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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这是刚刚接到的飞鸽传书。地网的印章,蔡玉虎当然不陌生,只是让自己退出王宫,他实在无法理解,难道要把王宫拱手让给外面那些奸臣不成?他不确定地问道:这……这是邱大人的字迹?还有这签名,也是邱大人的亲笔签名?他不认识邱真的签名,但副兵团长认识,兵团每次要领军饷、军备、物资的时候,都由副兵团长来起草,先上交萧慕青那里审批,等萧慕青通过了才能上交到邱真那里,最后是由邱真拍板,他签了名了,申请才能生效,所以副兵团长对邱真的字迹和签名太熟悉了。

副兵团长肯定地点点头,说道:没错!这绝对是邱大人的亲笔。唉!得到副兵团长的确认,蔡玉虎狠狠的跺下脚,咬牙说道:我不退!没有大人的命令,我哪都不去,就在王宫!副兵团长咧嘴,小声提醒道:将军,大人不在,邱大人就是全军统帅,你若不从,那可就是抗命不遵,我等都担待不起啊!这……蔡玉虎语塞,眉头拧成个疙瘩,拿起纸条,又看了几遍,最终还是无奈地长叹一声,说道:遵邱大人之命吧!我军撤离王宫!是!将军!副兵团长面露喜色,长出口气,不遵从子阳浩淳的命令,那倒没什么,要是不遵从邱真的命令,那问题可大了,等日后追究下来,自己这个副将倒关系不大,蔡玉虎可就要倒霉了。

第500章

以蔡玉虎为首的平原军第一兵团退出王宫,他们的撤离可并非是因为子阳浩淳的命令,而是因为邱真的飞鸽传书。

在邱真看来,梁兴急于占领王宫,其目的当然是要称王了,这样正好会落得己方口实,等日后打梁兴个名正言顺。

平原军退出王宫,外面的三水军根本就没有阻拦,自动自觉地让开一条通道,放平原军通过。梁兴和子阳浩淳则是又惊又喜,二人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平原军竟然真遵从子阳浩淳的命令退出来了。梁兴在心里长舒口气,暗暗感叹,老天开眼,助自己成就大业啊!

平原军前脚刚退出王宫,梁兴立刻就迫不及待的指挥三水军进入宫内,至于那一万的平原军将士要去哪,他也没心思去管了,只要自己能抢先称王,其他的种种问题都有办法解决。

梁兴一心想称王,可是他忽略了一点,和他站在同一条战线的子阳浩淳也有称王之心。大张旗鼓的进入王宫之后,梁兴还装模做样的派人去安抚后宫的宾妃们,表示自己并非造反,只是针对居心叵测、霸占皇宫的唐寅,让众宾妃们不必害怕。

而后,他进入朝议的正殿。看着位于大殿正中央的偌大王椅,梁兴的心情激动不已,为了能坐到这张椅子,不知死了多少人,唐寅和钟天争的头破血流,没想到能笑到最后的却是自己。想着,他缓缓走到王座前,转回身,慢慢地坐在上面。

随着梁兴的落座,他手下的那些门客、侍卫以及忠诚于他的大臣们相互看看,互使眼色,接着不约而同的跪倒在地,大声喊道:大王洪福齐天,千秋万代!洪福齐天,千秋万代!哈哈!梁兴看着下面跪到一片的众人,忍不住仰面大笑。坐在这里,就是一国之君,万众之主,高高在上,无人能出其左右,不管对方多有权势多有钱财,在王的面前,也只是象蝼蚁一般。

正当梁兴有些飘飘然的时候,忽听下面有人大声说道:梁相,那里并非是你应该做的地方吧!一句话,令梁兴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住,他转头一瞧,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大将军子阳浩淳。

梁兴愣了愣,随即笑呵呵地说道:国不可一日无君,而我大风已无主多时,现在又处乱世,人心惶惶,百废待兴,这时总要有人站出来承担责任,继承大统,本相身为三朝元老,自然当仁不让,愿担此重任!子阳浩淳听完,鼻子都差点气歪了,如果把钟天称王这段时间也算成一朝的话,梁兴确实是三朝元老了,但自己也是啊,凭什么王位是他梁兴的,而不是自己的?他冷笑出声,说道:梁相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啊!要说三朝元老,大臣中比比皆是,为何只你梁相来做王呢?梁兴脸上的笑容渐渐变成阴笑,身子前探,幽幽道:大臣之中,当属我威望最高,如果子阳大将军能找出威望超过我的人,我也可以让贤啊!子阳浩淳连想都未想,回手点下自己的鼻子,说道:我!你?没错!论在朝中为官的长短,我要远胜于你,若是论威望,我子阳浩淳也不在你梁兴之下!子阳浩淳斩金截铁地说道。

