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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处理完经济发展的相关问题,袁肃又专门召开会议宣布他将在辖区之内推行全新的户籍制度,以及与户籍制度挂靠的社会保障试行方案。

他要求各县在年前完成人口普查以及颁布新的户口证书,今后所有大都督府颁布的相关政策皆按照户籍制度为基础来执行。

除此之外,他宣布成立公民保障局,由公民保障局推出社会保障保险,而这份社会保障保险则由肃业股份有限公司成立的肃业保险公司负责代办。所谓社会保障保险,自然是与后世的三险五金一样,是一种由政府进行直接补贴的社会保障。

不过按照袁肃的设计,他所推行的社会保障保险暂时分为两个项目,其一是养老保险,其二是教育保险。

养老保险的规定是从业人员只要交足二十年保险金,到五十二岁之后便能享受公民保障局每月提供的养老津贴,保险额固定为一个月一块钱,若是在官办企业则官办企业负担五角钱、个人负担五角钱。

当然,具体的执行细节还会另外由专业人员进行协商讨论,包括中断交保、中途退保以及未满二十年交保等等现象的解决办法。不过所有解决问题的办法都基于考虑受保人的利益,毕竟这是官方的社会性保险,目的就是照顾老百姓。

而之所以暂时在官办企业推行受保人与企业均摊保险金,是考虑现阶段没有社保法案,不可能强制民营企业来提员工分担保险金。然而一旦退出社会保险的制度,相信很多用人单位会以社会保险做为一种福利,就好比奖金、分红什么的。

教育保险即便是在后世都没有社会性质的保险,全部都是商业保险的形式。袁肃之所以将这一类保险列入社会保险,正是考虑到现阶段中国国内民智未开的局面,要想国家得到快速的发展,要想民族能够团结起来,要想国人素质打下基础,教育是必不可少的环节。

教育保险的项目一共分三类,其一是基础教育,每个月交保两角钱,三年之后即可由公民保障局供受保人完成启蒙教育和小学阶段的学业;其二是完整教育,每个月交纳保险金一块钱,第一期为五年时间,随后由公民保障局供受保人完成启蒙教育、小学、中学阶段的学业,第二期为两年,是保证中学阶段完成学业之后入读大学深造,同时在中学和大学期间还负责提供伙食费、寄宿费两项。

其三是深造教育,每个月交纳保证金一块二角钱,保险期为九年,保险内容除了提供完整教育项目的所有学业之外,还负责提供受保人出国留学。

此外,假如受保人没有考入大学,或者考入出国留学的资质,公民保障局会根据实际情况返还部分保险金。

袁肃提出的社会保险制度让与会者都感到很新奇,不过从介绍上来看,社会保险制度的出发点还真是为了解决老百姓们的一些难题。眼下袁肃说什么是什么,大家自然不敢反对,考虑到保险是长线的活动,显然其中还是有利可图。

第37章,京城春节

火车拉响了汽笛声,车轮敲打铁轨的声音渐渐拉长了间隙。

坐在火车末端加挂的花车车厢里,袁肃透过车窗向外望去,北京大前门火车站在袅袅水蒸气后面若隐若现。也就在这时,列车员轻轻敲响了花车的车厢门,站在门外提示火车已经要进站了,希望贵宾们能提前做好下车的准备。

袁肃微微吁出一口气,心中暗暗的念叨着: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杜预,打点打点,准备下车。”他将目光从车窗外收了回来,对坐在靠近车厢门口沙发上的副官吩咐了道。

杜预立刻站起身来,与几名随员开始收拾行李,将桌面上一应文件该收好的收好。

五天前也就是一月二十九日,滦州接到了北京新华门总统府的电文,电文的格式私人信函,而发件人不是别人正是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袁世凯。袁世凯在这封电文里通篇都是以长辈的身份在说事,尽管大部分内容都是一些罗哩罗嗦的勉励之言,可如此突如其来的电报家书实在有太多让人猜疑的地方。

归根结底,是因为中国一年一度传统佳节春节即将到来,做为去年刚刚崭露头角的袁氏一族子弟,袁世凯当然要进行一番慰问。在这份电文的最后,这位大总统叔父甚至还邀请袁肃进京来过春节。

