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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瑾王妃开口,韩雅之便朝着瑾王盈盈拜倒,两眼含泪,凄凄道:“自发生了那不堪的一幕后,雅之便觉得无脸见王爷王妃,自觉对不起你们的养育之恩,日日在屋内悔过,雅之从小也是读着圣贤书长大,知晓什么是娶妻娶贤,娶妻娶德,雅之身世凄零,又德行有缺,松哥哥乃王妃的嫡子,尊贵的皇室后裔,怎么能娶我这样不洁的女子为妻,若是日后传了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松哥哥,笑话王府,雅之断不能做这等无情无义之人!”

她声泪俱下,几乎是泣不成声,瑾王见此,皱眉道:“你先起来。”瑾王妃眼皮动了动,一旁的碧月和朱琉立即上前将跪倒的韩雅之扶起来,瑾王这才接着道:“你和凤松之事,本王早已经知晓,也让府中上下都闭口不谈,前几日你还好好的,为何今日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显然对于韩雅之的这种转变,瑾王觉得其中有不妥之处。

瑾王妃淡淡的睨了一眼韩雅之,凌厉的长眸中带着一抹探究,手指轻轻的抚着银嵌宝珠护甲上的一颗小南珠,语气雍然带着淡淡的劝阻之意,道:“是啊,雅之,做妾室可比不得做正妻,你可不要胡言乱语,有我和王爷在这里,若是府里有那乱嚼舌根的,让你听了不痛快,大可以说出来,定然可为你主持公道!”

韩雅之摇了摇头,目光中充满了悔恨,定定的望着瑾王妃,将心中的怨恨藏在泪光之下,哀声道:“王妃,实不相瞒,今日雅之本到了花园之中,想要一死抵了一身的罪过,也好过这样给瑾王府上蒙羞,可到了池边,但是忽然之间,雅之想起了王爷和王妃,你们对雅之视为亲女,即便雅之出了如此的难堪之事,你们也是一心维护,若是我就如此轻生,岂不是对不起你们,但是要我没脸没皮的做松哥哥的妻子,给瑾王府,给王妃和松哥哥留下日后可能给人取笑的话柄,我又实在是做不到。”

她说着,将一张泪水直流的小脸转过望着瑾王,“王爷,雅之知道你心疼我,也知道你受了父亲的委托照顾我,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就算是父亲九泉之下有知,也绝不可能让这样的我嫁给王爷的儿子做妻子的……”

韩雅之生的像韩将军的妻子,那是一个秀才的女儿,当年看上韩将军后便不顾父亲的反对,跟着韩将军一起随军而行,丈夫在前线奋战,她便在后备军需处尽自己的一份力。瑾王记得这个相貌秀丽又勤劳贤惠的女子,此时看到韩雅之的脸,便觉得像是韩将军和韩夫人在面前恳求自己。

做妻和做妾的区别,韩雅之定然知道的,妾室不过是男人的玩物,以色侍人,就算是孩子,生下来都要比正室低人一等,但是瑾王不得不还要再确认一次,目光中有着慎重,“你真的要做妾?”

当然,瑾王虽然觉得惊讶,但是并不是十分的奇怪,因为这个时代的女子,不乏一些如此“深明大义”之辈,虽然大雍朝并不是男女单独见面,就需要回家系根绳子上吊以示清白的时代,然而对于女子的教育三从四德,从来未曾松懈。曾经在江南有一个书香门第的女子,她因为和未婚夫在湖边游玩的时候,不小心遇到了匪徒,匪徒绑架了两人,意欲对她施行强一暴,然护卫来的及时,她并没有受到侵害,只是外衣被除下了,这位未婚夫是她的青梅竹马,算是情深意重,表示并不介意这一点,仍然坚持娶她为妻,但这个女子却说自己已非清白之人,若是要嫁,只能为妾,绝不能为妻,毁了未婚夫的名誉,若不然的话,她就只能一死以保自己清白。

眼下韩雅之的情况,虽然不是一模一样,但是却基本相同。

不,我不想做妾!

