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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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肩王府内,一片死寂。

卫胄在连指挥使的陪同下,与云轩澈一同离开了王府,前往了皇宫。

和硕公主府中,想容公主满心欢喜的挑了一件她最喜欢的衣裳,画了一个最完美的桃花妆,在贴身丫鬟的陪同下坐上了轿子,去往了她的家——皇宫。

一同行动的,还有朝中各位位高权重的朝廷重臣。

一切,只因宫中即将有一场送别炎日国来使的宴会。

静籁无声的甘泉宫,云释天终究是点头答应了纳兰蔻的请求,不过却附带了一条,以后在人前与自己相处的时候,纳兰蔻要比其他的美人妃嫔还要毕恭毕敬。这种虚名,云释天似乎很计较。

纳兰蔻双手重叠伏地磕头谢恩,重新把甘泉宫带入静籁。

云释天唤了几名公公进殿,替他退下龙袍换上了洁净而明朗的白色锦服,内松外紧十分合身,发丝用上好的无暇玉冠了起来。

换装之后,云释天才叫上了纳兰蔻,一起前往了水榭殿。

途经镜湖,纳兰蔻想起昨日的失态,淡淡的忧愁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怎么了?”云释天见纳兰蔻低落的望着湖面,冷漠的问道。

纳兰蔻闻声偏过头,对着云释天苍白的一笑,匆匆一瞥,便收回了眼光。

云释天今日给她的感觉与往常大步相同,也许是他刚刚居然答应了自己无理的要求,让自己心生好感,也许是刚刚的那一句询问,让她心里觉得感激。纳兰蔻心虚的在回过头后用余光扫视着身旁这位没云轩澈英俊却别有一番气质的男人,深黑如墨的眼眸多情又冷漠,高挺的鼻梁,一身白色的锦袍,手里拿着一把白色的折扇,腰间一根金色腰带,腿上一双黑色靴子,靴后一块鸡蛋大小的佩玉。武功深不可测,温文尔雅,他是对完美的最好诠释。再加上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迷人的王者气息,令人不舍得把视线从他脸上挪开。他美丽得似乎模糊了男女,邪魅的脸庞上露出一种漫不经心的成熟,樱花不经意的缭绕在他的周围,不时的落在他的发簪上,如此的美丽,竟不能用语言去形容。

就算是纳兰蔻这样与云释天大有纠葛的人,也不可否认云释天的出色,他能在朝堂党派林立中依旧紧紧拽住了大靖命脉,依旧可以风光无限的当着他的皇上,这份才能实力,谁也不敢否认。纳兰蔻不敢,纳兰青捷也不敢,更别说大国舅、丞相。太尉等人。所以他们在朝堂的明争暗斗中,总不敢太出格,怕得就是这位少年天子的龙威。纳兰蔻还记得父亲曾经说过,皇上,以后必然会成为一代明君。

以父亲过半百的年纪与阅历,这句话纳兰蔻深信不疑。

京都不分春夏的时节,柳絮飘飞,云释天白底绣墨竹的绸袍上亦沾了几朵,他随手拂去,定眸望向了远处一丛牡丹花丛中出现的人影。

纳兰蔻随着一同望去,不由得眼前一亮,多么标致的一个美人儿啊!

出现的正是想容公主。

她身着淡蓝色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红梅,用一条月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将一头青丝一半绾成如意髻,一半如瀑披在身后,仅插了一支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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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神女芳心付襄王

想容公主的住处离皇宫近,按她平时的习惯,要先去微尘宫一趟。

对于这个同父异母即将远嫁他国的妹妹,云释天心里只有愧疚,要不是自己能力不够,要不是大靖不够强大,怎么会沦落到和亲的地步,事已至此,所有的愧疚转变成了满满的自责。

本来想容不用出席,只需在府中安心等着卫胄就行,但她不愿,她要来看看她未来的夫君是什么模样,她不想自己临嫁都要顾及着礼节不能看亲人一眼。

太后虽非亲母,却也待她不薄,皇兄一向也是疼爱有加。如今到了要她为大靖出力的时候,她不能自恃娇贵扭捏不前。所以在那道宣判了自己成为和亲公主的圣旨来到公主府的时候,她静静的接过了圣旨。

大靖尊我为公主,那么,我以一生报之。

脚步匆匆是她想再宴会开始前,去微尘宫看看,却不想遇到了云释天与纳兰蔻。

“皇兄万福。”

“平身,想容,可是去母后那里?”

