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1 / 1)
她眯起眼睛,一副循循善诱的样子:“放心好了,我是不会责怪你们的,你们不但要说,还要怎么可怜怎么说,若是能让两位主子出面,给她们二人讨个公道,我定会重重赏你们!”
让她们收拾食盒,到时候大夫人,三小姐追究起来,岂不是要倒了大霉?
还要她们去通风报信,这……
可是瞧了眼任清凤,二人都苦着脸,乖乖的收拾起来——能挨一时是一时,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
大夫人,三小姐那边怎么追究,那也是以后的事情,若是此刻不遵从二小姐,只怕还不知道怎么收拾她们两个?
两个丫头苦巴着一张脸,提着食盒,一拐一拐的离去。
任清凤淡淡的吩咐众人,找出香炉,燃了一炷香,对着捆绑在柱子上的管事婆子和领头厨娘道:“我和你们一起等着,瞧瞧你们的主子,今儿个可会来救你们?”
说到这里,任清凤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又冷冷的笑了起来:“我可不信你们的主子会来救你们,不过总要你们自个儿亲眼所见,才能让你们死心,不是吗?”
春日的风吹在身上,还是有几分寒冷,众人的目光都齐齐的落在那炷燃着的檀香上,众人也都没什么心思说话,可是等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那炷香都燃成灰烬了,却也不见大夫人等人的身影出现,就连那两个送食盒,传话的丫头也不见回来。
任清凤倒是好心好意的替那两个丫头解释:“怕是那两个丫头,挨了打,伤了筋骨,走的慢些,倒是我考虑的不周,这样吧。”她转头,对着画词吩咐道:“你再点上一炷香,我想两个丫头别说是伤了筋骨,就是断了腿,两炷香的时间,爬也够她们爬个来回了。”
画词点了点头,心中却不免感叹。
难怪自家向来发誓非绝色美人不娶的太子,明明是来相府考察鲁国第一美人的任三小姐,最后却对小姐一见钟情,小姐除了容貌堪缺,其他的都令人眼前一亮,不但智慧超群,还善于掌握人心,谋划策略。
小姐愿意再点一炷香,可不是心慈手软,而是为了彻底的粉碎大夫人和三小姐在这些人心中的地位,只怕经此一事,大夫人,三小姐在府中的威信会一落千丈。
画词的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来。
如果哪一天,她的旧主和小姐之间发生了矛盾,她若是真心待小姐,小姐也定能护她周全。
这一刻,她忽然对任清凤生出了一种奇怪的信任来。
而,对未来的生活,她也充满了希望。
小姐有勇有谋,可不正是一国之后的最佳人选。
若是太子殿下能如愿以偿,小姐能成为赵国的太子妃——她真正的新主,与赵国来说,那可真的是天大的好事。
想到这些,画词再看任清凤的目光中,就多了几分发自内心的恭敬。
正文第56章靠山来了
大夫人李秋华自从被吓之后,神志一开始的确不清不楚的,可是休养了几天,这情形就好了不少,只是想到自个儿搞的一床的狼藉,即使贵为内宅的掌权者,也羞于露面,想着等到众人渐渐遗忘了此事,在找个什么契机,水到渠成的露面。
可是今儿个躺在榻上,午后小憩的时候,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踏实,房里的下人,步伐稍稍重上一些,便能让她大动肝火,被她骂的狗血喷头。
彼时她正喝骂着身边一个小丫头,因为这个小丫头帮她捶腿的时候,不小心咳嗽重了一些。
可正当她骂得正来劲的时候,就见李妈妈脸色异常难看的进来。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
李妈妈是她的乳母,算是她身边的第一人,往日里是个最沉稳的人不过,会露出这等表情,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李秋华对李妈妈还是挺敬重的,即使对李妈妈打断她喝骂的兴致有些不悦,却还是忍耐了下来,只是语气有些暴躁。
李妈妈也知道李秋华这段时间性情暴躁,也没放在心上,走到李秋华的身边,伏在李秋华的耳朵旁,轻声道:“二小姐大闹了厨房,砍伤了管事婆子和领头的厨娘,死逼着厨房的丫头送了馊饭剩菜过来,还送了一份给三小姐。”
李秋华闻言,猛地站起神身来,顿时气的肝火一阵一阵往上拱,面色涨红一片:“这该死的贱人,还蹬鼻子上脸了,我现在就去收拾了她,看她还逞什么威风?”
