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1 / 1)
苏漓皱眉,神色凝重起来,摇头道:“不是我,是你!如果你心里想到的不是我,就不要冒险!”
东方泽一怔,竟然微微笑了。眼光复又温柔如水,他低头不由分说,再次吻住她。这回无论她如何推他,他都没有放开。
从霸道强势,到温柔缠绵,他的吻,好似在回答她心中的疑问。刚才的那场幻象,仍然令他心有余悸。那样的内心世界,是他从未想到过的。
“苏苏,如果没有那场协议,你还会心甘情愿用这种方式帮我解毒吗?”
苏漓一愣,抬头看他,不答反问道:“如果我没办法帮你解毒,你还会遵守两年之约吗?”
“当然。”他笑着点头,毫无迟疑。
苏漓略微有些意外,她想了想,轻声笑道:“我,……也许会吧。”
她的答案,不像他那么肯定,但东方泽却很高兴。这才符合她的性格,不为解毒刻意逢迎,说明她心里有他。
将她抱在怀里,低头在她眉间落下轻轻一吻,深沉的情意,似要融化女子内心深处的冰冷的防备,同时也轻易化解了她即将而来的拒绝。
水下的身子光滑柔软,女子特有的馨香若有若无地拂在鼻间,东方泽的唇顺着她眉眼鼻唇,来到她小巧的耳畔,轻易挑动她敏感的神经。苏漓不禁身躯轻颤,被动的承受着他异样的温柔。
随着肌肤的接触,两个人的呼吸都渐渐粗重,心跳急促,情动激烈,**凶猛地将他淹没。
空气仿佛一下子燃烧起来。
东方泽手下动作渐渐炽烈疯狂,不再陌生的神秘快感将苏漓身心侵占,本能促使她挺身迎合他的动作,身躯如水般瘫软在他的怀里。
她仰起头,不停地喘气。
直到他的手,探进神秘的领地,她不由自主地吸气,神智却突然清醒了两分。她连忙取过解药,找到他的唇,嘴对嘴喂他服下。
身体里莫名的疼痛瞬间而起,像是肤肉剥离,血液统统涌向一处,欲冲破他的胸腔,奔涌而出。
东方泽痛得浑身一颤,眼底的欲色顷刻褪尽,他连忙推开她,闭上眼睛吸气道:“快出去!”
没有忘记江元的嘱咐,苏漓原本也想喂了他解药就该走了,可是当她站起来,看到他神色间隐忍的痛楚表情,她身形仿佛被定住了。就这样扔下痛苦中的他,她竟然做不到!
“怎么还不走?”剧痛,会催发人体内残暴的因子,令人产生想毁灭一切的**,以达到减轻自身痛苦的效果。东方泽一张俊颜布满了冷汗,浓眉因隐忍而皱得死紧。“你能做的,已经做完了!快走!”
他急切地催促着,趁自己现在还控制得住。可是苏漓却咬了咬牙,回身突然抱住了他。
东方泽身心剧烈一震,诧异道:“你……”一个你字尚未说完,苏漓已经抬头,轻轻地吻住了他的唇。
东方泽身子立时僵住,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近,她的吻有些笨拙,并不撩人,然而他却因为这样的吻颤抖了身心。
她想帮他减轻痛苦,没什么比这份心意更加珍贵。从未有过的柔软,将权势中浸泡成长的男子心头的冷硬全部软化。他体内凶猛的痛意,也在这一刹那间竟似乎真的减轻了许多。然而也只是那一刹那。
“苏苏!”他忍不住抱紧她,又推开她,哑声道:“我怕我会控制不住伤害你!”
苏漓抬头道:“你不会的!”温泉池里,他没有!临江客栈里,他也没有!她相信他的自制力,可以克服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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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定的目光,锁住他痛苦的双眸,东方泽心间一涩,他都不敢保证,她却如此相信!
