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1 / 1)
“我还没有杀过女人呢,现在也没有拿你做第一次的打算!”君莫问淡淡的语气中夹杂些许的温柔。
这是他对女性宽恕的温柔,既含有男子对女子的大男子主义,却更是强者对弱者的怜悯。君不见古往今来,破碎虚空级数的仙道人物,有记载的里面没有一个女子存在。
这就是他对女性怜悯的原因,以高推低,这个武道体系世界中,别看一些以女子为首的帮派实力超群,她们终究是弱势群体。很需要怜惜的。
“君莫问,这里怎么了?”
武道宗师的战斗,武道意志凝聚升华的罡气对决,令天地风云为之变色,动静自然是很大的。没有在原地找到君莫问的善柔,闻声寻来,目睹到了眼前的景象。
萧杀秋风之中,满地皆是血色,只有君莫问傲然挺立,如永不倒塌的擎天玉柱,气度凛然。
“边东山!”来到君莫问身边,善柔看到地上已死的黑衣刺客,惊呼出声。
“哦!善柔认识边东山吗?你们都是刺客,难道有什么往来?”君莫问故意面露为难之色,心中明知故问。
“不,我和他并不认识,只是知道而已。”知道是自己的师兄。
善柔此时的脸色异常难看,“只不过他是曹秋道的首徒,也是曹秋道弟子最出类拔萃的一个,不到三十岁一窥剑宗之境,已算是当世闻名的刺客和剑手,没想到死在了你的手里。若是被人知道是你杀的他,那就危险了。”
深知曹秋道的可怕,善柔不认为消息走漏后,君莫问可以从稷下剑圣的剑下逃生。所以她……
善柔手中猛然拔剑刺向坐倒在地的兰宫媛。兰宫媛被边东山倚为底牌的诡异罡气所伤,
连剑宗不慎亦要饮恨的阴狠罡气,根本不是剑师境界的兰宫媛可以抵御的,此时的柔骨美女真心毫无抵达之力。
斩草除根这种事,对于正好是没有被除根的善柔来说,并非是一件幸事,但她却经常不得不做这种不幸之事。
锵!
闭目待死的兰宫媛睁开美目,疑惑地看向为自己当的君莫问和要杀自己的女扮男装的刺客。
“怎么?对这个艳闻七国三大名姬之一,你也有兴趣?”善柔目光冷冷的说道。
“唉!乱世之中,所有的女人都是弱者,无论剑士,才女,还是歌姬,无不颠沛流离,被那些七国贵族、强者们视为玩物,甚至有时不得不舍弃尊严,她们为的是什么?为的不就是在这乱世生存下去。蝼蚁尚且偷生,你们都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君莫问故作慨然道。
实际他心中对自己的话很不以为然,只是一时心有怜悯,尽尽人事。若善柔执意再出手,君莫问必会舍兰宫媛而取善柔,这是一个很正常的选择,也是朋友,一个先前还是敌人人生中如此容易抉择的事情可是很少的。
至于两个多选,脚踏两只船,不怕翻了吗?
可善柔却真的被君莫问的话语所动,竟然收了剑,口中喃喃道:“蝼蚁尚且偷生,我不就是那只偷生的蝼蚁……”
这是君莫问没有想到,一句被后世用烂了的句子,竟然有如此威力。他不理解很正常,经典之所以为经典,不是它不断被人引用,讨论,致使到了烂掉的地步,一般人听来早已没有了惊心动魄之感。
但对于正好切合了语境的风尘之人,这句话却是令人黯然消魂矣!
被这句话引出感伤之情的善柔,联想到自己的身世,心中再无杀机。连将要被杀之人的兰宫媛亦是为其所感,神色黯然。
第七章 剑灵
虽然不很理解这两个女人为何忽然变得感性起来,不过既然已经无事,结局皆大欢喜,那就一定很好啦,其他浮云罢了!
