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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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们面面相觑,看来是把我当成疯子了。

萧可冷苦笑着,无言地取出一叠钞票在半空中晃了晃。它们比任何口号都好用,工人们立刻干劲十足地继续挖土。终于,在土坑的深度到达三米时,其中一个工人的铁锹发出“当”的一声脆响,那是铁器与铁板撞击时的动静。

所有的人都精神一振,加快动作,很快,坑底出现了一块黑黝黝的铁板,敲起来当当有声,只是铁板的边缘埋在土里,范围应该极大,而且厚度至少超过十厘米。

我迫不急待地跳下坑里,拿过铁锨,持续地在铁板上敲打着,然后仰头向上对着萧可冷叫:“小萧,马上安排一辆轻便挖掘机过来,我怀疑这铁板至少有五十厘米厚度,延展范围十五米见方以上。”专业知识告诉我,铁板的下面遮盖着一个空间,这才是寻福园别墅里真正的秘密。

萧可冷还没来得及打电话,我再次命令:“让射线检测车过来,我想看看下面藏着什么。”

挖土的工人们退出去,一个叫“信山”的检测工人跳了下来,手里握着灰色的检测棒,脸上满是惊愕和好奇。按照常识推算,射线探测的距离最远可以深入地下十五米左右,将射线发生器的功率调到极限时,更是能探测到地面下四十米内的金属物质。

所以,我理解信山的惊愕,他们的机器应该早能发现这铁板的存在。

他按动了探测棒手柄上的红色按钮,按钮边的一个液晶窗口立刻亮起来,一组阿拉伯数字不停地变化着,但却始终在零与五之间徘徊。信山的娃娃脸上堆积的愕然越来越多,到最后忍不住低声叫着:“不可能吧?明明面前放着一大块金属板,探测表却显示没发现任何金属元素,难道这块铁板对射线的吸收等于零?”

坑顶上的人都在紧张注视着我们俩,经过二十分钟的探测后,信山诧异地停止了进一步的动作,瞪着眼睛对着我:“风先生,机器是完好无损的,我只能说,射线对这金属板无法识别,因为它根本不能让射线的速率和衰减发生变化,所以,机器无法感知到它的存在,也就没法知道,铁板的后面有什么。它像一堵墙,把我们的探测路线堵死了。”

他说的情况,应该会在射线遇到十厘米以上厚度的铅板才会出现,但脚下这块,无论如何不能说是铅板。

“我的从业年龄超过四年,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碰到。即使是铅板,也该显示射线被它屏蔽或者吸收,另外的黄灯和红灯至少有一个会亮,但现在什么都没有。”信山蹲下身子,取出一柄锋利的小刀,在铁板上刮了几下,发出“嘎吱嘎吱”的怪声。

他又一次仰起脸苦笑:“看到了吗?这柄刀的刀刃在锻造时添加了特殊的催化剂,锋利到能在铜板上自由刻字的程度,遇到再优质的钢铁,也该留下划痕才对,但现在什么都看不到。我敢说,这是一块极其稀少的金属板,风先生,这个发现,足以让你扬名天下。”

果然,他用力划了十几下后,这块铁板上没留下哪怕是最轻微的划痕,这一点,倒像是瑞士表的蓝宝石盘面一样,终生不会产生磨损。

我和信山回到地面上,一辆轮式挖掘机已经驶进来。所有的人向后散开,机械的挖掘速度将是工人们的十倍,很快我们就能将铁板挖出来,让它重见天日。

“铁板下是空的?”萧可冷脸色铁青,她与手术刀为探测别墅下的秘密,付出了高额费用,现在看来,一切只是无用功。别墅下并不是没有秘密,而是探测方法完全无效。

“空的。”我看过的资料里,曾有专业建筑师绘制的别墅结构图,现在回想起来,主楼的大厅、洗手间、楼梯部分构成了一个正方形的整体,边长为九米。构筑其上的二楼部分,卧室、客厅、书房、楼梯加在一起,当然也是个同样的正方形,恰好可以看作两个相同的九宫格。

