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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崎甚三郎有几分不耐烦,但是还是保持着语气问道:“那依照阁下的意思,难道我们就应该就此罢休了吗?为了出兵青岛,我们十八师团和第二舰队千里迢迢赶到这里,之前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又能趁机击败德国人,获得全世界列强的认可,又能进一步扩大在中国的势力。难道就因为北洋政府的变卦,而全部都付诸东流吗?”

神尾光臣沉默了一阵,过了一会儿之后,他的脸色渐渐认真,语气凝重的说道:“正是因为我们现在进退两难,所以眼下唯一的希望就是在放手一搏。如果真如大谷阁下所预料的那样,十天之内可以攻占营口,然后适合而止的控制住战争的规模。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稍微站稳一些优势。”

昭田平一疑惑不解的问道:“司令阁下,您的意思是……”

神尾光臣再次叹了一口气,意味深远的说道:“此次作战必须在我们的控制之中,而绝非是让中国人控制,又或者反过来让战争控制了我们。”

第89章,前线准备

营口,东三省统x战司令部行营。

昨天刚刚从奉天赶回到这里的袁肃,正在听取赵山河、陈文远二人的回报。

在过去的二十多天时间里,中央陆军第一兵团第一旅以及下辖两个直属团的兵力,与中央陆军第十师三个团的兵力,已经在辽东半岛完成了初步布防。第一旅旅部设在辽东半岛入口处盖州,第十师的师部则设置在深入日本租占区的哈达碑。

自甲午战争战败,日本与清朝签订的马关条约,整个辽东半岛现如今都已经划归为日本领土。而辽东半岛的地域广阔,与中国辽沈的衔接面很长,对于中国军队的布防来说是有相当程度的困难。并且既然从一开始就制订了以防守主的作战思路,还要忍受日本有可能集中兵力强攻一处阵地的风险。

以袁肃手上目前的两万不到兵力,再加上辽沈本地的地方军,针对辽东半岛的布防只能先以重要的交通要隘未主。所以兵力大致上都集中在营口、鞍山南部、靠近丹东的哈达碑附近。营口、哈达碑两处的防线由中央军承担,鞍山则由奉天张作霖十七师坐镇。

从北京开来的田文烈中央第二师,是随同中央第一兵团后续部队一起抵达营口,麾下三个旅按照统x战司令部的吩咐,主要是加强盖州到营口的这一段防线。毕竟营口是盖州的上级行政单位,又是靠近沿海地区的地方,很容易成为日军重点推进的目标。

毕竟日军一直再用强大的海军来耀武扬威,而此次作战日本海军唯一能发挥作用的地方,就是利用火炮压制营口东南部地区。

朱泮藻的中央第五师则在十天前由保定赶到营口,在与营口统x战司令部协商之后,则进驻在位于盖州与哈达碑中间的梁家屯。梁家屯坐落在盖州到丹东唯一官道的咽喉位置,也是确保盖州与哈达碑防线紧密连接在一起的地方,不过因为这个位置出于深山中,易守难攻,所以是一个很好的战略制约点。

到今天为止,辽东防线上的中国军队一共是三个中央师、一个不完整的中央兵团和一个地方师,兵力合计为七万。而情报上统计出来的日军两个师团有将近六万人,算上地区的铁路护卫队、后勤辎重部队、警察部队以及殖民地临时动员兵,一旦战争开打很快就能扩充到十万人以上。

这还只是算辽东半岛的日军部队,做为最高司令部自然是要进行最坏的预算,一旦辽东战事升级,日军很有可能还会从朝鲜增兵。日本在朝鲜有两个常驻师团,分别是十九师团和二十师团,与十八师团一样属于乙类师团,兵力合计是四万人。

对于中方的各路指挥官来说,普遍的认为目前中国士兵的素质,根本做不到与日本士兵一对一的战斗力,就连五对一都很悬。辽东防线上的这七万兵力基本上连第五师团、第十八师团都无力应付,更别说一旦日军发动更多的军队投入战斗,这七万守军根本形同虚设。

不过在前几天司令部召开的军事会议上,袁肃却再三强调日本是不敢也不可能将战争扩大,所以眼下辽东防线所需要戒备的目标仅仅就是第五师团和第十八师团。

而为了加强防线战斗力,司令部不仅在积极建立前线新兵营,就地进行新兵训练和扩充编制,同时还在与奉天的边防军司令部协调,确保后勤、预备役和新建边防军序列能够有条不紊的投入到防线上来。

