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1 / 1)
在今天整晚的赛事中,张振一直在奇怪,那些格斗哈验丰富到颠峰状态的高手为何屡屡在面对上暗修罗时,都迫不及待的发动贸然的攻击。明明在前面的赛事中,可以明显的看出对付冰山一般冷静沉着的暗修罗,那样贸然的攻击只会让自己丧命。
可每一个高手上台后,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近乎同样的愚蠢方式来仓惶进攻。即便是那两个号称世界顶尖级高手的约翰马库斯和弗兰克齐亚,也都在开场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连试探都没有,便展开了最凌厉也是最冲动的攻击,结果毫无例外的就在转眼间送了命。这让张振着实有点奇怪,可是当自己也身临其境,在拳台上面对上暗修罗的时候,他完全明白了。
此时,站在拳台上的暗修罗,在自己眼中就像一尊从远古的幽冥里跑出来的魔神,全身散发着一股股虽然看不见,但绝对能感受到的那种不停侵袭着自己神经和心灵的无形压迫。最可怕的是,在这类似杀气的强大压迫下,自己多年来锻练到有若铁石一般的意志和心神竟隐隐的感觉到了另一种无端的烦躁和恐惧。那种深沉的恐惧在自己的认知里,是属于很小的时候,对着黑漆漆的暗夜和一些特别状态下才会产生的恐惧。 也就是说,那是一种几乎发自骨髓里本能的恐惧,这恐惧和无端的烦恶就像狂风暴雨一般,拍打和撼动着自己的心灵,使自己内心的堤防不再那么坚固,而处在随时都会崩溃的边缘。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张振原本有些散乱的自然呼吸方式顿时转换成深长的逆腹式呼吸(吸气时收腹,呼气时鼓腹)。随着深长绵细的呼吸节奏趋于平稳,体内最深处那师秘的气流开始慢慢流动,这由慢到快的气流转眼之间化流转过他紧绷的身体各部和烦躁的心田。 就像一条带着春天气息的混淆小溪流过冰封的大j队驱赶走冬天的严酷般,使张振微微颤抖的身躯和烦和的心境就在瞬间平静了下来。
“裆!”
就在他从暗修罗那无形的压力下平复过来的同时,比赛的钟声敲响了。
尽量保持着心境中那种难言的平静,保持着那奇异绵长的呼吸节奏,张振无畏的抬起眼,精光闪烁的双眸再次迎上对面暗修罗那宛若黑洞一般,散发着幽暗而又妖异光芒的双眼,发送出他最顽强的挑战讯息。
暗修罗宛若黑洞一般闪着幽暗光芒的双眸在接触到他恢复清澈的双眼时,在黑洞的最深处仿佛闪过了一道亮光,就像在漆黑的夜空中闪过了一道闪电般。就在这闪电撕裂漆黑浓重的幽暗瞬间,全力防备凝神以待的张振似乎感应到对面的暗修罗在那一瞬间似乎微微的愣了一愣。
等的就是这一瞬!几乎在这个感应闪过心头的同时,张振一直没动的身子腿被强弓射出的怒箭一般动了,一连串排空而至的腿影就像划破时空的激电,又像两条飞闪而至的长鞭,就那么在眼睛一眨的瞬间劈扫到了暗修罗头颈之间。
暗修罗几乎同一时间动了的身影在险之又险的关头,就像一道黑色的旋风那么轻灵而又飘忽的在裂空而来的腿影里开始了闪动。腿影如山如电,密集而又有条不紊的在不大的拳台l编织出了一张罗网,紧紧的罩向如风似烟的黑色身影一次次险而又险的擦身而过,又一次次的重新编织八米。也不过转眼的功夫,这罗网追着那黑影像两道流,一样,已经绕场转了三周。
就在整个赛场的观众被拳台上这绝对意外的胜负场面弄得大跌眼镜,紧张的透不过来气的时刻,那如山川电的腿影编织出的罗网中间忽然出现了一个明显的漏洞,就在众多看过太多拳赛的观众本能的感觉要糟,惊呼还没出口的瞬间,就见那如风一般在腿影罗网之间挣扎闪动的黑影忽然像一缕轻烟一般的从那漏洞射出,闪到了对手的背后。
“啊!”