哈哈!梁兴大笑,说道:如果本相没有记错的话,当初就是你子阳大将军一再主张出兵宁国,结果害我大风损兵折将二十万之多,若是由你为王,我大风岂不是要灭国吗?那次的河东之战,可以说是子阳浩淳一辈子都洗刷不掉的耻辱,当然他有一定的责任,但失败的主要原因还是在于钟天与宁国的私通,现在梁兴又提起此事,无疑是向子阳浩淳的伤口上洒盐,后者本就是暴躁脾气,听完这话,怒火直冲云霄,他大吼一声,跨前两步,叫道:那次若非你从中作梗,使我方出征的军兵力不足,哪至于会遭此惨败,这一切的责任都在你!哼!如果不是有我阻拦,只怕被你害死的风国将士将会更多吧!梁兴……子阳浩淳怒火攻心,咬牙切齿地咆哮一声,回手把佩剑抽了出来,直向梁兴大步冲去。

没等他冲到梁兴的近前,后者的侍卫、门客们已齐齐上前,将他拦住。梁兴坐在王椅上,冷笑地看着愤怒到极点的子阳浩淳,没入王宫之前,子阳浩淳对他还有点作用,但现在他已经进入王宫,只差称王这最后一步了,子阳浩淳已再无用处,留下来反而还是个大麻烦。他双眼闪露出精光,冷声喝道:子阳浩淳企图行刺本相,你们还在等什么?速速将其拿下!梁兴话音刚落,那些侍卫、门客已一拥而上,不由分说的把子阳浩淳打翻在地,然后拉肩头拢二背,将其捆绑个结结实实。子阳浩淳手脚不能动,但嘴巴可没闲着,他破口大骂道:梁兴,你这个心如毒蝎、忘恩负义的小心、匹夫,老子当初真不应该答应帮你……他还没骂完,有名门客不知从哪找来一块破布,揉成一团,接着狠狠塞进子阳浩淳的嘴巴里。

梁兴挥下手,轻描淡写地说道:拖下去,将其与舞虞关押在一起,等候发落。是!侍卫们答应一声,象拖死狗似的拉着子阳浩淳就向外走。

看着子阳浩淳被带走之后,梁兴目光一偏,笑呵呵地看向那些忠于子阳浩淳呆站在原地的大臣们,柔声问道:各位大人,你们是想效仿子阳浩淳呢,还是要支持本相称王呢?那些大臣们回过神来,面面相觑,停顿了五、六秒钟,接着,人们纷纷屈膝跪地,叩首高呼道:大王千岁、千岁、千千岁!在朝堂之上,根本没有真正的忠诚和交情,有的只是*裸的相互利用和利益挂钩。当你有权有势的时候,人们自然拥护你,敬重你,而一旦失去权势,当初那些以你马首是瞻的人只要不来落井下石就算不错了。

现在大臣们都看得出来,梁兴称王之意已无法阻止,这时候再追随子阳浩淳只有死路一条,明哲保身,此时不向梁兴伏首称臣还等待何时?

见子阳浩淳派系的大臣们都高呼自己大王,梁兴放下心来,脸上的笑容也越加浓烈,他眨眨眼睛,幽幽说道:诸位大人现在称本相为大王还为时尚早吧!你们是不是应该先做点什么?不明白梁兴这话是什么意思,众大臣们都露出茫然之色,不解地看着梁兴。

暗叹口气,梁兴说道:难道诸位不觉得现在应当是你们联丄名上书,召告天下,进劝本相继承王位的时候吗?一句话点醒梦中人,人们这才明白梁兴的意思。梁兴可比钟天聪明得多,城府也更深,他不想主动称王,而是要大臣们联丄名上书,劝他做王,这样一来,显得他是迫于形势的需要才无奈称王的,如此也更容易让人接受,获得风国百姓们的支持。

