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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芝龙摇了摇头:“先回府吧。”

“对,先回府。”郑鸿逵马上意识到皇宫门外不是谈话的所在。

回到府中,郑鸿逵、郑彩两人将所有仆人赶下去后,迫不及待的向郑芝龙问起皇帝召见的情景,当听到皇帝不但要开海禁,设立市泊司收税,而且要将郑家的水师一分为二时,无论是郑彩还是郑鸿逵都急得要跳起来:“大哥,你怎能答应?”

郑芝龙苦笑起来:“其实这已经很好了,当初我决定来南京时就想到会有此事。”

郑彩跳了起来:“这还好,叔叔,这是你辛苦了二十年才辛苦赚下的基业,皇帝凭什么一句话就拿走。”

“凭什么,当然凭他是皇帝,二弟,阿彩,你们想想看,历代以来,我们郑家这样的家族可能久存,若是皇权暗弱也就罢了,若是换上一个有为的皇帝,如何能够容忍下去,这些东西交出去也好,我们至少可以安享富贵。”

郑鸿逵和郑彩两人顿时都沉默下来,以前皇帝虽然勤政,可是长于妇人之手,对外面的情形毫不了解,虽然经常乾纲独断,其实还是事事受到那些文臣的左右,下面人不让皇帝知道的事,皇帝基本上不会知道,郑家才会因此能一步步壮大,最终不但富可敌国,而且成为整个亚洲的海上霸主。

当今皇帝按说也是长于妇人之手,可是自从登基以来所做之事无不显示出皇帝的精明强干,本来郑家已经看好满清能取得天下,这才有些肆无忌惮的向满人运送各种战略物资,没想到一场战事竟然让皇帝翻了盘,如今除了多尔衮等人还有一点信心外,恐怕所有人都不看好满人,面对这样一个强势的皇帝,郑家又如何能够继续象以前那样存在下去。

只是道理是如此讲,真要轮到自己身上,如此巨大的利益又有几人能够放手,后人看前朝许多权臣都觉得他们愚蠢无比,明知皇帝难予容忍还不知激流勇,事实上却忽视了人性本身对权力钱财的贪欲。

“大哥,福建水师一分为二,大哥在水师中的职位就没了,皇上除了许你安南侯的爵位外,可还有其他官职?”郑鸿逵问道。

郑芝龙摇了摇头,郑鸿逵忍不住拍了拍桌子:“皇上如此做,难道就不怕大臣们寒心?”

郑芝龙又是一阵苦笑:“皇上已经确定了东海舰队海军提督的人选,我总不能和儿子去争抢。”

“大哥是说森侄将出任东海海军总督,可是森侄才二十余岁。”

郑芝龙点了点头:“皇上正是这个意思,这次森儿在山东立下大功,皇上就以东海海军总督之职相酬。”

“大功,怎么回事?”郑鸿逵问道。

郑芝龙将郑森在山东做的事说了一遍,郑彩、郑鸿逵两人满脸都是不可思议之色,不过,他们马上就反应过来,皇帝这招棋无疑走得极妙,福建水师由郑家一手打造而成,里面多是郑氏心腹子弟,冒然换上任何一个人当海军提督都有可能让水师闹事,唯独郑森当海军提督那些将领只有服从的份,因为郑森本来就是郑家长子。

第二卷 血战中原 第166章 一件一件来

至于另一名海军提督人选皇帝并没有透露,想来不可能再是郑家的将领,否则福建水师分了等于没分,不过,有一处海军衙门给那些郑军嫡系安身,另一处想闹也闹不起来,若有人闹事直接踢给郑森作手下即可。

郑芝龙突然来到京城,在百官和亲贵中间引起了极大的反响,弘光朝初立时,整个南方大大小小,无数蕃镇林立,最大的当然就是左良玉的楚镇,其次就是江北四镇,可是真要论起来,郑芝龙无论是地盘,财力都远远赶过楚镇,只是大家对海军不怎么看重,而且福建的地理位置离南京实在远了一些,加上郑芝龙每年大把大把的银子向京城孝敬,各人才觉得郑芝龙没有什么威胁。

