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1 / 1)
越是想,心里的隐忧越大,于是脚步就不自觉地加大了,一路快步的往老太君的方向而去了。谁知,却是突然被一个丫环给撞到了。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那个丫环立刻被吓得不轻,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身子如风中的杨柳,瑟瑟不已。
贤妃原本满腹心事,被这个冒失的丫头一撞,心里微怒,就要发作,却是发现那个丫头颤抖得有些不正常。那苍白的脸色,那闪烁恐慌的眼神,不像是怕受自己惩罚的样子。自己在外面向来有着贤德的名声,一向对丫头和下人很好的。
顿时,心里有了计较,就放缓了语气说道:“起来吧。”
那个丫头有些不敢置信,瑟瑟的抬眼看了贤妃一眼,脸上恐惧的苍白尚未褪去。
贤妃似乎很是惊讶,柔声的问道:“怎么了,快起来吧。”
听到贤妃温和的话语,那个丫头很是惊讶,悄悄的看了贤妃一眼,心里想着外面传言果然不错,贤妃娘果然贤德非常,待人最是温和不过了。
那个丫头在贤妃娘娘的温和之下,脸上的神色好看了很多,慢慢的站起身来。
贤妃看了看小丫头依然苍白的脸色,关切的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受了很大的惊吓样子?”
一听到这话,小丫头的脸色瞬间更加难看了。
“怎么了?”
贤妃的语气更加温和了,听着有种蛊惑的力量。
小丫头看着贤妃,小心结巴的说道:“不敢瞒娘娘,奴婢刚才去湖边走的时候,一不小心一个香囊掉进了湖里,奴婢就找东西想要将香囊给捞起来。谁知……谁知道……却是看到……”
说到这里,脸色更加的一阵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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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妃心里一跳,依然温和的问道:“看到了什么?”
小丫头似乎在贤妃温和的目光里面找到了一些力量,但是眼神里面依然恐惧,低声的说道:“奴婢看到好像有一个人在湖里面,也许是奴婢眼花了。当时奴婢吓得不轻,就快速的跑开了。望娘娘恕罪,奴婢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看见了。”
一时间小丫头似乎是又再次想起了刚才的事情,眼睛里面都有着泪花在打转,话语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没事,这应该是你眼花了,定然是昨天没有休息好。回去休息一下吧,这话可不能乱说,免得到时候府中的大人们治你一个编造谣言的罪名就不不好了。”
听到贤妃的话,小丫头感动不已,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感动得给贤妃磕头了。
贤妃娘娘淡淡的看着地上磕头的小丫环,眼中的笑意疏离而高贵,从未及眼底。
小丫头磕头完就离开了,而贤妃娘娘却是没有立即回老太君那里,步子不自觉的往湖边的那个方向而去了。
此时在林初水的房间里,林初水正坐在桌子旁,心情颇为闲适的泡着茶。以前在现代的时候,一个人呆在房间里面,她就长长泡茶。因为在那样的社会,她又是一个人,所以她就会泡茶或是画画来派遣这种寂寞和孤独。只是到了后面,这两件事情却都已经成为了一种喜欢了。慢慢的,她享受那其中的安静与自得其乐。
白嬷嬷站在一边,眼神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小姐。
这真的还是以前那个懦弱胆小的林家二小姐吗?此时的女子,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身上却是不由自主的散发出一种安静宁和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似乎一切都是从那次大小姐的婚礼后开始的,那次醒来小姐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白嬷嬷心里有了一个想法,她一直不敢去深想。她只是想着,也许就这样了,也许那些秘密一辈子都不会被挖出来了。但是随着眼前女子越来越优秀,她内心就越发的恐惧了。
