哥仰首想了一会儿才答:“就是那亮晶晶的东西?我记得当初要问你借来看看,你死活不给,说什么那是你的宝贝。”
“那的确是我的宝贝,上次在烟雨庄给她回信时,我便把那金刚钻镶嵌在了一只指环上,在回信的时候一道给送了来,旁人只道那是宁三给她的定情物,谁也想不到那中间会有玄机。别说只是玉镯,任何坚硬的东西那金刚钻都能轻易的切割断,那可是世间最坚硬的东西了。”我有些得意的炫耀起来。
“你打哪儿搜罗来的那宝贝呀?”
我更是难掩得意了:“搜罗?这可是当年西域进贡时进贡来的,我记得当初我可是让你们先选的,我自己最后挑的,一看这么好一宝贝竟然没人要,可不就便宜我了?”
是的,那紫玉镯是我要莫愁弄断的,当时在烟雨庄收到那封信时我便有了这个主意,当然不是指望着这么一件小事就能扳倒皇后,但我要无论是朝上还是宫中的人都看着,这天,不是皇后一手就能遮的。
“那你这几天怎么还闭门谢客?任是谁来探望都回绝了,就连如妃娘娘来你都不见,我娘亲你也不见。”
我斜瞄了九哥一眼:“若我跟没事人似的那这断镯事件很快就会被淡忘的,我怎么着也得伤春悲秋几天,做做样子,以无言的行为来控诉皇后的过错,免得事情会不了了之,这不是可惜了那对上好的紫玉镯了吗?”
正要再闲闲的闭上眼睛,外面却砰砰的响了起来,擦了一下水晶窗上的雾气,才看到雪已经停了,白茫茫一片,不知是哪个宫里在放烟火爆竹。真快,又要过年了。
“回来这几日,可去过关雎宫?”九哥的声音里满是试探的味道,深怕触到我的心伤。
“没有,没敢去。”
“唉,关雎宫完全按照以前的格局重新复原的,和以前没什么两样,这些父皇鲜少踏出关雎宫的宫门,你得空便去看看吧。”
我回身使劲盯着九哥看,看的九哥都有些毛骨悚然起来我才淡淡的开口:“九哥你该清楚我是为什么要回宫的,有些事情永远不是愧疚和补偿能够改变的,就如同那个时间发生的那件事,它已经永永远远定格在了那里,回的了过去,回不了当初。”
九哥对父皇一直是很敬爱的,九哥的母亲个性怯弱,却是个极为善良可亲的女子,当年父皇怕九哥被教养的没有男儿样,遂一直带着身边,但大多时候都是由我娘亲帮着照料。许是因为待在父皇身边久了,九哥对父皇的感情很是深厚。
尽管真的是万分不愿,我却深知过犹不及这个道理,大年三十的晚上顺喜来的时候,我还是和心儿打扮妥帖的去参加合宫年夜宴。
虽说是年夜饭,却并没有跟国宴般所有嫔妃到要到场,尤其是少了皇后这个大人物,想来现在还在凤鸾宫中禁足。
而被请来的嫔妃也不过就是如妃,九哥的母亲宓妃,以及云嫔。还有就是三哥和九哥了,这些平日里对我比较上心的人都到了,想来都是父皇特意嘱咐的。
想起往年除夕时我和娘素来不爱什么合宫宴,只是待在关雎宫等父皇回来后,一起守岁,偶尔父皇还会带九哥一起回来。时光荏苒,谁又能想到今时今日我却是要和这么人一起吃年夜饭呢?
其实与一般的家宴比起来,今天是很温馨的场面,最起码没有我讨厌的人在场,心儿也是第一次和这么多人一起过年,年幼的他虽还有些怕人,却毕竟是小孩子爱玩的心性,不过几天也就熟悉了起来。
“父皇,你为什么总喝酒,也不吃饺子呢?”心儿靠在父皇怀中,指着年夜饭桌上最重要的一道菜——饺子,不解的问道。
“因为父皇喝醉了,就能在梦里见到心儿的娘亲呀!”父皇显然已经有些醉态,却还是温言软语的对着心儿解释着。
“父皇不要提娘亲,每次心儿问起娘亲,姐姐总要失声痛哭,姐姐身子不好,每每哭一回都有吐好多血,心儿很心疼。”心儿天真的仰着满是认真的小脸。
“心儿,父皇不好,父皇不是一个好父皇,城儿???”许是酒饮得有些多,又是分开多年后第一次跟我和心儿一起过年,身为君王的父皇也难免失态,竟然老泪纵横,似乎有天大的委屈般。
“皇上,如今公主和殿下都回到皇上身边了,皇上该高兴才是,妹妹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皇上不要悲伤过度,要顾着龙体呀!”如妃虽也劝着父皇,可她自己明显不比父皇流的泪少。
“皇上,如妃娘娘说的是,您要保住龙体呀。再者公主身体不好,您这样不是又把公主的伤给勾起来了吗?”顺喜也偷偷抹了一把泪,却还是满脸哀戚之色的劝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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