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堆鱼梁大道的时候是数万民夫来回奔跑着堆起来的,可大道只有三丈宽,五十米左右长,拆除的时候别说几万人,就是一千人都显得拥挤。

后来汉军又找来大号的火药包来炸,效果虽然比火炮要好一些,可到了城墙近处也就不敢再用了。

幸好,契丹人在半个月之内肯定是不会在打回来的,等耶律雄机到代州最少也要五六天,汇合了耶律德光的兵马,再将粮草补充一下耽误耽误半个月也过不了代州。而且,经过这次的教训,估计耶律雄机率领大军南下应该不会再带着几十万只牛羊了。可他们要从别的地方筹备粮草,再送到代州来,这又需要很长的时间。

草原人被逼到不敢吃牛羊的份上,也算是另外一个辉煌的胜利了。

毫无疑问,耶律雄机大军南下之后,就是决战之期。本来契丹人打算的是对汉国进行主动的突然的攻击,以打破汉军制定的第二年春季的北伐计划,初衷是好的,可以说如果刘凌没有强大的情报网络的话,契丹人才是占据主动的一方。不过这是站在契丹人的角度上来看的,若是站在刘凌的角度看,其实简单的令契丹人心寒。

耶律雄机制定的所谓反击,所谓的夺取太原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刘凌让他去做的。太原城本来就是一个诱饵,诱惑着契丹人来进攻。而刘凌诱惑契丹人来进攻的目的则是最大化的杀伤契丹人,消灭契丹军队。换句话说,就是勾引敌人上门然后尽量多的干掉敌人。

就在太原战场上取得大获全胜的时候,幽州方面汉军也取得了不小的进展,但其过程,却惨烈无比。

大治元年十二月初十,汉军水师到达渔阳然后从桑干河逆流而上。十二月十四,水师抵达小镇郎房,与沧州节度使杨业取得了联系。昭先和杨业商议之后,用战舰将南岸的沧州军大部运到了北岸,与杨业率领的四万精锐汇合。十二月十八,水师继续前进,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到了固安,然后庞大的舰队开始对强渡桑干河的辽军展开打击。

战舰上配置的火炮和重弩发威,将契丹人辛辛苦苦才搭建起来的半截浮桥全部摧毁。契丹人费尽心思搜寻来的渔船被汉军水师一艘一艘的击沉,战舰上的水师士兵用弩车和火炮对渡河的辽军展开倾盆大雨一般的打击,密集的羽箭甚至将每一艘辽军的小船射成长了一层白毛的似的刺猬。

白羽在河道上成了主旋律,封锁了一里多宽的桑干河。

汉军水师将浮桥清理之后,战舰就在桑干河北岸持续对辽军展开打击,硬生生的在北岸清理出一里宽的一块无人区。契丹人的马队再犀利,弓箭手再强悍也挡不住汉军在战船上居高临下的打击。辽军骤然遭遇打击损失惨重,耶律楚材不得已下令大军后撤。占据了主动的汉军,在水师的配合下开始大举渡河。

连续七天,冀州节度使罗旭麾下的十二万大军陆续渡过桑干河,逐渐在河对岸站稳脚跟。

耶律楚材命令骑兵冲击渡河的汉军,试图半渡而击。两军在河岸展开血战,靠着水师的远程武器支援,汉军虽然损失不小但逐渐在河岸站稳。契丹人的骑兵表现出了强大的战斗力,汉军过河的队伍在最初损失惨重。第一批渡河的五千汉军几乎全部战死,一名鹰扬郎将血战而死。

契丹人的马队风一样在河岸来回奔驰,靠着他们娴熟的骑射打击上岸的汉军。汉军渡河的步兵在来不及列阵的情况下要承受契丹人的冲击,第一批上岸的汉军就是为了掩护后续部队渡河,主动顶上去与契丹人的骑兵厮杀。五千步兵,战至最后一人依然一步不退!鹰扬郎将孟宪敌身中六十余箭犹自血战不退,他亲率的两个半小旗全部血染疆场。

孟宪敌虽然全军战死,却为后续部队渡河争取到了时间。罗旭亲自率领大军渡河在沿岸列阵,用长槊手和弓箭手组合对契丹人的骑兵展开反击。双方在北岸从清晨一直杀到日落,汉军士兵战死一万多人,血将桑干河都染成了红色。契丹人的骑兵损失也有七千人左右,为了阻止汉军渡河,耶律楚材亲自督战命令契丹大军近乎不停止的对汉军发动攻击。