眼前的女子,外表依然安静,但是手段和计谋却是惊人。只是随便的几个计策,竟然就将上京城权势滔天的林家搅得不得安宁。谁能想到,老太君的寿辰,上京城盛大的事情,却是一转眼变成了一桩血案,一桩即将要颠覆林家的血案。
从中,她不仅看到了女子经验的智慧和手段,更重要的是她看到了女子的果决和理智。即使林府里面很多都是和她有血脉关系的人,但是她依然没有手软,没有留情。她只是凭借着理性的判断,伤害过她的人都将受到惩罚。而没有伤害过她的人也不会受到牵连。这样的女子,恩怨分明,原本她应该自豪的。若是这样的女子真的是夫人的孩子,那么她心里此时应该是激动和骄傲的吧。
但是,不是,她不是。
若是有一天,当真相大白于天下,她当如何,是不是也会像现在对付林家那些伤害过她的人一般,也那般的对待她们。如果只是对付她的话,她不担心。她反正已经是一把老骨头了,也没有多少年头可活了。只是,她担心的是这个女子有一天要出手对付夫人真正的孩子。
林初水虽然在安静的泡茶,看着似乎专心致志的样子,但是感光却是一直很敏锐的感受着四周的动态的。现在是关键时期,可是一刻也松懈不得的。
她敏感的察觉到白嬷嬷细微的心里变化,面上不显,但是心里却是泛起了思考。对于白嬷嬷她是真的信任的。这个从出生开始就陪在她身边的老人了。以前为她挡下了多少的为难,多少次从生死边缘将她救起。可以说,如果有一天白嬷嬷真的背叛她的话,她也愿意相信白嬷嬷是有苦衷的。
她暂时还不会去查白嬷嬷,她相信白嬷嬷不会伤害她的,白嬷嬷的关心是发自内心的。她希望,有一天白嬷嬷会主动将心里的话告诉她。
这个时候,似乎是有所感觉,白嬷嬷刚好抬眼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受惊一般,白嬷嬷的眼神不自觉的闪了一下。
面对这样的情况,林初水的凤眸也有些不自然了。
幸好这个时候,门从外面推开,小怜走了进来。
小怜没有发现到里面气氛的诡异,小脸上带着淡淡的兴奋,一进来看到自家小姐在泡茶,就压抑着心中的激动,安静的站立一旁。
看到小怜的样子,她凤眸之中闪过满意的神色。她发现小怜真的是一个可造之才,很多时候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用行为影响着她。而小怜每次都学得很好,知道什么时候该如何做。
她并没有着急的问小怜话,而是倒满了两杯茶,让小怜和白嬷嬷喝。白嬷嬷和小怜两个人相视一眼,眼中都有着温暖的感动。
喝完茶,她才问道:“说吧,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
小怜放下茶杯,立刻开始讲述了起来。
“我刚好遇到一个以前也算是说过些话的丫环,那个丫环平日里面胆子特别小,但是却是喜欢做一些小偷小摸的事情。所以我就选择了她,按照小姐的意思不会牵连无辜和善良之人。”
说完话,小怜眼睛亮闪闪的看着自家小姐。
“好,小怜做得很好。”
她忙笑着夸赞了一句,顿时小怜眼中就有了满足的神色。
小怜接着继续说道:“我就借机和她说起了湖边的事情,然后更是说起了我前些时候还将一串手链掉在了湖边。那个丫头平时就爱贪小便宜,而如今湖边虽然有些吓人,但是现在是白天,而且湖边也没有什么人。大人们都已经取证过了,再去湖边也没事了。所以那个丫头肯定会去的,果然那个丫头没说几句话就说想起了还有些事情没做,就匆匆的走了。在她离开的时候,我将她腰上的香囊袋子给割开了一些。”
到时候,那个丫头找不到小怜说的手链,可能就会站到湖边看看下面会不会有。那么身体倾斜,腰上重力增加,那个香囊就会掉进湖中,这个时候,如果拿东西去打捞的话,便会看到湖中一些东西了。
林初水凤眸之中闪过赞赏的神色,小怜做事情很是细心。那个香囊的袋子割开的程度也很是讲究的,这件事情看似简单,但是要让人看不出破绽来,也是要花费颇大的心思的。而且中间的时间也要掌握得很好,才能够让贤妃碰到那慌乱的丫头,这样才会有后面的事情。
说完话,小怜却是疑惑的问道:“小姐你这样不是等于告诉了贤妃和老太君四小姐的尸体在湖底,那么到时候她们要是将尸体给弄走了怎么办?”
林初水却是微微一笑,说道:“弄走更好,这要是在半中间被明王他们给拦住了,那这出戏可就更好看了。”
听到这话,小怜眼中先是闪过若有所思的神色,接着就恍然大悟了。
她就是要让林家这次怎么也洗不清了,本来事情就和林家牵扯不清了,如今再加一个转移尸体的事情,到时候林家可真的算是麻烦大了。
“小姐,这样的话事情会不会闹得有些大了?”