对、对、对!我等应联丄名上书,劝梁相称王!没错,现在就写!我来起笔!大臣们七嘴八舌地纷纷响应。

梁兴进入王宫不久,二十余位朝中大臣就把进劝梁兴称王的上书写好,并且抄写数份,分别张贴在盐城各处。

而大臣们的第一次上书,被梁兴婉言拒绝了,他称自己才疏学浅,无做君主的才能。很快,那二十多位大臣又搞出第二次的联丄名上书,与前文大同小异,对梁兴大加赞扬,歌功颂德,将其夸的如天神下凡一般,好象风国除了他外再无人能有继承王位的资格和能力似的,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

对大臣们的第二次进劝,梁兴还是装模做样的拒绝,接下来,大臣们又写出第三封的联丄名上书,这一次,梁兴没有再拒绝,戏已经做足,该谦让的也都谦让过了,他终于是点头同意,表示愿意继承王位。

当梁兴同意继承风国王位的公告张贴出来之后,盐城内顿时陷入一片欢呼沸腾之中,各家各户掌灯结彩,鼓乐齐鸣,鞭炮声不断。这倒并非是百姓们有多支持梁兴,这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街上欢呼的百姓大多都是梁兴以及朝中大臣的家丁、门客改扮,百姓们张灯结彩则是强制的规定,不这么做就要被官府治罪。

可以说这一派皆大欢喜的场面完全是梁兴自编自导自演的。

邱真等天渊军的高层坐视梁兴顺利称王,而后,方给唐寅飞鸽传说,将事情说明,并询问唐寅的意思,己方该如何应对。

唐寅所接到的传书,正是对盐城所发生一起的简述。

乐天把书信从头到尾的读过一遍之后,冷汗也随之流了下来。梁兴竟然在盐城称王了?这……这怎么可能会发生?己方在盐城可是有数十万的大军啊,难道就没有一人站出来阻止梁兴吗?

他咽口吐沫,手掌颤抖着书信交还给唐寅,同时颤声说道:大人,信的内容就这些,你……你看当如何……唐寅摆摆手,打断乐天的问话,他目光幽深地说道:邱真他们是在*我啊!说着话,他将书信握成一团,幽幽说道:*我血洗盐城!

第501章

唐寅多聪明,眼中也不揉沙子,就算梁兴骗得了三水军的兵权,但以己方的兵力,要阻止他称王也易如反掌,而这段时间里,以邱真为首的众将却什么都没有做,很明显是故意在放纵梁兴,等他称王,如此一来,己方就被*到绝路,只能以强硬的手段消灭掉梁兴以及他所组成的那个所谓的朝廷。

乐天听的似懂非懂,不过有一点他很清楚,己方已不能再继续留在上京了,必须得马上赶回风国。他正色说道:大人,我们必须得即刻起程,返回盐城,不然让梁兴这个君王做久了,得到百姓们的认同,那将对我们十分不利啊!呵呵!唐寅眼珠转了转,轻笑一声,说道:既然邱真能有意纵容梁兴称王,那么他就应该有办法让梁兴这个君王坐不安稳,不用担心。可是……自家后院起火,乐天哪能放心得下,看着自信满满的唐寅,他倒真有些迷糊了。他疑问道:大人,那……我们现在做什么?在这里等。等什么?等上三天,之后我们便回风国。唐寅若有所思地说道。

等三天?乐天、江凡、江露三人都愣住了,搞不懂都城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大人为何还要在上京白白浪费三天的时间?不过见唐寅已没有再深说的意思,众人不好追问,只能点头应是。

翌日,唐寅起来的很早,找来乐天,让他去买一些书籍,做自己打发时间之用。唐寅并不是喜欢看书的人,但在这个时代也没有其他能让他感兴趣的娱乐,而且现在还有神秘的暗系修灵者盯上他,他也不想出门,招惹麻烦。

奉唐寅之命,乐天带上几名熟悉上京地形的天眼人员去外面转了一圈,带回一大堆的书籍,什么内容的都有,上至天文,下至地理,远至太古,近至现在,应有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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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把这些书籍拿到自己的房间,随意翻看。

一整天的时候,唐寅在房中几乎没动过地方,就是看书、吃饭、睡觉。第二天,唐寅依旧如故,足不出户,还是在房中看书。等到第三天的时候,见唐寅依旧憋在房内,乐天、江凡和江露都有些傻眼了。

