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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吴甡也明白商毅的用意,他只是想和自己结盟,但并不想和整个东林扯上关系,虽然吴甡对商毅说东林党未必真能持正,觉得有些刺耳,但这样反而更好,自己在东林,甚致在南京朝廷的地位,就显得更为重要了,因此也正色道:“好,只要有老夫在朝中一日,必会全力为以恒抗挣,请以恒尽管放心。”
商毅也正色道:“有阁老这一句话,末将自然也就再无疑虑了。”
尽管在另一时空里,吴甡在这个时候己经退出了政治舞台,但商毅和吴甡同事过一段时间,加上历史的评价,也知道和史可法、钱谦益相比,吴甡在政治的见解,施政能力,灵活度等方面都要比他们强得多。商毅当然清楚,虽然自己不想参与朝中的斗争,但也不可能完全避免得了,这次王维如出任浙江巡抚,也就是一个例子,因此如果真的和吴甡结成同盟,在朝中有一个得力的同盟者,宫里又有王德化,到是可以为自己减去许多麻烦。
随后商毅拿出两份遗诏,请吴甡过目。第一份的内容基本都在吴甡的意料之中,第二份到让吴甡有些意外,不过看完之后,吴甡笑道:“原来如此,到是要恭喜以恒了。”
商毅也道:“此事还请阁老帮忙维持。”
吴甡大笑道:“好说,都包在老夫身上。”
第二天,商毅就开始做进京的准备,其实他从山东回到杭州之后,就己经开始着手准备了,现在各项工作也都差不多少。因此商毅也决定,就在三天以后动身。
而在商毅去苏州期间,随船队一起到港的日本朱印船也和商家军达成了交易,将所带的珫磺、铁、铜还有六十柄日本刀,都买给商家军。
商毅回来之后,大野殿守又亲自来拜见商毅,同时送上了一把上品日本刀,百两黄金,还有一些贵重的礼物,一来是感谢商毅购买了大量的货物,另一方面也是请求商毅能够允许他们在杭州多停留一段时间,好让他们将其他的货物卖完,另外也还想在杭州购买一批货物运走,因此也想请商毅允许他们上岸居住。
日本人提出的这个要求也很合理,而且商毅也希望与日本建立贸易来往,因此想了一想之后,也答应下来,只不过强调他们要尊守中国的法律,否则必将严惩,然后就安派人员去帮他们张罗住处去了。
商毅对别的东西到不在意,但对日本刀却十分喜欢,在后世,商毅也练过日本刀,知道虽然日本刀的刀身窄而细长,看上去似乎轻很脆弱,其实入手感很重,而且韧性很强,可以和棍斧一类重武器硬碰,也不用担心被拆断。既可做剑刺,也能用于砍、劈,而且因为刀身略带弧度,因此在砍、劈时杀伤力极大。而且大野殿守送给商毅的这柄刀属于上品一类,一般是不作出口,就是在日本国内,也只有大名、家老、大臣一类的人士才有资格使用。其价值至少在数千两白银。
商毅穿越带的军刀在一定呈度上也吸收日本刀的优点,只不过军刀太短,单拉独斗到就可以,但在战场上使用起来很不应手,虽然商毅基不不用亲自上阵杀敌了,但就是当指挥刀用,也不够气派。也这把日本刀到是正合他使用。因此也不客气的礼物都收下了。
第三卷 离乱篇 第二十五章 南京风云(一)
商毅是在五月十日出发,赶奔南京。而在出发之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像林之洋起亲。
其实林之洋是何等精明的人,这段时间以来,那还看不出女儿对商毅己经情有独衷了。虽然是商人出身,但林之洋并不想拿女儿的终生幸福为自己换取利益,自然希望她是嫁给别人作正房夫人,而不是二房三房,不过如果女儿自己愿意,那就另当别论了。何况是嫁给商毅,虽然不是正房,但林之洋也并不觉得有什么辱没的,毕竟商毅的身份在那儿摆着,又是女儿自愿的,也算是一门良配。
