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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渊宏深吸口气,噗嗤一声笑了,气笑了,他眯缝着眼睛,看着魏征,一字一顿道:“凭什么?就凭我为全军统帅,你为次帅,你说我没有权利抓你?”

魏征耸耸肩,笑呵呵地转过身,走回到帅案后,慢悠悠地坐了下来,然后慢条斯理的从桌案上哪起一卷诏书,向长孙渊宏面前一递,说道:“长孙将军,请你先过目。”

长孙渊宏看着魏征手中的诏书,眉头拧成个疙瘩,他看了看身旁的偏将,后者会意,急忙快步上前,接过诏书,然后退回到长孙渊宏身边,将诏书递给他。长孙渊宏接过,展开一看,这份诏书,确实是宁王严初亲笔所写,而且还是密诏,大致的意思是让魏征在西部军里与长孙渊宏同心协力,抵御风军,但是,如果发现长孙渊宏有指挥不当之处,可立刻接管全军兵权,取而代之。 这个‘指挥不当’的意思太模糊了,如果有意与长孙渊宏过不去,他下的每道军令都可以鸡蛋里挑骨头,说出有不当的地方。严初身为君主,在密昭里用如此模糊不清的字眼,其实用意也很明显,他信不过长孙渊宏,无法放心的把兵权交到长孙渊宏的手里,所以才委派魏征前来做西部军的次帅,让他监督长孙渊宏,与风军的战事打的是好是坏倒是次要,关键是看他有没有不臣之心。

魏征倒是没看出长孙渊宏有不臣之意,不过对后者激进的战术,他是打心眼里反对,感觉太冒失,是用全军将士的性命来做他创立奇功的垫脚石。现在长孙渊宏回来了,又与他当面对质,撕破了脸,魏征也就不再客气,把严初密诏取出,让长孙渊宏过目。

看过这份密昭,长孙渊宏突然有想要发笑的感觉,他多聪明,一看就明白了严初的意思。自己在前方拼死拼活的作战,而大王却对自己一丝一毫的信任都没有,派来魏征这个眼目来监视自己,又给了他这份密诏做压制自己的武器,这仗还怎么打?打下去还有什么意思?自己又是为谁而战?

“哈哈……”长孙渊宏大笑,他拿着诏书连连点头,猛然一挥手,将诏书直接甩到魏征的身上,幽幽说道:“好啊!你有大王的诏书,随时都可以接管大军,我看不用等以后了,就是现在吧,从现在开始,凡我西部军将士皆由你魏征魏大将军来指挥,我不管了!”说完话,长孙渊宏对搀扶他的两名侍卫说道:“扶我走!”

“将军——”周围的众将们不知道诏书上具体是什么内容,但通过长孙渊宏的话也能猜出个大概,人们见他把全军的指挥权都交给魏征,心中无不大急,纷纷上前,跑到长孙渊宏的面前,哗啦啦跪倒一片,一各个仰着头,眼巴巴地看着长孙渊宏,颤声说道:“将军!将军!你……你可不能不管我们啊!”

长孙渊宏没有说话,将头转向别处,不忍看这些跟随自己多年的兄弟们。

魏征并不是昏庸之人,他与长孙渊宏只是在作战思想上有冲突,现在见后者要把全军的兵权推给自己,魏征可不敢接,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想接也接不住,西部军是长孙渊宏一手建立起来的,上至将军,下至普通士卒,皆为长孙渊宏的亲信,能指挥得动这支军队,除了长孙渊宏再没有第二个。

该震慑的也都震慑完了,魏征站起身形,走到长孙渊宏的身侧,深施一礼,赔笑着说道:“长孙将军这是说的哪里话?你为主帅,我为次帅,哪有主帅不管事,而由次帅指挥全军的道理?请长孙将军收回成命,以大局为重,万万不可意气用事。”

“是啊!将军!”“请将军三思啊!”听魏征这么说,西部军众将暗暗嘘了口气,同时七嘴八舌的纷纷应道。

长孙渊宏看了看众将,最后目光落到魏征身上,他冷笑一声,说道:“魏征将军,大王派你来不就是为了让你来接收我的兵权吗?怎么?现在我给你你还反而还不要了?”

