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1 / 1)
真他吗虚伪!胡未却觉一阵反胃,也懒得回话,大大咧咧地站在那里,挥了挥手。
无行面露尴尬,眼里也闪过一丝怒气,不过很快就变回了正常,说道:“久闻无戒师兄修为了得,今日小弟想跟您请教请教,不知无戒师兄可否成全?”
胡未轻笑一声:“你想怎么个请教法?”
“自然全力施为,看谁能得先手了。”
“好,没问题,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到时候我一不小心伤了你,可别怪我头上。”胡未干脆地说道。
无行脸上闪过一丝怒色,随即却笑了笑道:“那还请无戒师兄手下留情。”
他身边的无采等人却是指着胡未,大骂他口出狂言,不知天高地厚。
无为则看了看胡未,面露一丝担忧,小声说道:“无戒师弟,还是我来吧?”
胡未朝他摇了摇头,笑了笑道:“没事,我可以应付。”
说完,他走到无缘身边,把老早跑到无缘怀里忙着‘调戏’阿红的戒戒给抓了回来。
戒戒却似乎有些不乐意了,朝胡未大叫了几声,竟挣扎着似乎还想跑去无缘那里。
无采等人见到戒戒后,先是愣了愣,而后却又大声哄笑起来。无采指着戒戒道:“这就是你养的蛊虫?我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呢,口气这么大,没想到竟然养了只像猪一样的东西冒充蛊物。”
说完他又抱着肚子大笑了起来,面露得意,似乎觉得自己很幽默一般。
本来还在闹情绪的戒戒顿时停了下来,看向大笑不止的无采,怒意突炽。
那无行脸色微边,横移一步,挡在了无采前面,又朝胡未施了个礼,然后转头朝无采说道:“无采师弟,你们且退远点吧。”
无采见无行面色严肃,也停了笑,和其他几人退开了些。
无行则又跟胡未说道:“无戒师兄是想先比一下各自炼养的蛊物吗?那还得请无戒师兄稍等。”
说完,他从怀里拿出个四四方方约有火柴盒大小的盒子,又从盒子里拿出一只蟋蟀一样的小虫子。
第三章 节外生枝(三)
无行从盒子里拿出那只蟋蟀一样的黑色小虫子后,又手托着那只虫子,然后叽里呱啦地念唱了一句经文,听起来倒像是街头小贩在吆喝一般,而那只小虫子则开始起了变化,渐渐由黑色变成了青色。
可就在这时,却有个人走了进来,沉声说道:“你们在干什么?”
进来的人正是这青湖县大罗寺住持绝冲。绝冲脸上带着丝怒色,皱着眉头,严肃地看着无行等人。
“师父,”无行却似并不怎么紧张,朝绝冲双手合十施了个礼,恭恭敬敬地说道:“弟子和无采师弟几个偶遇杨林县来的无为师兄他们,刚刚弟子与无戒师兄说起蛊术,一时技痒,想要和无戒师兄切磋一下。”
“胡闹!”绝冲大声喝道,显得很是生气,“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来搅扰客人?还不快点回去睡觉?!”