而且从另一方面来说,现在林家和商毅己是密不可分了,和商毅联姻之后,不仅可以使林家在商家军中的地位更稳固,同时也能增加林家在商家军内部的发言权,使林家从一个纯粹的商人之家向官宦之家转变,这可是林家几代的梦想。在林之洋这一代却终于得到了实现。因此后来林之泊又提了两次和钱谦益结亲的事情,但也都被林之洋塘塞过去了。
当然林之洋是不可能主动去向商毅提出来的,因此商毅向林之洋求亲时,林之洋也立刻满口答应下来,双方交换了生贴和信物,这门亲事也就算定了下来。
而在出发之前,商毅送给林凤舞一本手抄的小册子,让她好好阅读理解研究一下,并且告䜣她,等自己从南京回来之后,就要开始筹备成立钱庄。
林凤舞出身于商人之家,自然知道钱庄是什么,虽然自己还没有过门,但商毅就己经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了自己,足见他对自己的信任和重视,因此心里也充满了甜蜜可喜悦之情。
这次随商毅一起去南京的,有一个团、两个骑兵营、一个侦察营,总计人数有五千八百余人,战马近两千余匹,另外还带了一百余门火炮,随行的大将有吴汉生、杨武丞和段鹏,另外还有大小车辆一百畲辆,显然商毅是打算向南京朝廷显示一下自己的兵威。
这一点商毅到没有向吴甡隐瞒,实话实说。吴甡也没有反对,因为现在东林党最缺的就是军方的支持,而马士英能够逼迫东林党接受拥立朱由崧,也正是因为有江淮四镇的支持,因此商毅借进南京的机会,炫耀军威,也算是东林党对马士英的一次示威举动。虽然有狐假虎威之嫌,但也再所不惜。
一行人马是在五月十二日下午到达南京城外,因为今天己晚,不便进城,因此大军都驻扎在正阳门外的大校场上。而吴甡和卢九恩连夜进城,去向监国朱由崧禀报。
得知太子三人都不知去向,多半己不在人世了,朱由崧和马士英也彻底松了一口气,只要是没有太子的消息,那就什么也不用担心了,只等玉玺一到手,朱由崧也就可以马上称帝了。因此朱由崧也立刻下令,全城都要张灯结彩,清扫街道,明天一早,自己亲自带领文武百官,迎接先帝的遗诏、玉玺和两位公主进城,并且又派人出城,通告商毅。致于王维如那一帮人,马士英现在也想通了,为了大局,只好让他们光荣牺牲了。
而就在当天晚上,史可法、钱谦益、吕大器、姜日广、高弘图、黄道周、黄宗羲、马兆羲、杨时化、詹尔选等十几个东林党人聚集在吴甡的府里,听吴甡讲说这次杭州之行的经过。吴甡当然不会把自己和商毅结盟的事情说出来,除此之外,其他的到是都说了,包抬两份遗诏的内容。
但等吴甡一说完,立刻又炸了锅,钱谦益就连连摆手,道:“不可,不可,鹿友,这份遗诏万万不可行呀?”
吴甡冷笑了一声,盯着钱谦益,道:“可也罢,不可也罢,遗诏就是这么写的,又能有什么办法,莫非你不承认先帝的遗诏吗?”
众人听了,顿时都不作声了,而这时另一个年轻的东林大臣杨时化也马上道:“这份遗诏一定是假的,仍是马士英与商毅窜通起来的阴谋。”
他这句话立刻引起了一些人的赞同,纷纷道:“对、对,一定是假的。”不过应合的都是中下层的官员,职位较高,如史可法、钱谦益、吕大器、姜日广、高弘图等都没有应声。
吴甡心里苦笑了一下,商毅说‘所谓正人君子,恐怕也未必真能持正’,到还一点也没错,当下立刻声色俱厉,道:“闭嘴,我看遗诏、玉玺都是千真万确,何况还有两位公主,司礼监王公公、北镇抚司的沈同知等人为证,你等岂敢妄言虚假吗?”
吴甡现在还是东林有份量的大臣,他一说话,杨时化也不敢再坚持,因为再说下去那就是指责吴甡也在说谎了。
钱谦益皱了皱眉,道:“鹿友,你可看仔细了,遗诏是真的吗?”
