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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如此,军民x联防虽然成了滦州一时热议的话题,但在民间却形成了一种担忧。
至于筹备谘议局的事情,那是读书人和资本家的政治游戏,寻常小老百姓别说没有参加选举的资格,甚至连谘议局是什么都不清楚。
不过对于袁肃而言,他并不担心老百姓对军民x联防计划的猜疑,或许前期出现一些不利的情况,等到了真相大白的时候说不定还能起到一定逆反的效果,反而更有利于招募工作。
袁肃现在最担心的却是保定陆军军官预备大学堂发来命令,召回派驻在外的见习军官回校继续完成剩下的学业。他在看过那份官电之后,整个晚上都转辗难眠,心里不仅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同时也在深入其内的分析这件事的意义。
他当真没有料到,随同袁世凯的复电里面还夹着这样一份官文,自己的计划一下子被打乱了。不难想象,如果真是陆军预备大学堂单独发来的电文,断然不会跟袁世凯的复电混在一起,这种巧合的概率实在太低了,而且程序也完全对不上。更何况大学堂真要召回派驻在外的见习军官,为何不发给林伯深一份?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份官电是经过袁世凯授意才发出来的,是袁世凯希望自己离开滦州。
这件事可以分两个方面来理解,既然袁世凯认可了他这个侄子,断然没必要再将自己调回去加以核查;此外滦州并不是什么重镇,无非是有一条衔接北京的铁路线而已,再加上袁世凯应该知道他参与过镇压滦州起义,因此绝非是担心自己会在滦州做出对局势不利之事。
诚实的说,袁肃并不了解袁世凯是什么样的人,他虽然读过相关方面的书籍,但历史对袁世凯评价从来没有统一的说法。他现在所能推测出袁世凯让自己回军校的原因,除了袁世凯顾虑自己的安全之外,那就是担心自己打着“袁世凯侄子”的旗号胡作非为。
显然后者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当然,不管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袁肃现在首要纠结的事情还是回或者不回。
不能说返回军校就毫无前途,好歹袁世凯认了他这个侄子,一旦在军校完成剩下的学业,顺利毕业之后十之八九能直接进入国家中枢谋一个不错的职位。比起在滦州当一个小参谋官自然要风光许多,运气好的话还能成为执掌一方总镇的大人物。
只是,他之前在滦州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表面上看来,这些所谓的经营要比返回军校之后带来的利益弱小的多,可是只要仔细想一想,一旦进入了中央政府任职,不仅要处处受制于人,还要面对北洋内部各大军事集团的政治x斗争。
纵然他有“袁世凯侄子”的身份,可自己能否在袁世凯去世之前爬到与段祺瑞、冯国璋、陈宦等人齐头并肩的地步呢?显然是大不可能,这些大人物单单用资历就完胜“所谓的袁世凯侄子”,更别说一个个早已手握实权。
袁肃自从那晚遭到革命党行刺之后,他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在军阀混战的乱世之中,只有站在食物链的最顶层,还能真真正正的活下去。他这段时间苦心经营的目的,无非就是不希望受制于人、寄人篱下,自己想要的实权,而不是华而不实的虚衔。
事实上,当他想到这一点时,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先入为主的想法。
然而,如果自己真的选择拒不从命留下来,那又该如何向袁世凯做出回复呢?