可是现在左良玉已死,江北四镇无存,其他大大小小的蕃镇根本不成气侯,郑芝龙的福建一下子就凸显出来,蕃镇之祸一直是士大夫们警惕之事,以前江北四镇就在南京卧侧,朝廷无法动弹,对于蕃镇之祸大家只能装聋作哑,如今连鞑子也被朝廷击败,福建自然成了碍眼的存在。

已经有不少官员在奏章提出要对郑芝龙加以限制,只是皇帝一直没有理会,如果皇帝一个暗示下去,恐怕攻击郑芝龙的奏章一下子就会象雪片一样向宫中飞去,大家都以为皇帝暂时没有动郑芝龙的心思时,没想到郑芝龙不声不响的来到了京城。

就在一些官员考虑要不要趁机向郑芝龙发难时,郑芝龙在朝堂上的提议让所有官员一起失声,他们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开海禁,在各个港口设立市泊司收税,设立海军衙门,将福建水师一分为二,分别成立东海舰队和南海舰队,这不是挖郑家的肉吗?

谁都知道郑家是海禁最大受益者,其次就是江南沿海的各家海商,他们虽然每船要交给郑家数百至三千两的船引,可是一船出去,依然有数倍仍至十倍的利,一旦开了海禁,谁也不知有多少竞争者加入进来,会引起什么变化。

不过,若是由其他大臣提出来,许多人肯定要反对,理由也很冠冕堂皇,把以前海禁的理由搬出来就是了,无非是防止倭寇作乱,还有一条就是怕引诱沿海居民因为海利抛荒良田,成为逃民,破坏朝廷重农之策,绝不会说因为海禁对沿海的海商有大利。可是废除海禁是由郑芝龙提出来,各人心中就不得不嘀咕,在没有搞清郑芝龙到底和皇帝有什么交易之前,谁也不敢冒然反对。

没等群臣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户部尚书熊汝霖又突然发言,提出户部设立银行,发行金银币作为铜钱补充之事。

开海禁,设立海军衙门虽然都是大事,可是与户部提出开设银行,发行金银货币相比,前面的大事也变成了小事。

“熊大人,户部所说的开设银行,发行金银货币,到底有何章程,本官愿听详闻?”震惊过后,马士英首先发问。

“回首辅大人的话,所谓银行,除了可以代替工部宝源局铸钱外,还承担着发行货币,吸收存款,贷出存款的业务,随着以后的扩展,银行的业务还会更多。”

“熊大人,户部掌管钱财,又如何要成立银行,这岂不是与民争利,臣反对。”一名言官跳了出来。

“对,臣亦反对。”朝臣中一下子多了数十人齐声反对,与刚才的默不作声截然相反,虽然许多人还不太明白银行的功用,可是他们已经敏锐的意识到一旦允许户部开设银行将会极大的损害各地世家大族的利益。

与民争利是百官对付皇帝的大杀器,在与民争利这个晃子中,崇祯朝的商朝由三十税一变成六十税一,最后干脆取消,朝廷完全没有了商税,而这些大商家的后方恰恰是来自士绅壕强,反而是小民的赋税一加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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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汝霖扫了一下齐声反对的数十人,这些人多半是员外郎、监察御史等小角色,内阁、各部尚书、侍郎都没有人动,最先跳出来的那名言官正是监察御史号称清流的陆朗。

“肃静,肃静。”几名太监尖厉的声音响起,各个官员才停止说话,熊汝霖根本不理会那些反对的小官,拍了拍手,向外面喝道:“抬上来。”

熊汝霖的话声落下不久,四名大汉每两人一组,分别将一筐沉甸甸的金银币抬了上来,白的,黄的耀眼,众人都伸长脖子向筐中看去,他们本以为熊汝霖现在只是开口说说,没想到金银币都已经铸了出来。

“来人,给每位大人手上分发一枚。”王福脸上微笑着道。

数十名宫女从后面出来,很快,目瞪口呆的大臣手中都分到了两枚钱币,一枚是金币,一枚是银币,将金银币端在手中,每个人都不得不承认,比起单纯的金锭,银锭来,这种金银币无疑要精美许多。

