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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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柳头又说工钱是二十,大家都这样。老秦头虽然觉得少,可也不好意思再讨价还价,就说中,毕竟有些事情是要慢慢来的。

老柳头笑道:“老弟,你也该歇歇了,干什么让孩子们自己操心就好。”

老秦头道:“老哥不也是一直忙活不歇歇。”

老柳头就笑,让他家去喝两盅,老秦头看已经安排好了一个儿子,这个冬天就能赚钱了,也松了口气,就带着三顺和秦产去,让二贵过去帮忙。

老柳头就找了大舅来,给秦二贵安排活,毕竟是秦家的二达达,不能只让柳飞那么安排,说不得人家不舒服,还是找个辈分大的,也好说话。

秀瑶看二叔过来,都吃了一惊,“二达达,你怎么来了?”

秦二贵笑道:“你爷爷让我来帮忙。”

秀瑶又看他后面,“俺三达达他们没有来吧。”

秦二贵道:“没,你姥爷没留他们,就要我自己。”

秀瑶松了口气,对秦二贵道:“二达达,这活儿还是你干合适,俺三达达来了,说不得要偷懒,到时候人家别人有意见。二达达你能干,吃苦,不怕累,不偷懒,大家都服你。”

秦二贵见秀瑶这么夸他,乐得嘴巴都合不拢了,“我也就是一把子力气,别的不行,反正要干啥,你就吩咐。”

秀瑶就让二叔帮忙搋面,为了保密,每一道工序她都是分开的,掌勺的都是柳家自己人,不让外人参与。二叔干活卖力,不偷懒,也不会像三叔那么多花花肠子还想着来偷师什么的,所以秀瑶和老柳头都放心。

过了两日,刘岩倒是找上门了,见着秀瑶就道:“秦姑娘,这么好的东西你得给我卖呀。我卖猪肉的时候也好让人家搭着买点。”

秀瑶如今对他倒是印象不错,“我让人捎信给你的,你们忙去了,粉条我给你留着呢。”

刘岩有点受宠若惊,“多谢多谢,我先要个一百斤给兄弟们试试看。”

秀瑶道:“请那边去找我柳飞哥哥提货。”

刘岩就去了,回头又去磨坊买了两石细面用车装回去。

这边做粉条步入了正规,秀瑶就让大哥送她回家。如今秦业也不用出力,就管着跑腿送信或监督。

☆、187秦产惊醒

187秦产惊醒

姥爷给秀瑶装了几十斤粉条拿回家自己家人吃,一路平安地到了家,柳氏正带着秀芹几个在缝被子呢。秀娟竟然也在帮忙,这倒是出乎秀瑶意料。

秀娟见秀瑶回来,竟然没像以往那么目露不屑,也没有那么生疏,反而热情地招呼,“瑶瑶回来了。”

秀瑶嗯了一声,诧异地看着她:“姐姐怎么在这里?”

秀娟笑了笑:“嬷嬷让我来帮着大娘和大姐姐做被子呢,说我也大了,该学学针线活。”

秀瑶就往炕上看,她果然是在学,刚才绗得那两条都歪歪扭扭的,这可是人家陪嫁的嫁妆,缝成这样是要去丢人吗?

秀瑶就去看柳氏和大姐,秀芹虽然不满,可那是嬷嬷发话,她不能说。柳氏就道:“你嬷嬷说你秀娟姐姐也大了,该学学女红,家里没有可做的针线活,又说你大姐姐做棉被呢,让她过来帮帮忙。”

秀瑶忍不住挑了挑眉梢,微微嘟着嘴:“娘,俺娟姐姐还没做过这么大的活儿呢,虽然俺嬷嬷说让她来帮忙,那也得慢慢来呀。一下子做这么大的活儿,俺娟姐姐都压力可大呢。”

秀娟立刻摆手:“我不累的,我寻思着,我年纪大了,也该学学针线的,正好顺便可以帮着大姐姐做被子。”

秀瑶看她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以为是来帮忙的,难不成她拿大姐的嫁妆被子练手,大姐姐还得对她感恩戴德?秀瑶笑了笑,就趴在那里看了看,喊道:“哎呀,这是谁的针线活?歪歪拉拉的,这要是送到俺姐夫家去,人家还以为咱们家都是笨姑娘呢,你看大姐姐你是不是累坏了,怎么都缝歪了。”

