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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郑府府院门前,众军校是一同嚎啕大哭起来。而那个面具人带着其手下人等,是边哭边往内宅走。只是这哭声虽大,足可响震云霄,直透内院,可竟不见有几人落坠下眼泪来,只是用手不断地擦抹着眼睛,可也凭的奇了?门口的家丁护院人等见了,则是面面相觑,无人敢过来将之拦阻下来,也好与之打探究竟?

至于那个被面具人特意放回去,给大家伙报丧的军校,却是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双手捧着自家主帅的神主牌位,一路奔着里面疾走。却惹得身后的那些假哭的军校,见了其哭得一双烂桃似的红肿双眼,一时不免有些好笑。这些人当中有两个人是被李永芳派过来的,自然不会跟着真伤心的。余者却都是郑鸿逵拨给面具人手下听差的心腹之人,并不属于郑芝龙的直系属下。心中对他自然对他也就淡上一些,此也无可非议。

而这伙子人闹出这般大的动静来,自然早就惊动了内宅里面的人。还没等他们走到中庭,早见一个身穿褚红色锦袍,头上扎着一顶逍遥巾的年轻人,几乎脚不沾地似的一路便奔将过来。在其身后远远跟着一个妇人,走路却不是十分的快。在她的背后,则跟着一众的丫鬟婆子们,一起涌奔而来。

来的那个年轻人,面具人一眼就将其认了出来,正是大少爷郑森。不由在心中,却又将那番早就编好的说辞,又来回的过了一遍。郑森到了众人的跟前,将众人拦截下来。板着一张脸孔,对着面具人没有好气的喝问道:“此番,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家老爷大帅呢?我来问你,当初可是你花说柳说的,劝说我爹到复城去的。如今他人呢?”说到这里,一双眼睛不禁朝着众人身上扫视一番。正好瞧见为首捧着神主牌位的那个军校身上,挂着一口腰刀,伸手就将之拔了出来。

第七百六十五章即防远客虽多事,便插疏篱却甚真

第七百六十五章

用手中的单刀指着面具人的胸前,盯着他脸上的神色,等着他的回答。而面具人对此却似乎并不曾害怕,用手将低到自己胸前的刀尖子推开。不冷不热的对其回敬道:“大帅之阵亡,并非是我等之罪过。乃是因为我等弃船登岸,刚刚抵达北汛口。却恰好看见,东北军正在屠杀北汛口的村民百姓。我家大帅眼见着百姓遭此涂炭,于心不忍,这才带着手下人一拥而上,想要制止这场惨祸。可谁曾料到,东北军人数众多,我等照实是难以抵挡。并且,又时时的对我等又施以冷箭。大帅一时不查,为唐枫亲手所射出的两支弩箭射中,当场便已不治身亡。而除了我下令逃出去,给船上的人报信的军校以外。就只有我一人生还,可当时我亦是中了对方一箭,伏地装死才得以逃脱出来。大公子若不信,可问问这个军校,便知我所言是真是假?若我有一句假话,就请大公子将我的人头割下”。面具人说完,迎着刀往前走了几步。

郑森对自己眼前站着的,这个脸上始终都戴着一副面具的男子,本就殊无好感。如今听说,自己的爹一出事,第一个被他所怀疑的人,就是眼前这个面具人。而以前,他也劝说过郑芝龙几次。离这些人远一些,更是莫要与北面的,那个新建立起来的大清国彼此之间有任何的关联?毕竟,他可是大明朝的生死之敌。

而郑家的根底,本身又不是十分的干净。出身于贼,又与鞑子有所牵连。一旦为朝廷所知,即便郑家再海上可以呼风唤雨,可终归还得住在陆地之上的。又怎么能得罪眼前的这个朝廷呢?如今郑芝龙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战死在辽东,这里面嫌疑最大的人,就是眼前的这个面具人。可又看他不似在说谎欺瞒与自己?只得将自己满腔的怒火压了又压,转过身瞧了一眼,那个手中捧着神主牌位的军校。

却感觉这个军校的面相,使自己感到有几分面熟?便对其开口问询道:“老帅阵亡在辽东沙场之时,你可是亲眼得见老帅是被东北军唐枫所射杀的么?你可要讲实话出来?若是但有一句欺哄与我的话?你自己想想,我会拿你如何?”郑森说完,却是将手中得刀抛掷在地上,瞪眼瞧着此人。

这个军校,又将其所见到的场景,一一对着郑森从头至尾的讲述了一遍。至于,他没有亲眼得见的,自然也就无需提起。可听他如此一说,却将那个面具人给摘了出去。此人不仅是无罪,反而还是有功之臣。若不是他冒死命人将消息送了回来,自己又从何处得知其中的真情?郑森听了这个军校一番话之后,点了点头,强自忍着心中悲愤。又对那个军校问道:“你可是日常随侍与老帅身旁的旧人?可将你的名姓报与我听。”郑森此时,也是心中打算提拔这个军校。毕竟是其舍死忘生得将消息带了回来,至于对眼前这个面具人的赏赐?郑森可没有打算过。

“属下施琅,可说还是老爷的同乡。这次属下无能,竟没有护好老爷,甘愿领受大公子的处置。”施琅说到此处,急忙捧着灵牌跪倒在地。却被郑森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将其给半托半拽了起来。而站在其身后的那位老夫人,此时也早已经听了个明明白白。一听说郑芝龙战死在沙场之上。顿时便晕厥于地,慌得身旁围着的丫鬟婆子们,一起上前来将其搀扶起来,一边用手扑娑着她的胸口,一边高声呼唤着,并将其搭回后宅去救治不提。

而对于这些,郑森一时也无暇顾及到。急忙吩咐府内的管家,这便开始将灵棚搭建起来,在将白绫扯上,府宅院门两旁各自挑起一杆,上面书着一个奠字的白色灯笼。而府宅内的人,一律身披重孝。虽然,郑芝龙的尸体没有被运回来,可也不妨碍先举行祭奠仪式。而郑森也早就打算好了,在南安给郑芝龙先修一座衣冠墓。待自己统兵到了辽东以后,一旦要是能寻到了郑芝龙的尸骸,便将其下葬于辽东境内。