虽然邀请之言只是一笔带过,不仔细揣摩的话只当是随意客套的一句话。但好在袁肃多了一个心思,他深知这封电文肯定不是空穴来风,哪怕自己是袁氏一族的子弟,可毕竟与这位大总统叔父素未谋面,而过去的一年时间里又从一名军校学员一跃成为治理八县的边疆大吏,很难没有树大招风的嫌疑。

正因为如此,袁肃很快决定还是要去北京走一趟,他相信这位大总统叔父断然不会趁着自己进京的时候有什么企图,反倒可以趁着这次机会尽可能消除与这位大总统叔父之间的隔阂。于是,他在经过几天的安排后,回了一封电文到北京,表明自己北上的行程日期。

此次乘坐火车北上出发,他专门吩咐火车站安排一辆花车,并非是要显摆什么,而是故意要表现出自己是一个很实际的人。陪同一起北上的除了副官杜预之外,就只有两名随员和六名警卫员,俨然是轻装简行的姿态。

在火车行驶的这一路上,袁肃心里盘算了许多与大总统袁世凯见面后的情形,不管怎么说他都不像让这次见面有任何纰漏。说到底,他现在依然是北洋核心之外的一个小军头罢了,只有得到大总统袁世凯真正的认可,自己才能够走进北洋集团这个圈子之内。

所以这次会面对于他来说有很重要的意义。

又过了大约十分钟的时间,火车的行速越来越慢,最后稳稳的停进了站台。

花车有单独的专门车门,杜预先一步打开车门,带着两名警卫员走到站台上。袁肃则在另外两名警卫员陪护下紧随其后走出车厢,剩下的人则拧着行李走在最后面。

刚刚站到站台上,就感到扑面而来一阵干燥的冷空气,袁肃禁不住把军大衣的纽扣扣严实,看来京城的天气还是要稍微冷一些。

在靠近出站口的位置,早已经有一队总统府的侍从等候多时,领头的一名身穿西装的中年人一眼看到花车这边的情况,当即带着队伍快步迎接上前来。

杜预也看到身穿西装的中年人,他先迈步走了过去。

“敢问可是山海关袁大都督?”西装中年人用北京腔调客气的向杜预询问道。

“正是,我是袁都督的副官杜预,敢问先生是?”杜预煞有其事的又回问道。

“在下是内务部总统府勤务科副科长李彬,特奉大总统之令专程前来迎接袁大都督。”中年人一边说着,一边十分有礼貌的欠了欠身。

这时袁肃与其他人走了过来,杜预立刻向李彬做了介绍。李彬又连忙转过身来向袁肃恭恭敬敬的行礼问好一番。

“真是有劳李先生接待,感激不尽。”袁肃温文尔雅的道谢一声。

“哪里哪里,分内之事,不足挂齿。袁都督一路辛苦了,还请这边出站,外面已经有专车恭候。”李彬笑着说道,随即招呼前来迎接的侍从上前去提行李。

一行人就这样出了火车站,北京连日下了好几场鹅毛大雪,整个京城银装素裹,大前门车站前的小广场上人来人往,旧式京城的氛围跃然纸上。就在出站口不远处的空地上,停着五辆黑色的小轿车,车头插着五色共和旗,一看就是总统府的专车。

如今这个年代在中国小洋车并不算普及,袁肃甚至记得曹锟在担任直隶督军时期,整个天津的小轿车加起来还不到二十辆,而曹锟任职直隶督军那还是七八年之后。由此不难推测,即便是现下的北京,小洋车也应该是一个稀奇的玩意。

好在袁肃等人在滦州时都见过这种轿车,不至于在这个时候丢人现眼什么的。

上了轿车,车队往京城内驶去。一路上映入眼帘的皆是古色古香的旧京城模样,四合院、有大有小的胡同、青砖堆砌的弄堂,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个古都历史的见证者。随着车队开进城内繁华街道,偶尔还能看到其他小轿车驶过,即便是临近新春佳节,大街小巷里还是人群熙熙攘攘。有洋人、有中国人、也假洋人。

从大前门到新华门总统府这段路不算拥挤,可车队依然行了快一个钟头才到达目的地,不得不感慨北京这座古城是多么的庞大。

新华门已经算是靠近北京城西的位置,也就是在这附近有各式各样的政府机构。之前的一路上袁肃所目睹最多的,无非是京城百姓张灯结彩准备过年,而到了这里时却很轻易的便能发现到处充斥着浓郁的政治色彩。五色共和旗、条幅、标语,尤其是在路过前财政学堂楼舍时,整栋楼舍上都打着“庆祝临时参议院乔迁”、“热烈祝贺国会大选顺利结束”等等诸如此类的彩色横幅。