三人在唐寅的房外小声嘀咕:大人怎么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里啊?是不是……生病了?大人每日三餐,顿顿都吃,而且顿顿都吃的不少,怎么会生病?有可能是心病吧!因为盐城的事?那倒未必,可能是和公主殿下有关系……正在三人窃窃私语的时候,房门突然打开,唐寅从里面走了出来。见状,三人皆吓一跳,紧张地急忙说道:大人……我们只是刚巧路过,并非存心打扰大人看书……唐寅怪异地看了三人一眼,莫名其妙地说道:我要去上厕所。……下午,乐天、江凡、江露三人已开始打点行囊,准备返程时的路途所需了。唐寅说在上京再逗留三天,现在已过去两天半,明日一早便可以回风国了。

正在三人忙着收拾东西的时候,肖敏来了。

肖敏是殷柔的侍卫长,乐天等人不敢怠慢,急忙去向唐寅通禀。正在房中有一眼没一眼看书的唐寅听到肖敏前来的消息,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闪过一抹的如释重负,不过很快便又恢复正常,他点点头,说道:请她近来吧!时间不长,肖敏从外面走了近来,看到摆放在桌案上罗起好高的书籍,她亦是一怔,惊讶地看向唐寅,说道:我一直都不知道你竟然这么爱看书。唐寅面不红气不喘理所当然地说道:常言道活到老学到老嘛!我怎么没听说过这话?!肖敏嘟囔道。

唐寅话锋一转,笑问道:小敏,你来找我有何事?肖敏闻言,立刻昂首挺胸,背着手,迈着四方步走到唐寅近前,随手拿起一本书籍,略微翻看几下,发出啧啧声。

唐寅乐了,歪着头,笑看着肖敏。

把书放下,肖敏突然弯下腰身,贴近唐寅,问道:你要怎么感谢我?唐寅看着靠在自己近前的大眼睛,疑惑地挑起眉毛。

肖敏注视他两秒钟,放得意洋洋地直起腰身,说道:陛下召你入宫。呦!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令唐寅的心猛的向上一窜,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当初之所以说要在上京逗留三日,等的就是这个消息。他并不知道殷柔会不会为自己去向天子进言,也不知道天子会不会听信殷柔的话,天子能不能召见自己,他更是心中没底,所以他决定只在上京等三天,三天后若是没有消息,他就返回盐城,处理自家后院所发生的乱子,不想在最后一天,他还真把期待已久的消息等到了。

沉默了片刻,唐寅表情平静地抬起头,问道:现在吗?受天子召见,那是多大的荣耀,而在唐寅的脸上,肖敏未看到任何的喜悦之情,她疑问道:怎么?你不高兴吗?当然不是。唐寅嘴角扬了扬。

真是怪人。肖敏看不透唐寅的心思,自然而然地把他归属到怪人那一类。

唐寅倒是毫不介意,反而还拱手说道:这次多亏小敏帮忙了。别谢我!肖敏摇摇手,说道:天子之所以能召见你,都是公主的功劳。这两天公主在天子面前可是为你说了不少的好话呢,嘴皮子都要磨薄了。对公主殿下,我自然是感激不尽。唐寅并不是个满嘴甜言蜜语的人,所说的话让人也感觉非常生硬。

肖敏没好气地白了唐寅一眼,说道:有许多事情可不是光靠嘴说就可以的!顿了片刻,她正色问道:若你真能做上风王,会阻止公主和李丹的婚事吗?这是肖敏最关心的问题。殷柔不喜欢李丹,更不愿意下嫁李丹,肖敏自然能看得出来,她不希望公主一辈子都不幸福。

唐寅眯缝起眼睛,幽幽说道:我会的。肖敏问道:到时你会怎么做?唐寅一字一顿地反问道:统兵征讨贞国是不是个好办法?肖敏一惊,骇然道:出兵征讨贞国?你疯了?那样你会成为众矢之的,甚至可能会被其他诸侯国联手讨伐的!那又能如何?唐寅嗤笑一声,说道:把心爱的女人让给别人的男人还算是什么男人?!……肖敏看着唐寅久久无语,如果唐寅真会按照他说的这么做,她宁愿希望唐寅无法成为风王,不过,大多的事情可不是她这个区区的侍卫长能阻止得了的。

上次唐寅入宫是偷偷摸摸被肖敏带进去的,而这次入宫则是受天子召见光明正大的走进去的。

皇宫的南门是正门,这里要比另外几处宫门大得多,也气派得多,两旁的甲卫如林,多的一眼望不到边际。

天子并非是在皇宫的正殿召见唐寅,只是在书房里,由此可见此次的召见私人的成分也更多一些。

天子的书房也和宫殿差不了多少,里面所放置的书籍有成千上万之多,可高高大大的空间仍显得空旷,身在其中,只要说话稍微大声一点就回产生回音。没等进入书房,只是在院外,唐寅便被数名侍卫拦住,仔仔细细把他周身上下搜查一遍,确认没有利器,这才放行。

