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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成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又对着唐枫抱了抱拳,也即刻转身直接奔往东大门街。

第二百八十八章审案

第二百八十八章

眼见着关键的人物已经坠入毂中,唐枫这才算是长长喘了一口气出来。!。忽然由屏风后面转过几个人出来,这几个人方才一直的隔着隔壁的窗棂子,偷偷地张望着这面的一举一动。如今见李自成和宋献策都已走了,这才由隔壁房中走出来,站到了唐枫的面前。

“公子,这位宋先生会不会有何危险?李自成此人素来机狡百倍,如果一旦要是识破了宋先生的话,那宋先生可就有危险了。”贺疯子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有些担忧的对着唐枫询问道。

“不会的,我已经为他安排下一支伏兵。一旦见他要是陷入险境的话,便会立即将他搭救出来的。郝兵,那十几个人,你可都革除了他们的军籍,将他们赶出东北军了么?”唐枫的话刚说了一半,忽然又转头来,对着在一边站着的,久不做声的郝兵开口询问道。

郝兵急忙对着座的唐枫,先是躬身施过一礼。这才回答道:“回禀头领的问话,那几个人早已被赶出东北军,现在想来,已经投入到闯王高迎翔的所部。一切均已按照所制定的计划实行,请头领尽管放心,属下将跟进此事,时刻注意着宋先生那面的动静,一旦有个风吹草动的话,便会迅疾回禀与头领知晓。”说完了,又退到一旁。

贺疯子和张狗子对视了一眼,这时方才知道,原来唐枫早已将一切都已安排妥当了。看来是自己多虑了,眼见这里如今也没有什么事情了,唐枫还是继续处理着手头的公事,贺疯子和张狗子以及郝兵也就预备与他告退,好回返兵营里面,抓紧时间好好操练人马,自己这几个人乃是因为有些担心昨夜遇到的这个呆子,这才跑到大堂来看看。可那个胡腾荣却根本就没有随着几个人同来,而是继续和李岩演练着他们二人一同发明的军阵。

恰恰就在此时,就听得堂口处所立的那面鸣冤鼓,突然就响成了一串。几个人就是齐吃了一惊,这面鸣冤鼓可并没有人胆敢轻易得来擂响它?听说,凡是敲了这面鼓,而后前来鸣冤告状的人。不论你是不是告刁状或是真有冤屈,也不知道是谁立下的规矩,一概是先打二十大板。

今天这个告状的人,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了?这大堂门口就贴着那张唐枫命人新张贴的告示呢,凡是想要打官司告状的人,尽管长驱而入进到大堂里来对着唐枫陈诉案情即可,根本就不用去敲这面鼓。

听见这鼓声如潮,唐枫不由将面色往下一沉,将刚刚拿在手中的毛笔再一次轻轻的放下。对着下面的亲随吩咐道:“让那个告状的人别在那里胡乱的敲了,将他与我带到堂来问话。”随着唐枫的这声吩咐,手下亲随急忙下到堂下,去将那个擂鼓的人给带了来。

这面贺疯子还有张狗子却是停住了脚步,一门心思的想要看看唐枫审案的过程,也就当看个西洋景了,毕竟这义军头领审案的场面二人可还从不增见过呢。而那个郝兵,却独自走出堂下,自己径直够奔军营而去。

等了一会,就见下面有两个随从搀扶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来。想来方才就是此人在堂下击鼓鸣冤了?唐枫见此人走道都有一些颤颤巍巍的了,又哪里能领受那种刑法?

心念一转,刚想要对着手下人吩咐一句,却见那个老这已挣脱开旁边两个人的搀扶,身子往前一倾,早已双膝跪倒在地。不等旁边人过来扶起他,自己却是早已经就势趴卧在地。

周围人看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不解这老头究竟什么毛病?怎么好端端的被人扶着走进来之后,就立马自己主动趴倒在地了?若是依着唐枫现在的想法,看这个老者的这番举动,倒有些像是来此碰瓷的?