“哎呀!长孙将军误会了。”魏征说道:“大王绝无此意,我更没有窥探将军兵权的意思。大王在诏书上说的很明白了,是要你我二人同心协力,联手对付风军,还望长孙将军明鉴。”

魏征已低三下四的说了软话,长孙渊宏又没有真交出兵权的意思,此时也就顺势借破下驴,他含笑点了点头,一语双关地说道:“我当然明白大王的心思了。”

哼!魏征心中嗤笑,脸上可毫无显露,他话锋一转,疑声问道:“不知将军现在有何打算?”

长孙渊宏沉默未语,正在他转动头脑的时候,帐外有人大喊道:“报——”随着话音,一名宁军探子从外面冲了近来,看到长孙渊宏,急步上前,插手施礼道:“报将军,风军近二十万众正从北方向我军大营全速赶来!”

听闻这话,帐中众人脸色皆为之一变。魏征倒吸口凉气,喃喃说道:“风军来的好快啊!”说着话,他对长孙渊宏正色道:“渊宏将军,现在你有伤在身,我军又刚刚吃过败仗,士气低落,绝不可与风军硬战,我军……还是严守营寨,抵御风军吧!”

此时,作战一向激进的长孙渊宏倒是与魏征的意见一致了,河东之战,已彻底失败,只凭己方目前的十多万兵力,实在难以抵御风国的军队。他仰起头来,幽幽叹息了一声,说道:“河东已无我军立足之地,唯今之计,我军只能退守漳河以西,抵御风军继续西进!”

“这……”

河东就是以漳河命名的,如果退到漳河以西,就等于是放弃了整个河东地区,这让思想保守的魏征都有些难以接受。他为难地说道:“大王派我们到河东收复失地,如果退守河西,你我……岂不是愧对大王的重托?”

长孙渊宏苦笑,反问道:“魏将军,那依你之见,以我军目前的状况,要如何抵御来势汹汹的风军?”

第602章

魏征沉吟了半晌,疑声问道:“我军先打下青远如何?青远城防坚固,只要在风军赶到之前,我军先占领青远城,以其城防做倚仗,再加上城内的囤积的粮草和物资,抵御风军两、三个月不成问题。”

长孙渊宏淡笑一声,反问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当然是等大王派军来援了。”

“不可能!”长孙渊宏摆摆手,说道:“现在都城,已无兵可用,不然,大王也不会把我急调回来。我军现在就是孤军,没有增援,只能孤军奋战,即使在风军赶到之前能占领青远,也得被风军团团包围,困在城内,到时遭殃的可就不只是我们了,还要连累城中数十万的百姓,另外,青远是郡城,以前或许囤积了大量的粮草和物资,但是被风军占领之后,你还能确保风军仍把那些粮草和物资都留在城内吗?万一里面是座空城怎么办?没有粮草,我军还能坚持两、三个月吗?”

被长孙渊宏这么一问,魏征也没词了,他暗暗点头,长孙渊宏的顾虑不是没道理啊,抢占青远是步险棋,一个不慎就得殃及全军以及满城的百姓,此为下策!想到这里,他问道:“难道,我军真就无路可走了吗?”

长孙渊宏说道:“还是那句话,退守河西,死抵风军西侵,等平定北方的杜基人后,再集中兵力,反扑河东,收复失地!”

魏征惊讶道:“风国想要的不就是河东吗?他们还会继续西进?”

长孙渊宏摇头而笑,说道:“人心不足蛇吞象!何况,唐寅不是个会轻易满足的人。”

魏征吸了口凉气,眼珠转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在长孙渊宏的意思下,宁军没有在青远城外多加逗留,全军收拾营寨,只带细软,繁杂的辎重都不要了,连夜西退,这一退,以长孙渊宏和魏征为首的十多万宁国西部军一直退过漳河,全军驻守在漳河西岸的永州和顺昌二城之间,扎下大营,并从永州城和顺昌城调过来三百多艘战船以及两万余众的水军,严阵以待,摆出死守西岸的架势。

宁国西部军与风军在河东的一战,最终是以西部军的主动撤退而告终,看似西部军败了,但双方折损的兵力差不多,宁国西部军的伤亡有五万之众,风军的伤亡也有五万左右,当初进入河东的四十万风军精锐,打到现在,人力已缩减过半,剩下二十万出头。