苏漓再度抱紧他,纤细的身躯仿佛在这一刻蕴有无穷的力量,他越推她,她便越是坚定地抱紧他。
手臂被捏得乌青,她也没有放手。人活着总有一刻要遵循自己的心,幸福,并不是你等着它就会光顾,有时候需要自己去争取。紧紧相拥的两个人,心贴着心,彼此的心跳如鼓声一样震撼着对方,东方泽的心,竟奇迹般地慢慢平静了下来。
他的脸色恢复如常,却再也不愿意放开怀里的佳人。仿佛这个人这个灵魂,足以慰籍他心头所有的空洞,伴他到生生世世。
“恭喜公子,毒已尽除。”江元冷冷的声音自门外传来,令池中情意绵绵的男女蓦地一震。
苏漓慌忙推开他,着急想去取一旁的衣物,却不料脚底一滑,直直地又跌回了他的身上!
“苏苏……”他轻轻地抱住她,心里说不出有满足,“再陪我一会。”
苏漓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却笑出声来:“方才那样大胆与我亲近,此刻怎么反倒拘礼了?”
“刚才……危急时刻,自然顾不得许多。现在你的毒已经解了,赶紧起来吧。”她推他,两个人身无寸缕抱在一起,一挣扎,肌肤间温软的触感让她立刻羞红了脸。
东方泽却不想松手,在她耳边轻声道:“谢谢你。”
苏漓怔住,愈加说不出话。
“以后苏苏想做什么,想去哪里,我一定相伴,绝不离弃。”
他的话那样坚定,苏漓的心,立刻狂跳起来。情花毒已解,那就说明,他心爱之人是……自己!那句绝不离弃,是承诺吗?
“苏苏为何不说话?不信我?”他懒懒温柔的声音,带着致命的魅惑力,撩拨着苏漓的心。
她连忙收敛心神,正色道:“好,王爷既然这么说,漓正好有一事想请王爷相助。”
“何事?”他笑意淡淡,毫不紧张。
☆、第十四章突然冒出个表妹
“我想去看看摄政王……王爷可愿随行?”苏漓回头望他,眸光望进他幽深的眸子。
“好。”
自明玉郡主大婚坠湖身亡之后,摄政王府便接二连三的出事,直至金殿之上,玉侧妃当众谢罪自刎,轰动京城,王府在朝中的威势一路下滑。
苏漓与东方泽刚一进大门,就已经感觉到,昔日风光无限的摄政王府,繁华不再,处处透着凋零凄凉的气息,一如这萧瑟的秋,令人心生寒意。
偌大的庭院,死寂沉沉,静得仿佛没有人烟。
刘管家一路小心地招呼着两人前往大厅,随即又去请黎奉先。有下人飞快地奉上茶来,似是生怕怠慢了客人。
如今朝野皆知,因为玉玲珑暗害明玉郡主一事,导致静安王东方濯与黎奉先之间生了嫌隙。先前朝中一些支持黎奉先一派的大臣们,似乎也隐隐觉察到一些变化,不再频繁过府。
站在前厅里,苏漓心里复杂难言,有着说不出的滋味,想到昔日这王府里,从来都是迎来送往,宾客不绝,而眼下,眼下只有自己与东方泽。
世态炎凉,人心不古。不过都是些趋炎附势,见风转舵的小人。
没过多时,黎奉先缓缓走进大厅,苏漓简直快要认不出那人就是昔日驰骋沙场,威风凛凛的摄政王!不过短短数日,黎奉先看上去又憔悴了许多,两鬓斑白,双眼暗淡无光,却仍硬挺着脊背,竭力维持着精神。
苏漓喉咙顿时哽住,那些在心底徘徊了许久安慰的话语,竟然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黎奉先见到两人,禁不住叹了口气。想不到第一个来看自己的,竟然是一直以来的政敌对头。而那些该来探望的人,却一个也没见到,想来还真有几分可笑。
东方泽笑道:“本王听闻摄政王身体欠安,如今可好些了?”