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唐枫尽量让自己的脸显得和蔼一些。对着那位趴在地,别人来扶他却遭到他的拒绝,反正是死活就不肯起来的老者言道:“这位老伯,你因何缘故一进到大堂之中就趴下了?你莫非不是来此处伸冤的么?”虽然看这老者的行为有些古里古怪的,唐枫还是耐着性子对其询问道

可就见这老者抬起头来,浑浊的双眼之中,尽显出一副茫然的神色。“你们这里不是早就立有规矩的么?只要是胆敢击鼓鸣冤进来告状的人,也不问是否冤屈?先打一顿板子么?来,我这都趴好了,你们也都痛快点,打完了我,老朽也好向申诉冤情。”就见这个老者说完了,又将屁股往拱了一拱,摆出一副要挨板子的架势。

堂的众人这才弄明白,他因何要一进来就这么趴在地。原来是为了挨揍准备的,这老汉倒是很有意思,从这一点来看,他也一定告过不少次状了。换句话来说,这位挨揍都挨出经验来了。

唐枫勉强忍住笑意,对着老者和颜悦色的回答道:“这位老伯,你还是站起来。我们义军这里审查案情,是从不打人的。你回去跟乡亲们说一声,也不用每次来这里都敲鼓了,可直接堂来对我陈述自己的冤情。来人呀,给这位老伯搭一把椅子过来,也好让他坐下讲话。”唐枫说罢,就等这老汉开口说出他的冤情来。

这位老汉明显是告状告的很久了,到还从不增遇到过这种场面?一时真是有些难以理解,旁边的一个亲随搬过一把椅子来,又扶着老者坐下,这才退到一旁。而堂的唐枫也笑眯眯的看着眼前这个老者,耐心的等着他开口。

此时,在东大门街的李记药铺之中,李自成正在店铺前面,来回焦急的踱着步子。等着在隔间里的那位郎中给宋献策疗伤敷药,而后自己也好将其带回到自己的大营之中,再详细的打听关于那枚玉佩的事情。

虽说那枚玉佩已经被唐枫给摔碎了,可如果要是找个手巧之人再将其粘合到一块的话,是不是还能照样查出里面的秘密来?而这一切,只能等到宋献策交出那枚被摔碎的玉佩,才会得悉究竟行不行的通?

好不容易就见那个郎中,撩起棉布门帘从隔间屋里走了出来。李自成急忙迎了去,有些急迫的对着他开口问道:“请问,那位秀才的伤势如何?”说完了有些焦躁的瞪眼瞅着这郎中,等他对自己讲出自己所希望听到的话来。

却见这郎中笑了笑道:“他身的伤势不过是皮外伤罢了,敷我的秘药在养几天就好了,没什么事的。不过么?他似乎并不想见到你们,这不,托我出去与他寻一辆马车来,他要坐车离开汝宁府。”这郎中说完了,这就准备抬脚走出药铺去为宋献策寻辆马车来。

“先生且等一等,容我进去与他说几句话可行否?”李自成一听郎中说这宋献策居然要离开这里,当时心中就有些开始着急起来,急忙先将这郎中给拦住,又回手再亲随的手中把一锭二十两纹银取过来,放入这郎中的手中。而后,又替他将手掌合,定定的盯着眼前的郎中,李自成的眼中忽然闪过一层杀气。

这郎中看到李自成的这种眼神,不由吓了一跳,再看看四外站着的这些手把着自己腰刀的亲随们,正一个个横眉立目的瞪着自己,似乎随时皆有可能要了自己的这一条小命?

“没问题,这位将军但请进去绝无妨碍的。他的伤药在这里,将军带回去,记着一天之中的一早一晚与他两遍就足以。那什么?你请进去?”这位郎中此时已经都不知道,该对这李自成说些什么才好了?