韩雅之的内心狂躁的喊着,然而她却知道,瑾王妃看似平和,实则那双凌厉的眼眸一直都在观察着她的举动,只要她露出一点点犹豫,就会被她察觉,于是她内心反对,可表面上却坚定的点头,“雅之只能为妾,才对得起王爷,王妃!”她一字一字的说出来,似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可混在嘶哑的嗓子里,便显得沉重坚定。

瑾王见她如此,叹了一口气,“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便这样吧。我还有事,先去书房了。”说罢,将白瓷茶杯往矮几上一放,脸色多了几分沉重的走了出去。

“王爷慢走。”瑾王妃嘴角泛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目光朝着韩雅之那泪眼朦胧的小脸上望去,失望道:“我以为雅之你能做我的媳妇的,谁知道你,唉……你从小就是个极为懂事的孩子……”

不管心里是多么愿意韩雅之自甘为妾,场面话瑾王妃还是不会落下的,韩雅之深知瑾王妃的性子,竭力不让自己露出心中真实的想法,摇了摇头,头上坠着的白玉琉璃流苏钗微微晃动,像是一颗颗虚情假意的泪水反射出冰冷的光,“是雅之不是,本来雅之早就应该来向王妃说的,可那时实在是没胆量走出来面对众人,今日终于鼓起勇气,幸亏王爷王妃不怪罪雅之,雅之感激不尽。”

瑾王妃微微一笑,“你个傻丫头,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我听说这几日你都没用什么东西,千万别弄坏了身子,就算做的是妾,你还是可以替松儿开枝散叶的。”

韩雅之脸色一红,低着头做足了未嫁女子听到生子这个话题后该拥有的娇羞,手指在袖子中紧紧的相握。

瑾王妃看了她一眼,眸中带着满满的兴味。许是觉得瑾王没在这里,和韩雅之再说多了也没太多的意思,便徐徐的开口道:“雅之,无论是做妾还是做妻,我都会像以前一样,将你继续当作自己的女儿看的。”

以前就没将她当作女儿看,更何况现代呢?韩雅之心内嘲讽的一笑,面上却是知道瑾王妃不想再多说了,得体地道:“多谢王妃。今日王妃入宫,只怕也是累了,你且休息一会,雅之先退下了。”

瑾王妃点点头,“你也是,多注意身体。”

出了瑾王妃的荷心苑,韩雅之抬手捏着帕子将面容上的涕泪一点点的擦去,她站在一棵茂密的榕树下,回头望了一眼荷心苑的门前,正好看到一个丫鬟带着一个管事妈妈了进去,嘴角一点一点的浮起抹凉薄的笑意,将眸子里的森寒的恨意,衬得越发的深邃。

朱琉看到门帘外有人影,便走过去一瞧,随即转身对王妃道:“王妈妈带过来了。”

瑾王妃正拈了一颗金丝无核枣子吃,闻言淡淡地道:“让她进来吧。”

“奴婢参见王妃。”见王妈妈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碧玥嘴角勾起一抹讽笑,王妈妈是王府里管理花园的妈妈,不比在屋里伺候的丫鬟嬷嬷体面,莫说见到王妃,只怕世子都难得见到吧。

瑾王妃淡淡的睨了她一眼,嘴角的笑容依旧是那般的端稳,任谁看一眼,都觉得是个雍容大度的王妃,“你今日在花园里,见到韩小姐了吗?”