吴甡“哼”了一声,道:“受之,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到是怀疑我作假吗?”
钱谦益忙道:“不敢,不敢。”心里却在想,吴甡是装糊涂还是真糊涂,但吴甡一口咬定是真的,自己总不能说,就算是真的,也要说它是假的吧。
其实崇祯的遗诏并没有多少实质性的意义,只说如果没有太子,就立藩属为帝,也没有特指是那一个人,但现在正是朱由崧出任监国,正谋求称帝,因此这份遗诏一公布,马士英就会借机拥立朱由崧为帝,东林党费尽心机,才把朱由崧限制在监国的位置上,可就全白费了。
吴甡又道:“你们心里想的什么,我都知道,但你们想过没有,要是真的这样做了,就可以阻止马士英拥立监国继位吗?真是笑话,我们不但阻止不了,相反还会把商毅推到马士英那一边去,到却时候我们东林人士在南京,岂还有立足之地,只怕又会现天启年间的祸事,你们各位之中,有谁愿做六君子呢?”
钱谦益等人听了,也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天启年间的祸事就是指魏忠贤当权时,对东林党人进行残酷的迫害。六君子指的就是被魏忠贤残酷杀害的杨琏、左光斗、魏大中、袁化中、周朝瑞、顾大章等六位东林党大臣。但也可以说,东林党的名声,也正是在那个时代建立起来的。
吴甡见众人都默默无语,接着又道:“你们想过没有,马士英能拥立福王进南京监国,靠的是什幺?不就是有江淮四将带兵胁助吗?现在江淮四将都是马士英的党羽,拥兵二十余万,而现在能够与之相抗衡的武将,只有湖广的左良玉、广东的郑芝龙和浙江的商毅。而左良玉素来飞扬拔扈,不可信赖,郑芝龙远在广东,也指望不上,唯有商毅近在南京之侧,乃是我辈可与马士英相争的唯一指望,难道你们想把他也推到马士英那一方去吗?”
众人听了又是一阵沉默无语,有人在低头沉思,也有人面带不屑,还有人呆呆发怔,又过了好一会儿,吕大器才道:“鹿友,我听说商毅在浙江倒行逆施,欺凌百姓,横征暴敛、以致弄得天怨人怒,你认为商毅可以依靠吗?”
史可法也道:“鹿友,听说他部下不过二三万人马,又岂是江淮四将的对手呢?”
吴甡胸有成竹道:“兵贵精而不贵多,商毅的用兵之材,不在当年的戚继光之下,昔日商毅不过带着万余人马,就可以打得李、张二逆的数十万大军惨败,何况江淮四将皆是李、张二逆的手下败将。致于他在浙江的作为,你我都不过是道听途说,并未实见,纵然是有,也不过是些许小过,但在北京失守之际,我大眀尚有百万之兵,但无人敢应,却唯有商毅一人带兵北京勤王,这才带回了先帝的遗诏和玉玺,足见此人忠义过人,何况先帝己在遗诏中选定此人为坤兴公主的驸马,难到这样的人也不可信任吗?”
