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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笑道:“嵬名曩霄托大,几十万大军远征回鹘陷在那里回不来,他却不肯坚守反而与耶律雄机对攻,当时的契丹狼骑天下致锐,党项人自然是挡不住的。”
刘凌道:“吃一堑长一智,所以嵬名曩霄才将一座兴庆府建造的好像乌龟壳一样。不过,正是因为如此……嵬名曩霄并不是如传言中那般骄傲自负啊”
赵大微笑道:“确实呢,一个将老窝造的好像乌龟壳一样的人,心里终究还是有不可告人的懦弱。”
刘凌点了点头道:“西夏的事派人多盯着就是,眼前要做的还是北伐之事的准本。你多忙一些,最好亲自北上,跟小朝联系上。”
赵大躬身道:“属下遵命,明日一早就赶往北方。”
刘凌摆手道:“也不必那么急,先休息几天,离入冬还有两个月,离明年开春还有五个月,总得给耶律雄机调兵的时间。”
赵大轻笑道:“耶律雄机一生征战,也要结束在征战中。”
刘凌道:“你先回去,我让花翎,洛傅他们几个去找你,将西夏的事将给他们知道,尤其是茂元,他镇守夏州,直面西夏,多了解一些终究不是坏事。”
赵大起身行礼道:“属下遵命,属下告退。”
待赵大走后,刘凌站起来舒展了一下身体后朝着后堂走了过去。此时,陈子鱼正在后面帮刘凌整理衣物。见刘凌进来,盈盈款款的行了一礼。刘凌从后面将双手传过去抱着陈子鱼的纤细腰肢,贴着她的耳垂说道:“这些日子在晋州,辛苦了你。”
陈子鱼靠在刘凌的胸膛上,一双手握着刘凌的大手说道:“辛苦倒是不辛苦,只是想王爷,想闲儿。”
刘凌低头在她水润微红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说道:“闲儿你不必担心,有玉珠照顾。前两日嘉儿到了还说起,小家伙又长了不少肉,胖嘟嘟的惹人疼惜。等将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待嘉儿回来之后咱们就一起去杭州。这次哪儿也不去了,就在杭州陪你们几个月。”
陈子鱼转过身子,抬着头看着刘凌问:“王爷说话当真?”
刘凌笑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
陈子鱼踮起脚在刘凌的脸上吻了一下,然后钻进刘凌的臂膀里摩挲着。刘凌抚摸着陈子鱼顺滑的秀发说道:“嘉儿的父亲已经接回来了,别急,等我去北方的时候,也会从天鹅城将你父亲和你家人接来大汉。放心,安心,我答应你,不会让你的家人受到一点伤害。”
陈子鱼笑着点头,眼泪打湿了刘凌的前襟。
第五百六十六章 史无前例
第五百六十六章
大汉大治元年九月初一,从西部,北部赶回来的四位节度使返回了各自驻地。带着汉王的命令,开始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准备。九月初二,汉王的车驾离开南昌前往杭州。狂屠重甲步兵奉命返回洛阳驻地,汉王的车驾在一千缇骑,三千汉军精甲轻骑的护卫下浩浩荡荡的上了官道。
而此时,在泉州休整了一个月之后,大汉的水师在昭先的带领下离开泉州港口,沿海而上。按照刘凌的布置,水师将在两个月后入冬之初到达渤海渔阳附近,然后由河路开赴幽州。
从南昌出发后,刘凌的仪仗车驾过金陵也没有耽搁,只走了半个月就到了杭州。
杭州的风景比之于后世来说,还要秀美很多。但刘凌却没有什么心思去看那些如画的景色,他归心似箭。
本来答应了自己的女人们好好陪她们一段时间,结果一路上大事小事没有一天安生的。出来游玩没几天就碰巧查到了西夏密谍的事,之后又赶回晋州处理。后来陪了她们不到两个月就又跑去了流求岛,前前后后在流求耽误了三个月的时间,出晋州的时候是阳春,现在已经到了深秋。