王妈妈恭敬的回道:“奴婢见到韩小姐在花园的池塘假山里。”

这答案显然让瑾王妃很不满意,她动了动修理的极为漂亮的远山眉,王妈妈的身份不够太低,瑾王妃不屑于一直与她说话,贴身丫鬟此时便起了作用。碧玥领会王妃的意思,肃声问道:“她在假山里做什么?你什么时辰看到她的?一次把话回清楚。”

被碧玥一板脸,王妈妈也知道自己回答的不好,便努力的回想,“奴婢是去花园检查修剪的花圃时,发现韩小姐的,她跪在假山的后面,面前插了几支香,满脸都是眼泪,嘴巴不停的说着‘羞于见人’啊,‘娘’啊之类的话,看起来很伤心的样子,当时是巳时的样子。”其实王妈妈看到韩雅之的时候,已经是巳时末了,但是韩雅之用了方法,将香快速的燃烧,当王妈妈看到她手中残留一点的香,便以为她在那儿跪了很长时间了。

巳时?瑾王妃眸中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那个时候,正是她派出去的人下手的时候,难怪说找不到韩雅之,原来她去了花园。若是她没记错的话,韩雅之的母亲似乎是最近这个时间去世的。看来那个丫头并不知道自己派了杀手去杀她,这样就好,不然的话……

瑾王妃面上的笑容愈发的和善亲近,朝着碧玥道:“本王妃觉得王府的花园一直都管理得当,四季花草赏心悦目,是王妈妈的功劳。”

碧玥上前递了一个装有银稞子的荷包给王妈妈,王妈妈也不推辞,立即接了下来,叩头道:“谢谢王妃,谢谢王妃。”

小小一个荷包就谢成这样,世子平日里打赏的也太小气了吧,碧玥眼中闪过一抹轻蔑,对着王妈妈道:“好了,王妃也累了,你退下吧。”

王妈妈连连点头,千恩万谢的退了出去,摸了摸袖子里的打赏,朝着荷心苑的方向狠狠的呸了一声,碧玥那小蹄子,眼底露出来的神色王妈妈早就看的清清楚楚,还以为我没见过银子,世子平日里要就不打赏,打赏下来的银子,可比这个多得多了,还不会这么盛气凌人,讨人嫌。

瑾王妃只以为王妈妈是花园的管事妈妈,却没想到,这王府里上上下下的仆人本就不多,他们在京城里日日夜夜见到的主子就是御凤檀,王妃才来府中多久,哪里能收买得了她们这些人。

所以这件事情,不过是一刻钟的时辰没到,御凤檀这里便收到了消息。

云卿卸下了一身沉重的礼服,只穿了一身家常的水蓝色齐胸襦裙套着蜜色的半臂,徐徐的从内室里走了出来,她在里面,刚才也听到了整个事情的始末,难怪觉得回来后,府中的气氛就有些奇怪。

她缓缓的坐在御凤檀旁边的椅子上,書香侧过头嘴角轻勾,问道:“韩雅之自请做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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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3217 22:06:17 本章字数:6186

云卿缓缓的坐在御凤檀旁边的椅子上,侧过头嘴角轻勾,问道“韩雅之自请做妾室?”

她的凤眸里含着一点淡睿的光芒,整个人如同一朵梨花纯净柔美,可一旦开口说话,便显出与其他女子不同的聪慧机敏,让整个人更多了一层飘渺高贵的气质,御凤檀狭长的眸子里带着深深的眷恋,望着自己喜欢的女子,挑起长眉如剑,朱红的唇似笑非笑地勾起,道:“似乎不大可能?”

“若是我认识的那个韩雅之,那就绝不可能!”云卿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毫不掩饰她对韩雅之性格的看低,韩雅之要是真是这么个大义凛然,贤惠知礼的女子,就不会想在她的新婚之夜来下药勾引御凤檀,还不知廉耻的想弄得人尽皆知!

她话语里噙着一抹冷寒,落到御凤檀的耳中,却让他眉梢又愉悦了两分,华丽狭长的眸子轻轻的瞟向云卿,俊逸的面容上带着缓缓的笑道:“事情如今已经发生了,韩雅之在父王面前苦苦哀求,就连父王都同意了此事,显然是不可更改的了。爱残颚疈你认为是什么原因造成她的变化的呢?”

