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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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问你这个哥哥当得称职吗?小离处处为你,可是你不止一次让他寒心,无缘无故被自已最信赖的大哥封印,想为你讨公道,却被你囚禁,想保护你不受上海,又被你责备,害怕失去你提出忠言,你却屡屡反其道而行,宁伤他的心,也不去顾及他的想法,小禹想要一个怎样的哥哥,你真的了解吗?”

“我明确告诉你,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小离,所以我的弟弟只能是我的,不是别人的,”我利落地亮出审判之剑,轻淡的口气微凉,“好了,把他还给我吧!”

他轻笑几声,手中豁然出现另一把审判之剑(xx有没搞错,武器都复制得一模一样,登时心里有点儿堵,想当初为这把剑我差点命丧黄泉):“夜落,扪心自问,你当真无一丝愧疚?对小离的过分你能心安理得?”

“我的确做错了不少,不过这无关心安理得与否,我只知道小离需要我,我不会离开他,就这么简单。”剑身炫涌着淡淡的金色光芒,在黑暗空间里越发灿烂夺目。

他低低冷笑,执剑高举,剑尖一束明光射往上空,立刻旋开会色光云(xx我有点傻眼了,xx设制我——陨灭,连绝招也能被无保留地窃取!!什么世道?),我仿佛看到自己以前种种,真人版的回忆再现。

“是你想得太简单,他需要的不是你,而是一个能让他感到骄傲自豪的哥哥。夜落,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软弱无能,胸无大志,碌碌无为,甘于堕落,自已的弟弟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需要?你有什么资格做他哥哥?”

句句冷厉的质问,说我仍能保特平常的镇定不为所动是假的,尤其那句“你有什么资格做他哥哥?”,心脏猛地抽疼,像被硬生生刻了一刀,比银箭之伤痛上何止千万倍。

正当我分心之际,头顶光云中射下无数燃烧的利刺——将灵魂扎出千疮百孔,每一针均备受痛不欲生的炙烤煎熬,直至焚烧殆尽的极刑。

我反射地挥剑抵挡,勉强维持了一阵,后轮攻势越来越密集,手臂与身前背后几处擦破,火燎灼热的痛觉直贯灵魂深处。右手禁不住一颤,被迫停下,眼见火刺逼近,左袖中飞出一朵莲,瞬时化作防护之臂,暂解危机。

我稍松了口气,被自已从前常用的招式所困,真够讽刺啊!话说回来也够悬,不前想梵业的魔莲派上了用场。

被动局面略为扭转,冥刹饮生界完好地挡隔了陨灭的攻击,就不知接下来,他若使出二度制裁——绝罚,会不会阻挡得住(我从没想过以已之矛攻已之盾,更没尝试过,且存在一个很瓶颈的现实问题,审判之剑只有我能用,冥刹饮生界也是我的软肋,谁来当实验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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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掌握主动权,就必须看谁出手快。第一招他很好他抓住了我的软肋,一击即中,好似早把我看穿,而我对他几乎一无所知,结果吃了大亏。不,也许有机会,既然我会的他都会,面前是另一个我,我摸不清尤尼的底,但熟悉自已,这便存在取胜的空隙。

果然跟自身过招很费勃,最大的敌人是自已——流传千古的至理名言,太对了。

“夜落……”

“还想说什么?”

“被自已惩罚的滋味……如何?”

“很狼狈。”

“你真满意这样的自已?愿意如此浑浑噩噩下去,不知所终?”

“抱歉,我这人比较自恋。”

“身陷歧途却不自知,你不想得到拯救?从诅咒、罪孽与死亡中重获新生吗?”

“老实说,我很想,比谁都想,也相信命运能改变,可是对我而言,改变的宿命是另一种宿命,终点没变,只是路不同。说白是习惯了,如果有一天这些东西突然离我远去,突然间解脱了,我反倒会不适应,这就是我——夜落,为诅咒罪孽死亡而生,无谓的拯救有何意义?我的回答,你可满意?”