李妈妈是个有城府的,立刻拉住李秋华,摇头反对:“夫人,您可不能上了这小贱人的当,她这么做,就是想挑起夫人的怒火。若是您真的如她的意,上了她的当,冲了出去,为了这么一份馊饭剩菜的,岂不是坐实了您这些年虐待她的事实,到时候,她一状告到了族里,吃亏的还是您。”
李秋华还是挺听李妈妈劝的,听得李妈妈如此说话,虽然怒火冲天,却还是停下步伐,却犹自不甘的问道:“不能去收拾这小贱人,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她满宅子的蹦达!”
李妈妈想了一下,道:“夫人,您急什么,要收拾这么个小贱人,也不过是抬手间的事情,您忍得一时之气,老奴保管帮您安排的妥妥帖帖的。”
大夫人听得这话,眼前一亮,挥手让室内的下人出去,然后急急的追问:“妈妈,你有什么好法子?”
李妈妈老神在在,一双冰冷如同毒蛇般的眸子闪过一道寒光,小贱人居然敢送她一份馊饭剩菜,看她怎么整死她?
“相爷是个什么性子,别人不知道,您还不知道吗?那小贱人瞧着相爷现在看重她,就忘了自个儿的身份,满宅子的蹦达,可是她也不想想,相爷此时会看重她,不过是云娘的那个在作祟。”
李妈妈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容:“可是老奴听说,相爷私下里已经让任管家请了道观里的道长来府里做法事。”
她给了李秋华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夫人,您说,听到这个消息,您还需要着急吗?”
李秋华听懂了李妈妈话中的话,满心满肺都舒坦起来,整个人又缓缓地坐了下来,看着李妈妈,满目信任,感叹道:“妈妈,这满府的人,也只有妈妈最懂我的心思,全心全意的为我着想,这些年,若不是妈妈在一旁提点,我这日子也不知道还要苦成什么样子。”语气一顿,恨声道“若是指望那些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材,我还不得哭死了。”
说完,语气一转:“妈妈,那个吃里扒外送馊饭剩菜的丫头,你怎么处置了?”问都没问厨房的管事婆子和领头厨娘,不过是两个奴才,有什么值得费心的。
李妈妈眉头一冷,语气带着几分戾气:“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老奴怎么容得下,已经给杖毙了,就是去三小姐那边的混账东西,老奴也使人过去,将她抓了过来,一块儿杖毙了。”说着,冷冷的哼了一声:“若是不杖毙了这两个吃里扒外的混账东西,这满府的奴才,都看不清谁才是这内宅的主子,夫人的威严何在!”
想到那满是馊臭之味的馊饭剩菜,李妈妈的怒火就控制不了,犹自觉得杖毙了这两个丫头,还不解气。
这些年李妈妈手里的人命也不是一条两条,故而说起杖毙了两个丫头,就跟打死了两只小猫一般风轻云淡。
“杖毙的好!”李秋华狠狠地说道:“这种混账东西,活该打死了喂狗!”
李秋华这里被李妈妈哄住了,但是任清水这里却还是怒气冲天。
“该死的小贱人,居然敢如此折辱我们母女,真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任清水面色狰狞,气的脸色发青,随手又扔了一只缠枝莲花茶盏在地上,那凶狠的模样,怕是任清凤在她的面前,已经吞进肚子里了。
而,此时她的房间已经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碎渣渣。
“小姐,您消消气,何必跟那么个贱人生气,气坏了身子,还不是您自个儿难受?”知琴拖着自个儿的残破的身子,站在满面狼藉之中,苦口婆心的劝着任清水。
“可是这贱人也太猖狂了,难不成她都骑到我头上来了,我还要咬牙忍着?”任清水重重的跺了一下脚:“这口气,我忍不下去!”