“风先生,你觉得铁板下面会是什么?怪物巢穴还是地下藏宝库?”有獠牙魔的神秘事件在前,萧可冷忍不住谈虎变色。人类对于地底神秘空间的恐惧与生俱来,总会觉得那是最不安定的因素。

我坦白回答:“不知道,现在还难以想像,不过,有挖掘机在,很快就能得到答案。按我的估计,它也许会跟二楼的投影面积相等。”

幸好两辆吊车都没离开,按我的估算,那块铁板的重量肯定无比惊人,必须得由吊车来完成挪移工作。

挖掘机挖出的土方越来越多,铁板每向四周扩展半米,都会让工人们发出一阵难以言喻的惊叹,直到一小时后,终于找到了它的边缘。与我预料的结果相同,它是一个九米见方的正方形,涵盖了九宫格的位置。

“一块长宽各九米的巨大铁板?真是难以置信!”萧可冷感叹,但那铁板五十厘米的厚度,更是令她再次脸色大变。主楼下埋藏着这么大的东西,如果手术刀还在,只怕也会黯然失色,恨自己从前的探测工作,根本就是缘木求鱼,永远跟真理背道而驰。

没有人知道铁板下埋藏着什么,所有的工人眼神里燃烧着狂热而贪婪的光芒,仿佛揭开铁板,就会是一个满眼金银珠玉的藏宝库一样。大家眼巴巴地看着水亭里的我跟萧可冷,希望尽快下达“挪开铁板”的命令。

我倒掉玻璃壶里的残茶,以热水温壶、温杯,然后放进一勺极品龙井。

“风先生,要不要现在动手揭掉铁板?”萧可冷看着我慢悠悠的动作,忍不住焦灼地发问。

电壶里的水开了,发出“呼噜呼噜”的怪响。我按下开关,让水止沸、沉淀,微笑着反问:“它已经在主楼下沉默了这么多年,何必急在一时?小萧,你觉得下面是什么?凶还是吉?”

墨绿色的茶叶在水中慢慢舒展着,老树开花一样变换着自身的颜色,或者更像初绽芳菲的蓓蕾,每一秒钟都有崭新的变化。倒掉头遍水之后,第二次冲入开水,我的心情像这壶好茶,沉稳而平和,波澜不惊。

我也希望能早一点看到铁板下的秘密,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只是谜底一旦揭开,吉凶难卜,真的需要谨慎再三。

“风先生,要不要再调些神枪会的人马来做准备?”萧可冷把对讲机握在手里。如果下面藏着某种怪兽,的确该准备一组重武器伺候,问题是铁板埋藏在这么深的位置,就算有怪兽,难道它们不用爬出来呼吸——

此时此刻,萧可冷的方寸已经大乱,不可能再帮我考虑大局,只能凭我自己的智慧来决定下一步的行动对错。所以,越冷静的情况下做出决定,就越能保证它的正确性。

“小萧,喝完这杯茶,我们去那铁板上看看,或许下面也是空的,古人建造房屋,也有‘空穴来风式’和‘空中楼阁式’,用以破除某些地格的缺陷。我相信杨天大侠的智慧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所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极具深意的。”

玻璃杯里的青碧色茶水像一团温润的美玉,带着醉人的香气,但丝毫提不起萧可冷的兴趣,她的心思全在那诡异的铁板上,一时半会也放松不下来。她跟苏伦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几乎在行动的任何一方面,我都能看出她的明显不足。

从“大凶”的方向考虑,大哥会不会是建造起“九头鸟挣命”这个凶险的布局,用来镇压某种东西?先以铁板封印,再用类似于“翻天印”之类的建筑镇压,让那东西永世不得翻身。如果是这种情况,我们挪开铁板,犹如一千零一夜的渔夫拔开了所罗门王的宝瓶塞子,只会放出魔鬼、贻害人间。