汉军水师的炮火虽然强大,可射程毕竟有限。水师官兵五千弓箭手上岸,组成箭阵对契丹骑兵进行覆盖式打击。密集的羽箭给契丹骑兵造成了惨烈的伤害,但水师弓箭手却也不敢离开战舰的炮火支援。到了日落时分,双方的厮杀依然没有结束。

天黑之后,耶律楚材以为,汉军几乎没有骑兵,黑夜中那些战舰上威力巨大的火炮和床弩也无法瞄准,汉军立足未稳正是袭击的最佳时间。于是调集五万骑兵对渡过北岸的两万多汉军发动猛攻,这一夜厮杀声传遍了天际。汉军步兵列抢阵抵抗契丹骑兵的冲击,水师弓箭手再次上岸协助防御。

死尸遍布桑干河北岸,汉军承受着契丹人骑兵的暴风骤雨一般的打击。人数上契丹骑兵是汉军的一倍还要多,而且过河的两万多汉军都是步兵。在平原上野战,契丹人的骑兵占据着绝对的优势。汉军的防御线逐步后退,战死了五千多人后被契丹人的骑兵压制在河岸五百米范围内,而契丹人的骑兵冒着汉军水师火炮的轰击一次一次的对剩余的一万五千名疲劳不堪的汉军发动冲击。

到了戌时,汉军已经到了极限,眼看就挡不住契丹人的进攻。罗旭身中三箭,率亲兵突然发动反击,将契丹人的攻势向后顶回去一段,罗旭无奈下令汉军登船返回南岸。就在契丹人即将取得胜利的时候,杨业率领的沧州军终于赶到。

数万沧州兵精锐从侧翼狠狠的砸进了契丹人的军阵中,杨业身先士卒,率领三千精骑绕到契丹人背后突袭,深夜中契丹人不知道有多少汉军援兵杀来,骤然遇到伏击立刻大乱仓皇而逃。罗旭趁机率军反击,与杨业联手追杀契丹兵二十里,斩敌三万余。

因为怕黑夜中遭到契丹人的埋伏,追击二十里之后杨业与罗旭率军返回。

沧州军在北岸设防,保护冀州军渡河。

此战,冀州军战死三万余,其中大部为精锐之士。尤其是最初登岸的五千汉军,更是冀州军中最强的一支。虽然最后时刻沧州军赶到一举击败契丹骑兵,斩敌三万多人,但却没有人感到兴奋和喜悦。

三万多袍泽,血染桑干河。

至十二月二十九,汉军全部渡过桑干河,从战略防御转为战略反攻。

消息传到太原,刘凌静坐在书房中,久久不语。

三万精锐,他如何能不心疼?

第五百八十四章 撞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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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四章

噼噼啪啪的爆竹声中,太原城里的大街小巷都开始弥漫出过年的味道。虽然太原城里的百姓和士兵们都知道大战用不了多久就会再次降临到这座城池,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脸上带着笑容庆祝新年的到来。不妨碍男人们喝一点酒然后彼此吹嘘年轻时候的英俊潇洒,不妨碍女人们换上崭新的衣服展现最美的一面,不妨碍孩子们提着灯笼穿着新靴子满街乱跑。

原因无他,因为汉王就在这里。

太原是稳固的,是绝对不会被契丹人占领的。百姓们都知道这一点,在不久前就是在这里,大辽国太子耶律德光的二十万大军被汉王殿下一举击败,二十万人灰飞烟灭。只要有汉王在,契丹人永远也别想再像十几年前那样横行霸道。汉王说过,无论敌人来自什么地方,无论敌人有多强大,只要他们敢踏上大汉的土地,那么,他们得到的不是满仓的粮食和无数的金银珠宝,迎接他们的也不是臣服,而是大汉将士们手里杀人的横刀。

汉王说,将来,会有一天,无论大汉的百姓走到天下任何地方,只要说出自己是大汉的百姓,那么,无论在哪里都将得到最高的礼遇。每一个百姓都应该坚信,无论在任何地方任何时间,大汉的军队都是他们最坚强的后盾。

