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1 / 1)
“抱歉,适才你的出现太让人惊讶了,因而我没有反应过来。”
“那是不是要罚酒三杯呢?”女子仿若得寸进尺的说道。
听到这句话,袁肃脸色若有变化,站在袁肃身后的王磷同、王中元二人同样怔了一怔。今日到场的客人都要看袁肃的脸色,就连这些洋人也不例外。袁肃来敬酒已经是给面子,而这女扮男装的“假洋鬼子”太不知趣,哪里有客人罚主人酒一说?
好在这时,雷诺森从后面绕到前面来,他虽然并不是很熟悉中国传统礼节,但好歹还是能够察觉到现场的气氛,理所当然应该站出来化解一下尴尬的场面。
“袁将军,您似乎已经很早就认识这位安琪儿小姐了吧?”雷诺森带着笑容问道。
“安琪儿?如果不是你告诉我,我还真不知道这是她的名字。之前我在保定与这位小姐见过一面,仅此而已。事实上我与她并不认识,正期盼着你们当中有一位可以来做一下正式的介绍。”袁肃借着雷诺森的台阶顺势走下来,索性连酒都不再多喝一口。
“请您原谅,原本我和史密斯博士打算在宴会过后找一个机会正式向您引见。除了这位安琪儿小姐之外,还有另外一位先生,他们都是今日刚乘火车从天津而来。汉纳根先生?”雷诺森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去请来之前一直紧挨着安琪儿而坐的中年男子。
无论是从名字还是从长相,汉纳根明显不是英国人。他的表情显得很古板,鼻梁很高,颧骨也略显的突出,五十来岁上下,蓄着德国人时下最流行的“威廉胡”。他站起身来向袁肃微微鞠躬行礼,举手投足之间显得很有风度和规范。
“安琪儿小姐是天津海关税务所会计督办陈进德的千金,同时她还是天津社交圈里享有盛名的社交名媛,不仅能讲一口流利的德文和英文,甚至还会一些俄文和奥文。”雷诺森遵循“女士优先”的规则,先正式的向袁肃介绍了一下这位女扮男装的奇女子。
“如果袁将军不喜欢西方人的名称,你可以叫我陈安洁。”安琪儿用汉语笑盈盈的说着,同时还很优雅的摘下了自己的帽子,向袁肃做了一个男式的弯腰礼。
“很高兴见到你。”袁肃倒是别有用心的用英文回话道。
“这位是威辛斯·冯·汉纳根先生,现任开平矿务公司副总经理。”雷诺森又介绍道。
袁肃渐渐想起汉纳根的这个人物,此人的的确确是德国人,早年还担任过李鸿章的湘军总教官以及副官,后来还负责主持旅顺海军要塞的总设计师。
汉纳根的妻子是天津著名社交世家德璀琳的大女儿,甚至可说汉纳根能在中国相继担任重要职位,完全是因为老丈人德璀琳的引荐。当然,让袁肃感到奇怪的是,如今欧洲局势日益严峻,英国人雷诺森居然还能跟德国人汉纳根坐在同一张酒桌上谈笑风生。
无独有偶,他同样也记得就在几年之后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汉纳根因为是德国籍并拥有正规军衔的人,而被加入协约国阵营的中国北洋政府驱逐出境。
包括现在的开平矿务公司,背后是英商投资控股,但公司内部却聘请了许多其他国家的职员,除了汉纳根这个德国人之外,同时还有奥匈帝国的职员。只能说,所谓的世界大战只是政治家们的一场博弈游戏罢了,牵连在其中的国民大多都是无辜之人。
“久仰大名,真的很高兴能与您见面。”袁肃向汉纳根笑着问好道。
第80章,紧急行动
“我也是。听说袁将军专程为聚集在山海关的难民举办慈善宴会筹集赈灾资金,安琪儿小姐特意邀请我一同来到滦州参加这次宴会,我也很希望能在慈善事业上或多或少出一份力。”汉纳根很客气的回说道。
“是吗?有外国友人的帮助,我当真是不胜感激。稍后会有一场拍卖会,请汉纳根先生、安琪儿小姐以及其他诸位先生们务必赏脸参加。”袁肃欣然的说道,说完这番话后,他还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陈安洁。当真是始料未及,原来汉纳根是受陈安洁邀请到来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陈安洁是怎么知道今天慈善宴会的消息?
