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1 / 1)
安然附和着点头:“太狠心了。”
南莫林看了安然一眼,继续说:“着也不能全怪沐宸,李嫣也太不含蓄了,天天像牛皮糖似的粘着沐宸,哪个男人受得了。”
安然附和着点头:“嗯,太不含蓄了。”
南莫林看了看安然,又看了看安然,猛地提高了分贝:“安然你怎么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李嫣来者不善啊。”
安然莫名其妙:“她又不是来找我的,关我什么事?”
南莫林恨铁不成钢,伸手敲了敲安然的额头:“笨女人,你就不怕黎沐宸被人抢走了啊?”
听到南莫林的话,安然大窘,却强装路人甲乙丙,“我只是黎沐宸请来的家庭教师,他跟谁在一起不管我什么事的。”说完,揉着额头瞪了南莫林一眼。
南莫林正欲说话,冷不防后脑勺被人敲了一记:“又背着我动手动脚。”黎沐宸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两个人只顾说话,连背后多了个人都不知道。
安然不安地看了眼黎沐宸,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自己刚才说的话。黎沐宸的表情很正常,甚至还有一丝愉悦,看来是没有听到。
南莫林拉着黎沐宸走了,神神秘秘的样子,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悄悄话。安然和糖糖果果无聊地蹲在地上拔草。
安然问两个小朋友:“你们两个都是南莫林的女朋友吗?”
两个小朋友露出一致的笑容,小鸡捣米似的点头,安然貌似在她们的脸上看到了骄傲。
“你们很喜欢南莫林吗?”
糖糖说:“南叔叔长得帅。”
果果说:“南叔叔带出去有面子。”
看来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爱面子啊,安然不禁为自己小时候的无知而汗颜。“可是,你们二叔也很帅啊。”
“二叔当然帅了,”糖糖的语气不可置否。“可是,二叔再帅也不是我的。”糖糖转了转眼珠接着说道。
安然觉得奇怪:“你们的二叔当然是你们的啦,谁都抢不走的。”
“不!”果果义正言辞地否决:“二叔是属于二婶的。二叔要是属于我们了,那就是。。”果果想了半天,终于在脑海里搜索出一个不属于她这个年龄应掌握的词汇,“二叔要是属于我们,那就是乱伦。”糖果小姐妹的表情都特别严肃且少见的深恶痛绝。
安然看了看糖糖,又看了看果果,抹了把冷汗,张了半天嘴也没能街上话来。
三个人其乐融融,丝毫没有看到在远处骑马的李嫣,更没能看到李嫣那突然发了狂的野马正向她们的方向奔来。
花容失色的李嫣双腿紧紧贴着马的肚子,两只手狠命地抓住缰绳,生怕从马上掉下来。“闪开,快闪开”此刻她已经顾不得什么风度形象,惊慌失措地大喊,头发被风吹得凌乱,看上去很是狼狈。
听到大喊的安然已经顾不得看别人是否狼狈了,她跟糖糖果果的境遇才是真正的狼狈,此刻起身逃跑已然来不及,安然看着即将踏过来的马蹄和眼前被放大了的马脸,一把推开糖糖和果果,自己则认命地闭上了眼睛,放弃挣扎。不要踩脸,安然在心里默默祈祷。
一秒,两秒,三秒,意料之中的践踏与疼痛并没有随之而来,周围有一瞬间的静默,安然不可思议地张开一只眼睛,就看到护在自己上方的黎沐宸。
黎沐宸拼尽全力阻挡发狂的马,南莫林则在一旁拽住了马的缰绳,幸亏饲养员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及时赶来,野马被驯服了。
被解救的李嫣顾不得整理自己的仪容,急急地问黎沐宸:“沐宸,你没事吧。”
“没事。”黎沐宸对李嫣扯了扯嘴角,算是安抚。
李嫣满眼饱含着感动:“沐宸,谢谢你,刚才我吓坏了。”她带着微微撒娇的语气,扯上黎沐宸的手臂。
黎沐宸的眼中的黑色变得浓重,几不可查地微微蹙了一下眉,又立即恢复常态,李嫣没有看出他的表情,安然却一眼察觉出来。她走过去,戳了戳黎沐宸的右臂。
“嘶。”黎沐宸果然又蹙起了眉头,大概安然用力了些,他轻轻吃痛一声。
安然满脸嗔怪:“受伤了怎么不吭声呢,要不是我戳你一下,你还要忍到什么时候。”
黎沐宸却突然忘记了疼痛,眉目舒展开来:“没事,没事,不疼。”他的声音里充满笑意与温柔。
“又不是刀枪不入,装什么勇士。”安然讽刺。
黎沐宸笑得更加肆意:“我乐意。”转头问饲养员:“刚才那匹马叫什么名字,改天我要好好来谢谢它。”
饲养员以为自己听错了,被马伤了胳膊,还踢了脑袋吗?从来没见黎少这么奇怪过。
“神经病。”安然用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骂了黎沐宸一句,刚想开口让他去医院, 被冷落一旁的李嫣急了,冲着安然嚷:“都什么时候了,怎么那么多废话,快去医院吧。”
安然看着黎沐宸脑袋上冒出薄薄的冷汗,退到一旁,没有跟李嫣计较。
私人医院里。
白医生推了推黑框眼镜,冲着黎沐宸挑眉:“黎二少爷不是吹嘘说自己从不用上医院吗?”