车队绕到新华门西边的南苑大门进入总统府,陪坐在副驾驶席上的李彬看到袁肃还在张望后方已经过去的标语,于是笑着说道:“上个月月底国会选举已经结束了,从去年十一月份直到现在,要说京城最大的新闻莫过于此了。”

袁肃沉思的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国会选举对北洋政府的冲击,而随后发生的一系列事件正是此次选举带来的后遗症。他叹了一口气,故作深意的说道:“如此看来,大总统为国会选举之事忧心甚重呀。”

李彬从副驾驶席上回过头来看了袁肃一眼,犹豫了一下之后,他语气沉重的说道:“袁都督所言不差,确实如此。南方诸政治势力一直在叫嚣着所谓政党政治,还推出什么修改过后的新《临时约法》,妄图以内阁代替大总统行使国家大权。大总统这些时日最担心的就是国会选举,毕竟国家共和了,南北也调和了,有些形式上的东西还是要顾全的。唉,可惜啊,总有一些人不顾大局……”

袁肃从李彬身上看到的,是南北不同地域的政治矛盾,在北方人来看南方是不顾大局,在南方人来看北方是不肯开明政治。归根结底是对权力掌握的争斗,只是彼此双方各有不同,北方手握军权和外交法统地位,南方则有国内绝大部分进步人士的拥戴。可以说南北各有缺漏和优势,倘若双方能够志诚合作,近代中国很快就能崛起。

第38章,会袁克定

当然,之所以南北双方只会矛盾重重,除了历史必然因素之外,更多的还是客观环境。也正因为如此,近代中国将会艰难的熬过一个满目疮痍的时代。

车队从南苑开进总统府,路过之前摄政王府的府邸,现如今摄政王府早已变成了政务院和陆军部的办公场所。沿着中海岸边又经过紫光阁,这才抵达大总统办公和官邸所在地怀仁堂。在怀仁堂正大门前的空地上停车,早有侍从上前来开车门,袁肃在李彬的陪同下车,李彬先安顿了袁肃的随员、警卫员休息,之后才带着袁肃走进怀仁堂。

过了怀仁堂正大门,是一道直通前厅的花园走廊,穿过花园走廊到了前厅,前厅里早有七八名总统府、内阁办公厅和政务院的官员等候。为首者正是政务院秘书长、政务院铨叙局局长张国淦,其余陪同在旁的则是总统府内务部和侍从处的官员。从这些人着装和领章可以看出,总统府与政务院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李彬一一为袁肃做了介绍,袁肃又与众人一一握手寒暄问礼,随后李彬便退出了前厅,剩下的则由这些高官来陪同袁肃。

张国淦表率的请袁肃上座,袁肃推辞再三只好先坐下来,之后端茶倒水不在话下。

“袁都督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如今新春佳节降至,大总统正赶着在节前忙完公务,因此暂时不能来见袁都督。不过大总统特意吩咐,今日亲设晚宴招待袁都督,共叙叔侄之情。”张国淦带着笑容对袁肃说道。

“国事为先,叔父以身作则当真是我等晚辈效学之典范。”袁肃客气的说道。

“中午时大公子会在府内设宴,先行接待袁都督,你们兄弟之间倒是要好好叙谈叙谈呢。这几日袁都督留住京城,本就是来与大总统过节,其他公事皆可暂放下来。若是袁都督这几日要在京城走走逛逛,大可吩咐侍从调度处的王处长,王处长必然会安排的妥妥当当。”张国淦又说道。

坐在一旁不远的侍从调度处处长连忙点头哈腰的冲袁肃笑了笑,袁肃也欠身还礼。

“在下多年前倒是游学至京城,只不过那会儿时间仓促,未及一睹京城全貌。此次若是有机会,倒真是要好好开开眼界。”袁肃并不推辞的说道。

就这样在前厅聊了一阵,直至晌午过后,内院派来侍从传话说大公子已经到小礼堂布置酒席。张国淦亲自陪袁肃前往小礼堂,而其他人则告辞退去。刚到小礼堂外,门口又有一人等候,此人身材消瘦、个子拔高,年逾五十多岁,穿着一身笔挺的武官礼服。