无行愣了愣,而后点了点头,说了声是,又朝胡未他们做了个礼,“改日再请教无戒师兄。”说完,他便和无采等人匆匆离开了。
无行等人走后,那绝冲朝胡未他们笑道:“无行他们这个时候来搅扰几位师侄,实在不该。我这做师傅的也有责任,就替无行他们跟几位师侄说声抱歉,还请几位师侄不要见怪。”
无为几个自不好再说什么,便跟绝冲客气了几句,绝冲也让无为他们早点休息,然后便离开了。
绝冲走后,胡未却冷笑了一声,对无为说道:“无为师兄,你有没有看出来,这绝冲避重就轻,只说什么夜深搅扰,不知礼节,却一句也不提他这几个徒弟私自邀斗,严重违反了大罗教的规矩,我怀疑就是他支使这几人上门来的吧。”
听了胡未所说,无为也不见意外,只是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无奈:“我也听说这青湖县的大罗寺跟我杨林县一向不怎么对眼,两边一直暗中较着劲,这无行师兄他们大概也是想给我们个下马威吧。”
胡未颇有些惊讶,没想到杨林县和青湖县的大罗寺之间竟然还有这样的龃龉。
当初他刚进这大罗教的时候,听无为说这大罗教是北唐国乃至整个中土的国教,地位超然,一时间对这大罗教倒是颇为仰慕,甚至有些庆幸自己一来到这个世界便能混进这大罗教。
可后来见识了空闻和空见两人之间的明争暗斗,互相倾轧,以及那绝仲的不学无术,飞扬跋扈,也渐渐发现这大罗教并没自己所想像的那么美好,现在又听杨林县和青湖县两地的大罗寺也是彼此不对付,显而易见,所谓窥一斑见全豹,这大罗教里其实也跟世俗并不多大差异,不缺投机钻营,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更不要说北唐和南楚两国的空教和满教之间的龃龉了。
看来垄断企业也不一定好混啊。胡未暗自感叹了一声,只是随即他却有些生气,跟无为说那空闻既知杨林县和青湖县的大罗寺之间彼此不对付,还让他们几个人来送信,明摆着是睁眼把他们往火里推嘛。
而正如胡未所意识到的,无为却显得挺是豁达或者说无奈,说这其实也是很正常的事,就算他们这次来的不是青湖县,而是把信送去其它地方,也同样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假如青湖县的弟子到了杨林县,杨林县的弟子也是会找各种借口跟他们较量一下的。
而一般情况下寺里的师长对于弟子私下相邀较量的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会真正加以阻止,甚至说他们暗中还会不遗余力地加以支持,若是自己这边的弟子赢了,那当长辈的面上也有荣光,若是自己这边的弟子输了,那在对方师长面前,可有些抬不起头来。
所以其实无为来到这里之前,就料到青湖县大罗寺的弟子很有可能会找各种借口来挑战他们几个,因此刚才无行他们找上门来,无为也并没多大意外,唯一感到意外的就是无采他们连借口都不找,直接开口说要较量一番,言语粗鲁,态度傲慢,所以脸皮薄的无为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听完无为所说,胡未有些哭笑不得,感情他刚才是自作多情了,还以为无为没有自信能赢过对方,所以才不顾自己低调行事的原则,强自出头,把事情揽到了自己身上。
他又问无为,如果他真跟无行较量的话,到底有几分胜算。无为思索了片刻,说他和无行胜负在五五之数,而如果不是阿花到现在还没恢复以前的状态,他原本倒可有七成胜算。
当然,这所谓的胜负之数也只是个模糊的估计而已,可当不了真。蛊术之间的较量可不同于拳脚比试,一招一式都是有板有眼,蛊术讲究诡谲多变,出其不意,而且还有相生相克、环境以及状态等等诸多因素的限制和影响,所以蛊术之间的较量有着很大的变数,明明这时占尽了上风,似乎胜券在握,但很有可能一个眨眼工夫就会被对方彻底翻盘。
