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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度娘上找了一些图:
左图就是最基本的一字钗,中间的是金步摇,右图就是玉步摇。不过文中的玉步摇流苏要比图中的长,且有铃铛的设计,目的是为了转移注意力,让大家看到颜姑娘的优点而忽视她微跛的缺点。
之前有读者小友问我更新的规律,我在这里说明一下,俺更新的规律就是——没规律(表打脸……)
因为我写文时间不固定,所以更新也没法固定嘤嘤嘤,望大家多多包涵!
56章
第56章
徐曼青别了那小捕快后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妥,毕竟看那吴捕头的性子,向来都是个稳重踏实的。如今他不仅在上班时间公然翘班不说,而且出了人命案子要开会也找不着人,着实有些反常。
但至于是什么原因让吴岳泽失了常性,徐曼青却不得而知。可惜她如今除了手上有些余钱之外,其他的也帮不上什么忙。可若只是银钱上出了问题,也不至于会让吴岳泽这般模样。可惜方才那小捕快是有急事要办,否则能旁敲侧击地问上一下就好了。
徐曼青带着徐奋进了路边的小饭馆,可现下正好是饭点,饭馆竟然满座了,无奈之下便只得又走了两条街才找到一家人少的,徐曼青便赶紧跟在店小二身后上座了。
可惜刚一落座,就听到旁边的厢房里传来一阵酒瓶砸地碎裂的声响,徐奋被那声音小小地吓了一跳,忍不住将视线往发出声音的方向扫去。
徐曼青赶紧搂着徐奋的肩膀安抚了一下,便皱眉问店小二道:“这是怎么回事?大白天的就有人在店里耍酒疯么?”
难怪这饭馆的位置明明要比之前的那家还要好些,可这时候却还有空位余下,估计这些空位都是那些被吓跑的人给留出来的了。
那店小二皱着张脸连番道歉,“嗳,客官见谅吧!若是一般人喝酒闹事,咱早就给他撵出去了。”
只见那店小二用手遮着嘴小声道:“可现下在闹腾的可是位官爷,虽说只是个捕头,但县官不如现管,咱可不敢得罪他啊!”
“捕头?”徐曼青闻言一愣,刚想问说是不是南衙门口的吴捕头,便听到吴岳泽的声音从厢房内传了出来。
“小,小二!再,再拿酒来!”
这说话都大舌头了,不是喝高了还能是什么?
那店小二被点了名儿,脸上苦得差点没滴出水来。
“哎哟我的爷哟,您就别再喝了!咱店里的那点酒哪比得起您的海量啊?酒窖子都要被您喝空咯!”
店小二赶紧欺身过去,但又不敢进门,只是站在屏风旁吆喝,明显就是怕了里面撒酒疯的那位爷了。
谁知劝解的话还没说完,一个酒瓶子就飞了出来,哐当一下砸在小二脸边的屏风上,吓得那店小二差点没尿了裤子。
这力道这准头,若是砸到了头上不得脑袋开花啊?
得,今个儿的生意是真不用做了!
“少他妈废话,叫你拿就赶紧给爷拿来!”
徐曼青不禁皱眉,如今这弄得连脏话都飙出来了。
隔壁桌上坐着的客人看这架势,饭都没吃完就赶紧掏钱买单走了。
店小二刚从酒窖里把酒拿上来,就看到整个大堂里的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差点没飙出泪来。
徐曼青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跟吴岳泽说一说小捕快在找他的事儿,可一想到吴岳泽喝得这般烂醉,根本就不可能再去衙门口了,说了也是白说……或者干脆直接去找那小捕快让他来这边领人?
可还没等徐曼青纠结完,便听到送酒进去的店小二叫唤了一声:“诶?我的爷诶,您这是怎么了?!”