没有人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这不仅仅是一个美好的愿望,而是一个承诺,一个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实现的承诺。

汉军在,大汉百姓走遍天下也不需要担心自己的安全。

如果,有人敢无视大汉的威仪,那么就算是天涯海角也会遭受到汉军毁灭性的打击。无论任何国家,任何民族。

手巧的姑娘们剪除了漂亮的窗花,在她们的剪刀轻巧的旋转下一个一个栩栩如生的形象跃然而出。孩子们在街道上点燃汉军分发给他们的爆竹,捂着耳朵笑着跳着开心得手舞足蹈。

汉王命令官员打开粮仓,分发给全城百姓粮食和肉,每家还能分到一匹蜀锦。足够四口之家每人做一件新衣服,分发的米肉也足够每一家都过一个不错的新年,饭桌上最起码不会少了酒和肉。在大街上玩耍的孩子,每个人都会得到巡逻汉军分发给他们的糖果。那甜甜的味道让他们欢呼雀跃,晚上睡觉的时候也要把剩下的那块舍不得吃的糖果攥在手心里才会香甜的睡着。

太原的城墙已经得到了修缮,在那面大红色的战旗下,每一个士兵都穿上了厚实的棉服和簇新的皮甲。在新衣服的肩膀上,别有新意的缝上了一个大汉的标志。一面红色的旗帜,旗帜上是一条颇为形象的飞龙。

那是一个龙字,腾空而起。

过年这天,城墙上的守军每个人都吃到了热腾腾的饺子。百姓们自发组织起来给城墙上的守军送饭,每一个饺子里包裹着的都是味道醇厚的亲情和信任。士兵们享受着这世间最美味的饺子,每一口下去都有幸福溢出来,满嘴流香。

刘凌是有着现代思想的人,所以他知道什么才是最恐怖的力量。那就是人心,并不是说百姓不喜欢你就会反抗你,但人心若是散的,这个国家将不会持久。

太原府的文官都去街道了,汉王下达的命令,文官们就算再不乐意也没人敢抗命。至于走街串巷的去和那些老百姓说什么,汉王不会管,但如果官员们离开百姓家里的时候百姓的脸上没有舒心的笑容,那么等待这名官员的命运就是被检察院五处传唤。

刘凌从城墙上巡视回来之后,又坐着马车在太原的几条主要大街上看了看。他刻意营造出来的喜庆气氛效果很好,百姓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没人担心耶律雄机汇合了提亚戈,耶律德光后总兵力已经超过了五十万。只要粮草筹备足够,五十万大军就会带着复仇的怒火扑向太原。

在很多人眼里,这是大辽与大汉最后的决战了。

当然,这个很多人指的是能接触到军情的人。

“耶律雄机已经到了代州,一边筹备粮草,一边分派大军攻打代州。代州节度使独孤锐志,易州节度使洛傅的人马损失不小,耶律雄机从上京带来的二十万宫帐军战力很强,代州军和易州军平原野战不是那些最精锐狼骑的对手。”

监察院指挥使赵大认真的说道,他的话说的很直接,没有用什么委婉的词汇,也没有兜圈子。

他知道汉王殿下不喜欢那些东西,尤其是在军情上,汉王要的就是最直接,最真实,也最明了的信息。独孤锐志和洛傅的兵打不过那二十万宫帐军,在刘凌看来并不丢人。独孤锐志的兵训练上还不如洛傅的建雄军,而这么多年征战建雄军一直没有参与,就算平日里训练不辍也没有办法和那些真正经历过无数次大战的契丹老兵相比。

独孤锐志带到代州的真正意义上的精兵不过万余人,其他人都是从第一次汉辽大战之后才招募的新兵,到现在为止也只训练了一年多些。除了独孤锐志带着的那一万从幽州经历过数次大战的老兵之外,剩下的人马守城勉强还可以用,真要是平原激战他们远不如契丹狼骑。

洛傅的建雄军虽然都是参军三年以上的老兵,可他的人马参加过的战斗次数实在有限。第一次汉辽大战,他的人马是在胜利之后才调往易州的。除了清剿过小股的契丹残兵之外,大战役一场都没有打过。

