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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风林火山 第四章 再见重生者(下)

唯一有所发现之处,应该是捆绑邵白的褐色绳子,大概有拇指粗,用非常完美的“艾姆拉结绳法”打了两个活结,套在邵白的手腕上,一看就知道出于整日在海上工作的老海员之手。这种结,轻易不会松脱,也不会随水浸、日晒、拉扯而无限制收紧,导致绑缚的部位被勒断。

我把绳扣割断,把邵白的尸体摆了个看起来舒坦些的姿势,替他掩了掩衣服,遮盖住胸膛上那个恐怖的伤口。

萧可冷已经取出一只小巧的索尼相机,“喀嚓喀嚓”地从各个角度拍下了死尸与风筝的清晰图片。她的膝盖以下正在不停地滴水,只怕一会儿还会结冰,但她专心忙碌的时候,根本顾不上自己的狼狈状态。

当她的镜头转向看似平静的水面时,我突然觉得应该说点什么。如此强劲的吸力,简直能跟大型工厂的强力排风扇相比了,其性质与水下的暗流漩涡根本不同。

“小萧,刚才你是被吸下来的对不对?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水面那么静,当风筝和死尸带来的所有惊扰过去之后,水面上不留一丝波纹,变成了死水一潭。

萧可冷收起相机,不动声色地伸了伸懒腰:“那一瞬间的感觉,像是踩在了沼泽里,根本无处发力。我曾经故意尝试过被游泳池的强力排水口吸入的感觉,跟刚才‘通灵之井’的扭曲吸引力无法相比,后者至少有超过一百五十公斤以上的强劲吸力。”

我们一起抬头向四面墙头、屋顶上看,希望找到可供试验的麻雀,可惜一无所获。

“这口井,真是越来越怪了,风先生,我甚至怀疑风筝就是被半空吸引下来的,杀人移尸的凶手,应该不会把这个天井做为弃尸的目的地——”她的怀疑也有几分道理,据以前得到的奥姆真理教的杀人现场分析,邪教徒们最常用的弃尸手法,是把惨不忍睹的尸体公然陈设在乡村小教堂的祭坛上,给四周的善良居民们带来最大的震慑与恐嚇。

从西北风吹送的方向,直线延伸,应该会落在山下寻福园的位置。

萧可冷的脸沉了下来:“风先生,对方好像是针对我们来的。”

我没急于回答确认这个问题,因为重生者不会无原则杀人,跟一般鼓动民众集体自杀取乐的厌世邪教不同。做为全球最神秘的野心组织“青龙会”的分支,重生者的目标是敛财、夺宝,最大限度地控制地球上的稀有资源。

寻福园别墅那边,会有重生者需要的东西吗?

萧可冷取出电话,咬着唇沉吟了一下再次开口:“风先生,有句话我说出来或许会显得唐突,别怪我越俎代庖了——十三哥的布阵对战能力并不出众,霍克先生的特长又只是都市肉搏战,所以,寻福园那边,亟需您这样的高手出面领袖一切。孙龙先生也是这个意思,但被您数次拒绝后,他为了保持自己的风度,不好意思再度勉强邀请您出手。我想,寻福园是手术刀先生托付下来的产业,就算是为了保护他的形像考虑,您是不是也该做一点什么?”

她的眼底深处,有满含期待的两团火焰在闪闪跳跃着。

我苦笑:“关于重生者的问题,其实我不得不承认,在埃及沙漠时,我跟苏伦便败在对方手下一次。青龙会的野心,是个令欧盟和北美联盟一致感到头痛的痼疾,咱们的力量,并不足以与重生者抗衡。现代化的军事武器再强悍精良,终究无法与虚幻的异能对抗。”

萧可冷点点头:“我明白。”

很多五角大楼的机密情报,早就通过燕逊的渠道传入苏伦与萧可冷手里,所以,即使偏在北海道这个岛国一角,萧可冷也不会处于闭门造车的境地。

“小萧,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稍后,你与张大师一起,带大亨、关小姐回寻福园别墅去。既然孙龙先生与大亨早有沟通,索性借用他的力量,在最短的时间内,从美军驻日本基地方面调集一批先进军火过来。我会列详单给你,尽量保证二十四小时内到位完毕——把王江南早先布置的那些东西全部拆掉,美国人的反恐专家会跟过来布置一切。”