“请袁将军放心,我专程邀请汉纳根先生来此,自然是为了协助袁将军的善举。”陈安洁表现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嘴角带着一抹浅笑对袁肃说道。
“袁某在此先谢过陈小姐了。”袁肃很正式的向陈安洁点头致谢。
“袁将军太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能够再次遇见袁将军,相信也是一种缘分,而且我很愿意相信,今后小女子还能在其他方面帮上袁将军的忙。”陈安洁颇有深意的说道。
“是吗?如此说来,那今后袁某还要多多仰仗陈小姐了。”袁肃似是而非的说道,他总觉得这位妖艳的女子谈吐中充满挑逗味道,也不知道是对方与生俱来,又或者是特别针对。
紧接着又随意说了几句客套的话,袁肃没有继续在这里停留,请诸位外国客人重新落座用餐,他则与王磷同、王中元等人返回到主席酒桌。
重新在主席酒桌落座,紧挨着一旁坐着的王磷同压低声音说道:“袁大人,早几年我是听说过那位陈安洁小姐的名声。她父亲陈进德是靠洋人发迹的,如今在天津是赫赫有名的官场人物。陈进德的几个子女自幼受西学教育,尤其是这位陈安洁,打下就与几位洋家小姐玩耍,现如今长大了,也变得如此这般的歪风邪气,依我看,此女是万万近不得的。”
袁肃淡然一笑,说道:“什么近得远得,我之前不过是在保定与她见过一面,如今人家有心支持我们的慈善募捐,这是好事。王大人你毋须想的太多。”
王磷同呵呵的笑了笑,含糊其辞的说道:“我也只是这么说说罢了,相信大人您心中必然是自有分寸。”
酒宴过后,所有宾客先移步到外面的厅堂上稍做休息,仆从们趁着这个功夫赶紧收拾宴会大堂,按照早先交代下来的吩咐重新布置成拍卖会场。袁肃与众宾客们一起用了半盏茶,并或明着或者暗着鼓动这些大财主稍后积极竞价。
然而刚刚过两点钟的时候,旅部大院匆匆忙忙派来一名骑兵,将一封急电交到了袁肃手上。袁肃拆看电文过目,电文却是千盼万盼的北京方面的回电,发文部门正是内阁总理办公室,而文中的内容确实让自己有几分惊讶。
关外灾情发生应是在一个月之前,或者比这更早的一段时间,逃荒的百姓往关中方向行走,一路上陆陆续续汇聚了更多难民,这才导致今时今日数万人之众。
也就是说,这些难民在山海关外已经拥堵了近二十多天。最开始情况不算太坏,山海关总兵与附近士绅大多还能接济一些粮食,可越是接济,越是引来更多的难民,到后来情况越来越失控,连铁路都被截断了。
就是到了这种情况,山海关总兵吴承禄依然没有上报到北京,仅仅是发了一封电报到滦州来求救。北京方面并非完全没有察觉,铁路遭到堵截是非同小可之事,更何况连接关外的京奉线铁路由英国人控制,英国驻华官员已经不止一次申报这件事。
但不管怎么说,由于吴承禄迟迟未曾实事的上报灾情,导致北京政府赈济工作延误,现如今接到袁肃的电报才确切的获悉这件事。赈济工作绝非一朝一夕就能办下来,从发布命令到筹集物资,期间总是需要十天半个月,而再把这些物资制订赈济计划,又需要十天半个月,最后运送到灾区,自然还是需要时间。
这封内阁总理办公室发来的电文,内容虽然不短,可完全可以用两句话来总结。其一是中央政府需要时间筹措赈灾方案,具体时间可能是一个月或者更久,但绝不会超过三个月。其二是吴承禄隐瞒灾情不满,有重大失职之罪,事后必当论处,现委任东直隶护军使袁肃主持山海关维稳工作,确保山海关秩序稳定。
