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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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单膝跪倒昂起下颌坚定的说道:“陛下放心,除非末将全军战死,否则绝不会让汉军攻下大稻埕!”

尚顶天拍了拍腊犹的肩膀说道:“朕知道,大稻埕没有城墙防御起来艰难无比,但相信你能做到。你不要死,大稻埕也不能丢!”

说完,尚顶天高声下令道:“各营将军千夫长立刻整顿士兵,每人携带四天口粮,一个时辰之内必须全部安排好!一个时辰好大军开拔!”

所有将领都是一震,但没有人犹豫立刻行动起来。他们指挥着士兵立刻按队列离开广场领取口粮,大家都意识到大战就要来了。这样仓促的集结仓促的出兵,每个人都在心里不断的猜测着到底放生了什么事。尚顶天不说,就连那些领兵的将军们都不敢去问。尚顶天严厉治军,要求每一个军人都要无条件的服从命令。

一种紧迫感在每个人心里不可抑制的冒出来,与之伴生的则是一发不可收拾的恐慌。尤其是山北国的降兵,他们都是才征集起来的山民根本就没有经过正规的训练。山北国的军队这两年在于中山国的战斗中大量损失,在泉州一战后更是近乎于全灭。这些新兵还不适应战争的气氛,紧张和恐慌是在所难免的。

尚顶天集结士兵是在午后,前后两个时辰之后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眼看着太阳已经到了山顶上很快就要沉下去的时候,各营的士兵终于准备妥当。千夫长和将军陆续汇报,军队再一次集结在皇宫外的广场上。

看了看集结起来的军队,尚顶天却连战前动员都没时间说了。他交待了一队禁卫在最前面带路,大军立刻开拔。

万余人的军队穿着各色各样的衣服,手里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但队列还算整齐,看上去带着一股肃杀之气。离开大稻埕之后大军开始急行军,士兵们根据前进的方向判断是往中山国的方向,大家开始窃窃私语,是不是汉军偷袭了全邺城。大家在震惊之余也有些庆幸,幸好陛下不在全邺城中否则中山国就危机了。

流求岛上没有什么城池,都是大大小小的山寨和堡子。木制的围墙的防御力也低的可怜,远不如中原大城那般难以攻打。除了全邺城是以石头建造的之外,其他寨子堡子挡不住大军的围攻。

一直赶路到了半夜尚顶天才下令大军休息,安排好了斥候和警戒之后尚顶天这才召集所有千夫长官职以上的人到他的帐篷里议事。也是直到这个时候,千夫长们和几个将军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当听到尚顶天的不详推测之后,每个人的心都变得无比沉重起来。尚顶天严令麾下的将领们不要将这推测散布出去,只说是为了赶回中山国布防。将领们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一旦传开的话说不定就会士气大跌。

第二日天还灰蒙蒙的,尚顶天就令人吹响牛角。士兵们揉着惺忪的睡眼揉着酸疼的腿开始集结,然后尚顶天一声令下大军继续在山路上急行军。吃饭,撒尿这样的事都是一边走一边解决的,一整天大军都没有停下来休息。直到天色黑了之后才第二次安营,第三日又是天没亮就就起来赶路。

到了第四天的时候,已经有士兵发现了不对劲。到了这里已经不是回全邺城的方向了,而看陛下的意思大军还要继续往南急行。汉军明明在山北国境内,如果是来偷袭全邺城的为什么大军过城而不入?难不成汉军绕到中山国南部去了?可是中山国南部都是连绵不绝的大山根本就没有什么重要的城镇啊。

难道是……要攻打山南国?

士兵们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

然后士兵们又开始安慰自己,如今流求岛大敌当前陛下应该不会做出自掘坟墓的事情吧。说不定,是汉军偷袭山南国陛下率军赶去支援吧。

到了第五日的午后,最前面的队伍突然停了下来。在前面引路的禁卫和几名斥候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单膝跪倒在尚顶天面前。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悲伤和愤怒,每个人的脸色都白的吓人。

“陛下……咱们,来晚了。”

尚顶天闻言身子猛地一阵摇晃,眼前一黑险些昏倒过去。两名禁卫连忙上前搀扶住他,好一会儿尚顶天的神智才恢复过来。

“可……可曾发现……朕的兄长?”

“回陛下,我们只是远远的看到一片惨烈的战场,没敢靠近观察。陛下放心,山南国皇帝陛下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快去!给我仔细的找!”