张国淦立刻向袁肃介绍道:“这位是总统府武官处处长荫昌大人。”

袁肃一听到这名字,不由自主仔细打量了对方一番,没想到这人便是清朝末年军中新贵荫昌。他自是记得大革命之后,许多满清的王公贵族走投无路,而荫昌因为对袁世凯有救命之恩,二人关系又甚为密切,故而袁世凯就任临时大总统后特意将其安排在身边任职。

如今荫昌早已没有昔日贵族的荣光,大清王朝的覆灭对他而言同样打击沉重,不过他始终没有憎恨过袁世凯,反倒也很感激袁世凯不忘旧情。只是失去了国家和荣誉,荫昌已然没有了以前的那种干劲,只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在总统府当一个“管家”。

不过袁肃对荫昌还是很客气,他在与对方寒暄时没有提及过往的事情,仅仅是说了一些很客套的话罢了。继而在荫昌的带领之下,袁肃走进了小礼堂,礼堂并不算大,早已布置好一张十五人的大圆桌,七、八名仆从正在进进出出的张罗盘碟碗筷。

在小礼堂正南方向有一处小客厅,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正独坐那里喝茶,从此人一身锦缎上等衣着来看,显然就是袁世凯的长子袁克定。

荫昌带着袁肃走到小客厅,袁克定早先看到了,这时放下了茶杯从容不迫的站起身来。

“大公子,这位就是从滦州来的袁梓镜袁都督。”荫昌先对袁克定介绍了一下袁肃,随即又转过身来向袁肃介绍了袁克定。

“哦,一路可辛苦了,父亲特意交代让我来招待你这位堂兄弟。来来来,先坐,再稍等片刻就开席,稍后我再与你引见两位姨娘。”袁克定很客气的与袁肃握了握手,说话的语气也显得很随和,不过正是因为这种随和才有了一种疏远的隔阂。

在他看来,哪怕袁肃姓袁,而且也是河南项城袁氏一族的亲戚,就连父亲都认可了,可终归还到不了“自己人”的地步,无非是当作一般的宾客来迎接罢了。

“真是有劳兄长白忙之间如此应酬,弟诚惶诚恐。”袁肃欠身向袁克定行了一礼。他自然是看出袁克定这位“太子爷”对自己的敷衍,不过这些并不算什么,换做自己是袁克定只怕同样会如此。

荫昌退到一旁去张罗仆从准备宴席,袁克定与袁肃在小客厅落座喝茶。袁克定只是随随便便与袁肃说了一下闲话,到后来袁克定不说话时,反倒是袁肃主动摆出一副请教的姿态,拉着袁克定说了许多话。

聊到兴起的时候,袁克定忽然对袁肃问道:“听说袁肃并非你的本名?”

袁肃说道:“确实,弟自幼有一族名克礼,后外出游学才用了恩师所取的学名。”

袁克定缓缓的点了点头,随即换上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说道:“可不要小看了咱们克字辈的这个‘克’字,很多人都以为‘克’是克制、约束、限定的意思,殊不知‘克’字还有一个解释是‘能够达到’的意思。如今这中国局势说乱不乱、说平也不平,我父亲执掌大总统之权,其心愿就是要达成我大中华一统。而我们这些年轻一辈同样应该共同努力,匡扶国家的重任迟早会落到我们的肩头上。”

袁肃仔细寻思了袁克定这番话的用意,表面上来看袁克定是说了两层意思,可实际上却是承前启后,真正的用意就是在暗示“袁氏一族克字辈”要“能够”担当重任。当然,若是理解的更细致一些的话,那就是袁克定会继承袁世凯的事业,并把这番事业发展的更好。

尽管这是他第一次与袁克定见面,不过自己对袁克定一点也不陌生,简单的来说对方就是一心怀着当“太子爷”的愿望,这种心态早在清朝还没退位时便已经萌生出来,如今袁世凯成为中国第一号人物,这种心态自然是越演越烈。

第39章,袁氏家宴

考虑到这一点,他已经知道该怎么与这位兄长谈话了,当即说道:“兄长之言言之有理,如今国内之所以说乱不乱、说平不平,事实上还是因为咱们中国少了一个主心骨。什么大总统、什么共和、什么民主,说出去能懂的人有多少?南方整天叫嚣着要共和、要民主,无非就是希望能打着一个冠冕堂皇的旗号借机谋取个人权益罢了。”