以这样的士兵,能将提亚戈的十二万契丹骑兵逼得连连后退,独孤锐志和洛傅已经干得相当不错了。可毫无疑问的是,耶律雄机的二十万宫帐军一到,独孤锐志和洛傅就算有着丰富的经验和不俗的战力,奈何手下士兵在数量上和质量上都不如敌人也只能无奈的以防御为主。

即便是这样,代州也不一定守得住。

“代州的城墙太低,而且士兵们一个月不断的征战已经疲劳不堪了。如果契丹人用攻打太原相同的办法,在代州堆一条鱼梁大道出来的话,代州肯定守不住。”

赵大看了刘凌一眼,犹豫了一会儿说道。

刘凌点了点头道:“代州四个县,可以暂时放弃。甚至忻州的七个县,也可以放弃。”

他淡淡的说道:“代州和忻州的百姓已经都转移到了太原和沁州等地,甩给耶律雄机十几座空城没有什么。但前提条件是,这十几座城什么时候丢,怎么丢,不是耶律雄机说了算的。”

赵大试探着问道:“王爷的意思是……把耶律雄机一点一点的引进来?”

刘凌笑了笑道:“引?耶律雄机倾大辽全国兵马南下,还用得着引?只怕一口气打到福州泉州去,耶律雄机都不会满足。之所以将那十几座空城逐步放弃,是为了让契丹人高兴起来。”

赵大终于明白过来:“王爷是要……骄人之兵?”

花翎插嘴道:“契丹人一连夺取代州,忻州在内的十一座小城,其士气必然骄纵。让他们高兴起来,忘乎所以,士兵们生了骄傲怠慢之心,再给其致命一击!”

刘凌笑道:“太原城外这一阵,契丹人输的太快,太狠,耶律雄机不会记不住教训,他如果步步为营的话这一仗并不好打。必须让契丹人恢复些自信才好啊……总得让他尝到甜头,他才会忘乎所以。”

“告诉独孤和洛傅,可以连败十一阵,一直退到太原来。把我的意思跟他们两个说清楚,至于怎么让耶律雄机上当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如果他们两个做不到的话,我就换两个人做节度使。延州那边新建的马场还缺不少喂马的马夫,尤其是需要经验丰富的马夫。”

花翎笑了笑道:“独孤不是个笨蛋。”

刘凌也笑了笑:“他确实不是笨蛋,只是,他这个人骨头太硬,脾气太倔,用兵向来一往无前,强而不韧,悍勇有之而变通不足,让他连败十一阵……只怕他会觉得比死了还难受吧。”

赵大笑道:“只怕王爷的命令到了代州,独孤将军就要郁闷的撞墙了。”

刘凌微笑道:“撞就撞吧,撞得清醒些,别撞糊涂了。洛傅老成圆转,他比独孤明白。”

四日后,代州

独孤锐志一头撞在墙上,然后痛苦的揉着脑门说道:“老洛,王爷交待的事你来指挥吧,我……我给你打下手!”

“真心?”

洛傅捋着胡须笑问。

“真心真心!”

独孤锐志抬起头,咬着牙说道:“大不了我再把存着的好酒都送你!总之,若是这次打不好,咱俩都得道延州去养马!”

第五百八十五章 忧虑

第五百八十五章

从大治二年正月初五到正月二十一,十六天,汉军接连丢了十一座城。其中包括代州和忻州在内,契丹人用了不足一万士兵战死的代价得到了从忻州往北四百多里的大汉疆域,虽然算不上太辉煌的战绩,但比起耶律德光在太原打的那一仗来说已经足够令契丹人感到兴奋了。

有这样的战绩,耶律雄机阴沉的脸上也多了些笑容。虽说比起十几年前契丹狼骑南下,一千人的队伍就能从代州横行到晋州北面来说,现在的局面已经令人感到忧虑和愤慨,但总算有了一个还算不错开始,也能将因为太原之败后低迷的士气提升起来一些。每攻下一座小城,士兵们脸上的兴奋表情都让耶律雄机心里的阴霾变得淡薄起来。

肃县拿下之后,汉人的军队已经退到了太原。肃县距离太原城也不过只有四十几里,从肃县出发,狼骑能在两个时辰之内杀到太原城下。之前十几次失利,汉军似乎对这座小城也没打算严防死守。契丹大军只攻打了不到一个时辰汉军就从南门冲出逃了出去,丢在肃县几百具尸体。