嗅着名茶的香气,我的脑子里却像开了锅一样沸腾不停。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满院子里的人都在等我下命令,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令我如坐针毡。

“小萧,听过‘渔夫和魔鬼’的故事吗?”我明知故问。

萧可冷铁青着脸点点头,紧张的神色又深了一层。

“我想说,如果铁板上发现不了什么符咒和封印或者特殊的警告,我们就马上挪开它。如果因此而导致了某种糟糕的结果,我会全权负责,如果我……有了危险,小萧,转告苏伦,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心贴心的亲人。”这时候,我心里只有苏伦。危机来临时,我只想自己身边有她,而不是其她任何人,包括关宝铃。

萧可冷的眼神里忽然又有了光:“风先生,您最在乎苏伦姐,对吗?”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或许换了地球上任何一个男人,都难准确回答,无论是谁?有位哲人大师曾说过:感情犹如下肚的梨子,味道如何,只有品尝者才知道;但任何人,无论圣贤贫贱,谁都只知道上一个梨子而不能预测下一个,这是生命里永恒的悖论。

要想知道自己到底最在乎谁,只能等到生命终结的刹那,所以,这是一个需要用一生来捉摸答案的巨大命题。

我站起身,向萧可冷伸出手:“来吧,把其它问题丢下,我们一起去解决眼前的这个大难题。”

所有的日本人都摒住呼吸,注视着我跟萧可冷的一举一动。他们渴望看见铁板下的秘密,但却没胆子靠得太近,都立足于大坑边缘外五步的距离,像是被一道无形的警戒线拦阻住,如同一大群看着蜂蜜罐子却不得其门而入的傻乎乎的蚂蚁。

我们踩着简易木梯落进坑里,铁板就在脚下。

萧可冷连做了三次深呼吸:“风先生,我准备好了。”

我们沿铁板边缘走了一圈,仔细观察,它的立面上并没有任何图形标记,切面处整整齐齐,以我们的常识,竟无法区分它是铸成抑或切割而成的。

“这个东西,似乎并不常见,难道不是地球上的产物?”我自言自语。机械加工技术经过几百年的发展,可以说已经达到了地球人智慧的极限,铸造过程会给铁板留下一个“钝”的立面,而切割过程则是要留下一个“锐”面,无论如何打磨,都能看出切割痕迹。

这块铁板的立面光滑无比,如果不是带着“亚光”的效果,几乎可以用来当作镜子照。

萧可冷耸耸肩膀:“如果它的作用只是用来遮盖,处理成如此光滑的结果,毫无意义,对吗?”

我突然发现,无论萧可冷的思路多么敏捷,还只是停留在“地球人思维”的标杆上,无法突破这一层阻滞。

“小萧,你为什么不想想,地球上的金属立面,除了铅板之外,还有哪一种能在射线探测下遁形?既然它本身的元素构成是我们不知道的,焉知它的形成过程不是如此?之所以产生射线探测不到它的结论,最大的可能,就是它像一块水晶,射线可以毫无阻碍地穿过它,无数次地循环进入、透出、返回而不产生任何衰减。”

这是我苦思冥想后的结论,不过地球上迄今为止还没发现过任何一种外形像铁板的金属。如果提到“水晶一样的金属”更是匪夷所思。

我们一边交谈,一边同步搜索着铁板表面,确实没发现任何特殊标记。只是萧可冷为了我的“水晶”理论,脸色一直阴晴不定,情绪坏到了极点。

太阳西斜时,我们停在铁板的正中,也就是九宫格的核心位置。

“风先生,可以挪开它了吗?”萧可冷的声音里透着无比的倦怠。

黄昏即将来临,今晚挑灯夜战不可避免了。

我点点头,向她微笑着:“小萧,振作点,我们即将发掘出的秘密会让日本人震惊,这将是中国人与朝鲜人自从抗击美国侵略胜利后的五十余年里,又一次成功的合作。”这段本来可以当作笑料的话,却让萧可冷陡然间变得冷漠起来。我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她是朝鲜人不假,但此刻对自己的国家,只有恨,没有爱。因为正是那个强大的国家政权毁了她的家庭,让所有人天南海北离散飘零。