而后,郑森抽空又命人将二叔和三叔都请了来,毕竟他们是自己的爹的亲弟弟。至于那位面具人,则是无人对其加以理会。他倒也对此没有抱怨在心,与郑森告了辞,推说另有要事在身。便径自离开南安,赶奔石井去会郑鸿逵。也好与他商议一下,看看下一步该当如何?看郑森表面如今是极力克制着,但看其双眼射出两道寒光,又不时地攥紧拳头。由此可断定,以待忙活完了这场白事以后,他势必会统兵前去征讨冰雪城。

这场丧事一直操办到了破七之后,这才算是告一段落。而在这期间,三个叔叔对于郑森是极力的苦劝着。让其万万不可因头脑一热,就要出兵攻打辽东去。只是这三位,无论如何怎么去听他们劝说郑森不可出兵的言语,都好像是在鼓动着他,要趁早出兵报仇似的?倒是郑森,对此却是根本就不加理会。

相反,待丧事一完毕之后,郑森立刻开始着手筹集粮草,并命人去向这三位叔叔,各自讨要一支人马和带队的将军,准备择日开赴辽东,去会一会那位赫赫有名的冰雪城主。看看他到底又是何许人也?郑森虽然深知这三位叔叔,对自己母子三人没有安着什么好心?可却没有料到,这三位是连一个军校都不肯借与他。只推说手下如今竟是老弱病残之人,而那些精壮的人,早已被大爷给挑走了,只剩下这等歪瓜裂枣的。

若他肯要这些歪瓜裂枣的,那就可以将之取了去。郑森无奈,只得将出兵的日期又往后延迟一段时日。一直推延到了五月初春暖花开之时,而新的军校也能被招上来再度出兵。而那三位叔叔,对此却不置可否。反而是成天的花天酒地的过着,今日郑之虎请了郑鸿逵来看戏吃酒。明日郑之豹请两家兄长去围猎,顺便去寻花问柳。小日子过得,比起郑芝龙活着的时候,可要滋润得多。毕竟那个时候,郑芝龙还总是不断地提醒这几位兄弟,做任何事情都莫要做的太过分和出头。这一次无人协管于三人,自然是怎么顺心就怎么去过。

而此时在辽东境内北汛口,唐枫带着二来和曹变蛟又追到了南浔口,依旧是不见李永芳和其余部的踪迹。看起来,李永芳是顺延着别的路逃走了?这位冰雪城主无奈,只得带着人马折返回复城之内。而现如今,从复城到南浔口这一段地界,如今可以说尽都被纳与东北军的势力范围之内。

这位冰雪城主本来打算在一得过复城之后,就立刻带着人马返回冰雪城。毕竟离着董小宛临盆的日子,可是为期不远矣。可眼下,自己却不能离开这座复城。最担心的,就是李永芳尚不知其下落?若自己一旦领人离开这里,很有可能李永芳带着人马重新将这复城在夺占过去?如此一来,岂不是白费了一番功夫?也白白的伤亡了人马。唐枫令人将那些被大火烧伤的百姓们送回冰雪城,自己和曹变蛟以及二来,却仍然是驻扎在此城之内。

好在再过上两三个月,这草也长出来了,也可以组织人,去复城周围一些能种粮食的地方,开始开荒种地。毕竟这粮食乃是立国聚民之根本,没了粮食,这仗也就没法再打下去了。好在复城内的这些富绅的身家以及其性命,都在这位东北军主帅的老丈人的手心里攥着呢。又哪里敢于这位新任城主大人拧着劲?

又过了一个多月,此时却是已经到了四月末,唐枫开始命人开荒种田。并以自己手下的军校为屯田的主力军,让城内的那些财主们出钱和器具,以及一些在家里无事可做的闲人,都派出来随从与大家伙一起种田。而这开荒种田的地方,就被选在了北汛口和南汛口。也就在这两块地方,有几片较为平坦的土地,可以拿来开荒种田。

而他又特命人,返回冰雪城让魏老汉也抓紧时辰,去带着人开始开荒种田。并让其输送一些粮食种子,以及各种常用的农具,与一些牛马和农夫过来,也好帮着复城这面的人,能够早些把地开垦完了,好种上粮食。这位东北军主帅是亲自带着军校们以及二来,便在这北汛口驾着牛,亲手把扶着铁犁,耥出一行行的垄沟出来。从天上的那轮红日,在地面上刚刚露出半边脸的时候,这位冰雪城主就已经领着人到了北汛口,一直干到了午时。

此时却天已过了午时,众人此时可谓都挥汗如雨落。一时却无人记起来,该到了晌午用饭的时候?唐枫手把着犁把子,喝停了前面的耕牛,手打凉棚,拢目光向着天上的日头盯了一眼。又瞧了瞧地上的阴影,转头对着一旁的二来吩咐道:“二来,让弟兄们都歇息一下,待用过了午饭之后,再来继续把这些地都弄完了,明天就可以撒下种子去了。”二来答应一声,急忙传下令去。

第七百六十六章卷土复来之八旗,三面作战大清国

第七百六十六章

随着这道军令的传下,东北军校们纷纷,先去将正那些伴随着自己驾着犁耕地的,耕牛身上的套索全部都卸了下来。又将牛牵到了一边,将草料和水都替其给预备好了。眼见着耕牛吃上草料喝上水后,这才三五成群的退到树荫之下,开始拿出城内那些店铺老板们,特别为这些人所备下的大饼和盛着酒水的皮囊,以及特意买了来又让城内酒楼代为蒸煮出来的上等的牛肉,这便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而那些被魏老汉派到此处,帮着耕种的百姓们,以及由城内被派到此地来的那些闲人们,也都与东北军校吃的都是相同的食物。只是,这些百姓单独聚成一堆,一边嘴中说笑着荤段子,不断取笑着哪个人家的媳妇如何,谁家的姑娘又与人私下相好上了?一边大口大口撕咬着牛肉和大饼,吃得十分香甜以及,一时竟不免盼望着,这地最好一直照着这般的耕种下去才好,也就可以天天吃上这等饭菜。至于那些闲人们,本来就不曾做过这等的苦活。无奈的是自家的掌柜,为了巴结与东北军,就将他们给派出来帮着干些农活。如今一听说可以歇息,全部都各自寻了一个地方,就此横躺竖卧于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竟连酒饭一时都不想去吃。看的远处的,坐在大树底下的唐枫和二来就不由一皱眉头,当初本不欲让这些人也跟着来此开荒种地。只是那些掌柜的,竟主动登上门来,极力要求让这位东北军主帅,将这些人也给捎带上。