“满意,我满意你的自欺欺人,你欺骗别人,更欺骗自已,伪装的内心下有着无可比拟的强烈执着,嘴上无所谓,但你心里渴望,非常渴望,时时刻刻渴望着被拯救。你用温柔的外衣掩盖自已极端的执念,你恨,从降临于世的那刻开始,你就恨,你恨神族,恨妖魔,恨世人,恨宇宙中的一切一切。世上所有恨加起来都比不过你,你的恨太多太强,远远超出控制,超过整片宇宙的容量,无人能承载,被你深理在意识最底层,使恨变成无恨。夜落,你真的忘了吗?因为太过丑陋,就不敢面对,就选择逃避。对,你一直在逃避,逃避自已,所以才会有小离,你把全部感情加诸在他身上,他会喜,会悲,会怒,会恨,是将你肮脏真实内心具现化的产物,所以你对他呵护备至,爱惜他胜过自己,只因他是由你培育出来的最阴暗的怪物。”

“住口。”我听得全身冰凉,手止不住发颤,几近握不住剑,心被如此血淋淋地剖开,再被血淋淋地掏出来,呈在面前,被仇恨腐蚀浸透,最丑恶。

决战之非结局的结局 第十二话 最高制裁

忘记的一幕幕重现脑海,想起遗忘了的久远年代,那时我被驱赶到重重黑暗深处,捧着一缕暗魂,我唯一的陪伴,跟它说了许多话,反反复复诉说着我的孤独与仇恨。我恨他们,恨他们对我的不公,恨世间一切。恨意在黑暗中滋生、膨胀、爆发,冲出枷锁的禁锢,我想毁灭,恨到想毁灭一切。

可为什么?为什么没出现预料中的结果?为什么我……我放弃了?什么时候起……不恨了?心潮从无这般跌宕不平,很乱。

“哥哥——”小离稚嫩的呼救声犹想耳际,“救我,救我……”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被神色威严的男人带走。

“小离。”我万分恐惧,刹那间像被掏空,没命地追上去。

魁梧的身形挡在前面,他高举一把泛有淡会色种光的长剑,威摄凌人:“小子,你不该存在于世,满身罪孽,最肮脏的邪恶妖魔,吾将处以极刑,于公正审到之环照耀下,判汝死罪,当诛无赦。”

周围六名幽冥使者冷酷的目光令人胆寒。

“把小离还给我,不然我把你们通通杀光。”,愤怒占据所有意识,我忘记了自已,甚至不知道怎么和他们动起手,耳畔只听见小离的哭声,他不停喊着“哥哥救我”,一声又一声,撕心裂肺……

淡金色长剑刺进身体时,我感觉不到疼痛,紧紧抓住握在剑柄的手,一字一顿:“把小离还给我,还给我——”怒喝中,右掌凝聚起锋利的银光切入他的胸腔,将心脏连同灵魂一齐捏碎。

我用尽仅剩的余力拔出那把剑,剑身已变红,鲜红鲜红。意识消失前,听幽冥便者说,那是审判之剑,此剑只认有能者为主,他们只认其剑主为主,得审判之剑者得审判之神位。而能同时战审判之神与幽冥使者,我是第一个。

“小离……”倒在血地里,我无力念着。管他什么审判、罪孽、妖魔、神位,我只想救回唯一的小离……

“大哥。”是小离的声音,他看着我,神情有些不明的忧郁,不似平常的他。

尤尼?不对,我的直觉不会错,他是小离,尤尼哪去了?空荡荡的空间里,仅我和小离。

“小……”我刚想伸出手,他突然面露痛苦,一掌击在自已胸口,喷出大口血,身体也无故溢染片片刺目的殷红。

“小离!”我的慌张暴露无遗,无法再伪装。

他忽又消失,恍如一场噩梦。

“夜落,你的表情真动人啊!让人百看不厌。”暗处的尤尼一步步朝我走来,指了指斜上方悬浮在半空遍体鳞伤昏死过去的少年。

“你是谁?”一种被忘却的情绪渐涌心头。

“你不认识自已了吗?”