“各位,这就是朝廷即将要发生的金银币,银币每枚重一两,即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金币重六钱六分六毫,同样不差分毫,一枚金币可以兑换十枚银币,而一枚银币等价一两官银,这种金银币的好处本官不说也各位想必也明白,只要一次成型就不需要重新融铸,即减少了火耗,又节省了时间,百姓、商人、官府都三得其便。”

百姓、商人、官府确实是三得其便,却唯独少了官员的利益,火耗虽然是地方官员之事,可是京官们也在其中分润了不少,没有地方官员的孝敬,京官单靠那点薪俸只能喝西北风。

“皇上,户部开设银行仍是祸乱之源,臣请皇上马上将熊汝霖下诏问罪。”陆朗将手中的两枚银币啪的一声丢在地上,跪在殿中,重重的向皇帝磕头道。

“哦,陆爱卿暂且起身,户部银行之事暂且不急,今日先议郑爱卿提出的开海禁,设立海军衙门之事,不知诸位臣工对此有何看法?”

到现在所有人都清楚了,若是户部银行当真开起来,他们平时的冰敬,炭敬等起码要减掉一大半,虽然开海也有损失,只是损失最大头是郑家,即然郑家自己提出来,那也就怪不得大家落井下石。

“皇上,臣以为开海之事可行。”

“皇上,臣也以为开海之事势在必行。”

……

听到朝中各个官员表态,王福点了点头:“既然各位爱卿都有此意,拟旨,即日起为废除禁海之策,各港口成立市泊司,市泊司官员由吏部先派能吏出任,福建水师一分为二,成立东海、南海两支舰队,东海舰队提督由郑森担任,南海提督由海防参将顾三担任。”

“皇上,圣旨已经拟好。”从一名内侍手中接过旨意,王福看了一遍无误,马上拿出玉玺盖了上去,然后示意内侍交到马士英手中:“马爱卿,这封旨意由内阁签署之后马上明发天下。”

马士英恭恭敬敬的接过:“微臣遵旨。”

开海之事决定了下来,众人都眼巴巴的看着皇帝,若是皇帝还要决意通过户部银行之事,那么拼着乌纱不保也要拼命反对,一些激烈之人甚至想到与死相谏。

“诸位,关于户部银行一事,事关重大,非草率能决定,各位回去之后可以细究一番,写成奏折呈送,朕会仔细考虑各位臣工的意见,至于各位手中的金银币也可以带回去,就算朕对各位臣工的赏赐。”

陆朗趴在地上一直没有起身,听到皇帝的话顿时傻眼,他刚才憋住了劲要将熊汝霖板倒,即使不成功也可以名扬天下,没想到皇帝轻飘飘的一句不可草率决定,他原先积累的力理就象是打在空处,难受无比。

其他官员也有同样的感觉,只是心中却松了一口气,他们最怕的就是皇帝会强行推行,到了此时,任谁都知道,户部银行必定是皇帝在暗中推行,否则熊汝霖不可能连铸好的金银币也有了。

如果皇帝要强行推行,眼下各个大臣除了死谏还真找不出什么好办法,如今皇帝既然允许大家回去之后再商议,无疑就从容了许多,只要发动各个地方官员一起上折反对,皇帝也不可能一味孤行。

这一枚金币,一枚银币虽然精美,可是拿在手上众人都觉得烫手,只是皇帝的赏赐百官不能不谢,众人又一起跪了下来:“臣等叩谢皇上。”

“各位爱卿免礼,诸位臣工,可还有何事启奏?”

众人起身,陆朗也趁机摆脱了尴尬,从地上站了起来退到后派队伍中,此时大殿安静一片,大家牵挂着户部银行之事,已无心理会其他事情,王福等了一会儿见无人言语,向下方立着的内侍点头。

“铛。”内侍敲响了退朝的鸣声,嘴里大喊起来:“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跪谢后鱼贯而出,退出大殿,熊汝霖走在最后面,他刚出殿门就看到几名官员站着不动,好象是特意等他一样。

“呸,亏你也是士林出身,却只知谄媚君王,毫不顾忌官员士绅利益,奸贼!”