李自成抽回手来,也不再去理会这个郎中,伸手撩起棉布帘子,就走进了隔间屋里。刚一进到屋中,就看到宋献策正在冷冷得看着自己。便努力地对着宋献策呲了呲牙,在脸挤出一个笑容出来,然后才开口对其言道:“宋秀才对?我早遇到你正被那个人十分无礼的责打,对于先生此番境遇实感是抱歉得很。先生能不能容我讲几句话?”说着,又停下话来,等着对面的宋献策能开口对自己出言谢一声。

“哼,你与他都是一丘之貉罢了,我与你没什么好说的?请你还是快离开此地的好,我也要返回家中,就此闭门读,再也不出来理会这些世的俗事。”宋献策明显是堵着气说的这一番话,李自成对此倒也看出来了,不由又是有些歉意的,对着他笑了一笑。

可就见宋献策还是丝毫不领李自成这一番的好意,挣扎着下了地,扶着墙壁这就要往外走。只是身子刚刚遭过刑法处置,又如何能够像正常人那般正常行走。走出去没有五步远的距离,就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李自成一见,脸顿时大惊失色,急忙俯下身去,欲图搀扶起来宋献策的身子来。可就见宋献策抬起手来,猛地一把推开了李自成伸过来的手,自己用力的拄着地,想借此站立起来,结果却是徒劳的。

第二百八十九章复活

第二百八十九章

宋献策又一次坐倒在地,震动之下,又牵动了刚刚敷药的伤口,疼得呲着牙不住地倒吸着冷气。李自成望着眼前这位坐在地的,让人看去显得有些穷困潦倒的生,自己的双眼之中,不由自主地就流露出一股子同情和怜悯的神色。

虽然宋献策拒绝了他的好意,使得他在自己的手下面前有一些下不来台。但还是耐着性子俯下身去,一把将宋献策搀扶起来,又对着手下示意,帮着将宋献策扶到自己的后背之,也不理会背后的这位生如何的咒骂着自己,吵吵着让自己将他放下来。只管着是大步得走出药铺门口,此时,早有手下人帮着雇了一辆马车来。李自成这才将宋献策轻轻地放入车中,然后对着车把式吩咐道:“车子慢些赶,你可莫要颠疼了车的那位秀才。抄近路,去北城的闯王大营。”吩咐完了,李自成是翻身马,跟在马车的后面取道直奔北城。

到了北大营,手下人想将这位秀才扶下马车来。李自成却令其退下,还是亲自将这位宋先生背入一座营帐之中,而后又找来几个比较精细的人,命这些人好好地伺候着他。并且叮嘱再三,无论宋献策怎么发火,也要笑脸相迎。万万不得触怒他,也不许跟他顶嘴。而后,又特意的命人在酒楼之中找来一个厨子,也是仔细的嘱咐其,只要是宋献策想吃的,无论何时都要去给他做。

即使这样,宋献策还是不给这位闯将一点好脸色看。虽然是不再开口就对其破口大骂了,却仍然是对李自成没有一个好脸色。这李自成倒也怪了,无论宋献策怎么样,他依然是命人小心的伺候着他。而且只要他一有空闲,就来探视与宋献策的伤势,看看究竟怎么样了?时日一长,宋献策到也对他渐渐地露出一些笑容。

而唐枫这面,对这自己所接到的第一件重案,也是一筹莫展。原来,这位老者的儿子,在三年前被人给打死了。而后经了官之后,那个犯人也很快就被官府给捉住了,没等过堂,那个犯人也就对自己所有罪行均是供认不讳,且还招供出来自己的另一个同伙出来。最后,官司倒是打赢了。刚入了秋,官府就将那个重犯给处斩了,而另一个案犯,也没过堂是就此被关入大牢之中,一关就是三年。

按理说这件事情也就算完事了,老者也算是为自己儿子报仇雪恨了。只是每逢到了儿子的忌日之时,还儿子的坟头之去哭一顿而已。一晃三年就这么渡过去了,就在汝宁府刚刚被义军攻破以后,这位老者居然在义军之中看到了一个人。初见这个人的时候,那位老者是大吃一惊。

因为这个人,就是明明已经被官府给处决得那个杀人凶手李东辉。虽然这个老者当时并不增到现场去看所杀的究竟是何人?也并不增见过官府所捉住的那个杀人凶手,可这么一件重案,照理说来,官府应当是十分重视的,也绝不会弄错了人,胡乱的就杀一个人就此结了案子。