云卿伸手将滑落的光丝袖摆微微的拉到手腕处,淡淡地朝着御凤檀一笑,道:“自新婚之日后,瑾王妃一直没有对韩雅之下手,今日祭天,府中人员都离开,博文,易劲苍和精英侍卫都护送父王,母妃,以及你我去宫中了,自然府中守卫的力量就降低了,正是下手的好机会,若我要对韩雅之出手的话,一定会选择这个自己不在府中,又恰好防卫力低的时候。”她说着,皱了皱眉,眼中带着一分思索,继续道:“但是,韩雅之如今还在府中,就说明瑾王妃派出去的人,并没有得手,而且,按照韩雅之目前的做法来说,她应该是知道了瑾王妃想要置她于死地,所以才想出自请为妾室的方法来,避过瑾王妃的杀着。”

御凤檀一手撑着下颌,用金线勾勒出墨荷图的白色广袖由着手肘垂下,更显得他瑰丽无双,朱红的唇微微勾着,面容慵懒又魅惑,眸子里透出欣赏和欢悦的神色,听着云卿分析着事情的情况。他当然也能想到这一点,不过他更喜欢看云卿分析事情时,双眸里褶褶生辉的样子,就好似天下最旖旎最耀眼的光芒都镀在了她的身上。

他热情的注视并未让云卿分神,此时的云卿正在陷入自己的思考之中,她觉得王妈妈在花园里正巧看到韩雅之在祭拜的事情实在是太凑巧了一点,就像是韩雅之需要一个证人来证明她不在屋内,刚好避过了瑾王妃安排刺杀的人。按照这样的思路来分析,那么当初瑾王妃派来的人,是被韩雅之看到了的,而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闺秀,如何能躲得过瑾王妃派出的人呢?

按照瑾王妃上次安排的人能无声无息潜入京兆府的大牢,使韦凝紫遭辱致死,那瑾王妃这一次派出的人身手应该更不会比上一回派出的人弱的,毕竟这里是瑾王府,府内的侍卫比起京兆府的衙役来,只有强没有弱的。

想到这里,云卿抬起头,菱唇微启,声音如清流一般缓缓而坚定的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怀疑,有人在帮韩雅之。”

她的眼眸一眨,便看到对面的男子那副风情魅惑的模样,狭眸星光迷离,带着一种沉沉的黯色,深邃的望着自己,不由一怔,随后目光中透出怒嗔,斜乜着那个一看就知道神情在想着某件事的男子。

御凤檀却毫不在意的笑起来,身子坐起来,朝着云卿这边靠过来,目光却是半分不离开的紧紧锁着云卿,“我在听呢,”他伸手过去将云卿如葱一般细嫩的手指握在手掌内,在唇下轻轻的一吻,半抬狭眸潋滟动人,令得云卿心跳一顿,暗道这家伙外貌实在太惑人了,她都看了这么久,还是会被他不经意流露的魅惑所诱惑。

御凤檀很满意的将云卿眼神收于眼底,拿着云卿的手,在脸颊上轻轻的蹭着,享受那如玉肌肤接触的舒适,含笑道:“一定是有人在帮她,否则她是逃不过母妃派去人的手心。”虽然他一心欣赏自己新婚妻子的一颦一笑一皱眉,但是御凤檀也不会对云卿说的话心不在焉,错过每一个交流的机会。

掌心被他慢慢的磨蹭着,像是有一条细细的涓流顺着血脉蜿蜒到四肢,云卿凤眸轻轻的斜睨,虽有迷离瞳光,却仍然思绪清晰,“那会是谁?”

御凤檀不放开手中的温香软玉,眸子里却是带着点点的深思,波光流转间,慵懒的声音便将他所想到的答案说出来,“具体是谁,你我并不清楚,不过他既然帮了韩雅之,应该就有其他的图谋,到时候再顺藤摸瓜,一次抓出来便可以了。”韩雅之的事情他实在是没有任何的兴趣,若是以前还对她有一点妹妹之情,如今见到她,真是心生厌烦,便是听到她名字,他心里都觉得不屑。

御凤檀一面说着,一面抓着云卿的手儿亲吻着,绵绵细细的吻落在掌心,云卿浑身泛起一股熟悉的酥麻,凤眸里带着一抹娇嗔,用力的将自己的手抽回,道:“是不是午膳没有吃饱,我吩咐流翠去给你再准备一桌饭菜。”