秀娟脸一下子红了,看了看道:“这,这不是我缝的。”

秀芹没吱声,柳氏已经做好准备这条被子就不给秀芹做嫁妆了,她笑道:“你刚学,缝不好也是有的,这样吧,你先别在这上面缝了,先在别的练练手。那床被子破了,我一直要缝补还没空呢,晌饭后你就缝那个。”

秀娟就不乐意了,她可是来学做针线活的,不是来给他们当丫头使唤的,那破被子,怎么能让她缝呢?她撅着嘴:“大娘,俺嬷嬷让我来学针线的。”

秀瑶笑嘻嘻地看着她:“娟姐姐,嬷嬷不是让你来帮忙的吗?”

秀娟不悦地提高了声音:“那也是让我来帮忙缝新被子啊,不是破被子。”

秀瑶就不理睬她了,你要帮忙,你也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呀,要是帮倒忙,那是来帮忙的吗?再说了,大姐姐的嫁妆有什么义务给你练手?

秀娟看秀瑶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便不服气:“那你来缝呀,我不信你比我缝的好。”

秀瑶却不受她激将法:“我有自知之明,我缝的不好,我不去大姐姐的被子上练手,我要是想学,我就找块布,自己随便缝缝好了。”

秀娟被她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呱嗒,眼泪就掉下来了,落在棉被上。柳氏见状就道:“好了,快歇歇吧,咱们做饭吃饭了。”说着就把被子拖出去,免得被眼泪浸湿太多,而且这床被子是不能做陪嫁了,反正家里被子不够,自己盖盖算了。掉了眼泪的被子,那不是触霉头么。

秀娟被秀瑶说得一肚子气,秀芹劝她她也不听,捂着脸就跑了。

秀容在下面正做饭,看到她跑了,高兴得直跺脚,“哎呀,可下走了,我都被她烦死了。”她看了柳氏一眼,见娘没有要批评自己的意思,对秀瑶道:“你不知道呀,嬷嬷让她来帮忙缝被子,就是让她来练手跟娘学针线地罢了。她还真以为自己是正经的女红呢,一会嫌针不好,一会儿嫌布不好,一会儿又嫌我挡她光了,再不就嫌我做菜咸了她有点渴,反正就没缝几条线,歪歪拉拉的针脚,还不让说。”

秀瑶诧异地问:“那你们就由着她来闹腾?”别人就罢了,三姐怎么也那么好脾气?

秀容叹气道:“嬷嬷来坐阵呀,那我们有什么办法,她现在倒是找到事儿做了,整天来咱们家坐着,吃吃喝喝就罢了,还想指手画脚当家呢。”当家是不可能的,但是来沾点便宜还是可以的,这点小事柳氏是不会管的。

秀瑶看了柳氏一眼,道:“娘,要不这两天你去俺姥娘家吧,和俺姐姐一起去,缝好了被子就回来。俺姥娘可想你们了呢,正好还去看看扬扬。”

秀瑶这么一说,柳氏也动心了,对秀芹道:“这样倒是好。”

秀芹也想去,只是又担心家里没人看家,没人给秀娴做饭。秀瑶就道:“大姐,你和娘去,我和大哥还有二姐三姐在家里。”她又对秀容道:“三姐,你也可以隔三差五去姥爷家,反正现在大哥隔两天就跑一趟。”

秀容也高兴,鼓动柳氏道:“娘,去吧,做好了被子,年前再回来。你们不用担心我们,我们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柳氏觉得也行,就让秀芹立刻收拾一下,她也被张氏烦死了,可毕竟是婆婆,再说了柳氏的底线就是分了家自己当家。家不能再交回去,儿女的婚事自己做主,至于婆婆来吃吃喝喝,来发两句牢骚,她都无视。

两人把棉花等都装好,布也捆好,针线等都带上,吃了饭就让秦业送她们过去。

不到吃饭的时候,秀容就做好了,秦业换着秀娴回来吃了饭,然后他就去送娘和妹妹。

晌饭的时候,张氏就领着秀娟冲进来了,一进门就喊:“大业娘,你做大娘的也不多教教孩子,秀娟都这么大了,还不会做针线呢。”

