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1 / 1)
云释天迟疑,点了点头。
“听说你下了道圣旨,没有蔻妃的允许,谁都不可以进入子衿宫,皇上,你忘了后宫的规矩了吗?如今你这般宠幸蔻妃,不把其他妃嫔美人看在眼里,你把大靖国的江山社稷视若何物?”
大靖国无皇后,后宫的事向来是太后打理,雨露均沾,早日让大靖国有皇储,这是后宫女子的责任,也是皇上有时必然要遵守的一条,太后是一步步走上来的人,她最明白后宫宠妃独大,对后宫而言,就是一场灾难。
“母后,儿臣明白,儿臣以后,会多去其他宫里走动的。”每次在太后面前,云释天就会紧张,太后虽是他的母后,但一直除了严厉还有朝堂权势之间的较量,再无其他,以自己现在的力量,要与太后斗,还为时过早,也许只有扳倒了太尉,才有他真正的出头之日。
“皇妃每次倒微尘宫里请安,也是哀家定得规矩,皇上是不是也想让蔻妃享受特权,不把我这个太后放在眼里了?”
大晚上把人叫来,云释天早已经想到了会是这般模样,一顿训话肯定是不可少的了。
“母后,蔻妃在宫外遇刺,身子现在还没有恢复,请安一事,母后就免了她几日吧,皇妃出宫遇刺,母后在听到这事后也是勃然大怒,这几日儿臣查了,大有可能是这宫里的人授意为之。”
在后宫能动用这么大力量的人不多,云释天已经暂时锁定了几个目标,就等着太后的首肯。
“查是要查,但不要让这后宫腥风血雨的,哀家就见不得这些。”
宫婢端来了一碗燕窝,搁到了太后身前便退下,太后看着还热气腾腾的燕窝,说道:“皇上,她们都是皇上的女人,你一独宠蔻妃,她们争风吃醋也是在所难免,只要不是太过分,皇上还是不要深究了,说到底,这都是后宫的丑事,哀家是后宫之主,这些事,哀家会处理的。”
后宫的腥风血雨,她这一生见得多了,云释天与纳兰蔻回京途中的事,她已经知道了,如此目无王法胡作非为,这样的争风吃醋,是她不能容忍的。
170:敲山震虎心机显
“母后能抽出时间审审此事自然是好,那儿臣,就将此事交给母后了,相信母后肯定不会让儿臣失望,肯定能尽快找出凶手,还蔻妃一个公道。”
太后困乏的半眯着眼,挥了挥手,让云释天退出了微尘宫。大半夜找他来谈几句,也是怕他会在今晚大动干戈,把后宫弄得鸡犬不宁。
“连喜,摆架子衿宫。”
藏在袖中的手一挥,宽大暗黄的衣袖,就行翩翩起舞的蝶,带起了京城夜里的寒风。
一切祸乱的源头,只因皇上的独宠,纳兰蔻是纳兰青捷之女,皇上到底想表达的是什么?对这个儿子,太后从来不否认他的聪明,不然他也不会再蓄力三年后,十多天就扳倒了丞相。
而现在就任的丞相立庆笙,皇上就是批阅奏折都可以放心的交予他,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太后不知,但皇上在这件事上表现的能力,却是让她刮目相看。
能让大臣们都不反对的把一个自己人扶上丞相之位,这个立庆笙,可不可以让他成为令一个赵之霖?
漆黑的甬道,太后的凤架,缓缓前行,四周宫婢提着绢灯,照亮了路过之处,高大的墙壁,将灯光牢牢挡住,不遗余力的,散播着黑暗。
就是天上的月,也在乌云的笼罩下,黯淡了起来,月不明,就是天空点点繁星,也无力的闪烁在黑幕上,没了以往的光华。
炎日国皇宫中,卫胄命人撤掉了灯,批了一天奏折的他,在刚刚接到了一个来自大靖国加急送来的情报。
在大靖国加急的情报,他与潜伏在大靖国的细作说的是,除了会影响大靖国的情报与纳兰蔻的消息可发,其他的,就走平常的路线,送回炎日国即可。因为这条加急的线路,很容易被人发现全军覆没。
他辛辛苦苦培养的细作,自然要好好的继续为自己效力,而不是成为大靖国天牢中的死人。
这份情报送到他的宫里后,他就放下了手头的笔拆开了,是一封加密的无字信。他命人取来了水,将薄薄的信放到了水中,命李安就进掌灯,他看着信上慢慢浮现。
越看他那双妩媚的桃花眼,就眯得越紧,信上说的,都是前些日子在大靖国里发生的事,在信的最后,写着纳兰蔻出宫祭拜亡母遇刺……这简短的一句,让卫胄的脑中一阵眩晕,锒铛退后了几步。
是谁……
退到批阅奏折的几案旁,他的桃花眼已经杀气毕现……居然会在她离宫的时候买凶杀敌,云释天、云轩澈,你们都是怎么做的……
他撑在几案边沿的手,狠狠的冲着几案一拍,吓得掌灯的李安眼皮眨了几眨,手中的烛台也是颤动了几下。
滚烫的蜡油,滋滋的滴到了他的虎口。
等不及他吃痛皱眉,卫胄的命令已经下达。
“李安,把强叔叫来。”
李安应了句是,躬身退出了明瑟殿。
已经歇下的强叔,在炎日国安宁的深夜,被人扰了睡眠。
明瑟殿里,怒火冲天的卫胄,正在等着他。
“强叔,替朕走一趟。”
一直卫胄都是叫这个老人强叔,就是登基为帝之后,也没有改变对强叔的称呼,这里面除了当初自己落难时强叔对他的照顾外,更多的是对一个强者的尊敬。
“皇上有何吩咐?”
