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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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娘不是说让你给我说个人家吗?我看那两个很不错啊,样貌都很出众,还比姐夫要年轻的多呢,我看他们和姐夫说话,姐夫也很客气的样子,一定也是朝廷的官员吧,他们是几品官啊?”秋水满脸钦羡的问着,眼睛亮闪闪的等待着秋姨娘的答案。

秋姨娘扫了一眼秋水的样子,将手中的被子往床上一推,忽然笑了起来,半抬着眼问道:“秋水,你是看上他们了?”

被姐姐这么直接的问出来,秋水稍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一下脸,扭了扭身子,脑海里浮现出今天看到的两个男子的形象,她以为秋姨娘是在问她的看法,低着头,小声道:“姐姐,我觉得那个穿白色袍子的公子特别特别的好看,记得学堂里的夫子说过,叫做‘眉目如画’,若是两个公子比起来,我比较喜欢他。”

秋姨娘看着自家妹妹的样子,脸上的笑容便有些怪异,“你觉得那个白袍公子好?”

“嗯。”秋水点点头。

“那你猜猜他是几品官?”秋姨娘也不打算直接说出来,这个妹妹被娘养得无法无天的,来到京城后也不知道深浅,她还是提醒一下她比较好。

秋水想了想,“看他衣服的料子好像比姐夫的不会差,大概有四品吧,娘说知府的官也就是三品,他那么年轻,最好做个四品的,已经很出众了吧。”

其实秋水能这么说,还是有点头脑的,至少看得出瑾王世子的身份不凡,不过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大官,秋姨娘噗哧一笑,用手一戳秋水的脑门,道:“也就亏你这没有见识的说的出来,四品?四品的官在他的面前什么都不是,只怕看到他的机会都不多!”

秋水惊讶道:“不是吧,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他是王爷的儿子,已经被封为世子,等他爹一过世,他就是王爷!什么四品,三品的,他是皇亲国戚,天子贵胄,他看到陛下都可以叫叔叔的,明白了吗?”

秋水目瞪口呆,“那,那我不是不能嫁给他了?”

“嫁?”秋姨娘讽刺的看了秋水一眼,“只有正妻那才说是嫁,你想做王妃,就算是天塌下来,那也是不可能的!”

秋水刚刚萌动的一颗少女心就被这么打击,不甘心道:“那不做王妃,做个妾室呢?!”

真正是少女芳心,还说出这样的话来,“做妾?你要去做王府的妾还得看看身份,一般的官员想将女儿送进去做妾人家还不要,你以为王爷的妾是你想做就做的!要么就是有家世,要么就是有美貌,你看看你,有哪样?”

“我长得难道不好看吗?”秋水被姐姐质疑没有美貌,相当的愤怒,立即反驳道。

秋姨娘打量了一下她,然后抬起下巴对着外头指了一下,“姐姐远的不说,你说,你和大小姐比,你如何?”

秋水一下哑然,她是以丫鬟的身份留在秋姨娘的身边,看到云卿的时间少,但是搬迁的时候,看到过两次,若是说和秋姨娘比,她可以说自己好看,她本来确实五官秀美,又比秋姨娘生的更精致一点,可是和大小姐比起来,她简直没半点胜算。

“我就不相信这世上的女的都长得和大小姐一样的,那别人还怎么活啊!”秋水不服气的反驳道,“我就没看到过几个有那么好看的。”

“那是你看的少,像大小姐这么漂亮的的确不多,但是光是比你漂亮的,太多了。”不说别的,光是沈茂的姨娘,之前的水姨娘,苏眉那都是上等的美人,秋姨娘自认光看外表,她是比不过这两个姨娘通房的。

“好了好了,那另外一个呢,那个难道又是个王爷啊?!”秋水一腔爱心还没跳动就被秋姨娘打击的要死,换个目标来弥补下自己的自尊心。

“那个不是王爷。”秋姨娘挪了一下位置,突然觉得屁股下有东西膈应,用手一摸,摸出一个梅子核来,脸色一下就青了。

不用想,这个梅子核一定是秋水刚才躺在这吃零食弄上去的,她已经和秋水说过无数遍了,不要躺在床上吃东西,不要随便吐瓜子核,把床上弄的乱七八糟,可怎么说也说不了。

心头怒火又起,秋姨娘刚想抬手将梅子核丢到秋水的身上,刚好迎上秋水一双期盼的双眸,“他不是王爷,那我是不是有机会了?”虽然比起那个什么世子这个外表是差了那么几等,可是也是挺好看的,看起来也很老实温和,她不介意退而求次,稍微降低那么一点要求的。