而那老者本来还以为是自己认错了人,又找来同村的人帮着辨认一番。最后认定,就是那个邻村的凶犯李东辉一点错都没有。既然这样,大概就是这李东辉花钱买通了官府,寻一个重犯冒名顶替自己被砍了脑袋。而后自己是远走他乡,又参加了义军,没有想到的是,如今义军攻打下汝宁府,全军入城,自己却被昔日的苦主给认了出来。

听着老者说完,唐枫开始并没想到这件案子的复杂。便对这老者询问道:“这位老丈,你所说的那个杀人凶手,究竟是那个义军里的军校?只要你说出来,我便立刻派人将其捉到堂来。”说完了,唐枫瞅着眼前的这位老者,就等着他开口说出是那个义军里的人,自己到时也不管他是谁的部队中的人,一概捉来过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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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老者沉吟了片刻,这才张嘴答道:“启禀将军,这个人眼下就在东北军之中。将军如果不信老朽所言,将可将此人叫来,我与他对对质。还望将军抓紧些,莫要走了真凶才是。”说完就要挣扎着站起身子当堂给唐枫跪下,唐枫急忙摆手令其站起来,而身旁的人急忙将其又扶回到椅子坐下。

望着眼前哭着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老者,唐枫的心中也感到十分的不好受。谁的孩子不自己心疼,好不容易养大了,却被人轻易地就给杀死了,这让这位老者心中如何不难受?而这三年来,估计他过的也十分的艰难。本来都以为大仇得报,儿子也可笑慰九泉之下了。

可谁知却又平地起风云,居然陈年旧帐又被重新翻了出来。死人也又复活了?唐枫扫了一眼堂下,就见张狗子还有贺疯子此时正好都还没有离开大堂,二人正站在堂口处抻着老长的脖子,瞪大眼睛再往瞧着热闹呢。

便对着张狗子吩咐道:“张狗子,我与你一支军令,你即刻领着人去军营中走一趟。将那个名为李东辉的人与本将带到这里来,本将有话要问问他。但万万不可对其提及审案一事,你等快去快回。”说罢在令筒中抽出一支军令,递给旁边的站班侍卫,侍卫又转交与张狗子的手中,张狗子接了令箭之后,是风风火火的就带着人奔出大堂赶赴军营而去。

工夫不大,就见张狗子和几个军校,环拥着一个身材敦实的壮汉走堂来。唐枫没曾问话之前,先打量了一番这个人的面相,见其五官端正,面相忠厚老实,倒不像是残忍狡猾之辈。

而那个老者一见这个壮汉被带到大堂来,立时就欲扑奔过去。却被身边的人给紧紧地拉住,又扶回椅子中坐下,不住地对其解劝着,让其暂时压一压心中的火气,一切事就由面所坐着的那位将军来处理。

再看那位壮汉,却对着眼前所生的这些事情,却是一脸的茫然不解。唐枫心中更是疑问重重起来,又看了一眼那个老者,倒不像是来告刁状的。便先开口对那老者又一次询问道:“这位老丈,你可识得此人姓字名谁,家又在何处居住?”说着双眼紧紧盯着眼前的老者脸神情。

“回禀将军,此人就是李东辉,乃是我们旁边的李家庄人氏。我与他虽然只见过一两次面,可自他杀害了我家孩儿之后,我对其面貌是牢记于心。只是恨当时的大明官府糊涂判案,又受了他的好处,这才使得他逃脱一刀之苦。不过,今日有将军来为百姓做主,绝不会再使此人侥幸脱逃。”这位老者怒目瞪着眼前的这个壮汉,对着堂的唐枫据实回禀道。

“哦,那你说此人杀了你的孩儿,你可有何重要的证据么?在官府当初处斩那个人犯之时,你可看清那个人的脸面了?那个人犯于此人的面相可是有几分的相似之处么?”唐枫一连问出了好几个问题,使得老者一时有些回答不来。