“老白,别废话了,看他的表情是真疼了,快说说,什么情况?”南莫林催促道。
白医生抽搐着笑了几下,笑得安然毛骨悚然才终于开口, “从片子来看,轻微骨折,打上石膏,一个月就可以好了。”他把目光投向黎沐宸,“你说你没事往马蹄子底下钻什么,捡钱吗?”
“英雄救美。”黎沐宸斜着眼睛瞟了眼安然。
一语激起千层浪,安然和李嫣同时红了脸。
“沐宸,谢谢你,为了救我你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我,我真的很感动,没想到你对我这么好。”李嫣一时激动,红了眼圈。
爱情使人盲目,李嫣为黎沐宸晕头转向,却不知晓自己一直在黎沐宸视线的盲区。安然看着她娇羞欲泣的模样,突然觉得很同情她。
☆、专职保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各位小伙伴绞尽脑汁地帮我想名字。。
各位晚安=_=
十九、
安然开始搞不懂自己的身份。她只是黎沐宸请来的家庭教师,却被他一次又一次地用请君入瓮的伎俩请到了他家里,身份转换成了家教兼幼儿保姆,那么,现在呢,安然用长长的汤勺搅动着浓浓的汤汁,无力地垂下脑袋,她现在好像已经沦为黎家的专职保姆了。
油烟机嗡嗡地响着,强劲的风力依旧没能将骨头汤的香味吸尽,那香气丝丝缕缕地飘散着,准确无误地飘进黎沐宸的鼻子里。黎二少爷循着香气而来,气定神闲地倚在厨房的门框上,看着安然熬汤。
安然熟练地将调味品一一放入锅里,看着锅里的汤咕嘟咕嘟地跳着,呈现出奶白色,她拿起勺子舀出一点尝了尝,“唔,有点淡了。”安然念念有词地继续加盐,却突然感应到背后似乎有人,狐疑地回头一看,果然黎沐宸正倚着门框,微微眯着眼睛嗅着香味。
“你这人怎么像鬼似的,老在人背后出现。”安然正为自己沦为保姆而难过,看到他立刻不满意地抱怨。
“安安,”自黎沐宸薄薄的嘴唇中发出的这两个字竟格外地动听,“我今天悟出了一个道理。”
“悟出什么道理?终于发现我变成你家专职保姆了?”安然没好气地回答,顺手关了火。
“不,”黎沐宸轻轻扯动嘴角,“今天我才明白,什么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每天能喝到你熬的骨头汤,再骨折一次也值得。”他凝视着安然,心里说不出的平静。
安然只觉得黎沐宸的语气充满了蛊惑,让她的心微微颤动,“我只是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她字字铿锵,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显得底气十足。
“安老师,电视上报答救命之恩都是要以身相许的。”糖糖不知道什么出现的,抱着个洋娃娃倚在另一侧的门框上。
安然拉着脸端着盛满了汤的小汤盆往外走,“你们两个,麻烦让一让,小心烫伤”口吻,语气和表情,都有一丝唠叨的家庭主妇的影子。
黎沐宸吊着右臂坐在餐桌旁,老老实实地等着安然给他盛汤,结果安然还是先给糖糖和果果盛好。
黎沐宸不满意了:“安安,好像受伤的人是我。”
安然没理他。黎沐宸又不安分地用左手拿着筷子敲碗,叮叮当当地敲出一首欢快的曲子。
“黎沐宸,不要制造噪音好吗?”安然只觉得吵。果果却觉得很好听,还跟着节奏唱起了新学的古诗。
安然一把抽走黎沐宸手下的碗,给他盛汤。黎沐宸讨好地说:“刚才我即兴创作的曲子是献给你的,名字叫做《献给安然—勤劳的保姆》”,语气里满是揶揄。
糖糖非常给面子地大笑起来:“安老师变成小保姆了,哈哈哈哈。”
安然这下真的生气了,气得耳根都红了,大力地将碗放在黎沐宸的面前,碗里的汤承受不住安然的怒气,星星点点地撒了一圈。
病猫发威了,黎沐宸这个老虎也不敢说话,乖乖喝汤。右手是废了,他只能用左手拿汤匙,一口一口往嘴里送。
安然发现,黎沐宸并不是她想象中无所不能的样子。聪明,精明,自信,果敢,能力超群,英俊非凡,这些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闪着金光的黎沐宸,而眼前这个笨手笨脚,双手不会做饭,左手喝汤困难的黎沐宸才是安然眼里的平凡的,甚至有些可爱的黎沐宸。
眼看糖糖和果果喝完汤都能跑到楼上喝杯咖啡再跑到楼下下一局跳棋,再跑到花园里挖只蚯蚓,安然也已经刷好碗筷把厨房收拾干净了,黎沐宸还在慢悠悠地喝着汤,安然过去一瞧,还有半碗呢。
“黎先生,这汤好喝吗?”安然托着下巴坐在黎沐宸对面,心情大好。
“当然好喝。”黎沐宸头也不抬。
“所以黎先生才要喝这么慢,细细品尝回味吗?”