被云卿这么一说,御凤檀心内暗叹,这也太不解风情了吧,他明明是想要……可云卿却觉得他是饿了,绝丽的狭眸中露出不甘心和委屈,御凤檀直接将云卿拉到他的怀里搂住,咬牙切齿道:“为夫的确是饿了,不过饿的不是肚子……”

他好听的声音拉长了语调,带着一种不经意的诱惑,酥酥麻麻的像是羽毛撩拨过云卿的心头,坐在他结实精瘦的大腿上,有一处勃发正隔着初夏日里的薄衫从臀部传递了过来,莫说云卿上辈子也曾为人妻,就是这些日子,和御凤檀在一起,也知道他那热情似火的性子,永不疲劳的精力。

外面的日光透过碧纱窗透进来,朦朦胧胧的青光显得清新柔美,云卿咬唇望了一眼外头,有丫鬟们走动的影子偶尔晃过,告诉着人们这可是大白天的。她双手推了推御凤檀靠过头在她脖子上又细细亲吻的头颅,嗔道:“刚才,马车上不是要过了吗?怎么……”

“唔?怎么怎么了?”御凤檀不满云卿把他推开的动作,更是将她搂得紧紧的,在听到云卿欲言又止的话时,如泼墨的眸中浮上了暗哑之外的深色,从鼻子里发出深深的音调,反问着云卿。

“就是那个……”云卿哪里说的出口,满脸通红的望着男子双眸里的戏谑,咬牙切齿的从口中挤出这几个字来。

“到底是哪个那个?”御凤檀瞠大了眸子,玉一般的俊颜上挂满了无辜和天真,那具有欺骗性的美丽容颜做出这般的动作,若不是云卿知道他在这方面偶尔戏弄她的性子,一定会被他小孩子般纯洁的表情欺骗过去的。

“诶……就是那个!”云卿咬着樱色的菱唇,不满的睨着御凤檀,凤眸里有些愤愤的望着这个厚脸皮的男子。

御凤檀最喜欢的便是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云卿一说起这件事,那种像是要豁出去,又始终不能抛弃了多年来闺秀教养的矛盾表情,让他心头看了是无限的怜爱,忍住自己心中萌动的部分,继续逗她,“好卿卿,你总说那个,那个的,我怎么明白啊,你就告诉我,究竟是哪个,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

要是再和他“哪个,那个”的痴缠下去,自己肯定敌不过这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家伙,云卿目光里划过一道光芒,既然这条路不通,那她就换一条,她轻轻的“哎哟”了一声,就将还准备调戏一下娘子的御凤檀弄得紧张了起来,连忙一手拍着云卿的背,一面低头看着她,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疼了?”

云卿可怜兮兮的靠在御凤檀的肩上,低声哼哼道:“嗯,有一点不舒服。”只见她小脸皱巴巴的,精致的眉毛也皱到了一起,看起来的确是一副难受的样子的,御凤檀听到她不舒服,连忙将她抱起来,“是哪里不舒服,我去让人请太医来给你看一下,是不是在宫中吃错了东西?”

云卿的身体向来都算是不错,加上她跟着汶老太爷学医术,平日里也注重保养,甚少有病,突然一下说是不舒服,御凤檀自然就想到今日上午在宫中的时候,云卿到了章滢的未央宫里,以章滢目前的处境,云卿吃到什么,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是没有可能的。

本来云卿只是想让御凤檀转移一下注意力,谁知道弄的他这样紧张,还想到了宫里的事情去了,心里有点小小的愧疚,慢慢的睁开半开半阖的眼眸,柔柔地道:“没有,就是腰有点疼,不用请太医了……”

腰疼?