袁肃一时间想不到一个周全的办法,不过总应该可以先拖延几天。
到了一月五日,袁肃召集众士绅到州府衙门一聚,除了张举人之外,上次在听风小筑见过面的几位士绅无一缺席。他正式宣布成立民防委员会,在场所有士绅都是委员会成员之一,再由委员会成员公选出一名主席委员。
他对众人解释道:“民防委员会是滦州民防武装力量最高指挥和监管机构,但凡重治安事务都必须经过先民防委员会来进行决策。至于主席委员的职责,主要是负责召集和组织委员会会议,监督委员会的所有决策,以及发起决策动议。”
对于这些规矩,在场的士绅们大部分是半懂半不懂,只觉得当上主席委员肯定要有利。
于是在之后的公选时,几乎所有人都选自己出任主席委员。
好在袁肃在公选之前已经考虑到这一点,他原本打算改为举手投票,这样士绅们必然不好意思投自己的票。不过如果真要如此安排的话,只怕到时候选出来的人未必服众。于是他依然决定用不记名投票,只不过自己却把票投给了王磷同。
结果公布出来时,王磷同居然得了四票,成为票数最多者,只怕王磷同自己都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那些把票投给自己的士绅一见最后的得主是王磷同,当即不好多作质疑,一方面王磷同毕竟是滦州首长,另外一方面对方平日一副恭恭敬敬、和颜悦色的态度,让大人记不起恨。反正像王磷同这样谁都不敢得罪的性格,必然不会对自己不利,索性就让其担任这个主席。
第53章,筹备工作
之后,袁肃又与众士绅详细讨论了民防委员会的章程,王磷同让衙门的一名文案将章程整理成文字。在讨论的过程中,他还下意识的将民防委员会与谘议局牵扯在一起,暗示今天的民防委员会成员很有可能成为日后谘议局的议员。
这番话让在场众人感到了一份心安理得,就算在民防委员会占不得多少利益,最起码还有谘议局值得期望。
民防委员会的章程只不过是一个形式而已,对于袁肃而言甚至整个民防委员会都只是一个摆设罢了,因此这个环节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州府衙门的文案很快就把章程整理出来。袁肃让王磷同抽空在仔细斟酌一下这份章程,尽可能修改至完善。
王磷同当然乐得其所,连忙点头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袁肃与众士绅开始商讨训练营的管理制度,他先说了一个大概,剩下的细节问题则邀请众委员一起商讨、论证。不过这些平日养尊处优的大老爷们,对这方面的事务一点都不了解,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整个讨论完全是在袁肃的引导之下,按照袁肃个人的想法在进行,最终制订下来的管理制度,也与袁肃之前预想的并无多大的差别。
按照这个讨论结果,训练营的正式称谓定为“滦州民兵督练所”,设民防总督一名,总理督练所之内的大小事务以及分配民防任务。民防总督之下设置参议处、军需处、纪法处、教练处以及人事处五大部门,各部门设置执事一名、执副一名。
民防总督一职自然由袁肃亲自出任,在场众人皆没有任何意见。
至于民防总督之下的五大部门实际上全部都是虚职,袁肃从没打算赋予这些部门任何职权,再者按照他预计的招募规模,也根本用不了这么多职能部门。之所以设置这些部门,也就是为了给那些乡绅或者乡镇少爷们安排一个“正经事”。
在五大部门之下,所有招募入营的民壮都被称为民兵。不过在遇到重大事件需要民兵与军队合作行动时,为了方便调度和指挥,民兵将会临时转为正规军的作用,不仅享受正规军的待遇,也要承担正规军的责任。到那个时候为了区别编制,民兵一律改称为动员兵。
以袁肃的思路,“民兵”和“动员兵”并不是代表兵种性质,而是代表事件状态。
关于五大部门的人事安排,袁肃并没有立即做出决定,而是让委员会在三天之内提交一份推荐名单,到时候再由主席委员进行考核委任。
处理完毕这些琐事,袁肃不慌不忙的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喉咙之后,随即将话题转入正事:“昨日在下与王知州商议过,既然是办民防,少不了要先准备好军械物资。之前在下也走访过几位大人的府邸,观察到诸位大人府上的防卫力量其实也并不周全,正好可以趁这次机会一起更换新式的武器。”