徐曼青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赶紧跑进去看了一眼。
只看到满地都是陶瓷碎片和打泼的饭菜残羹,而吴岳泽则满脸通红地倒在一片狼藉里,脸色胀得比猪肝还红,冲天的酒气扑鼻而来。
不过还好,吴岳泽只是喝高了昏睡过去而已,并没出什么大事。徐曼青抚了抚自己被吓到的小心脏,赶紧往外避了避。
“诶?小娘子,你怎么进来了?”
那店小二眼尖,还是看到了方才慌忙闯入的徐曼青。
徐曼青只好回道:“这吴捕头是我和弟弟的救命恩人,方才听声音我就认出他来了,进来是想看看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可一个喝挂了的男人她一个弱女子也扛不动,再说又有男女大防摆在那儿,她作为有夫之妇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出手相助的。
那店小二一听徐曼青竟然认识吴岳泽,立刻像见着救星一样把徐曼青给喊住了。
“诶,嫂子!麻烦您个事儿!”
那店小二挠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道:“我得雇个马车将吴捕头送回家去,可今个儿这店里就我一个人跑堂,实在走不开,您看能不能让您弟弟跟着车照看着点儿,然后您去南衙门口送个信儿,让吴捕头的手下过去搭把手?”
吴岳泽之前帮过她不少,这点举手之劳的小忙倒是应该要帮一下的,徐曼青便赶紧应下了。
好在吴岳泽已经睡昏过去了,估计也不会在半路吵着要酒喝了,徐奋跟着也不至于出啥问题,徐曼青便在店里打包了一些干粮塞给徐奋,让徐奋跟着马车去了。
也没来得及吃点东西,徐曼青三步并做两步地往南衙门口走去,恰好在衙门口外就见到了那个小捕快。
三言两语地将吴岳泽的事儿说了,那小捕快一拍脑门又是跺脚又是摇头的,也顾不上手头的事儿,赶紧往吴岳泽家赶去了。
徐曼青自然要跟去吴家把徐奋给接回来的,而这一路上正好又可以跟这小捕快打听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竟把这吴岳泽怎么弄得如此失魂落魄的。
那小捕快听了徐曼青的问题,忍不住摇头叹气道:“这事儿说来话长,这原本是头儿的私事,不过既然是嫂子你问起……”
原来这事跟吴捕头的亲爹,也就是那殿前副都指挥使吴先孟同志有关。
吴先孟同志虽说身居高位生性风流,但奈何子嗣运似乎不是太强,这辈子除了正妻所出的一个嫡子两个嫡女和吴岳泽这个外室所出的私生子之外,竟然再也没迸出个蛋来。
可惜就是因为只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嫡子,这些年真有些娇宠坏了。再加上殿前都指挥司又掌殿前诸班直及步骑诸指挥名籍,总管其统制、训练、轮番扈卫皇帝、戍守、迁补、罚赏等政令,吴先孟官职不算最高但却极受皇帝信任和仰仗。故而在这咸安城内,吴先孟的嫡子基本上可以算是个可以横着走路的太子党了。
可正是因为过于飞扬跋扈了,这位嫡子的好运显然用得太快,也不知他平日里得罪了哪条道上的,听说前些日子在花楼喝醉酒被人从楼上扔下来活活摔死了,凶手至今没有抓到。
于是乎,吴先孟同志唯一的名正言顺的儿子就这般一命呜呼了,现下这位老吴同志面临着两种选择:一是从自家兄弟的儿子中选一个过继,之后便将这堂侄当做亲儿子;二是让私生子吴岳泽认祖归宗,将他写在正妻名下,生生“造”出一个大龄嫡子来。
话说这种官家大户,过继堂侄应该更名正言顺一些,可吴先孟同志十分痛苦——这堂侄再好,也不是老子亲生的啊!而且自己这辈子为皇帝出生入死好不容易才混到今天这么个地位,难道就这样便宜了旁支的兄弟不成?
这外室子虽然名声是不好听,可却正儿八经的是自己的骨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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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暗中派人一打听,这吴岳泽的能力和名声在乡里坊间可说是有口皆碑的,他自己也坐着马车猫在南衙门口的小巷里偷窥了好几次,发现他这些年来不闻不问的私生子竟然生得这般一表人才,甚至比自己那从小便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的嫡子出色了不知多少倍!
