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1)
“王大人,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啊?城门好好的怎么就被民匪冲了进来?”这中年人还没走近,就颤抖着埋怨道。
王洵风摆了下手:“他老子的,你问老子,老子问谁?天知道这帮贼|民怎么开的大门?”王洵风正说着,目光陡然一立,面目变得森寒起来:“嗯?黄大人,黄玲松!你堂堂的一城之主,知州大人,朝廷的从五品官员,当此乱民入城之时你的官服那里去了?”
黄玲松闻言脸色立时变得有些发红,吱唔着说不出话来,随即狠狠地一跺脚,面露羞惭之色,扭头回了衙门后面。
常笑看得有些发懵,不明所以。
王洵风却狠狠地朝着黄玲松的背影吐了口和着血的浓痰。
“狗日的,竟然想着要逃,朝廷白养了你数十年!给你的俸禄还不如拿去喂狗!”
常笑这才知道黄玲松穿着便服就是为了逃命方便,心中不免也生出几分鄙夷来,都说父母官父母官,你家孩子都要死光了,当爹娘的却先跑了,确实该骂!满城谁都能跑,就两个人不能跑,一个是父母官黄玲松,一个就是王洵风这个城守。
没想到黄玲松进了衙门后面没多久后院猛的传来一阵女子的哭喊声,随即哭喊声戛然而止,紧接着又是一声不可置信的尖叫:“爹?”然后就又是一声惨叫。随即一切声息都消失无踪。
片刻之后黄玲松又走了出来,不过此时已经换了一身官袍,一步步走得稳稳当当,再无方才出来的时候的懦弱窝囊模样,手中还扯着一柄沾染了鲜血的长剑。
看着满脸冰冷的黄玲松,常笑没来由的心中一痛,看着长剑上滴滴答答的鲜血,不由自主的常笑就将这血和刚才那女子的哭喊声联系在了一起。
王洵风眼睛微微一亮,露出一丝笑容随即面容一肃,站起身来对着黄玲松抱拳躬身道:“黄大人,王某佩服!”
黄玲松嘴角微微抽了抽,满脸的悲戚之色,但随即变得坚硬起来,道:“多谢王大人骂醒了黄某,方才黄某险些为了妻女而罔顾身上重担,成为天下唾骂之徒,黄某现在了无牵挂,就随这城池一同就死,也算是全了一个千古名节!咱们就守在这里,只要能守上一天就会有援兵过来!咱们不走,这德阳城就还在朝廷手中。”
常笑闻言,不由的得心中一抽,果然如此!
这黄玲松倒也真是干脆,直接将自己的老婆孩子都杀了,常笑说不出黄玲松此时所作所为究竟是对是错,对其老婆孩子来说或许是残忍不仁,甚至是可鄙可怒,但常笑也知道一旦这衙门失守,民匪冲进来的话,黄玲松的老婆女儿的下场将更加悲惨,求个速死都是不能,他当初塞给了瓶儿一把匕首为的不就是如此么?
常笑觉得没到最后关头实在不必做出这种杀妻杀女的事情来,民匪冲进来再动手也不迟。
但看到衙役们此时的表情,常笑知道了,原来最重要的不是这些,这个黄玲松比他想象之中的要聪明一百倍!
黄玲松因为之前的孱弱表现,使得压衙役们已经丧失了抵抗之心,但当黄玲松杀妻杀女表现出这种破釜沉舟的姿态后,一下就感染了原本人心惶惶随时准备逃命的衙役们,经此一事,衙役们知道黄玲松不会比他们先跑,知道今日只有死战一途。也就将本来想要趁乱溜走的念头彻底打消了。若是没有这么一份团结一心的气势,民匪一旦猛烈冲击,恐怕这些衙役刹那间就鸟兽散了。
常笑心中复杂无比,原本觉得自己还有几年好日子过,等到明朝灭亡的时候才是天下大乱的时候,那时再施展手脚即可,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天下早就已经乱了,而且是到处糜烂!
此时衙门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叫嚷,墙头上的衙役猛的回头道:“大人,外面有一个提着长枪的男子背着一个小孩想要进来。说是王大人家的孙子。”
第二十九章钱四护徒活佛初现
“什么?”王洵风猛的站起身来,背后刚刚被凝固了的血浆凝住的伤口一下崩开,鲜血又淌了出来。
王洵风身边的一名将士连忙吼道:“一定是钱四和小公子,他娘的还不快点开门?”