既然妹妹这么想嫁到高门去,虽然秋姨娘心内是不想妹妹去做姨娘,但是如果能利用高门规矩多这一点,改掉妹妹这些坏习惯,她倒是愿意先说说谎,等她改掉这些坏习惯,再给她说别的人家。

想到这里,秋姨娘表情放柔和了些许,故掉胃口道:“机会倒是有的,不过他如今也是三品官员,出身也是侯门世家,你人还是可以,就是习惯,只怕难得人喜欢。”

秋水终于听到有希望了,又听到那个蓝衣公子是三品官员,更是倾心不已,一心想着若是有机会嫁给他,以后就风光了,就算回到扬州,给镇上的姐妹们看到,那都一等一的威风啊。于是连忙问道:“姐姐你赶紧告诉我,哪里不得人喜欢的,我都改,我都愿意改。”

秋姨娘见她上勾,直想着将她这些不讲究的习惯改了,日后她求着谢氏给说个小官的人家,嫁过去也不要太丢面子,被夫家嫌弃,便道:“以后你要每日沐浴,洗脸漱口之后才可以吃早餐,吃饭之后同样也要记得漱口……”

换做以前,秋水是不会听秋姨娘说这些的,一旦秋姨娘一说,她就装头疼,大吵大闹,跑到外面的屋子里去,今日端坐在凳子上,听的比谁都认真,秋姨娘不禁觉得,自己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妹妹只要改掉这些坏习惯,凭着外表,自己再用私房添些嫁妆给她,以后做个小官夫人,应该没问题的。

枫儿将地上的一切打扫干净,看着在床前说话的两姐妹,心内讽刺道,就算是个三品官,也不会娶你做正妻的,你算个什么东西,姨娘的妹妹又不是什么正经的夫人,还叫老爷姐夫,啊呸!

这只是沈家入住后的一个小插曲,当沈家全部安置好以后,韦沉渊和秦氏也在国子监内暂居了下来,在给云卿做生意的时候,韦沉渊用自己教书得来的银子,也投入了一部分,虽然说不是太多,但是也足够他们用了,房子的事情他不予考虑,若是廷试能得了名次,朝廷有专门用于给外地的官员居住的屋子,到时候他可以申请入住,若是没有的话,他也可以住在国子监内,继续奋力读书。

时间如北风刮过,云卿抱着暖炉看书,抬起头看了一眼墙上的大钟,转头问道:“流翠,明天是三月二十三了吧。”

“是的,小姐,你怎么问起这个来了?”流翠想了一会,回答道。

“明日便是科举了,韦公子要参加这一届的科举考试的。”云卿笑道。

流翠一拍脑袋,“是啊,奴婢差点都忘了,韦公子这一进去可就得三天啊,这恩科加的时间还是冻人的很,三月下旬了依旧冷飕飕的,韦公子也和咱们一样,刚从南方来,也不知道他熬不熬得住,万一病倒在里面可就划不来了。”

“你说的没错。”云卿点点头,她开始也想到这点了,“这样好,你去库里让人挑两只百年老参,外加一副羊毛手套,就用娘的名义,送给韦公子,让他保暖,提神,考试时精神百倍。”

流翠知道自家小姐和韦公子关系很好,点头就往外面让人准备。

三月二十三日,科举开考。

似乎是为了配合这一日隆重且严肃的日子,风似乎更加冷冽了,一大早,保和殿前被站满了从各地来的考生,每个人的脸上神情都各不相同,有装作若无其事其实手脚发抖的,有面无表情实则内心惶惶者,也有满脸骄傲只待考取功名者……

不管怎样,最后大门一开,皆徐徐而入,坐在了分开的位置内,开始进行为时三天的考试。

三天后,京城内所有的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放榜的名字上,其中一个名字,在放榜后的一个时辰后,在整个京城家喻户晓。

“韦公子,恭喜恭喜,你是第一名啊!”韦沉渊进了沈府,一路都听到有下人跟他道喜,因为他和沈家的关系不浅,下人们也都认识他,不禁上来恭贺道。

韦沉渊一路笑着过去,到谢氏如今居住的院子里。

谢氏一看到他,便笑道:“怎么这么早便来了,我还说要去给你娘贺喜呢。”

“沈夫人和我娘真是心有灵犀,她一早便来让我给您道谢来了。”韦沉渊轻笑道,“她说若不是有夫人你送的人参和手套,我肯定考得不会这样好。”