任清水实在太气了,气得七窍都要生烟,她怎么都没想到,那个只会跪在她面前,苦苦哀求,被她戏弄的任清凤,居然有一天敢如此对她。
这口恶气如果不出,她会活活憋死过去的,今儿个一日的憋屈,加起来比这么多年都多了。
知琴心中也恨死了任清凤,若不是这个小贱人,相爷怎么会如此重重的惩罚。
可是屁股上的刺骨疼痛,却一再的提醒她,今日的小贱人,有了相爷的庇护,就再也不是之前那个可以任人鱼肉的小贱人了。
若是三小姐贸然出手对付小贱人,相爷不舍罚小姐,只怕到最后挨板子的还是她们这些身边伺候的丫头们。
这么一想,她赶紧再次开口劝道:“小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贱人此刻正是春风得意,咱们何不再忍忍,您也说了,尚书夫人这两日定会来看咱们夫人,到时候唐公子跟来了,您有什么气不能出啊?”
主仆二人正说着,就听见去送大夫的知棋急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姐,小姐,唐夫人和唐公子来了!”
正文第57章给你出气
唐若昕到了,还真快!
任清水顿时眼前一亮,第一次对李秋月母子的到来,如此的开心,顿时喜形于色,脚下一动,就打算立即迎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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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太开心,太高兴,太得意忘形了,以至于忘了地上她自个儿制造出来的那到处的碎渣,一脚下去,就扎的她痛呼起来,声音惨烈如同杀鸡一般。
“小姐,你没事吧?”知琴捂着屁股,忙跟了过来,扶住任清水,紧张的问道。
任清水龇牙咧嘴,疼得阵阵抽气,抬起脚来,就见一片细长薄薄的碎片,刺穿她的绣花鞋,深深的插进脚心,就这么一会儿时间,鲜血已经染红了绣花鞋,看起来,好不凄惨。
任清水面色一白:“你手脚轻点,帮我拔出来。”
知琴立刻跪下,小心翼翼的看着那刺入的碎片:“小姐,奴婢看,还是请大夫来处理的稳妥。”
“没事,你小心点就是了。”任清水心里记挂着算计任清凤的事情,哪里耐烦磨磨叽叽,不耐的打断知琴的话。
知琴无法,只得小心谨慎,战战兢兢的将那碎片拔了出来,饶是如此,也疼的任清水脸上唰唰的留下冷汗。
这份疼痛,更是让任清水气的鼻子都歪了,这笔帐自然又算在了任清水的头上,恨声道:“该死的小贱人,她以为有父亲撑腰,我就拿她没法子,今儿个我定要让她身败名裂,一辈子抬不起头来见人。”
知棋撩开帘子进来,瞧着一地的狼藉,就知道自家的小姐又发脾气了,心中不由得感叹道,自家的小姐,外人眼里那是端庄秀雅,温良贤淑,可是也只有她们这些伺候的人才知道她的真面目——发起飙来,那是连街上的泼妇都比她来的高贵优雅。
不过瞧着,任清水被染红的绣花鞋,心头一颤,步伐就有些不稳了。
“知棋,你站在哪里干什么?还不快领着丫头将这房里好好的收拾一番,难不成你还想看到你家小姐我刺破脚,是不是?”任清凤一时半刻够不到,这心里的邪火冒上来,知棋就成了替罪羊,瞧着她那傻兮兮木桩一样杵在那里,顿时惹得她怒骂一通。
到底是与李秋华是母女,这迁怒都是一样。
知棋见任清水动了气,忙收敛心思,应了下去,领着早就侯在门外的丫头,手脚麻利将房中的狼藉收拾的干干净净。
任清水又让知琴细细帮她妆扮了一番,上等的脂粉,将她脸上的痕迹半遮半掩,看似不清不楚,仔细瞧着,却又能看的分明。
虽然这样让她的脸色略显苍白无力,但却更让她充满了一种动人心弦的柔弱之态。
