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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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水入定去了 ? ”方榕听了这句一愣,不解的问道。他不明白在那种心情下,韩远山有什么好入定的 ?

那可是会出问题的啊。

“咦,方先生忘了你们朱雀宗里最有名的秘术之一“物性幻鉴法”了吗?韩宗主当时是抱着那瓶水去看以后的变化呀。”

瘦削的脸上带着体谅的微笑,莫亚善意的提醒着愣住了的方榕。

经过这几天在韩家寨和韩远山的交流,他现在已经完全认定方榕就是朱雀宗下代的新宗主了。所以他根本就不相信方榕会不知道朱雀宗的六大秘术之一的物性幻鉴法。

在他看来,方榕之所以现在想不起来,不过是刚才的事对他的影响太大了而已,否则他可能也已经开始对那瓶水施展这个在巫门非常有名的密法了吧?

果然,方榕一愣之后,就流露出明白了的样子,急急的问道:“那结果如何 ?”

方榕的反应更坚定了他的看法。所以他笑了笑后,说道:“韩宗主不避讳我这个外人,当着我的面就施展这门秘术,令我非常感动和敬佩。所以我也不怕他老人家笑话,就在一边为他护法。

等过了大约有半个时辰之后,韩宗主醒转,连说了几个奇怪之后,又盯着手中的瓶子看了好一会,整个人就慢慢的轻松了下来。”

莫亚慢吞吞的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可把方榕给急坏了,忍不住开口催道:“后来呢 ?”

“然后韩宗主就叫来韩二,让他带着这瓶水下来找你。还让我给你带句话,说今天你这里有贵客临门,那个人能对韩家寨缺水的事和你的事都带来新的变化。”

“嗯 ? 照这么说缺水的事还不至于绝望 ?”方榕听了这话,心中又惊又喜,忍不住拿起放在桌上的那瓶水看了起来。

小小的玻璃瓶中,现在看上去与其说是装的水,还不如说装的是深黄色的,非常粘稠的泥浆。

方榕的手一握瓶子,一种非常古怪而又轻微的信息就从他的感觉中掠过,这瓶子中果真有无数个细小的生命。

为什么会这样 ?

方榕惊讶之下,再度凝神细看,这才发现就好像一瓶原本清清的清水中,加入了无数细小的淡黄色颗粒颜料一般,彻底的把清水给搅黄了。而现在,双目已经运功的他能看清楚那些细小颗粒似的物体就是一种他从没见到过的小虫。

而且,这些小虫子还在以一种肉眼难辨的速度在不停的增加、变多。

为什么会这样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

也直到这时,方榕才重视起韩二刚刚转交给自己的那张纸条来:“方老板,非常抱歉,打出来的地下水竟然是含盐量达百分之八的淡咸水,不但人不能引用,就连浇地都不行,打井的一切工作可以说是完全白费了。

另外,地下水不但是咸水,而且这水中还有一种我从来没见过的细小生物,经过阳光照射后,这些细小生物会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裂变和繁殖。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找专业研究的人去看看是什么东西,说不定另有什么意外的变化。

因为在我直觉里,韩家寨的这口井不应该是这么个结局的,一切等你回来拿主意。吴俊林即日。”

看来关心之下,任谁都免不了心乱啊,连他这个搞科学的人现在也开始说直觉了。嘿嘿!

方榕苦笑着轻轻摇了摇头,再次放下了手中纸条,然后陷入了沉思。

对于吴俊林纸条上所谓的直觉,方榕除了从中能感觉到他对自己工作失败的沮丧和对韩家寨众人的愧疚与关心之外,根本就没当回事情。真正让他的心重新燃烧起希望和期待的,就是韩远山出定之后的断语。

因为以他对韩远山的了解,特别是在他也开始修炼起朱雀宗各类术法之后的对比和了解,他深深明白,像韩远山这类修行上的大宗师在定境中那超乎常人理解的惊人直觉。

特别是在他们这类人施展专门的此类密术入定之后,说出来的每句话几乎都有他们自己的道理,绝对不会是街头那些神棍们胡编乱造的预言和说辞可比拟的。

尤其是在这种关系到自己三千多的族人生死存亡的紧急关头,像韩远山这类的宗师级人物决不会乱说。特别是在施展了严重消耗自身修为和寿数的这类窥天机的秘门术法之后,更不可能乱说。