第二卷 血战中原 第167章 担忧

熊汝霖坦然自若的将几人溅在自己脸上的唾液抹干,从筹建户部银行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将会站在乡绅和大部分官员的对立面,可是无论是从报效君恩还是为黎民百姓着想,他自认自己做的都没有错,即然如此,又何必心虚。

这里是皇宫外的台阶上,这几名官员拦熊汝霖只是实在咽不下心中这口气,想骂两句解恨,并不敢当真拿熊汝霖如何,见到熊汝霖坦然自若的样子,几名官员一愣,不敢再辱骂,眼睁睁的看着熊汝霖离去。

随着朝会结束,各个官员回到家中后,户部要开办银行的消息就象长脚一样飞快的传遍全城,各个城门快马更是送走了一批又一批。不出数天,恐怕整个天下就都会知道。

银行一词,最早记录于宋嘉佑二年(1057年),蔡襄知福州时,作《教民十六事》,其中第六条为银行轧造吹银出卖许多告提,可想而知,早在这之前应当就有银行出现,不过,当时的银行其实只是金银铺,连钱庄都不如,它的主业是打造金银饰物等,偶尔也承担金银铜币之间的兑换,从中赚取差价。

银行是什么,老百姓并不知道,不过,说起钱庄,大家就清晰了许多,钱庄是在金银铺后面才出现,多多少少有了银行一部分功能,它除了可以兑换金银铜币外,还可以放贷,大明中后期,钱庄已经非常发达,几乎稍大一点的城池都有钱庄的身影,不过,由于钱庄所放多是高利贷,因此钱庄的声誉在民间并不太好。

第二天,奏折就开始向雪片一样往宫中飞来,王福不用翻也知道,其中大部分肯定是反对户部开设银行,对于银行铸金银币恐怕反对更是激烈,王福粗粗翻看了一下,果然如此,开始王福还有兴致翻看,看看百官们会以什么理由反对,不过,连看十几篇后,王福就失去了兴趣,这些奏章多是老调重弹,无非是强调银行与民争利,而且于朝廷的名声有碍。

与民争利纯属扯谈,于名声有碍倒是有可能,毕竟银行没有运作起来,老百姓并不知道银行与钱庄的差别,民间多有人被钱庄的高利贷逼得家破人亡者,对于朝廷要办银行有疑虑也不希奇。

将手头的一份奏折丢下,王福伸了一个懒腰,这已是离上次朝会的十日了,朝中几乎各个大臣都写了奏折进宫,一些离南京近的地方官奏折也开始送了进来,不过,多数奏折毫无新意,都是一些陈词滥调,火耗根本无人在奏章中提及,仿佛他们对突然消失的这一大块福利毫不关心一样。

“田成。”

“皇上有何吩咐?”

“准备一下,朕要出宫。”

“皇上,这次是要去军器局还是羽林卫军营?”田成问道,这是皇帝出宫后最常去的两个地方。

王福摇了摇头:“这两处地方哪里也不去,朕今日要去酒楼茶馆坐坐。”

“是,奴婢马上下去准备。”酒楼,茶馆,田成边走边挠了挠脑袋,眼下外面因为户部银行之事吵成一团,除了少数人,官员们齐声反对,宫中的奏章更是堆成山一样,皇帝怎么倒有闲情逸致到酒楼茶馆去了?

不过不明白归不明白,皇帝要去哪里不是他可以管的,只要尽心侍候好就行,小半个时辰后,王福、田成、马秉杰三人已经出现在京城太白酒楼门口,在他们的身后,还陆陆续续的吊着二十多名侍卫。

虽然穿着便衣,可是王福也没有必要委曲自己,所用的衣料都是好料,一名跑堂伙计一看三人服饰不凡,连忙迎了出来:“几位爷,里面请,里面请。”

太白酒楼不算京城最好的酒楼,只能算中等,走进酒楼,一股吵杂的声音传来,酒楼大堂有二十多张桌子,其中大半桌子已经满了,显然这家酒楼的生意并不坏,田成听到各种声音,不由皱了皱眉头。

“三位爷,楼上有雅间,不知三位爷需不需要?”