谢氏早就听云卿说了这事,心中赞叹女儿万事考虑得周到,“这还是得凭你自己,你有真才实学,这人参和手套才能发挥到真正的作用。”

韦沉渊自然还是要谦虚一番,又说了几句后,因为他才考了第一名,肯定还会有别的事情要做,谢氏也不多留,便让人送了她出去,云卿也随着一起走了出来。

“谢谢你。”韦沉渊微微一笑,看着云卿道。

“谢我什么?”云卿挑挑眉。

韦沉渊摇头道:“我是说手套和人参,这样细心的事一定是你做的。”而且当他说谢谢的时候,谢氏当时瞟了云卿一眼,他才确定了这个事实。

云卿这才反应过来,不禁叹道:“又被你给发现了,这么聪明,看来到时候殿试你也是轻巧得胜了。”

“哈,那就借你吉言了。”韦沉渊考了三天后,得了这样一个最好的成绩,显然心情也很好,和云卿有说有笑的。

云卿记得上辈子韦沉渊放榜的时候,也是第一名,但是后来参加殿试的时候,却是得了个探花,状元另有其人。

上辈子她是没有想过,这辈子再回想一下,作为如今笔试的第一名,又得到了明帝亲口肯定的韦沉渊,肯定受到了各方各面的人关注,当初他肯定拒绝了来自一些方面的拉拢,让本来是状元名次的他,只得了个探花,这其中肯定还有很多其他的因素在其中。

不过这一世,有一些改变了,至少秦氏还活着。

想到这里,云卿道:“你如今风头正盛,肯定有许多人想拉拢你,必要的时候,可以与你娘说说,让她听听看这些事情,看有何意见。”

这话初听起来没什么问题,稍微细想却有些不对,韦沉渊俊眉稍稍一沉,他知道自己如今肯定会有很多人盯着,但是这和他娘有什么关系?

他看着眼前的少女,明亮的双眸如同星辰一般闪烁,里面的光芒正如每次她和他说生意上的时候那样的笃定,又带着神秘。

每次她的眼眸里露出这般的申请,她所说的赚钱方法,在一段时间之后,看起来匪夷所思的想法,都会应了她的所言。

如今他又看到她眼底露出了这样的神色,莫名就觉得可以相信,也知道她说出这样的话一定是有原因的,于是点头道:“我会让娘帮我看看的。”

韦沉渊出了抚安伯府后,便朝着国子监住处而去,走到路上一家酒肆的时候,突然出现一个人,站在了他的面前。

077 藏着秘密

“请问是住在国子监的韦公子吗?”那人身穿普通的服侍,看不出是什么身份,只是举止有度,显然不会是一般的百姓。

韦沉渊点头道:“正是在下,请问阁下是?”

“我家公子在酒楼里,想要见一见公子。”那人相当有礼的开口,口气里却没有太多的客气,很显然他家的‘公子’身份很是尊贵,平日里见人大概也不需要很客气。

既然人家没有表明身份,韦沉渊心中猜度到了,却拱手道:“在下还有事,你家‘公子’的盛情就替我谢谢了。”

说罢,撩袍就要走,那人见此却没有生气,微微一笑,往前一步,拦住他的脚步,“韦公子看看这个,再说去,还是不去吧。”

一块金黄色的长方形令牌赫然出现在那人的手掌之中,韦沉渊眼眸微闪,顿下脚步,“那就请你在前方带路。”

那人见他说出这样的话,脸上也没有什么变化,低头便接了韦沉渊上了酒楼的二楼包厢。

包厢装饰雅致,关上门来就是一个完全隔离的世界,外头的声音传不进来,里面的声音自然也传不出去。

里面赫然坐了一个人,深紫色的华服,刀般深刻的五官,一双眼眸里带着略带侵袭的目光,而旁边坐着的则是蓝色圆领长袍的长相温和的男子。

“在下见过四皇子,耿大人。”韦沉渊见到两人,拱手道。

“坐吧。”四皇子开口道,方才的一切他都从窗户上看到了,韦沉渊看到令牌之后就上来了,证明是个识时务的人。

“谢四皇子。”韦沉渊依言坐下,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却不再开口说其他的。

耿佑臣笑着开口道:“今日走到哪处,都可听到韦公子的名字,看来韦公子再过几日,必然将成为我朝又一位‘三元及第’的状元郎啊!”

