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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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玖夜忙完了政事,便赶紧赶了过来。

谁曾想,瞧见的却是沐寂北和老太妃失声痛哭的场面。

伸手探了探沐正德的鼻息,手微微一僵。

王公公也是抹着眼泪高呼着:“皇帝驾崩…”

宫里的大钟开始撞响,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准备下葬事宜!”殷玖夜沉声开口道。

沐寂北扑在殷玖夜怀中,整个人险些晕了过去。

她想起,那年午后,阳光正好,他拉着她的手走在帝都的街道上。

她想起,夜深人静,他陪着她来彻夜长谈。

她想起,他像个吃醋的孩子,央求着她给他做两件衣裳。

殷玖夜的眸色幽深,浓稠的像是一滩化不开的墨,轻轻的拍着沐寂北的背,安抚着她。

皇帝驾崩的消息瞬间就在西罗蔓延开来,谁也想不懂为何一个不近女色的皇帝,最终却因为一名女子而死,也很难有人相信,那个精于算计,从一介庶子爬上皇帝宝座的男人,竟然被一场大火收割了生命。

皇帝的丧事如期举行,殷玖夜担起了朝中大大小小的事物,沐寂北和老太妃也纷纷操持起沐正德的丧事,整个皇宫挂满了白色的帷幔,人人皆着素服,看起来一片哀祭。

丧事在紧锣密鼓的筹备着,而朝中的大臣便开始上奏殷玖夜立刻登基为帝,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而且如今四方来朝,各国人马都齐聚在西罗,难保没有狼子野心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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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各国来朝者也没有想到,本是为沐正德庆贺登基之礼的,却不想竟然连葬礼也一并参加了,一时间各有感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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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二百三十九章会见殷绡

沐正德很快就被安置在了皇陵,朝中上下皆是一片肃穆,有人开怀,也有人失落,但是沐正德忽然间的离去无疑给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三日后,殷玖夜以太子的身份,名正言顺的继承帝位,把控着朝中一切事物。

沐寂北呆在乾元殿里,看着墙上挂着的那副楚旌的画像,陷入了沉思。

青瓷和傅以蓝一直呆在她身边,似乎生怕她有什么想不开一般。

“把那副画给我拿下来。”沐寂北对着青瓷道。

青瓷上前将画取了下来,沐寂北将其摊开在书桌上,仔细的端详起来。

目光落在楚旌裙摆后的那只兔子身上,兔子露出了一只红宝石般的眼睛,大半的身子都躲在了楚旌裙摆之后,沐寂北微微蹙起眉头。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日她所见的这副图上,兔子是露出了两只眼睛的。

虽然另一只只露出很小的一个红点,可是却凭白添了几分神韵,活灵活现。

但如今这副画上却并没有,那么这说明了什么?

沐寂北心头一紧,也就是说这副画被人换掉了?

沐寂北再次将目光落在这副画上,仔细打量过后,沐寂北转身便开始翻起沐正德曾经批阅过的奏章。

“主子,你在找什么?”青瓷忍不住开口。

沐寂北没有回答,找到一摞子的奏章便开始翻看,仔细注意着沐正德落笔的特点,笔锋用墨。

而后再同化作上的对比起来,心中一喜。

这副画根本就不是所谓的南乔名家东方朗所画,而是沐正德仿照的!

沐寂北不敢告诉任何人,这个消息,也不敢让人去寻找一副东方朗的化作,而是整个人都坐在了龙塌上,失神。

如果说这副画是沐正德仿照的,那么也就意味着原来的画有问题,所以他才会毁掉原作,没有通知任何人,亲自临摹了这幅画来充数,佯装中计。

这也就意味着,沐正德洞悉了楚旌等人的计划,所以将计就计,同时,也就意味着,他很可能没死!

想到此处,沐寂北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沐寂北站起身,走向了屋子里的火盆。

青瓷和傅以蓝都被她的搞的有些发晕,不知她在忙活些什么,却也都跟了过去。

火盆被放在桌子边上的一个角落,用来烧一些机密性的文件。

而现在,整个火盆都是空的,被清理的很干净。

“王公公,这火盆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倒的。”沐寂北开口道。

“火盆每日早晚各倒一次,先皇逝世后,当今陛下一直没有用过这里,所以这还是先皇陛下驾崩那日倒的最后一次。”

沐寂北看着空无一物的火盆,没有在说话,将目光放在了火盆周边,随后,将火盆拿了起来。

却发现,火盆底下有一个块指甲盖大小的碎片,四周还有被烧黑的痕迹,只能看出中间有一点黄,就像是被火熏到的一样。

沐寂北将其捡起,再次走回桌前,拿着手中的碎片便同画中的人物对照起来。

整幅画中黄色的地方不少,但若说是这种被火熏黄的颜色,就只有楚旌手中的蒲扇。

沐寂北将其放在画中的蒲扇上,四处移动,最终找到了一处基本符合的地方。

心中的猜测得到了肯定,整个人都雀跃起来。

殷玖夜下朝回来的时候,便瞧见沐寂北整个人似乎都有了精神。

“难道有什么好事?”殷玖夜将女子揽入怀中。

沐寂北点了点头,眼睛晶亮,却没有说。

而殷玖夜则似乎是早就知道一般,也没有问。

“陛下,南乔国陛下求见。”王公公开口道。

“传。”