听完袁肃的这番话,有人点头称是,有人默然不语,也有人相互议论。
毕竟刚才都是一些琐碎之事,等到现在要出钱的时候,难免会有人拿放不下。他们这些乡绅府院上的武器之所以不好,一来是平日用不着,二来军火可不是便宜的货品,真要大批购置肯定会掉心头一块肉。
袁肃早就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只要眼前的这些人迟疑不决或者搪塞敷衍,他当场会翻脸训斥,换做以前自己倒是会客客气气跟这些人周旋,但如今经过袁宫保的“镀金”,理所当然应有一股底气才是。
不过还没等袁肃发脾气,坐在靠下位置的王中元一马当先的正声说道:“既然袁大人吩咐,我等一定照办,在下愿先出资两万现款。若这两万现款仍有不足,只消袁大人交代一句,在下一定倾尽所能。”
有了王中元的这番带头之话,那些还在犹豫的士绅们一时面子上过不去,于是只好装出一副积极的态度说道:“老夫愿出三万,外加粮草一百石。”
“在下愿出两万,粮草五十石。”
“呵呵,咱们姓李的可不是小气的人,五万,外加粮草一百石。”
“别钱眼里看人,我暂出一万元。粮食倒是我家多的是,先出两百石,袁大人日后若不够只管来找在下,要多少有多少。”
众人七嘴八舌下来,袁肃心中粗略的计算一下,差不多竟有二十万元之多,粮草累计超过六百石。一旁的王磷同早就乐弯了眼睛,心里只道这下可有得捞了。
虽然最后看来王中元所出物资反而是最少的,但是袁肃心里很清楚,若不是王中元带头出这两万元,只怕自己要很花一些功夫才能从这一众铁公鸡身上拔到毛。
等王磷同亲自将这些款目统计下来后,袁肃对众人说道:“诸位大人慷慨支持,在下感激不尽,所有物资必将严格登记出入,一分一厘都会记载的清清楚楚,定期交由委员会查验。目前南郊营盘正待动工,因此还希望诸位大人能在两天之内将款项物资送至州府,暂由王知州大人代为保管。等督练公所落成之后,再详细定夺具体的后勤军需安排。”
在场的众士绅虽然不是慷慨之人,但毕竟大家相聚一堂,生怕让他人看了笑话,既然刚才信誓旦旦的答应出钱出粮,那自然要办的干净利落一些。当即,他们纷纷允诺,保证明后两天时限之间把物资送到。
最后,众人又对民壮招募工作进行短暂的会商,包括各镇应募集的人数上限,以及分配不同的训练时段等等。这些都是程式化的问题,按照袁肃的意思自然是由近到远逐步而来,城内多招募一些,城外各乡镇则酌情而定,除此之外,各士绅府院的家丁、帮工、枪手也都应该入营训练。
谈论直至下午,几个主要的事宜基本上得到了解决,其他细节问题这些乡绅们也不在乎,只任凭袁肃和王磷同来负责即可。傍晚时,王磷同在府上设下宴席,不过因为住在城外的几位乡绅担心夜路不安全,宴席不到天黑就仓促散去了。
第54章,购置军火
两天之后,随着滦州豪绅将物资逐一送到州府衙门,军民x联防计划正式进入执行阶段。袁肃一边敦促王磷同积极联络军火商人,一边亲自到南郊区监督民工队修筑督练公所的营房。对于他而言,军火是首当其冲的要事,这不仅仅是为民防装备着想,自己同时也会借机给七十九标补充一些弹药。
他特意抽空找到王磷同,与对方好好商量了一下购置军火的事宜。
王磷同这段时间同样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有利可图,当然要更卖力一些。他已经派出心腹亲信分别前往天津和关外打探消息,不过仍然需要一些时日才能有回复。
袁肃没有什么太多的要求,只告诉王磷同最好找能出新枪或者洋货的卖家,如果卖家底子够硬的话倒是可以考虑长期合作。
除了军民x联防的事情之外,袁肃这段时间也留意了一下七十九标营内的情况。
自唐山总镇派人捎来京城的复电后,短短几天的时间里,整个七十九标标部大院都知道了袁肃是袁世凯侄子的消息。虽说之前也有类似的传闻,但毕竟只是道听途说,许多人只是持着将信将疑的态度。
可现在不一样了,堂堂袁宫保“亲自”给侄子袁肃复了电,而且连总镇的潘大人都赠送了一支十分精贵的洋手枪,此时此刻还有谁心里敢有半点质疑?