因见这些人家,竟然为了这次春耕,既又主动出物资却又捐出不少的银子,如今又肯出人帮忙。虽然这些人看上去不像能干农活的人,但与这些人来打打下手还是可以的。当时便也应承下来,可现如今一看,这些闲人们,此时竟一个个累得瘫卧于地,分明就不是能干农活的人。不由摇了摇头,对着身旁坐着得二来开口言道:“这些人,终究还是干不了这等活计的人。若人手依旧是不够,还得从冰雪城在征调一些人手过来帮忙?”听唐枫如此一说,二来也深以为是。

可就在此时,却听见从复城的那个方向的山路之上,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二人听见这马蹄声显得十分的急促,心中一时不免惊疑不定起来,急忙站起身,顺着大路望将过去。却见从远处的山路上奔过来一匹战马,马上端坐着一个东北军校。眼瞅着快要到了二人跟前,急忙将坐骑带住,随即翻身跳下坐骑来。急忙先是对着二人拱了拱手,这才开口对二人回禀道:“启禀城主和将军,有探马回来禀报,言说李永芳如今不知从何处,却又聚集起来一万多的八旗铁骑,此时他的人马业已然到了永宁城前,转眼便会奔着复城赶过来。曹将军自从接到了消息之后,已经开始将军校们分别都安排在四门之上,也准备好了守城防敌之物。并又命属下赶过来,知会与城主和将军一声。让城主和将军抓紧时间,将地耕种好了便即刻赶回复城。以避免万一再被李永芳知悉城主在此地耕种,再带着人马前来偷袭。毕竟城主和将军身旁,可并没有带着武器用来防身?”这个军校回禀完了,便单等着二人的吩咐,也好将这面的消息送回去。

二人听了之后,不由相互对视了一眼。却听这位东北军主帅笑着,转过头对着二来开口言道:“真是没有想到,这个李永芳竟还当真有这个胆量,竟敢回来?只是他手下的军校,却又是从何处筹集到的?”听这位东北军主帅如此一说,二来也不由有些对此感到奇怪起来。如今的大清国,可谓是三面同时开战。照这个时辰上来算,此时在山海关前面,大清的铁骑仍然与大明朝新调过去的总督洪承畴的部下,双方正打得不亦乐乎之极。

而在另一面,与朝鲜境内的铁山和义州二城内周围,那位大清国的栋梁多尔衮,现如今也是被高丽军队和曹文诏所部,给拖得死死的,根本亦是无暇顾及到复城这面来。而那位李永芳自被东北军破了复城之后,余下的部众不超千人。恐怕当时能聚集起来二三百人都算是多的,就在这两个半月之内,他却又从何地能征集到了一支万人的八旗铁骑来?这件事情里面可照实是透着蹊跷和古怪之处,二人一时虽然弄不明白,在这里头到底出了什么岔头?可二人心下却也深知,八旗不过万,过万不可力敌的说法。尤其是在北汛口这等一马平川的土地上,一旦若与八旗铁骑照了面,这后果可想而知。对方只需纵马冲过来,自己这方是绝无可抵挡的住的。更何况,自己眼下因为是带着一众部下在此处耕种,也就没有随身携带着弓弩火铳等防身利器,手头竟连一把单刀都没有。就连自己的战马都不曾骑来,倒是有不少的耕牛在此处。可也不能让手下的军校们,全都骑乘着黄牛,手里头在挥舞着锄头,去与八旗铁骑拼命去吧?

“你这便赶回去,去知会曹将军一声,一方面是让他将复城千千万万的守好了,在时刻留神着点城内的动静,以防备万一有人趁此时机,在城内弄出一些事情来。如但凡有人欲借着李永芳部回到复城之际,意图里应外合将城池打开?你可替我转告与他一句,到那个时候,他自己可便宜行事。另一方面,再告诉他派出人分别去朝鲜境内和山海关附近的松山塔山等地打探一下。看看,李永芳麾下的这支人马,可是不是从这两个地方征调过来的?如要果然让我给猜到了的话?不论这支人马是被李永芳从哪个地方征集过来的?都要设法与大明的守军和朝鲜境内的曹文诏支吾一声,让他们乘势攻打大清国。如此一来,大清国定会将这支人马再抽调回去,这也势必能够解了我等复城之围。也避免我等刚刚夺下了复城不久,连脚跟都不增站稳当呢,转眼却又不得不将其给舍弃掉?由此白做了一番无用之功。另外,再派出一哨骑兵来,沿途接应与我等一下。让那些骑兵每人再多带上一些弓弩和火铳,以及刀枪等武器过来。最要紧的一点,便是让他等一人双马抓紧时辰赶过来。你可都记清楚了?”这位东北军主帅说完以后,却盯着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个军校的双眼。

这个军校又对着二人施过一礼,朗声对着这位城主回复道:“属下已然完全记在心中,这便赶回去向曹将军回禀一声。”眼看着这位城主对着他点了点头,这个军校回身抓过战马的缰绳,翻身跃上马背,将战马调转一个圈。便催开坐骑奔着来路返了回去,转眼之间,马蹄子下便溅扬起一片遮天蔽日的尘烟。

眼瞅着那军校就此消失不见之后,唐枫却转身对着二来吩咐道:“二来,看情形这个李永芳,很有可能随时都会探察得知我等在此地开荒种地的事?你这便吩咐那些百姓和城内的那些人即刻收拾好东西,将一部分的耕牛和东西先都带回去,你和一些军校沿途保护着他们一些。待我与留下的军校,将这些剩余下的地都开种完了之后,便在赶赴回去。”说罢,便转身朝着那些军校的休歇之地走了过去。

二来听了之后,本不欲让这位冰雪城主留在这等险境之处。便向前追了几步,可自己心下却也深知,这位城主的脾气可谓十分的执拗,一旦是他定下的事,便绝无再度更改之理。在一个,凭着这位城主本身的武艺,自保想来还是并无问题的。只得叹了一口气,叫过十几名身手相当不错的特战队军校,吩咐他等定要小心护的城主的周全。这才命人将那些百姓们,以及那些前来帮工的闲人们都喊将起来。令这些人牵上牛,带上农具随从与保护他们的军校,即刻一同赶回复城之内。二来临走之前,却又将自己贴身藏着的一支短火铳也与了唐枫之后,这才与他互相辞别带着这些百姓离去。而这些军校身上虽不曾带着旁的武器,可用来切肉的短刀,却终归还是随身带着的,虽是起不到太大作用?但依仗着这些特战队军校的本身身手来说,用这短刀防身大概还是无虞的。