顿了一顿,吴甡又道:“我们先迎请先帝的遗诏进京,奉褔王为帝,借商毅之力与马士英相抗,然后使人督师江淮之地,收陇江淮四将,先剪其羽翼,江淮四将一除,马士英无所可依,便不足为虑,到那时我等再同心协力,励精图治,收复失地,中兴大眀也指可待了。”
听他这么一番话,史可法听了也不禁信心大增,可以说在拥立福王这件事上,他是被马士英摆了一道,心里自然是觉得十分憋屈,也深感自己手里无兵,只能受制于人的痛苦,对吴甡建议借商毅的力量来和江淮四将相抗,也十分赞同。而且史可法对商毅还是有较深的印像,至少在善于用兵这一点上,啇毅肯定比江淮四将强,同时商毅本来就是吴甡的部下,也算是可以依靠的人,于是也点了点头,道:“我同意鹿友的意见。明天迎请先帝的遗诏进京。”
史可法是目前南京最有实权的大臣之一,他这一开口支持,加上刚才吴甡那一番话,也很有道理,就算还有人不愿意,但也拿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因此也只能接受了。众人又商量了一下明天迎接遗诏的一些俱体事情,这才陆继离开了吴甡的府邸,各自回家去了。
而吴甡也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把这群人都说服。
第三卷 离乱篇 第二十六章 南京风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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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三日清晨,商毅率领着大队人马,从正阳门进入南京。
正阳门是直通南京皇城,而这时以马士英、史可法,吴甡等为首的南京各文武大臣,也都聚集在皇城外城的洪武门前,等候着商毅的一行人马到来。
这次进南京,商毅也是做了一番精心的准备:首先是一百二十名骑兵在前面开道,骑兵的套甲虽然只是一件胸甲加上一顶八楞带沿的头盔,但内衬大红色上衣,白色长裤,黑色皮革战靴,肩头都用羽毛装饰,而且每一名骑兵乘骑的,都是安达卢西亚马,而且每一匹马都挂上丝绸装饰,显得既华丽又气派。而在骑兵之后,跟着的是三百步兵,也是只配了胸甲和头盔,但内衬的是一身墨绿色军服,人手一支插好了刺刀的火枪,斜扛在肩头上。
整个队伍如用刀裁一般整整齐齐,就连跨马扛枪的姿式,甩手踏步的动作,甚致是拧眉怒目的表情,也几乎都一模一样。马蹄和脚步激踏在青石板路上,发出阵阵如闷雷般响声,人数虽然不多,但使人感觉有千军万马的气势一样,而且隐隐带出一股杀气,令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惧意。
就算是不懂军务的文官,也能看出,这样一支军队一定是平日训练有素,何况是马士英、史可法、吴甡这些曾经带过兵的人,也更是觉得,商家军与明朝的其他军队相比,跟本就是两支绝不相同的军队。由其是前面一百二十名骑士所乘座的战马,一匹匹体态俊秀、身形高大,绝大多数官员的头顶,都还到不了马背,仅从这些战马的身形来看,就知绝非俗品。
因为在中国这个时候,骑兵还是战场上的最重要的兵种,明军总是打不过清军,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骑兵不强。关宁军的战斗力在明军中稳坐第一,也就在于有关宁铁骑这支骑兵劲旅存在。而骑兵的优劣,在很大程度上就取决于战马的优劣,明朝使用的战马也都属蒙古马系,一般的战马马背高度都在一米三到一米四之间,达到一米五,就算是罕见的大马,而商家军使用的安达卢亚马,普遍马背高度都在一米六以上,有的还超过一米七,因此也使骑士显得更为高大威武。同时在一般人的潜意识里,个头大的马也一定更厉害一些。
再看到了商家军的骑兵之后,也让人惊叹不己,商毅这是从那里弄来这么多优良战马,同时也对商家军的战斗力,自然也要高看一线。
吴甡到还好些,因为他去年在北京时就见过商家军的阅军,史可法和马士英都是第一次看到商家军,史可法当然没什么,而且商家军表现的越为强势,越为出色越好。
而马士英心里却是大为震惊,虽然他在凤阳也听说过商家军的战绩,但毕竟是没有亲眼见过,因此也没有一个直观的认识,到也不觉什么,以为不过是夸大其辞而己,而且在得知商毅持有遗诏和玉玺,并逐了自己派出的浙江巡抚之后,马士英也不是没有动过以武力对付商毅,正好让自己立威的意图。现在江淮四将合兵总计有十五六万人马,马士英觉得对付商毅,还是足够的。
但马士英分别找四将商议之后,只有从没有和商毅会过面的高杰同意出兵,而黄得功、刘良佐、刘泽清三人却都哼哼哈哈,支支吾吾,不置可否。因为这三将都和商毅并肩作战过,深知商家军的战斗力,虽然四将联手,但也不敢轻易与商毅为敌。而且四将有名议上是马士英的部下,但实际和马士英是合作关系,老马和商毅不睦,关自己什么事,犯得看去惹商毅吗?
