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妻难当_分节阅读_110(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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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忙深呼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血型很快就匹配好了,很庆幸,赵三郞的血型就是随了他母亲,倒是少了许多麻烦。

不过唐越还是让他们继续匹配,以镇国公夫人的失血量,光靠赵三郞一个人也顶不住。

赵三郞原以为被抽了血,自己会昏死过去,没想到他还能清醒地看着自己的血液从一条管子进入他母亲的体内。

他按照唐越的吩咐压着针孔一刻钟,一刻钟后,发现刚才抽血的地方只留下一个小点儿,连伤口都看不到。

他大呼奇迹,对唐越的医术更有信心了。

唐越这场手术做的并不是非常顺利,该有的西药没有,氧气瓶也没来得及做,好在都不是必须品,他忙碌了两个时辰后,终于走出了那间手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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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母亲怎么样?”赵三郞急忙上前问。

唐越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你母亲头上的那个伤不算要紧,还好偏离了太阳穴,有轻微的脑震荡,脑内没有淤血,不过她的脊椎第九第十节骨折了,并且脊髓损伤严重,压迫了神经,暂时还无法确定最终后果是什么,但你要有心里准备。”

赵三郞呆呆地看着他,“你说,最可能的结果是什么?我听着。”

唐越吸了一口气,吐出四个字:“半身不遂。”

脊椎骨折压迫神经,最严重的后果就是全身瘫痪,唐越有把握镇国夫人不会全身瘫痪,但半身不遂的可能性却很大。

“那就是……命还在?”

唐越点头,“是的。”

赵三郞抹了一把脸,表情笑得比哭还难看,“好,我知道了。”他站在病房门口看了几眼,然后掉头冲了出去。

“赵三郞……”唐越在身后喊了,却见他头也不回地跑了。

唐越朝那国公府的几个侍卫说:“快跟去看看,别让你们家公子做出什么傻事来?”

唐越不知道赵三郞会做什么,他和三位老夫人坐下来详细谈了镇国公夫人后期的治疗问题,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唐越从来不会以为自己的医术最好。

等他们定下了方案,又写了近期的药方,唐越才有时间休息。

项安装乖卖巧地端着饭菜进来,“师父,快吃点东西吧,您肯定饿了。”

唐越接过筷子扒了几口饭菜,嘴里的饭菜谈而无味,不过他也没计较太多,匆匆吃了七成饱,就放下了筷子。

见项安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自己,唐越捏了捏他的鼻子,“怎么?还在生气吗?”

项安摇头,“不,师父的话都是有理的,徒儿总有一天能跟着您走进手术室的。”

唐越笑了笑,“不,你应该说,总有一天你会自己主导一台手术,治病求人。”

“嗯。”项安自信地点头。

“不过,师父……”项安舔了舔嘴唇,问:“原本血液真的可以相互传输,太神奇了。”

“只要血型相同,原则上是可以的,不过也不排除会出现排斥现象,一旦出现排斥现象,唯一的方法只能先将病人体内的血放了,再重新输入新鲜血液……”

唐越详细解释了一通,看项安听的认真,严肃地叮嘱他:“记住,人命为重,无论你做什么,出发点一定要是救命,要经过病人家属的同意,不可妄自动手。”

“知道了。”项安跑去和几位师兄清洗用具,对那台离心机,大家都小心又小心,连探试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弄坏了它。

唐越这天就留在药铺过夜了,他不敢离开,要时刻盯着病人的情况,以防万一。

太子昭回府后听说了这事,亲自给他送了夜宵了,两人一起吃了夜宵,唐越才问:“这件事恐怕不能善了了。”

“那也是赵三郞的家务事!”太子昭平静地说。

唐越凑过去看他,“如果……我插手这件事,殿下会为我撑腰吗?”

太子昭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对方了然,狠狠地咬了他一口,在他唇上留了两道牙印。

太子昭也不嫌弃,就顶着那两道牙印回答:“镇国公此举已经违背了道德纲常,明日定然会有御史弹劾他,夫人想做什么尽管做,反正是他咎由自取!”