“对不起。”我马上道歉。

萧可冷摇摇头,率先登上木梯,离开深坑。

在吊车开始勾挂动作时,工人们需要在勾挂点的位置继续下挖,以便让挂钩伸入铁板下面。我发现铁板下压着的是石砌建筑,那是一种乳白色的石头,颜色与“亡灵之塔”上的一模一样。

三十分钟后,夕阳彻底落下之前,两辆吊车一左一右准备完毕。

我站在那辆大功率吊车上,将手里的小红旗向下一挥,吊运过程正式开始。

第六部 神墓真相 第六章 铁板下的雀杀阵

揭开谜底的瞬间终于到了,所有的日本工人伸长了脖子,目不转睛地盯着铁板移开后露出的地方,陡然间变得像一群被掐住了脖子的呆头鹅。铁板下面,竟然映出粼粼晃动的水光,随即升起一股阴寒之气,令人浑身都在起鸡皮疙瘩。

铁板被整块移开,落在主楼前的混凝土路上,连吊车上的司机都好奇地跳出驾驶室,攀上吊臂去看。

萧可冷叫了一声:“风先生——”

突然之间,院子里的所有声音都静了下来,所有人被铁板下的诡异情景震慑得鸦雀无声。

那是一个九米见方的深井,中心却是用乳白色的石头砌成了一只振翼飞翔的麻雀形状,它的头指向正北,尖嘴左右,各刻有一朵莲花,左边青色,右边粉红色。雀尾部分镶嵌着一只黄铜罗盘,直径半米,闪着幽深晦暗的光泽。

我手里的红旗缓缓跌落,十指因为过度的紧张而僵硬得厉害,什么都无法握住。

“啊,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工人们向前拥挤着,站在大坑边上向下张望着。那只庞大的麻雀造型占据了深井的二分之一面积,其他地方全部是青碧色的水,水面与井沿恰好持平。

夕阳已经落山,晚霞的余晖斜洒在水面上,浮光像跳跃的金浪般辉煌媚惑。

我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向水亭里望着,那张图纸仍在茶几上,但现在已经不必管它了,因为铁板下覆盖着的,就是一座极其标准的“九宫八卦雀杀阵”。我不得不承认事情变得越来越诡异了,主楼下竟然早就存在这么一个奇门阵势,跟“通灵之井”里的神谕不谋而合,并且是用一种特殊的铁板遮盖着,不为人知。

大哥究竟要做什么?总不会是提前十五年便预料到大亨的病,而后未卜先知地建造了神谕里表达出来的阵势?一切太古怪了,根本就超出人的想象力——

我跳下吊车,缓缓向前走,工人们自动闪开,让我过去。

井壁的宽度约为半米,麻雀的嘴、尾、两翼跟井壁的四边中心点相连,自然而然地将水井划分为四个互不相连的水域。整个造型的表面非常平坦,曲线圆滑,在俯瞰的状态下,麻雀的形象呼之欲出,而且是一只怒飞激进的麻雀,似乎正在向某个地方发动悍然进攻,带着山呼海啸一样的气势。

“朱雀高飞急,主战争、杀伐、屠戮、焚毁。”——这是“九宫八卦雀杀阵”的评语。

麻雀飞去的方向,就是布下“一箭穿心局”的木碗舟山枫割寺,雀与箭形成的生死之争,胜负难料,成败只在须臾之间。

工人主动递过木梯,搭在井壁上。

“风先生,先不要下去,我会找北海道最好的潜水公司过来,马上。”萧可冷镇定下来,一边取出手机拨号,一边跟到我身边,阻止我踏上木梯。

我停在木梯旁,低头凝视着罗盘,不知道会不会是某种巧合,我觉得自己曾见过它,就在遇到大哥杨天与婴儿时期的“我”的那次幻觉般的梦里。它曾经被悬挂在书房顶上屋梁的交叉点上,而大哥也就是凭借它的指引在寻找什么东西。