待二来和百姓们一起离开之后,唐枫先是命一个军校,去寻了一棵路旁的大树蹬攀上去。吩咐他时刻留神着点一些,由复城那面至此地的山路之上,可是有无敌兵前来攻袭?又吩咐人,将那些酒囊都收集到一处。与几个校尉先以短刀将皮囊的顶盖扎透,又各自从自身的衣襟之上扯下一块布来,将这布续到顶盖之内。

随后,便将这些皮酒囊,都一一得正立着摆放在地上。只等有敌来犯之即,便将这皮囊一倒,其中的酒水自然便会将这布阴湿。而后,再以火折子一点……。起码此物也可稍稍阻挡一下对方,给这些人留出能从此地逃走的机会。

第七百六十七章与敌决战复城下,海上一将是谁来

第七百六十七章

等将能该做的都做好了之后,这才又将那群坐在大树下的,已然休歇的差不多的军校们,复又全部招呼起来,继续抓紧时辰开始耕地。。。而唐枫的脸上此时却显得十分平淡,似乎自己方才所接到的那个消息,根本就是子虚乌有之事?虽然眼瞅着一部分的人,手中牵着牛,肩头上扛着农具随着一些军校离开了此地。可所余下的军校们,对此竟视若无睹,依旧是遵从于军令,起身将耕牛套好了,复又推着犁开始耕地。

竟无人想要来与自己的主帅打探一句,到底那些百姓和一部分的弟兄都是去了何处?唐枫仰起头瞧了瞧一眼天上,午后的日头,还是显得那般不冷不热的。眼瞅着就要到了五月,可这天气,竟让人还是感到十分的凉。大概,也是因此地离着那片大海不算甚远的缘故?就在众人继续耕着地的时候,从复城的方向却又奔过来一匹战马。看那马上之人所穿着的军衣号坎,分明便是东北军校。只是不晓得,又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被通报给自己?

“启禀城主,二来将军和曹将军都命属下特意告诫与主公,千万莫要在此地在继续带着人耕种了,最好尽早能快些带着人赶回去?有探子自山海关快马回报,前几日在山海关那面,却是出了一件天大的事情。大明的督师洪承畴在松山中了八旗铁骑的埋伏,前几日业已全军覆没。便连这位督师大人洪承畴都身陷敌手,可能在此刻,已经被解往大清的京师盛京城去了。至于其中的详细情况,属下并不是十分了解。只是听闻大明督师被生擒活捉,便被曹将军派了过来,也好给主公送个消息过来。适才,属下在半路之上遇到了二来将军,将此时对其说了之后,这才催着属下尽快的赶过来。请主公及早离开北汛口返回复城,以免在被李永芳部截杀在半路之上?”这个军校说到此处,却见这位冰雪城主在地上来回的转了两圈之后,这才抬起头来,对其吩咐一句道:“你这便赶回去,告诉曹将军将这座复城千千万万的要守好了。你且回去吧,待我与弟兄们将这点余下的地耕种完了之后,自然便会回去的。”说罢,对着他摆了摆手,示意其可以先行离去。

那个军校一听闻这位城主竟然不肯离开,还非得要将地全都种完了再走,几乎这便急得要蹦了起来。“城主,属下临来之前,曹将军再三叮咛属下,必须要让主公回去。以免被李永芳获知,主公在北汛口开荒种地,必得带兵前来截杀与主公?请城主这就与属下一同回去。”这个军校此番,可真是有些开始心急起来。

若是果真被李永芳得知,唐枫在这里带着人开荒种地,定会先不去理会复城,而会先带兵赶至此地,来捉拿与这位东北军的头领。但看这位东北军主帅其意已决,万般无奈的只好又飞身上了自己的坐骑,带过战马朝着复城方向奔了回去。而这东北军主帅眼看着第二位前来报事的军校走了之后,此时心中倒也深知眼下情况紧急。便急忙催促着属下开始继续耕种,也好赶在李永芳的军队得知此事之前,务必要尽早地赶回去。

其手下的军校们,此刻也得知了此事,一个个手中抡着鞭子,不住口的催赶着前面的耕牛走的在快上一些。而此时,在永宁城跟前,一支旗帜鲜明地八旗铁骑,正勒马与永宁城下。一双双犹如鹰隼一般的眼睛,正紧紧盯在城头之上。其手中或是提着刀枪或是把持着强弓硬弩,在众人的身后,竟然还有几门从大明带回来的带着轱辘的火炮,被两匹马拉拽着,停在众人的背后。而那位当初被东北军在身后面追赶的,都恨不得在地上挖个洞,能让自己就此躲进去的,复城的守将李永芳,此时跃马与永宁城下,耀武扬威的在城下来来回回的走了两趟。

这才命手下开始叫城。因当时,守御在永宁城的清兵本来人数就不算很多。后来,眼见着东北军人数众多,各种火器简直是不可计数。便索性弃了此城,赶赴复城,想要与复城的守兵合兵一处?却没有想到,复城又是如此快的被东北军所攻陷。以致最后,不得不随同于这复城的守将,一同逃命要紧。

可永宁城在当时,也就等于是这么一直的空旷了下来。直到复城城内安定下来之后,曹变蛟这才派出一支二百人的军校赶赴永宁城。将永宁城也算是顺利的接收了过来,可当时却也仅仅是被作为复城的一处前哨罢了。毕竟这次从冰雪城带出来的东北军,并不是十分的众多。除了当初被贺疯子带走的,那支将百姓们护送回冰雪城的人马。也就仅仅剩下了仍然驻扎在岫岩城的额亦都,可他的这支人马,也是不得轻易动弹的。

因岫岩城离着冰雪城不算甚远,当初出兵之时,唐枫也是早已和函可大师以及众将,全都预先设定好了的。以岫岩城来作为冰雪城的屏障,或者说是也为了起到牵制来犯的八旗军亦无不可。故此额亦都的人马,非是到了紧关节要之时,绝不可轻动。这也算是东北军,特为保存得一支生力军。

而今日在永宁城,却又再度上演了,与前几个月的东北军攻城的时候一模一样的,那一出戏剧化的场面。就在李永芳命手下的军校,催马奔到了永宁城下去喊城之时?其刚刚对着城头上,厉声喝了一句道:“城上的东北军听着,如今八旗铁骑已然兵临城下,若是能够速速打开城门出来投降,还可饶尔等一条狗命。若是不然,大军即刻攻入城内,顿令尔等具成齑粉?”一句话刚喊出口来,却见永宁城头上,竟然飘扬起来了一面大清朝的龙旗?