任清水对着铜镜满意的一笑,志得意满,她相信以她现在的模样,足以让唐若昕为她赴汤蹈火,死而后已。
她缓缓的调整自个儿脸部的表情,露出一个娇弱可怜,备受欺凌的模样,然后轻轻的抿起染上粉红脂膏的唇,轻咬,对着铜镜露出一个怯生生的笑容——这个笑容,让她一下子变身为无辜柔弱的小白兔,给人一种比水还娇柔的感觉,仿佛她提出的要求,你若是拒绝,就是件十恶不赦的事情。
任清水之所以能秒杀众多无知男子,成为众所周知的第一美人,是因为她能在各种情况下,露出最适当的模样,或强势,或软弱,或魅惑,或清纯、或……
而她也能根据对手的不同,转换成对方最无法拒绝的模样,如同今日的唐若昕,最无法拒绝的就是她此刻变身的柔弱女子。
“任清凤,你等着,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任清水的面上粉白粉白,就差没在头上长出两只长长的小白兔的耳朵来,对天下的人彰显她的无辜和良善。
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阴冷暴戾,残酷狠绝,与她善良无害的外表半点都不相符。
站在一旁伺候着的知琴,知棋,听到她用天使的面孔,却说出魔鬼的话,全都不禁浑身一寒。
从铜镜的反光中,任清水看到知琴面色惨白,神色萎靡,看起来像是身受重伤,倒是令人生出一丝怜惜。
倒是一旁的知棋,看起来毫发无损。
任清水突然开口:“知棋,你过来!”
知棋不敢违抗,却见任清水那纤细如葱般白嫩的手指,打开梳妆台上的首饰匣子,从里面拿出一根金钗,对着知棋的左手手背,狠狠地刺了一下,然后重重地一划,留下一道刺目狰狞的伤口。
“这样——看起来顺眼多了!”
痛彻心扉,知棋看着那狰狞的长长伤口,心痛的几乎无法站稳: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伤痕?
任清水冷冷一笑:“走吧,咱们去迎接姨娘和若昕哥哥!”
唐若昕陪着李秋月来相府,就是想见见美若天仙的任清水,可是谁知道又像前些次来的那样,任清水又未出现,不由得有些失望。
又不耐烦听李秋华,李秋月两个人唠叨家长里短,目光在李秋华身边的丫头身上转了几圈,没发现什么感兴趣的猎物,百无聊赖之下,就出了门,坐在廊栏上,摇晃着双腿,暗自想着法子,如何能见一见他心心念念的清水妹妹。
忽然远远瞧见一个鹅黄色的身影而来,不由得眼前一亮,跳下栏杆,迎了上去:“清水妹妹!”
柳眉、凤眼、削肩、细腰,清水妹妹是见一次比一次还漂亮,果真当得起国色天香,鲁国第一美人的称呼。
就是吃不到,看看也过瘾啊!
任清水每次对唐若昕是能躲则躲,即使偶然遇上,也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今儿个却难得扯出一个楚楚动人的笑脸,娇声:“若昕哥哥。”
这么软软柔柔的声音,这么笑靥如花的娇颜,唐若昕的心头砰砰跳,浑身的骨头都酥软了,以前只知道清水妹妹是个高傲的,谁知道私下里原来是这般的楚楚怜人。
目光灼热如火,却在凝视那粉白的脸颊时,目光一顿,倾身上前,双目半眯:“清水妹妹,你这脸……”
这句话像是触动了任清水的伤心处,眼圈一红,贝齿轻轻咬住嫣红娇嫩的唇,神色有些黯然:“我……我……没事……”面上的表情正是刚刚在铜镜中练习过的。
却又忽然抽痛一声,提着脚,却还挤出一个更柔弱的笑容:“没事……真的没事……我的脚也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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