“快要饿死啦!不知道我多久没有吃饭了?”君莫问心中以为一切结束了,可以吃饭的时候。
善柔忽然变了脸色,肃颜冷声道:“边东山不仅是稷下剑圣之徒,还是刺客行会的首脑之一,你杀了他,这两方势力是不会放过你的。”剑宗虽然不如剑圣镇守一国的威势,江湖地位也是不同凡响,死伤一个对任何势力都是重大损失。
更何况江湖组织的一般宗旨是不与实力高强的武者结怨,可若面子掉了却一定要捡回来,即使损失重大亦在所不惜。这是组织荣誉和能力上的必须,生存之道,不得不为。除非杀人的是曹秋道。
“所以你我两人还是分道扬镳为好,免得牵连到我,你不是想去赵国吗,还是快点逃到哪里去吧,或者更西一点,到秦国会更安全。”
善柔居然从君莫问不时西北望的举动中看出他对赵国有兴趣。刺客的观察力真不可小视。
君莫问看着冷面的善柔,刺客行会的基地在齐国,倒是一个有用的消息。冷言冷语地绝交,想让我逃走!还真是外表冰冷,内心如火的女人啊!刺客的冷酷生涯也改变不了这发自灵魂深处的善良光辉。
并非只有燕赵自古多慷慨悲歌之事,而是在这重义轻生的战国时代,士为知己者死,不是一句说说的话,而是早已经成为一种真理和道德信仰。
君莫问哈哈一笑,无所谓道:“牵连?善柔,你不是说笑吧,你可是稷下剑圣曹秋道的徒弟,有谁没事找事敢动你分毫!”这个时代的剑圣就是核武器,而剑拭天下而胜的曹秋道,就是本绝不会发生的核战争的胜利者,他此刻于武林中的地位,甚至胜过了后世的庞斑。
“你怎么会知道?”身负血海深仇的善柔,对于自己身份的隐藏绝对完美到了小心翼翼,甚至同门中都少有人知她是曹秋道的嫡传弟子。可眼前君莫问的一副隐士的阅历身手,怎么会知道,他深不可测的实力下到底有着什么秘密?
“不过你说的也对,我还真要找个地方躲些时间。”无所谓的君莫问却是慎重起来。
只需有高手仔细查验边东山的尸体,必定可推断出杀人者是一位剑圣。而他此刻状态极差,若曹秋道或其他圣阶高手追杀的话,还真有些危险。磨刀不误砍柴工,君莫问决定先躲起来修养一段时间恢复实力,之后再剑试天下,看谁人可挡!
“兰宫媛被罡气侵体,武功多半要废了,反正你们都是刺客,就交给你们自己解决吧!”君莫问看了眼兰宫媛,转身对善柔道,“善柔,我确实会去赵国一趟,若是有事,只需命人传信一声,君莫问必定倾力完成!”
“后会有期了,两位美女。”君莫问说笑一句,目光在两女停留片刻,洒然而去。潇洒身影消失在萧瑟的秋风中,只留下的两名女刺客相视无语。
战国这个时代,连年不断的战乱,物质生活很不丰富,粮食和人口就更少了。不过诸子百家的兴盛下,武道强者辈出,精神文明倒是蓬勃发展。
地广人稀的大环境下,君莫问行走数十里碰不得一个人,遇不到一个村庄的情况非常正常,司空见惯。
因此这个时代的商贸活动很频繁,越国的兵器铸造,齐国的丝织品,赵国的美女,秦国的马匹,楚国的骚客……即使七国纷争不断,在庞大的利润驱使下,铤而走险的商人仍多不胜数,不过其中有的成为大商人的很少,如放马的乌家,铸造兵器的郭家;有的商人队伍,就只是为那些枭雄霸主或是山盗马贼贡献物资和业绩,顺便搭上一条早就决意亡奔的性命。
所以一般大商队走的是商道的,路途上都有接应之地,一路经过亦是安全繁荣的城镇。可惜善柔是一个杀手刺客,走的都是山间小路,旨在远离大众,小偷小摸的行路。所以君莫问用从善柔她学到的方法找路,理所当然迷路了。
“这里地广人稀,往来不见人影,那么应该顺河流而行吧?”君莫问环视左右,旷野中只有他独自一人,形单影只,“所谓村庄文明不正是从水流处发展的!”
找了个避风处,君莫问生起一堆火,将好不容易找到的野兔去毛扒皮,烧烤起来。能令天地元气随手变幻成型,捻指成火的精微控制力操控下,兔肉被烧的肉质细腻,色泽金黄,表面微微流油,动人口胃的美味样子。
君莫问尝了一口,飞快嚼碎吞咽,可惜狼吞虎咽并非意味着好吃,只听他喃喃自语:“好难吃,这就是传说中所谓的虚有其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吧!”他烤的这只兔子肉看上去很是美味,尝起来其实一点滋味都没有,算不上味同嚼蜡,也差不了多少了。但为了恢复身体元气,难吃却不得不吃,君莫问此时的心绪和吃药也差不了多少了。高手的悲哀啊!第一流的火候掌控,末九流的厨艺等级。若是只要控制还火候就能成为大厨,那任何一个武林高手都是天子之厨的级别了。术业有专科,如是而已!
“唉,炼精化气,真气外放很容易,将天地间的精气从毛孔收入体内转化为自身真元也很容易,可是要将自然能转为生物能,填饱肚子就……好难办!”君莫问苦涩道。“简直是从四则运算一下升的高等数学微积分的层次。可惜,破碎虚空才是刚上大学,还要学习啊!”