“尤尼,你是谁?”

“你认真了?”

“最后问一遍,你是谁?”

他嘴角勾起浅浅的笑,答:“意识,人类的意识,囊括宇宙的意识。’

“难怪,任何人都是你的模样,因为自已无模无样,能随便探知别人的内心,自已却没有心,可悲的存在,不需要存在。”

“是啊!可悲的存在,不需要存在,最阴暗的怪物,也不需要存在。”他意有所指,剑锋对向小离。

“我弟弟……不是怪物。”他是我的锁与链,之所以有他,恨才变成无恨。

敢伤他至此的混账,我断不会放过。

剑身流泻银华,绚烂明光充斤黑暗,第二制裁——绝罚,清扫,恶之罪……

通道关闭,魔域内处处血腥,遍野野无一具完尸,残杀不断,争战不休,堪比地狱,或更甚于地狱。以暗黑为幕布,以血红为配景,以杀戮为主题,以临死的悲鸣为声效,交织成这样一副镜头:惊恐、绝望、沦丧理智的疯狂厮杀。

幻月略讶于尹剑的身手,已过十几招,并无晶石的他居然全数接下,仇恨能使一个人成长到如此地步?力量也没失控?那枚戒指……

“尹剑,你恨错了人。”

“此生不杀夜落,我誓不为人。”

“杀你妹妹的不是夜落,他不可能杀她。”

“还想狡辩,我亲眼所见,只有他,就算不是他做的,也是他本意。小蝶只是看见过他,就该死吗?”

“夜落以为是他弟弟做的。”

“衣离?”他顿住压下去的剑刀,转瞬念怒,“是他?!都一样。”

“不是殿下。殿下确实想杀她,但到你家时尹蝶刚死,跟前有几只妖怪,殿下杀了他们,正巧夜落来了,误以为尹蝶是殿下杀的,便想替他扛罪。”

“一派胡言,鬼才信你。”

“信不信由你,本来我就没想跟你解释,但是夜落,他背负的够多了,自古以来不受世人理解,只会给他加上一条条不存在的罪责,负罪的总是他,可无人记得他做过什么。一个被遗忘的神,本身就很悲哀,被遗忘后仍摆脱不了受罪孽祖咒的命运,就更悲哀了。尹剑,他与你血交,等同于把命交到你手里,他信任你。别人可以不理解他,你不能。”

“胡说八道,编个这么可笑的理由,想让我同情他?哼,你妄想。”尹剑猛烈挥动龙渊,不知是由于一时难接受误解的真相而激动,还是真为其滑稽之谈而气愤。

“骗你?是你不愿承认吧!因为除了仇恨,你什么也没有。”幻月针针见血,“夜落需要的东西很多,最不需要同情。”说话的同时,周身围绕起一层清淡白光,不远处的星河情形亦相似。

尹剑一句听不进,下手愈来愈狠,身体脱离意识惯性地砍杀,如同一架冷血的杀人机器。上空风云涌动,惊悸的雷鸣响彻天地,也猝然震醒他的神智。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一场混战戛然而止,停战的众人纷纷望向翻滚的银光云层,电闪雷鸣交加,像未知的可怖之物即行降临,恐怖的阴云笼罩在每个人头顶。

“什、什么?!”尹剑惊骇。

“夜落……有麻烦了。”幻月低低说。

异次元的缝隙中,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竭尽全力稳住剧烈的震荡。建筑内部,逆魔胀横在美眸怒视的女子脖间,煦脸上维持不变的温和:“lnis,再见。”

她不甘心地闭上双目,等待着死亡,却发觉他迟迟未动手,猛地睁开眼,见面前温煦的男子周身散发出淡淡赤光,仿若虚幻仙境里的美丽精灵,渐渐远去、消失……

阵绝中三人被困,“夜落大人?!”妙音怵然,身体环绕着浅黄晕彩。

“夜落!”阿穆和璇玑亦化作两道流光隐去。

绝罚撕开一条时空裂缝,将我和尤尼带回到魔域——

“两个夜落?!”