边防军司令部是徐树铮到达奉天之后,为成立东三省边防军而专门设立的军事机构。

不过组建边防军的工作要远远比袁肃就地扩充兵力困难得多,不仅要应付各式各样的程序、文件,还要考虑到边防军成立之后对地方军、地方政府的影响。

段祺瑞大力推举徐树铮出任东三省军务总督,不懂行情的人只会以为他是在扶植个人势力,但是他此举的真正用意已经在当初的总统府军事参议顾问会议上做出了阐述,那就是利用青岛问题一举将中央政府的势力渗入辽东地方。

不可否认,段祺瑞同样是一个中央集权的坚定执行者,如今东三省的军阀势力割据还不算太严重,一方面是因为这里有错综复杂的日本、沙俄势力,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地区上距离北京很近,北京方面对东三省的掌控力还算拿捏有度。

但是有鉴于中国西南诸省的情况,所以还是要先下手为强,避免东三省越走越远。

正是因为这种中央集权的思想,导致边防军的组建工作遭到地方势力的一些阻碍,如若不是青岛问题和目前国内高涨的对日呼声,只怕徐树铮连组建这个边防军司令部都得下不少功夫并花上好一阵子的时间。

根据徐树铮发到营口统x战司令部这边的电文描述,边防军的番号在十月十八日这天刚刚确定下来,一共是三个兵团,下辖三个师、六个旅、二十七个团。边防军的建制完全仿照中央军的建制,一个兵团满编为两万五千人,常设编制不低于一万八千人。

为此,中央政府拨出了一百五十万的预算做为建立边防军的经费,然而根据徐树铮和边防军司令部最新的计算和统计,完成三个兵团的编制最快需要十五个月的时间,完成第一个兵团的编制则也需要五个月的时间。

简单来说,正如同段祺瑞所说那样,边防军是从长远国防事业来考虑的部队,眼下除了提供一些声势上的援助之外,对辽东防线来说是没有任何实质上的帮助。

“蒋百里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我要确保前线各路部队的后勤物资供应一切都畅通。”在听完防线上奉天边防军的回报之后,袁肃转而问道。

“回司令,蒋司令今早已经发来电文,后勤统筹司令部的所有前期准备工作皆已完成,通向哈达碑、梁家屯、盖州的交通道路也都重新整顿了驿站和运输站,蒋司令在电文上说万无一失。”副官杜预回答的说道。

“城西的新兵营和第十师师部教导队现在进站的怎么样了?就怕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能加强的地方还是要尽可能的努力一些。”袁肃沉着气说道,他虽然在心里很清楚前线上的临时抱佛脚似的训练,对整个大局意义并不是很大,但是能提高哪怕一丁点的效果也总比没有这一丁点的效果要好。

“城西的新兵营昨天正式开始招募新兵,第十师的教导队三天前便已经在组织训练工作。新兵营的陈总队长说,营口本地相应征召的青壮人数不少,民众们对此次国家收复青岛主权一事颇受感动,情绪很是热烈。”杜预欣然的说道。

“青壮踊跃参军的确是好事。但是此地十分接近日战地区,早年日本人就善用细作混入敌军来刺探军情,如今在这边的招募一定要做好审查工作,哪怕消耗再多的人力物力也不能留下祸患。”袁肃告诫的说道。

“大人所言极是,这件事卑职记下来了,稍后便立刻传达下去。”杜预恍然的点头应道。

随后,袁肃又审查了滦州一零一兵工厂送来的军备清单,从四月份开始到今天,一零一兵工厂已经赶工生产出两万支新式步枪。

原本按照一零一兵工厂的生产力,一天最多只能生产五十支步枪的数量,正因为有了额外资金的投入,工厂不仅扩大了生产线,还招募了更多的技术人员。在日夜三班倒的不间隙工作下,工厂生产力大幅提高,这才能够及时的将新式步枪装备到了前线部队。

新式步枪这几天已经陆续从滦州运抵奉天,再由奉天配发到营口这边。

在前线的第一兵团和第十师正在以营为单位更换武器,考虑毕竟是新式步枪,士兵们多少是需要一段时间来熟悉,所以袁肃已经批准了所有已经更换新式步枪的部队,每个士兵每天必须进行三十发子弹的实弹射击训练。反正新式步枪的口径与汉阳造口径一致,各团各营根本不缺子弹。

至于换下来的步枪统一集中收回,之前的李恩费尔德步枪低价转让给徐树铮的边防军司令部,而汉式步枪一部分留在奉天的后勤统筹司令部,用作前线招募新兵的装配之用,另外一部分则运回滦州,做为储备军火等待今后扩充兵力时再用来装备。