袁克定微微扬了扬眉毛,继而笑着说道:“没错,就是这个道理。”

袁肃叹了一口气,又说道:“照咱们中国现在的局势来看,要想彻底稳定下来,当真是任重道远。兄长和我都是克字辈出身,也都希望能完成稳定国家的大业。叔父打下的基业,将来必定会有兄长你来继承,届时弟必当竭尽全力相助,为固我大中华尽献全力。”

袁克定本以为袁肃会顺着“少一个主心骨”的话接着往下说,哪里知道对方一下子又改变了话题,不过他也没生气,心里反而很高兴能听到袁肃会支持自己继承父亲的基业一说。

“古往今来欲成大事者,少不了要付出几代人的努力。咱们袁氏一族如今是皇亲国戚,这份得来不易的家业自然要坚持守下去才是。回首我中华几千年历史,国家一旦有主,那自然是要一贯而终才行。那些外人只会瞎折腾,各式各样的主义,幕后又有各式各的主子,除了坏事根本成不了大事。”袁克定高谈阔论的说道,言语中的意图愈发露骨。

“此言甚是,如今地方割据严重,大大小小的军阀都是洋人的代理罢了。依愚弟所见,我中华要想昌盛,首先必行中央集权,中央强方能迫使地方尊服,如此国家才能上下一统。而中央集权先行之条件,必然是需要一个强权的中央政府,愚弟相信唯有叔父才能领导起这样一个中央政府。”袁肃说的铿锵有力,尤其是在“中央政府”四个字上都加了强调音,别人不知道还以为“中央政府”是一语双关。

尤其是袁克定,或许在袁克定听来,其实“中央政府”就是在暗指“朝廷”。

“哈哈,常言道英雄所见略同,没想到你我兄弟也是所见略同。克礼啊,你可真不愧是我们袁氏一族的好男儿。”袁克定果然十分受用,畅快的大声笑道。

一刻钟后,宴席准备的差不多,袁克定拉着袁肃的手前去后院迎接两位姨娘前来入席。袁克定走路一颠一簸,昔日堕马致使腿伤留下终身残疾,他本人时常忌讳别人拿自己的腿说事,不过今天与袁肃谈过之后十分开心,在前往后院的路上还特意跟袁肃说起了骑马的事情,还说年后去北苑挑一匹好马送给袁肃。

袁肃就知道袁克定一听到有人支持其当“太子爷”就会忍不住得意忘形,哪怕所谓的“支持”十分隐晦。他对中国现阶段的国体丝毫不感兴趣,自己不在乎是总统制还是内阁制,更不在乎是复辟帝制又或者是君宪制,因为在未来二十年的时间里,中国唯一能行的通那就是强权专制。在他看来,只要能促成中央集权,任何制度都是浮云。

更何况,他现在最需要的莫过于尽快融入袁世凯大家族之中,之前在滦州时已经与张镇芳家族相交甚厚,只差一步自己便能成为北洋权力核心的人物。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对袁克定甚至袁世凯本人投其所好说一些话,根本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二人来到官邸的院子,自从袁世凯掌控北京大权之后,家眷陆陆续续都搬迁到北京,不过袁世凯的正室以及九房姨太太并没有全部都到北京。目前在总统府的只有正室于夫人,大姨太沈夫人、五姨太杨夫人、八姨太郭夫人和九姨太刘夫人。

因为正室于夫人读书不多,没见过什么世面,之前在袁世凯就任大总统仪式上一位外国公使打算对其行握手礼,结果这位于夫人不知所措把双手背在身后,弄得这位外国公使很是尴尬。自此之后袁世凯便没有再让于夫人跟随自己出入正式场合,平日也里显得很冷淡。

袁克定带袁肃先拜见了正室于夫人,于夫人是袁克定的生母,又是袁家名正言顺的女主人,按照规矩自然要先向大夫人行礼。而袁肃是第一次到袁家作客,与于夫人见面时还要行三叩九拜之礼。行过大礼,袁肃还专程奉上此次从滦州带来的礼物,是一颗用纯金盒子包裹着的九十年人参。

纯金盒子是袁肃自己花钱打造的,而这颗九十年的人参却是从王磷同家里搜刮来的。本来此次进京与大总统叔父见面,王磷同专门央求过袁肃借机在中央为其说几句好话,于是袁肃顺理成章的就从王磷同府上谋来了这个还算体面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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