对于契丹大军来说汉军给他们制造的麻烦只有一个,也是最令人头疼的麻烦。从代州挡不住契丹大军的攻势之后,汉军就开始逐步退却,连战连败,退一城丢一城。可汉军每退一城,第一件事不是整顿城防而是将所有的水井用大石头全都堵死。然后将退走时在城衙门的桌案上留下一封信,上面写着耶律雄机亲启的字样。

契丹士兵不敢私自拆了信,全都送到耶律雄机的手里。

耶律雄机的每次拆开信,信上的内容每次都让他眉头大皱。

信上的内容无非是劝耶律雄机不要再向前进攻,不然太原城就是数十万契丹大军的葬身之处这样的话。劝说耶律雄机小心后方,若是被党项人找到机会嵬名曩霄肯定会率领大军攻入辽国。还提醒耶律雄机,辽东之地诸族凶悍狂野,小心大辽的东京辽阳府被靺鞨人攻克。若是丢了发迹之地,只怕契丹族再想崛起就难了。

信上的词句语气真切诚挚,丝毫没有不敬之处。每一句,每一言都点出大辽的内忧外患,将辽国暗中的隐患和明面上的敌人都分析了出来。尤其是重点提到了辽东,其重要性甚至比辽国上京临潢府还要重要。若是被党项人夺了临潢府,契丹人还可向东退却然后借助幽州,辽东之地休养生息,用不了多久就能东山再去。

可若是丢了辽阳府的话,党项人再趁机夺取临潢府契丹人将无处可去。

信尾处的落款都是大汉之王刘凌。

耶律雄机不明白为什么刘凌要写这些信,他从中分析不出刘凌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是劝阻自己不要再南下以免灭国?可刘凌明知道自己绝不可能因为几封书信就退兵回去。数十万大军兴师动众,若是被刘凌几封信就吓回去那才真的是丢光了脸。又或刘凌只是为了恶心一下自己?耶律雄机觉得刘凌没有这么幼稚。再者,这信里的汉王说话的语气对自己颇为敬重,一点讽刺讥笑的内容都没有,而且从代州至忻州,十封信点出辽国现在将要面临的十个难题。可以说,都是金玉良言。

难道是汉王想要示好,示弱?

耶律雄机很快又将这个想法否定,汉王刘凌是个什么样的人,这几年来他已经了解的很清楚,刘凌不是不会示弱,在汉国实力弱小的时候刘凌一直在示弱。可现在汉国带甲之士百万,虽然要分兵应对西夏,但布置在太原以北以及幽州一线也足有五十万大军。即便契丹大军今日连战连捷,可汉人的主力并没有被歼灭,汉军远没到需要服输的地步。

难道,只是单纯的想提醒我注意后方?

可刘凌这样做对他的好处是什么?

耶律雄机知道,若是想猜到刘凌写这些信的真正目的,只有分析出如果真的按照刘凌所说的那样做了,汉人会得到什么好处。反向思维,耶律雄机很快就明白了刘凌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很简单,是为了让契丹人分兵!

嵬名曩霄在天鹅城屯兵超过四十万,之所以现在还按兵不动,耶律雄机知道嵬名曩霄不过是在观望罢了。只要嵬名曩霄看出大辽和汉国之间胜负的天平倾向哪一方,他都会立刻出兵。汉人弱势则他攻汉,大辽弱势则他攻辽。这是一个巨大的隐患,足够威胁到大辽的安危。刘凌是在提醒自己,还是趁早分兵据守,以防党项人从后偷袭。至于辽东,耶律雄机相信,这不过刘凌为了达到目地的诡计罢了。辽东那些部族虽然野蛮凶悍,但这些年早就被大辽狼骑打怕了,且总体实力并不强大,造反的可能很小。

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心中慌乱起来,最好分兵防御后方!

这是耶律雄机苦思很久之后才得出结论,刘凌这样做,是为了让自己心乱!

自己身为大辽国皇帝,五十万大军的统帅,每一个决策都关乎大辽国的前途,关乎千万百姓的生计,关乎大辽的生死存亡。若是战场上自己因为心乱而做出错误的判断和决定,刘凌就能抓住机会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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