空闻说虽然他隐隐感觉无行的修为跟他是在伯仲之间,可是他并不清楚无行炼养了什么蛊物,又是否带着什么厉害的蛊宝,这五五胜负之数也只是个大致的估计罢了。空闻说无行刚才拿出的那只黑色虫子看去其貌不扬,但见他脖子上的纹身,却似乎没有那么简单,要知空闻刚才也仔细观察过了,无行脖子上的纹身看去和那只虫子的样貌差异很大,那也有两个可能,一是无行拿出的不是他炼养的主要蛊物,二是那虫子形态多变,说不定发动时会完全变化成另外的样子,所以空闻也无法推测那虫子到底有何异能,不知道那虫子和阿花之间是否存在相生相克等方面的因素。
原来像空闻他们脖子上的纹身说实话其实并不是人工做上去的纹身,而是在饲主炼养的蛊物成灵或者成精之后,与饲主之间能够心灵相通,时时感应,饲主的脖子上便会自动生成他所炼养的那只蛊物的图案,而且还能自动根据蛊物的进阶和变化而自动变化,倒似活物一般。
以无缘为例,自从他来到大罗教,开始正式炼养阿红后,因为阿红早已成为了精怪一级的蛊,与他之间很快就出现了心灵感应,所以他的脖子右侧也是开始渐渐现出一只蛤蟆状的纹身。
对于这一神奇现象,在这世界也一直没有特别明确的解释,有人说这是蛊物的灵魂印记,一旦生成这样的纹身,便标志着饲主已经掌握了蛊物的灵魂,而大罗教的教义则认为这是大罗教至高无上的罗主在梵天界使用无上神通给予炼蛊之人的神记,标志着罗主已正式承认此人是蛊门中人,所以这纹身是炼蛊之人特有的荣耀。
而一般来说,蛊物的级别不同,纹身的颜色也不一样,在蛊物成妖之前,那纹身一般都是黑色或者青色的,等蛊物进阶为蛊妖之后,那纹身就会自动变成黄色,而蛊妖也有小妖大妖之别,饲主则有蛊士蛊师之别,一般蛊士炼养的都是小妖级别的蛊妖,而纹身则一般为黄色,等蛊妖由小妖进阶为大妖,那蛊士便可升为蛊师,脖子上的纹身则会自动变成红色。
甚至可以反过来说,一个人只有脖子上的纹身变成了红色,那才说明他炼养的蛊物进阶为了大妖,他也才可以升级为蛊师。
所以往往通过观察一个人脖子上的纹身是什么颜色,便可以判断对方是学徒还是蛊士或者蛊师,甚至于通过纹身颜色深浅,比如是淡黄还是明黄或者红黄,便可判断一个蛊士是低阶蛊士还是中阶蛊士或者高阶蛊士。
不过因为这脖子上的纹身会透露太多信息给别人,如果遇到敌人,让敌人得知这些信息的话,也会给自己带来很大的麻烦,所以一般来说,那些蛊士和蛊师大多会想些法子将脖子上的纹身给遮盖或者说隐藏起来。除了学徒们一般没什么办法把纹身隐藏之外,只有那些高调的喜欢显摆的人,才会无所顾忌地将自己脖子上的纹身清晰地露出给别人看,当然也不排除有人故意把自己黑色的纹身涂成黄色的,或者把黄色的涂成红色的,又或者把高阶的纹身涂成低阶的,用来欺骗别人。
不过擅自涂改纹身颜色,这在大罗教中也是严厉禁止的,认为这是严重亵渎和冒犯罗主的行为,如果大罗教弟子一旦被发现有此等行为,将受到严厉责罚,甚至可能会被驱逐出大罗教。
至于胡未,虽然他现在也算开始正式炼养戒戒,他和戒戒之间也比以前默契了许多,但还是没达到所谓心灵相通的程度,所以他的脖子上也还没出现什么纹身,胡未甚至于怀疑小王八蛋这样没心没肺的,天晓得自己和它之间能否有心灵相通的时候。
就在胡未跟无为说完,打算明天早点离开这青湖县,准备回房休息的时候,胡未却突然发现戒戒这小王八蛋居然不见了,不知道跑去了什么地方。
第四章 节外生枝(四)
无行无采等人离开后,却并没马上散去睡觉,他们没走出多远,便停了下来。无采一脸疑惑地对无行说道:“无行师兄,师父他是什么意思?你不都正要和那小子动手了吗,为什么他又要出来阻止?”
无行却不回答,默默地把刚才拿出的盒子放回了自己怀里,不过他的眼里却带着一丝迷惘,似乎也有些疑惑。
无采更有些不满了,哼了一声道:“那叫无戒的臭小子,眼看无行师兄就要教训他一顿,倒是让他逃了过去,现在他们肯定是在偷偷庆幸了吧,呸,真他吗不爽!”
见无采口吐粗言,举止粗鲁,无行眼里闪过一丝不悦,把头转了过去,索性不再理睬无采。
无采也看出了无行对自己的嫌恶,心中更是有些愤懑,却也不敢说什么,只好转头跟另外几人说了起来。
没过多久,那绝冲走了过来,扫了一眼无采等人,随即便向前走去,却又对无行说道:“无行,你跟我来。”
无行赶紧说了声是,跟了上去。
无采等人则是愣在了那里,有些茫然。等反应过来后,无采也赶紧跟了上去,抱怨道:“师父,你刚才为什么要出来阻止我们呢,无行师兄正好要跟那无戒动手,你一来我们可都前功尽弃拉。”
绝冲突然站住,狠狠地瞪着无采,说道:“我当时是怎么说的?”