韦沉渊淡淡道:“耿大人所言甚早,殿试未过,在下又岂敢称‘状元’。”

四皇子随意的看了韦沉渊一眼,见他神色悠然,并未因为与他同席,而显得有不自然的紧张,甚至面对耿佑臣的时候,说话流畅,心里便对韦沉渊多了一份满意,才华再好,不如会做人,微微启唇道:“韦公子不必自谦,当初在扬州时,父皇对你便另眼相看,那日见到你的答卷后,更是夸赞不已,赞你见解独到,想来殿试上,只要不出问题,状元的头衔对你是举手可到。”

闻言,韦沉渊心内微沉,四皇子说话看似随意,却很明白的说出了‘只要不出问题’,若是出了问题,状元的头衔是不是他很难说了。

四皇子眼眸停在他的面上,打量着他的神色,和聪明人说话,不需要说的太明白,他相信韦沉渊心中自然是有定数的。

如今明帝有意培养一批新的青年臣子参入朝廷之事,本次开恩科意在早点发现天下的才子,将朝廷中臣子老龄化的趋势改变。

所以韦沉渊作为明帝两次夸赞者,必然会受到重用,提早拉拢这样一个会得到父皇重用的人,对于将来他的皇位之途,百利而无一害。

“多谢四皇子美言。”韦沉渊并不多说,淡淡的应着,话里话外听不出他心内的想法。

耿佑臣见四皇子微皱了眉头,便开口替四皇子将话稍微再说的明白一点,他举起桌上的茶杯,笑道:“相信韦公子马上就会成为我朝的官员,到时候就请韦公子与在下一起,和四皇子一道,为陛下做事。”

韦沉渊清隽的面容带着一抹笑,心内暗地皱眉,他一直都在打太极,便是知道四皇子前来的意图,但他并不想加入皇子之间派系的争斗,他是想入朝为官,可是只是想做官而已,除此之外,没有其他。

他一手端起茶杯,眼底却没有什么笑意,客气道:“能否入朝为官,都得任陛下安排,若是有幸入朝,在下必当为大雍,为皇上效力。”

听完这段话,耿佑臣转头看了一眼四皇子,韦沉渊的话里,很明显只说了国与君,丝毫没有说及四皇子,摆明了他不打算接受四皇子的拉拢,这等不识好歹之人,只怕会惹怒四皇子。

岂料,四皇子微眯了一下眼眸,脸色却没有多大变化,只不过可以感受到他的面上有着不悦的气息透露出来。

韦沉渊的话没有漏洞,不管是谁,科举考试,进入仕途,所说的便是为国之强壮尽力,为君之劳苦而分忧,没有任何一句话要说,官员是为皇子效力的,如果谁这么说,那就等同于谋逆。

眼看这谈话是没有多大的效果,韦沉渊微微一笑,站起来对着四皇子和耿佑臣告辞道:“在下有事,先请告辞。”

待韦沉渊退出包厢后,耿佑臣脸上露出愤愤之色,道:“四皇子,这个韦沉渊不知道是不是没听懂,还是不识好歹?!”

“连这等话都听不懂的人,父皇会赏识他吗?”四皇子眼底阴鸷,冷声道。

“那他也太不识好歹了,一个书生,无依无靠的,以为单凭才学,就可以在朝中闯出来吗?”耿佑臣道。

四皇子睨了耿佑臣一眼,嘴角微沉,“他的确是个人才,只可惜不能为我所用。”

“那要不要微臣……”耿佑臣做了个‘斩’的手势。

“不需要,你刚才不是说了吗?只靠才学,怎么闯得出,这世上有才能的人多了去了,只要状元能为我们所用就可以。而状元,不一定会是他。”四皇子说完,将桌上的茶杯端起来喝了一口,眼底光芒锋利。

韦沉渊出了酒楼,脸上轻松的神情渐渐被凝重所取代,四皇子对他的相邀,被他拒绝了,他虽还未进朝,但是对朝中大事一直都有留意,四皇子在皇子中的地位是独一无二的,而自身才华也很突出,今次他谢绝了四皇子的拉拢,也许殿试上他会遭遇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回去之后,便进了宿舍,秦氏正在屋中煮茶,见他回来神色凝重,问道:“怎么了,是沈府遇到什么事了吗?”

他之前出门的时候是说去沈府,秦氏自然以为是他是从沈府回来遇到什么事了。

韦沉渊本来不想和秦氏说这些事情,脑中想起出来时,云卿曾说过的话,便坐了下来,双手握着秦氏递来的茶,欲言又止。

知子莫若母,韦沉渊又是秦氏一手拉扯大的,自然看的出他神色间的犹豫,温和的问道:“有什么事,直接跟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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