稍稍的平静了一下,方才伸手入怀里,老者取出一方满是血迹的破布出来。往堂一呈,对着唐枫回言道:“这里有当初我儿临咽气之时所留下的血,面虽只有三个字,却就是此人的名字。”早有随从过去,将那方破布给唐枫拿取了过来,又放到了他的案之。

等唐枫展开这块破布仔细的看了看,十分的明显,这块破布是由一个人的衣服撕扯下来的。面写着三个血字,李东辉。看这字迹笔法,虽然略显得粗糙单薄一些,却是十分的有力度。

再看看那个在堂下站着的军校,却是一脸平淡,看不出惊恐紧张等情绪。不由稍稍的有些踌躇起来,一时沉吟未决。可在堂下的那个老者,似乎有些等的不耐烦起来?对着唐枫高声言道:“将军还在犹豫什么?难不成是因为我没有送了好处?如果将军能下令立刻杀了此人的话,那老汉我即使是去卖了自己的房子和地,也定会对将军有所报答。”这几句话说得有些过重,说的唐枫也有些心中不太痛快起来。

当即将面色一沉,对其言道:“你说是此人杀了你的儿子,那你除了这块破布以外,可还有旁的证据么?当时的大明官府,可是否就是单凭着这块破布就定了那个人的罪?”唐枫的声音虽然略微显得有些低沉,却还是十分清楚的传入那个老者的耳中。

“这点老汉我倒不知道了,听说是那个人自己供认了,说他就是李东辉,甘愿俯首受刑,以偿他所欠下的几条人命。只是杀他的那天,老汉我并不增到现场去看看,以致他们李代桃僵,才使得此人脱逃至今。”这老汉的脸色涨的有些赤红起来,恨不得自己扑到一旁的侍卫旁边,拔出一把刀来自己动手将这个人给砍了才解心头之气。

“杀人又岂是如此草率,来人,将过去三年里的大明汝宁府的卷宗与我搬到此处来,我要好好的查看一番再做定论。这位老丈,此案尚需时日才能查明,你可先回家中静候消息,待一有了眉目,我定会使人去接你过来。”唐枫索性让这老汉下堂离去,也免得总在这里催着他讨要这名军校的性命。

这老者此时也是对此有些无奈,虽然心中恨不得此案立时结束,将这个人一杀,也就一了百了了。可见堂的那位将军似乎并不想那么草率地处置此案,而自己也左右不了官府,只得叹了一口气,是转身就走下堂去。

第二百九十章冤案

第二百九十章

见那个老者脚步蹒跚的走下堂去,唐枫对此也是颇为无奈。这杀人的事情又岂能儿戏?如何能凭着一个陈年的物证就定一个人的罪名?若是都照这样的来办案子,那一切也倒简单了。

等将那些大明官府的案宗都取了过来之后,全部都码垒到案旁的地和案。唐枫见这贺疯子还有张狗子,眼见这回没有热闹可看,二人这就欲一同结伴返回军营中去。至于那位被带来的军校李东辉,竟然是无人对其加以过问,怔愣在大堂之,等着面的唐枫开口对他问话。

急忙开口叫住二人道:“贺疯子,还有张狗子,既然你们二人眼下无事可做的话,那就过来帮忙查看一下旧日的案宗。就查那个凶手名字为李东辉的,处决日期乃是秋分时候?”对这个唐枫倒还真有些叫不太准,既然这二位这么好奇,那就正好一直跟着自己查案。

那两位一听唐枫说,让他们二人跟着弄这些文卷,当时都觉得头有些大了起来,可也不能违背唐枫的命令,只好皱着眉头苦着脸,各自抱了一摞子的案宗,到一旁耐着性子的翻着查看去了。