“不必了,就楼下吧。”王福开口道。

“是,三位爷,这边请。”跑堂目光毒辣,他已看出王福才是作主之人,听到王福的话,将王福一行引到一张空桌上,道:“三位客官,你们要来些什么?”

“少废话,把你们店中最拿手的菜做几样上来就是,最好的酒也拿上一壶。”田成立在一旁道。

“好咧,客官稍等,酒菜马上就到。”

看着田成,马秉杰两人依然站着,王福微微皱了一下眉:“你们也坐下吧。”

“皇……老爷,我们……”两人都有一些期期哎哎起来。

王福瞪了一眼:“叫你们坐就坐。”

两人这才坐下,只是屁股依然不敢坐实,只坐了半边,王福进来后,陆续就有二三十名精壮的汉子进来,将王福身边的几个空桌都占领,王福皱了一下眉,向马秉杰使了一个眼色:“去,叫他们坐远一点。”

马秉杰连忙打出了几个手势,那群刚刚坐下来的汉子不得不又挪动位置,坐到更远的地方。

王福这次出来,就是想听听民间对于户部银行之事如何反应,当然不希望侍卫将他身边的位置占据,或许是民间对于户部银行之事当真是非常关注,隔着王福不远的一张桌子正谈到户部银行之事,一名身穿锦衣的中年人正大声道:“各位,你们可知道皇上为什么要设户部银行吗?”

这张桌子上共坐了五人,三个是四十年左右的中年人,两个只有二十岁左右的后生,三名中年人都穿着锦衣,除一名精瘦外,两人都有点大腹便便的样子,两名年轻人都是一身普通青衣,这五人,三人倒象是一幅生意人模样,两个年轻人应该是他们的子侄一辈。

“为什么?”听那中年人一问,两名年轻人顿时沉不住气,连忙问道。

中年人看了看左右,压低了声音:“我估计啊,朝廷肯定是缺钱用,要发行纸钞。”

“纸钞,常兄,你那来的消息,确切了没有?”另外两名中年人也紧张起来。

常兄摇了摇头:“这只是我猜的,我和两位一样,又不认识户部的官员,哪里知道确切情况。”

“常兄,你可吓死我们两人了,若真如此,我们不如早早将生意盘掉,回乡下买上几亩薄地种田度日。”

他们所说的纸钞其实是叫大明宝钞,大明宝钞曾在明初到中期一段时间通行,面额从一百文至一贯共分六种,由户部监造,这种纸钞开头应当说非常成功,依靠国家的力量通行全国,宝钞的印制和发行始终是集中于中央政府,不分界,不限地区和流通时间。

这种情况如果持续下去,大明就很有可能让纸钞最终完全代替金银流通,到了崇祯时也不会弄得财政枯竭,或许是出身农民的原因,朱元璋的眼界显得太过窄了一些,大明宝钞一发行,就产生两个先天性的漏洞,使得宝钞最终只有成为废纸的命运。

第一个就是不规定发行限额,没有发行准备金,完全是朝廷想发行多少就发行多少,久之必然导至通货膨胀,宝钞越来越不值钱,洪武八年,宝钞开始发行时,一贯宝钞可以换一两白银,到了洪武十三年,一贯宝钞只值七钱白两,五年就跌了三成。

第二个漏洞就是朝廷只发行,不回收或少回收,朝廷用宝钞支付薪俸和军饷,向民间收取物资和金银财货,收租税却只搭收少量新钞或干脆不收钞。这种做法简直和赤裸裸的掠夺无异,为了推行宝钞,朝廷,曾实行户口钞盐法,门摊课程种种方法,户口钞盐法即每户配食盐一斤,收钞一贯。而门摊课程即店铺商人用钞交纳门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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