对自己的女人刘凌是有愧疚的,把她们几个丢在杭州几个月,自己这个做丈夫的确实不称职。杭州节度使徐胜将原来吴越王在杭州的宫殿收拾了出来,派了大批精锐士兵保护。卢玉珠她们几个在这风景如画的杭州过了两个多月,倒是一点也没觉得厌烦。从阳春过盛夏,杭州最美的几个月给她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就算什么地方都不去,每日只在西湖泛舟也是一件惬意舒服的事。
吴越王在杭州的皇宫离着西湖本来也没有多远,毫无疑问,几个女人对这里的喜爱远超过晋州。如果对比一下的话,晋州是大汉的临时都城,原本就是大周十二卫大将军之一的蒙虎将军屯兵之地,后来经过汉军这么多年的建设,晋州俨然就是一座军事化的要塞。虽然城墙高大不如西夏的兴庆府,但论防御丝毫也不比兴庆府差。比起杭州来,晋州太肃穆冷静了些。如果说晋州市一个顶盔贯甲的武士,那杭州就是一个温婉可人的女子。在这里居住,远比晋州要舒服。所以卢玉珠她们很快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两个多月来,倒是过的很惬意轻松。
刘凌到了杭州之后,尽量抽出时间来陪着她们游山玩水。因为不久之后刘凌还要北上,所以这段时间刘凌对几个女子尽力的补偿。小刘闲已经蹒跚学步,看起来好像个小胖鸭子似的摇摇晃晃可爱的不得了。就这样,一直在杭州过了一个多月,在大治元年十月末,刘凌告别了卢玉珠她们离开杭州,赶赴开封。在开封率领集结完毕的十万大军一路向西北方向前进,到了十一月二十这天已经到了潞州。
刘凌率领的大军才到潞州,监察院的快报就送来了契丹铁骑大举来犯的消息。
十一月初五,辽国幽州留守南面宫大王耶律楚材亲自率领近四十万大军强渡桑干河,大汉冀州节度使罗旭率领麾下十二万人马在桑干河南岸迎敌,汉军将契丹大军堵在桑干河上难以渡过,耶律楚材命令搭建浮桥强行冲击汉军的防御阵型。从第一天接触契丹人就没有试探而是直接发动了猛攻,主战场是在桑干河固安段水域上。
在契丹人南下之前的一个月内,整个桑干河幽州流域内的渔船几乎被汉军烧了个一干二净。所以,耶律楚材一边命人搜集船只一边调集民夫搭建浮桥。只是桑干河在这一流域内的水势虽然相对较缓,可超过一里多宽的河面上要造出几座浮桥谈何容易。
汉军在河南岸上布置了大量的火药抛石车和连发火弩车,还有数百家重弩车,浮桥好不容易才搭建出来一百多米,结果汉军的火药抛石车一轮轰炸下来搭建浮桥的民夫就死伤了上千人,民夫们亡命奔逃往北岸上撤,又被契丹人的督战队一轮箭雨射死了无数。前也不能后也不能的民夫只好咬着牙站在河水里搭桥,只半个时辰,桑干河水就变成了浅红色。
消息传到潞州的时候,契丹人的队伍还没有渡过桑干河。正是隆冬,损失最惨烈的还是河道里的民夫。虽然耶律楚材派人抬了几千坛烈酒堆在河边让民夫们饮酒解寒,但刺骨的河水又岂是那一两口烈酒能抵挡的住的?在桑干河下游,每天从河面上看到的漂浮而过的死尸不计其数。
十几天的时间,契丹人搭建的浮桥才过了河中间,却已经付出了上万民夫和数千士兵的代价。划着小船过来突击的契丹士兵,才上岸就被汉军团团围住,密集如林的横刀砍过去,地上多了数百具残缺不全的尸体。反倒是到了晚上之后,有船的汉军趁夜突袭过去,也不求冲垮契丹人的连营,只是放火焚烧浮桥。
耶律楚材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渡河,幸好他的任务也只是牵制冀州和沧州的汉军。而死去的大多数都是他派人强掳来的民夫,死再多耶律楚材也不心疼。只要将汉军牢牢的粘在桑干河畔无法救援代州,耶律楚材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他每日都只是督促民夫搭建浮桥,心中倒也没有什么急迫感。汉军防御的手段可谓层出不穷,火药抛石车在水中的威力大打折扣,掉在水里的火药包都成了哑巴,只是重弩却犀利无匹。到了后来,汉军更是在上游放下来火船撞击浮桥,契丹方面辛辛苦苦的搭建的浮桥禁不住火船的几次撞击就被烧断。