就在全场的观众兴奋的惊叫出口的瞬间,拳台上有中散乱的满天腿影却在不可能的情况下,奇迹般的突然放去。被双双震开的两个人刚刚重新站定,便都不约而同的提出了问题。
这是张振第一次听到拳台上的暗修罗开口说话,但心中惊疑不定的他并不想回答暗修罗提出的问题,只是在心里苦苦思索着为何对手在中了自己一拳后,为何还能若无其事的站在那里。
“你会五阴手,莫非是武当功家南派的弟子?”直到耳边再次响起暗修罗低沉的声音,他才回过神来。
“什么武当功家南派,我不是!”不信邪的低吼一声,他再次闪电般的出腿展开了凌厉的攻击。
刚才那短短的一战,已经原则上消去了他对暗修罗的最后一丝顾忌。尽管这顾忌他自己一直不愿意承认曾经存在过。
面对这次的攻击,暗修罗完全不似刚才的那般狼狈,随着身上、眼中那无边的煞气和阴冷与狂暴交织在一起的疯狂重新燃起,他脸上代表着血修罗的红色已经变成了漆黑漆黑的颜色,与此同时,他后发先至的连串攻击也显示出了他身为暗修罗的惊人实力。
“砰!砰!砰!砰g砰!”密集激烈的腿**击声就广大连串响起的鞭炮一般在拳台上响起,一波连一波的四八腿影就像无版止的急雨。
在拳台上的两人急速的交击。 不管是凌厉的劈扫还是凶狠的端踏,几乎在两人之则的各个位置,对战双方几乎超越了人体速度极限的各伸腿法都在不停的相互攻击和防御着,一时间几乎不分而下。
就像脚下装了永不会疲软的弹簧,借着体内神秘气流的催动,张振那两条绝对能与巨斧的杀伤力媲美的铁腿发挥出了超越他本身水准的威力,就在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踢出了数百次。 可是张振还是沮丧的发现,不管他的腿踢的多快多很,角度有多刁钻,对面的暗修罗都能以比他更快的速度和力量后发先至的出脚拦下自己的每一次攻击。而且到现在,对方似乎还保留着实力,并没对自己展开真正的攻击。
都到了现在,他对面的暗修罗竟然一直在防御,这是为什么?
已经开始压制不住的疲倦和一种发自内心的无力感在张振踢出第六百六十六腿之后,终于让他选择了不顾一切的再次展开自己最厉害的攻击。在一声充满着骄傲和无奈的低吼声中,他刚刚落地的双脚猛的一蹬拳台,全身带着勇往直前的惨烈气势,箭一般的向前飘去。人还没到,比身子更先挥出的两只重拳,带着隐隐的风雷之声,就像两颗一闪而至的流星,划过两人之间短短的空间,往暗修罗狰狞的头脸之间挥去。一先一后,左右开攻的攻击竟然是一副全不设防,同归于尽的格局。
“那他是怎么做到既不和你同归于尽,又不会伤了你?那种情况下,这样的结果似乎根本不可能做到的。”
听到这里,赵三已经完全明白这场比赛是眼前停住不说话的张振败了。但对方榕这个暗修罗最后怎么接i‘这张振拼死一击,他却又是真的充满了极大的好奇。
“他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用双掌接住我的两拳,而后一脚就把我踢飞了出去,在我晕过去的瞬间,我注意到他立在地上的脚竟然连动都没动!
