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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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的唇微微翘起,合眼沉沉睡去。

云烟默默的扶着他的被子,看着他沉睡的容颜,终于呼出一口气来。

一天一夜的忙碌,精疲力竭。云烟趴在床沿也渐渐目光模糊,朦胧的坠入睡梦。

四宜堂的港湾里,再大的风雨,总有人同舟。一切悲伤艰难,总会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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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阿哥胤祥未及傍晚便赶来探病,云烟听到外厅响动一下醒过来,抬头见胤禛仍在沉睡,才舒了一口气。忙小心站起来,将帐幄轻轻拨开出来。抬手抚抚衣襟和头发,开门出外厅来。

果然小顺子领着胤祥在门外轻轻叩门,云烟拉开门,看到胤祥一脸焦急之色。忙比了一个嘘的动作,示意里面睡着了。

云烟忙将胤祥让进厅里来,请他坐下,就要去端茶。

胤祥看着云烟一脸倦色,眼睛红红的样子,忙拉住她用极轻的声音说不用。接着就问胤禛的情况。云烟也轻声说了下前后大概,请他放心。

胤祥听了点点头,一双琥珀眼若澄明的清澈,目光停在她面上,微微扬起的唇角里都是隽永。

后面几日,皇子兄弟、朝中大臣和门下人的探病贴和礼物,以及胤禛生母德妃赐的补品,都络绎不绝的进到四府。

其中,八贝勒胤禩的帖子和年羹尧的帖子,胤禛靠在床上让云烟找出来拿给他亲自看了。看完后不置可否,若有所思。

云烟上去轻轻取下他手中帖子放在一边,端了药碗坐下,一勺一勺舀起轻轻吹至温热喂他喝下去。喝完药后,拿帕子给他轻轻拭了唇角,又捻了备好的一枚杏脯喂给他。

胤禛又道要亲上奏折谢恩,想要起身。

云烟儊眉按住他,给他背后垫了靠枕扶他坐起,又给他仔细披了外衣,布了紫檀小桌置于床榻,放好纸笔。

胤禛写得很慢,字迹勉力。短短数语,情深意切。

云烟在一旁默默研墨,偶尔给他拢一拢衣襟。

作者有话要说:澜澜出院了,又回归了。看了大家的留言,热泪盈眶ing……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化为一句谢谢!

老四的澡终于洗成了,老四也终于对这样渺小的云烟说了这样长的一段独白,而今后也正式步入了另一个新阶段。这个故事,有老四的坚持,有云烟的坚持,有我们大家的坚持,在日复一日的平凡打磨中,期待未来一步步走向最美丽的荡气回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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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带着大阿哥胤褆、太子胤礽、十三阿哥胤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等启程第六次南巡下江南而去,走之前特意下口谕叮嘱胤禛好生休息,全心养病,并且将京城西郊挂甲屯北面距畅春园一里外的一大块土地赐给胤禛建花园。

而这一次的病假,恰到好处的化解了户部账务风波的骑虎难下,又得到康熙的肯定及怜爱。此次情势经由一次病假,四两拨千斤的发展至此,让多少有心人之人始料未及的扼腕。胤禛多么聪慧之人,自知如何往下去做。

养病的日子里,胤禛几乎概不见客,却并未闲着,他的私信明显有增多的趋势。经过这次风波的洗礼,云烟总隐隐能感到有什么从胤禛心底萌动出来,却未分明。

在云烟悉心的照料下,胤禛的病情渐好起来,之前日渐冷硬瘦削的趋势慢慢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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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阳光好的时候,胤禛坐在窗下看西郊建园的地形图,云烟立在他身后为他编长辫。

胤禛道,把四宜堂也带去可好?

云烟编着他长辫说,好。

胤禛道,把梧桐玉兰桂花也都带上。

云烟系着长穗子说,嗯。

胤禛用手指沿着图线移动,“喜欢哪个位置?”

云烟一边理着他发端微卷,一边抬首看——云烟却在大学时就是建筑造景类专业,后因就业不对口才改行,这一世给胤禛提鞋的工作仍然是不对口就业,所以说,还是饭碗最重要。

云烟未想到康熙年间的平面图已能绘制如此精细,虽图例与现代不同,但样式十分生动,清晰可观,不由得被吸引。用地红线内大约二十公顷面积,似是已有雏形,内有大片水域,南北前后两湖,西面有山。

造园艺术里有句经典:园无水不活。

若是引水建岛,琼楼玉宇,山水环抱,必是人间仙境,宛如天开。真真是造园难得佳处。

胤禛抬首望云烟,原准备给她讲解,但看她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些微神色。

“你看的懂”

云烟一愣,微微低了颈子摇头挪开目光,轻声道:“大概一些”

胤禛微微勾唇,修长食指游移到山水之间道,“无妨,实地看址时总要一起的。”

一日,云烟收整他桌案,除了看到一些园区设计的平面图草稿,虽是很粗略的草稿,也能看出宏观的布局意识很有些惊艳。最末竟还有两张毛笔勾勒的女装设计图样,着衣人浅浅眉目,一尾长辫。衣服样式纯净、简洁、精致,一套裤装,一套裙装。不由得怔愣,诧异,沉默。

相处多年,愈发现这个人超出你所想。他是个少见的理性和感性兼备的男人,志趣丰富,才华横溢,身体中似乎潜在有超越本时代的能力和意识。大到国家民族,小至一草一木。

不出几日,小顺子送来两套崭新女装,胤禛仔细看了,微微点头。

云烟正在内室弯腰铺床,被胤禛走进来拉起来,几套衣物放在她手上。云烟低头一看,正是那图样上的衣衫,抬眼看他却想缩手,胤禛牢牢按住她手,什么也没说便转身出了去。

云烟低了头,良久之后轻轻扶到衣物布料,进了小间默默收于箱底,却并未有穿。

月余,胤禛让高无庸给各位探病送礼的皇子兄弟们送邀帖,邀请他们三日后到府赴宴。这是他生病后的第一次公开露面,算是病愈的表示。

这在之前,家里也是要必不可少的表示,胤禛让纳拉氏在前厅安排了当晚的家宴。

云烟给胤禛细细刮净了面颊,他抚了抚光滑硬挺的侧脸,看一眼铜镜又去看云烟。

云烟低头拿来一身纯黑金丝带长衫给他换上,将精致挺阔的领子和袖口轻轻抚得纤尘不染。

又在他身后给他整发,将尾下的金色长穗细细捋齐,一条漆黑长辫清爽的垂在宽背窄腰间。

余晖的光圈缓缓照入室内,落在胤禛的身姿身上,但见他——

一对鹰眼黑曜石般嵌在棱角分明的面颊上,鼻梁高挺,唇角内敛。无一不简洁,无一不干净。一身黑底绣金长袍,身姿高大,宽肩窄臀,金黄腰带束在劲瘦腰间,袍下笔直长腿更显挺拔。举手投足间,尽是不怒自威的雍容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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