第90章,第一回合

就在中日外交部还在为和平解决青岛问题而努力之际,辽东的战事却在突然之间毫无征兆的打响了。正如旅顺日军司令部十多天前所设计的那样,第五师团和第二舰队于二十八日这天凌晨时分,在没有得到本土陆军省和海军省命令的情况下,擅自发动了此次军事行动。

第二舰队一早就开赴到渤海内湾,位于营口东部的外围海域。关于日本海军的动向,营口统x战司令部早先已经获悉了相关情报,也意识到辽东半岛的火药味越来越浓郁,所以多多少少是有所防备。

发生在凌晨时分的交火,日军第五师团仅仅是派遣了一个步兵大队在盖州南郊展开试探性进攻。驻扎在盖州南郊阵地的是第一兵团第三机枪营,既然是位于中日对峙的最前线,第三机枪营无时无刻不是保持着最高戒备状态,但犹是让这次日军试探性的进攻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好在日军只是一次试探,若是直接发动大举进攻,第三机枪营很难保证能坚守阵地。

中日双方开枪几百响,到了七点钟阳光破雾而出时,日军这才从容不迫的撤出交战区。

几分钟后,这次短暂交火的战况汇报便发送到了营口司令部。对日军来说这是一次试探性进攻,而对中国方面来说这同样也是一个信号。

袁肃在看过电文之后,即刻安排通讯处马上将消息转发到奉天和北京,随后则紧急召开了参谋会议。

既然日军胆敢发动这次小规模的驳火,那也就意味着很快就会爆发更严重的冲突。虽然情势的突变让袁肃感到有几分不安,毕竟他还是放了很大的希望在日本不会贸然开战上面,但是好在司令部这边从一开始就是按照开战的标准来部署。

他现在并不担心前线的攻防作战,麾下的各路部队花了十多天的时间挖掘堑壕、布置阵地,全部已经做到目前中国军队最好的防御程度,多少还是能坚守一段时间。真正让人担心的,还是日本第二舰队的海军炮火。

第二舰队在营口海域已经停留了三天多,尽管海军炮只能覆盖营口一部分地区,可一旦日军利用海军密集火力的掩护,使用对付青岛的作战办法来对付营口,采用海军登陆作战的战术,营口这边一下子就会从后方变成最前线。

目前营口聚集了中央陆军第二师的两个旅和所有辎重部队,再加上第一兵团一个警卫团和统x战司令部的两个警卫营,兵力数量上不算很薄弱。可问题就是营口这边缺乏反制海军火力的武器装备,日军只要集中优势兵力强攻营口,这里很快就会变成绞肉机。

中国方便要想守住营口,就必须从其他防线上抽调兵力,不停的来填堵营口防线。

在参谋会议上,袁肃郑重其事的宣布辽东已经进入战争状态,传令辽东防线上的各路部队取消备战,全部投入正式作战。之后,他又将自己的担忧提了出来,要求营口全城着手加强应对来自日军海上的炮击防备。

早先既然确定将统x战司令部设置在营口,司令部上上下下自然是有意识到来自日本海军的威胁。所以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第一兵团和中央陆军第二师已经在城内安排了一系列防范措施。修筑岸防工事当然是不可能,不仅时间不充分,再者营口也不具备海军制约据点的战略价值。

目前营口城内的布防主要都是集中在日本海军火炮射程临界点的地区,这一部分地区位于营口东北方向。至于射程之内的南城、西城,则是修筑了一些隐秘的据点和掩体,提供士兵和老百姓做为应急藏身之用。

根据司令部搜集到的情报,停泊在渤海内湾的第二舰队编队内部并没有发现运兵船和登陆船,以此可以推测日军并没有打算在营口发动登陆作战。但是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防备工作理所当然是应该提前做好。

以中国军队目前的装备,在岸头与日军对抗显然是不理智,因此只能在日本海军射程之外组织阵地防御。在会议上,袁肃果断的做出决定,一旦日军意图登陆作战,所有守备部队全部撤出西城、南城,改在东北城区和郊外进行迎敌。也所以现在要做的,就是在东北城区和郊区增修堑壕和防御工事。

参谋会议刚刚结束,众参谋官还没有散场,忽然之间就听到远处传来阵阵的炮火声。

在门外的警卫员纷纷涌进会场,早有侍卫跑到窗户口站住位置,将窗帘和窗户都关闭。

副官杜预迈着快步子从外面赶了进来,脸上带着忧虑的说道:“司令,日舰开火了。”

