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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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贞敏进宫的时候,她陪着贞敏去见皇后,皇后就让贞敏在拜见的时候跪了许久,最后还是她看出不对来。

所以太平大长公主嫌麻烦,索性根本就不让西凉茉在宫里与其他妃嫔随意走动,也不让西凉茉去见皇后,这样倒是能省不少事。

太平大长公主地位极为特殊,就是皇后也不敢轻易得罪,所以往日里她的拒绝让皇后毫无办发。

但是这一次……

蓝袍小太监这一次却很是为难地道:“回禀大长公主殿,这……这永福公主落水了,韩贵妃娘娘手下的人指认是贞敏郡主做的,所以这一次势必要请郡主过去问话的。”

永福公主是韩贵妃所生的女儿,今年不过五岁,她落水了?

西凉茉一听与大长公主互看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一种异样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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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真是赶巧了,向来是死对头的韩贵妃竟然与皇后娘娘联手起来要整治她么?

她的面子还真是大呢。

西凉茉垂下眸子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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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烛火闪烁在黑暗中,仿佛怎么样也穿透不了这浓稠如墨汁的黑暗。

有人提着灯悄然地走过幽静的佛堂院落,如一抹诡异的鬼影般飘进了靖国公府邸的惊澜堂之中,原本看守院子的仆人与两个守堂的老尼都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沉沉睡去。

一扇门吱呀一声被阴冷的风吹开,幽幽浓郁的香气飘荡进了房间。

“你来了?”闭着眼的中年女尼,常年因为面无表情的面孔微微抽动了一下,随后淡淡地道。

一道人修长影款步而入,黑色的华美袍子在地上如流水般地掠过。

他幽幽的魅眸定在那女尼的脸上,似笑非笑地道:“是的,我来了,来等你履行承诺,蓝大夫人。”

------题外话------

唔,我瞅着大家各种猜测~关于阿九的心态,俺打个哑谜,嗯,但是很快了,没多久阿九就要真的吃掉小茉了。

文章正文第一百二十九章掌中花

来人正是此刻应该在三百里之外京畿大营视察兵务的九千岁百里青。

“你觉得那个孩子怎么样?”蓝大夫人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忽然问。

百里青也不急,将自己手上华美的气死风灯搁在桌上,为自己倒茶,幽幽的烛光为他艳丽精致的五官笼上一层朦胧诡谲的光晕。

蓝大夫人接过他递给自己的茶,再次道:“听说你很宠她,想必她因该很让你满意才对。”

百里青眸光幽幽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水:“作为一件礼物,我必须说她很让我很惊讶。”

“是,她也让我很惊讶,原本只是想让她能有一方容身之处,却没有想到那个孩子能走那么远。”蓝大夫人脸上浮现出一丝古怪的笑容。

百里青轻嗤:“你是没有想到她会亲自来寻我,以她自己作为交易的对象吧。”

蓝大夫人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怪异。

“怎么,心疼么?毕竟是自己的孩子。”百里青看着蓝大夫人,眸中一片深不见底。

蓝大夫人垂下眸子:“她一点都不像我,有什么好心疼的。”

百里青陡然发出一种极为尖利的笑了起来:“呵呵,那就好!”

他忽然一下子揪住蓝大夫人的衣襟,将对方一把扯到自己面前,几乎贴着她的鼻子幽幽诡诡地道:“日后,她的容貌、她的身子、她的命运,她的生死荣辱都是我的,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哪怕有一日我杀了她,吃了她,都与你无关,蓝翎,这是你欠我的,你把她给了我,这只是你要偿还的代价的一部分,但别忘了,你还欠着我别的东西。”

蓝大夫人冷冷地看着他道:“你不会杀了她的,你舍不得,至于别的东西,我说了会给你,就会给你。”

百里青盯着她看了片刻,两人目光一个阴沉诡谲,一个冷冽如冰,对视良久之后,百里青才用手指滑过蓝大夫人的脸,似笑非笑地道:“是,我怎么舍得呢,她是我用血与铁浇灌出来的最美丽的小花,以后用处还大着呢,我尚且未曾好好享用够,有你这么个无情的母亲,她一定会在我为她铺好的路上一路远行,蓝翎,你若够聪明最好别动些不该动的脑筋。”

蓝大夫人眼底掠过一丝悚然,目光凌厉地看向百里青。

百里青方才松了手,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袍子上精致的衣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让白氏在她身边的意思,她天生就该是我手中的花,若是别人得了我的花儿或者我的花儿自己逃了,我必定亲手毁了她。”

蓝翎看着百里青,桌子下枯瘦的手指捏住茶杯,几乎将那茶杯捏碎,她的脸上却依旧面无表情:“我说了,她是我身上结出来孽果,一个女孩儿,长得好点儿罢了,你若要,我卖与你,但她终归流着蓝家的血,所以,作为我给你的东西交换的代价,她一定要生下蓝家的继承人,她已经是你的玩物了,你可以随便安排一个合适司氏皇族的男人和她怀上孩子,有了这个拥有蓝家与皇族血统的孩子,你就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继续大权在握十数年。”