那衙役面色如土一般叫道:“来不及了,外面全是民匪,现在一开门咱们这里就守不住了。”
王洵风一句话都没说,几步上了墙头,往外一看,随即身躯便是一凝,整个人都有些垮,旁边的将士纷纷拎刀喝道:“王大人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还不快快开门!”说着就要去抢门。
此时这一道门关系到自己身死,衙役们各个将水火棍和腰间的刀抽了出来,死死护住门口。
将士们一见如此情形各个愤然,两边人眼看就要火并起来。
“胡闹!开什么门?这门一开德阳城就算是彻底完了!”王洵风踹了当先带头的军士一脚,随后大马金刀的重新坐下,使劲闭上双眼,腮帮子咬得突突乱颤。
常笑也几步上了墙头,往外一瞭,还没等他看个真切,便有一支羽箭擦着他的鬓角飞过,骇得常笑猛的一缩脖子,前世他也是枪林弹雨之中走过去的,脑袋也中过枪,所以这一根羽箭还真就吓不到他。
常笑换了个地方,探头望去,这一回他动作小了许多,将外面的情形看个真切。
就见衙门外现在是灯火通明,火把处处,放眼所及都是密密麻麻的民匪,这些民匪和之前那些烧杀抢掠的民匪完全不同,各个彪悍,有的脸上泛着红光,一看就是吃精饲料长大的,和那些野生民匪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最重要的是,这些民匪不似一盘散沙,而是有着明确的纪律性,站在那里人数虽多,但是却没什么嘈杂的声音传出来,光是这一点就说得上不寻常了。
此时常笑明白为何王洵风这般狼狈了,要是他方才不顾王洵风的劝阻一味前冲,碰到这些民匪也就算是撞到了钢板上,非得将脑袋撞碎粉身碎骨不可。
此时衙门口的石狮子下面正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手中横抱着一把铁枪,背后背负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孩,与那些民匪对视着。
那小孩一动不动,常笑也看不出是不是受了伤。
常笑一看这场面就知道王洵风说的没错,这门不能开,一旦打开了外面的民匪就会一涌而入,这城池的知州死了,城守死了,城池也就算是彻底沦陷了。对于整个德阳城来说,黄知州和王城守就是一面旗帜,旗帜不到那么城池就还算是在朝廷手中。而且最重要的是即便打开了,门也根本救不了王洵风的孙子。清醒的人都知道该如何取舍,但若是门外的是自己的孙子还是独苗的话,往往没有几个人是清醒的,光凭这一点,常笑便佩服王洵风这个人,不愧是半辈子戎马生涯在血海之中滚出来的人物。
外面的民匪为首的是个胖子,脸上带着狞笑,有些市侩,不像是民匪倒像是黑心商人,这胖子看着那背着孩子的中年人笑道:“听说你背着的是城守王洵风的孙子王人弗?”
那中年人正是钱四,他是王洵风孙子的棍棒老师,可惜王人弗从小就体弱多病,只是学些健壮身体的手段,一直都未曾学过什么高深本领,此时他肩膀上中了一剑,鲜血止不住的往外淌,一张脸因为失血过多而微微有些发白,但他脸上的表情却充满不屈,双手抱着长枪稳如磐石一般,一晃不晃。
他没有说话,他在找机会,对面的几支羽箭正对准了他,要不是这样的话,他大可以将背后的孩子顺着围墙丢进衙门之中去,他有这个力气,但现在的情形是他稍微一动,恐怕对面的羽箭就得射过来,他和王人弗没有一个会幸免,他需要一个机会!
此时一直伏在钱老四背上的孩子突然仰头说了一句:“我在这里!”声音不大,但腔调有些古怪,一般人不细听根本听不出来说的什么。
所有人都是一愣,不过也没在意,一个孩子的胡话,管他作甚?
……
德吉哈尔巴和益西已经分头前行,在城中乱窜,四处找寻转世活佛的踪迹,在这混乱之中就是他们两个也得小心谨慎,因为在这德阳城中人口众多,暴民处处,到处都是阳罡烈血之气,在这样的氛围下,他们的神通手段根本施展不开,最多也就发挥出两三成而已,要是莫名其妙之间挨了闷棍,那就当真是倒霉透顶了。
益西此时刚好走到了衙门之外,远远地民匪围成一圈,他在外围也看不真切,正想直接绕过去,但耳边传来了王洵风孙子口中的那句话——我在这里!
这腔调和活佛当年的声音怎么这么像?