在场的众人表情都渐渐凝重起来,不过这些原本就在他们的预料之内,所以也没有什么好过分担心的地方。

袁肃吁出一口气,语气凝重的说道:“该来的终归还是要来的。”

日本第二舰队十一艘主力战舰配合六艘扈从舰,共计超过两百门舰载炮,有规律的向营口海岸和城镇倾泻炮弹。一阵接着一阵的舰载炮咆哮声,很快又是一阵接着一阵的爆炸声,原本对于营口来说是一个平静的早晨,转眼间就陷入了地动山摇一般的大灾难中。

在战火没有迸发出来之前,人们对反日的决心和积极性可谓是义无反顾,哪怕是拍着胸膛要上刀山下火海都毫无畏惧。可当炮火真的在身边炸响了,火焰肆无忌惮的吞噬者家园,被炸碎的肢体伴着烧焦的恶臭,刺激着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恐惧,这才使得这些平头老百姓们如梦方醒一般,意识到自己脆弱的意志是无法承受这样的压力。

与此同时,盖州防线同样遭到第五师团吉川炮兵联队密集火力的大范围覆盖打击。

吉川炮兵联队是第五师团主力炮兵部队,下辖三个野战炮兵大队,合计四十八门野战火炮。根据一个钟头前的试探性进攻时所确定的中国军队阵地火力位置,又经过过去十几天时间里的刺探和测绘,四十八门火炮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十分精准的落击在中国军队阵地的要害位置。转眼间,盖州南部郊区第一段阵地便被一股炮火的硝烟完全笼罩起来。

在盖州城内的第一旅旅部不停的收发电文,赵山河的心情和表情从始至终都是凝重。

虽然凌晨时日军的试探性进攻已经提前给了一个信号,可面对日军精准的炮火压制,第一旅和第一兵团直属的几支火力营单位依然感到伸不开手脚,只能被动的龟缩在掩体中忍受着炮火的煎熬。

目前盖州防线上是没有很多炮兵部队,仅有的一个炮兵团还是中央陆军第二师的师部炮兵团,大炮数量只有区区二十八门。好在中央陆军第二师之前是捍卫京城的北洋精锐部队,所有武器装备都是全北洋中最好的。再加上这半年来北洋军械总局生产的新式步枪,如今已经全部装满第二师,所以第二师的战斗力并不算弱。

无论是田文烈还是赵山河,他们二人都很清楚日军进攻的通用战术,那就是利用密集火炮先进行一轮高强度的火力打击,随即步兵再向阵地发起冲击。往往中国军队在日军炮击阶段便已经有了溃裂的痕迹,再加上中国军队不善于肉搏战,一旦日军步队接近阵地很快就会手足无措而彻底崩盘。

不过,毕竟摆在盖州防线上的部队全部是北洋军中最精锐的中央军,与日军比起来装备上的差距不算太离谱,最多是在作战经验上有所出入。尤其是袁肃的部队,都是经过专业的肉搏训练,并且为了准备新式步枪而在堑壕战术方面下足了功夫,又是学习最先进的工程技术,又是加强了堑壕对垒和肉搏的训练。

因此,日军密集火炮的覆盖虽然打击精准,造成了一定程度的阵地、人员损耗,但要害部位全部是严格遵守外籍军事顾问团的指导来进行修筑,并且彻底被炮火击毁。同时所有作战人员也都反应迅速,留下哨兵监视阵地后,其余部队很快撤进最近的掩体中。

等到二十分钟之后,日军炮火渐渐消弱下来时,掩体里的士兵们又在各连各排指挥官指引下,有条不紊的返回作战位置。后方的第二师师部炮兵团也立刻在这个时候开始炮火反击,所有大炮瞄准阵地前方两百米的位置进行散点式射击,用以压制日军冲锋路线,缓解前线阵地的防守压力。

日军的第一次冲锋接近到中国守军前沿阵地大约三十米的位置,只是他们万万没有料到一个直属机枪营居然装备了十二挺重机枪,强大的火力一下子给冲锋部队造成了极大的伤亡。而且所有重机枪的据点全部设置的十分刁巧,一边扼守住最好的视野,一边又起到极好的隐蔽,别说火炮很难打到,就连掷弹筒也要冒着极大的风险才能进行瞄准。

