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个纨绔啊_分节阅读_170(1 / 1)
党派之间攻讦更烈,然而朝中纷争如此,百姓们却只知道太子统揽了赈灾一事,首批的赈灾银已经发往山东,京中的富户们也不少人捐银捐粮,以求衣冠博带。祁垣的香铺也有模有样地开了起来,有了陈伯带来的木床,他又雇了几个小工,每天做着冬日常用的熏香饼子往外卖。价格虽不像斗香盛会前那样夸张,但销路很是不错。
陈伯在等扬州回信的时候,又在祁垣的铺子里帮了几天忙,教给他不少管家开店的本事,俨然拿着当自家孩子一般。
祁垣便美滋滋地每天跟着老管家学东西,等到十月中旬,齐府那边终于来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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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垣的姑父带着银票入京,先跟陈伯汇合,去钱庄将银子还了,随后又来正式拜访了祁垣。
这位姑父性格绵软,但为人稳重可靠,见到祁垣之后先是一惊,随后便将从扬州带来的几箱东西都送了上来。这次却跟伯修送来的不一样,先是一整箱的绫罗绸缎,黄金似的绒皮,青紫色的貂鼠褥,再一箱的龙脑、蔷薇露、滴**等香料。第三箱,才一打开,祁垣便愣住了。
里面是满箱的“龙涎香”。
姑父看他吃惊,在一旁不住地作揖,解释道:“这龙涎香是齐府的招牌,有碎琼流云之韵,小公子用时,宜在深房曲室内,矮桌置炉与膝相平,再于火上添银叶,这样便能品其韵了。”
祁垣打小便熏着龙涎香长大的,自然比他还熟悉。但这位姑父以前并不懂品香的,这会儿说话也刻板的很,看来是特意准备了一番。
祁垣心里好笑,又有些心酸,忙挪开了视线。
“多谢老爷厚意,”祁垣问,“齐府如今可好?”
姑父忙道:“很好,多亏祁公子相助。如今姐夫已经被朝廷旌表为义民,还得了一个承事郎的散官之职,虽然这散官是个虚衔,不能管事也不支俸,但能得朝廷的亲赐敕书,立石题名,已是天大的荣耀了……”
他说起这个来倒是笑地很是开心,不住地向祁垣道谢。
祁垣暗笑这个姑父还是跟以前一样,笨拙的可爱,但心里也很高兴,含笑道:“齐老爷能仗义疏财,捐借钱谷,这是他本该得的。”
姑父连连摇头,却又叹气道:“这可不一样,我已经听陈伯说了,此事多亏公子周旋。要不然我们齐家的下场恐怕不比穆家好。”
祁垣一愣,“穆家怎么了?”
“现在我也不知道,”姑父道,“当日我上京的时候,听闻穆家因抗旨不捐,又闹出了人命,被知府抄家了。只不过那少家主正好外出,官府没找到,如今正到处搜拿呢。我们船经过驿口时也被人搜检了一番,幸好有徐公子的书信在,那帮恶吏才没敢勒索拿要。”
徐瑨在祁垣写回信时,便想到了如果齐府的人带着银票上京,恐怕多有不便,于是也修书一封,让祁垣一块寄回去。
祁垣只当是给齐府说情的,却不知那里面有两封信。
一封是阮鸿写给扬州知府的,另一封则是徐瑨写给那位伯修公子的,信中寥寥几句,只讲逢舟跟自己自幼结缘,亲密无间,逢舟之事便是他的事情,话里话外一副别人都是外人的样子。另外便是写了一份凭证,让齐府之人上京时随身带着,方便通关。
徐瑨并不知道,那位伯修公子才是“祁垣”本人,所以他所说的什么自幼结缘,亲密无间等语,被人一眼便看穿了。
那位才子本就聪明至极,一下便明了了他的心思,当下又惊又叹,足足消化了两天,又在回信中也小小调侃了祁垣一番。
此时姑父说到徐公子的信,才想起身上小外甥托他带回的信件。
他忙从袖子里拿出来,递给祁垣。
祁垣还没从穆家的事情中回过神来,接过信拆开一看,才读了两句,越读越不对,等回过神,明白那人的意思后,脸腾的一下就红透了。
第68章
姑父就在一旁等着,祁垣不敢继续往下读,忙把信揣起,端着茶假装冷静地喝了一口。
“姑姑还好吧?”祁垣心神恍惚,随口问,“寿哥儿读书如何?”
姑父刚看他脸色突然涨红,正暗暗惊讶自家外甥写什么了,能让人家小公子如此反应,这会儿听到对方问话,忙又站起来,然而一作揖就愣了。
祁垣看他诧异地抬头,脑子里“嗡”的一下,不由暗恼起来——自己刚刚走神,竟然不经意间喊起了姑姑。
“伯修兄在信中说的。”祁垣这下汗都下来了,忙道,“伯修兄说劳烦许大人走这一趟,离家甚远,心中挂念。”
好在他姑父老实,不疑有他,这才回道,“家中都好都好,只是犬子调皮,不甚上进,将家里请的先生气走了两拨,如今被他娘撵着去县学读书去了。整日的挨板子……”
姑父是个读书人,然而儿子寿哥儿却随了齐家的一种子弟,就爱调皮捣蛋,整日里贪玩。祁垣以前在家的时候没少折腾父亲请来的教书先生,姑父本来拿着做反面例子教育儿子,谁想儿子道理没听进去,损招儿却学了个十成十。
祁垣一想自己之每次见到寿哥儿都不教好,不由讪讪地嘿嘿一笑。
姑父显然显然也十分头疼,愁眉苦脸道,“本来这县学也是进不去的,那先生看他跟他表哥小时一模一样,竟被吓怕了,死活不收他。”
祁垣听地一愣:“表哥?可是……伯修兄?”
“可不,”姑父笑道,“伯修小时候脑子极聪明,就是调皮了点。他四岁的时候,他爹给他请了这位先生教书,他从小觉多,上课便免不得打盹。那先生看得生气,要打他板子,他反而理直气壮地跟先生讲自己都学会了,现在就能出口成诗。先生自然不信,让他做来看看,他便念‘最喜南飞鸿雁间,师父喜地又欢天,管他徒儿睡和醒,东家赏了打酒钱。’……那先生被一四岁小儿戏弄一顿,气得病了一场,这才来的我们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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