既然大亨趾高气扬地向孙龙电话征用人马,那么我也完全可以堂而皇之地动用他的关系,借调美国人的武器力量过来,务求把寻福园别墅调整到固若金汤的地步。我知道,美军在日本驻扎人马的武器配备,要比媒体公开过的项目先进四倍以上,几乎除了核武器之外,全部第一时间配备到位。

“那么,您呢?不跟我们一起回去,还要待在这里?”萧可冷刹那间流露出来的真诚关心,让我深深地感动。如果关宝铃也可以这样对我,那该有多好?

一阵酸溜溜的感觉涌上来,我展开双臂,故作洒脱地回答:“还有些事没处理完,我需要等藤迦的参悟结束,拿到她放在保险柜里的《碧落黄泉经》译本。放心,我会没事的,吉人自有天助——”

萧可冷发出一声幽然长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一阵风霍然卷过,重新掀开了邵白胸前的衣服,那个直径超过二十厘米的不规则血洞,像是一张怪齿嶙峋的大嘴。

“风先生,苏伦姐一直告诉我说,要多劝诫您,任何时候都不要冲动,记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句中国古话。我虽然是朝鲜人,却自小热衷于中国文化,对中国的热血江湖、英雄好汉最是神往。在电影和小说里,英雄都会为大众付出太多太多,对于自身的关爱却减少到极点,我希望您多保重,为了——苏伦姐。”

萧可冷的声音明显低沉了许多,神色悲凉,楚楚可怜。

“唉——”又是一声长叹,却是从月洞门旁边传来的,张百森大踏步地飞奔过来,人没到,声先至,国字脸上露出压抑不住的极度愤怒,满头短发也似乎要根根倒竖起来。

邵白已经是个死人,这是无法挽回的事实。

“是奥姆真理教的余党干的?”张百森喃喃自问,俯身凝视着邵白的脸。

与邵黑一样,邵白也是死不瞑目,双眼茫然地直瞪着天空,紧闭着嘴,脸上的肌肉奇怪地扭曲着。他的头发不再蓬乱,被水打湿后,顺从地向脑后抿着,表面结起了一层透明的冰碴。

我和萧可冷保持沉默,邵家兄弟的死,对张百森来说,无疑是个巨大沉重的打击。做为“中国异能交流团”的团长,他必须要对两个人的死向上级政府有所交代。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只黑柄放大镜,仔细观察着邵白的伤口,慢慢控制住了自己激动的情绪。我料到他不会有什么发现的,谷野神芝死时,苏伦也曾用放大镜仔细搜索过伤口,只能得出“野兽杀人一样的撕裂痕迹”的结论,对追查凶手来历毫无帮助。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当我想到关宝铃脖子上的獠牙魔齿痕会随时间持续递增时,忍不住变得再次焦灼。

“张大师——”萧可冷惴惴不安地叫了一声。

张百森直起身子,举着放大镜愣怔了几秒钟,才缓缓转身,面对萧可冷。刹那间,我有种奇怪的预感——“他肯定发现了什么!难道他对重生者杀人事件会有更详细的资料?”

奇怪的第六感,只能让我隐隐约约地看到一部分蛛丝马迹,却无法达到邵黑那样明白无误的遥感程度。

“我们回去吧,不要让大亨等急了。”他的嗓子变得嘶哑起来,转身就走,不再理会地上的尸体。

萧可冷立刻扭头望向我,满脸疑问,只是我们不便再说什么,跟在张百森后面,走出这个小小的天井。

刚刚过了几道长廊,象僧从侧面闪了出来,急匆匆地叫着:“风先生,请等一下,我有事汇报。”根本不顾张百森与萧可冷的惊讶表情,他一把拖住了我的袖子,用力向拐角处拉过去。

我挣脱了他的手,低声喝问:“什么事?别拉拉扯扯的!”