仗打到这种程度,风国当然是可以接受,以二十万的伤亡换来整个河东地区,无论从哪个角度衡量都是值得的,国内凝重的气氛也被突如其来的喜悦所取代。风国那么多代君主,都想收复河东,可是没有一人成功,风人都以为自己这辈子是别想再看到河东有重归风土的那一天了,没想到,如此强盛的宁国竟然被己国的新任君主唐寅所打败,若大的河东地区竟被唐寅全部收复回来,这时候,风国的国内已再听不到反对唐寅的声音,人们对唐寅的态度也由原本的观望渐渐转变成了盲目的崇拜,几乎所有的风人都坚信,唐寅是能领导风国越来越强盛的君主,是能让自己过上好日子的大王。

事实证明,唐寅是让风国快速变的强大,百姓的生活也越来越富足,可是,同时也给风国带来无穷无尽的战争,使风国成为乱战旋涡的中心。

反观宁国,则是举国上下一片恐慌,宁国已经有百余年未在本土战场上吃过败仗了,在宁人的心目中,宁国就是帝国北方乃至整个帝国最为强大的诸侯国,宁军的军队是所向披靡无法战胜的不败之师,结果河东一战,把宁人的信心彻底打碎,接近百万的中央军在河东惨败,宁国的第一猛将长孙渊宏也在河东吃了败仗,不得不退守漳河以西,接踵而来的失利战报令宁人乱了分寸。人都是这样,自信心越强,把自己的位置摆的越高,人也就变的脆弱,越经受不起打击,现在宁国的状况正是这样。

良州的朝堂之上,现在已没有一个大臣再敢主战了,人们最担心的是,一旦风军乘胜继续西进,直攻良州怎么办?现在都城要兵没兵,要将没将,到时拿什么去抵御风军?众大臣们的想法一致,与风国议和。

这两天,严初也睡不安稳,他实在想不明白,风军明明是异地作战,明明是国力空虚,而且只有区区四十万人,怎么就把己方百万大军杀的大败,连长孙渊宏都不是风军的敌手,风军是得到天助还是问题出在自己这边?

早朝,宁国王宫大殿。

严初刚坐到王椅上,右相张志弘就从班列走出来,拱手说道:“大王,臣有事上奏!”

严初深吸口气,摆手说道:“讲!”

“大王,长孙将军与魏将军统帅的二十万大军已于河东战败,现退守河西……”

“啪!”

未等张志弘把话说完,严初猛的一拍桌案,发出的巨响声在大殿里荡起阵阵的回音。张志弘以及两侧的大臣们身子一哆嗦,不约而同的屈膝跪倒。严初站起身形,环视下面跪地的大臣们,大声喝道:“这个消息我昨天晚上就听说了,你们难道就没有别的事情要上奏吗?”

“大王……”张志弘咽口吐沫,颤声说道:“风军次此出战,是早有准备,恐怕所贪图的也并非河东这一地,而是整个宁国,现在我军受北方杜基人的牵制,都城已无兵可用,一旦……一旦风军继续西近,恐怕要……直*都城啊!”

严初气的身子直哆嗦,但又无法否认张志弘所说也是事实,现在他手里确确实实是没兵了,他握紧拳头,指甲都扣进掌心的肉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平缓一番情绪,问道:“张爱卿,那依你之见,我国要如何御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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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和!韬光养晦,后发制人!”张志弘急忙抬起头来,正色说道:“大王,风国贫瘠,对我国出兵,不外乎是为了颜面、金银和粮食,既然他们想要这些,我们就给他们好了,大王可先割让河东,并加赠金银来稳住风人,等解决完北方的忧患之后,便可其中精力,对付风国,到那时,我国兵盛将广,不愁收复不回河东,不愁驱逐不出风贼……”

严初脸色先是一白,而后变的涨红,咬着牙说道:“张爱卿,你是让孤向风国认输,割地赔款?”

张志弘当然明白以严初那么高傲的性格,让他认输就已然是极为困难的事了,再加上割让河东、赔偿风国的战争损失,那就更难以接受了。他轻叹口气,说道:“大王,这……也是不得以而为之的权宜之计啊!现在风强我弱,若是不做出一定的让步,后果将不堪设想。不过大王也不必担心,等日后我国军力恢复过来,割让给风国的河东地区我大宁还能收复,赔偿给风国的金银,我大宁也能加倍抢回来,请大王三思!”