尚顶天咬了咬牙,推开搀扶着自己的禁卫大步往前跑去。

拐过山道是一道峡谷,峡谷不算太狭窄也不是很长,可以保证百人并排而过,只是此时中山国的士兵们却连一步都迈不动了。他们僵立在原地,身体里的疲劳已经完全被恐惧所取代。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根本就控制不住。

峡谷中,到处都是死尸!

峡谷中的那条小溪里还能看到红色的水流,被焚烧的旗子的糊味和人肉的焦臭味充斥在空气中。远远的看过去,几里长的峡谷里竟然铺满了东倒西歪的尸体。全部都是山南国的士兵,惨烈无比。

血腥而恐怖,如修罗地狱。

“大哥!是我害了你啊!我……我不该让你来!”

尚顶天悲鸣一声,仰天倒了下去。

第五百四十六章 埋伏

(感谢血洁魔社的打赏,求收藏)

第五百四十六章

一眼看不到头的尸体,几乎阻断了那条并不宽阔的小溪流。粗粗的估算一下,死在峡谷里的山南国士兵不下万人!这已经是山南国如今能聚集起来的全部士兵了,却在这条不知名的峡谷里全部战死。看不到一具敌人的尸体,说明敌人已经打扫过战场。对于这种残忍的行为,每个人都生出一股彻骨的含义。

万余人的队伍,竟然就这么被全歼于此。

要杀光这样规模的一支大军,就算汉军埋伏也要调集最少人数相当的军队。可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汉军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这里的?汉军若是没有向导,绝不可能如此轻车熟路的在这个最适合埋伏的地方出现。与其说这是一场战争,还不如说这是一场赤裸裸的屠杀。

中山国的士兵在打扫战场的时候,找到了一些已经断了的兵器,他们当中有些老兵能认得,那是中原汉国军队的制式横刀。很多横刀坚硬而锋利的刀刃已经崩出了不少缺口,那分明都是被袍泽们的骨头崩出来的。

要杀多少人,才会将汉军的百炼横刀崩坏?

中山国的士兵默然的站在原地,山谷里一片可怕的寂静。

“去找!去找有没有山北国皇帝的尸体!”

尚顶天颤抖着下令道。

将领们和士兵们抹去眼睛里的泪水,开始缓缓的走进山谷试图找到还活着的袍泽。一名中山国的士兵将一具已经凉透了的尸体翻转过来,发现死去袍泽的咽喉上裂开了一道血糊糊的口子。血已经在脖子上凝固,却还能看到断了的碎了的骨头。他颤抖着手触摸那道伤口,手指触碰在脖子上,一股黑血又从伤口里冒了出来。

中山国的士兵吓得一下子跌倒在地上,他下意识的想支起身子赶快离开这里。手摸在身侧另一具死尸的手上,他再次被吓了一跳,啊的大叫了一声猛的站起来想逃离这个地方,才跑了一步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忽略了什么。他顿住脚步,看着自己不小心摸到手的那具尸体皱了下眉头,隐隐间心里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是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是什么了。

犹豫了一会儿,他忽然反应了过来!

是温度!

不小心摸到手的那具“尸体”上海带着温度!这说明……这个人有可能还活着!

这名中山国士兵反应过来之后立刻快步走回去,在那具“尸体”旁边蹲了下来伸手想把那山南国的士兵抱起来。手才触碰到那个人的后背上,他忽然神情猛的一窒!心口上传来一阵通透的清凉感觉,似乎是有什么冰凉的东西直接钻进了心里一样的感觉。他缓缓的低下头,看到自己的胸口前面有半截刀子,另外半截,在他的胸口里。血顺着刀锋不断的涌出来,就好像山谷里那条红色的小溪一样。

他的眼前一黑,一股无边的恐惧立刻笼罩在他的心里。

疼!

这感觉竟然来的这么迟!

忽然那还带着温度的尸体猛的从地上爬起来,一脚蹬在那中山国士兵的胸膛上顺势将锋利的横刀抽了出来。

“杀!”

这“尸体”振臂一呼!

异变突起!

数不清的尸体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刀一个将身边放下了武器正在寻找山南国皇帝的中山国士兵砍翻在地。一个个穿着流求岛人服饰的汉军士兵突然发难,刚刚进入峡谷中的上千名中山国士兵顷刻间就被屠杀殆尽!三千多名装成死尸的汉军士兵将横刀压在自己的身下,等着中山国的士兵到了跟前后才暴起杀人!

上千人,几乎在十分钟之内被杀了个干干净净!