象僧刚刚刮过胡子,下巴一片铁青,脸上更是容光焕发,形像有了巨大的改变。

“一大早弟子们就来报告,说藏经阁的七重门户都被人撬开了,架子上的经书翻得乱七八糟。我跑去看,的确是被小偷光顾过了,最要命的是,神壁大师原先用来储存重要书简的保险柜也被砸开,他的日记本被扔了一地。那些资料,您还没看过,我谁都没让动,用铁匣子锁了起来,另行放在洗髓堂里,让六名武功出众的弟子小心看管……”

他指手画脚地说个不停,一改平日的木讷持重。

神壁大师的日记或许能揭示枫割寺里的诸多怪事?我总觉得,寺院安宁平静的表面下,藏着很多稀奇古怪的秘密,不仅仅是关于亡灵之塔、通灵之井、海底神墓或者冥想堂的,很有可能,人与人之间、寺僧与皇室之间都会有某种诡异的联系,否则何以解释大人物百忙之中流连荒山古寺的原因?

“你做得很好,不过还有件事,你去查一查石岛的来历,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我对于小来的汇报始终耿耿于怀,因为石岛是唯一见过鼠疫复生的人,这条微弱的线索就这么断了,实在可惜。

象僧摸了摸自己发亮的光头,为难地苦笑着:“石岛?他跳崖之后,把寺里的弟子都吓糊涂了,特别是跟他住在同一个房间里的人,躲得远远的。问了几十遍,没得到什么有用的资料,他是札幌乡下的孤儿,流浪到此,一直受寺院培养,老老实实,没有任何不良记录。”

他一边说,一边困惑地摇头,光头上闪闪放光,十分醒目。

第三部 风林火山 第五章 以退为进(上)

鼠疫的再度出现,于无数残章碎片中为我亮起了一盏指路的明灯。刚刚到达寻福园时,是他的出现,让我注意到莲花钥匙的特殊性,并且在临死之前,亮出手臂上的两朵莲花纹身,似乎是在刻意地点醒我。

“会不会是鼠疫知道石岛泄露了自己的行藏,故意杀人灭口?”这个推论勉强能站得住脚,否则何以解释,好端端的,石岛为什么要纵身跳海?

“能不能派人去悬崖下察看?或者他并没有葬身大海?”我仍旧抱着一丝希望。

象僧摸着铁青的下巴,毫不犹豫地摇头:“不可能,悬崖下布满了狼牙锯齿一样的暗礁群,人一落下去,身子肯定被穿透了,然后被近海的鲨鱼蚕食干净,连骨头都不剩。我看,还是不必白费力气了。”

我觉得他说话的口气越来越怪,措辞显得非常流利,难道是登上准主持之位后,刻意地提高了自己待人接物的能力?

有一个细节,我之前从来没注意到,象僧的十指竟然异样的修长柔滑,极具女性化的倾向。闲云大师携着张百森闯入枫割寺时,龙、象、狮、虎四僧加上神壁大师都曾出手对抗,我感觉他练的应该是刚猛霸道的外家硬功,怎么可能将手指保养到这种程度?

见我沉默不语,象僧尴尬地咳嗽了几声,弯腰请示:“风先生,没什么吩咐的话,我先告退?”

我点点头,他便匆匆忙忙沿着长巷,向洗髓堂方向走过去。

萧可冷倏的闪身出来,站在我身边,一起观察着象僧离去时的步伐,大惑不解地问:“风先生,你是不是也意识到了一件事?象僧走路时虽然一直在故意控制自己的身法,却仍能表现出一名绝顶轻功高手的特点。无论是抬足还是落步,都轻如捕鼠的灵猫——我清楚枫割寺这一派的武功,走的是威猛狂野的路子,每一名弟子入门之初,先要打下扎实的下盘功夫,对于轻功方面的研究,连‘平平无奇’都算不上,怎么唯独象僧的轻功基础却这么高明?”