就在李永芳和那个被其下令去叫城的八旗军校二人,对此深感大惑不解之时?却见永宁的北城城门,缓缓被人从里面给推了开来。随着城门分开左右,从城门洞之内涌奔出来一大群的人出来。为首的尽是满洲人的衣着打扮,看上去似乎是永宁城内的一些士绅和城内的店铺掌柜的。

李永芳催坐骑向前行了几步,用手中的长刀,对着为首的那个人前胸上一指,对其喝问道:“你等却又是何人?如何竟不见东北军在这永宁城内?”没有见到东北军主动打开城门出来纳降与自己,这令李永芳的心中,对此照实感到不太舒服。自然也就没有好气的,对着来人打探道。

却见眼前这个人,双膝一软就此跪倒在自己的战马跟前。慌忙的对着其回禀道:“大帅,你此番回来得正好。那些泥腿子,在听闻大帅带兵返回来之前,就早已经舍弃了永宁城,退守到了后面的复城之内。如今,城内在没有一个东北军在此地驻扎。大帅尽可放心的统领人马进城休歇,小人等已经将城内的一处酒楼给包揽下来,早就吩咐厨子们将菜都做好了,酒也烫热了,就等着大帅过去。我等也好能够,一起来敬大帅一杯水酒,以此恭贺与大帅将永宁城重新夺回来之喜。另外,不瞒大帅说,城内的旗人们一听说,咱们大清国的军队又打回来了?无不是鼓掌相贺,都想要出城,也好恭迎大帅带领八旗军进入城内。却被我等给拦阻了下来,只是我等这些头面的士绅们,出城迎候与大帅进城。这边请大帅,待小人与你牵着马缰绳。小人们还在城内,给大帅安排妥了可居住之所。又特意为大帅挑选了几个汉人家的女子,来陪侍与大帅就寝?”这个长的胖滚滚的旗人一头说着,一头伸出一个,不亚于熊掌一般的胖手过来,这就想要拉扯住马缰绳?

却被李永芳挥起其手中得长刀,将其那支手给挡了下来。不由有几分犹疑着,对其又开口询问道:“方才听你所言,那些东北军全部都撤到了复城之内么?那你等可是知晓?如今在复城内,却又驻扎有多少的东北军?另外,可是听说到他们的那个城主唐枫?此时还在不在复城内?”这才是李永芳心中最惦记着的,生怕自己一来,将这位城主再给惊走?自己此番又便是白忙活一场。自己在那个贝勒跟前,却是打过保票的,定会在这次把东北军的主帅给生擒活捉住。只因如此,才赦免了自己丢城的大罪,又与了自己一支真正的八旗铁骑。

故此,这一次自己才是挺胸抬头的,带着人马复又来到这复城前面。想要与东北军在好好的较量一下,看到底最后是孰输孰败?可全不曾料到,自己这开兵见仗的头一仗,打得就如此的不太过瘾?简直可以说是打得十分的窝火,竟连对方的一个东北军将士都没有瞧见,这永宁城就如此地稀里糊涂的,被自己给得了过来。实则说来,还算是东北军主动地将此城让给了自己。这让李永芳的心中,竟觉得十分的憋闷以及。便好似准备好了多时的,狠狠击出的一拳,却打到了棉花团上,浑无着力之所在。

第七百六十八章奸诈诡秘鞑子兵,涉山过水偷伏击

第七百六十八章

李永芳本来不欲去理会,这些跪在自己战马头前的永宁城内的士绅们。只是,眼下还想要通过他们的嘴,来打听到关于复州城内的详细情况。也只得耐着性子,对着那个旗人继续询问道:“那你可知道,如今在复城内的东北守军又有多少个?为首的大将又是何人?”说完,对其虚一抬手,示意其可以站起来回话。与此同时,他的一双三角眼,便盯在了此人的身上。等着此人道出,自己此刻急需知道的内情。

只见这个胖胖的永宁城内的士绅,极为费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脸献媚的笑容,对着自己眼前这位大清国的将军回复道:“将军此番可算是问对了人,前几日,我还偷着潜入到复州城内,去为我八旗铁骑探听东北军的消息。也好待大将军统兵回来之时,通禀于大将军一声。如今的复州城,一连有大半个多月,那位冰雪城主唐枫,都带着其手下人和一帮子农夫,在北汛口那一块平展之地开荒种地。估摸着,到了现在,还都不曾耕种完呢吧?将军这若是带着人马,能够及时赶将过去?兴许,还会将那位冰雪城的城主给生擒活捉住?如此一来,大将军岂不是就可以立下了一件盖世奇功?也能为我大清国去除了一个反叛。在下,与永宁城内的那些员外和掌柜的,愿意为大将军纳贡十一车的粮草。并且,我等甘愿在私下里孝敬与大将军两万两的白银。”说完,一对细小的眼睛,便紧盯着眼前这位大清国的大将。

李永芳一听,心中不由大喜过望。盼的就是这一刻,真是没有料到,那位东北军主帅竟会带着人去种什么田地?莫非说,自己这一次当真是转了运道?即可以将那个贼首捕获,由此立下大功于朝廷。又能在这里捞上一大笔银子来,看起来当初自己兵败还是败对了。若不兵败,何来这些好处与自己?但是此时无暇细想旁的事情,急忙对着眼前这个胖绅士开口言道:“嗯,那就多谢你了。待我若能打个胜仗,在将复州城得了回来,我便带着人马再度折返回来。将来,也定会好好地在上官面前为你美言上几句,而目前永宁城内无有知县,我可在推举于你,如此一来,你也能捞上一个官做做,这才算不负了你这般的苦心待我?不过,话可又说回来,若是因你给的消息不准,而致使我军在复城城前打了败仗,并且东北军本也在复城内以逸待劳多时?却是只待我等过去?哼哼?”李永芳说罢,鼻子之中哼出几句冷笑。