割地赔款,若是以前,在严初的心里这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谁敢这么说,他当场就能将那人处死,不过现在,他实在找不出其他的办法来抵御风军了。严初仿佛挨了一记闷锤似的,站起来的身形晃了两晃,缓缓坐了下去,他目光扫视左右,轻声问道:“列位爱卿也都认为孤该这么做吗?”

听闻他的问话,本就跪在地上没有起来的众人纷纷伏地叩首,齐声说道:“以权宜之计稳住风人,保我大宁根基不失,韬光养晦,日后再做图谋,此为上策,请大王明鉴!”

“呵呵……”严初笑了,看着黑压压跪倒一片的满朝文武大臣,他抑制不住内心想要发笑的冲动,国家危难之际,满朝的大臣却皆为贪生怕死之辈,竟无一人敢挺身而出,这就是自己所倚仗的大臣们啊!

人们不明白严初为何发笑,但也听出笑声中的嘲讽之意。众人低着脑袋,相互看看,又异口同声地说道:“与风国议和,是为确保我大宁的江山社稷,千百年来的基业,更是为让我大宁百姓免受兵戈之苦,大王英明,请大王决断!”

严初哼笑一声,他明白朝中的大臣们在想些什么,这些大臣,都是宁国的传统贵族,他们的封地皆不在河东,即便把河东割让给风国,对他们而言也没什么损失,不过失去了河东,对宁国整体的损失是难以估量的。

但是不议和,又能怎么办呢?一旦风军突破漳河,直*良州怎么办?自己难道还要被迫迁都不成?想到这里,严初闭上眼睛,长长叹了口气,随后他站起身形,一甩袍袖,边向外走边说道:“既然列位爱卿都要议和,那就按照你们的意思,议和吧,至于具体的内容,你们商议着决定,拟好之后,拿于我看。”

这句话,让众大臣们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是落了下来,人们齐齐叩首,大声呼道:“吾王圣明!”

已走到殿外的严初听着背后的喊声,他无奈地摇头苦笑。

第603章

河东,青远城。

当唐寅一觉睡醒过来,已是他昏睡的两天后,并且已身在青远城内。这两天的时间里,唐寅也有起来吃些补品,但那完全是他无意识的状态下,现在是彻底清醒过来。

他从床上翻身坐起,甩了甩昏沉沉的脑袋,举目向四周一瞧,自己身处一间装饰华丽的卧室中,周围并不其他的人。这是什么地方?刚刚睡醒的唐寅有些反应不过来,他飘身下床,同时伸展发紧的腰身。

随着他身躯的扭动,骨骼发出一连串咯咯的声响,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是又酸又疼。唐寅明白,那是过度疲劳后的正常反应。缓了一会,他才记起来,自己被己方的主力大军救出山谷,然后自己就昏睡过去了。

想着,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原来的衣服已经不见,只着简单又宽松的白色锦缎中衣,身子好象也被人清洗过,干干净净,没有一丁点的汗臭味。唐寅一笑,抬起头来,正想喊人,这时候房门突然打来,从外面走近来两名年岁不大丫鬟打扮的小姑娘。

二人手中各端一只装满温水的铜盆。两个小姑娘明显没想到一直躺在床塌上昏睡的唐寅会突然下地,而且如电光的虎目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俩。二人同是花容失色,惊叫出声,身子一哆嗦,两只铜盆双双落地,发出当啷啷的清脆声。

声响发出还没过两秒钟,上官元武、上官元彪以及十多名手持长枪的侍卫从外面冲了近来,连声喝道:“怎么回事?”

两名小丫鬟当场就吓瘫在地,指着唐寅,哆哆嗦嗦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上官兄弟以及下面的侍卫们见唐寅站于房中,人们先是一愣,紧接着,纷纷单膝跪地,又惊又喜地说道:“大王,你醒了?!”

“恩!”唐寅嗓音略显沙哑地应了一声,然后冲着元武、元彪一笑,问道:“你二人没事了?”

上官元武和上官元彪急忙站起身,后者上前一步,咧嘴笑道:“大王,我们没事。”

“没事就好。”唐寅点点头,又问道:“元让和其他的兄弟们呢?”