益西浑身一激灵,活佛坐化之时,他是十三个在场人之一,只有他们在场的这些人才有资格出来寻找活佛,因为他们是得了活佛引导之人,当时活佛的声音言语益西记得清清楚楚,绝对不会忘却。
益西也不管前面都是民匪,迈步就冲进民匪之中,这些民匪乃是匪中精锐,一直跟在鞋底光身边,倒也见过头领鞋底光身旁的这两个红袍喇嘛,鞋底光对他们十分敬畏,是以他们也不敢得罪,纷纷闪开,若是换了其他民匪的话,恐怕此时刀枪就要朝着横冲直撞的益西身上招呼了。
益西几步抢进圈子,放目一望,脸上立时露出狂喜之色,就见衙门口的大石狮子之下一个手中提枪的中年男子背负着一个孩童,这和当初活佛所言完全吻合。
“一直向东走,当见到一座火焰山脉的时候停住脚步,在狮子庇护下,有一个手抓毒蛇的男子背负着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就是转世活佛。”
火焰山、石狮子、男子、手中好似毒蛇一般的长枪、背上的孩子。所有的关键词都在此时碰撞在一起,再加上刚才那声我在这里,分明就是活佛对他的引导。
益西不管不顾朝着背负着王人弗的钱四冲了过去。
钱四一惊,不知道这腰间别着一颗骷髅头的喇嘛要做什么,连忙将手中的长枪一抖,火红的枪缨当空一炸,来了个灵蛇点头,朝着益西当胸刺来。
益西在喇嘛之中虽然手段比不上丹增,但也不是庸手,身子一晃避开枪尖,探手就去抓枪身。
钱四心中一喜,这番僧找死,他在这支枪上下了二十多年功夫,他的这把枪是这么好抓的么?
钱四手腕一抖,手中长枪好似泥鳅一般猛的一缩,铁枪整个的枪身都弓了起来,随即猛的一弹,比那一招灵蛇点头快三倍的速度朝着益西胸口扎去。
益西光顾了找到活佛的喜悦,此时才猛然一惊,背着活佛这人大不简单,连忙后退,就这样还是被钱四的枪尖在胸前挑开一道血花,不过也就是皮外伤而已。
益西不敢再强攻,退到了安全的距离,双目闪烁的看着钱四。要是在城外,他有无数手段可以叫这使枪的俗人粉身碎骨,但是在这人群之中,烈血阳罡之下,道法神通都施展不开。
益西正琢磨间,就听到那胖子首领冷喝了一声:“使枪的汉子,将那娃娃交出来,待咱们劝降了王老儿,就在义军之中给你安排个舒爽的位置,要是不交出来,咱们可就要放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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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西目光猛地一闪,“放箭!快放箭!射死他!”益西大吼道。
活佛是不会被乱箭所伤的,哪怕他重新转世,修为降到了低点,但也绝对不会被凡间剑刃所伤,放箭自然就将那使枪的射死了。
胖首领看了眼双目血红的益西,对于这个喇嘛他是知道一些的,鞋底光那家伙就差将他们当成祖宗供起来了,就是这次进攻德阳城也是这两个喇嘛鼓动的,要不然鞋底光哪来的勇气跟这厚城硬壳!
虽然胖首领很是不屑鞋底光这种崇信番僧的做法,但他也没奈何,毕竟鞋底光才是掌事儿的,此时听到这喇嘛疯狗似地乱叫,也只得摆了摆手,低声说道:“别射中那娃娃,咱们还指望着用这孩子叫王老儿投降呢!”
胖首领身后的几名箭手都是猎户出身,弓箭上也算有些根底,这么近的距离射一个大活人,实在不算难事。
弓箭上弦,发出一声吱呀轻响,随即破风之声一响,钱四的胸口噗的一声,一根剑羽死死的扎进胸膛之内。
钱四一声嘶吼,身子噔噔噔倒退几步,直直撞在衙门外的院墙上才停下来。
钱四知道万事休矣,也顾不上其他,伸手一抓王人弗的衣领将他从后背上拽下,扬手就要将他丢进衙门院中。
然而在这刹那的功夫,七八只羽箭笃笃笃的射了他一身,浑身上下好似刺猬一般。
其中有高明的一箭,正中他扯着王人弗的领子即将发力的手腕,钱四只将王人弗从背后拽出来,还没来得及丢出去,便已经没了力气,整个软倒。
王人弗似乎受到了惊吓,从钱四身边猛地站起,举步就要朝着益西这边走去,但随即被钱四另外一只手一把抓住手腕,猛地往自己怀里一带,另一只胳膊搂住王人弗将他死死搂在身前,似乎是要将王人弗当成盾牌保护自己。
对面的民匪见到这个场面不由得轰然大笑,那为首的胖子嘿嘿狞笑道:“本还以为你是条汉子,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拿主家公子当成是挡箭牌,啧啧,真是丢人呐!”
墙头观瞧的衙役们也是不由得叹息出声,就是和钱四比较相熟的军士都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相信!大丈夫死则死矣,怎能以孩童作为挡箭牌?