她看秀瑶坐在当门口,便问道:“你回来带了东西也不去孝敬爷爷嬷嬷。”

秀瑶道:“俺娘让我帮忙收拾了东西,去俺姥娘家了。”

张氏一愣,“什么,去娘家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秀瑶道:“嬷嬷,俺娘又不过去吃饭,还说一声干什么?你们自己吃就是了。”在秀瑶的眼里,自然没有那种婆婆是天媳妇是地,随意打杀发卖的认知。在她的眼里,现在各家分了家,你要是好呢,和和气气的,我们给钱给物也没什么,要一起住也行。可你若是整天挑毛病,找茬,那谁还待见你?反正张氏又不是她的亲嬷嬷,她才不在乎呢。

秀瑶还有更大的计划呢,不过现在不方便说给他们听,怕吓着他们。

张氏见柳氏和秀芹都走了,家里就剩下难缠的秀娴、秀容和秀娴三姊妹,真是让她头大。她气哼哼地发了一通牢骚,实在没有办法,就领着秀娟走了。

路上她骂秀娟,“真是个没出息的,让你跟着去学学针线活,还能哭着回来。你回来干什么?你就赖在那里,你大娘还能打你?”

秀娟委屈道:“秀瑶说我做的不好,丢人。”

张氏骂她:“你也是丢人,你说你大娘家一个个的都那么聪明,你怎么就那么笨,只有吃的心眼子。”抢吃的一个个的比谁都有心眼子,就是干正事了,一个比一个笨,也不知道随谁!“真是随你姥娘你舅那一家子,一个比一个笨。”

秀娟更加委屈,又抽泣起来,张氏看着她就烦,拍打了她两巴掌,斥责着领着她家去。

秀瑶和哥哥姐姐们自己在家里,倒是也没什么烦心事,柳氏不在家,张氏就不好来发威风。秀瑶几个白天去场里干活,晚上就回来,秦业负责看场。

秀瑶则忙着做年终总结,这一年干了多少活,挣了多少钱,花了多少。来年要干什么,要花多少钱,未来几年要干什么,她的大小计划,十年五年计划等等,做得非常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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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不知道,今年竟然已经赚了上百两银子了!!除了银子就是铜钱,得跟娘说好好藏着,最好是拿到城里换成银子呢,毕竟银子好藏,铜钱太占地方。

月底,大雪纷飞,天冷得滴水成冰。柳氏和秦大福还有秀芹在老柳家,秦显为了能专心学习一入冬就直接搬到周慧仁家去住,同住的还有几个学生,大家夜里可以一起读书。而秀瑶兄妹几个在家里猫冬,闲着没事也织手套自己家人戴、秀容则学着做鞋。

秀瑶搓搓手呵呵气,道:“三姐,也太冷了。”大哥和二姐在场里看场,她和秀容在家里,关着门织手套,虽然窗户也贴上了厚纸条,将缝隙都糊死,可还是冷。

秀容也觉得冷,“我去烧炕。”

秀瑶就道:“我们早点做饭吧,吃了让大哥下次去姥爷家的时候给咱们拉车煤和木炭回来。然后再去买两个炭炉,最好再买两个小炭笼。”

炭炉是放在屋里,烧炭取暖的,可以把大铜壶放在上面烧水,炭笼有罩子,能放在炕上。买两套,家里一套,放在场里一套给哥哥姐姐用。

吃饭的时候她跟秦业说了,第二天吃了早饭秦业就去姥爷家拉炭,姥爷家都是柳升用船去买了煤炭和木炭回来,然后堆在小仓房里。他买的多,价钱也便宜,而且煤场也来他们家推磨,大家互惠互利的事情。

吃了晌饭秀瑶去和秀娴作伴,让三姐在家里看家,秀容就坐在炕上盖着被子织手套。这时候有人来叫门,秀容听着声音不熟悉就不理睬,那人却又叫,她还是不睬,便没声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眯瞪了一觉,就听见秀瑶在院子里和人说话呢。她忙爬起来,穿着大大的厚蒲袜下去看,就见秀瑶和一个青年边说走进来。

那人见了她就问好,秀容蹙眉,责怪秀瑶道:“瑶瑶,爹娘不在家,什么人也往家领。”