这个时候,白嬷嬷却是突然担忧的出声提醒着。
林初水凤眸一闪,暗中观看了一下白嬷嬷的神色,发现她眼中有着不知名的担忧。这种担忧绝对不是因为林家,而是其它的什么事情。
小怜听到这话,转头疑惑的看着白嬷嬷,诧异的说道:“怎么会呢,现在正是最好的机会,以前,林家那般对待小姐,现在小姐只是略施惩戒而已。”
好吧,听到这话,她心里乐了一下。也只有小怜能够这般义正言辞的说只是略施惩戒,就是不知道林府被略施惩戒之后,府中的人是不是还安然无恙了。
白嬷嬷也是被小怜的话给惊讶到了,愣是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这个……,小姐……”
白嬷嬷没有回答小怜的话,而是有些忧虑的看着林初水。
林初水此刻心情有些复杂,她不知道白嬷嬷心里真正担忧的是什么。但是她知道,这件事真的令白嬷嬷担忧了,但是却是不知道她究竟担忧什么。但是,事情已经进展到这一地步了,如今若是半途而废的话,下次想要再找这样好的机会,几乎是不可能的了。而且,经过这次事情之后,林家的人都会小心翼翼,府中戒备也会加强。所以,这次是最好的能够对付林家的机会了。
她若是放弃的话,不知道还要等多久。她只有先摆平了这里的事情,才会有心力去收服白家的那些分支,才能够以最好的方式培养自己的势力。否则的话,林家这边就会一直拖着她的后腿,很有可能会在关键时刻给她致命一击。
所以,她心里最后的决定是不会放弃这次的行动。但是,她也不会不顾及白嬷嬷的感受的。她抬起头来,凤眸里面一片清澈。
“白嬷嬷你有什么担忧或是顾虑都可以说出来,我一直将你和小怜当成亲人的。”
真诚的眼神,认真的表情,坚定的话语,一瞬间让白嬷嬷的脸色有些白。
白嬷嬷微微垂下眼睛,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再抬眼的时候,眼睛里面已经是一片坚定了。白嬷嬷看着林初水,笑着说道:“哪里有什么顾虑和担忧,我就是担心小姐而已。既然小姐这么有把握,那我就任凭小姐差遣,豁出这条老命去,也不会让人伤害小姐你的。”
听着白嬷嬷话里面的真诚,林初水脸上微微动容,她相信白嬷嬷心里虽然有苦衷,但是对她确实是真心的。
虽然中间有了一个小插曲,但是其它事情确实是向着她所期待的一般发展的。
白天的时候,还算宁静,只是王氏被软禁在了自己的院子里面,丫环和下人们都不能出来。而外面的人,就算是林梦思和沈风来了也是进不得院子,更别说见到王氏的人了。
所以王氏究竟和忠义侯以及云南王世子说了些什么,根本没有人知道。就算是太子和明王也是不知道的,这也是担心会因此泄露出消息。所以最后事情干脆全权交给忠义侯和云南王世子负责了,他们两个只是在林府呆着,以防遇到特殊情况。
因此,林府那边一点消息都得不到,只知道忠义侯和云南王世子询问了王氏很久,接着两个人就悄悄的将湖边一带给围了起来。
而这个行为,更是刺激了贤妃和老太君,她们总觉得事情会越来越大,湖中那件事情不能再被查出来了。
傍晚的时候,天上却是下起了毛毛细雨,偶尔会有风刮过,让林府蒙在了一层薄薄的朦胧之中。
林初水一个人静静的站在窗户边上,凤眸定定的看着眼前的雨丝。受蛊惑一般的,她伸出手去细细的抚摸感受着那微凉的细雨,觉得心里就安静灵透了很多。
那湖里面应该不止一具尸体吧,她可是调查过了,知道那湖里面定然是有些东西的。那还是很早以前的记忆了,小的时候她掉进湖里面,沈氏非常紧张,赶紧的让人把她就起来。这可是一件极不寻常的事情,要是正常情况的话,沈氏可是巴不得她早死呢,怎么还会着急的要将她给就起来。那么,就是怕引起人注意,察觉到湖里面的东西了。
这只是她的一个猜测,刚好借这次机会印证一下。
那贤妃娘娘知道湖里面藏着尸体,定然会和老太君想办法弄走的,否则怕牵扯出更多的东西来。
而云南王世子和忠义侯只是悄悄的让人围起来,定然只是想要试试能不能把幕后黑手给抓出来。贤妃和老太君虽然都知道这是一个陷进,但还是会跳下去的。因为在她们看来,转移尸体的话,如果事败的话,可以让人顶罪。