马士英也是聪明人,一看三将这个样子,也就明白了几分,因此也不敢轻举妄动,而今天见了商家军这个架式,也有些理解,为什么三将要推推托托。
等人马来到洪武门前,立刻向两侧分开,在路边驻立不动,为后面的车仗队让出了一条道路。
当先是一辆驷马大车,上置黄罗伞盖,曲柄朱缨,在车中端坐的是朱媺娖、朱媺婕姐妹两人,都是一身白衣,一人怀抱玉玺,一人手捧崇祯的遗诏。左右各有十八骑士,手持白旄黄越护卫,在大车的后面,才是商毅,顶盔贯甲,全身戎装,跨乘一匹浅棕色的高头大马。在商毅身后,才是王徳化、沈扬、刘知用、赵从夫等一干人员。
车队来到洪武门前,朱媺娖、朱媺婕从车上下来,马士英率领着各官员先对北遥拜崇祯,然后又参拜了两位公主,不少官员都哭了起来,而马士英、史可法,吴甡也代表南京官员,问候两位公主,这才拥簇着两人,进了南京皇城。
而这时监国朱由崧也带领着卢九德、韩赞周等一干太监宫女在南京皇城的正门——承天门前等候。
商毅站在人群中看去,只见一大堆太监宫女,拥簇着一个身穿黄袍的大胖子,全身上下就像一个大皮球一样,满脸都肥肉,挤得眼睛只剩下一条缝,与日本的相扑运动员颇有一比。商毅心里觉得好笑,历料上说朱由崧重达三百余斤,看样是确实不假。
朱由崧是朱媺娖、朱媺婕的堂伯父,不过他们并没有见过几面,由其是朱媺婕,还跟本没有见过这位堂伯父。这时相见,也都不由又哭了起来,而文武官员见了,也都跟着一起哭,朱由崧也拿着一块黄绫,直擦眼睛。
哭了一会儿之后,马士英、史可法,吴甡又赶过来相劝,众人这才止住哭声,一起进了皇城。
进城之后,首先朝拜太庙的各代明朝皇帝灵牌,结果在太庙里又哭了一通,整个入城仪式才算全部结束,这才正式进入南京的紫禁城里。
在皇宫里早就为两位公主准备好了住所,也由太监宫女伺奉着,到内宫休息去了。而朱由崧在皇宫中正位就座,文武官员也在两厢站立,这才由王徳化宣读崇祯的遗诏。其实遗诏的内容大多东林党都知道了,因此也不觉得意外。马士英虽然不知道遗诏的内容,但也并不太担心,听王徳化宣读完了遗诏之后,也彻底安了心,于是文武官员再次向北朝拜了一通,然后才开始正式议事。
马士英首先上本,建议朱由崧马上蹬基继位,立刻引得一干大臣的响应。而东林党的主要大臣由于事先知道了遗诏的内容,知道朱由崧蹬基是大局己定,因此也没有人出言反对。而一些中立大臣见状,也都纷纷发言,付合马士英,请求朱由崧马上继位。
朱由崧虽然不算聪明,但也知道,这个时候可不能一囗就答应下来,当即表示,自己无徳无能,宗社事重,万不敢当,请众大臣另选贤明之人。
群臣自然不会当他说的是真话,于是以马士英为首,立刻都跪在地,苦苦矣求,给事中李沾之忽然大叫了一声,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这一边来,然后挽起袖子,大叫:“今日监国若不答应为帝,我更要撞死在此!”说着,就在大殿上东张西望,像是在找柱子一样。而他身边的御史陈良弼也十分配合,赶忙把他拉住,两人一个要寻死,一个拉着不放,演仿佛真事一样。
而这边还没完,另一边勋臣刘孔昭也不甘示弱,四处假装找剑,故作要自杀杀人状,而且一边找还一也大喊着:“福王若不继位,大家便一起死!一起死。”