而走到书房门外的时候,唐寅又被数名侍卫拦住,其中有人使用洞察之术,观察他一番,向身边的人点下头,见状,立刻又人拿出散灵丹,交给唐寅,让他自己服下。

不知道要见天子还有如此琐碎的规矩,甚至连灵气都要散掉。这时候他有些犹豫,一旦自己散掉灵气,将和普通人无异,万一发生意外怎么办?没有时间多想,周围的侍卫们都在眼巴巴地注视着他,唐寅把心一横,接过散灵丹,吞进肚子里。

稍微等了一会,刚才使用洞察之术的侍卫再次探察唐寅,确认他的灵气已散尽后,这才侧身,将书房的大门让开丄,同时说了一句:唐大人,请进!到了这里,肖敏已不能再跟随唐寅进入,虽然她是殷柔的侍卫长,但没有天子的特别召见,也无权进入天子的书房。

唐寅回头看了肖敏一眼,见后者向自己点点头,他这才迈步走进书房里。

书房的地面铺的是清一色的黑色大理石,擦的又光又亮又滑,如同镜面一般,若是低头瞧瞧,几乎能看清楚自己的影象,向四周看,除了书籍不论,书房内的装饰称得上是金碧辉煌,光彩夺目,无论是书架还是房梁柱,皆镶金渡银嵌玉,其奢华的程度让唐寅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天下的财富都集中于此了。

他正举目观望的时候,身边传来娇滴滴的话音:大人里面请。唐寅转目一瞧,原来房门口还站有一名十五、六岁大的小宫女,相貌清秀,态度谦卑,双手放在身前,小脑袋垂的低低的,走在前面为自己领路。

他跟随在小宫女的身后,走到书房的内室,举目一瞧,在塌席之上坐有两人,一男一女,年岁都不大,其中那个美貌如仙子的少女唐寅认识,正是殷柔。

第502章

即便没有见过当今的皇帝,唐寅也能猜得出来坐在殷柔旁边的男子就是天子殷谆。

唐寅深深看了殷柔一眼,随后单膝跪地,拱手道:“臣唐寅,参见陛下、公主殿下!”

按理说郡首是文官,但唐寅施的却是将礼。首先他没有把自己当成是文官,而且他也一直在指挥大军南征北战,其次,文官的大礼是双膝跪地叩首,以唐寅高傲的性格还做不到这一点,单膝跪地已是他所能承受的极限。

坐于塌上的男子有三十岁出头,不过保养的极佳,皮肤白净、细腻又柔嫩,甚至都要胜过女人,他的模样也生的俊美,和殷柔极象,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两人是一奶同胞的兄妹。他头戴金冠,身穿金黄色的锦袍,腰系金带,脚下金丝短靴,在窗外阳光的映射下,整个人看上去就象一尊金光闪闪的金像,亮的刺人眼目。

自唐寅近来之后,他的目光就一直在唐寅的身上转动、打量,同时也在暗暗点头,这唐寅倒称得上是青年才俊,看年岁应该比自己要小,模样也英俊,尤其是他那副天生的笑面,甚是讨喜。

他对唐寅的第一印象不错,对唐寅施将礼这件事,他也没太在意。看着跪在塌前的唐寅,他微微一笑,柔声问道:“你就是风国……的唐寅?”

殷柔已向殷谆提过唐寅的官职,不过殷谆是有听没有记,只记得唐寅是来自风国,另外还掌控了风国数十万大军的兵权。

“是的,陛下。”唐寅暗皱眉头应了一声。

“你认识公主?”殷谆没有立刻让唐寅起来,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问了一句。

没等唐寅答话,一旁的殷柔推了推殷谆的胳膊,不满地低声埋怨道:“皇兄,我不是向你说过了嘛,我去风国的时候,就是由唐……唐大人护送的。”

“啊……啊!”殷谆愣了一下才恍然想起确有这么一回事。他不好意思地向殷柔一笑,小声道:“皇妹若不提醒,朕还真把此事忘了。”说着,他向唐寅挥挥手,说道:“唐寅,你起来吧。”

