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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国和贞国的国情差不多,都位于昊天帝国的西部,两国的西边境又都与番邦相邻,时常遭受番邦的入侵和袭扰。

唐寅和桓军接触的次数并不算少,以前川贞联手伐风的时候,桓军就是帮凶之一,结果被三水军打得一塌糊涂,全军覆没,而后在伐贞的战斗中,唐寅又和桓军并肩作战,桓军每次对阵贞军皆吃大亏,几次大战下来被人家打得落花流水,所以说,唐寅认为桓军不强也是有道理的。

而事实上,桓军并不是如此的不堪一击,不然的话早就被西部番邦所侵占,哪还能存活到现在?

在当初,无论是伐风之战还是灭贞之战,桓军是出动了国内的精锐之师,但其知名的将帅可都没有参战,所以在这两场战争之中,桓军的作战看上去是很勇猛,也有宁可玉碎不为瓦全的决心,但全军的指挥却是一塌糊涂,尤其是在灭贞之战中,桓军是由黎昕直接指挥,而君主的贪生怕死、鼠目寸光又直接导致了桓军的战力锐减。

现在的情况则和先前那两场战争完全不同,在陆辰手下的桓军也与先前的桓军不能同日而语。

当然,这些情况唐寅是不了解的,就目前的风军而言,对桓军最了解最熟悉的也只有聂泽了。

等白晴说完,聂泽接话道:“就统兵打仗的本事,末将并不认为陆辰不如末将,但就单兵和整体战力而言,桓军确实不如我军。”

如果只是白晴夸赞陆辰,唐寅还能不以为然,现在连聂泽都对陆辰有如此之高的评价,可就不能不引起唐寅的警惕了。

他喃喃说道:“如此来看,桓军确实有可能在边境一带暗藏兵力。”

“以末将对陆辰的了解,这极有可能,陆辰向来善用疑兵之计,虚虚实实,令人摸不着头脑。”聂泽耸肩说道。

他说得轻松,可一旁的越泽听得冷汗直流。

桓军的战力本就在安军之上,现在又来了陆辰这么厉害的统帅,己方如何会是人家的对手?他急声问道:“聂将军,那……那我军可有何良策应对?”

聂泽一笑,说道:“安王殿下不必担心,只需继续增调大军前往边境即可,就算桓国暗藏重兵,只要贵军兵力充足,亦不难抵御!”顿了一下,他又收敛笑容,正色道:“但有句话我必须得提醒安王殿下,现在桓国摆明了要和贵国打的是一场国战,而非局部战争,安王殿下若不能及时抽调重兵至边境,还抱着打一场小仗的心理,那恐怕要吃大亏!”

越泽闻言,倒吸口凉气,他本以为桓军在边境只囤积不到三十万的兵力,己方也调派三十万的大军就足以应对,现在通过聂泽的分析,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他连连点头,连声应道:“对、对、对,聂将军所言有理,本王得立刻给都城传书,把都城的中央军主力调到池州布防……”

顿了一下,他又不确定地问道:“这……会不会有些小题大做了?”

那么多的中央军,离开都城一带的屯田,跑到池州来驻防,每日消耗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万一桓军在边境没有藏兵,那己方消耗的钱粮岂不白费了?

“这绝非小题大做,哪怕把贵国的可用之兵统统都调到池州,末将都担心会不足呢!”聂泽说道:“毕竟此战不会一两天甚至一两个月就结束,安王殿下也不会只打赢边境的一场战争就满足。贵国大军迟早要西调,赶早不赶晚啊!”

“恩!”听聂泽这么一说,越泽也觉得有道理,他大点其头,说道:“就按照聂将军的主意办!”

听着他二人的一问一答,白晴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为什么说只打赢边境一场战争还不够呢?难道解决了边境之争后还要继续打下去?

她面露不解地看向越泽,问道:“大王……”

越泽突然想到先前自己和唐寅的商谈她还都不清楚,咧嘴笑道:“这次本王已经和唐王弟商议好了,不仅要打败桓军,还要一口气吞下桓国,为我安国永除后患。”

白晴听后,额头滑下三圌条黑线,这次战争的起因已然是错在安国,现在还要反过头来去吞并桓国,大王不觉得这么做过分,太失道义吗?