双方在桑干河对峙,十二万汉军严阵以待。
十一月初八,沧州节度使杨业带领精选的四万精兵趁夜渡过桑干河下游,悄悄的迂回到了契丹大军的侧翼。只是杨业也没有贸然进攻,契丹军队数量是他所部人马的十几倍,若是贸然进攻的话,说不定这过了河的四万精锐就会好些陷进了泥潭一样难以自拔。没有援军,若是再车不回南岸,这支孤军的结局只有灭亡。
杨业在等,等大汉水师的到来。
大治元年十一月二十,就在刘凌抵达潞州这天。大辽西京大同府所属四道兵马,共计五十万大军分作十六路南下。右军四路十二万大军以辽大将火枭灵狐为主将攻打岚州,与大汉岚州节度使王半斤所部激战。前军两路人马六万人马以大将耶律飞扬进逼代州,右军四路十二万大军以大将提亚戈为主将与易州节度使洛傅的汉军交战。辽国西京留守太子耶律德光率中军八路共计二十四大军穿过代州节度使独孤锐志的防线直扑太原,辽后军两路,由辽大将速哥率领殿后。
辽西京,南京,兵马倾巢而出。
十一月二十,岚州节度使王半斤派使者到西夏天鹅城,请求嵬名曩霄出兵牵制辽国大军。嵬名曩霄接见了使者,然后应允粮草备齐之后就立刻出兵北上攻打辽西京牵制耶律德光的兵力,但一直到汉使者回到岚州之后,西夏大军依然迟迟没有行动。
北方,从岚州至霸州一线数百里,烽烟再起。
刘凌率领大军从潞州补齐了粮草之后继续挥师向北,用了十天的时间就到了太原。而此时,耶律德光的二十四万大军也已经从扯开的汉军防线口子里钻进来,先是围困了忻州,猛攻十余日后不能破城,耶律德光留下两万人马继续攻打忻州,然后挥军南下。辽军的二十多万大军带着遮天蔽日的烟尘出现在太原北面的时候,刘凌也刚好到达太原。
太原节度使花翎麾下有人马六万,再加上刘凌带来的十万大军,相比于耶律德光的辽军来说依然处于劣势。但辽军主攻,汉军防御,也算是旗鼓相当。
就在耶律德光南下进入大汉疆域内的时候,辽国皇帝耶律雄机以三弟耶律浩为上京留守,韩知古为大丞相辅佐朝政。他亲自点起二十万宫帐军南下,以大将萧弥为先锋,浩浩荡荡直奔太原而来。
这次大战,耶律雄机调集大军百万,在数百里的战线上对大汉展开了攻势。大汉这边,沧州节度使杨业,冀州节度使罗旭以二十五万人马将幽州留守南面宫大王耶律楚材的四十万大军挡在了桑干河。岚州方面,王半斤一边留下十万大军监视西夏天鹅城的动向,一面调集其余人马近十万挡住了火枭灵狐的十二万辽兵。易州节度使洛傅以八万汉军挡住了辽大将提亚戈的十二万辽兵,代州节度使独孤锐志以六万兵力对抗耶律飞扬的六万辽兵。
汉军投入的总兵力将近七十万,双方近两百万大军展开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战。若是算是西夏在天鹅城的四十万大军,这将是一场胜负关乎天下格局的大战!
第五百六十七章 无伏
第五百六十七章
大治元年十二月初一
一队大约三十人的契丹斥候从原野地平线上渐渐的浮出来,这队斥候每人双马,带着一身的风尘仆仆,看样子是长途跋涉而来。马蹄踩在才露出头的麦苗上发出嚓嚓的声响,马蹄抬时将尘土和麦苗的叶子带上了半空。
太原北面百里内的村子已经都空了,百姓们一部分进入了忻州避难,大部分都是举家迁入了太原城内。自从战火在代州一线点燃,各地郡县的官员就号召百姓们离开家到太原城或者再南面的隆州钦州避难。几十万百姓携带着家当牛羊在半个月前就已经散去,所以这队从代州一路率先赶来探路的斥候一个汉人百姓都没有见到。