袁肃在标部大院的地位再次发生变化,之前大家都是客客气气,现在却是恭恭敬敬,但凡在院子里见了面,都会既主动又热情的迎上来寒暄两句。就连之前一直看不起袁肃的张建功,突然之间也是三百六十度大转变,见了面不仅笑呵呵的打招呼,但凡营中需要决策的军务也会优先征询袁肃的意见。
不过对于袁肃而言,张建功平日里并没有处理过什么正经的军务,这段时间对方一直关心的事情就是标部营楼以及搜捕逃兵两件事,所谓的征询意见无非是营楼修缮完毕后需要添置什么陈设,又或者该如何制订搜捕逃兵的方案。
倒是陈文年对袁肃的态度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在他看来袁肃是与自己站在同一立场上,同时他也看得出来袁肃有干实事的心思,并不是一个喜欢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因此没必要刻意讨好对方。
陈文年在这几天里偶尔会与袁肃讨论一下军民x联防的进展,但是主要精力仍然放在营内的公务上面。此外,安山镇和石门镇的案子到现在都没有进展,他虽然叮嘱赵山河跟进此事,可一旦有空闲也会亲自带队去城外巡视一番。
总的来说,七十九标标部依然是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
在一月八日这天,之前七十八标和巡防营还留驻在标部大院的人马全部撤回本部。这些留驻在此的队伍主要任务就是照顾镇压起义时受伤的伤员,如今已经过去小半个月的时间,所有伤员基本上恢复行动能力,就算之前重伤者也能勉强动身,这里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当然能快些返回就快些返回了。
七十九标标部大院彻底清静了下来,不仅一下子空出了许多营房,还减轻了不少物资上的负担。除此之外,少了这些闲杂的耳目,袁肃也可以更加放开手脚来推行自己的计划。
当天晚上,袁肃便找到陈文年,与其商议索性将剩下被拘押在标部的那些起义军官全部释放,就像对待何其巩、郭文远那样,先安排在标部这边办事,之后再酌情调派到下面去。
陈文年对此并无异议,既然他之前提前释放了四名军官,自然也不会在乎把剩下的军官都释放。反正上面就没打算严肃追究此事,否则可不会只将人拘押在标部大院,早就跟白雅雨一起押送到保定去了。
目前还拘押在标部大院的起义军官还有六个人,其中三人是排长,另外两人则是营务处军官,只有一人是之前的队官。袁肃之所以希望尽快释放这些人,并不是为了解决标部的人手短缺的问题,一方面是希望能缓解自己与革命阵营的对立关系,另外一方面则是考虑到民兵督练公所成立之后,那边需要人手帮忙。
除了这件事之外,袁肃还向陈文年提出关于七十九标后勤统一化的建议。他兼任军需官的职责是潘统制亲自委任的,之前碍于七十八标和巡防营还有留驻的人在,所以不急着大刀阔斧的整改,如今这些人全部撤离了,标部这边首先要做的就是恢复以前的后勤制度。
陈文年很赞成这个建议,他这段时间处理营中公务时,也注意后勤方面存在很多问题。因为标部缺乏军官,所以张建功上任之后将标部的公用物资全部揽控在自己手上,其中是否有中饱私囊、以公谋私的情况谁都不好说。
不管如何,陈文年本人是绝对不信任张建功,更何况潘统制已经明令委任袁肃为军需官,那军中物资自然应该交由袁肃来管理才是。
在得到陈文年的支持之后,袁肃紧接着又透露了另外一个安排,他决定将军营中的用餐制度从一日两餐改为一日三餐,至于粮草问题自己会从民兵训练公所那边匀一部分过来。
陈文年对这件事保留了自己的意见,只是询问了袁肃为什么要这么做。