只是这话她不敢说出口,只能硬着头皮应了一声,没有再说其它。

根据桓军阵营的分布情况,聂泽推算桓军可能要主动出击,全面进攻池州,他给安军出的对策是增兵坚守,暂时不要考虑去反击桓军,等桓军先打过来,挫败了桓军的进攻之后,再趁势反攻回去,一举把战争的焦点转移到桓国境内。

不懂战事的越泽毫无主见,但他还明白一点,聂泽是名将,又站在自己这一边,他的对策肯定是没错的,也必定是对己方有利的。

白晴倒是也觉得聂泽的战术不错,稳扎稳打,看似被动,却是以静制动的好办法。

通过连日来的军机商议,安国这边把战术敲定下来,先摆出坚守的姿态,在本国境内与桓军决一死战。

而后,唐寅也要返回镇江,毕竟风国大军的调动还需要他亲自去处理。

有唐寅在梅城,越泽心里就有十足的底气,现在唐寅要走,仿佛是把他的魂也一并带走似的,心里空落落的,好像边境的桓军随时都有兵临城下的可能,虽说唐寅已一再向他表明态度,自己很快就会回来,不会扔下他和安国不管。

在送唐寅回国的路上,越泽咧着大嘴,满面苦相,冲着唐寅唉声叹气地说道:“贤弟可要早日赶回池州啊,桓军凶狠,若是贤弟回来得晚了,恐怕……能不能见到愚兄的最后一面也未可知……”

第515章

听闻越泽的话,左右的风将和侍卫们差点都笑出声来,安国盛世富饶,但安人却比任何人都贪图安逸享乐,这一点在越泽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唐寅也乐了,对越泽说道:“越王兄就放心吧,多则一月,少则半月,我风国的大军便会抵达池州一带。”

“有贤弟这句话,愚兄就放心了。”越泽长吁口气,直至把唐寅送出梅城十里开外,这才算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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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返回镇江圌的路上,唐寅可没闲着,而是抓紧时间,和萧慕青、聂泽商议出兵的方案。

现在风国的军团已多达十一支,要调派哪个军团参战,要哪个军团在国内留守,这其中也是有大学问。

以彭浩初为首的赤峰军要留守风地,这是肯定不能调动的,以梁启为首的三水军、子缨为首的天鹰军目前驻守在宁地,这两支军团皆是风军的主力军团,而宁地现在的形势又相对稳定,把这两支主力军团都放在宁地就显得太浪费了。经过与萧慕青的磋商,唐寅决定,用左双为首的飞龙军替换三水军和天鹰军。

飞龙军的前身是西境军,以宁人为主,治理宁地,还应该靠宁人自己,让飞龙军驻守宁地最为合适也最为稳妥。

至于三水军和天鹰军则不返回国内,而是由宁地直接南下,进入玉国境内,再由玉国向玉桓两国边境移动,可作为对桓之战的一支奇兵。

最为麻烦的是莫地的驻军。莫地刚刚被并入风国,局势不稳,各地的叛乱接二连三,现在战争又是在池州爆发,很容易会波及到莫地,引发新一轮的大规模叛乱,这就需要风军在莫地留有大批的军队驻防,以备不测。

考虑到桓国边境多山多林,不适合骑兵作战,萧慕青向唐寅提议,留第九军在镇江,镇守都城,留虎贲军和虎威军在莫地,镇圌压随时可能出现的叛乱,己方直接参战的军团可选平原军、直属军以及百战军。其中平原军和直属军皆是十万人编制,百战军目前的编制是三十万,三军的总兵力为五十万,与安国联手,对付桓国也应该绰绰有余。

唐寅经过一番仔细的斟酌,觉得萧慕青言之有理。他人还没有回镇江,但调令已先传达下去。

他调派飞龙军西进换防,驻守莫地;调派三水军、天鹰军南下,进入玉国;调派虎威军和虎贲军去往莫地经常出现叛乱的郡县换防;调派平原军、直属军、百战军悉数南下,向池州方向挺进。

这次风国军团的调动,规模之大,可谓是空前,上百万的大军或是换防、布防,或是南下。随着风国各主力军团大范围的转移和调动,战争的疑云又开始弥漫在风国的上空,即便普通的老百姓也能感觉得出来,风国似乎又要对外征战了。

不日,唐寅的队伍返回镇江。他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召集风国的文武群臣,对风国如何插手安桓之战一事进行紧急磋商。

战争不外乎两点,一是人,二是钱粮。现在风国兵强马壮,中央军的总兵力已多达一百五十万众,要兵有兵,要将有将,关键是钱粮的问题,以目前风国国库的库存有没有能力支撑风国去打一场可能会旷日持久的大战。