在袁肃看来,这两个消息都不是好消息。
若是灾情发生在云南、广东一带,需要一两个月时间调集赈灾物资尚且说的过去,可目前情况就发生在距离京城数百里开外的山海关。若是连这么近的地方都需要“一个季度”的时间来调派赈灾物资,先不说办事效率可悲可唾,只说真熬到那个时候还需要再赈济吗?不是鱼死就是网破。
至于让他负责主持山海关维稳工作,说白了就是要再逼自己往火坑里跳。他只不过是考虑到“唇亡齿寒”的道理,所以才积极的配合山海关的工作,可从没想过把整件事抗下来。再者,要是中央政府救灾物资派发的有效率,这件事还大有可为。可电文里分明已经说了要一、两个月甚至三个月的时间,难民们若能坚持这么久,他们也不会选择背井离乡逃荒至此。
不难想象,此时此刻所谓找一个人来主持大局,还不如直接说是找人来背黑锅!
按照山海关目前局势的发展,用不着一个月的时间,难民们肯定会发生暴x动。
可是不管怎么说,既然命令已经派下来了,袁肃总不能什么都不做。虽然他不清楚内阁总理究竟是什么意思,可这也是一次证明自己能力的机会。尽管悬是悬了点,可好歹不是没有任何准备,只要今天筹集到一笔款子,多少还能维持一段时间。
看完这封电报之后,袁肃没有打算继续留在会馆参加接下来的拍卖,反正这方面他不在行,无非是看着到场的豪绅们相互竞价而已。他找到王磷同和何其巩,把刚刚收到的电文说了一下,其中免不了添油加醋,表示山海关现在局势危急,自己必须立刻动身出发。
“这里就暂由王大人和克之你们负责,无论如何尽可能多筹集一些款子,实在不行拍卖结束之后再留这些人吃一顿饭,晚上举行一场直接的募捐活动。”袁肃言语严肃的交代道。
“袁大人今天就要走?”王磷同显得有几分诧异。
“没办法,北京刚来的电报,山海关那边现在交给我负责指挥,责任重大,不容有失。”袁肃表情有几分无奈,语气却依旧是一丝不苟。
“大人放心,今日所募集的款项,卑职会在两天之内全数兑换成口粮,尽快发到山海关。”何其巩没有多说其他废话,他干净利落的做出了承诺。
“你办事,我放心。我去山海关之后,旅部这边要仰赖克之兄你多操劳一些,若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大可去寻王大人商议。王大人,滦州这边还得由你多担待担待。”袁肃郑重其事的说道。
“袁大人放心,在下与何大人必能同心协力做好后勤工作。”王磷同煞有其事的说道。
交代完毕,袁肃又与张举人、王中元、陈老爷以及各县县长等人简单话别,张举人倒是千叮万嘱一定要安抚好百姓,有什么需要尽可发电报回来知会一声。一番寒暄感谢,袁肃带着杜预和警卫员匆匆忙忙的离去了。
所有宾客都看到这一幕,起初很多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袁护军好端端的怎么突然离开了?随后在何其巩、王磷同、张举人等人的解释之下,大家这才知道山海关出了急事,袁护军必须立刻发兵前往主持大局。
一方面是对袁肃任劳任怨、尽忠职守的感叹,另外一方面又是对山海关告急的担忧,在场所有人都觉得今天无论如何是要出一份力,要不然山海关那边有什么闪失,必然会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结果。
在角落与众人外国宾客坐在一起的陈安洁此时脸色有几分忧郁,从袁肃与众人告别开始,她的目光便一直盯着这位年轻的将军,直到对方头也不回的走出大门。