无采一脸疑惑:“你,你不是说要无行师兄私下找那无为比试一下蛊术,打败那无为,煞煞他们杨林县的威风吗?可是你……”
那无行点了点头,也跟无采一样,脸带疑惑地看着绝冲。
绝冲却哼了一声:“既然你们都记得,那为何要去找那无戒呢?我是让无行你找无为比试!无为是杨林县年轻一辈弟子中修为最高,资质最好的,你打败了他,才会让杨林县没面子,让杨林县那些老家伙感到丢脸。你去找那无戒比试又有何用,他只不过是个学徒而已,进大罗教才一个多月,能有什么本事……”
“什么,那小子进大罗教才一个多月?”那无采忍不住叫道,一脸的惊讶,又想起刚才自己被胡未吓得退缩的事,却是气愤不已,颇觉不甘。心想早知道胡未只不过是刚进大罗教,那就直接和胡未打上一场了。
虽说他进大罗教也才不过两年,在大罗教也没学到什么东西,但他觉得就算再差,总不可能输给一个进大罗教才一个多月的毛头小子。
那无行却是面露一丝疑色,说道:“师父您的消息得来确切吗?既然他真的只是个新进我大罗教的弟子,那为何还敢答应跟无采师弟以及跟我比试蛊术,按理来说,他进大罗教才这么些日子,只怕连那心平经和气和经都还念不好……”
“你们懂什么?!”绝冲却一脸不满,打断了无行的话道:“我大罗教地方上一旦有新弟子进来,便要层层上报,上次我在郡城大罗寺刚好看到杨林县的一份新入弟子报告,上面说的正是关于那无戒的消息,怎会有错?而且报告上面所说的情况不过寥寥几语,可见那无戒并无什么出彩之处。
我看那无戒之所以替无为出头,也不过是他们的策略而已,想先让那无戒试试无行你的修为,借此预测一下无为和你比试的话有几分胜算,如果感觉胜算大,那无为到时就会出场,如果感觉胜算小,那无为肯定会找各种借口推脱。
哼,杨林县那几个老狐狸最喜欢装神弄鬼,耍这种小把戏了,那无戒不过一个新入教的弟子,之所以有这么大胆子,肯定是受了那几个老家伙的指使,在你们面前装高手,到时候无行你全力而为,让那无为获知你的手段有所防范且不说,万一伤了那无戒,杨林县肯定又会大做文章,上门来找我的麻烦,说我青湖县欺负他们新入教的弟子,那空闻空见两个老不死的最是无耻,什么条件都敢提,什么医药费,伤残费,精神损伤费,肯定又要大讹一笔,他们以为我还会再上这样的当……。”
绝冲正说着,忽然意识到自己一下子说得有点多了,赶紧止住,干咳了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不过看他说得有板有眼,显然以前还真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无行和无采听得目瞪口呆,大是惊诧,心想只不过是双方切磋比试一下蛊术而已,背后竟然还有这么大的文章。而他们也听出来了,他们的师父或者说他们青湖县的大罗寺以前肯定是吃过那杨林县大罗寺的亏,否则平常很少在他们面前显露情绪也不怎么说话的绝冲不会一下子说这么多话,情绪如此激动,脸上还满是憋屈。
无采在愣了一阵后,又是一脸的恍然大悟,啊地大叫了一声,随即又咬牙切齿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我看那无戒脖子上连神记也没有,还以为他已经修成了蛊士,能够把神记都隐藏起来,没想到他才不过刚进大罗教。那无戒真当狡猾,气死我了,看我下次怎么收拾他!”
只是听无采在那里说得起劲,一副随手都能把对方打败的样子,那绝冲却是冷哼了一声,看着无采的眼里也闪过一丝嫌恶和失望之色,随即他又说道:“无采,你也别太大意了,就算那无戒没什么本事,可你也……哼,我跟你说,你不要莽撞,一切都由无行去做,省得让我丢脸。”
说完,他叫了声无行,然后带着无行走了,把无采丢在了那里。
无采一脸尴尬,愣在那里,看着绝冲和无行渐渐远去,他眼里露出一丝不满和怨毒之色,随即低低地骂道:“有什么了不起!哼,如果不是我家年年给你砸钱,又为你铺路,四下打点,你哪能当得了这青湖县的住持?还有你无行,别一副自命清高的样子,你在爷眼里什么都不是,到时候你想出头,还不得靠爷家的门路。”
在那里自言自语说了许久,感觉消了些气,他才悻悻然地停了嘴巴,往回走去,跟等在原地的那几个人摆了摆手,大声说道:“走,我带你们到百花坊快活去!听说那里新来了几个小姑娘,可是水灵得很,哈哈!”