却见那个胖绅士听了之后,头上的冷汗迸流,急忙这就又要趴在地上,打算给这位大将军再磕上几个响头,也好再对其申辩一番?总不能你打不过那个东北军,却把账来算在我等的头上吧?我们这些人却又招惹了谁了呢?却见李永芳分明没有将自己瞧在眼中,催马直向着前面过去了。这个胖富绅倒不曾料到,自己如此费劲巴结与他,最终却是拍马屁,拍到了其马腿之上。白白的捐赠了粮草和白银,对方还是不十分得领情。若是照这般说来,到莫不如将这粮草拿来开了粥铺,便施舍与在这永宁城周围的,那些吃不上饭的穷民百姓们。自己最起码,还能落几句好话来听听。总好过眼前这幅场景不是?身后的一些士绅们听了之后,也纷纷埋怨着此人,此次实在是多事。

李永芳带着八旗铁骑穿城而过,在临要离开了永宁城的西门之时,李永芳特命一个牛录率三百多旗丁驻扎在永宁城内。以防备东北军在万一绕道过来将永宁城拿下,从而在切断自己的归途?随后,这才率人马继续够奔复州城而去。一直督领着全军到了复州城下,先令人马在城下安营扎寨,以营盘将半面的复州城给围堵住。这才令人开始叫关骂战,可城内的东北军却对此置若罔闻。李永芳有心这便催动全部的人马去攻打复州城?可就在此时,却不知从何处赶来了一个百姓装扮的人,对其手下军校直言,要求见与讨逆将军李永芳?

等李永方吩咐其上来答话,顿时一眼,便将此人给认了出来。正是被其派在那个面具人身旁的心腹军校,只是不晓得他如何又回来了?只待问过之后,这才获知,原来郑家军打算出兵前来攻打冰雪城。并誓要将那个杀其父的罪魁祸首东北军头领活捉,再将其父的尸首寻回来。要将这位冰雪城主,在其父的坟头之前剖胸挖心,以祭祀在天之亡灵。而这个面具人,又特命来人叮咛与李永芳,暂时不可攻城掠寨,只需要将城池围住即可。

听了这个消息,李永芳都怀疑自家的祖坟,是不是冒青烟了?如何这好事是一件接着一件得来?既然人家要亲自来报杀父之仇,那自己就应当成全与他。既然不让自己出兵攻战复城,只是让自己先将此城围而不打,那自己就听他的话。李永芳当即下令,责令军校严守从复城出来之路,以绝其出去搬取救兵之念。又特别命一个牛录,带了三百人的旗丁,从山上翻越过去直抵北汛口。看看,唐枫是不是果真在北汛口那面,此刻正带着人在耕种着土地?

因从复州城到北汛口的路本就为一条栈道,前几个月下大风雪之际,栈道塌毁了一段。随后,东北军又将其修补上。只是,这条路却是紧接着复州城的北门。而这座复州城本身又是被群山环绕其中,想要通过复州城到北汛口,除了从城内直接通过之外,就得是需要翻越高山方可到达。

而在复州城这座城池的两面,还奔流着一条分了叉的大洋河,离着城池亦是不算十分的远。如今李永芳的八旗铁骑,就驻扎在了大洋河的对岸,与复州城是隔着大洋河遥遥相对着。毕竟李永芳也深通兵书战策,也担心一旦若是把自己的军队,驻扎在了大洋河的另一侧,也便是等同于驻扎在了复城城下。

可如此一来,对方一旦要是发了狠劲?催动兵马而来,且又不计较任何的伤亡代价,那势必要将自己的人马给赶落到河中。那样的蠢事,李永芳是绝不会去做的。这才将人马驻扎在了,大洋河另一面的高坡之上。这里既是水淹不到,又可以时时观察着对面复州城内的一举一动。虽然这大洋河也有河水十分浅薄的地方,可以让军校骑胯在座骑之上,脚不沾水的即可度过这条河的河面。可此处,也早已被李永芳派军校驻守在此地。就是预防东北军,万一由此突围而去?可以说,他这次是将对方是凡能想得到的可以由此突围的地方,都事先防备上了。

如今的李永芳,可谓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这东风,自然便是指郑森所带来的郑家军。而在那个牛录领着人马,一早便登上了高山,足足的花了好几个时辰,才越过这片群山,赶到了北汛口之时?却正赶上这位东北军主帅,刚刚将百姓们打发回了复城。此时,在北汛口这一片耕地处,只留下二百多人的队伍在此处耕种。

而这群八旗军校,刚刚从山上赶了下来,便早已被骑在树杈上放哨的特战队军校所发现。随着一声,尖利且刺耳的哨音响起在半空之中,唐枫急忙将铁犁架子放下。抽出短刀,将牛身上的套索割断,驱赶这牛儿就入了一片不大的树林之中。那些军校们也各自纷纷将牛儿从架子上卸了下来,将这耕牛赶入林子里躲藏好了。

身上带着火铳的人,算上这位东北军的主帅,才有十五个人。唐枫先将这些人,连带着自己都安排到了树林的入口之处。蹲伏在大树后面,举起火铳对准前方,只待八旗军校们一跟过来,便当即给他们一顿铁丸子来好好地尝一尝。至于剩余下的人,则是被安排到了这些手持火铳的人身后,两三百步远的距离。

只待这些人,一将火铳内的弹丸射的干净之后,便退回到后面。而守在身后的军校们,则是将那些酒皮囊上的布都点燃,随后投掷出去,好以此来挡住对方的进攻。而依着唐枫早已在心中盘算好的,以这酒囊来将前头的那些树木引燃。如此一来,那些八旗军校势必不再会进入林子里来?而自己再借着此时机,带着人牵着耕牛从林子后面退出去。想办法绕过大洋河?而后好回返复城。而如果自己若是运气好,兴许二来过一会,便会带着兵马前来接应与自己?

可眼瞅着树林子外面的那些八旗军校,列队趟过了那一大片的耕地之后,却在离着树林子,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处停了下来。以这个距离来判断?自己这些人的短火铳,分明便够不到对方的人马。如此一来,此物也就毫无用处了。可对方的人马,方才不是明明望见到自己领着人马退入林中了么?如何竟不肯跟过来?