“君莫问啊,君莫问,你终究还是差庞斑和浪翻云半筹!”吃完“药”后,君莫问喃喃自语。
经过几天的整理感悟,他已经明白,自己确实成功的破碎虚空了,不过破碎虚空同样分着境界。他仅仅是初级层次,而浪翻云和庞斑却是高甚或大圆满层次了。阅历经验和红尘感悟这些东西,并非天赋资质所能赶上的,是必须花长时间去经历得到。何况,这时间还不知道要多久,庞斑可是花了近一生,甚至数生的光阴……
君莫问感觉自己来到先秦战国时代,似乎和庞斑在大江上告诉他的转世重修经历,是一样事情和状态。只不过或许他更特殊,又或许境界高过孙恩,是真身的穿越。同样是河流中小鱼跳出水面,又落了回去。君莫问虽然没有蜕变完全,却也蜕变了一半。
思索着,君莫问挥手一剑,一道黑漆漆的裂纹出现在空气中,整片虚空像是一幅画被割开了一道裂痕,这是……空间裂痕!
君莫问并没有使用很强的力量,以他现在的状态,真元强度不到剑圣等级,是发不出超越虚空法则承受极限的力量。斩裂虚空不仅靠真元劲力的强横,还有破碎虚空的精神修为和武道意念的强盛,两者合一才能划开了空间壁障。
“嗡”君莫问手中的忘我剑鸣动,似乎为自己斩开虚空的神威骄傲。
这就是破碎虚空后第二庄好事了,君莫问的剑生出了剑灵。不是武道烙印,精神印记,而是真正的灵性生命,剑灵。
在庞斑、浪翻云和君莫问三人对招后,粉碎真空的威力失控爆发,罪魁祸首正是君莫问,他的极道一剑的威力太过强大,在没有了世界法则压制的虚空之中,威能更胜。
来到了一个新的时空,就如水鱼脱水般不适应,他们三个巅峰无敌的高手面对失控的强大能量,一时亦是无计可施。所以这一剑最后还伤到了庞斑,浪翻云两人,沾染了两人精血。
灵魂从什么地方诞生,是从血肉中诞生,怀胎十月,魂魄而成。
灵魂属阴,阳极阴生,所以由阴阳和合后那一堆血肉中出现。而武道强者意念生灵,他们的精血阳刚至极,岂不正好是魂魄孕育的最佳场所!
正因如此,以君莫问的武道意念为灵,以魔师和覆雨剑两人的精血引生出灵魂,一个剑灵诞生了。
君莫问轻抚长剑,似是安慰表扬,淡然自语:“该找个地方闭关!”
第八章 位阶不一样
寒冬风雪来的很早,庞大的冰雪已经降临,自辽东而起的寒流让严寒早至,北地苦寒的气候过早来临。
稷下学宫的阴阳大家邹衍为突起的天时变化竭力推演分析,完善他的“五德终始说”。
赵国上将军廉颇则叹息地暂缓对燕攻势,古代冬季无需农耕,本是用兵的好时候,可惜蓟城的苦寒气候对这个时代的士兵危害太大了,加上士卒们没有防寒衣物。所以赵军只能龟缩城中御寒,廉颇不得不给燕国以喘息之机。
再有就是边东山的死讯了,一位剑宗身死,在这个战斗频繁的年代或许并不出奇,又不是镇守一国社稷的剑圣。什么时候死了一个很正常了。
可是他被一位隐士剑圣所杀,那可就精彩了!曹秋道要再次屠圣了吗,还是圣者大战又要来临?
不过对于闭关“冬眠”中的君莫问,这一切都不重要。一个见过了沧海博大的人,还会为溪水小流止步!