御凤檀先是一怔,而后狭眸中就掠过一道浅浅的暗光,脸上的紧张却是半点都不减少,两手将云卿抱着站起来,朝着内室的床上走去,一边道:“不请太医的话,你也到床上多休息一会,等会应该就好了。”

云卿听到他不请太医了,呼了一口气,夫妻两人之间闹一闹是小情趣,若是让太医来了,可不就是让外人看笑话了嘛,于是便乖乖的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岂料,御凤檀将她抱在床上了是没错,可接下来就出乎她意料的开始拉开她的衣襟,她不是说了自己腰疼吗?难道他抱她到床上来,不是让她休息的,可是……想到这里,云卿连忙抓住御凤檀解衣的双手道:“我腰疼,腰疼……”

殊不知,她这般说着,却换来御凤檀一声轻笑,狭长的魅眸中完全是毫不掩藏的笑意,两手撑在云卿的头左右,由上往下的俯视着她,慵懒的嗓音里带着一抹小小的惩罚,“不想要,就直接说,还装腰疼,我的笨卿卿!”

说着,抬手在云卿的鼻梁上轻轻一掐,弄的云卿眯起眼来,嘴巴也嘟了起来,喃喃道:“原来你早就看出来了……”

“若是你真的不舒服,怎么会拦着不让我去请太医的,而且还发病发的那么及时。”御凤檀一开始的确是紧张,以为云卿中了什么东西,但是后来却发现云卿说话的时候,没有那种疼痛的颤音,一下子就将她看穿了,他面目恶狠狠的道:“你刚才吓到我了,你知道吗?”

云卿咬了咬唇,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眨了眨,小声道:“我没撒谎,你每天都那么久,我的腰确实是有点酸疼嘛……”从新婚之夜开始,御凤檀如同喂不饱的野兽一般,每天晚上都要折腾到了半夜,还是她不断的求饶,才肯放开她,白天也是有机会就不放过她,她从来不知道,男人可以精力这么好的。

望着她委屈的小模样,御凤檀嘴角含着一抹心疼,声音愉悦道:“傻卿卿。”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二十年来都没有碰过女人,如今娶了心爱的女子,还是新婚蜜月的时候,初尝人事的他,怎么会知道餍足呢。想不到处处精明的云卿,在这一点上却透着一股憨纯可爱,让他又无奈,却又更心疼。

闻言,云卿抿了抿樱唇,半垂着眼眸遮住了回忆的光芒。虽然上一世她嫁过人,可是耿佑臣和她,连新婚的第一晚,都是办了事后就到了韦凝紫的房间里,那时候耿佑臣除了她这个妻子外,还有韦凝紫,和另外几个妾室,到她这里来歇息的时间几乎是屈指可数,也许在那个时候的耿佑臣眼里,娶自己这个商人妇简直是丢尽脸面了,哪里愿意与她多多温存呢。

可是御凤檀不一样,他洁身自好,从不与其他女人有多余的来往,又是真心喜欢她,对她自然疼爱多多。这才是真正相爱男女会有的甜蜜吧。

一面出神的时候,却感受到温热的手指从衣服的边缘又慢慢的钻了进去,云卿立即回神,反射的拉住他的手,清透的凤目望着御凤檀,微微正色道:“我刚才说的话你都没听进去啊!”

“娘子,你这么说我,我可要伤心了!”御凤檀将云卿翻了个身,手指在她腰上慢慢的按着,“这样,舒服了点吗?”

云卿这才知道,原来御凤檀是晓得她腰疼了,要替她按一按,嘴角浮出一抹笑容,两只手搭在一起,将头搁在手上,舒服的叹道:“嗯,舒服,没想到你按摩腰部的手艺也这么好?”

御凤檀从床头拿了个枕头过来,示意云卿不用睡手上,将头搁在枕头上更舒服,慢悠悠的边按边道:“你夫君我会的东西,可多了,日后慢慢展现给你看。”

他的声音得意洋洋的,云卿十分享受的勾起嘴角,心情也渐渐的轻松了许多,说话显得随意些,身子放松任他在背后揉捏,唇畔带着含笑地问道:“你是在被人按摩得多了才学会的吧!”