身为上流社会的社交名媛,她见过的男人自然多不胜数,而应付这些男人也早已是驾轻就熟、游刃有余。也正因为如此,不管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不管是黄皮肤还是白皮肤,无数被誉为“上流精英”的人物都轻而易举拜服在自己的石榴裙之下。
她看得出来,袁肃在看自己的眼神是有那种“男人的欲望”,无非只是故意表现的冷漠。
这样的人她见过很多,也不在乎袁肃这一个,只不过自己最喜欢的事就是拆穿一个男人的伪装,看着这些人没有伪装的男人是如何自惭形秽、无地自容。她相信,不管袁肃能够装到什么时候,迟早都会落入自己的手掌心。
一念及此,她嘴角露出一个又冷又妖的笑容,就像绽开的罂粟花一样摄人心魄。
第81章,行营布置
七月下旬的天气渐渐有所好转,然而当火车开进临榆县境内时,天空犹有几分薄雨。天空与地面被雨雾连成一片朦胧,整个人间彷佛变得无比潮湿和难受。
因为山海关灾民拥堵的缘故,整条京奉线铁路都陷入半瘫痪状态,就连津榆线也显得十分冷清。途径滦州开往关外的火车大部分都停运了,袁肃是临时从唐山抽调了十几列车皮开到滦州,然后安排第一团分成两批次登车前往山海关。
做为由内阁总理亲自任命的前线赈灾总司令,袁肃义无反顾的乘坐第一趟列车上路。经过一天一夜的时间,于今日总算抵达了山海关所在的临榆县。
如今临榆县火车站已经被全面戒严,关内的火车出不了关,关外的火车进不了关,而沿着铁路往路不出二十里地就是关外难民聚集的地方。官方一方面要保护铁路的安全,另外一方面还要保护城镇的安全,最担心的莫过于难民沿着铁路闯城。
在火车站附近不仅有山海关镇守使的巡防营,也有从北戴河调遣过来洋教区巡捕和各国所谓保护侨民的驻军。尽管巡捕大部分是聘用的中国人,各国保护侨民的驻军也都不算多,可在中国人的地盘上看着身穿五颜六色军装的外国人跑来跑去,无论如何都不是一个滋味。
陈文年和镇守使吴承禄、临榆县县长吴立可等一众人一大早就来到火车站,北京的命令和滦州提前发来的电报,他们早在昨天便已经收到。就算没有北京的命令,以袁肃护军使的级别也远远高于镇守使,前来迎接是在所难免的事。
袁肃在警卫员的陪护之下走出了车厢,赵山河则带领团部军官前去指挥士兵们到站台上集合,车站的帮工连忙上前协助后勤人员卸载物资。
陈文年、吴承禄等人快步迎上前,与袁肃见面一番礼节过后,陈文年介绍道:“这位就是山海关镇守使吴大人。吴大人,这位是我们护军使袁大人。”
吴承禄四十来岁,因为常年吸食大烟的缘故,整个人又瘦又黑。他脸色看不出一点精神的样子,即便是在向袁肃问好时,语气都是给人一众半搭不搭的感觉,就彷佛长时间没有好好睡过觉一样。
“袁大人,可算把您给盼来了,有您在,山海关必能无忧无虞。”吴承禄笑呵呵的说道。
“吴大人惹下的烂摊子,现在一下子全部推到了我身上,你当然无忧无虞了。”袁肃从见到吴承禄开始就没给对方好脸色看,现在看到吴承禄居然还笑的出来,一时禁不住恼火的揶揄了一句。
果然正如同王磷同所说的那样,这吴承禄当真是一个死脑筋,数万灾民围堵在城外还截断了铁路,居然还天真的妄想可以把这件事一直隐瞒下去。
听完袁肃的话,吴承禄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论年纪他都可以当袁肃的长辈了,自己好心好意跟其客套,这小子倒好当着这么多迎接的人面前毫不掩饰的出言讽刺,真叫人心头动火。可是他很清楚,一则对方是长官,二则自己是待罪之身,除了咽下这口气之外,自然是不敢轻易出言顶撞回去。