没用多久,地平线上的小黑点就逐渐的放大。这队斥候在首领的示意下停了下来,那首领是个三十多岁的契丹族汉子,脸膛黝黑,留着短须,脸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尘土,眼神中透着一丝被他刻意隐藏起来的疲惫。从代州到太原几百里的路马不停蹄的跑过来,就算他们是辽国的精锐骑兵也有些吃不消。
这首领叫格楞泰,是个地地道道的契丹族人。他是当年南征西夏幸存下来的老兵,论侦查经验和战斗经验都不是半年前招募的那些新兵能比的。所以先锋大将军离妖那颜才会挑出几十名格楞泰这样的老兵,分别带着一队斥候在前路查看。格楞泰的这支队伍是走得最快走得最远的,虽然格楞泰自己都不知道,再往前走三十里就能看到太原高大的城墙了。
看着手下斥候一个个狼狈不堪的样子,格楞泰心里就生气也无奈。他在心里长叹一声,心说如果几年前西征时候的那几十万老兵都还在的话,也不至于让面前这些嘴唇上还没钻出胡须的孩子来打仗。看着那一张张青涩的疲惫的脸孔,格楞泰就觉得心里好像堵了一块大石头似的难受。跟西夏人打了四年,前前后后有二十几万精锐的宫帐军战死在贺兰山,又征渤海,征丹东,征大汉,这五六年来自己身边的伙伴一茬一茬的换,没有几个能在一起超过半年的。
格楞泰也从这些稚嫩面孔上看到了当年的自己。记得十几年前自己刚刚穿上大辽狼骑的黑色皮甲,拿着配发的弯刀跃上马背的时候是何等的意气风发?那个时候的大辽是天下最强大的国家,大辽狼骑所到之处战无不胜。当年的狼骑就好像一场黑色的旋风,吹到哪里哪里就会变得寸草不生。辽东诸部,那些室韦人,靺鞨人,奚人,甚至更远的高丽人都匍匐在契丹狼骑的马蹄下瑟瑟发抖。
当年的北汉,还是一个弱小到契丹狼骑根本就没有兴趣征服的国家。可是,十几年过去之后,一切都变了模样。
收拾起自己的感慨,格楞泰伸手指了指几百米外的一个空旷的小村子说道:“去三个人看看村子里有没有人,然后把这村子的位置在地图上标注出来。”
“其他人下马休息,一会儿还要往前走,什么时候看到了太原的城墙咱们就返回去,离妖那颜将军还在等着咱们将路线图带回去呢!”
他大声的喊道。
从马背上跳下来,他伸手在自己那匹心爱的黄鬃马屁股上拍了一下,知道主人心意的战马自己随意的走出去,在地上啃着才冒出头来的麦苗。
三个半年前才招募来的新兵纵马冲进了那个村子,格楞泰对那三个年轻人的莽撞生出了几分愤怒。已经教过他们很多次了,侦查的时候不要在马背上坐的那么直,也不要呈直线的跑,除非是想被埋伏着的敌人弩箭射成刺猬。
幸好,代州往南百里已经没有人烟了。汉军一部被火枭灵狐将军堵在岚州,一部被提亚戈将军堵在代州,太原的汉军兵力不足只能缩在城里等待援军,所以倒是不必担心这次的探路会有多危险。
格楞泰看了一眼进入村子的三个手下,然后从怀里摸出了一个油乎乎的纸包,从里面拿出来一块已经冻僵了的烤肉放在嘴里,牙齿咬在上面崩碎了一层冰碴子。冷冽的天气将油乎乎的羊肉冻住,也将羊肉的膻味封住。吃起来就好像在嚼木头一样没有任何滋味可言,不过是为了让肚子里有些东西补充体力罢了。
忽然,格楞泰眼角的余光似乎看到村子口的手下在马背上晃了一下。他猛地的抬起头,正好看到那个契丹斥候捂着胸口缓缓的从马背上坠了下去。
“上马!上马!有埋伏!”
格楞泰将手里的羊肉丢在地上,快步去追自己的黄鬃马。听到主人的呼声,黄鬃马也撒开四蹄往格楞泰这边跑。忽然,一支破甲锥精准的钻进了黄鬃马的脖子里,血噗的一下子就溅了出来。刚跑到黄鬃马身边的格楞泰被马血溅了一脸,那热乎乎的血一下子让他的神智变得不清晰起来。
“啊!”
格楞泰一声怒喝,转头去看。只见从村子里冲出几十匹战马,那黑色的战甲和大红色的披风宣告着骑士的身份。
“汉军!”
“是汉军!”
契丹斥候们慌乱的喊了起来,纷纷去拉自己的坐骑。
人数相当!
这是格楞泰的第一反应,他立刻拉过自己的另一匹马跃了上去大声呼喊道:“都别慌!敌人不比咱们人多!你们都是被狼神祝福过的勇士,怕什么!上马!跟我冲过去杀光他们!别丢了契丹人的脸!快,都给我上马!”