她静静的闭上眼睛,心中有一种很奇特的感觉,好像这次会有什么和她相关联的事情发生一般。在寻找这种感觉的时候,她发现身体好像有些兴奋,好像有什么力量在身体里面颤抖要挣脱而出一般。
想起了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她忙起身拿了把伞就快速的出了房间,一路往林苑杰的书房而去。这个时候,林苑杰肯定是忙得焦头烂额的,也不会注意她做什么的。所以,她这个时候去书房查些资料刚好。
到了书房,看着上面摆放着的各种书籍,最后走到了秘闻那边。
向来这种能力,应该是不为人知的,只有一些人会知道的吧。
她翻了翻,发现其中有一本书上面写着上古占卜。只是一眼,她就觉得心里有了触动,于是就不自觉的拿起来,翻开细细的看了起来。
这上面记载着,占卜之术起源很久。刚开始的时候,只是凭借着一种直觉来感知,有的人天生就感知能力比较强。就如现代一般,有的人第六感比较强。虽然比较玄乎,但是也不是无迹可寻。慢慢的,就有人钻研这一种能力了。渐渐的,就发展出了占卜之术。很多年后,江湖上就兴起了一个门派,青莲门。青莲门其实只能够算是普通的势力,但是却是因为青莲门的圣女而出名。相传每一任的青莲圣女都有着天生的占卜血脉,学起占卜来非常的快。
而到了十几年前,青莲门更是出了一个绝世占卜天才,也是青莲门中最有名的圣女。这个圣女几乎算无遗策,让青莲门的势力一度发展到极高的程度。青莲圣女凭借着占卜之才能,协助当今的圣上平定江山,灭掉星月国等几个中小国,让楚国的势力如日中天。也因此,青莲门和皇室的关系极为密切。而青莲门历来和玉家之间有着亲密的关系。玉家也因此一度成为上京城第一家族,玉家的嫡长女更是差点成为了皇后。但是后面却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青莲圣女传言已经死了,玉家的嫡长女也是不知下落不明,因此玉家在上京城地位很是尴尬。
看着和占卜有关的青莲门的事情,林初水不禁有些惊讶。没有想到占卜还有这么大的能力,能够让一个国家安定富强。只是,玉家如今是功成身退,还是鸟尽弓藏?
这么多年过去了,玉家如今在上京城倒是成为了一个特殊的存在。虽然好像没有什么权势,但是也是无人敢惹。而且,玉家的嫡子如今和成王府的武陵郡主有婚约,玉家似乎要开始崛起了。
上京城的情况当真是复杂,也许上一刻还是荣宠无数,这一刻也可能什么都不是。
心中感慨一番之后,就继续翻看下去,下面接着讲述了一些关于占卜的事情,似乎是要透过一种神秘的力量来开启体内的占卜能力。这种神秘的力量,可以是太阳出升之时的那一抹紫光,也可能是月光笼罩之时的温和之力,也可以是天上星辰的微弱星力,日月星辰,皆可以成为占卜的能量来源。
只是,书上没有记载具体的方法,但是这样林初水已经颇为满足了。至少通过观看占卜的描述,她已经能够确定体内还有占卜的能力了。那么,接下来方法的话,自己慢慢摸索一番吧。
这个倒是不着急,反正一开始的时候是因为身体里面有一股奇怪的力量,让她有些隐忧。如今了解了之后,倒是安心不少了。
将书本放回原处,她就出了书房,准备回去了。
谁知,却是在路上遇到了林语堂,林家大少爷,王氏的儿子。
这个林语堂和沈风的关系很好,以前的时候他可是没少在沈风和林梦思之间拉红线。表面上一副温润的翩翩佳公子模样,但是骨子里面却是自私刻薄的人。
林语堂这个人很喜欢做表面功夫,和林梦思一个喜好。
“二妹妹啊,这是要去哪里?”
林初水停下脚步,微微抬眼,声音淡淡的回到:“本想来看看伯母的,谁知却是依然进不去。大哥,这也是来看望伯母的吗?”
林语堂原本只是随便的招呼之言,没有想到对方如此认真的回答,眼眸之中闪过一抹不耐之色,但是面上还是微微带着笑容,温和的回道:“虽然不能够见到母亲,但是我想着站在院子外看看也好,说不定能够看到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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