峡谷中的惨呼声此起彼伏,而站在峡谷口的中山国士兵顿时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吓的一愣!

忽然,从两侧的山上投下来数百个火药包,燃烧的引信还在嗤嗤的冒着青烟。算计好了距离的火药包在落地之后才炸响,中山国的军队人群中顿时就被炸的乱成了一团。数不清的士兵被杀伤力惊人的火药包放倒在地,不少人捂着眼睛痛苦的哀号着。被炸飞出来激荡着四处乱飞的铁钉,杀伤了上千名中山国士兵!

看到第一个炸响的火药包,尚顶天的禁卫指挥官就扑过去将尚顶天压倒在身下。他们在泉州已经见识过了汉军这种威力惊人的大杀器,那种绝对恐怖的威力已经成为了他们的噩梦!

尚顶天挣扎着站起来,推了推自己忠心耿耿的禁卫将领后者却一动也不动。尚顶天看到自己手上的鲜血,这才发现至少有两根铁钉钉进了了那禁卫将领的后脑里。只这一下,他身边的禁卫竟然被炸死炸伤了一小半!

就在爆炸声刚停下来,装作私人的汉军士兵已经呐喊着杀了过来。

中山国军队的将领们大声的招呼着,命令士兵结阵防御。但是一阵爆炸已经将中山国的士兵彻底炸的魂飞魄散,他们抱着头四处乱跑根本就聚集不起来。第一梯队三百多名汉军士兵已经杀到了近前,双方才以接触,骁勇善战的汉军士兵就给了中山国军队沉重的打击,沸汤泼雪一样将中山国士兵狠狠的撕下来一层又一层。

三尺横刀,锋刃长达七十多厘米,一刀劈下能轻而易举的将人头切成两半。

一名汉军统带一刀砍翻一名中山国士兵,然后侧山闪开另一名敌人刺过来的铁叉。雪亮的横刀斜着劈出去砍在那中山国士兵的胸膛上,横刀就好像切开一张白纸一样轻而易举的切开那士兵薄薄的衣服,还有他的胸口。伤口从小腹一直到胸口,被切开的肚皮往两边分开,一大团血糊糊的内脏呼啦一下子全都掉了下来。

不理会这名中山国士兵的哀鸣,汉军统带伸刀向前一指。后面的汉军就好像一群饿疯了的野狼一样扑进中山国军队的人群中,一群狼冲进了一群惊慌失措的绵羊中,很快就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本来就不严密的防御被切开后,大队大队手臂上缠绕着红色布条的汉军士兵涌进流求人的人群中。断面不断的扩大,汉军士兵用横刀硬生生的将六七千名中山国士兵分开成两段。

“不要退!结阵防御!结阵防御!五人一组,刀阵!刀阵!”

恢复了神智的尚顶天大声的命令着,他亲自训练出来的中山国士兵听到他的声音后镇定了一些,开始寻找同伴结成防御阵势。只是那些山北国的降兵本来就没有什么战斗经验,猝然受到打击立刻就乱成了一团。他们四处乱跑,甚至将才渐渐成形的中山国防御阵型撞的再次凌乱起来。

“后退着斩!”

尚顶天抽出自己的宝刀一刀劈倒一名逃兵后大声喊道。

得到命令的将领们下令士兵将胡乱跑动的山北国士兵杀死,被血擦亮了眼睛也擦亮了心的流求人在尚顶天的指挥下慢慢的汇集起来。骤然遇到打击,没有彻底溃乱反而渐渐的镇定下来,这是精兵才具备的素质,由此可见尚顶天练兵却是很有章法。

在损失了三千多人之后,流求人的防御阵型终于渐渐的成形。汉军指挥冲击的郎将带兵奋力的冲杀了几次,虽然杀伤了不少流求人但却没能再次将对方的阵型切开。大约有四千名流求士兵聚集在尚顶天的身边组成了圆阵,而之前被分割出去的另一队大约千余名流求士兵则被汉军团团围住看瓜切菜一般的放倒。

汉军士兵杀光了被包围的流求人之后,那名郎将刚要指挥军队继续冲击,忽然听到一声嘹亮的号角声。这名郎将果断的下令汉军迅速后撤。随着汉军潮水一般的退下去,流求军队的压力顿时一松。听到了那声号角,尚顶天的脸色忽然大变。他猛地大喊道:“追上去,跟汉军贴在一起!举盾,举盾!”