“护军大人消消气,好在情况尚且都在掌握之中。昨日我等已经在火车站附近收拾好一处宅院,暂且做为护军大人的行营。护军大人一路舟马劳累,还请移步行营稍作休息。”临榆县县长吴立可连忙笑吟吟的圆场说道。
袁肃没有再多说什么,迈步向火车站外走去。
吴立可为袁肃准备的行营是一座翻新不久的三进大宅子,有着典型北方正经八百的建筑风格。前天在接到袁肃从滦州发来的电文后,陈文年已经派人将这座宅院里里外外收拾妥当,如今第三团二营的士兵就驻扎在这座宅院不远的马场里。
来到行营,袁肃果断的下令召集所有主事的官员开会,同时吩咐陈文年和吴承禄负责安置好第一团士兵的住所。这方面陈文年早就与吴承禄协商过,让出火车站西边的一片空地,让第一团的士兵在这里结营立寨。
正是入夏的时节,住在帐篷里反而还凉快一些,无非就是蚊虫恼人。
半个钟头后,吴立可和吴承禄将各自的部下全部叫到行营,不过有些尚且值守在第一线的官员暂时无法赶来。袁肃几乎没有任何客套,除了当着众人的面郑重其事做了一番自我介绍,之后便直接切入正题。
第一步自然是要了解目前山海关的具体情况,之前的电文要么是陈腔滥调、要么是避重就轻,眼下袁肃成为全权负责维稳的总司令,理所当然要全面掌握最真实的消息。
然而无论是县政府的官僚还是巡防营的军官,仿若都串通一气似的,不仅说话都是一个强调,而且说来说去都没能说出一个所以然来。
袁肃端起茶杯慢慢的饮了一口,继而不慌不忙的把茶杯搁了下来,冷声冷气的打断正在最汇报的一名官员,说道:“临榆县和山海关虽然不在袁某的治辖范围之内,然则今日中央临时委任,袁某当仁不让。尽快治理好灾情、处置好难民,袁某便能尽快返回滦州,在座诸位也能各安其好。倘使情况突变,任你们谁也逃不了干系。”
坐在一边的吴立可连忙点头应道:“护军大人教训的是,我等一定全心全力配合护军大人做好赈灾工作。”
袁肃没有理会吴立可,继续说道:“如今中央已经获悉此处之事,如若我们近期之内拿不出成效来,后果可想而知。所以,我希望诸位在这个时候不要再奢望可以掩盖、隐瞒,而是考虑如何赎罪。只要袁某还在前线赈灾总司令的任上,我要罚谁就罚谁,要谁背黑锅谁就背黑锅,甚至要谁以死谢罪都无不可。”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他逐渐加强的语气,到最后“以死谢罪”四个字时更是斩金截铁。
这前后两番话立刻震住了全场所有人,尽管大家心里都早有准备这位从滦州赶来的小大人会“新官上任三把火”,可任谁都没有料到这把火不仅烧的这么快,而且还烧的这么旺盛。
他们当然不会不相信袁肃的话,如今事情已经是纸包不住火,在过去的大半个月里每天都有人饿死,上面必然会找人为此次灾情背负责任。
第82章,雪中送炭
袁肃是前线赈灾总司令,按理说这个位置肯定烫屁股,但袁肃又是大总统的侄子,整个北洋政府都是袁世凯的,这件事再怎么着也挨不到袁肃头上。现在袁肃已经把话挑明了来说,让谁背黑锅谁就得背黑锅,足见对方有恃无恐。
眼下不仅仅是官路前程的问题,更有可能会牵连的身家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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