因为现在的方榕知道,平常人们所谓的那种泄漏了天机会折寿数的说法,在修行人的认知里,也是真实存在的。尽管真正损耗的方式与世俗中所说的并不相同,但这类密法会极大的损害施术者的修为和精气,那却是真实存在的。

就像现在,方榕即时不问当时身在现场的莫亚,他就能猜到韩远山施展完这物性相鉴之法后的那种虚弱和眼下正在闭关修养的事实。

因为在韩远山给他的那本书上,就有对施展这门秘术后会产生状态的仔细批注:“闭关调养六个月,期间一切术法和神通皆不能施展,与常人的病患无异。且一生施展不能超过六次,否则必遭天遣,届时生不如死。”

正因为对这些有清晰的了解,所以方榕才会对韩远山的断言深信不疑。他现在还顾不上去关心韩老此时的身体状态。眼下,最让他急于知道的,就是韩远山所谓的那位将要来到的贵人是究竟是谁?

这人身上,可担负着韩家寨数千人的将来命运啊!

今天会来到的聊城的人很多,和自己有关系的人也不少,光提前一天回来的罗发荣和张振,就会带好几百人回来。那么这个贵人,他究竟是其中的那一个呢 ?

方榕在这边陷入思索的时候,隔壁不远处的客房里,吴冷泉也在不停的反复问着自己,早上答应方榕的事是不是太冲动了 ?

其实昨晚听方榕说出想和他联手医馆的事后,他尽管很心动,但还是本着谨慎的原则,告诉方榕自己想仔细考虑一下再说。原本这话也不过是句托词,在经历过那么多事之后,他自己明白已经很难再有陪着年轻人们折腾的那份心思了。

尽管方榕这个年轻人的经历和为人让他很心动,而依他们眼下的经济实力也确实有可能在极短时间内开起来一家规模不小的医馆。

但是自家知道自家的事,再说还有当年的那件事和那句誓言在那里摆着,都已经苦忍了这么多年了,还跳腾什么呢?

但当时他真的很心动。

这么多年来,这还是第一次那样的心动。他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因为什么而心动,但那会,他确实心动了。

所以他当时没有一口拒绝方榕,而是用需要想想做了托词。本来想着等自己这短暂的心动过后,多这么推拖上几次,方榕也就能明白自己的意思,不再提那件事了。可没想到他自己回到房间后,一语成谶。硬是被这件事牵动了往昔,起起落落、前思后想的折腾了一夜没能合眼。

不光如此,他原本想着很短暂的那种心动的感觉不但没消失,而且反倒在经过一晚上的辗转反侧后变得更厉害了。最后乃至于厉害到让他匆忙的下了个不讲道理的死决心,一大早过去找方榕告诉他自己不想参与的这个决定。

可是等走到方榕门口,他就提前感应到了方榕的不妥。

同时他也隐隐感应到了一丝似乎有些熟悉的气息,心中的那种憋闷和不舒服就在那一丝似曾相识的气息催动下,整个的变成了狂潮,让他的心几乎本能的抗拒起自己前面的决定来。

在这种情况下,后面的事情更是大出他自己的预料,进到房间内,发现方榕正不知轻重的站在那里入定。而他也只有心乱如麻的站在傍边为他护法,同时也用最大的努力调动着自己的理智,来平复自己心头的那份勃然的怒气和不甘。

原本在方榕醒来前的那一霎,他已经基本平复的差不多了的。

可是没想到方榕从定境中醒来后,睁开的那双眼不但完全没有正常入定完之后的那种清亮和从容,反倒变成了一种非常诡异的,只见眼黑不见眼白的,一双宛若黑洞般要吞噬一切的魔眼。