第七百六十九章男儿本自重横行,乍可狂歌草泽中

第七百六十九章

不说唐枫的心内对此感到焦急万分,身旁的那十四个火铳手,此刻心内也是亟不可待。()“城主,既然这群鞑子不肯进来上咱们这个当?那莫不如,我出去逗引他们一下?设法将他们给引到这面来,而后也好依照原先的计划,继续放火烧林就此退兵离开此地?”这个特战队军校所说的,倒也不无道理。

谁又能知道二来什么时候,才能带着人马赶过来?而在看眼前的那群鞑子兵们,此时已经列成了前后两排,环对着树林子这面。并纷纷回手,将身上的箭壶拿到前面来。摘下大弓,从箭壶里抽出羽箭,就瞄准了树林子这面。“全与我都躲在树后去,鞑子们这是要射箭。”这位东北军主帅急忙提醒了手下一句,与此同时,一阵弓弦响起。

空中响起一阵紧似一阵的嗤嗤声,一支支的羽箭极速飞入林子里来。唐枫背靠着大树,听着耳旁呼啸而过的冷箭,心中此时却是焦急万分。如今自己这些人,可算是被对方死死的给拖在了此地。根本就是走不了,也与对方无法开兵见仗。只要自己和弟兄们一个不小心,就此被射杀在此地。

“城主,还是让我带几个兄弟舍命出去试一试?在这么在此地一直躲藏下去,总也不是个事?万一,对方再有人马随后跟着过来?咱们可就要全军尽没在此地?”开头那个与其请战的军校,此时亦是躲在一棵树后,高声对着他喊道。对于自己军校所提的这个建议,在这位东北军主帅心中,虽然对此是赞成的。可也晓得,只要让这个军校出去,就便是一个死。可若是不出去,所有人继续被对方以弓箭压制在此处?最终这些人会落个何种的下场?对此谁也不知道。

“来人,吩咐后面的人,去将那皮酒囊拿上来十几个。预先点好了火,余下的火铳手随着本城主,全都靠拢到前头的那几棵树后面去。来为他们几个弟兄提供一下火力支援,也好让他们能顺利的突围出去。”唐枫吩咐过后,自树后蹿越而出,将两支迎面而至的羽箭闪躲开,复又躲在了一颗树后。

其身后的那十四个火铳手,也相继跟随在其身后,一路的躲避开,迎面所射过来的那一支支凌厉以及的羽箭,藏躲在大树之后,偷偷地向着外面张望着。可最后的一个军校,脚下稍稍的走的慢了一些。却正被一支羽箭钉在了其小腿骨之上,立时便惨呼一声,接着便仰面栽倒余地。急忙以左手捂着小腿上的伤处,探右手就想将那支羽箭拔出来?却紧随着,又是一支羽箭不期而至,正穿透了其右臂胳膊处,一时倒在地上,疼得不住的来回翻着身子。

“我入你老娘的狗鞑子,弟兄们我们特战队的军规口号可还都记着,如要是都记着的话?那便且都随我一同杀鞑子去。也好让身后的兄弟,能够将那个弟兄给救回去。在若不替哪位兄弟将这血给止住?哪位兄弟定会就此一命呜呼。”那个向这位东北军主帅,接连着请求了两次军令的校尉,此时实在是在也隐忍不住。一声高喝之后,随着手中便握持着短火铳,俯下身抄起一个早被点着了火的酒囊,便不顾一切的就奔了出去。“特战队决不放弃一个兄弟在战场之上,即便是战死在沙场之上,也势必要将弟兄们的遗体抬回去。”紧随其身后有一个军校,对着众人喝令一声,便也抄起一个酒囊,跟随在其身后便奔了出去。而此刻,那些八旗军校已然开始将羽箭的杆子点燃,使之转化成了一支火箭。而这些不顾一切,奔出去的军校,只是打算能够与身后的兄弟留出片刻功夫来,一是能够抢救那个受了伤的弟兄。二便是,已经瞧见了对方,此时有意要用火箭将林子引燃,好将里面的人全都给逼出来。这才一时什么都不顾,只是一心奔到这些八旗旗丁面前,能与其好好的厮杀一下,可这也分明便是送死之举。原先的,在耳边脸颊旁,那一支支呼啸而过的弩箭,此时却是闪动着耀人眼目的火焰,如同一道自天际划过的流星一般,激射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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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跑在最头前的那个校尉,刚刚躲避开,对准他射过来的三支羽箭。却没有及时避让开第四支火箭,正被射中于肩头之处。身子不禁就是跟着一颤,脚下也打了一个踉跄,却又有一只火箭射到眼前。正射在其胸口之上,此时这校尉心中自知,自己再也无力向前。只得拼尽浑身气力,将那个酒囊劈手投掷出去。

酒囊刚被投掷在空中,却被一支羽箭紧跟着就射落在地。地面上,随即在地上燃起一片蓝色的火苗,火焰突突的向上窜动着,随即便蔓延开来。而这校尉眼见这一击亦是无功,狠狠地将手中短刀迎面投了出去。刀脱手而出,人则仰面摔倒。其身上所插着的,那两支火箭上的两团紫火,逐渐得将这个校尉的身子吞噬在其中。

而其最后投出的那柄短刀,却正好切中一名八旗军校的脸上,立时便嚎叫着翻滚在地。唐枫眼睁睁的盯着,奔出去的那五六个军校的背影,眼瞅着其中的三个人,已被对方的弓箭射中,倒在前面离着这片树林不远的地上。此刻,早有军校弓垂着身子,奔到了最初被两支羽箭所射中的那名军校身旁。

伸手就将对方的后脖领拽住,死命地将其一路倒拖着,一直将其拽扯到了一棵大树背后,这才将其给松了开,自己也靠躺在树后,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身旁早又有军校奔到切近,先以短刀将羽箭的箭杆子斩断。此时也无法,去将那两支被穿在其胳膊和腿中的半截箭杆取出来。也只好扯下一块布,暂时将这伤口给包扎起来。待回到了复州城内在做仔细的救治。再看林子外面,有几处地方,竟燃起了熊熊的烈焰。在那火焰里,却是躺卧着一个人。