随后,她从自己怀里拿出来一个锦盒,放在桌上:“这就是你要东西,若你答应我,就会得到它。”

百里青看着那黑色锦盒,忽然弯着眸子轻笑起来,声音轻渺而诡谲:“原来这是你的谋划么,让靖国公的孩子母仪天下,却生下流着司姓皇族的血统的孩子,既是对皇帝陛下的侮辱,又是对靖国公的报复。”

蓝大夫人看着百里青,目光冰冷而锐利,隐约间仿佛还有一种近乎疯狂的黑暗阴沉:“司家皇族负我蓝家甚多,血海深仇,此生不忘,西凉无言负我一生,我为他生下子嗣,为他遁入空门,他却给了我什么!”

“所以连自己唯一的女儿都舍得,今儿我算是明白那小丫头性子里的冷酷与残忍也不是没有起源呢。”百里青轻笑。

蓝大夫人冷冷地道:“她生了孩子之后,随便你怎么处置,你若喜欢便继续留着她就是了。”

百里青冷笑:“我是个太监,你真不担心你的女儿未来彻底毁在我的手上?”

蓝大夫人垂下眸子,仿佛方才那种疯狂与怨恨都瞬间消融,她的眸光已经恢复了平静无波:“我已经把她给了你,你想要怎么样,我不会过问。”

“好,蓝翎,我答应你的要求,但是你也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最好别出什么妖蛾子。”百里青冷冽地轻道,声音的冷酷让蓝大夫人身子微微地一颤,随后又挺直了背脊,没有再说话。

百里青从她手里拿过那个黑丝绒的锦盒打开看了一眼,随后满意地收入自己的怀里,然后再看向蓝翎,冷淡地道:“还有一件东西,你还没有给我。”

蓝大夫人沉默地起身,转身走到自己床边一个破旧的红木衣柜里拿了一个包袱来,然后铺在桌子上。

包袱里面里面分别是一只颇大的木碗,一把小刀,一只小木盒子,还有一些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的药粉。

她先将那些药粉撒在了木碗里,然后再把小木盒里的东西和药粉全都倒在了木碗里,烛火下碗里的竟然是一种奇怪的浑身长绿毛的恶心蠕虫,蠕虫在沾染到那些药粉后一下子裹成了一个个的小团子。

蓝大夫人拿出刀,在自己的手腕上,毫不犹豫地深深地割了一个长长的血口,鲜艳猩红的血液瞬间奔涌而出,滴落在那木碗里。

木碗里的蠕虫们一遇到了鲜血,立刻仿佛疯狂掉的一样拼命地扭动着身躯,不一会,整个十木碗里的蠕虫都滚成了一个个血糊糊的球,但不管鲜血怎么滴落,它们仿佛都能吸收掉一般,不一会身子越来越大,然后慢慢地融合成了五个药丸一样的血腥味小球。

而蓝大夫人的脸色已经因为失血的缘故越发的苍白了,就在她身子摇摇欲坠的时候,蓝大夫人轻喘了一口气,伸手在自己身上点了几处大穴止血,随后摇晃着坐下,把那些血丸子全放入一个袋子里递给百里青,脸色苍白地道:“这些解药够你和百里洛吃上一段时间了。”

百里青接过那个袋子收好,冷漠地道:“你知道,这不够的,蓝翎。”

蓝大夫人扶着额头,原本就苍白的容色越发的青白起来:“如果我死了,你就更什么都得不到。”

百里青睨着她,忽然冷笑起来:“是么,你别忘了,还有你的女儿。”

蓝大夫人身子一僵,随后看向百里青:“你……你不要太过分。”

百里青看着她,忽然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睨着她:“怎么,怕我吸光她的血?你瞧瞧你,蓝翎,你是多么矛盾的一个女人,不觉得现在才来表现你的母爱太迟了么,怜惜她,想要救她?”

蓝大夫热别开脸,硬声道:“我没有。”

百里青讥讽地轻笑:“你最好没有,若你试图接近她,就别怪我不守诺言。”

他的掌中花,只能在他的手心盛开。

她的生死荣辱,只能是他的。

说罢,他一转身拂袖而去。

临出门前,蓝大夫人忽然喑哑着嗓音道:“青儿,当初是我对不住你,若我救回洛儿,你可愿让一切都过去?”

百里青头也没回,淡漠地道:“你最好别这么唤我,我已经是个怪物了还有什么可以挽回,可以过去的,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

是罢,他抬步跨出门外,消融在浓郁如墨的夜色中,仿佛从来不曾有这么一个人出现过。

蓝大夫人看着他的背影,原本如古井一般的眸子里渐渐地泛起焦躁与忧伤来,许久之后,她忽然对着不知何时站在她身边的人影道:“等着时机成熟,拿到另外一块令牌,蓝家的大仇得报,后就把小姐带走。”

当初将茉儿卖给百里青,不过是权宜之计,但如今看来,百里青这般喜怒无常,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要了茉儿的命。

“夫人……九千岁那里怎么办,他不会让咱们带走小姐的。”那人楞了一下,若是有了自己的孩子,小姐未必肯离开。

蓝大夫人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伤口,眸里闪过一丝坚定的神色:“不惜一切代价,若有必要就让小姐服下忘川水。”

“这……是!”