正南方的作战一下子让日军陷入了僵局,但是在西南方向的进攻却很顺利的推进到阵地跟前,才第一轮冲锋中日双方就发生了白刃战。

盖州正南的阵地自然是重点防御的对象,这里不仅距离城区最近,又控制着道路交通的咽喉,所以大部分火力和大部分兵力全部集中于此。

严格的来说,这样的布防并没有错,从一开始日军的试探性进攻到不久前的密集炮火压制,日军进攻的焦点全部集中在正南方的主阵地。可是日军一个师团下属各部队的战斗力几乎都是如出一辙,反而中国阵地的防守能力却厚此薄彼。即便西南方向的侧翼阵地没有遭到日军太多的炮火打击,但日军步队的掷弹筒依然制造出强大的火力,

西南侧翼阵地尽管在日军冲锋时利用重机枪造成了较大的伤害,但毕竟许多士兵缺乏真正的实战经验,只要死板的按照训练指标来执行防守之外,没能灵活并且及时的调整防守核心。等到日军接近阵地后,利用掷弹筒压垮阵地上的重机枪据点,防守火力顿时锐减,从而导致日军轻松的逼近阵地。

肉搏战初期,中国守军因为心理素质的原因没能做出很好的反应,日军一下子占据了主导优势,很快攻占了几段前沿的战壕。

可是随着交锋的区域越来越靠后,步枪的优劣势越来越明显,驻守西南阵地的第一旅第三团和随后增援上来的第二师第六团很快又扳回了局面。

第五师团因为常年驻扎在旅顺,国内在一九零五年定型生产的三八式步枪还没能完全装备到位。除了几支主战联队优先更换了三八式步枪,其余的大部分部队还在使用日俄战争时期的三十式步枪。

三十式步枪是三八式步枪的前身,因为三十式步枪没有防尘盖,以至于在中国东北地区使用时,极其容易因为细小沙尘流入而导致枪械卡壳。

不过在进行肉搏战时,反而三十式步枪要比三八式步枪发挥的更好。因为三十式步枪已经有了规模量产的卡宾枪,在战壕里肉搏要方便得多。

可恰恰是因为第五师团要速战速决,所以首先派上前线的全都是师团中的精锐部队,这些部队装备了大部分三八式步枪和小部分三十式步枪。无论是在冲锋时还是在堑壕肉搏时,过长的三八式步枪都体现出累赘的一面。不少日军士兵恼火之下,甚至拔出刺刀拿在手里,将步枪抛在一边。

第三团和第六团的守军利用新式步枪短小精干的优势,渐渐扭转劣势,并且适时的开始组织反击。战斗进行快到两个钟头左右时,原本是日军优势的肉搏战,竟然体现不出一丝一毫的优势。正因为如此,西南阵地最终还是得以保全。

晌午十点三十分,日军全线撤退,第一轮交锋虽然没能让日军得逞,但双方互有损失,实际上也没有任何一方能够算是获胜。

正午还没有过,中日在辽东爆发武装冲突的消息便如同倾盆大雨一般席卷了全国上下。

北京总统府外交部很快发表了一封通电,斥责日本不顾国际道义、擅自向中国发起进攻,并且用一种留下余地的口吻表示“即将对日宣战”。全国各地民众的情绪再次爆发到一个新的高度,各地商会组织全民抵x制日货,但凡是日本工厂或者有日本参股的公司,华人雇员全部罢工,教师学生们纷纷开始策划各式各样的公益活动,向前线的中国将士提供声援。

东交民巷的日本公使馆被情绪激动的群众围堵起来,又是断电又是断水,一下子让公使馆陷入隔绝状态。事实上对于公使馆来说,他们也万万没有料到旅顺方面的驻军居然会擅自发起进攻,不仅公使馆没有收到任何事前的风声,本土国内更是没有这样的命令。

局势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对于日本公使日置义来说,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北洋政府没有立刻对日宣战,否则后果那就更加不堪设想了。

只怕换做是其他国家,领土突然遭到另一国不宣而战的入侵,哪怕是再细小的局部地域冲突,也会愤怒的以宣战来做出回应。日本国从始至终都没想过要对华宣战,更何况中国在欧洲大战的立场上事实上是倾向于协约国,根据协约国诸国外交机构的推算,中国加入协约国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日本以同样是协约国的身份突然进攻中国,在国际形势的观瞻上,那几乎就等于协约国内部发生矛盾,这是十分不利于欧洲战场局势发展。

更何况一旦中国下定决心与日本一战,日本不仅没有决心来应战,再者以目前日本所处在的国际背景环境之下,对这场战争也是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所以日置义现在还能稍微松一口气,他看得出来北洋政府其实同样底气不足,一旦辽东战场局势恶化,北洋政府很快就会主动来进行何谈,到时候日本不仅能在外交上转危为安,更能趁机再敲诈中国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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