萧可冷只用了三十秒便结束了与潜水公司人员的对话,对方答应半小时内派人赶到,并且携带最新式的潜水装置。

我觉得深井里的一切,像又一场诡异的噩梦,呈现在我面前的,都是以前从来没想过的东西。如果这两朵莲花与鼠疫手臂上镌刻的一模一样,那么它们的花瓣部分,是不是也会由无数阿拉伯数字组成?正好小燕在这里,可以顺利地破译它们。

“风先生,您不要吓我,要不要抽支烟提提神?”萧可冷无助的声音响起来,带着哀求的表情。她从口袋里取出一个银色的金属盒,翻开盖子之后,竟然是五支不带过滤嘴的纸烟。那个烟盒本身带着一种奇怪的香味,一闻便知道是优质海洛因的气息。

吸食毒品的确可以起到短暂的精力“充电”的作用,但这种方法还不如我的“兵解大法”管用。

我摇摇头,萧可冷面带愧色:“苏伦姐说过,牵扯到大侠杨天的奇特变故会让您心情极度动荡,要我预先准备了这些镇静用品,不好意思。”她“啪”地一声扣好了盒子,重新放回口袋里。

只有苏伦才是最懂我的人——

我心里掠过一阵小小的感动,轻轻摇头:“谢谢你,小萧,我没事的,只是觉得那罗盘似曾相识。请你安排工人们拉扯灯网,今晚一定要探个究竟。”

暮色合拢的时候,两名身材瘦长的潜水员匆匆赶到现场。

四角瞭望塔上的探照灯派上了用场,掉转灯头,交汇于井面上,而工人们在大坑周围至少拉扯了四十只强光灯泡,院子里的气氛有点像灾难恐怖片的拍摄现场。

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冬天的寒意,默默无声地忙碌着,不时地瞟一眼阴森怪异的深井。

萧可冷已经命工头传下话去,所有人可以领到五倍的夜班工资,今晚一定要探明水底下有什么。

我是第一个到达井沿上的,怀着对大哥的莫名崇拜。他能在神谕发布之先建造这个奇门阵势,用意何在?是为了克制枫割寺的“一箭穿心局”吗?无论如何,阵势的存在与大亨的病毫无关系,并且阵势和别墅建成时,大亨还没有在江湖上成名,更谈不上身中“黑巫术”的诅咒。

探照灯的光柱无法折射进水里,我手里的强力电筒也只能勉强看到四米深度的情况,石壁上布满墨绿色的青苔,密密麻麻,犹如给石头穿上了一层奇怪的防护服。

两名潜水员熟练地穿好了橡胶潜水衣,最后一次检查了压缩氧气的状况后,招呼一声,便扑通一声跃进水里。对于他们而言,潜水就像吃饭睡觉,毫无新鲜可言,只是一项挣饭吃的工作而已。

萧可冷在坑沿上,左手拿着强力电筒,右手握枪,如临大敌。

探照灯的光柱后面,相信狙击手们也在严阵以待,或者每个人都在担心水里会不会突然蹿出某种史前怪兽来。

我踱向雀尾,但萧可冷立刻出声阻止我:“风先生,先别轻举妄动,等潜水员探明情况再展开行动不迟。”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对我的关切,这种直截了当的口气与苏伦很有几分相像。

我仰面望着她,故意装出轻松的笑脸:“没事,别担心。”隔着四米的直线距离,她脸上的忧虑表露无疑。天空一片晦暗,像只古怪的盖子,似乎随时随地都会跌落覆盖下来,把我们扣死在这个深坑里。

水面上不断涌起“咕噜噜”的水泡,但那是潜水员换气时造成的,跟我听到的那种神奇水泡声无关。他们头顶的强力射灯偶尔会闪动一下,大约是在七八米左右的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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