“嗯。”黎沐宸此刻的表情跟早上煎完鸡蛋时如出一辙地窘迫。
男人一示弱,女人就心疼,这似乎是女人共有的天性,看着黎沐宸笨手笨脚又极力想装出优雅的样子,安然母性泛滥,她站起来坐到黎沐宸的身边,拿过他的碗,夺过他手里的汤匙:“张嘴。”声音凶凶地却不乏亲切,黎沐宸愣了一下,乖乖地张开嘴,任安然喂他。
“这一口格外好喝。”黎沐宸咂咂嘴,表情满足地像个孩子,安然情不自禁地笑了,却还不忘嫌弃地说他一句:“笨手笨脚。”
显然,黎沐宸满心欢喜,什么也听不见了。
快要傍晚的时候,安然正教糖糖和果果读英语单词,黎沐宸穿着家居拖鞋踱到客厅,“安安,你教完了吗?”
“又怎么了?”安然看他的眼神充满了警戒。
“我手不方便,你给我念书吧。”
“什,什么?”安然险些咬了舌头:“黎沐宸,你只是右手轻微骨折,不是全身瘫痪。”安然瞥了眼黎沐宸用夹板固定的右臂,他嫌打石膏太丑,死活不肯打,白医生只好给他上了夹板。
安然的拒绝并不能影响黎沐宸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决心,“我是为了救你才受伤的,你给我读书我就不收你医药费了。”
安然誓死抵抗:“我可以赔你医药费,你放了我吧。”
黎沐宸用委屈的眼神瞄了眼果果,果果立刻举双手赞成:“安老师,你就给二叔读书吧,看二叔多可怜啊。我和糖糖学累了,想看会电视。”
糖糖一听看电视立刻来劲了,二话不说就推着安然往书房的方向走,“安老师,你去给二叔念书吧,我们要看电视。”
在糖糖和果果的共同拉扯下,安然被关在了书房里,满脸不情愿地看着面前一脸得意的黎沐宸。
“喏,这本,我看到第53页了。”黎沐宸将书放在安然手里,半躺着倚在皮椅里,闭上了眼睛。
安然看了看书名《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果然是她最讨厌的那一类。
“开始吧。”黎沐宸没有睁开眼睛,颐指气使的样子仿佛华妃附体。
“人所共知,资本主义商业组织的某些重要形式,这在宗教改革之前业已存在,这一事实本身就是对这种论点的有力驳斥。相反,我们只是希望弄清楚宗教力量是否和在什么程度上影响了资本主义精神的质的形成及其在全世界的量的传播。。。。。。。。。”没读几句,安然的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了。
今天没有睡午觉,此刻黎沐宸的这本书刚好起到了催眠效果,安然的声音已经开始断断续续了,头也时不时地低下,再抬起,再更深地低下。
黎沐宸虽闭着眼睛,却是认真聆听,安然轻轻柔柔的读书声好像羽毛轻触他的心尖。可没一会,这声音就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室静谧。
他睁开眼,看到安然微微垂着头,好像睡着了。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近距离去看安然的脸,果然是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小片阴影,翘翘的鼻尖处有节奏地吹出温热的气息。
从没有机会在这样安静的午后静静凝望她的睡颜,黎沐宸一时看得有些入迷,情不自禁地靠近,靠近,想要亲吻她的眼睛。
嘴唇刚一触到眼皮,安然就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黎沐宸条件反射地后退一步,安然揉了揉眼睛,声音里有一丝慵懒:“你干嘛?”
“你的眼睛上,有眼屎。”黎沐宸慢慢地吐出这几个字,气定神闲地往自己位置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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