时间的流逝对世事的影响既大也。曹秋道闭关不出,对徒弟之死不闻不问,疑传受伤。数月一晃而过,所有事都随着茶余饭后消逝了。(注,这个时代好没有茶的说。)
大地回春,草长鹰飞,万物生机勃勃之色。滔滔的河水东流如海,逝者如斯,从不间断。一些天才的武者观天地初生的生机气象,心情开阔天人交感下,有的竟突破了闭锁大半年的瓶颈,武学修为更进一步。
赵国上将军廉颇重新部署了对燕攻势,厉兵秣马,训练了一个冬天的士卒们亦有了些许精锐战兵的气象。廉颇有信心这次可以直攻到燕都蓟城。
这个时代的黄河还不是黄色的,两岸茂密的森林,水土流失的现象完全没有,河水的某段部分甚至到了清澈见底的地步。
正是在这两岸的某段密林深处,君莫问盘膝而坐,鞘中忘我剑不时传出阵阵清鸣。如人会在世界中寻找自身的存在感,不断向宇宙中发出信息一般,剑灵同样会剑鸣声声来显示自身存在。
“穿越,重生,寿命。”君莫问拂动着空气中沉重若盈云的天地元气,这个世界的元气沉凝如死水,很难轻易波动。
君莫问的武功境界,已经探索到了天道命运的存在。如庞斑之师蒙赤行可以在寿金前感到死期一样,君莫问已经能够感知自身的寿命界限,也是肉身强度在世界法则限制下的极限。
当然他不可能精确至每一年,每一月,不过一二十年这么长时间却可轻易感觉出来。
君莫问来到这个世界后,感到自身肉体的寿命增加了二十年,正是在前一个世界度过的二十年光阴。
破碎虚空后的他,身体强度和实力修为根本没有增加一丁半点儿,破碎之前怎样的实力,破碎后仍旧没有变化。
所以寿命的增长原因并非修为的变化和增长,而是因为穿越了世界。
天人武者虽然不能肉身不朽,永生世间,可天地元气和身体真元的反哺,活上几百年还是可以的,即使超不了千年时间的一纪大限,也不可能活不出两百年。一切都是虚空法则对肉身的压迫!
武者的肉身在真元内力的加强下,即使不刻意修行,亦在暗中缓慢增长着。但此世虚空法则的沉重限制,却让世间的武者绝活不过两百岁之限。
同时,越是接近界限,世界对身体的压抑和摩擦就更大,即使天人武者不断以自身真元精气强化肉身,但世界之力何等庞大,深水压强般沉重压迫,你不想死也得死掉了。
再准确说是武道至天人之境,世界的压制就开始了,冰封三尺非一日之寒,到了最后,已经重压难负了。而到了一个新世界,法则对肉身的持续压迫重新开始了。
“这个世界的虚空法则和覆雨翻云世界很相似,几乎一样,只是元气更厚重一些。去赵国看一看,是否和我猜想的一样,这是从寻秦,边荒,大唐,覆雨……一直延续下去?”
“春光明媚,暖风和煦,要赋诗一首,嗯……”
一路上到处生机无限的景色,君莫问兴致一起,就想学学文人骚客,附庸风雅一般。
可是“嗯,嗯……”的,他嗯不下去了。“唉!练了二十年武功,居然把自己练傻了。悲哀!”
春天来了,春游也起,动物小鸟也欢叫起来。边赶路边欣赏周边战国风土人情,生灵气息,君莫问心中满是生命的喜悦。
一只北飞还回的候鸟经过,他心中一动,伸手一指。手势缓慢之极,并非故作姿态,是真的像在沉重水压中伸展动作一般,感到费力异常。
随着他手的挥动,清澈的空气中似乎出现了一条条细线,候鸟的速度骤降,不对,是时间的流逝被减慢了。此时候鸟的速度近乎到了乌龟爬行的级别,视野之中,空气中像是细线密布,将小鸟束缚而飞不起,却又掉不到地上一般。
“时光之剑!”君莫问脸色一白,施展光阴一剑,延缓了时间流速,消耗的真元极其严重,甚至还有生命力和寿元。
“将虚空法则实质化,显现出的竟是线条吗?虽然以前听说世界是三维立体,由二维线条组成的。但还真是第一次亲眼目睹。”虽然伤了元气,君莫问心中却很是喜悦。
文事上有立功,立德,立言之说,武道当然也有,开辟一条通天之路,尽述破碎之妙。君莫问就是想以科学方法解析武道体系,做出一部惊世奇书,传承道统。
“破碎虚空的真实,也是世界的真实。”
这是一种对世界的明悟,如牛顿发现了万有引力定律一样,君莫问此刻就有伟人的骄傲和成就感充斥心中。
破碎虚空并非境界的提升,力量的增强,而是身份地位的变换,或者确切的说叫做位阶不同。
仙凡之别!
斩仙弑神的传说一直流传世间,肯定有其必然。也许真的有人斩杀过仙神说不定。仙凡的力量差距可能没有想象中那般差距,只是两者所处位置的不同。破碎虚空,超凡入圣,实际并没有伟力产生,还是对天地元气的驾驭驱使,和天人级武者没有境界的差别。
有的只是位阶不一样。天地元气是河水,天人剑圣是水中的鱼儿,只是力量强盛,所以才能驾驭天地元气的威能,但却只是在水中奔腾驱使;而破碎之后,就是鱼从水中跳上了岸上,变成了人,从岸上对流水进行的影响操控,非水中之鱼可以想象。
能够在水中驾驭水力,这条鱼的力气之强可想而知。人力从水外干涉,所做到的不一定比水中鱼更强,但对水流流转的本质理解却绝对超过水中小鱼的想象极限,比只依靠本能驾驶水力的鱼儿更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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