那人应了,转身消失在阴影中。

蓝大夫人看着桌上的佛像,慢慢地闭上眼,神色疲倦而忧伤。

她这一生,辜负最多的就是那个孩子了,她所无力庇佑的也是那个孩子。

某一点上,百里青是多虑了。

她不会去接近那个孩子,因为她没有这个资格。

一生都没有这个资格。

她唯一能为那个孩子做的,就是留她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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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轻轻跳了一下,西凉茉忽然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轻撞了一下,她停下脚步有点不适地捧住胸口,微微颦眉。

“贞敏,怎么了?”太平大长公主看着西凉茉忽然停下脚步,不由有些奇怪地看着她。

“没事。”西凉茉摇摇头,随后跟上了太平大长公主。

“你何必去理会皇后说些什么,她不过是个妒妇,至于韩婉语那个女人,因为韩婉言的死,所以必定会冤枉你,这种事,你不去理会,她们也不能拿你如何,皇兄一句话就让她们都闭嘴了,何必大晚上的还要去皇后的凤鸾宫。”太平大长公主还是没好气地道。

皇后派人过来说了永福公主落水的事后,太平大长公主照旧不买账,不让西凉茉去凤鸾宫对峙,那小太监只得回去以后如实禀报。

凤鸾宫中一片哗然,众人面面相觑,韩贵妃泪如雨下,却也一时间毫无办法,太平大长公主的骄横跋扈与地位之超然,是有目共睹的,她生生打死顶撞她的嫔妃的事,也不是没有过的,皇帝陛下却也只是随意叱责了两句,也就一切烟消云散了。

如今再加上一个最近极得皇帝圣眷的贞敏郡主,若是闹到皇帝陛下那里去,估计也没有什么结果。

“贵妃妹妹,你也看到了,这大长公主是个什么性子,如今将那贞敏郡主庇护了起来,咱们又能有什么办法,毕竟永福虽然落水了,但是到底没有大碍,只是得了风寒,若是陛下问起,怕也是重重拿起,轻轻放下而已,要不然本宫看这就算了吧。”皇后看着韩贵妃,仿佛颇为为难地道。

韩贵妃一愣,随后气得浑身发抖,她盯着皇后冷笑起来:“是么,太平大长公主是个公主,本宫的女儿就不是公主了么,虽然说是长幼有别,但我的女儿却也是陛下的亲血脉,如今被西凉茉那卑鄙的丫头推进水里,若是如此了解了,那以后她不是在宫里恣意横行,也无人能将如何了。”

她顿了顿,尖利地道:“若是太子殿下也被那人推落水中,皇后娘娘也能这么大度地算了,那本宫也就不计较了,否则您也就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此言近乎放肆了,皇后身边的大宫女顿时站了出来,对着韩贵妃冷道:“贵妃娘娘,您不要太放肆了,这里是凤鸾宫,这里的主人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娘娘是妻,您是妾,如此无礼,是要受宫规惩戒的。”

皇后却一抬手阻止了那个大宫女的话,让她退到自己身后,方才看着韩贵妃柔声道:“贵妃妹妹,本宫知道你爱女心切,这样罢,本宫再去让宫女替你去传几次话罢。”

韩贵妃被皇后的大宫女一叱责,心中怒火越发汹涌,原本还想发作,却被皇后这么一句话,憋得不得不坐下,冷笑道:“好,皇后娘娘,若是那贞敏郡主再不来,本宫就少不得还要在您这里盘桓了,毕竟您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当受理咱们这些嫔妾的冤屈之事,为咱们平冤才是。”

皇后点点头,也不恼,只是命人再去请,若是请不到就让人立在太平大长公主门外,不时高呼皇后娘娘有请。

如此这般下来,没多久,太平大长公主的殿门前就站了十几个宫人,齐齐在那高声‘恭请太平大长公主与贞敏郡主’。

惹得无数宫人围观。

西凉茉算是看明白了皇后此举的意思,若是她真的不去,不多久,她这忤逆犯上,畏罪心虚的名声就会传遍宫禁,甚至朝野皆知。

不管她去还是不去,皇后娘娘都是得利的那一个。

所以西凉茉便决定走一趟凤鸾宫,她想知道皇后到底打算做什么,这么大费周章、声势浩大地弄了这么一出戏来,难道就是为了给她栽赃一个‘推永福公主落水’的名头?

太平大长公主知道了以后,非得跟着来,西凉茉想了想,也同意了,毕竟太平大长公主的地位特殊,寻常人还拿她毫无办法,说不定关键时刻,她还是一张很好的挡箭牌。

如今她见太平大长公主如此抱怨,便淡淡一笑:“公主殿下,您纵横宫闱多年,也该知道有些人,你若不一次打疼或者打死他们,他们就会像蚂蚱一样总是在那蹦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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