“在那一瞬间,我便完全明白了,我能在他面前站那么长的时间,完全是因为他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攻击,不似要我的命。这对被他踢飞的我实在是个绝大的讽刺。辛好我当时昏去了,不然我会当场自杀的。”张振苦笑万道。
“那你后来又怎么跟着他到了这里?振哥。”原本还是不太情愿称呼他的王小明好奇的问到最后,看到身边的赵三似笑非笑的正用眼睛盯着自己,于是才在最后勉强加上了称呼。
‘等我醒来时,我这个除了赢家暗修罗之外唯一活得的参赛者已经回到了陆地。紧接着为了这场拳赛的外围赌金,拳赛的幕后者和一些参与赌局的大佬们发生了激烈的争执和火并。机缘巧合之下,死了东家的我到了正要离开的’罗剥皮‘和方榕他们,结果在一番波折之后,我就跟着他来到了这。
说到这里,情绪明显有些低落的张振又黯然一条“原本我以为只要跟着他,慢慢地磨练自己,总还有一丝希望能打赢他,可今天一听他还是什么血夜凤凰,看来我这点最后的心愿也快要没戏了。”
“三哥,刚才听他说暗修罗提起的功家南派的武功很厉害吗?我怎么从来没听过?”不去理会黯然无语的张振,王小明睁大眼睛琢磨了半晌之后,忽然对看上去也有点出神的赵三问道。
“武当派你总该知道吧?这个功家南派就是它的一个支派,相传是位姓邓的高手所创。据说这一派的武功非常厉害,有些武功已经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记得在我无意间看到的资料上介绍,这派里面有不少很厉害的功法都是叫什么五毒手,五雷闪电手之类的。刚刚张振老弟提过的五阴手也是这派的吧?”
“说实话,三哥,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其实我连你提起的这个门派都没听说过,我的五阴手是我从师父那里偷学来的。”
面对赵三的询问,尽管不太原意回想以往,但张振不能不答。
“那你的五阴手很厉害?“
王小明可不像赵三那么有眼色,听到像张振这样的高手都去偷学的功夫,那里还能忍的住心头的好奇?
“算是很厉害吧。”张振在心里暗叹的同时,淡淡的应了一声。自己为了练成这完全可以媲美那些小说里提到名比伤拳的绝技五阴手,光里面的阴劲水绵掌和阳劲五金罡掌就各自练了三年多,最后的双劲合一又练了四多抱练成。可为什么在别人身上万试万灵的秘技绝学,怎么在方榕身上就失灵了?对于这一点,至今他都没想明白。但不管他怎么想不明白,也绝股在王小明这样的面前表露出来。
“那到底是怎么个厉害法,你倒是……”王小明一方面是好奇,一方面是打心眼里就不想看到张振痛快,一看他现在似乎不大愿意提这件事,他就越发的要问出来。 可是没想到刚问到这里,却被赵三打断了:“我说老弟啊,能与暗修罗这样的高手一战,在我看来虽败犹荣,何况你现在还有信心再次挑战。所以我觉得你不必灰心,继续努力就是。
“说实话,你不知道我刚听你说拳赛的时候心里有很多神往,恨不得自己也能在场,一睹众多高手的惊人武技。可惜呀,我以前不知道有这样的窝,不然我也就不用像现在撑的这么辛苦了。”
“这种比赛一直都存在的,三哥要是真想参加,我可以帮忙。‘张振从赵三的话里感受到了对自己的鼓励,也听出了他隐约的黯然和寂寥。
“现在的我还可以吗?呵呵,那是无牵无挂的年轻人的事,我老了。” 赵三淡淡的笑着摇了摇头,忽然在张振和王小明刚说话的前夕,又对张振笑道:“老弟你身上带烟了没?这会想拍一根。” “三哥,你的伤……”一边的王小明一听有点急了。
“不抽我会更难受。你要不要也来一根?”赵三脸上然露出捉押的笑意,逗着王小明。
“三哥这般的高手,怎么也会沾染上这种恶习。‘一愣后,摇头表示自己役烟的张振忽然有些不解的开口了,在他的观念内,一个真正的高手是不应该沾染卜抽烟、喝酒这些恶习的。
“谁说高手不能抽烟?榕哥那么厉害,可抽烟抽的不是比谁都凶。‘赵三被他的这一问弄的有些不自在,笑之后刚要回答,身边的王小明倒先抢着说话了。
“他抽,因为他是暗修罗!你以为什么人都可以拿他来比吗?”张振眼光一斜,瞅着他冷冷的说道。这时,他刚刚还有些紊乱的心已经恢复了平静,人人变回了以往的冷漠,就连说的话也变得像以往那般的生硬和直接。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不妥。