轩辕凝尘进来之后,先是表达了对沐正德逝世的哀痛,而后则是对殷玖夜继承大统的恭喜,同时不忘宽慰沐寂北要节哀顺变,可以说是十分会做人的一个人。

“今日此次前来,实则是有事同陛下商量。”

“请讲。”

轩辕凝尘道:“此次西罗先皇驾崩,朕的母后亲自快马加鞭从南乔赶来,想要拜祭一番,却不想,在这期间发现了一件陈年旧事,而这件事正与陛下有关,所以母后想请陛下过府一叙。”

殷玖夜沉默了一会,沐寂北大概也猜到殷绡找殷玖夜所为何事。

只是想不到殷绡已经来了这么多日,却没有在第一时间找到殷玖夜,而是若无其事的过了这么些时日,倒是能忍的。

“也好。”沐寂北替殷玖夜开口应下。

她知晓他心底对母亲终究是有一丝渴望的,哪怕这渴望最终只会变成失望,但是哪怕只是去问问她到底为何这般恨他,抛弃他们兄弟所换来的权势又是否值得,而她又可曾后悔?

纵然他想着抛却过往,一辈子呆在她身边便够了。

但是有些事情,不是过去了就真的过去了,即便是过去,也需要一个终结,他不想他这辈子有遗憾。

毕竟对于孩子来说,母亲永远是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

轩辕凝尘看向殷玖夜,似乎再询问他的意思,殷玖夜沉声道:“好。”

“那么明日府宅见。”轩辕凝尘告辞离去。

“见一见倒是无妨,怕只怕她别有用心。”沐寂北淡淡的开口。

殷玖夜微微敛下眸子。

次日,沐寂北随着殷玖夜一同出现在殷绡所在的府宅。

轩辕凝尘在前面引路:“请,家母就在里面。”

沐寂北同殷玖夜进去之后,最先入目的便是那个妖冶绝代的女子,整个人绝对不是用风华绝代就可以描述出来的。

女子身上看不见什么纯良的气息,却一眼就能看出那在权力中浸染数年的气魄,带着一种女子的妖艳也有着一种挥斥方遒的气概。

殷玖夜的脸色依旧平静,可是沐寂北却能感受到,他握着自己的手有着轻微的颤抖。

女子勾起红唇,看向殷玖夜的目光带着慈爱:“怎么,看见母亲激动了?”

那淡淡的语气,就好似一位年长的智者怜爱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只是也正是这淡淡的语气,却昭示着她的坦然。

沐寂北很想问问,她到底为何能做到这般自然?难道就不曾为自己曾经所做的事情而寝食难安,而后悔吗?

她到底是如何做到,派出杀手追杀殷玖夜十余年,而今却又用这样慈爱的目光看着他的?

沐寂北一直以为自己很会做戏,戴着一副虚假的面具招摇过市。

可是面前这个女子,却远比她更会做戏,不,或者不该说她做戏。

因为事情之于她身上,竟是那般的理所当然,甚至理当如此,让人不知道要以何种立场来质问。

也许,这就是殷绡,她坦然面对和承认自己所做过的所有,不遮掩也不会悔过。

殷绡看了眼静默的沐寂北,笑道:“这就是我的儿媳?真是生的一副好模样。”

沐寂北和殷玖夜都没有开口,因为无论他们谁,都做不到殷绡这般若无其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大抵是不平我曾经追杀我的儿子多年,如今却还能若无其事。”殷绡不在意的抿了口茶水。

“若是他能推翻我,便是他的本事,若是他不能,那么便要听从我的摆布,我虽抛弃了他,可如今他却好好的站在我面前。”殷绡笑道。

沐寂北忽然想起殷玖笙,这个女人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问过殷玖笙一句,是不是他的死活于而言根本就不重要。

可是,听着她的话,她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语,无从辩驳,也无从指责。

因为坐在对面的这名女子,她欣然接受所有的谩骂,也悉数接受他们的恨意和谴责,甚至不会因此生出一丝一毫的愧疚和气恼。

“过来,孩子。”殷绡对着两人招了招手。

两人都没有动。

殷绡站起身来,在桌子上摊开了一张巨大的地图。

沐寂北和殷玖夜迈近了两步。

“这是如今大洲大陆的地图,东榆,西罗,南乔,北邦,四国林立,堪称主导,连同铜锣,暗夜,青国,异域等十余个小国组成着现在的这片土地。”殷绡收敛了之前的妖媚,变得正色起来。

让沐寂北和殷玖夜都莫名的变得凝重。

这个女子,就是有着这种力量,让人不知不觉就想紧随着她的步伐。

“再远处,还有盘陀岛,镜音岛,海岛等无数岛屿组成的海域,一望无际,甚至大洲之上的人永远无法涉足。”殷绡指着地图上的海岛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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