只有常笑似乎明白了什么,但也不确定!眉头紧皱着看着钱四。
第三十章为师教你有人偷袭
就见钱四哈哈一笑,嘴中猛地呛出一大口鲜血,此时的他身中九箭,因为将王人弗死死搂在胸前又使得他胸口中的箭深深刺入胸腔里,恐怕内中的脏器都扎烂了。
钱四边喷血边笑着说道:“公子,我虽然是你的师父,但一直都未曾教你什么,今天为师给你上第一堂课,也是最后的一堂!眼前这些民贼要以你为质威胁王大人,这德阳城虽然破了,但王大人绝对不能死,他死了德阳城就算是彻底完蛋了,你好好记着他们的一张张面孔,咱们师徒两个先行一步,下了地狱等着他们前来报到的时候再一起报仇!”
说着,钱四面目一狠,手中的长枪枪头猛地在王人弗脖颈上一划,这一下用上了钱四最后的全部力气,钱四坚信,就算是顽石也能划出一道深口子,所以他笑了,笑容还没在脸上完全绽放开来,他便已经没了气息。
场中一下静了下来,所有的民匪震惊于钱四的狠辣,而墙头上的衙役军士们则震惊于王人弗的身死,就是益西喇嘛都微微有些发愣。
在这一片静寂之中,被钱四死死搂住的王人弗突然掰开钱四死死攥住他的手腕,毫无损伤的站了起来,对着钱四的尸体微微躬身,随即便朝着益西走来。脖子上连一点划痕都没有。
所有人都愣住了,益西却狂喜起来,就是活佛,就是活佛!除了活佛还有那个能够在这矛头划颈之下毫发无损?
益西虔诚的上前,用最恭敬的礼节问候王人弗,然后从怀中取出四串手珠来,双手捧在胸前,开口道:“请您从这四串佛珠之中选取一串!”
王人弗随意一扫,便从四串佛珠之中取出一串略微有些陈旧的黑色佛珠。
益西将其他三串收回来仔细看了看,脸上的神色越发欣喜,然后又从怀中取出四根各色丝带来,请王人弗选取。
王人弗选了一根藏蓝色的丝带将丝带挂在胸前。
益西一见,整个人五体投地的拜倒下去,口中欣喜的说道:“活佛,我终于找到您了!请您随我一起回密宗。”
这佛珠和丝带都是活佛生前最喜欢的物件,王人弗选取的都是活佛当初的物件,由此可见,这王人弗确确实实是转世活佛。
王人弗点了点头,随即整个人身子猛的一软,往后就倒。
益西似乎早有准备,忽的站起来,将王人弗扶住。此时的王人弗似乎消耗了太多,已经昏迷过去。
益西连忙将他抱起来,此时的他再也不理会衙门之中的人了,他转身就走。
所有人此时还在发呆之中。
眼前的场面实在是太诡异了,就是常笑都觉得脑袋有些发麻,常笑前世倒是听说过转世活佛的事情,但是从未想过今天竟然被他撞见了,对于抱走王人弗的喇嘛常笑可是半点好印象都没有,他这一路上生死搏杀狼狈奔走,全都是拜他所赐。
常笑旁边的一名军士反应过来,放声大喝:“兀那番僧!快快放下我家小公子!”
益西那里去管他怎么叫唤,只是放开大步急急奔走,他甚至都不想和德吉哈尔巴打招呼,什么智慧女之类的他想都想!找到了活佛就是最大的功劳。
他要是独自一人将活佛带回密宗,那么他就是不世功臣,一个拉察的位置是肯定到手了,而且他的地位会水涨船高,他将成为活佛的接引者,有了这个身份对于修为的增长好处可以说是无穷无尽的,似乎一个堪布都已经到手。那将是三百年以上的寿元,还有更近一步成为活佛的可能。
益西越想越开心,只恨自己走的太慢,他现在最怕的就是魔女还有德吉找上来,分功劳。
他兴奋地一路狂奔冷不防斜刺里冲出一个民匪来,朝他身上就撞。益西一愣,也不大以为意,现在满大街都是杀红眼的民匪,有几个不开眼的也很正常,他下意识的扭身躲闪,那民匪却从袖中抽出明晃晃的一把短刀,一刀就斩中益西的胳膊。
这还是益西躲闪的快,要不然这一刀就斩中他的脖子了。
鲜血猛的溅出,益西大惊,这城中烈血阳罡之气冲天而起,他的金刚身只能发挥出两成威能,此时他光顾狂奔,根本没有施展金刚身,是以一刀下去身体便受了损伤。
益西勃然大怒,抬腿就朝那身影踹去,到现在他还以为对方就是个不长眼睛的民匪。
直到对方又从身后拔出一柄火枪来,看着黑洞洞的枪口,益西才突然觉得情况有些不对,但已经晚了。
那黑洞洞的枪口中猛的喷出一股白焰,距离太近了,枪口距离益西的脑袋只有一臂距离而已。
一颗铅丸打着旋的钻进益西的脸颊,益西的脑袋猛地往后一仰,踉跄几步身子朝后就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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