有了这两人带头,其他人自然也就不能示弱了,于是这个要撞墙,那个要自杀,仿佛朱由崧不继位,地球就不转了一样,整个金殿上乱哄哄好不热闹。有人顿足捶胸,有人大哭不止,如果是不知情的人见了,还以为是二零一二年要来临了。
在这种情况下,朱由崧也是为了挽救众人的性命,也只好免为其难的答应了下来。而金殿上的气氛也立马出现了一百八十度的大拐弯,哭的不哭、闹的不闹,死的不死、叫的不叫,全都跪倒在地,对朱由崧行三叩九拜大礼,一起高呼万岁。
而朱由崧坐在高高的龙椅上,接受着群臣的朝拜,那张胖乎乎的大脸上,也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来。而本来就细小的眼睛,几乎都眯成了两条细缝。
商毅一直夹在人群中冷眼傍观着这出大戏,心里也是感慨无限,今天可算是大开了眼界。同时暗暗叹气,这帮家伙不去演电影真是太可惜了,一个个都是奥斯卡影帝的料,如果晚生个三百多年,什么汤姆汉克斯、布拉徳彼徳之流,那还有的饭吃,看来真是身不逢时啊。
马士英现在当然没空回味这出大戏的余味,而是借着现在众人群情高昂的时候,立刻趁热打铁,命司天监测算举行登基大典的良辰吉日。最后这个有记念性的日子就定在三天之后,也就是五月十五日。
随后朱由崧又下令,在皇宫中大摆盛宴,宴请各位文武大员,以庆贺自己终于登上了皇位。
第三卷 离乱篇 第二十七章 南京风云(三)
来到这个时代以后,商毅到也参加过不少宴会,不过这一次的级别最高,算是标准的国宴。
按明朝的惯例,是由文官节制武将,商毅虽然是崇祯遗诏的带回者,现在又算是准驸马,但还是武将的身份,因此在国宴上,也只能和其他武将一起,在偏殿设席,不能与文臣用列。同席的武将有不少人是商毅都认识的,如黄得功、刘良佐、刘泽清、马科等人,还有上一次到南京来见过的守备南京勋臣赵之龙。
而黄得功、刘良佐、刘泽清、马科这些曾和商毅一起并肩作战的人都表现的十分热情,纷纷轮流过来和商毅打招呼,拉一拉过去的交情,还拍肩搭背,大煽大笑,好显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比别人要近密得多,而其他武将有的羡慕,有的不屑,也有的还带出嫉妒的神色。
客套了一阵之后,由守备南京勋臣赵之龙招呼众人入席就座。武将的坐次,自然也是按官职大小来定,在这些武将当中,有不少人都是总兵,其中黄得功和刘泽清二人还有伯爵的爵位,而年纪最轻的商毅却是挂镇北将军印总兵,而且爵位是候爵,在众武将之中是最高的,加上现在又立下了带回遗诏和玉玺的大功,又是准驸马,因此由赵之龙首推,黄得功、刘良佐等人附和,坐上首席的位置。
商毅像征性的客气了两句,来到首席的位置,正要坐下,只听有人冷冷道:“商将军乃是未来的驸马爷,这首席的位置自然非商将军茣属了,我们那里比得上商将军的尊贵呢?与商将军同席,才是我等之福啊。”
商毅闻言看去,只见说话者的年纪在四十岁上下,中上的身材,颔下微须,浓眉大眼,虽然算不上是英俊小生,但也是仪表堂堂。不过那才是番话充满了讥讽的味道,商毅道:“不知这位将军尊姓大名?”