而在接连付出了三四条人命的代价下,最后的两名特战队军校,已经纵跳到八旗弓箭手跟前。举起手中的短刀,横着一挥,顿将其中一名弓箭手的喉咙划开,鲜血迸撒在半空,随着一脚将其踢翻在地。紧跟着,一刀刺入迎面一旗丁的胸口处。不等将短刀拔出来,早有十七八个旗丁跟着反应过来,纷纷将弓箭弃之余地。抻出其腰下的长刀,就将此二人给包围起来。其中的那名军校,还不等其将那口短刀,完全从那名八旗旗丁的身上拔出来?身后早有一个八旗军校,一把将其牢牢地抱住。顿时就入了死扣,一双臂膀似铜铸铁浇的相仿。

而那名东北军特战队军校,此时急忙用力挣扎着,欲挣脱出其似熊臂一般的双臂?可似乎一时之间很难以能挣脱开,另一名特战队军校眼见着大事不妙,急忙这便要奔过来救援于他?却见一名八旗军校捧起刀,就扎向那个特战队军校的小腹之上。那个军校根本无法躲闪,被一刀正刺透其小腹。

而那特战队军校此刻也似乎不打算在挣扎,一双手死死地按住那口,已然刺入自己腹部的长刀的刀把子。令前面的那个八旗军校,根本拽出不得这口刀去。猛然用力的将这刀把向后一推,长刀径直穿过其腹部,扎透其后背。将其背后的那个,正将其死死抱住,誓死不肯松手的八旗旗丁,也立时给穿在了这口长刀之上。

身后的那个旗丁的双手,此时也终于松了开去。却见这名特战队军校,反手将背后那个,与其串连在一处的旗丁的腰刀拔出来。起手便是一刀,将方才扎了自己一刀的那个军校的人头,迎风砍落。可与此同时,十几把长刀一起刺在其身上。而离他不远的那个特战队的军校,刚刚砍下两三颗鞑子的首级,却被一拥而上的八旗军校乱刀分尸在地。站在一旁的那个牛录,看着眼前这副惨景,心中亦是不免,对这些人感到有些敬畏。

正在这个牛录,准备催动自己手下的八旗军校,开始进攻前面躲在树林子里的那些东北军之时?忽然听得自己身后,传来一阵阵十分杂乱的马蹄声。急忙扭颈回头望过去,却见在其身后不远处,迎面成三角形状奔来一股起兵。为首的一人,胯下骑着一匹花马,在其身后竟还跟着一匹大黑马,看上去甚是神骏异常?随在其身后,一连跟着奔过来十几匹的战马。而在这十几匹战马后面,整个天空都卷起一阵遮天蔽日的尘烟来。

一望便知,是东北军的大股骑兵,已经到了自己等人的眼前。这个牛录心中就情知不好,急忙对着手下的军校吩咐一声道:“且都速速奔进树林子里去,暂避骑兵之后再做打算?”可他说的容易,若想要让自己的手下八旗军校施行起来,却是颇有些难度。而此刻,尚有一部分的八旗军校手中,本来还掌持着弓箭,此时也不要了。胡乱的被丢弃在了地上,一窝蜂的就奔着林子里面奔了过去。

第七百七十章万里烟尘独怅望,北风衰飒正摧颜

第七百七十章

可忽听得林子里面响起一阵清脆的火铳声,奔在头前的十几个八旗军校,早已被弹丸将身子给打得犹如蜂窝一般。后面的八旗军校一见势头不妙,掉转过身,也不再去理会,被夹在队伍当中的那个牛录的急声喝令?就奔着前面无人之处奔了过去。而身后的那股子骑兵,却是追赶得越发得急促起来。

而听着自己等人身后的马蹄声,却是越来越近,近的,似乎随时那些人都会催马奔到了自己背后,接着便会手起一刀劈落?此时的这些八旗军校,只恨自己的爹娘,当时给自己少生了两条腿。也根本无暇去顾及到,自己此时到底是奔到了何处去?只要是见着前面没有被东北军拦堵着?便径直朝着前面奔去。只是不知跑到了那里?只听得前面响起一阵的流水声。这才抬起头,对着前面认真地望上一眼。

那个被夹在队伍当中的牛录,瞧着眼前的那处地方,在心中就不由暗叫一声苦。原来,这些八旗军校已被后面的骑兵,硬生生地给催赶到了一处绝地。在这些八旗军校的眼前,出现一条水流湍急得大河,正是那条将复城夹在当中的大洋河。如今此时,后有追兵,前有大河拦路,这可如何是好?

可其身后的那些尾随而来的骑兵,却不理会这些,照样是朝着前面紧逼着。对于敢反身与其交战的军校,往往是被五六支的长矛穿透其身。在将其尸首摔落在这些八旗军校眼前,以示对其的警告。“牛录大人,我等此时又该如何?”一个八旗军校眼瞧着事态紧急,急忙对那个牛录高声喝问道?

“还能如何?速速的渡过河去,兴许还能逃得一条性命?”这个牛录的这一句话刚脱口而出,自己却也早被身旁的军校们,给挤落到河中。而其手下军校便不待其吩咐,也早已存了此念。早有几十个军校已然是奔入了河水之中,只是越向着河里走,身子也就跟着显得,越发的矮了一大截子。转眼,头前的十几个人的头顶,全都已经没入河水之中。

等唐枫带着余下的军校,一路奔到了河边,眼前只见河中充裕着许多的八旗军校,正在努力的想要渡过河去?只是,似乎这显得颇有些难度。只是见到一片又一片的脑瓜顶被淹没在河面,却不曾瞧到,能有一个八旗军校游到了河对岸去?河中已经浮漂起了不少的八旗军校的死尸,顺延着河水径直漂流而下。

而对于胆敢反身,再来与东北军交战的八旗军校,也是纷纷被杀死在河畔的泥土地之上。即便有的八旗军校双腿已经踏入河水之中,依旧是被从后面追上的骑兵,一枪便搠倒在河水里。鲜血逐渐的蔓延且飘散在河水之中,转眼在河面上,盛开了一大朵血红色的血莲。又慢慢荡漾了开去,似一块入水伤了红色的红绸,在水中慢慢被驱散开来。“二来,吩咐人将这些八旗军校的头颅都与我砍下来。并将其带回到复城城内,而后将之人头,全都高挑在东城城门楼之上的旗杆顶头。我要让李永芳知道知道,惹了我东北军的人,任你再如何的骁勇无敌?最终也会被我等将人头高高挂在城头之上。”唐枫吩咐过后,却是反身跳上大黑马的马背,调转马头直向着那些,方才战死得东北军特战队军校尸首跟前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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