那几个人面露喜色,纷纷拍起无采的马屁来,把无采拍得舒舒服服,心情大好。
这几人虽也是大罗教弟子,却和无采可算一丘之貉,都是不学无术之辈,甚至说他们的背景和家世都跟无采差不多。
原来这青湖县盛产井盐,而无采家里正是这青湖县最大的盐商,可称巨富,在整个北唐都能排得上号,另外几人家中差不多也都是经营这盐业,和无采家垄断了青湖县几乎所有井盐的生产、加工和贸易。
而青湖县产出的井盐差不多占了北唐国每年产盐的六成以上,也就是说无采几家盐商差不多是垄断了整个北唐的盐业,其家资之富,可想而知。
原本盐铁之类的产业,都是由国家直营,无采几家能够获准经营盐业,也可见其势力不同一般。说来无采几家也差不多是亦官亦商,背景不凡,尤其无采家里,在这北唐国西北一地,也可算是世家贵族,根基深厚。
而无采之所以能进大罗教,可说全是用钱砸出来的,比如这青湖县大罗寺住持绝冲,自进大罗教起,几十年来,年年都会收到无采家的巨额资助,而且绝冲很大程度上也是靠着无采家的支持,借助无采家的势力支持,才排挤了其他竞争对手,于十年前当上了这青湖县大罗寺的主持。
当然绝冲能当上这青湖县的住持,最主要的还是他自己本身资质不错,修行也够努力,而且有心机,善钻营,能察言观色,甚得大罗教一些前辈和高层的欣赏,无采家的帮助也并非说起了决定性的作用,所以倒没达到无采自己说的那种程度,毕竟这大罗教教规甚严,地位超然,可不是世俗力量能够轻易影响的,不过不管怎样,绝冲能当上青湖县主持,与无采家的帮助也还是分不开的。
这么多年下来,绝冲和无采家也可说是一体共息,交情匪浅。而两年前无采家族里要把无采安排进大罗教,想让无采进大罗教镀镀金,绝冲也是不遗余力相帮,不顾无采学蛊资质低下,把无采收进了大罗寺,还让他做了自己的弟子。
不过无采在进了大罗教后的这两年,可是一事无成,几乎什么都没学会,整天就是呼朋唤友,到处玩乐,除了他几个也是出自盐商家的发小,甚至于其他有些个弟子也都被他金钱诱惑,怠了修行,渐渐堕落,这让绝冲很有些不满,可是却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只希望再过几年,想个法子让无采混上个大学徒,然后让他早点出去。
而在绝冲眼里,真正看重的还是无行,这无行家道一般,不过资质不错,修行也肯努力,虽然与无采同为他的弟子,却极少跟无采混在一起,他的自傲以及努力,让绝冲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也把希望寄托在绝冲身上,希望他能继承自己的衣钵,比自己走得更远更高。
不过他并不知道,无行也确实跟他很像,虽然看去很清高,但暗里也年年受着无采家的资助,甚至于他当年进入大罗教,也都是无采家里安排的,而且无采家也给了他一个比起当年给绝冲还要大的承诺。
无采等人一行出了大罗寺,便往城东走去。可是没走出多远,对面却突然走来一个人,挡在了他们前面。
无采等人颇为惊讶,只因对方头上无发,身着罗衣,分明也是大罗教里的人。而无采等人也是心中疑惑,因为他们并不认得对方,显然这人并不是青湖县大罗寺的人。
如果胡未无为他们在这里的话,就会发现这人竟然是那空闻。
空闻走到无采面前后,也不说话,而是莫名其妙地朝着无采伸出一只右手,摊开手掌,似乎想索要什么东西,他的眼睛也并没看无采的脸,而是直直地看着无采的两只手,嘴角竟还挂着一丝口水。
第五章 节外生枝(五)
无采也不知道空闻想要干什么,为何突然拦住自己,又朝自己摊开手掌,似乎在索要什么东西,嘴上却不说一句话,显得很是莫名其妙。
他愣在那里,心里满是疑惑,他看了看身边几个同伴,那几个同伴也是一头雾水,纷纷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认得空闻,不知道空闻想要干什么。
空闻却哼哼了两声,把手往前凑了凑,脸上挂着莫名的笑容,眼里则闪着些许兴奋之色。
无采见空闻这般样子,突然感觉有些不爽,不过他见空闻看去年纪跟绝冲差不多,猜想他只怕辈分也高,一时也不敢做怒,强压着心中不快,说道:“这位师傅是哪里来的?到我青湖县是路过还是有何公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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