这次和亲,云释天许是愧疚作祟,给了一份超出礼部公主出嫁规格的嫁妆。

“想容想与母后叙叙。”想容腼腆浅笑,含辞未吐、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想容,此事……你不怪我吧?”云释天紧拢手上的折扇,瞳仁灵动,水晶珠一样的吸引人。

“想容身为公主,这是应该的,皇兄请勿自责。”想容垂眸脸色一黯,又接着道:“想容先去见过母后,稍后再与皇兄再叙。”

盈盈福身,想容如清风一般擦身而过。

云释天长叹了一声,选了另一条去水榭殿的路。

走到一处常青藤架下,云释天踌躇的停下的步伐,任垂下的藤条在眼前摇晃。

“你说,皇上是不是天下最难做的差事。”

纳兰蔻知道这肯定不是跟安公公说的,她抿着薄唇,双眸似水,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

“皇上已经做得很好了,想容公主也不怪你。”

听着纳兰蔻书面化与他人如出一辙的话,云释天失落了,想要寻找一点慰藉的念头破灭了。

风过无痕,唯有常青藤一阵颤动,落下一地的枯叶。

“曾经,臣也感慨,将军是天下最难做的差事,你要杀人,冠以保家卫国的名义,但那始终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你要在各种突发情况中如鹰隼一般看透一切迷局阴谋,不然,就会有更多的性命因你而去。打赢了,受人称赞,败了,受人唾弃。这与皇上所做的,是一样的道理。”

常青藤高高扬起,摇曳风中,一如云释天紧锁的眉头。

“当一个家国的命运都握在你手上的时候,你才会知道,江山,会夺走你的一切,比如,亲情,友情,爱情,君君臣臣,子子父父。”

安公公暗中对着身后的几个公公使个眼色,安静的退到了常青藤架外。

“每个人,都有他的使命,皇上,你使命自此,何须在迷茫,当你两手都握着不可丢弃的东西再贪婪的想要握住他物,你就必须要放弃一些什么。比如,你口中的亲情。”

纳兰蔻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罢了,都道君心难测,朕看你这个将军的心思,怎么也似深渊一般。”

纳兰蔻脸上的红扉落到云释天眼里,小女儿的娇态尽显,仰望天空,满园的春色,使他抛开了杂念。

“纳兰蔻。”

“嗯?”纳兰蔻回头,带动了一园的春光。

“恨朕吗?”

“不恨。”

“那为何每次与朕相处,你总是冷漠以对。”云释天挑眉,隐有不悦。

“臣性情如此,皇上误会了。”纳兰蔻镇定自若。

“回过头来,看着朕。”

这一声,已经是怒气隐含,云释天最受不了的,就是纳兰蔻自信满满、一脸冷淡的模样,偏生纳兰蔻每次与他相处都是如此,女人,你就不能弱一点?

纳兰蔻拉直了簇黑弯长的眉毛,含笑回眸。

云释天很满意纳兰蔻的配合,大步阔阔的出了常青藤架。

接着,纳兰蔻也跟了上去,安公公等人互使了个眼色,趋步跟随。

水榭殿依旧金碧辉煌,清澈潺潺流水,飞龙伴彩云。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殿中,一干大臣早已到达,在等着主要角色入席。

太后、想容公主、卫胄、并肩王都还未到。连着赵云谨,林睢儿都有出席。

此时她们两个站在丞相赵之霖与太尉林得鸣身侧,其乐融融。

昨日,云释天没有临幸新纳的妃嫔美人,去了丽妃宫中,她们也知自己不过是棋子,又没有纳兰蔻那样的动机,心里倍觉失落,见到了父亲,苦恼烦人的情绪才一扫而空。

“平身,众卿家先入座吧。”云释天一言,众人却没敢动。

云释天与纳兰蔻的同时出现,让老谋深算的丞相他们心里有种下错注的感觉,昨夜皇上去了谁的宫里,今早就有他们的眼线传到了自己耳中,既然皇上打算一视同仁,他们也没话说,但皇上与纳兰蔻的亲密出现,却是跌破了他们的眼球。

难不成,皇上与纳兰老匹夫,已经站到了一线?