“暗修罗就了不起了?在聊城地头,提起我老大血狼赵三的大名,谁不知道他的厉害?他随随便便就能放翻道上混的几十个大汉,和暗修罗比又怎么了?”王小明一听张振这话,再次猛地坐了起来,他都快要翻脸了。竟然连我三哥都不放在眼里?这在他,是绝对不能忍受的。
“如果就凭能随便放翻几十个街上痞子的实力,就敢夸口说暗修罗没什么了不起,我只能说你无知。‘一本正经的说到这里,还没完全明白自己前面说的话已经有些伤人了的张振又非常认真的对刚想说话的赵三说道:”三哥,我绝对不是夸口,像道上混的,就像小明这样的普通人,要是不拿武器的话,我一口气能放倒一百个……你信吗?“
听了这话,赵三还能说什么?只好苦笑着点点头,表示相信他有这个能力。他没想到一说起实力,张振会征得这么认真和死脑筋。
“哇操,是不是看我受伤了就敢这么吹?”王小明听厂这话,红云上脸,直接翻脸了。要不是身体伤势实许他不能乱动,他这会早就跳下去开打了。
“小明!你太放肆了,给我躺下广不等张振开口,赵三怒的喝声已经在他耳边响起。
“三哥,本来就是嘛,我也知道榕哥了不起,他姓张的也够厉害,可是你比他们谁差了吗?我还记得你当年一个人面对着燕七他们几十号人亮出的军刺,赤手空拳就冲上去废了燕七照子,杀散了他们的事迹;也记得年你带着我们几十个兄弟杀退邻县天蝎帮那群杂碎i人你一个人独自接住他们三十几个高手围攻的那一们先前你不也跟我说了吗?你一个人单挑四海社天他两堂近百个人渣,不也杀的他们人仰马翻?他凭什么就敢红口白牙的在你面前指手划脚的逞成风?你能忍,那是因为三哥你肚量大,可做小弟的我忧是忍不下这口气。妈的,姓张的,等我伤好了我要和你单挑!” 越说越激动的王小明这会不但脸红了,连眼睛都开始发红了,最近憋闷在胸的那股恶气就借着这次发作完全的爆发了出来。
“小明!给我躺下,要造反了是不?”赵三也火了,厉声喝止的同时,也挣扎着身子要过去扇小明。
“三哥别生气。‘随着说话,张振窜到了赵三这边的炕沿伸手拦住了他:”三哥,他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所以动气,我不会在意的,你也别介意,小心身体。“说完,不等暴怒的赵三再说话,他又对犹在忿忿的瞪着自己的王小明说道:”小明,我想你是误会我的意思了,而且以你的水准也不能让你明白,当一个真正的高手拼命时,究竟有多么的可怕。
“我刚说的话里并没有看不起你或者轻视三哥的意思。刚才我说不能和暗修罗比,是因为在我心里,我认为他的能力和实力已经超越了人所能达到的极限,所以很多地方绝对不能和他比什么。你仔细想想正常人谁能做到像他这样,既是暗修罗。又是血夜凤凰!”
在赵三凶狠凌厉的目光注视下。心用已经开始发虑的王小明这时便顺势躺下,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他一边漫不经心的想着张振刚才的这番话,一边在心里边琢磨边后悔,不知道自己这一瞬间的冲动和反抗,会招来三一怎样严厉的责骂和处罚。
:“老弟你这一说,我也觉得有些奇怪了,仔细想想,”榕他身上还真是充满了种种的不可思议,很多时候叫不能不兴起他是超人的感觉来。“ 赵三毕竟是久历各种场面的龙头,在最初的愤怒过之后,也多少有些后悔自己刚刚对小明的粗暴和生,面前这个面色苍白行动不便的少年毕竟还是自己最喜欢的小弟,刚才的鲁莽和冲动也是因为爱护自己而引儿的,更何况他眼下还身负重伤!
所以在有了这样的觉悟之后,他也平下气来把注意放到了张振这边。听张振这么一说,心里也不由得一,勾起他心中本来就存有的,对方榕的许多疑献。就在房间内顿时陷入一片奇怪的沉寂之时,房门又一响,被推开的房门处,脸色黯淡而又疲倦的方榕静静的站在那里,萧瑟的眼眸之中,流转的是一种仿佛存在 了千万年之久的寂寥和苦痛。
呆呆的注视着似乎已经明白了自己在想些什么的方榕,屋内的三条大汉在那一瞬间,竟发现就站在自己面前的方榕在身后漆黑的暗夜衬托下,就像仿佛马上会触人黑暗中的幻影,是那么的陌生和遥远。飓尺天涯,莫非指的就是眼前这种叫人惊心而又痛苦的感觉?