吴先孟同志痛苦了好几天,终于扛着重重压力,狠狠地打压了强烈反对的正妻,决定要让吴岳泽认祖归宗,好继承自己的衣钵。
只不过这些都是吴先孟同志一厢情愿的想法——这周瑜打黄盖尚且要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呢!他这一棍子打下去,却忘了问小吴同学的意见了。
哪知他放□段一门子脑热地去了吴岳泽家里,就被怒发冲冠的吴岳泽用大刀给撵出来了,听说若是没有吴大娘在一旁拼死拦着,那会儿估计都要闹出人命了。
可见吴岳泽对自己这个亲爹不待见到了何种程度!
威逼不行利诱也不成,看吴岳泽明显就是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的,吴先孟同志极其挫败。
可转念一想,虽然这儿子不听他的,可那小兔崽子不是还有个体弱多病的老娘么?
这别的不说,吴岳泽的娘亲当年可是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如若不然,也不会心甘情愿地做他的外室为他生儿育女了。
虽说他后来喜新厌旧对他们娘俩不闻不问,但那女人这些年心心念念地不就是想要得个名分,然后再让吴岳泽认祖归宗么?
吴岳泽的孝顺是出了名的,若是从自己女人身上下手,那便是挟天子以令诸侯,打蛇打在七寸上了。
于是,吴岳泽那不大有主见的柔弱老娘便在狡猾的吴先孟同志的统战工作下彻底站到了负心汉的阵营上。
用吴大娘的话来说,她这个做娘的有没有名分都是浮云,可自己的儿子背负着私生子的名头忍辱负重了这么多年,等的不就是今天么?
如今老天爷终于开了眼,给了这么个“大好”的机会让吴岳泽认祖归宗。有了亲爹的庇护,就用不着这么委屈地在个小小的衙门口做基层公务员了。吴岳泽这么有能耐,若有了吴先孟这颗大树靠,还愁以后不发达么?
吴岳泽得知此事后大发了一通雷霆,只恨自己的亲娘没有骨气。
吴先孟本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如今不过是怕自己经营的家业被侄子占了去,这才想起了他娘儿俩。
咸安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有良心的,就算怕惹恼正妻,暗地里偷偷接济一下总是可以的吧?可惜吴先孟早年上位多得正妻的娘家提携,为了自己的官声仕途,他恨不得跟吴岳泽这个因为自己的“年少轻狂”而犯下的错误彻底地划清界限。
如今吴先孟的脚跟已经踏实站稳,而正妻的娘家却日渐式微,他这做男人的底气也足了。故而出了这样的大事之后,才敢蹬鼻子上脸地说要让吴岳泽认祖归宗。
“为了这事儿,头儿家已经不得安宁闹腾好些天了!可谁知姜还是老的辣,头儿的老子见说头儿不动,索性先下手为强,趁头儿不在的将吴大娘‘接’回府里去了!”
徐曼青咋舌,这不是明摆着的绑架么?
若吴大娘是被别人绑走的,尚且还能报个官鸣个冤啥的。可自己的娘被自己的亲爹绑走,在大齐却连个说理的地儿都没有——那完全吴府里头的私事,没人会吃饱了撑着闲着没事去横插别人的家事一杠。
“可如今头儿若是要认祖归宗,必定是要喊自己最反感的那个正房太太一声‘娘’的,而吴大娘充其量也只能是个妾,以后便只能做个姨娘了。”
作者有话要说:忽然发现自己犯二,把尉迟额驸和吴捕头的爹都设置成了侯爷(众人吐槽:你是有多爱侯爷啊喂~),所以小修了一下前文,将吴捕头的身世改了一下。大家见谅~
57章
第57章
徐曼青闻言不禁皱了眉头,这局面就算放在现代也是个解不开的死结,更何况是在这种封建等级分明,为人处世最讲究个忠孝仁义的大齐?