我点点头,对萧可冷的细心表示赞赏。

象僧是神壁大师以下排名第一的高手,如果枫割寺要挑选新主持的话,非他莫属。我希望自己与萧可冷只是疑神疑鬼过度,否则枫割寺就再没有可以担纲的人物了。

张百森早就回小院去了,连番打击之后,他的情绪也变得非常低沉。本来帮手就少,接连损失了邵家兄弟,一时间,我又变成了孤军奋战的格局。

退回小院之后,大亨与关宝铃仍旧携着手站在院子里,似乎他们一旦会合在一处,就完全忘记了疲累,始终兴致勃勃。

一踏进院门,我便感觉到笼罩在半空中的惨淡愁云,将明媚的阳光挡住大半,心情也立刻沉郁起来。

“叶先生,我想开门见山地跟你探讨几件事,有没有时间?”我走到大亨面前,刻意控制自己的眼光,不让关宝铃进入视线之内,但她身上的香气,却随风飘进我的鼻翼,无可逃避。

大亨轻松地拍了拍关宝铃的手背,她会意地抽回手掌,转身走回房间里。这个动作,只有天天在一起耳鬓厮磨、彼此熟悉到心有灵犀的男女才可能做出来,最起码,我跟她之间,还没亲近到这个程度。

“说吧。”大亨下意识地抬了抬下巴,像是准备好了听取下属们汇报工作时的样子。

我偷偷在心底里冷笑了一声,脸上却不动声色:“叶先生,我受孙龙先生委托,全权代管神枪会日本分会的日常事务。现在,我们都接到通知,临时为你效命,所以,我希望咱们能够精诚团结,做好接下来的每件事。”

措辞语气上,我始终使用“你”这个称呼,而不是“您”。既然不是大亨的麾下,我们的江湖地位便是平起平坐的,自己根本没必要妄自菲薄。从另一个方面看,他征用王江南、霍克等人,只会继续被强敌围攻,非但不能摆脱困境,还会把本来唾手可得的胜利果实搞得一塌糊涂。

大亨傲然点点下巴:“接着说!”整晚没睡,他的下巴上已经渗出了灰白的胡茬,尽管神色没显出过度的疲惫,我也能判断他不过是在苦苦硬撑着。

三年之前,他第一次登上美国福布斯富豪排行榜时,对外公布的年龄是五十一岁。截止到今天,所有人在公开场合都把他称为“老前辈”了。二十一世纪日新月异的江湖格局,一旦沾上“老”字,就是即将被时代的滚滚车轮所无情抛弃的时候。

突然之间,我对他的敌意中,掺加进了一丝莫名其妙的怜悯情绪。

一个年轻不再的老人,就算再不甘心,也会一步一步走向死亡。还有,他已经遭到“黑巫术”的残酷诅咒,做为一个黑道男人,“ed”代表了什么?那是男性尊严的全面丧失,就算拥有成百上千的美丽女郎,又有什么用?

我想自己此刻脸上的表情一定是异常复杂古怪,弄得大亨狐疑地睁大了眼睛,狠狠地盯着我。当我居高临下望向他头顶时,看到头顶部分的毛发已经非常稀疏,新长出的发根全部都是银白色的。

“他老了,或者正像大部分江湖前辈说的,当一个人的江湖地位到达鼎盛的尖锋时,衰老也紧跟而至,直到将他拖入败落死亡的低谷。”我突然想起了埃及沙漠里,最后毅然赴死的手术刀,不甘心被幻像魔的影子控制,最终抛弃了生命。

手术刀的一生,正是一个奋斗、崛起、鼎盛、转衰、死亡的清晰过程,完全可以做为后人闯荡江湖的参照物。

“风,接着说,别打哑谜。”大亨朗朗大笑起来。

“叶先生,我想请您提供一批精锐军火,把寻福园装备成临时堡垒。至少在勒索案结束之前,我希望能保证大家的安全。”我改变了口气,因为自己已经醒悟过来——以走向迟暮衰老的大亨做为假想敌,会是一件多么残酷而无趣的事情。他的死期已经可以清晰计算,而我却正当蓬勃兴旺的时候,未来光明灿烂。

他意识到了我态度的转变,眉峰一抖:“有这么严重?”