对于钱粮的问题,人们的焦点自然要放在主管国库的御史大夫张哲和主管粮食的治粟内史张鑫二人身上。

张哲回答得很干脆,目前国库存银充裕,完全可以力支持风军去打一场大规模的战争,此时他的口风和先前一毛不拔的作风截然相反,令人哭笑不得,但现在是非常时期,也没人去和他计较这么多了。

而张鑫的答复则没有张哲那么干脆。现在风国粮库的库存是不少,但是并不持续。之所以有这么多的存粮,那是靠着中央军在盐城的屯田长年积攒下来的,现在风国刚刚迁都,中央军悉数南下到镇江,盐城的屯田已然荒废,而镇江圌的屯田又还没有展开,也就是说,一旦战争爆发,吃完了目前的粮草库存,再想填补,则成了大问题,需要朝廷向各郡各县去征收,而一百多万的大军,每日所消耗的粮草都是天文数字,只靠征粮,不仅仅是耗费时间的问题,而且征收上来的粮食也是杯水车薪。

张鑫是个心胸狭小又喜好广结党羽的奸猾之辈,但同样的他也是个有真才实学的人,不然唐寅也不可能把他放在治粟内史这么重要的位置上。

若是换成旁人,可能看到风国粮草的库存如此丰厚,便会向唐寅打保票能支撑日后的战争,但张鑫却敏锐地意识到其中有隐患,而且还是很大的隐患。

他把自己的顾虑一五一十的向唐寅讲明,最后直言道:“大王,以我国目前的局势,实在不适合去打一场大战,而且这场大战很可能会牵扯到川国,一旦战争被拖成持久战,我军粮草危矣。”

唐寅闻言,眉头大皱,反问道:“那依你之见,我国什么时候才适合开战呢?”

“至少要等上一年,到时我军在镇江圌的屯田便可以初见成效……”

张鑫话还没有说完,唐寅挥手说道:“等不了那么久了,别说一年,哪怕是一个月的时间也耽搁不起。安桓之战,随时都可能爆发,若我军不参战,安军恐怕要被桓军一举击溃,若是让安国落入到川国和桓国的手上,我国是举国危矣。所以,此战我军一定要打,至于粮草问题,由你去想办法,哪怕是你现耕现种,你也要给我保证全军将士粮草的充足!”

唐寅这话让张鑫傻眼了,自己又不是神仙,哪怕现在就把地开垦好了,现耕现种也不能立刻就收获粮食啊!

他急得冷汗直流,但见唐寅脸色阴沉,两眼闪烁着寒光,他刚到嘴边的话又被吓了回去。

这时候,上官元让低声嘟囔道:“粮草问题有什么不好解决的,让安军先去和桓军打嘛,等安军都死圌光了,再让安国把他们的粮食转交给我国,不就不愁没粮了嘛!”

上官元让是直性子,心里想什么嘴上就说什么。张鑫提起袖子,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子,苦笑道:“哎呀我的元让将军,现在你就别开下官的玩笑了……”

不过唐寅却是眼睛一亮,觉得元让这话也未尝不是个办法。他眼珠转了转,幽幽说道:“此次之战,明面上我们是帮着安国打的,让安国分摊我国的军粮,也是理所应当的事嘛!”

张鑫小心翼翼地说道:“这次安国的中央军恐怕也是倾巢而出,安国自身的粮草都成问题,又如何增援我军?”

唐寅乐了,笑呵呵地说道:“张鑫,若论内政,元让远不如你,但打仗方面的事你就没有元让有眼光了,其实元让说得没错,上到战场,安军一定会死得很快。”

“啊?”张鑫膛目结舌,久久说不出话来,哪有还没开战,先诅咒自己的盟友死得很快的道理?

不管怎么说,经过这次的商议,唐寅算是把接下来的参战一事彻底敲定下来,钱粮的问题也暂时得到了解决,而后,唐寅把具体的作战细节交给军政堂去制定,并让各军统帅一同去参与。

此战关系重大,也直接决定着风、川两国日后实力的强与弱,以唐寅那么好战的性格又怎么可能会躲清闲,这次,他还得要亲自领兵出战。

在华圌英宫,唐寅见到舞媚,还没等他开口说话,舞媚已迫不及待地抢先问道:“夫君这次又要随军出征?”