契丹斥候们的慌张被格楞泰的喊声压下去几分,看清了来人不多之后他们也逐渐的平静下来。草原人部落之间连年征战,契丹人是草原之王,他们已经习惯了轻视对手,所以一旦发现敌人数量上并没有多大的优势他们骨子里的嗜血也渐渐的冒了出来。
“抽出弯刀!跟在我后面冲垮他们!”
格楞泰大喊一声,率先抽出了弯刀朝着那队汉军骑兵冲了过去。二十几个契丹斥候嗷嗷叫着给自己打气,将弯刀抡动着好像风车一样紧紧的跟在格楞泰后面。那队红披风也只有二十人左右,骄傲的契丹人不认为马战会输给那些孱弱的汉人。
双方距离还有五十米的时候,那些可恶的红披风竟然拿出了精致的连弩开始射击!格楞泰下意识的侧过身子挂在战马的一侧躲避弩箭,可他后面经验不足的斥候纵然有和他一样矫健的身手,也没有他这样的反应。五六个斥候被一轮连弩的打击从马背上敲下来,有一个斥候的脚还挂在马鞍上被战马拉着往前跑。后面的斥候为了躲避掉在地上的同伴纷纷策马避让,却忘记了应该保持住冲锋的队形。
一轮连弩打击之后,那些狡猾的汉人骑兵将马鞍一侧得胜勾上挂着的长长的马槊摘了下来,然后端平做出冲锋的姿势。
不能硬冲!
格楞泰的经验再一次让他死里逃生,他猛地一拉马闪开一边,他的战马擦着那汉人骑兵的战马从一侧冲了过去。格楞泰回身想一刀砍过去,却不得不再次躲避后面汉人骑兵捅过来的马槊。
这不是一般的汉人骑兵!
格楞泰知道这次遇到扎手的敌人了,看那些汉人红披风的装备他就知道,这绝对是汉人骑兵中的精锐。一般骑兵,不可能装备造价昂贵的马槊,更不可能人手一只精制连弩,更不会表现得这么冷静!
没有呼喊!
格楞泰惊诧的发现,即便是冲锋的时候,那队汉军骑兵也没有一个人发出呐喊声。而相比之下,自己麾下的那些斥候狼一样的叫声非但没有提升己方的勇气,反而显示出了己方骑兵的胆怯和懦弱。
格楞泰知道自己的判断失误了,这不是一支他能吞下去的队伍。虽然人数相当,但这支汉人骑兵的战斗素质远比自己的部下要强!这支汉军斥候,都是精兵!虽然,斥候必须是军队中马术最精,个人战力也要突出的人才可担任,但契丹老兵的大量死亡导致了他们连几十名老兵做斥候都舍不得!
当格楞泰躲避过横扫过来的马槊终于冲过去之后,他策马会转,立刻就张大了嘴巴!
他知道自己麾下这些斥候经验不足,身手也弱,但草原男子从小就能跃马扬刀最差也不会弱于那些汉人吧,可他回马之后竟然发现,二十六七个人,跟着他冲过来的不足十个人!而汉军斥候的队伍,竟然没有一个人落马!
“走!”
格楞泰看到那队汉军骑兵黑龙一样兜了一个漂亮的大弧线又冲了回来后大喊一声。他知道,再打下去自己这边一个人也活不下来。喊完之后,他率先朝着来时的方向冲了出去。不是他不想理会自己的部下,而是他清楚的知道,还活着的所有人中,只有自己突出去的可能性最大。
汉军有埋伏,这个消息必须传回去。
可是,一马平川的原野,汉军的埋伏在哪儿?格楞泰不知道,他只知道,汉军一定有什么阴谋。
他听到身后不断的传来哀呼声,那是自己的部下被汉军追击的骑兵射落马下的绝望呼叫。但他没有时间也没有能力去救那些还稚嫩的士兵,他必须活下去。就算不为了大辽,只是为了家里还在翘首以待等着自己回家的亲人,他也要活下去。
一直往前冲了四五里,前面一片树林出现在格楞泰的视线里。他的心里禁不住生出几分喜悦,只要冲进树林,靠着自己精湛的马术甩脱那些汉军斥候毫无悬念。
噗
一身闷响传来,格楞泰知道又有一名部下被汉军射死了。他心里遗憾,心里很痛。
为什么会心痛?
他下意识的低下头去看,却在自己的心口上钻出来一个带血的箭簇。渐渐的,意识开始远离他的身体,只往前冲出去四五步格楞泰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他躺在地上,模糊的视线中隐隐看到不少马腿在自己身边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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