我点头回应:“比想像的更严重,邵白死了,很可能是青龙会下属的‘重生者’组织所为。”

大亨用微笑遮掩着心里的骇然,轻轻拍了拍手,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他转身望着关宝铃刚刚走进去的门口,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低声说了一个电话号码。

“打电话吧,可以称呼对方‘蓝色信天翁’,要什么,只管说。”他的语气开始变得不那么轻松了。

我顺从的取出电话,拨出号码,对方几乎是立即接起了电话,但保持着沉默。

“蓝色信天翁?”

“是。”对方是个操苏格兰口音的中年男人。

“我需要装备两层别墅约七百平方米的军火与监控设备,射击强度参照对抗地面轻型装甲车与战斗直升机,环形防御半径两公里。请一起提供特级反恐布置专家,并且于十小时内送达北海道木碗舟山下的寻福园别墅。”我向着话筒迅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这些措施,主要用来对抗黑白两道的各方势力。

没有任何回声,对方便挂了电话。

“风,如果只是应付勒索案,似乎不必如此兴师动众吧?”大亨显出了几丝不安。

我笑了,他敢单身赴险,背后不知已经安排了多少接应人马,只是不便公诸于众而已。至于打电话公开征用神枪会的人,则是故布疑阵,做给隐藏在暗处的勒索者看的。这种“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计策,是江湖大佬们惯用的伎俩。

“我知道没必要——但话又说回来,您在频繁进行全球商业活动时,不会只买一份保险吧?关小姐已经失踪了两次,任何人都不想看到她第三次遭遇危险,是不是?”我加重了“失踪”两个字的语气,他是明白人,一定会明白我的潜台词。

在玻璃盒子里的日子,关宝铃是属于我的,跟大亨毫无关联。那时,我们只是一对深陷绝境的普通男女,彼此的身份,她既不是璀璨闪耀的天后巨星,我也不是响誉埃及沙漠的无敌勇士。

“呵呵,多谢。”大亨淡淡一笑,不理会我的话锋。

十个小时并不算太长,相信美国反恐专家们的工作成绩,一定会让人满意。而我需要做的,便是一个人毫无牵挂地留守在这里,直到事情有新的转机出现。

寒气一直都在不断加重,大亨比我穿得单薄许多,冻的脸色都有些变了。

廊檐下滴落的雪水渐渐凝结成冰棱,室外气温应该已经达到零下五摄氏度甚至更低,连我们脚下踩着的方砖地上都出现了薄薄的冰花。

其实,我们可以同时进房间里去,寺里为客房提供的暖气片效果还不错,没必要在外面冻着。只是大亨不作提议,我也不会主动开口,以自己充沛的内功衡量,就算冻上十几个小时,也不会受任何伤害。

萧可冷早就进了房间,相信她跟张百森应该能有更多的交流。

“风,我一直都欣赏你,最近看了海伦与手铐搜集到的关于你的资料,更对你有了深刻的了解。手术刀生前,曾对你的头脑、武功、智慧屡屡赞不绝口,我明白,他是希望我们能有合作的可能。现在,就是这样一个机会,在我身边,最缺少的就是你这种具有开拓性思维的年轻人,既可以独当一面,又能独辟蹊径。”

我笑了笑,对他的赞赏表示礼貌地回应,心里却在反复盘算着象僧的古怪表现。在事实没有真相大白之前,身边的任何人都值得怀疑,特别是表现迥异的象僧。

第三部 风林火山 第五章 以退为进(下)

“商业与政治,是不可分割的整体,缺少任何一样,都像是人少了一条腿或者一只手,没办法与别人进行公平竞争。风,如果你愿意,我能够推荐你去美国政界任职,然后发动人力、物力、财力,让你登上民主竞选的舞台,成为共和党中的要员。你应该清楚,美国人将是推动世界发展的中坚力量,能在他们的政权核心里占一席之地,未来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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