好在这杀人的案宗,外表倒是十分的明显。因其外表有一个赤红如血的大叉,打在那案卷,倒是十分的好认。过了有一炷香的时辰后,张狗子兴奋以及蹭得一下由椅子跳了起来,手里拎着一个卷宗,奔到了唐枫的案跟前。将这卷宗双手往一递道:“将军,这就是那卷李东辉杀人案的卷宗,这回既然卷宗已经找到了,是不是我们二人也可以返回军营里去了?”张狗子是一刻都不想在这大堂里呆着了,这里既枯燥又闷人,那里赶得在军营里呆着,跟着弟兄们可以谈天说地的,当然时不时得还可以互相扯一些,比较让男人兴奋不已的花间月下的风流事。

“不行,贺疯子可以回返军营去,但张狗子你是绝不可以的。你也看到了,如今在这大堂之正缺少能办事的人呢?你暂时就留在我身边,跟着我将这件案子弄明白了,你才可返回军营中去。”唐枫是直接一口就断了张狗子的念头,张狗子的心中到了这时真是懊悔不跌,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贺疯子神气活现的离开大堂回奔军营,更是感觉眼气得很。恨不得,一把将这气人的贺疯子拽回来,两个人也好倒一下。

等唐枫将这卷宗的灰尘都掸干净了,这才翻开来这第一页,开始详细的审查起这件三年以前的凶杀案。原来,当年在那个老汉所住的村子里,一共发生了两起凶杀案。而这两件案子中间,唯一有所关联的地方,就是都有这个名为李东辉的人参与其中。第一件案子,是一个年在中旬的货郎,被人给勒死于大道边。

人虽然死了,可他身所带的货物,还有卖了货得来的银两,却是似乎一件都没有少。因这位货郎大家也都认识,也是这个村的人,寻常做买卖也只是在自己村庄周围转悠。并不增离的太远,而且听人讲,这个货郎的性子也十分的温顺,从不曾与村里的人拌过嘴吵过架。有的时候,谁家央求他帮忙给带个什么东西,也都是十分豪爽的应承下来。而东西带回来后,即使对方暂时先没有现银付账,他也会将东西于了对方,银子却可等对方缓缓再来收取。所以他的名声在这一片到十分的不错,自然也不存在得罪了何人?竟然生生地要了他的一条性命。

这件案子最终也就此成为了一件无头案子,官府派出人去,一连查了两个多月,是一点线索也没有查到。而紧接着,就在村中又发生一件凶案。而这个人就是这个老汉的儿子王一凡,在家中被人连捅了十几刀,刀刀均伤在了要害部位,人当时就死了。而当时这个老汉,幸亏是因为有急事没有在家,这才幸免于难。

当时这名老者回到家中,就发现了这方破布。而后就以此为证据就报了官,等官府的差役去到隔壁的村庄去抓这个李东辉的时候,却发现这个人早就已经远走高飞了。等在细一打听,这个人足足的离开家里有三个多月了。而这也明显跟这件案子对合不,最终结果,又是一件无头公案。

可令人决计没有想到的,又过了两个多月,官府都已将这件案子给封存了,在职的知县李泽也早已将这两件案子都给忘了。可偏偏有一天清晨,不知由何处送来一封信,指明交与现任的知县拆阅。

等李泽打开信,就是吃了一惊。原来这封信不是旁人写的,写信之人,正是凶手李东辉。信写的十分的明白,因为自杀了人之后,虽然逃离在外,却是每一入梦就梦到枉死的冤魂前来索命。久而久之,困苦不堪。最后被逼无奈决定干脆投河自尽,可投河之前,一定要将这件事做一个了断。也就是杀那个货郎的人,自己也是其中之一。起因倒是十分的简单,就是想练练杀人的胆量罢了。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信还供认出来,杀货郎的人不仅仅是他自己,还有一个帮凶。现如今他自己逃亡在外,夜不能寐,而那个帮凶却好好地在家中呆着。所以这也让他心中感到有些不公平,对于死者也十分的不公,就在信指认了此人。

而这个人就是村中的教先生徐浩,汝宁府的知县虽对于,这教先生居然也参与这杀人案中有几分的怀疑。可眼下这张供认状写的十分得清楚明白,将两个人杀人的过程也十分详细的描述出来,就连作案的凶器,一根绳子也指明被二人最终藏于何处?看起来,这个徐浩也果真的参与了这场杀人案之中。