袁肃很清楚中国国内的现状,一日两餐已经不仅仅是军中的传统,许多地方的老百姓也都是如此,归根结底是因为太穷困。同时他也很清楚中国军队的现状,抛开士兵普遍文化程度低下不说,身体素质也十分不济,不管是冷兵器战争还是近代战争,没有良好的体制就没有稳定的战斗力。
一日多加一餐看上去只是杯水车薪的功夫,但是袁肃相信这多多少少能改善士兵的体制,最起码也能改善军心和士气。
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陈文年,陈文年沉吟片刻之后没有反对,只说这件事量力而为。
事实上在袁肃心里,除了改善士兵生活条件之外,也想利用多加一餐来拉拢人心。虽然素日这些士兵对他恭恭敬敬、客客气气,但自己毕竟来七十九标没多久,要想真正掌握七十九标那必然要花心思去拉拢人心。
又过去几天,袁肃原本打算尽快处理好七十九标的后勤事宜,然而之后发生的事情让他显然没办法及时顾及此事。
安山镇张举人在一月九日这天正式发丧,不仅在报纸上刊登了讣告,还派出家丁去附近有亲属关系的人家派发白帖。就连袁肃这个表侄也在第一时间收到了一张白帖,其实就算没有收到白帖,他照样会郑重的前往张府丧吊。
除了这件事之外,静养了小半个月的林伯深在这天早上找到袁肃,表示他已经决定明天启程返回上海。这个消息对袁肃来说,要比去张举人家丧吊还要伤心和失望。虽然之前林伯深已经提过这件事,但是随着这段时间袁肃在滦州的事业逐步展开,他倒是真心希望林伯深能留下帮自己。
在袁肃看来,能替自己挡子弹的至交除了林伯深之外没有第二个人,也就是说他在滦州最值得信任的人只有林伯深一个。在日后发展的过程中,他非常需要一些像林伯深这样可以毫无顾虑掏心窝的亲信。
不过既然林伯深做出这样的决定,袁肃也明白这是对方经过再三思索之后的想法。
他没有强言挽留,只是告诉林伯深日后要常有联系,切莫忘记自己这个朋友。既然林伯深是要返回上海,以上海今时今日在中国重要的地位,他相信日后肯定还会再见到林伯深,到时候林伯深说不定还能帮上自己的忙。
为林伯深安排好离营返回的手续,对方仅仅是见习官,现在局势如此不稳定,军中几乎没有人关心这件事,之后袁肃又亲自帮林伯深打点好行李、订好火车票。他本打算再派一名士兵沿途照顾一下,但是却被林伯深拒绝了。
林伯深不仅感激袁肃为自己所做的事情,同时也在心里确实记住了这位朋友,于是他在临走之前,将自己那件狐裘披肩和一直佩戴镀金怀表都送给了袁肃,并保证自己到上海后会第一时间发电报过来。
袁肃本来已有一件林伯深赠送的狐裘披肩,因此他推说自己要两件披肩毫无用处,让林伯深留一件路上御寒。林伯深推诿不过,只好执意让袁肃留下怀表作纪念。
袁肃心里也挺喜欢这块表的,而且确实有纪念价值,于是就收了下来。
这一夜,北方的天气再次经历了一场狂风暴雪,呼啸的烈风彻夜不止,漫天飞舞的鹅毛般雪片彷佛要将整个天地都湮没似的。
次日一早,袁肃踩着厚厚的积雪,亲自帮林伯深提着行李,送其来到火车站上车。林伯深在第二营见习时的同僚郭文远也跟来送行,好歹相识一场,这点礼节还是要放在心上的。
在站台上再三说了一些祝愿的话,随后袁肃和郭文远帮林伯深把行李搬上了火车,又说了一会儿话,直到列车员提醒即将开车时才离开。重新回到站台上,袁肃隔着车窗向林伯深摇手道别,随着火车悠远的汽笛声响起,火车缓缓开动,似慢又快的消失在站台远处。
“唉,我们回去吧!”幽然的叹了一口气,袁肃冗沉的对郭文远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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