“谢陛下!”没见到天子的时候,唐寅还以为偌大帝国的堂堂皇帝会是个多么了不起的人物,今日得见,觉得也不过如此,感觉此人有些迷迷糊糊的,空有一副好皮囊。

“朕的皇妹一直在朕面前夸奖你,说你能力出众,又对朕忠心耿耿,不知是否确有其事啊?”殷谆笑呵呵地问道。

若是在别的场合,面对的是旁人,唐寅这时肯定已笑出声来,这样的问题简直就是白痴问题。对方是否有能力,是否忠诚,难道还要从对方的嘴里得到确认吗?不过面对的是天子,唐寅还是忍住了,目光一偏,看向殷谆旁边的殷柔。令唐寅感觉好笑的是殷柔也在大翻白眼,无奈摇头。

清了清喉咙,唐寅正色答道:“臣在风国,以一郡之力,歼灭叛贼钟天以及侵犯我风国领地的四十万宁国大军,臣的能力,想必陛下已然看到。臣对陛下,仰慕已久,对陛下亦是忠心耿耿,绝于二意!”

“恩!”听完唐寅这话,殷谆大点其头,仰面大笑起来,转头对殷柔说道:“唐爱卿果然是忠臣。”

殷柔淡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唐寅则是默然无语,他不知道殷谆对自己这个‘忠臣’的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难道只因自己那言不由衷的一句话?

殷谆根本就不在乎殷柔和唐寅是怎么想的,他继续说道:“风国现在无主,皇妹向朕提议封你做风国的君王,唐爱卿你怎么看?”

唐寅略微怔了一下,心潮浮动,想都未想,再次单膝跪地,拱手说道:“臣多谢陛下和公主殿下的厚爱,若由臣做风王,必会尽心尽力治理好风国,给陛下、给帝国一个盛世太平的边疆。”

他能不能治理好风国,殷谆倒是不怎么关心,他慢慢放下茶杯,目不转睛地看着唐寅,一字一顿地正色问道:“若朕封你为王,你不会象其他那些王公大臣那样欺朕、*朕、压朕吧?”

“皇兄……”这句话令一旁的殷柔眼圈为之一红。

殷谆这个帝国皇帝,看似高高在上,是万众的主宰,而实际上他的处境也是异常的尴尬和辛苦,上一代的天子没有传承他天子应有的权利和地位,给他的只是一个空空的天子头衔,九大诸侯国,没有一国是听天子指挥,以天子马首是瞻的,他的管辖之地,其实仅有上京这一处罢了。

九大诸侯国不把天子放在眼里,对他的态度自然也尊敬不到哪去,殷谆所说的“欺朕、*朕、压朕”也不是无的放失。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殷谆,性格是即高傲又自卑,即虚荣又软弱,所以当他听到唐寅亲口说出会对他忠心耿耿的时候,他显得格外高兴,因为就是忠心耿耿这简单的四个字想从各君王那里听到也难如登天。

唐寅悦人甚广,很快便能理解到殷谆的处境和心情,他心有感触,暗暗叹口气,在昊天帝国目前状况下的皇帝,其实都不如生在百姓人家的普通平民来的舒坦。他深吸口气,说道:“臣不会欺陛下、*陛下、压陛下,若是真有人胆敢这么做,臣必倾尽全力,举全国之兵讨伐,以壮陛下之皇威!”

这话算是说到殷谆的心坎里,等唐寅说完,殷谆为之动容,他挺身从塌上站了起来,大步走到唐寅近前,伸手将他搀扶起来,声音带着哽咽,说道:“爱卿真是朕的忠臣啊!”

殷柔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唐寅,似乎也想看出他这番话是否出于真心。

如果说刚见面的时候殷谆对唐寅的印象不错,那么通过交谈之后,殷谆对他的印象已好到极点。他扶起唐寅后,拉着他的手走到塌上,说道:“唐爱卿与朕一起坐。”

唐寅就算不懂皇宫的规矩可也知道臣子没有与皇帝平起平坐的道理。他摆手说道:“陛下请坐,臣站在这里就好。”

“哎?”殷谆笑道:“在私下里唐爱卿不必见外,过来坐嘛!”

见唐寅还要拒绝,殷柔笑了,冲他说道:“皇兄让你坐你就坐吧,皇兄不会怪罪你的。”

听殷柔也这么说,唐寅无奈地笑了笑,坐到了殷谆的下手边。

殷谆招来宫女,令其给唐寅上杯茶,而后他笑道:“上次唐爱卿奋力保护皇妹之事,朕还没有好好谢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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