唐寅愣了一下,而后笑了,问道:“媚儿也听到消息了。”

“这么大的事,我又怎会不知道。”舞媚正色问道:“听说,川国也有可能参战,我们……要和川国打仗吗?”

“其实风川之间,早晚必有一战,拖延下去,心里还总惦记着是回事,早点打完,也早点安心嘛!”唐寅脸上带着笑容,满不在乎地说道。

别看他嘴上说得轻松,其实上对阵川国,他心里也没有多少底。

他和川军打过仗,川军训练有素,实战经验丰富,不仅将士们的战斗力强悍,而且武器也先进,一直以来,真正被唐寅视为对手的,只有川国这一家。

舞媚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唐寅,很清楚他的秉性,对越是厉害可怕的敌人,他表现得越轻松随意。她忧心忡忡地说道:“我国刚刚和莫国打完仗,现在又马不停蹄的去和川国这样的强国交战,会不会导致将士们疲于征战……”

唐寅走到舞媚近前,轻轻把她揽入怀中,说道:“战场上的事,你就不要*心了,那是男人的问题。”

听着他的话,舞媚即窝心又有些不服气,她翻了翻白眼,说道:“当年我也是军中的大将呢,你还是我的部下呢……”

每次说到打仗的事,舞媚总是要旧事重提一番,不过唐寅从没介意过,这次也是如此。他哈哈大笑起来,逗着她说道:“夫人的本事,夫君也自愧不如呢!”

第516章

听着唐寅的恭维话,舞媚圌笑得灿烂,咯咯地jiāo圌声问道:“那夫君说说看,臣妾到底哪方面的本事让夫君佩服啊?”

唐寅眼珠转了转,笑道:“识人之明啊!”

“啊?”舞媚被他说愣住了。

唐寅弯下腰身,贴近她的耳边,低声说道:“若非媚儿有识人之明,我又怎会留在jun中?若非媚儿有识人之明,现在又怎会成为君主夫人?”

舞媚回头刮刮唐寅的面颊,笑嘻嘻地说道:“你到底是在夸我还是在夸你自己啊,真是厚脸皮!”

唐寅大笑,臂膀微微用圌力,便把舞媚拦腰抱起,随即向内室走去。舞媚意识到他要干什么,玉圌面红艳,低声叫道:“现在还是白天……”

“厚脸皮的夫君可是不会分白天还是黑夜的。”唐寅哈哈大笑。

翌曰,萧慕青、聂泽以及上guān元让、jiāng凡等将先行一步,去往池州。平原jun和百战jun的主力早已南下数曰,他们得追上这两支jun团,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准备。

舞英没有立刻离开镇jiāng,身为直属jun主帅的她,要随唐寅一起动身。唐寅现在倒是不着急走,而且他还有些私事没有处理完,他和殷柔之间的事。

早朝散朝之后,唐寅动身去往皇宫,未见殷谆,直接去找了殷柔。

当唐寅来到殷柔的永和宫时,正好碰到从里面出来的方孝宣。

唐寅在皇廷上也见过他几面,对他没有多深的印象,倒是程锦向他提起过此人几次,说他这段时间和殷柔走得很近,经常往皇宫里跑,qiu见公主。

没想到这次这么巧,在永和宫的门口和他碰上了。

不管方孝宣的心里是怎么厌è唐寅,但表面上的礼数还要过得去。看见唐寅,他脸sè微变,随即急忙躬身施礼,正sè说道:“微臣见过风王殿下!”

唐寅上下打量他几眼,淡然一笑,说道:“方大人和公主的交情不错嘛,来公主的永和宫竟然比本王圌还勤。”

方孝宣心头一震。在唐寅离开镇jiāng去往池州的这段时间,他隔三差五的便往皇宫跑,一再劝说殷柔为皇廷除害,铲除唐寅这个jiānzéi,只可惜公主一直未能应允。方孝宣不知道他劝说公主除掉唐寅的事有没有xiè圌露圌出去,唐寅知不知道此事,所以在唐寅面前他也显得异常紧张,整个心都已提到嗓子眼。

他强颜笑说道:“回禀风王殿下,公主聪明伶俐,才学过人,微臣有许多囯学方面上的问题向公主请教,蒙公主不弃,未嫌微臣麻烦,微臣也甚是感激啊!”

唐寅深深看了他一眼,冷笑出声,说道:“本王对囯学也颇有研究,如果方大人以后再遇到不懂之处,可来向本王请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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