随即他便感应到了从方榕身上瞬间爆发出来的那种阴冷的杀意和狂暴的气息。这种瞬间爆发出来的危险气息就算是经历过太多的他,也不由的心慌了起来,太可怕了!这样的方榕如果放他出去,绝对会出大事请。

还好他够冷静,稍作观察后就发现变成那样的方榕神智还算清醒,并不曾完全迷了本性,所以就想尽办法要拦住方榕。

忙乱之中,为了让方榕尽快从那种诡异的状态中摆脱出来,他答应留下来开医馆的话也冲口而出。终于在经过一番让他心力交瘁的苦劝之后,方榕安静了下来。

而他心中的懊悔也随即被方榕告诉他的事冲淡了不少。因为他的怒气和不甘又被刺激起来了。

和当年多像啊,他们永远是那么一副高高再上,据高临下的样子。永远是那种自以为是,不流余地的做法。三山子弟,难道这头上的这片天,脚下的这块地,真的都永远是你们所控制的么吗?

上次我软了,这次我却有些不信!

就因为当时被这口气憋着,他劝稳住方榕之后,也并没有再反口自己答应的事。

可等他回到自己房间,怒气平复了一些之后,静下心来一想,心头却又为自己的冲动犹豫了起来。

因为他和不知深浅的方榕不同,身为从茅山传承中分支出来的祝由宗宗主,他以往从长辈们的嘴里,还有他这几十年和茅山派之间的恩怨纠葛中,深刻的明白像茅山这种传承了千多年的古老宗派,只所以能屹立千年不倒,也确实有它不容别人轻视的一面。

甚至也可以说是有它强大到一般人,或者是一般稍弱些的宗派和势力根本不能比拟的一面。

当年,就因为他明白这个,所以他选择了隐忍和躲避。

而现在,尽管表面上看起来自己答应方榕的合作只是个开医馆这么简单的事,可是他心里却明白,先不说眼下这种让人气愤的情势,光是凭朱雀宗宗主韩远山的关系,方榕遇到的这些事自己就不能不插手,更何况现在答应了一起合作,他还能在一旁袖手不管吗?

可这次方榕惹上的不光是自己以前惹不起的茅山派,还有当年总领三山符录,比茅山派更势大一筹的龙虎宗。

他要不是祝由宗的宗主,遇到这种事还好办,大不了烂命一条,豁出去对上就是。可问题是他不是一个人,他祝由宗门下还有数十个子弟呢,难道就为了自己个人的关系,一时激愤之下把他们全都牵连进来 ?

“真是叫人头疼啊,我该怎么办呢 ?要是韩老还和当年一样没有遭到天遣那该有多好! ”

想来想去,不管怎么样,都想不明白的他想到最后,才悲哀的发现,自己之所以这么难受,还是因为自己这边的实力太弱了的缘故。

面对几乎没有胜算的对抗,他怎么不烦心呢?

“叩!叩!叩!”

就在他心烦意乱到不能自己之时,关着的房门口传来了敲门的声音。紧接着,他就感应到了一种非常奇怪的气机。

门外,来的也应该是个修行人。

这是他过去开门的时候,心头闪过的念头。与此同时,他也本能的提高了警惕。

“林先生请坐!本来想去接你的,可是不巧,正好有事要忙,还请见谅。快请坐,请坐!”

罗发荣和张振他们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方榕正在热情的招呼一个衣着体面的中年人往沙发上坐下。

“小方,我们回来了。”几天不见方榕,罗发荣发现他此刻见了方榕竟有点欣喜的感觉。再加上这趟出去收获不下,开心之下便不顾有外人在场,径自大声叫了起来。

“哦?罗头你们也回来了 ?真是巧,还想着等下去接你们呢,辛苦了,快过来坐。“方榕回头,发现是他们回来了,赶紧迎了上去。

这几天自己在聊城闷闷的没做什么,就是在等他们回来呢。现在看罗发荣满脸的笑容,方榕就能猜到他们此行收获肯定不小,阴郁的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

“我们包车回来的,辛苦什么啊,呵呵。哦,有客人在啊,这位是?”笑着紧握了一下方榕的手,把自己心中的喜悦和得意给方榕传递了过去后,罗发荣这才将目光落在了又站了起来,在那边含笑而立的那位中年人。