在这种这亲亲尊尊的时代里,父亲丢弃私生子、爷爷打死逆子之类的事情虽然也会被社会舆论所指摘,但却不会被过多追究。可若是倒转过来,若是发生儿子拂逆父亲、孙子误杀祖父之类的事情,那性质可就十分严重了。
再加上吴先孟先斩后奏地把吴大娘给弄到府里去了,如今就算不是出于对父亲的孝悌,看在吴大娘的份儿上,吴岳泽也必须低这个头。
可虽说人在屋檐下,吴岳泽如今被形势所逼,命运半点由不得人,但真正要下定决心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的那一刻,那便说明了他必须要将一些向来被自己看得很重的东西彻底地踩在脚下——比如说信念,比如说尊严。
徐曼青十分相信吴岳泽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郎。
他长到这个岁数,顶着一个私生子的尴尬身份和寡母蜗居在这偌大的咸安城里,这些年想必光是看人的白眼就已经看饱了。吴岳泽也明知自己有个当大官掌实权的爹,但也还是自己熬着在南衙门口当了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捕快,这些年来靠着过硬的业务能力还混上了捕头的位置,眼看这清贫困苦的日子就要熬到头了,谁料到却出了这等破事。
也难怪向来自律的吴岳泽会翘班买醉了,换成是她徐曼青,当年不也是被那检察官的前女友气得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宅在家里好几天除了躺在床上啥事都不想干么?她那时候不过是因为一个失恋就弄成了那样。
说难听些,天涯何处无芳草,她若是没出车祸,等熬过心头了那关,不也一样能把自己的生活继续有声有色地经营起来么?
可吴岳泽不一样。
他一旦选择进入吴家,那不仅意味着他的“母亲”必须换人,而且待自己的亲娘百年之后,吴大娘的灵位也是进不得吴家祠堂的。
终其一生,他都要给那个自己怨恨的女人磕头问安,就连熬到她死了,也要在她的牌位前供奉香火。
可能这些在现代人眼里看起来似乎不算什么太大的事,可在相信灵魂不灭、事死如事生的大齐,供奉祭祀却是头等重要的大事,否则为何新帝登基之类的重大仪式的首要环节就是祭祀宗庙呢?而古代东方敌对国家之间打仗或是农民起义之类的,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去刨祖坟毁宗庙,这跟西方国家打仗的战胜方最爱做的就是去摧毁供奉着宗教神明的神殿的这种事情在本质上是完全一样的。
吴大娘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大齐女人,以夫为天的观念几乎已经与她的灵魂融合在了一起,在这件事情上,她的“变节”是完全在情理之中的。
可吴岳泽却不一样。
他有骨气,站着的时候身板总是挺得直直的,目光深邃而坚定。
他有理想有抱负,但却不屑于卑躬屈膝地走捷径。
吴家现下抛出的这种橄榄枝,在他的眼里不过只是嗟来之食罢了。
他最弱小落魄的时候尚且不稀罕,更何况是生活已经逐步走上正轨的现在?
若说别的人鼠目寸光不能理解吴岳泽这般执拗的原因何在,她徐曼青作为一个现代女性,却是最能体会不过的。
都说只有春播夏耕才会有秋收的喜悦,可那吴先孟同志却想直接跳过经营父子间情谊的阶段,直接收获吴岳泽这个出色的儿子,他的算盘打得也真是太“好”了些。难道他就不怕现下这般逼迫吴岳泽,等到了最后,却会被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反咬一口么?
徐曼青脑袋乱糟糟的,连走在前面的小捕快脚步骤然停下都没注意,险些撞了上去。定眼一看,原来是吴家到了。
那小捕快进了门,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让徐曼青在大堂处等着。毕竟再进去就是内室了,她是项家的媳妇有颇多不便,还是留在大厅比较好。
“嫂子别担心,我这就进去把你弟弟给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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