第五章 巫降
第四集 第五章 巫降
“小方,勘探所的吴先生说要见你,你在那里?”就在方榕陪着韩老太爷进入西厢后不久,小院里就传来了罗发荣的叫声。他一早就代表韩远山和方榕他们去招呼进山来的那些施工人员了。
“方榕你去吧,这边我在就可以了。”听到院内的叫声,正在凝神为赵三检查伤势的韩远山抬起了头对着身边打下手的方榕说道。
“那我就过去看看。韩老,三哥和小明的伤就拜托给你了,有什么事就叫韩二来叫我。”说到这里,方榕又对正在接受检查的赵三和他身边正用焦急期待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王小明一笑:“三哥,小明,你们就安心接受韩老的检查和治疗,我出去一会,等下来看你们。放心吧,你们的伤一定会很快治好的。”
“嗯,方榕你去忙吧,不用为我们分心,相信老太爷一定能治好我们的。”气色明显好转的赵三也微微一笑,催促着他赶紧去忙。
“是啊,榕哥。你去忙正事吧,不用担心我们。”自清晨醒来,就一直即兴奋又紧张的王小明也亲热的连声催促着,让方榕赶紧去忙。
他怎么也没想到,昨晚才刚刚从三哥嘴里听到自己的伤势有治愈的希望,今天一大早榕哥就真的陪着韩老太爷过来为三哥和自己治伤了。
尽管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肩伤是不是真的能治好,可是光凭韩家寨的韩老太爷,这个从小就被他的传说灌满了自己耳朵的传奇人物亲自出马这一点,就已经给他的年轻的心里种下无穷的希望,就连整个人都觉的精神了不少。
自然,他心里对为自己带来这一切的方榕充满了浓浓的感激,再加上昨夜他也已经跟着自己的三哥表过态,所以顿时表现的方榕亲近了不少。
昨夜,在方榕出现在门口的一瞬,房间里那异样的沉闷和寂静,就连余气未消并没细想的王小明都明显感觉到了那种奇特的尴尬和不妥。还好赵三抢先打破了那难言的沉寂,明确表示不管方榕到底是什么来头,这个朋友他交定了。
尽管不是很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当看到自己的老大都这么说了之后,王小明自然也跟着表示了一番。最让他没想到的是,就连前面刚说过自己是方榕的敌人的张振,也用他特有的方式表示,不管方榕是什么样的,他挑战方榕的决心绝不改变。这让王小明对他的观感稍微有了点起色,
在随后四个人的闲聊里,再没有在言语上发生任何冲突。
“那我先过去了,那边的事韩老你也放心,我会和罗头全力办好的。”说着话,方榕出了西厢。
“小方,你们到底在里面搞什么?这么神神秘秘的!”