汝宁府的知县干脆命手下差役,将这位教先生就给请到县衙中来问话。只是这徐浩是死活都不肯承认他伙同他人杀了人?一连动了两次大刑,最后将徐浩的一条腿都给打断,可照样是绝不肯供认自己罪状。汝宁知县干脆是将其收入监牢,以参与他人杀人为由,就足足的关了这徐浩三年。

而后来,在徐浩被关进牢中之后,过了一个月后,忽然从南阳县传来文。询问当地的官府,在这某某村可有一个名为李东辉的人?而此人,因为在异地杀人夺财已被当地官府给收入监牢。

只等着与当地的官府核实之后,得到回文之后,那面也就预备将此人推到集市就此开刀问斩。汝宁知县李泽见这无头公案居然告破,心中大喜过望,急忙修了一封信给南阳县知县。让他或者是派差役将那犯人给押送回来?或者是经由自己派人去将那犯人给押解回来。

只那面的回访文倒也干脆,直接拒绝了汝宁知县的请求。只说,此人乃是在南阳县犯下杀人恶行,当由南阳县来执行刑罚。最后,经过一段时间的相互扯皮之后。又有人出来给两个县令之间调停,最后,达成了一致。

李东辉再南阳县先是挨了一顿的棒子,而后又被押回汝宁府来。这个李东辉倒也十分光棍,也情知自己是绝地活不了了,干脆就来了一个竹筒倒豆子,对于这两件凶案是供认不讳。这让县令十分的高兴,也就没有在细加审问,直接就将这李东辉给砍了脑袋。

至于那位徐浩,这位汝宁知县早已将此人给忘了。等回头结词沉案之时,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个与本案有关的人,如今还被关在大牢之中,正在苦挨时日,可现在再想双方对质,那也是绝不可能的事了。

这位汝宁知县也就没有再作理会,直接将此案就此了结,又报给面的知府。后来自这知县调走,一晃三年,再也没有人记得起来当年的这件血案,至于被关在大牢中的徐浩,更是无人对其过问过,竟成为牢中的黑户。

今日若不是这个老者,又一次看到了活生生的李东辉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才击鼓到大堂来喊冤的话,那也就无人再能去翻查这件案子。唐枫看到此处,这才将整件卷宗都看完,缓缓地合了案卷。

轻轻的扬起头,将身子靠在太师椅,仰头盯着挂在头面的那一块明镜高悬的黑匾,心中不住的思索着关于这两件案子中间的关联,想了许久,将每件案子的疑点,都来来回回的想了几十次,却依然没有头绪可查。

站在下面的那些随从包括张狗子,见唐枫陷入沉思当中,久久不说一句话,便也都闭口不语。静静的侍立与两侧看着堂的唐枫,不知道此番他又在琢磨着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就见唐枫是振衣而起。绕过案,举步往大堂外面就走。张狗子急忙在身后问了一句道:“将军意欲何往?如是要出去散散心的话,那我这便命人家将将军的战马牵到堂前来。”说着这就往后堂跑,因为马廊就在后院。

却见唐枫背着手,对着身后摆了几摆道:“用不着的,我只是想去监牢里去看看那个徐浩,如今他还在不在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冤狱

第二百九十一章

身边亲随急忙替他取过一袭血红的棉披风来,唐枫接过来随手披在身,此刻,大堂外面又飘飘洒洒的下起了清雪,天色也显得有一些阴霭。这使得,街道的那些往来的人也变得有些行色匆匆起来。而在这寒冷的雪天,最好的就是寻个小酒馆喝一杯,怯怯身子的寒气也好让自己的身子感到暖和一些。

一个披着猩红斗篷,头戴着一顶折翅棉帽,正顶着风雪疾步前往汝宁府得大牢。身后跟着二十几个亲随,和他相差几步远的一个年轻人,正用一只手高高举着一把油纸伞,想要替他遮挡一下风雪,却总是与他差一步。无奈之下一脸苦笑的紧紧随在其身后,走到了汝宁府大牢门口。