那人道:“在下高杰。”
商毅点点头,他知道高杰是流寇出身,为人颇有些勇力,本来是李自成的部将,后来因为与李自成的妻子刑氏私通,因此背判了李自成,投降了孙传庭,成为孙传庭手下的一员大将,但在孙传庭败亡之后,高杰收陇残兵三万余人南下,因为他手里有兵,被马士英收留。而且在这个时候,孙传庭的军队还有一定的战斗力,后来高杰也成为史可法比较倚重的大将。
不过现在商毅可不是从前,作风低调,不争一时之气,既然高杰说话带刺,那也就不用客气了,于是也道:“原来是高将军,久仰久仰啊,素闻高将军是孙督师手下的大将,当年孙督师在潼关全军覆没,为国尽忠,只有高将军能够杀出重围,逃到凤阳,勇武善战之名,果然是名不虚传。”
高杰过去一直跟看孙传庭在北方,对商毅的了解还不如马士英多,只是到了南方之后,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因此高杰对商毅也没有多少畏惧之心,当初马士英说要打商毅,他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了下来,后来听说黄得功、刘良佐、刘泽清不敢动手,高杰私下里还讥笑他们三人太胆小了。见了商毅之后,发现商毅竟是这么年轻的一个人,官职居然比自己还高,还坐上了首席的位置,心里当然不服,而且又仗着自己有拥立之功,于是也当堂对商毅冷嘲热讽起来。
现在高杰当然也听得出商毅的答复是在讥讽他败在李自成手里,孙传庭为国尽忠,而高杰却逃走了,也不禁勃然大怒,却没有想过,这争端是由他自己挑起来的,道:“当日我随孙督师出关迎战李逆,正是为国尽力,耐何时机不利,孙督师不幸阵亡,我收陇孙督师的残部南下暂避,不过是为了养精蓄锐,重振旗鼓,为孙督师报仇,商大人仍是大明的驸马爷,一向养尊处优,那里会知道这些事情。”
商毅淡淡一笑,道:“我记得孙督师是去年十月阵亡,如今也过去了大半年,不知高将军这精锐养得怎么样了,旗鼓又重新振好了没有,现在李自成就在北京,高将军为何还不去为孙督师报仇呢?或者说高将军也是谦谦君子,报仇十年也不晚呢。”
高杰气得涨红了脸,道:“商毅,你以为李自成是那么好对付的吗?你有本事,怎么不敢发兵去打李自成呢?”
商毅笑道:“笑话,区区李自成,我还没有放在眼前,当日在湖广,我不是就把李自成打得望风而逃,几无立足,只是那时朝廷下旨,让我去征剿张献忠,才使李自成侥幸得一命,黄将军,还有二位刘将军,当日我们不是并肩作战的吗?”
见商毅和高杰翻了脸,黄得功、刘良佐、刘泽清心里都暗暗高兴,因为高杰是流寇出身,而他们三人都是正规的行伍出身,因此都有些看不上高杰,而高杰也仗着自己手里有兵,同样也不把他们三人放在眼里,特别是拥立福王进京之后,高杰自觉有功,更是有些忘乎所以,这三人的心里都对他有些不满意,正好现在借商毅来挫一挫高杰的锐气。
黄得功立刻接下话题,道:“就是,当日在湖广一战,我们把李自成打得落花流水,向北败逃,正好这孙督师出关南下,我们本以为李自成不过只剩些残兵败将,而孙督师阵中又有高将军坐镇,收拾李自成还不是易如反掌吗?那知还是落个兵败身亡,早知这样,我们就应该先灭了李自成,再去打张献忠就好了。”
刘良佐和刘泽清也道:“是啊,是啊。”
高杰确实听说过,李自成北上之前,在湖广打了败仗,因此也无言反驳,从这一点也看得出,武将在耍嘴皮的功夫上确实不如文官,至少没有文官颠倒黑白的本事,高杰也只好道:“哼,你们都说不怕李自成,那么李自成打进北京的时候,你们不也一样只敢躲在南方吗?有谁敢带兵北上了?不是怕李自成,那又是什么?”
商毅笑道:“李自成打进北京又怎么样?我这次带回先皇的遗诏和玉玺,不就是打入了北京吗?本来就己经打败了李自成,要不是吴三桂引入了清军,我商家军孤掌难鸣,只怕此刻早就迎福王北上了。只是那时高将军你又在何处呢?”
高杰又气又窘,但对商毅的话确实无言以对,又怕当众出丑,因此也只好耍懒道:“此事空口无凭,谁也没有见过,商将军这次北京之行到底如何?商家军又是不是徒有虚名呢?”
商毅淡淡道:“没有见过到不要紧,高将军如果想要见识一下,其实也非常容易,我们比试一下,不就可见分晓了吗?”
高杰道:“怎么比?”
商毅道:“明天我们就在城外的大校场上,划定地方,然后各出三百名士兵,立一面军旗,互相较技,以夺对方军旗者为胜,高将军敢应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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