强叔恭敬的起身行礼,这么多年他一直是卫胄的的得力助手,他早已熟知了卫胄的脾气,能让他发这么大怒的事,极少。
“去大靖国京城,替朕查明一件事。”
明瑟殿的灯火,一直到强叔离去之后才熄灭。龙塌上,卫胄转辗反侧难以入眠。
因为他的身份喝炎日国的现况,他不能离开京都,当了几个月的皇上,他深深体会到了天下第一背后的无奈。以前当着他的安乐王,虽然有着卫国的威胁,但自己总是自由之身,想去哪就去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现在……
但他没有后悔把纳兰蔻虏来京都,从而让自己走上了这条不归路。他只自责,在自己收获了更大的权力后,却不能让她过上幸福安宁的日子。
那个买凶杀人的人,自己一定不会放过……
…………………………
太后的凤架,在曲折的宫路上转折了一段路后,落到了子衿宫前。
子衿宫漆黑如黑幕,还是宫婢的那几盏绢灯的进入,让黑暗冰冷的大殿,有了一丝温度。
露薇、紫烟匆匆掌了灯,已经歇下的青儿匆匆披了件外衣,就候在了纳兰蔻的寝宫外。
太后的凤架她是拦不住,但总得给纳兰蔻一点准备的时间。
“参见太后。”
太后点头,双目似电扫看了一眼四周,不满的道:“大晚上的,连个掌灯守夜的宫婢都没有,这子衿宫,真是没规矩。”
青儿忙挥了挥手,让露薇、紫烟掌着灯站到了两旁。
“哀家来了,蔻妃也不来迎接,是不是现在有了皇上的宠幸有了那道圣旨,她就可以目中无人没有我这个太后了。”
渐渐提高的语调,让掌灯的露薇、紫烟双腿一抖,先后跪了下来。
“回太后,小姐已经歇下了,她身子不适,该是起得慢。”
“放肆,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这一个小小的宫婢说话,还叫小姐,她是蔻妃,可不是当初的纳兰小姐,蔻妃对你们管教不严,那哀家就代她管管,一个个贱婢,还反了天了。”
太后话语狠厉,句句都直指纳兰蔻,听着自家小姐被太后这么指责,青儿虽然心有不甘,但又无可奈何。
“太后的话,你听到了没有,还不速速让开,就你也敢拦在太后身前。”
太后的威严不凡,她身旁的连公公,也学了几分,看太后面有不悦,深谙太后脾气的他,扬起了拂子,让青儿退到了一旁。
“参见太后。”
纳兰蔻在太后发话之时,已经起了身挽上了面纱,青儿被谩骂的话她也听到了,匆匆整理了一下装束,她就立到了屏风之后,对着太后行了一礼。
“哦……蔻妃已经起来了?不是说身子不适?为何要藏于屏风之后,难不成是不想看到哀家了?不要以为有了皇上的宠幸,就可以在宫里为所欲为,这后宫里,哀家最大。”
屏风之后,纳兰蔻慌忙跪地,灯光的照耀下,隐见双肩微微颤动。
“臣妾不敢,臣妾不敢,太后是后宫之主,臣妾并非是恃宠而骄,只是臣妾,只是臣妾……”
呜呜凝噎之声,盖过了纳兰蔻的轻声细语。
太后不解的扬眉,命连公公与一名宫婢撤掉了纳兰蔻身前的屏风。
屏风刚移开了一半,纳兰蔻就悲呼一声,紧紧捂住了自己的脸。
等得屏风移开,太后缓步上前,在暗黑的灯光下,太后不悦扬起的眉挑了一挑,平了下来。
这张脸,已经不是出宫时的脸了,她在纳兰蔻回京之时,就已经知道了他的伤势,她不知道纳兰蔻以后脸上,会永久的留下这些疤痕。看着一张花容月貌的脸变成今天的模样,她还是有一些怜惜的。
“蔻妃身子不适,你们扶着她起来吧,免得受了凉。”
青儿行礼迅速走到纳兰蔻身侧,扶起了恭敬行礼面朝地的纳兰蔻。
好好的突然挽上面纱,子衿宫里的人清楚什么原因太后的随从却不知。他们偷偷的用余光看着纳兰蔻的脸,很想知道面纱的背后,到底有什么。