黎奉先长叹一声,拱手苦笑道:“镇宁王有心,老夫已经好多了。”他眼光一转,见到一旁的苏漓,那张与黎苏一模一样的脸,不禁心头又是一痛。
“当日大殿之上,老夫如有不到之处,还请明曦郡主多多见谅。”黎奉先对着苏漓,拱手施礼。
苏漓顿时一惊,连忙上前扶住,急声道:“王爷这是要做什么,苏漓受不起。”无论从官阶地位,年龄身份,黎奉先都不该行此大礼。
黎奉先眼光一黯,哑声说道:“若不是有明曦郡主费心尽力,苏苏的事……只怕永远也不能洗清!惜今也必定会死不瞑目!九泉之下,本王又有何等脸面去见她?”
听到他提到容惜今,苏漓心头难以遏制阵阵绞痛,没想到父王对母妃情深刻骨,一番阴错阳差,如今已是天人永隔。
母妃得夫如此,此生当是无憾!
半晌,她稳住了激荡的情绪,轻言劝慰道:“王爷待王妃与郡主一片真情,她母女二人泉下有知,也不会对您有什么怨言。眼下您还是多多保重身体,才是要紧。”
黎奉先黯然,沉默半晌,叹息着点了点头。
东方泽道:“郡主所言极是,摄政王是国之栋梁,唯有身体康健,才能继续辅佐父皇,一展抱负。”
此话一出,黎奉先面色微沉,不禁冷笑一声,叹气道:“老夫年事已高,如今又拖着一副病躯,只怕在陛下心里,已经比不上那些后起之秀,更得圣意。”
苏漓心中一沉,父王这话,分明透着不满的情绪,难道他……已经预感到朝中局势即将变化?昔年父王曾与当今圣上征战天下,功勋卓著。若论朝中百官威望谁人最高,唯有摄政王黎奉先。她也早就预料到,因为黎苏被玉玲珑暗害一事,导致皇家颜面尽毁,皇帝明里固然不会有什么举动,但是父王在朝中的势力,势必会有牵连。所以在呈上翻案证据前一夜晚,她才会左右为难,难以决断。
虽然表面风平浪静,暗里已是波涛暗涌,苏漓直觉告诉自己,皇帝必定已有筹划。
有个人影在脑海中一闪而逝,战无极!那天搬家在城门遇见奉命返京的骠骑大将军。当时她便觉得有点奇怪,晟国近年并无战事,战无极又常年驻守边关,若朝中无重大事宜,绝不会轻易回到京都。难道……这就是皇帝下一步行动的预兆。
她正自顾想着,只听东方泽开口道:“摄政王此言差矣,王爷昔年随父皇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能力卓绝,若论行军打仗,兵家谋略,放眼望去,朝中又有谁,可与王爷相提并论?”
黎奉先微微一怔,暗暗看了东方泽几眼。一直以来,他都极力扶持东方濯争夺太子之位,只因为他是皇后所出。在黎奉先的观念中,历来注重嫡庶之分,唯有嫡子才是继承大统之人。而今看来,梁贵妃所出庶子东方泽智慧超群,气度胸襟,处事方式的确远远胜过东方濯,更具天子威仪。
眼前出色至极的一对璧人,并肩而立,他神思有些恍惚,仿佛眼前站着的不再是苏漓,而是黎苏与东方泽,如果当初为苏苏选定的夫君是他,是否也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丧女亡妻的凄凉光景?