其实在看到那位中年人傍边站着的林晓菡时,罗发荣就已经大约的猜到了他是谁。不过他还是在第一眼看上去的时候,就决定了采用眼下的这种方式和对方认识。

因为面前这个含笑而立的这个中年人一眼看上去,就让罗发荣看到了他的与众不同。在市面上混了这么久,还极少有人能在第一眼的时候就给他罗发荣带来这种奇怪的感觉。

那是一种浓浓的书卷气与一种隐隐散发出来的威严和冷酷交织在一起,偏偏又浑然天成,让人觉得非常自然,毫不做作的奇特感受,总之是非常的独特。

对于这种即能让身上散发出这种气势,还能将它锤炼到这么自然的人,罗发荣是绝对不会轻看的。因为这样的人,他之前在这一生里只见过两个,就算加上面前的这个中年人,也才不过区区的三个。

而以前见过的那两个光是含笑站着,就能散发出这种气势的人,全都是在他当初接触的那个圈子里被当作传说来对待的大人物。而且那两个大人物其中一个,更是让他只能选择抛家弃业,背井离乡的跟着方榕跑到这穷乡僻壤躲避不及的关键人物。

所以,对于又一个能散发出这种气势的人,他还怎么肯轻易的放过任何一个加深印象的机会?特别是他已经在心里暗猜到对方身份的现在。

“罗叔,这是我父亲。爸,罗叔是榕哥的合伙人。”

还没等方榕介绍,站在边上的林晓菡就已经笑着很淑女的为彼此介绍了。

“林先生你好,我是罗发荣。”罗发荣抢上一步,很热情的握住了对方的手。

“林长青。罗先生你好。”林长青有些意外的回头看了眼此刻变的文静了许多的女儿,在心头暗暗闪过的欣慰中,微笑着和罗发荣握手。

“张振大哥也是榕哥的合伙人。”林晓菡知道父亲在看自己什么,在心里偷笑的同时,依然一本正经的向他介绍张振。

“张先生你好!”林长青一看眼前这个神色阴冷的青年只是冲着自己点了点头,并没有丝毫要伸手出来的意思,所以他也只是含笑点了点头,神情中并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异样。

“既然大家都已经认识了,就不要再这么站着说话了,林先生你快请坐吧,我来给你们泡茶。”

一看到彼此都介绍完了,心有所求的罗发荣赶紧热情的招呼了起来,毕竟在这里他也算是半个主人啊,嘿嘿。

“看来方榕你们现在有事,那我就不打搅了。晚上我请大家吃饭,到时候我们再聊。罗先生,张先生,咱们回头见。” 可林长青并没有再坐下,反而笑着说要告辞。

方榕一看,人家父女刚见面,肯定有很多话要说,再加上自己这边和罗发荣他们也有很多事要说,便也没有再强留。

“他是做什么的 ?”

等方榕含笑送客回来后,还没等他坐下,自进来后几乎没有开口的张振先开口问了。

“好像是研究海洋微生物的教授,怎么了?”

反问的同时,方榕心里微微觉得有些奇怪。原本在他的猜想中,第一个急着要问自己的应该是今天分外殷勤的罗发荣才是,没想到竟是一向对诸事冷漠的张振。

“绝对没那么简单!”没想到迎接他的,是面前这两人难得的一次不约而同。

方榕一愣,“那你们觉得他应该是做什么的? ”问完后,哈哈的大笑了起来,他被面前这两人互相对视的那种惊讶表情给逗笑了。

“他身上有很浓的杀气!”这是一脸认真的张振简短的回答。

“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气势,感觉和金霸很像。”这是罗发荣沉默了好一会后,也难得非常简短的一句回答。

“哦 ? ” 这次轮到方榕和张振一起惊讶了。

同样身为在那座城市的黑市拳坛上纵横了好几年的拳手,方榕和张振自然听过金霸这几乎响彻了整个亚洲黑市拳坛的大名,还有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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