“蔻妃,哀家到你宫里,是有事想与你说说,其他人,暂且退下吧。”
纳兰蔻对着青儿点了点头,让她放心退下。青儿紧握了下纳兰蔻的手,就与一干宫人退下出了内室。
“不知太后要与臣妾说的,是何事?”纳兰蔻半屈着膝,将一张脸隐在黑暗中。
“蔻妃,你在宫外遇刺的事,哀家已经知晓了,哀家深夜来找你,相比你也猜到了原因。”
太后拂袖走到桌旁坐下,带上了护甲的手妖娆的拈成了兰花。
“臣妾不知,请太后明示。”
“皇上大怒,要查此事,这件事现在,已经交由了哀家处理,你且把你遇刺的事说一说,让哀家分析分析。”
纳兰蔻顿了一顿,说出了当日的情况。提及那个杀手组织,太后双眼斜视,想起了一些往事,以前自己还是妃嫔时,也会有人,买凶杀敌,但可以把手伸到宫外,这个人肯定在宫外也很大的依仗,在后宫中有依仗的,不超过五个。
只是单凭这些,还不能完全确定那个幕后凶手,到底是不是后宫中人,纳兰蔻离宫虽然最早是后宫中人才知,但朝中很多大臣在后宫之中,也是有眼线的,要是有人刻意留意了纳兰蔻的动向,安排了人去刺杀也是可以的。
后宫这边,太后处理,而朝堂那边的调查,云释天也会继续下去。
“那今天在回京的途中,你们是遇到了两次埋伏?你们今天回京的消息,还有谁知道?”
能知道纳兰蔻回京的时间,那个幕后人在青州应该也已经有眼线。
(今天去送同学,耽误了。)
171:骄横泼辣跋扈女
“回太后,除了保护臣妾的那些人,不会有人知道,也许那些人是一直守在官道上,见臣妾的马车出现,才现身的。”
“你想过没有,要是这么多人一直守在官道上,肯定有人会发现,至少,这些人,也是在你们回京的那日,才埋伏在官道上,或者这些人,根本就是知道你们回京的时间,才有准备的埋伏在路旁。那是官道,又不是你祭拜的荒山野岭。”
太后多年的攻于心计,对这些事情,看得比纳兰蔻要透彻许多,她在听到纳兰蔻说回京途中的事后,就想到了这一方面。
在青州当铺里,有奸细,或者是纳兰蔻在青州养伤之时,已经被人盯上。
“回太后,臣妾也不知,那个人到底是在何时,已经可以准确的知道臣妾的动向,青州离京城有一天地行程,就算是快马,也要五个多时辰,在臣妾第一次遇到埋伏的时候,已经是动身了快三个时辰,要是有人在京城指使,按时间算,肯定是来不及的,那这只能说明,在这几日,那个人肯定派了一个信赖的心腹去了青州,或者说,这个人在今天之前,根本就不在京城……再说,臣妾当日离宫之前,与后宫众人也只说是去大相国寺上香,没人知道臣妾会去青州边界的人,幕后的那个人,肯定知道臣妾母亲的祭日,也知道臣妾会每年的这个时候都去祭拜。”
纳兰蔻的分析,也不无道理,太后一脸凝重的点着头,细长的护甲翘在空中,有节奏的的拍打着另一只手臂。
“那照你所说,哀家要去看看这些天进宫出宫的名册了。”
纳兰蔻道了句太后英明,把心中的疑惑和盘托出。按着时间来算,第一次刺杀还可说是连夜赶路,但第二次的刺杀,却是说不过去。
“太后,臣妾的伤势,您也知晓,皇上与臣妾商量了,为了让幕后的人心慌意乱,臣妾打算称病,一直呆在子衿宫,希望太后到时候,也能给臣妾一些助力,让那个人早些露出马脚。”
灯光映窗,红烛泣泪,纳兰蔻回宫后子衿宫里所有的窗子就被密封了起来,太后在这里坐了许久,终于离去。得到了纳兰蔻提供的线索,这个案子,虽然难查也还是有些头绪。
今夜宁静的夜,也不知过两日,会掀起什么样的风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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