只是他的命令下达的稍微晚了一点,汉军退下去的速度奇快。流求人的士兵才反应过来往前冲的时候,汉军士兵已经退到了三十步以外。

呼!

一声闷响之后,天空忽然暗了下来。

数不清的羽箭从峡谷两侧的密林中射了出来,竟然将太阳的光芒都遮挡住了。密集的羽箭就好像从天而落的冰雹一样狠狠的砸进流求人的阵型中,虽然已经举盾,但仍有数百名流求士兵被射翻。还没等流求人彼此靠近组成盾阵,第二轮羽箭又是遮天蔽日而来。噼噼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流求人高举的盾牌上立刻就长满了一层“野草”!

又是一声号角声响起,一对盔甲鲜明的汉军从一侧密林中杀了出来,另一队汉军从对面冲出两下包夹,意图将流求军队的后路截断。

“陛下快走!”

一名中山国军队的将领大呼一声,他猛地的推了一把尚顶天喊道:“来人!保护陛下杀出去!”

喊完,这名将领招手带着自己麾下的士兵嚎叫着朝着一队封锁过来的汉军冲了过去,他麾下仓促间只有三百多人跟了上去。面对着两下里不下两千多人的汉军队伍,面对着战斗力远强于他们的杀戮机器,他们就好像扑火的飞蛾一样明知必死,依然义无反顾的扑了上去。

这三百多人的流求士兵和汉军狠狠的撞在一起,却好像一股溪流撞击在一座石山上一样,激荡出漫天的水花,只是那水花…..殷红绚丽。

“陛下快走!”

几十名禁卫护着尚顶天往后撤去,数百名流求士兵再次组成攻击阵型朝着汉军的封锁杀了过去。

血在这一刻成了最不值钱的东西,染红了一地的小草。

多少人,会埋尸荒野?

第五百四十七章 挤压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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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七章

刘凌站在山峰突起的一块岩石上负手而立,他看着山谷下的激战,神色平淡:“像不像诸葛山谷设伏欲擒司马?只不过诸葛孔明的运气不好,只射了一个张颌。孤本欲射一鹿,却来了一只虎。”

他伸手指了指下面的战局说道:“压上去,切不可走了尚顶天。”

麾下将军石俊彦一挥令旗,站在高处的汉军号手立刻吹响了牛角。

号角声一响,山谷中的汉军攻势骤然变得猛烈起来。上千名流求士兵组成了一个锥形阵狠狠的撞在封锁谷口的汉军防御阵线上,就好像一条大河撞在了一座山峰上一样,两军才一接触立刻就撞出一层鲜红色的浪花。流求的军队分作了两队,一队两千人左右保护尚顶天突围,另一队两千多人阻挡谷内的汉军冲击。

流求的军队就好像汉堡里的那层牛肉一样,被汉军两边挤着不断的流出来血淋淋的汤汁。

在山谷里围攻流求军队的是汉军三个小旗的士兵,山谷中装作山南国军队的两个小旗,封堵山谷口一个小旗。

负责指挥封堵流求军队的汉军都司叫丁演,看到流求军队的攻势很猛,丁演从亲兵手里接过一面盾牌,右手擎刀向前一指喊道:“堵死他们,只要坚持半个时辰,咱们的人就能从后面碾碎了流求人!”

说完,他带着自己的亲兵扑了上去。见到主将奋勇,士兵们的斗志更加旺盛了起来。盾阵虽然被流求人猛烈的攻击撞开了几个缺口,但是在丁演率领亲兵的填补下渐渐的又顶了回去。

前两排的盾手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好在后面的长槊手有效的杀伤了大量的流求士兵。前两排的士兵都是双手持人高巨盾,他们没有能力还击所以危险很大。全靠后面的长槊手从盾阵的缝隙中不断的刺出步槊将流求士兵戳死,但流求人发了狠,不要命的狠狠的撞击着盾阵。

丁演一手提盾一手握着横刀,看到哪里有缺口就带着人扑想哪里。一名用巨大铁锤的流求士兵一锤擂在一面巨盾上,巨大的力度将持盾的汉军士兵砸的往后连着退了两步,汉军士兵的身体顶在后面的巨盾上才停了下来。紧接着那流求壮汉的第二锤就要到了,轰的一声巨盾承受不住铁锤的猛击被砸穿了一个大洞。西瓜大小的铁锤砸穿了巨盾又砸在那汉军士兵的胸口上,一声闷哼,汉军士兵的胸口上立刻就塌陷下去一个大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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