这种能两人随意聊一聊的时光,御凤檀很是享受,“不愧是我娘子,真聪明,就是那时候与西辰大战时,埋伏对敌时候,不吃不喝不动地就是两天,回来就让人给按一下,否则手脚都觉得不像是自己的了!”

当然,他们按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只是捶捶打打,松筋骨一般,哪里会像他这般努力的控制手指的力道不轻不重,生怕将云卿那娇嫩的肌肤按出印子来,这可是他的福利啊,他家卿卿皮肤白的像牛奶一样,身材又丰满,该有的很有,该细的,又很细……

御凤檀按着按着,又有点心猿意马了,呼吸渐渐的加重。

云卿正闭着眼舒服的享受着他的按摩,一面想象着御凤檀在战场上是如何的英姿勃发,飒爽迷人,慢慢的觉得他手指越来越烫,那动作也有上移的,图谋不轨的迹象,不由睁眼侧头往后望着御凤檀,脸上带着一脸明白,纯澈的眸中带着一丝肃意,“陛下让你和父王去是有何事?”

她的声音清凌凌的像是一波溪流划过,将御凤檀走远了的心思又拉了回来,与云卿清透的双眸对视。

除非御凤檀自己提起,云卿很少去问他的公事,男人在朝政上的事情,有些也许是机密事务,是不能与人言的,她不想问了以后,让御凤檀为不能与她说而为难,而她这个时候问出来,就是要让御凤檀分心。

御凤檀微微一笑,墨眸里相当的透彻明了,哪里不懂云卿的意思,而且被云卿这么一插话,他之前那点旖旎的心思确实是不见了,收回了思绪之后,想着今天被明帝叫去御书房里的情景,眸子里带着一抹深色,望着云卿,缓缓地道:“陛下让父王在京中多留一段时间。”

云卿听到这句话,有些愕然,却在细想之后,又觉得理所当然。她曾经听御凤檀说过,瑾王府所在的肃北比邻落日国,落日国国土不大,兵力也不如大雍强盛,所以一直以来都是相安无事的,然而就在去年下半年,落日国大王驾崩,朝中的局势便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年末的时候,博俊王子将已经登基了的博温太子直接拉下了王位,自己坐上了落日国王一位。

博俊王子和博温太子都是皇后所生,然而两人的性格和政治抱负,治国理念完全都不同,博温太子性格柔和,反对战争,只求和平共处,这一点,和以前的落日国国王理念差不多,所以老国王才会选他做太子,而博俊王子则野心蓬勃,有着年轻人所拥有的雄心,他在为王子之时,就主张扩充国土,征服其他更小的国家和部落,使落日国疆土更广,国力更强。有着两种不同观念的王子,自然是无法和的来,在朝堂上屡屡发生争吵,而博俊王子更是激进,直接带领支持他的臣子将士,将博俊王子拉下马来,自己做了新的国王。

当初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瑾王才拖延了时间,留在肃北严加防御,直到在婚礼的最后几天赶到京城。

这些年明帝对瑾王一直都未曾放松警惕,此时的落日国换了一个这样有野心的国王,明帝在没有清楚其的目的时,并不打算让瑾王这么快的回到肃北,以防瑾王起了异心,与落日国的新国王之间有了其他。

不过相对于这些朝堂政治上的问题,云卿还有一件更为头痛的事情,原本想着新婚不久后,瑾王和瑾王妃就会回到肃北,这样她和瑾王妃隔得天高地远,不再相见生厌了,如今听到这句话,云卿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只怕是明里暗里,剑剑要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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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3219 22:32:12 本章字数:8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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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凤檀哪里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心内也希望瑾王妃能离开京城,因为对于他来说,瑾王妃是他的母亲,而云卿与瑾王妃,却是无甚感情的,他淡淡的道:“她那里,你也无需多费心力,这么多年来,自问尽到做儿子的一切,但是不管我做什么,做的再好,她对我就这样了,不可能会变好,不用去她那里的时候就不要去。爱残颚疈”

以前他就自己一个,这些也就放在心里了,如今娶了云卿,不免要将她的安危放在首位,叮嘱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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