“苏医官说,二哥的伤势很严重,但没有性命之忧,其他的兄弟们大多也没事,大王不必挂念。”上官元武搀扶着唐寅,说道:“大王刚刚睡醒,身体肯定还虚弱,先坐下休息一会,我这就去找医官过来。”

唐寅坐到床塌上,冲着上官元武摆摆手,说道:“我没事,不用麻烦医官过来了。”说着话,他摸摸肚子,笑道:“倒是有些饿了,叫人送点吃的和喝的过来。”

“是!大王!”上官元武答应一声,转身飞快地向外走去,同时把冲近来的侍卫们也带了出去。

等元武走后,唐寅见两名小丫鬟还跪在地上,裙子被地上的水阴湿好大一片,他冲二人摆摆手,含笑说道:“你俩起来吧!”他转头问身边的元彪道:“这两个小姑娘是……”

“回大王,她俩是郡首府的小丫鬟。”上官元彪回了一句,见唐寅面露惊异之色,他忙又解释道:“大王,这里是青远城的郡首府。”

“哦!”唐寅噗嗤一声笑了,自己昏睡的时候是刚刚脱困,没想到一觉醒来,已身处青远城内了。顿了片刻,他问道:“我睡了多久?”

“整整两天。”

“两天?竟然这么久。”在唐寅印象中,自己还从未睡过这么长的时间,难怪一起来身子象生锈了似的。他恍然想起什么,急声问道:“长孙渊宏呢?我军有没有追上长孙渊宏?”

上官元彪暗暗咧了咧嘴,低声说道:“大王,当萧将军他们追到青远城外的时候,宁军已经全部西撤了,现在长孙渊宏以及麾下的十多万宁军已退守到河西,在漳河西岸扎下营寨,看样子,宁国是放弃河东了!”

“原来是这样。”唐寅流露出来的不悦之色渐渐消失,脸上慢慢浮现出笑容。自己梦寐以求的河东终于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有了河东做供给,风国的国力和军力都能提升一大截,日后再也不用为粮草之事*心了。

他兴奋的挺身站起,对那两名小丫鬟挥手说道:“你俩回去吧,把裙子也换一下,别着凉。”

那两个小丫鬟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这哪里是一国之君能说出来的话,而且还是那么凶残的风军之主唐寅说的。小丫鬟相互看了一眼,象是见了鬼似的,施个万福,转身逃也一般的离开了。

上官元彪笑道:“大王,宁国的丫鬟没见过世面,你别见怪。”

闻言,唐寅回头怪异地看了上官元彪一眼,说道:“以后河东就是我们风国的,不仅土地是风国的,这里的人也是风国的,不要再有风人、宁人之分,凡是河东百姓,皆为风人。”

“是、是、是!大王教训的极是!”上官元彪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急忙躬身,连连应是。

两名小丫鬟刚走,房门又打开了,以萧慕青为首的风军众将听闻唐寅苏醒的消息,第一时间赶过来,连门都未顾得上敲,直接就从外面冲了近来。看到唐寅好端端的站在房内,人们皆是喜笑颜开,快步上前,跪地施礼,齐声说道:“大王,你总算醒了!”

唐寅环视众人,在人群中还发现了舞英的身影,他脸上的笑容更浓,对众人摆摆手,笑道:“诸位将军请起,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

“为王效力、为国尽忠,臣等万死不辞!”众人斩金截铁地齐声说道,随后,纷纷站起了身形。

唐寅又将众人从头到尾巡视了一遍,令他意外的是,在人群中没有看到吴广的身影。他问道:“吴广将军呢?他没在郡首府内?”

子缨拱手施礼道:“大王,吴广将军在两军阵前被长孙渊宏所伤,并无大碍,不过需要静心修养一段时间。”

吴广受伤的事,唐寅并不知道,听闻子缨的解释,他倒吸了口气,长孙渊宏确实厉害,自己曾伤在他的手上,元让、吴广也伤在他的手里,自己麾下的四员猛将,现在只剩下江凡和战虎了。

他渐渐收敛脸上的笑意,眯缝着眼睛说道:“长孙渊宏为我军大敌,无论如何也要除掉此人,不然宁国有此人在,依旧是我大风的心腹之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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