秀瑶笑着解释:“三姐,这是荆老板家的大儿子,荆亮,你叫他荆哥哥好了。”荆亮不是外人,还时常来帮她家干活,就和亲戚一样,而且为人本分得很,秀瑶和他也很亲近。

秀容一撇嘴,看他穿着很旧的棉袄,虽然没破,却也寒碜,整个人冻得哆哆嗦嗦的,脸颊都青紫了,看着就土气。她也不叫,顾自进了屋去,荆亮她是知道的,一个穷小子,整天赊账。

秀瑶请荆亮坐在堂屋,她给倒了热水,荆亮却很惶恐,在外面等了半天,又累又饿又冷的,如今来了才发现人家大人不在家,他就有点不敢进屋。

秀瑶拿出账本子,“荆家哥哥,你的粉条卖的如何?”

荆亮哈着气:“还行,不少人家买去尝尝。”

秀瑶笑道:“你实话实说呀,价格有点贵,只怕买的人不多吧。”

荆亮点点头,“是呢,价格有点贵,人家买了一斤肉再买斤粉条,不如买两斤肉。只有家里富裕点的,才会买斤回去尝尝。”

他说的情况秀瑶也知道,之前大家都有反应情况,倒是冯掌柜家卖得好,城里的酒楼、大宅门里买的多。冯掌柜还说甚至卖到外省省府去,因为货少,他都卖到了五十文一斤。

秀瑶建议道:“要不你还是卖福豆和瓜子,还有其他点心就好,粉条还是先算了。”

荆亮知道自己现在本钱小,也就是靠着拼命能干,要一吃口成个胖子也不成的,他付了之前的货款,还得赊一部分瓜子和福豆去。

谈完了生意,秀瑶问道:“荆家哥哥,你还没吃饭吧,我热点饭你吃。”

荆亮一脸难为情只是又冷月,不吃又怕撑不到家反而坏了事:“实在是饿了,真是多谢。”

秀瑶笑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就当我们是亲戚来走动好的。”她抱草生火,馏面卷子,然后又让秀容给炒个鸡蛋。

荆亮忙说不必,只要一点咸菜就够。

秀容扫了他一眼,嘴角冷冷地笑着,这种人就知道装可怜,她道:“怪麻烦的,时候不早了,还是吃了赶紧走吧。”

荆亮咬着唇,飞快地看了她一眼,秀容穿着一件红色的小袄,因为不出门,散着头发在胸前随便扎了一条松松的辫子,雪白的脸蛋在乌黑的头发和昏暗的屋子映衬下,有一种耀眼的感觉,他慌忙低下头,再也不敢看。

秀瑶给他热了饭,他狼吞虎咽地吃了,然后赶紧告辞,秀瑶送他出去,走到院子里他还听到秀容讥诮地冷哼声,不由得脚步一滞,一口冷风呛进肺子里,猛得咳嗽起来。

秀瑶关切地看着他:“没事吧。”

他慌忙摇头,“没事。”背起袋子跟秀瑶告辞,大步离去。

秀瑶将院门插上回到屋里,秀容不满道:“别再赊给他了,你看他那样,还能赚大钱不成,白白地折腾。还不如直接给冯掌柜,免得你跟着受累。”家里的福豆基本都一次性给冯掌柜了,干地瓜干都是留着喂猪的,姥娘家的生地瓜也都留着做粉条了。可以说家里这些福豆就是秀瑶为了帮助荆亮特意留下的,秀容觉得根本没有必要。

秀瑶笑道:“三姐,你也不是凉薄的人,干嘛对荆家哥哥就那么坏。他爹死了,挺可怜的,以前跟咱们做生意,也帮了咱们不少忙。现在咱们好了,拉扯一把,那也是应该的。”

秀容哼了一声:“以前咱们也没去吃他家的饭,他爹也没多给咱钱呀。大家都是做生意罢了,有来有往,我们又不是救济所。”

秀瑶劝她:“三姐,反正他们没有对我坏,我将心比心,就想拉扯他们一把。”对她坏的人,她也不会对人好,可人家对她不错,落难了,她觉得能帮的就帮一把。反正自己也不会损失什么,看着一家子又好起来,她也觉得高兴。

秀容说不服她,她也扭转不了秀容的观点,两人只好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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