唐越这下满意了,也不在乎刚才某人还说这是别人的家务事,满心想着怎么替赵三郞母子讨回公道。

“殿下先回去吧,我得在这儿值夜。”

太子昭瞥了一眼他的小床,眉头皱了皱,“孤陪你。”

唐越到是想,但是也怕影响他的休息,最近太子昭有多忙他知道。

“不要紧,孤明日不办公务。”

“咦,终于有休息日啦。”唐越打趣他,这才只是太子而已,就忙的没有周末,以后当了皇帝,岂不是连吃饭上厕所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了?

唐越自然是乐意有人陪自己值夜的,两人说天说地,偶尔打情骂俏,时间过的飞快。

唐越每隔半个时辰去查一次房,病房时也安排了人轮流守夜,片刻都不敢走开。

“郎君,吃点东西吧。”一个老大爷提着食盒进来,唐越也不推辞,谢过后把食盒放在桌上,从里头端出了三个小菜。

那老大爷尴尬地搓搓手,“小老儿厨艺不精,还望郎君见谅。”

这老大爷就是惠安堂开业当天背着孙子来看病的那位,他孙子病好后,唐越见这里缺打扫做饭的下人,便把他们留下来,给他们安排了点事做。

这对于无家可归的爷孙俩来说可是救命大恩了,自此对唐越感激不尽。

唐越随便吃了几口,不觉得饿就好,太子昭一点都没动筷,暗暗嘀咕要不要叫人回府带点吃的来。

他敢说,整个南晋,不,整个天下恐怕就属他太子府的膳食最美味了。

这还多亏了唐越,这个男妻娶的绝对不亏。

第二天,唐越还没见到赵三郞来就先听到了一则关于他的消息。

据说,赵三郞昨天夜里被镇国公打了三十鞭,赶出了家门,从此不再是赵家人。

唐越震惊,忙派人去找他,他倒不担心赶出家门这回事,而是担心他牛脾气上来后会做出傻事。

那可是他亲生父亲啊,哪怕他再有理,自古也只有老子打儿子没有儿子欺负老子的道理。

不等派出去的人回来,赵三郞就先上门了,还穿着昨天离开时的那套衣裳,只是此时一身血迹斑斑,好好的衣裳裂了许多口子。

唐越倒吸了一口气,将人拉近病房,拿了药箱给他处理伤口,一边处理一边训道:“你说你是不是傻子啊?这个时候跑去挨打,你就不怕你倒下了没人照料你母亲?”

赵三郞全程板着脸,连酒精碰到伤口也没吭一声,半响后才说了一句:“我就是为了以后能更好的照顾母亲才去的。”

唐越用剪刀剪掉他身上跟布务一样的衣服,瞥了眼那满是血痕的肌肤,心里对镇国公更是恨上了,他还没见过这么不靠谱的父亲,简直枉为人父!

他真庆幸自己这辈子有个好父亲,和他一比,栎阳侯简直是二十四孝老爹了。

伤口太多,唐越一点一点地处理,愣是花了半个时辰才帮他把全身的伤都敷了药,严重的地方还包扎起来了。

“说说吧,你到底是回去做什么的?怎么被赶出家门了?”

赵三郞低着头,扭动着自己的手指,站起身转移话题说:“我母亲如何了?我想去看看她。”

“她刚醒了片刻,喝了药又睡下了,你在门口看好几眼就好。”

赵三郞点点头,步伐急促地走到隔壁,看完人后才回来说:“唐小郞,如果不再是高门贵子,不再有显赫的家世,你还会当我是朋友吗?”

唐越嗤笑一声:“搞得跟你以前家世很显赫似的!”