想到心伤之处,黎奉先身形微微一晃,脚步不由自主踉跄后退。
苏漓与东方泽心中一惊,一左一右,连忙将他扶住,东方泽立即将下人唤来,送黎奉先回房休息。黎奉先心知自己病体初愈,体力不济,当下也不再客套多言,简单几句便告辞而去。
望着父王高大的背影,略显佝偻,缓缓消失在门外,苏漓眼窝微微一热,父王……真的老了。
自幼长在呵护下的她,如今也已经长大成人。面对风雨飘摇,危机四伏的摄政王府,她又怎能坐视不理?轻叹一声,忽然察觉手被东方泽轻轻牵住,苏漓登时回神,朝他微微一笑,轻声道:“我想去看看黎小姐。”
东方泽点头应允,两人默默无语,慢慢地向后园走去。
后园比前院看上去更为冷清,东方泽感叹道:“树倒猢狲散,这树还没倒呢,猢狲却已经散得干干净净。摄政王府如今这副光景,还真是叫人惋惜。”
苏漓冷笑道:“人情冷暖,不过如此。”她心中忽地一动,按常理说,摄政王府如果失势,最该拍手称快的人,就是他东方泽,可他此刻看上去神色怅然,似乎有无限感慨,的确是发自肺腑说出这一番话。
察觉到苏漓的眼光,东方泽侧目笑道:“怎么?不信我说的话?摄政王雄才伟略,才智过人,我一直都很钦佩。虎父无犬女,就连黎苏,也是女子中的翘楚,只可惜……”
“可惜……她已经不在了?”苏漓似笑非笑。
东方泽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眼底掠过一丝狡黠,猛地凑近她耳边,轻声道:“当然,在我心里,你最出色。”
温热的气息拂过敏感的耳廓,苏漓心头一颤,白皙的脸颊顿时浮出红晕,试图一把将他推开,却没推动。
他笑着将她揽进怀中,厚实的大麾将娇小的女子紧紧裹住,她将头枕在他温暖的胸膛,听着有力的心跳,静静相拥,心底一股暖意缓缓流动。沐浴在秋日的暖阳下,享受着难得的一刻静谧时光。
怀中的佳人,发丝乌黑,散发出幽幽香气,东方泽眼光微微一动,伸手轻抬起她下巴,柔暖的光芒洒在她如玉一般的肌肤上,仿佛镀上一层薄薄金光。
不知为何,自从解了情花毒之后,他的定力似乎变差了,每每与她稍作亲近,很难控制自己的欲念,对她的渴望,似乎已经融在了血脉之中。一旦动念,便会迅速生出一股强烈占有的冲动。
她的一切,是那样美好,仿佛带着致命的,无法挣脱的吸引力,将他卷入情潮的漩涡。
感受到他灼热的眼光,苏漓浓密纤长的睫毛忽而一颤,好像振翅欲飞的蝴蝶,迅速掩住了那双清亮似水的乌黑眼眸。
她娇艳的红唇,散发着醉人的芬芳,似乎在等待他的采撷,呼吸不自觉地屏住,东方泽缓缓低下头……
恰在此刻。
“泽表哥?”惊喜万分的声音,宛如黄莺出谷,却出现得十分不合时宜。
东方泽动作忽地顿住,心中油然生出几分不快,转过头微微一怔,讶然道:“月儿?”不由自主地松了怀抱,温暖骤然离身,苏漓周身一凉,心底莫名涌上一丝异样,表哥?从未听他提到过还有什么表妹。是谁?
“啊!我没眼花,真的是你啊!”声音的主人掩饰不住兴奋激动地情绪,一路朝两人小跑过来,只是快到跟前的时候,脚下一个不留神,被长长的裙裾绊住,“啊”地一声惊呼,直朝前跌去。
“小心!”东方泽脸色微微一变,连忙上前几步,对方正扑进温暖结实的胸膛,被抱个满怀,他不禁皱起眉,冷脸嗔怪道:“这么大的人了,走路跌跌撞撞,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哪里像个千金闺秀?”
被称作月儿的小丫头扬起一张娇憨笑脸,她眉目细致动人,一身浅紫衫裙衬得肌肤娇嫩胜雪,苏漓心头微微一沉,原来是她!
太尉梁实初的千金,梁如月。
“人家是看到你,太高兴了嘛!都多久啦,你都不来看我!上次在选妃宴,你也没空顾上跟我说话啊!现在还来怪我!讨厌!”梁如月嘟起嘴,抱着东方泽的腰直跺脚,浑然一副小女儿家的娇媚之态。
“我每天有很多事要忙,哪还能像小时候陪你玩?”
“哼,我不跟你争辩,你理最多!从小我就说不过你!”
东方泽淡淡道:“你今儿怎么到摄政王府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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