一看他出来了,正焦急的在院子里打转的罗发荣赶忙迎了上来,语气中流露出了明显的不爽。他心里也实在是有些气愤方榕对自己的限制和保密。从昨晚一来到这穷山恶水的韩家寨之后,韩二就告诉他和林晓菡,没事不要进入小院里的正屋和西厢。
这在刚开始并没有引起他和林晓菡的疑问和反感,因为他们都明白,自己是到了陌生的地方做客,作为客人当然要遵守主人的一些禁忌。特别是在他们已经大略的知道韩远山有些神秘的身份和传说之后,更不会去冒犯什么。
可是到了晚上,他们明明看到迟来的方榕,小蒋还有张振他们一群人很快的把躺在担架上的两个人摸黑送进了西厢,本想等他们出来了问问,可一转眼方榕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紧接着小蒋也消失了,而回来的张振又是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所以在勾引起了好奇之余,他们也只能早早的吃饭、睡觉。
本想等着方榕他们回来后再问,可回来的方榕和小蒋都是一脸的疲倦和阴沉,面对这样的情况当然不好再问。结果早上天一亮,还没等他们想起这件事呢,小蒋便匆匆忙忙的下了山,自己也被方榕安排着去招呼那些施工人员,就根本没机会开口询问。
可是到了刚才,自己回来以后有事要急着找方榕,却又被一脸冷漠的张振拦在门口不让进去,这才让他在这期间所郁积的疑问和不满都勾引了起来。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方榕安排的。
“没干什么,里面有两个病人需要治疗而已。对了罗头,吴先生找我有什么事?”方榕淡淡的应着,迈开脚步往外走。
他身后,默默无语的张振像影子一般的紧紧跟着。
“好像是关于设备的事,他说因为事先预计不足,带来的有些设备不能用。”一说起正事,罗发荣便暂时把自己的情绪放到了一边。
“什么?”方榕猛地停住脚步,脸色在厉喝出口的瞬间变得很是难看。
“具体我也不清楚,所以赶紧来找你。你没事吧,小方?” 在被他忽然的叫声吓了一跳的罗发荣眼里,方榕此刻的神情竟有些狰狞。
深吸了口气,方榕的脸色在清晨朝阳的照耀下微微恢复了点平静:“我没事。”
他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张振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脸上闪过了一丝惊疑的阴云。
“我不是早就说过这里地形复杂,要用最先进的机器吗?钱也是按照最高标准付的,现在你们为什么拉来的是这些垃圾?”
在施工现场,听完勘探负责人吴俊林吞吞吐吐的解释后,愤怒的方榕眼中冒出了摄人的寒光,狠狠的一脚踢在身边一台颇大的设备上,竟把那台纯钢铁的巨大设备踢的滑出去了有半米多。
“小方!”
“方先生?”
再次被他反常的暴怒吓了一跳的罗发荣和被同样被惊住了的负责人吴俊林,都不约而同的惊叫了起来。
身为一个专业技术人员,吴俊林尽管在多年的野外作业中,经常会和一些最下层的人士打交道,也已经非常习惯了那类人的粗鲁和野蛮。但面对看上去温良厚道的方榕忽然的暴怒和惊人的举动,不知怎得,竟让他隐隐的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危险和恐惧。
别人或许不知道,可是他却心里有数,刚刚被方榕踢的滑出去半米多的设备究竟有多重。一个人的力量怎么可能大到这样的地步 ?自己现在面对的究竟是些什么人?本能的,他开始不安的揣测了起来。
罗发荣则是在惊讶素来沉稳的方榕为何会在今天早上,接连显露出他身上属于暗修罗的那部分的暴烈。在他的记忆中,拳台下的小方向来都是极为低调和貌似平和的,特别是对不怎么熟悉的陌生人。可今天他这是怎么了?
闭上眼,再次做了几个深呼吸,怒气稍歇的方榕睁开眼睛:“吴先生,对不起,刚才我太失礼了。”
道完谦之后,方榕又再次深吸了口长气,虎目中精光一闪,脸上却再次阴沉了下来:“吴先生,当初咱们签订合约之时,你们不是说你们有最先进的仪器和最高明的技术人员,可以很快的找到水源的么?可是现在你却告诉我,你们带来的设备不能用,这怎么解释?
现在你看看这现场,这些花费了高昂的代价,动用直升飞机运来的设备和施工人员,他们都在等你们的勘查结果后开工,可你却在我花了这么大代价,付了最高标准的费用的现在,一大早就把我喊来,告诉我你们的带来的设备不能用,你叫我怎么能不生气?现在你来告诉我,这件事我该如何面对?
你再看看这现场周围, 有多少双眼睛在满怀希望的等待着你们勘测出来的水救命?你知道吗?就在过去的十多天里,他们是在一种什么样的情况下,忍受着干渴和田地荒芜的双重折磨,挣扎着在这里生活?你知道吗?现在就连这里十多岁的小孩子,每天都要爬上十多里的山路,去远方村落的水井和沟渠、洼地里来回的挑上两次救命的水 ? ”
声色俱厉的说道这里,眼眶中开始有泪光闪动的方榕就觉得心头像是堵了块巨石,再也说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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