他唐越从小就是接受人人平等的教育的,自然不会有什么阶级观念,何况他和赵三郞相交也不图他什么。

赵三郞听了这话立即笑了,“我就知道……昨日,我回家后提出让父亲写下休书,并且将我从族谱上除名,从昨日起,我就不再是赵家人了。”

难怪镇国公要气得打人了,这要是他儿子说这种话,杀人的心都有了。

唐越拍了下额头,无语地看着他。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傻?”

唐越诚实地点头,他佩服赵三郞说放就放的勇气,但却不觉得这是最好的结果。

“我知道……”赵三郞咬了下嘴唇,“我原本是想,努力提升自己,名正言顺地接下世子之位,再将那对贱人母子赶出镇国公府,可是,就在昨日,我突然觉得厌倦了。

我厌倦那个家,厌倦那样的父亲,整个镇国公府对我而言没有任何吸引力,哪怕得到它我也不会觉得开心,经过昨天的事情,那里更是会成为我们母子的伤心地,留着何用?”

当一个人不在乎一样的东西的时候,哪怕它再珍贵,也可以弃如敝履。

唐越能理解他的心情和选择,也就不再说什么,“把你赶出家门没什么,但你父亲怎么会同意写下休书?”

赵三郞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从还算完整的袖子里抽出一张带着血迹的布块,正是那封休书。

“我告诉他,如果他不写下休书,我就一把火把镇国公府烧了,不仅如此,我还要杀了那对贱人母子,我说得出就做得到!”

唐越眉头挑了挑,相信他真做得出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最初认识的那个心性幼稚,爱玩爱闹的赵家三郞就一点一点变了。

“行了,既然离开了就别想那么多,有地方住吗?”

赵三郞突然换了一副表情,有些洋洋得意地说:“你当我这些年会一点准备都没有么?那老头从小就宠着那贱人的儿子,甚至要立他为世子,我从几年前就偷偷开始在外面置办产业了,当时没想太多,想着就算以后被赶出家门也不至于饿死街头。”

唐越朝他竖起大拇指,暗道:果然世家子弟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第169章  宠妾之死

惠安堂这几日的生意好了许多,但凡有些小毛病的都往里头凑,把陈老几位大夫和抓药的药童忙的脚不沾地。

“喂,小哥,听说那位镇国公夫人治好了?是不是真的?”一名病人趴在柜台上,小声地向药童打听。

那药童是陈老带来的弟子,年纪不大,人却很机灵,闻言笑了笑:“有神医在,自然是能治好的。”

这话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但也表明了人在他们惠安堂是绝对死不了了。

自从镇国公宠妾灭妻的消息传开后,大家最关心的还是这位夫人的生死安危,要知道当时好几位大夫都说不能治了,现在居然被唐越治好了,那说明什么?

一次起死回生还有人说是侥幸,但两次三次都能起死回生,就没人再会质疑唐越的医术了。

一拨又一波来打听消息的八卦人士挤满了惠安堂,陈老正好逮着一个没病装病的,气得胡子乱翘,“哪儿来的小子,没病没痛跑来药铺做什么?快滚快滚!”

那人被揭穿了也不恼,陪了两句不是就退到一边继续呆着去了。

“你们听说了吗?镇国公被御史弹劾了呢。”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么?别人家里再怎么疼爱小妾最多也就多付出点真心和真金罢了,这位倒好,竟然纵然小妾伤了发妻,这样的人岂能在朝堂上立足?”

“话是真么说,可人家毕竟是镇国公啊,当年可是立下汗马功劳,大王也不会随便处置他。”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如今也不见他带兵出征,也该为有功者让出路来了。”

“嘘,这话可别乱说……”

药铺的后院中,唐越刚给镇国公夫人检查完身体,对靠在外墙上的男子说:“度过危险期了,脑袋上的伤已经结痂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不过夫人现在还不能动弹,还不确定以后能不能行走。”

赵三郎一直强撑着的精神终于崩溃了,整个人蹲到地上,抱着脑袋哭了一通。

唐越也不劝他,这次的事情对他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打击,人压抑久了,不是爆发就是变态,还是爆发出来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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