“有个似乎不行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幻月掌心现出一白一黑两颗晶石:“夜落,我又一次见到你的愤怒,原因依然是他吗?”

晶石飞入体中,及时恢复绝罚消耗的灵力,我定定神,站起身,望着对面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绝美容颜。下面的人都在注视,见证这最后一场人与妖魔,夜落之间决战。

“夜落,你赢不了我,我索取你内心无人承载的仇恨,你的执念有多深,我就有多强,你无法超越我,正如你根除不去埋葬在意识深处的恨。”

“你错了,我的恨,没打算根除它,托你的福,我找回了自已缺失的感情,我可以恨,说明也可以爱了。尤尼,你选择了人,但这个世界非你主导,妖魔也有生存的权利,什么罪孽深重十恶不赦,什么弘扬正义替天行道,拿这种陈词滥调当令箭,你不可能赢我。好歹我是正版,怎么能被你这种复制的灭了。”

长剑立起,两指满满擦过剑身,取血为誓,吾将处以极刑,于公正审判之环照耀下,判汝死罪,当诛无赦。他和我做着相同的举动,对彼此执行最高制栽——无赦。

决战之非结局的结局 尾声

艳阳高照,明媚如初,高楼林立的城市欣欣向荣,没有人知道它经历过怎祥的灭顶之灾,大街上车流人流来来往往,行色匆匆,忙碌的身影,快节奏的生活,一天又一天不断重复。有人在城市中享受,有人在城市中挣扎,有人在城市中欢喜,有人在城市中悲伤……

广安大厦顶层,阳光透过玻璃窗沁入一间宽敞明净的办公室,男孩看着球桌边俯身专心击球的男子,平静似水。

“飞煜,命运很捉弄人啊!”尹剑收杆,瞧了眼桌上散乱的小球,无心思打下去,转身走到玻璃墙边,脚下的城市仍是那片城市,丝毫未改变。

“是。”

“当初没杀我,现在没机会,你不后悔?”

“我是为了潇然。”男孩淡淡回答。

尹剑抬起左手,戒指上那颗幽蓝宝石在阳光下流出静谧柔和的淡蓝光泽,仿佛来自神的恩宠,和那个人很配。

室内豁然现出九宫法阵,传送来一人。

“花怜。”尹剑目光亮了几分。

“你现在是秋木园的大当家,这么清闲可不好。”脸色略显苍白的男子打趣道。

“博泰刚刚步入正轨,手头有不少事情要处理,这些天你受累了,注意多休息。”

“我时日无多了,好在有黎修,lnis也会回秋木园帮忙。经那一战,魔域几近土崩瓦解,我们也好不到哪去,郑谦、自归、蕊华芷曼、贺前辈、欧阳前辈都与敌同归于尽,跟他们比我很幸运,至少灵魂能够自由来去了。尹剑,我死后,想成为你的灵体,选样可以离潇然近一点。”

“别说丧气话,你要活下去,不费我花苦心救你。”

花怜望向玻璃外:“潇然看到这一切,肯定会很高兴。那天之前,他找我谈过话,说自己会死在你手里,还说,你是他所有的期望。”

“可我只适合活在仇恨里,即使废除特派局重整秋木园,对抗魔域,也是想为小蝶和娴茵报仇。”魔域虽元气大伤,然而魔池中新诞生的魔主是大患,人与妖魔之争并没随夜落的消逝而停止,也许将永无休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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