他们都送女入宫,一是要抵制朝堂势力的偏倚,二是探明皇上的态度。

赵云谨她们就像他们的照明灯,照亮从政路上的犄角疙瘩。

赵之霖鼓励的拍着赵云谨挽在他臂上的手,赵云谨娇羞的摇了摇头,抿着嘴什么也不愿说,赵之霖恨女不成器的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林得鸣同对着林睢儿使者眼色,林睢儿抵不过父亲的催促,莲步轻移站到了云释天身前,含情脉脉柔情似水的娇嗔道:“皇上。”

纳兰蔻低下了头,挡住了脸上的不喜。

云释天点头牵上了林睢儿的手,走到了大臣们中间,纳兰蔻浅笑无言,安静立在殿中。

看着林得鸣得意的神色,丞相不悦的松开了赵云谨挽着的手,一声不吭。

“太后娘年驾到,和硕公主到…………”

“容妃到……大国舅到……”

“并肩王到……”

“安乐王到……”

一声声高呼,大靖权势冲天的人都集到了水榭殿中。

卫胄一眼便看到了安静立在一处的纳兰蔻,按捺着想上前打招呼的念头,卫胄来到了云释天身侧。

云轩澈对纳兰蔻的出现并不奇怪,他佩服她永远看透了然一切胸有成竹的自信,但现在这场合,她是皇兄的皇妃,他必须要保持距离。

刘知容目光直直的看着那双牵着的手,红了眼眶,太后看出了她的不甘,亲昵的拍着她的手,眼光扫过了殿中所有人,定在了纳兰蔻身上。

想容公主一进水榭殿便在那一声“安乐王到”看到了风度翩翩、气势不凡的卫胄,这一眼,脑中的焦虑一扫而空,换上了点点窃喜,还好,有君如此。

红袖佯嗔,秋波流转思张敞;霞染天光,陌上花开与谁享。

想容公主自幼生于深宫,长于深宫。母妃早逝,父皇把她报给当时的皇后现在的太后抚养。接触到的男子,出了两位皇兄,其他的相继去死,现如今自己住到宫外,有着二王兄的保护,也没人敢来府上做客。初见这么个风姿卓绝的男子,怎能不芳心暗动。他真的是太美,若不是他身着的是男子的衣服,她都会以为那是一个绝色美女,美得不可方物,美得让人窒息,他的美带着几分邪气,却让人更人更加着迷,一头黑发束着白纱带,些许碎发挡住了额头,秀气俊俏却没有一丝女子的阴柔。一双凤目狭长而慵懒的注视着场下的众人,红唇微启带着点点魅惑。

得夫如此,还有何求。

想容公主也是京都盛名女子,纳兰蔻始终记得翠娘那日的话,京都女子,当以想容公主为首,其中之意,可不单单因她公主之位。

耀目的五彩中,想容公主眼眉之间点着一抹金调点,撩人心弦,顾盼之际,光芒流转,就是站在想容公主身旁一向自恃貌美的刘知容,也止不住的要赞一句:果真是一位绝色佳人!

太后一到,众人都安静了下来,目视着她在两女的陪同下缓步走到了殿中,拂袖入座。

“众卿家都就坐吧,哀家来迟了。”

众人连道不迟不迟,选了个座位入座。

“安乐王,想容可是哀家心头肉,此番许配与你,夫妻二人,可要举案齐眉、相濡以沫。”

云释天坐到了太后身侧,云轩澈次之,卫胄居右席,后是大国舅、丞相、太尉。想容公主与刘知容分坐太后两侧,赵云谨与丞相同坐,林睢儿坐在云释天身侧,唯有纳兰蔻,选择了坐在席末。

“太后抬爱,卫某铭记于心。”

卫胄对太后却没有对云释天的高傲,许是因为太后不过女流,他还未放在眼里,能被他放在眼里的那个,至今也就只有屈居席末的那位独饮烈酒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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