因义军每攻下一处城池之后,头一件要紧事情就是清点城内的官银和粮仓。而后,开始诸家逐户的发放粮食。接着才是打开大牢,将犯人都放出来。除了那些真是身犯杀人重罪的人不得开释以外,余者尽都放回家中。很明显,义军的这一种举措,也深得百姓的拥戴。

而这汝宁府眼下是刚刚得过来,几支义军各自派出一伙子人来,正在一同查对着粮仓中的粮食还有官银的数目。所以这汝宁府的大牢目前还没有哪路的义军对其加以理会,而这牢中的牢头和狱卒目前还都是这明朝的官吏担任着,这些人生怕在那个地方招惹义军对其不满,在从而引来杀身之祸。所以这监牢的大门,平常都是紧紧关着的。那些素常在门前把守的狱卒,如今也都躲进了牢中,竖起耳朵倾听着城里的动静。

这一行人,转眼就来到了监牢大门门口。前面披着一袭猩红斗篷的人这才站住脚,示意跟在其身后的人去叫门。而那位打着油纸伞的人,此时也终于气喘吁吁的,将油纸伞给前面这位遮在头,此时风雪越发的大了起来,雪花骤降,雪片子也又急又大,几欲遮迷了人的双眼。北风也呼号着,刮得那个人手中的油纸伞时不时的就歪在一侧。此情此景,到可以用李白的两句诗来做个注脚,唯有北风号怒天来。燕山雪花大如席。

这披着猩红斗篷的人,自然便是唐枫,身后给打着油纸伞的人就是张狗子。“将军,天可真够冷的,这么寒冷的天,照理说最好是在衙门里办公即可。即使要提哪一个犯人前来问话,也可命人去提来也就是了。也犯不,让将军顶风冒雪亲自赶过来受这份罪。”张狗子一边说着,一边极力的缩着脖子。

“呵呵,看起来,在这河南,你们一定是不经常能遇这么大的风雪?等着若是咱们回到东北去的话,那里的冬天可比这里还要冷许多的。雪花也是大不少的,而且,那里的雪地可是厚实得很。”唐枫难得这么跟属下提及起东北来,到让张狗子听得不由直眨着眼睛,眼前仿佛显出辽阔无垠的一片广袤的雪原来。

身后的那名亲随军校,走到监牢大门跟前,伸出手就重重地拍了几下,门獬豸嘴里衔着的铜环。只是风的吼声盖过了敲门声,大牢二道门里面并不见有人对此作出回应。

见此情景,张狗子忍不住心中的怒气。对着这亲随喝骂道:“似你这般的敲门,再加这风雪这么大,里面人如何能听到?给我闪一边去,看我的。”张狗子说着,将手中的油纸伞递到这个亲随的手中,自己将腰刀推了推,大步的走到大门跟前,抬起脚来,就狠狠对着监牢的大门踹了一脚。

咣当的一声巨响,传出老远去。这一回里面的人终于听见了外面的叫门声。就听得里面有一个人,高声对外面抱怨道:“这般大的风雪,居然还赶着来探监?今日无论谁来,是一概都不会给开门的。门外的就回去,改日子再来。”说完这几句话,里面的声音又再度沉寂下来。

“我探你监,我等乃是东北军,我家将军特来大牢中查访一名罪犯。如要是再敢多加耽搁的话,我等可就要自行进去了,到时,在治你一个怠工慢待之罪。”张狗子居然这一回,跟里面的人打官腔了。这倒让唐枫不由深感惊奇,不觉侧过脸来对他看了一眼。

里面的人当听到居然是东北军中的将军亲临此地之时,险些把魂都给吓丢了。也来不及穿戴外大衣,急忙就由二道门里奔了出来,到了大牢门跟前,将插棍抽掉,拽开大门,忙又低下头,将身子闪在一旁。嘴中只抱歉道:“小人不知道是将军亲临,死罪死罪,将军里边请。”一边说,一边伸手请唐枫等人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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